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尋常的監控
不過，牛尾也得到了強有力的支援。
「是什麼事情呢？在去年秋天的時候，我曾經因為新宿大都市酒店的殺人事件接受過警方的調查，還是因為那件事情嗎？」
「是嗎？那您可以告訴我們那位女士的名字嗎？」
「從年齡上來看，木原是29歲，日原是28歲，如果是面朝里睡在床上，只露個腦袋的話，兇手完全有可能會搞錯對象。兇手運氣太好，沒想到客房的房門競然沒有關嚴，當兇手進到房間裏面后，發現被害人正在床上睡大覺，欣喜若狂的兇手可能來不及細看就揮動了手中的鐵鎚。兇手是不會想到會有兩個在名字上極其相似的人住宿在同一家酒店的，他（她）如果是按照酒店前台諮詢來的情報找到了房間，誰會想到酒店竟然會出這樣的差錯？兇手確信自己要殺的目標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絕對不會失去眼前這個大好良機。我認為，目前還不能認定你的那個推測是想過了頭。」
「這個，我當然是沒有種植這種蘭花了，另外在我的周圍和朋友當中，也沒有聽說有哪個人在種植這種蘭花啊。」
監控是作為搜査方法其中的一環，對於搜査工作也可以起到輔助作用，但監控只能是作為實際搜查工作的一個熱身行動而已。
「如果兇手是誤殺了木原的話，那麼他（她）真正的目的還沒有實現。」
「其實那天晚上，我是和一個女的約好在那家酒店會面的。」
「負面效果？你指的是什麼呢？」
看到牛尾和青柳走進店來，坐在橢圓桌子一頭的一個男人站起身來，他的手裡拿有作為見面接頭信號用的印著安心生命保險公司字樣的信封。牛尾他們雖然並沒有事先告知日原他們的長相特徵，但是日原一看到他們倆進來，就猜到自己在等的人就是他倆了。
「您有沒有發現，您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雖然字不一樣，但是在發音上很相似。」
預防犯罪是警察工作的一個環節，但是刑警的主要工作是破案偵查工作，搜查、調查工作一般都是警察在預知犯罪可能發生時就已經開始開展了的。但是，這項工作在開展之前https://read.99csw.com，必須要具備特定的搜查機關的相關資料，才能得以實行。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為了證實到底有沒有才約您出來的，我們並沒有調查您私人生活的意圖。」
「可能只是他本人尚未察覺自己得罪過什麼人吧，或者是他覺得自己即使是得罪了誰，也不願意讓警察知道。反正，不可以輕信日原說他自己沒有得罪過人的說法。」
「是嗎？為了整理工作上遺留的一些事務，我經常會去酒店開個房間，以便專心整理余留的工作。」
雖然這樣的監控對於牛尾和青柳他們來講，並不能滿足他們內心的期待，但是搜查會議決定了對日原的布控，其實就巳經是對牛尾的肯定。
「我也一樣，日原說他怕別人知道和她的關係，對於那女人來講，其致命的地方就是她和日原的關係被暴露出來。」
牛尾最後向日原表示了謝意。的確如日原所指出的那樣，兇手殺錯人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使酒店在回答別人的詢問房號時會出差錯，但是兇手在下手之前應該是會確認自己的目標的。
日原公司裏面對於這個事件基本上沒人知道。一直對日原寄予期望的上司妥善保管了日原當時提出的退職申請書，把這件事情秘密壓了下來。
「我那天住酒店和案件有什麼關係嗎？」日原反問道。
「卡塔賽……」
但這種情況在現實當中是很少有的。在兇惡案件接連發生的時候，還沒有確定是否真的有犯罪的可能性，就從搜查員當中調出人手，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好，我有些事情想跟您了解一下。您當日是為何在酒店開房間的呢？新宿到您自己家也並沒有多遠吧？」
「你的意思是，應該對日原實施監控？」
1
「沒有，她臨時突然有了其他的急事，沒來成酒店，我想一個人在酒店睡覺也太寂寞了，於是就想回家算了。後來還是覺得麻煩，就又睡在了那裡。」
「是的，的確還是因為上次的事件才把您約出來的。read.99csw.com」
「如果是在電話里，或因說話人的發音不明了，木原的確很容易和日原相混淆。另外還有，案發當天送餐服務的過失雖然和前台答詢有著相似的地方，但確又不一樣，那是因為客房服務部在通知送餐服務員的時候，把4和9的讀音給念錯了，兩者都是聽錯或念錯了發音，但被念錯的字卻不一樣。所以我認為有必要對日原實行布控。」
「哦，那麼好吧。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您，您種植一種叫做卡塔賽塔姆的西洋蘭花嗎？」
「在您工作的時候把您喊出來，實在是抱歉。」牛尾忙答禮道。
3
「牛尾君，你有沒有發現木原和日原在長相上很相似？」
「是啊，後來我也有點覺得。」
「您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啊？」
也有在尚未明確是否有犯罪要發生，或推測沒有犯罪要發生的時候，為了證實實際情況而開展的搜查行動。
「日原先生，出事的那天，您也是住在那家酒店的吧？」
「那好吧，雖然有可能是想過頭了，但警察們也有義務來加以證實，看來的確是我們想過頭了……感謝您今天對我們工作的配合。」
「正是如此，日原的確很危險，單單我們今天和日原會面的事情就會對兇手造成一定的壓力。我覺得那天晚上約好和日原見面的女人很可疑。」
假如他倆的推測正確的話，兇手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日原，但他們又不能逼通日原說出他究竟得罪過誰，而且在這個看不見的殺人魔鬼的面前，牛尾和青柳也不可能每天都守護著日原。
「卡塔賽塔姆，生長在熱帶美洲地帶的一種蘭花，日原先生，您的周邊有沒有人種植這種蘭花呢？」
2
因為那須警長表示了支持牛尾的態度，整個會議的方向起了變化。
「果然是警官先生您想得過多了，只是因為名字的發音相似是不能斷定兇手會殺錯人的。在我的周圍從來沒有聽到過卡塔賽塔姆這個名字，即使是把我殺httpｓ://ｒｅaｄ•９９csｗ•coｍ掉，也沒有人會因此而多得一分錢的好處。」
牛尾的預測如果被言中的話，兇手肯定是潛伏在日原的周邊，說是繼續執行原來的搜查方案，其實已經是一個新的搜査工作的開始了，是搜査方針的一個大轉換。搜查本部決定對日原英策的周邊開始進行秘密監控。
日原正是利用這種複雜的關係對女人進行了敲詐，而女人偏偏又殺錯了人，這麼一來，等於日原又拿到了一個新的敲詐她的把柄。
牛尾好像是嗅到了什麼似的說道。
「我們希望不是，但是我們必須要考慮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日原先生，請您如實告訴我們吧，您當晚是等什麼人的吧？」
牛尾和青柳立即同日原取得了聯繫，約好在第二天下午見面，見面地點是日原指定的自由之丘車站前的一家咖啡店。
如同他事先所想像的那樣，搜査會議出現了意見分歧，大家普遍認為兇手是不可能盲目下手殺人的。
他彬彬有禮地自我介紹著。牛尾和青柳這是第一次和日原接觸。
「沒有嗎？在被殺害的木原先生的房間里，留有卡塔賽塔姆的花粉。」日原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那您和那女人的關係害怕被別人知道？」
在和日原告別回去的路上，青柳嘀咕著問道。
就在搜查本部開始對日原實行監控的時候，膠著的局面終於被打開了。
日原沒有想到警察已經把事情調查得如此到位，顯得有點吃驚，一時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是日原說他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也從沒有聽到過卡塔賽塔姆這個花名。」
日原的臉比較細長，膚色較黑，鼻子顯得比常人要尖許多，但整體上看來還算是五官端正，一副像是經過體育運動鍛鍊出來的身板襯得西裝很得體，才28歲就擔任支部長的要職，看得出他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
「您還訂了雙份的宵夜，難道那也是您一個人吃的嗎？」
日原好像很急於要知道警官們的來意。
「日原英策和木原榮作，我是從這兩個名字的發音極其相似上想到的。」
「對呀，如果兇手是把木原錯當做是日原殺了的話，那麼https://read.99csw.com他（她）可能還在盯著日原，還在尋找著下手的機會。」
搜查員既要繼續進行原有的調査工作，同時也要開始對日原英策的布控。這種布控並不是把日原作為疑犯，而是把他作為兇手的下一個殺害目標監控起來。
「有理，我們和日原的這次會面可能會產生負面的效果。」
「如果我把她和我在交往的事情暴露出來的話，會給她帶來很大的麻煩。」
「您當天晚上訂的是雙人床的標準間吧？」
牛尾和青柳把日原夾在中間坐在橢圓桌子的一端，點了自己要喝的咖啡。等服務員離開桌子后，牛尾問道：
「不……不會吧？」
日原指定的咖啡店裡也有很多青年顧客，在這條街上，已不大可能看到老年人的身影，到處都是能夠體現流行時尚的青年人那歡動的影子。
「對不起，這個我不方便說出來。」
牛尾感到體內有一陣疲勞感襲來，想的事情太多了，他的確太疲勞了。不過，他想到，早先的先入為主之見幸好在早期就得以糾正。
「您認識那天被害的木原榮作先生嗎？」
「那樣的話，房間可以寬敞些，工作起來也比較舒心。」
「呵呵，你還在想這件事啊？」
「我就是日原，我正在恭候你們的到來。」
「我們這等於是給了日原一個最厲害的敲詐把柄啊！」
「和我們見面后，日原得知兇手本來要殺的人是他，但又殺錯了人，那麼，對於兇手來講，日原手中就又多了一個新的把柄，這麼一來，日原的處境會越來越危險了。」
「您這是什麼意思呢？」日原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牛尾不給他絲毫的喘息機會，乘勝追擊地問道。
即使是同名同姓的客人入住同一家酒店，也不算是希奇的事情，酒店在碰到這樣情況的時候，一定會做充分留意的，在回答客人詢問的時候應該是不會出差錯的，送餐服務和前台答詢服務是不可能同時都出現錯誤的，等等一這些都是一些牛尾事先料想得到的反對意見。
「如果是因為殺錯了人，兇手的殺意已經衰退的話還好，但眼前的這個兇手是一個連自己要殺的人看都不看清楚就下手的冷九-九-藏-書血殺手，他（她）應該絕對不會放棄自己要殺的目標的，現在沒有動手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他(她）還沒有發現下手的時機而已。殺錯人這件事，對於兇手來說，可能更會激起他（她）的殺意。」
店裡很亮堂，一張大大的橢圓形的桌子周圍擺放著齊腰高的椅子，年輕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閑聊著，猛一看，還以為他們是在開什麼會議，其實他們都是來自四面八方互不相識的人。看來，這家咖啡店的風格很迎合時下年輕人的口味。
「為什麼呢？」
日原點了點頭。
「您完全可以這麼理解。」
因為這次交通事故，日原的駕駛執照被弔扣一年。他在量刑上得到寬大處理，是因為當時橫穿馬路的母子兩人也有過失。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牛尾和青柳如約來到了自由之丘車站。一出車站，他倆便被眼前的年輕人著實地嚇了一跳。圍聚在車站前面有自由女神塑像的廣場上的青年們，都一個個穿著時髦，車站附近也林立著各種各樣的時尚商店，裝潢新異的茶館和服裝店也十分引人注目。
在日原的經歷當中發現了意想不到的事實。那是在三年前的7月中旬，他在泊江市內開車的途中，在一個路況極差的彎道上，不小心撞死了一對橫穿馬路的母女，後來被判入獄一年六個月，緩期五年執行。這個情報是在警視廳的電腦交通違法檔案里挖掘出來的。
「不，根本不認識，後來聽說在自己住宿的酒店裡發生了殺人事件，我嚇了一跳。」
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實牛尾的推測——木原是做了日原英策的替死鬼而被誤殺掉的，想單憑一個推測而使整個搜査行動轉換焦點，是極其困難的。牛尾已經對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放棄的念頭，但經過青柳的分析和勸說，他打算把這個推測在搜査會議上提出。
「我沒有一點線索。」日原的回答很乾脆。
看著牛尾的眼神，日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終於明白了今天警察來找他的原因后，失聲道：
經調査，日原英策的職位是安心生命保險公司自由之丘第二營業部下屬的綠丘支部部長。
「那麼，那天晚上您見到那位女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