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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上天的旨意

第二十章 上天的旨意

「還有幾張卡。」
經進一步了解,川島一年前搬到這裏,平時很少和女人來往。
「不記得了。」
「誰呀?」室內問了一聲。
「我怎麼會認識?我和那些記者毫無關係。」
但是,不能為了掩蓋工作的失誤而犯更大的錯誤。根據那須警部和一線幹警的申述,做出了逮捕松川武彥的決定。和以往的作法一樣,還是先進行傳訊,取得口供詞再執行逮捕令。
「錢不少哇。還有什麼?」
「你要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這就是說案發時你就在現場附近。」
接到報告,青柳、戀冢和其他幾名偵察員迅速趕往町田市。
「我根本不認識今井這個人,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川島爭辯說。
「你撒謊!那天晚上9點半到10點20分你去了兄弟飯店3406號房間!」
「那種害群之馬越少越好,我這是為民除害,所以自然沒有人管。今井說萬一警察追查,他可以證明是正當防衛。
「警察先生有何公幹?」
「確實不是我乾的呀。」川島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這是血口噴人!是侮辱人格!不,是踐踏人權!我要叫律師。把你們這些人的腦袋都排起來剁了!你們知道我是誰?」松川武彥盛氣凌人地大喊大叫。那須啪的一聲把兩張卡片放在武彥的面前。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會那樣。等反應過來,那個地痞已經握著刀子倒在地上了。今井見狀說快跑,然後就拉著我的手離開了現場。
「警察。是川島先生嗎?」
「誰可以證明呢?」武彥一下怔住了。
「這怎麼在……」武彥驚恐的臉上掠過一絲懷疑。
「記不清了,反正是靠上面的層次,上面層次的房間好,住的都是有錢人。」
「兄弟飯店?」預審員頓時神經緊張起來。
「請跟我們到署里走一趟!」青柳和戀冢做好了隨時應付不測的準備。

1

「這簡直是胡編!我根本不記得有這麼回事!那個時候我正在皇家飯店和牙子一起吃飯,你們可以去調查!」剛才的盛氣凌人變成了辯解。
「可是在這個你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人的房間里卻發現了一種塗料,和你送洗的褲子上的塗料成分完全一樣,這怎麼解釋?」
川島被帶到新宿警署接受了嚴格的審查。表面上是調查搶劫案,但警察的真正目的是今井案。川島承認搶劫是自己所為,但萬萬沒想到事情並不這麼簡單。
「我們也不相信你會幹這種事。但是今井被殺,有些事只好先問你了。」
「什麼想不通?」武彥開始被那https://read•99csw.com須牽著鼻子走。
「對不起,我們是新宿署的警察。請跟我們到署里走一趟。」
「他真是十惡不赦,就這麼一下太便宜他了。我把錢收回來,離開的時候是10點稍過一點兒。我順著樓梯下了幾層,然後在另外一層又上了電梯。回到皇家飯店才發現錢包沒了,我嚇壞了。但是我走的時候仔細檢查了現場,確認沒有遺失東西才離開的,所以不會掉在那兒。給今井的錢是分著放的。沒想到是在下電梯時被那個小偷給偷了。錢包里有證明我身份的東西,我想這下子完了。可是後來什麼事也沒發生,慢慢地我總算鬆了口氣。可我萬沒想到沾在小偷身上的塗料跑到了我身上,被我帶進了今井的房間。後來我發現褲腿上有一片藍色的污跡,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兒沾的。後來我把褲子扔了。這真是上天的旨意,上天的安排。」
「大概是晚上10點不到。」
「不,我只是想偷點值錢的東西。很多人都以為飯店安全,常有人不鎖門。可是那天晚上都鎖著,我一間也沒進去,正想離開,誰知卻出了殺人案。我一間都沒進,請相信我。」
因為沒有逮捕證,只要對方沒有抵抗,就不能採取強制行動。
「所以我說我不認識叫什麼今井的男人。」
「筱澤由於涉嫌謀殺今井已提交公訴。」
「我什麼都沒幹,憑什麼要我去!」川島大聲叫道。
「那,那是因為在街頭打架的都應該是男的,你抓這個話把兒想讓我鑽進去,那是枉費心機!」武彥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就是想偷點兒東西,可沒殺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還記得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嗎?」
「你還記得是幾層嗎?」
「不認識!你們究竟想問什麼?這些人我全不認識!」
「能告訴我給誰打的電話嗎?」
自那次搶劫案后,在市內和市郊再也沒有人使用過這種著色彈,這就是說,只有搶劫犯或者接觸過搶劫犯的人身上才有可能沾上這種塗料。
對著偎依在身邊的牙子,武彥勉強笑了一下,「很快就回來。」然後登上了警車。
那須明白,走到這一步全靠他們二人堅韌不懈的努力。
「你們不是已經把他逮捕了嗎?」
「啊!」川島這才如夢初醒,臉一下子變得刷白。

3

青柳又敲了一下。
「有什麼話到署里再說!」青柳和戀冢迅速沖入室內,其他人也進入室內把川島圍了起來。
「有銀行的存摺,還有飯店的住房卡,存摺是帶密碼的,所以read•99csw•com沒用過。」
5月10日上午7時31分,松川武彥正在等等力的家中吃早餐,青柳和戀冢出現在他的面前。
「錢包呢?」
「不!不是我!」武彥的臉一下子沒了血色,變得像白紙一樣。
「太有關係了,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你殺死了今井!」那須單刀直入地切入要害。
「即便當時你在兄弟飯店也沒什麼呀!兄弟飯店離皇家飯店那麼近,因為工作的事去一下也沒什麼奇怪的,幹嗎那麼當回事非要不承認呢?」
武彥來到新宿署被帶進一間審訊室。對名人要人的傳喚,有單獨的接待室或會議室,一般不使用審訊室,武彥被帶到審訊室接受傳喚,足以說明警方的強硬姿態。
「今井……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松川武彥做出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擔任主審的那須和平常一樣,在桌子後面正襟危坐,青柳和戀冢分坐兩旁。
「那個時候去兄弟飯店,是不是有什麼不便說的事兒呀?」
「塗料?」
「我在報紙上看到今井在兄弟飯店被殺的消息。剛才你問了那麼多,我當然認為是那個今井了。」武彥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因殺人罪和過失殺人罪被起訴的筱澤干夫被重新起訴。殺人罪的起訴被撤回,重新以過失殺人罪和違反公路交通法罪被提交公訴。
「還留著,可能在桌子的抽屜里。」
「那,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武彥的舌頭變得有些不聽使喚。
「是嗎?還有去年3月2日深夜在新宿歌舞伎對的街上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一個地痞被兩個男子刺殺身亡。有人證明兩個男子中的一個就是今井。」
社會對警方正視錯誤、一查到底的舉動給予了高度評價。
「青柳君,戀冢君,你們去!」那須對青柳和戀冢下達了命令。
「不管怎麼說,反正我不知道。我沒有去兄弟飯店,所以我只能說沒有去。我說的都是真的,哪兒錯了?」武彥突然變得口氣硬了起來。
「好像你連今井被殺的時間都知道,否則你完全不必對去兄弟飯店那麼神經過敏!」
固定在檢驗標本上的著色塗料放在了武彥的面前。
「今天煩勞到此跑一趟。」那須客氣地說道。
「據我們調查,死者房間里的那種塗料那天只有你身上才有,你沒帶進去,那麼是誰帶進去的?」
「有人親眼看到,說另一個人就是你!」
「30萬吧。」
「快10點的時候,我去兄弟飯店敲開今井的房間。他剛上床,等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雙方漸漸開始短兵相接。
「那天我搶了包以後,打開一看裏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甘心,就想去https://read.99csw.com飯店裡再抓一把,於是就進了兄弟飯店。」
「不是我!我不知道!」川島幾乎要哭出聲來。
「然而今井死到臨頭還毫無察覺。他這是疏忽。
「已經調查過了,那天晚上你確實在皇家飯店和牙子一起吃飯,可是9點半到10點20這段時間你卻失蹤了。」
經過對褲子上所染塗料的化驗,證實這是一種熒光塗料,和搶劫現場的塗料成分一致。偵察員們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因為這種塗料主要裝在一種防盜用彈體中,市場上沒有公開出售過。
「警察找我幹嗎?叫律師來!你們怎麼連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武彥雖然嘴上氣勢洶洶,但臉色變得刷白,足以說明其內心的空虛。
「什麼卡?」
「你…你…你說什麼?」面對那須的單刀直入,武彥一下子亂了陣腳。
「卡也和錢包一起扔了?」
「不記得了。」
裏面好像突然一驚,門還是沒有開。
「我真不明白,既然已抓住兇手,你們還問什麼?」
在那須的追問下,武彥自覺好像哪兒出了岔子,但一下子還反應不上來。
「到飯店行竊的小偷可信嗎?」

2

「那是你們的疏漏,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我還是想不通。」那須歪著腦袋做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本想把漏洞補上,沒想到漏洞越來越大。
「那是因為他不像兇手,不,我們認為他不是兇手!」
根據這家乾洗店的報告,褲子的主人名叫川島隆,家住町田坩,無業。
「這,這簡直是胡說八道,全是造謠,真是荒謬絕倫。」武彥變得滿臉通紅,坐立不安。
「這種塗料哪兒都沒有,我們已經查明,案發當天在飯店附近只有那個小偷身上沾有這種塗料。而和錢包一起被偷的這兩張卡可以證明你和小偷接觸過,小偷沒有進今井的房間。不,他不可能進去。即便小偷也可能接觸到其他人,但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今井的房間,因為今井不會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開門。所以把這種塗料帶進今井房間的只有你!在你殺死今井把房間的門半開著逃走以後筱澤才去的。」
「裏面有多少錢?」
「這是什麼?」
「可你不是說不認識今井嗎?既然不認識,對他發生的事怎麼那麼關心呢?」
「先生事務繁忙,我們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請問您認識今井昭一這個人嗎?」那須射出了第一箭,武彥的肩膀突然抽|動了一下。
「被掏了?」
由於是傳喚,可以拒絕,但如果拒絕,警察將以此為由進行逮捕,武彥最後不得不接受傳訊。
「如https://read.99csw.com果不是你,就是你把它沾到別人身上了。你逃跑時撞到什麼人沒有?或者和什麼人接觸過沒有?」預審員毫不放鬆繼續追問道。
川島的形體特徵與肇事犯相似,經查沒有犯罪前科。把川島的照片拿給被害人辨認,證實和肇事犯非常相像。
「我作出了一點小小的疏漏,經過後來的大量調查,我們發現還有一個兇手。」
「還記得那天你去今井的房間時在電梯口碰到的那個人嗎?他偷了你的錢包,這是他身上染的塗料。」
「那個時候怎麼了?」預審員對他的小聲嘀咕也不放過。
「噢!你怎麼知道今井是在兄弟飯店被殺的?」
「你怎麼知道今井是男的呢?」那須的眼裡放出逼人的目光。
「小偷一開始也並不都是想殺人。」
「有件事想了解一下。」
「那以後不久,今井就開始對我進行敲詐。他威脅說,這種事要是說出去,遭殃的不僅我一個人,整個松武集團都會受連累。那個時候我和牙子正在談戀愛,這也成為他用來敲詐的把柄。如果人們知道我喝醉了酒和黑社會的人打架,不但會影響我的終身大事,黑社會肯定也會進行報復。他緊緊咬著我不放,說什麼我們是一個藤上的瓜,今後要像情同手足的兄弟一樣。我不能容忍今後一生就這麼被他糾纏。
「這就是證據!」
「這是銀行的存摺和飯店的住房卡。上面都印著你的名字。」
「也許是那個時候……」陷入絕境的川島好像想起了什麼低聲嘀咕了一聲。
「一個自由新聞記者,去年11月28日,在市內一家飯店被殺。我想你也許認識?」那須凹陷的眼中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
「今井不僅對我進行敲詐,對牙子也不懷好意,就像使喚酒吧的女招待那樣。
門開了一道小縫兒。
「當然,你說的很對。」那須點了點頭。
「今井是你殺的!」
「有好幾次,今井甚至明目張胆地索要牙子。11月28日晚,今井打來電話說他在兄弟飯店等牙子,讓我把她送去,簡直是欺人太甚。當時我就下定決心要殺死他。
「那麼你認識筱澤干夫這個人嗎?」
查閱管轄署的登記卡,上面寫著:川島隆、24歲、未婚,工作單位一欄沒有任何記錄,只寫著店員。據鄰居說,川島平常很少在家,誰也不知道他每天在幹什麼。
「有證據嗎?」
於是,對松川武彥的逮捕被提到了議事日程。
5月8日晚6時,川島回來了。在町田署警方的協助下,包圍了川島住的公寓。青柳和戀冢來到了川島家的門前。室內開著燈。青柳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室內響了一下,隨即又靜了下來,大概是在read.99csw.com揣摩外面的動靜。
在案發現場發現一種著色劑的塗料,據此推斷兇手身上很可能沾有這種塗料,因此,警方向市內、市郊的所有洗染店發出了通告,請求協查沾有這種塗料的褲子。
武彥呆了一下。
「這是……?」
「扔了。」
根據川島的供詞,對其家中進行了搜查,找到了所要的東西。
「有一個緊急公務,我去打一個電話。」
「這裝在你的錢包里和錢包一起被掏了!」
「是不是死者住的那層?」
「11月28日晚上10點左右,你和一個男的在新宿兄弟飯店34層的電梯口相遇。就在你們進出電梯的時候,他掏走了你的錢包。」
「事出突然,甚感驚訝,不知有何公幹?」武彥好像恢復了平靜。大概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能亂了方寸讓警察有機可乘。
「那天晚上我和今井偶然相識,我們去一家夜總會喝酒,很快就熟了。喝完酒,今井說帶我去好玩兒的地方,我就跟他去了。誰想到半路上碰上一個地痞,就打了起來。
「那…那不是報紙上都登了嘛。」
「我不知道,我根本沒進過他的房間。」
儘管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松川武彥殺死了今井,但要下決斷仍需足夠的勇氣。逮捕松川武彥就是說要從根本上推翻過去的結論,而且,他是松武集團的公子,松武集團和警察的上層機關有著密切的關係。對他的逮捕必將在社會上引起巨大影響,各方面也將施加各種壓力。
「我掏出錢和應招女郎俱樂部的會員卡對今井說,牙子今晚突然有點不舒服,用這個叫一名小姐來代替吧。他聽后說,沒辦法,今晚只好使用替補隊員了,說著便開始算賬。於是我瞅准機會掏出繩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幾點鐘?」
褲子的主人住在町田市新開發區的一所公寓里。
「沒告訴你的必要,那是個人的私事。」
「你是不是想逼我承認去了今井被殺的兄弟飯店?」武彥下意識地說了一句。
「請問是川島先生吧?」青柳又問了一句。
松川武彥終於供述了殺死今井的經過。
真相大白,舉世震驚。各大報刊以稱霸日本財界的松武家族出了殺人犯為標題大肆進行了報道。
「我從飯店的頂層開始摸,房間都鎖著,沒辦法只好下去,正在等電梯的時候電梯門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人,看樣子二十七八歲,穿的很得體,趁和他錯身的時候從他兜里偷了一個錢包。也許是那個時候把塗料沾到了他身上。」
與此同時,警署接到都內町田市一家叫作「野貓乾洗店」的報告,說根據警方的通告發現了沾有著色劑的褲子。
「還有屬於私事的緊急公務?」那須的話中不無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