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四章 貓的訴說

第四章 貓的訴說

「哦,好久沒見面了。」
村山戰戰兢兢地回答道。
「取暖爐好像是在開著呢。」
「果然如此,取暖爐果然開著。山越升先生!山越升先生!你開著取暖爐睡覺很危險啊!」
「殺人動機也不是沒有,有可能是山越升在行竊的時候驚醒了木原,他不會殺人滅口嗎?」
看著這些珠寶,藤岡也瞪圓了眼睛。
但是,這個問題對於前台的工作人員來講,已是超出他們的回答範圍了,因為酒店除了接到客人的特別要求以外,都是把客人住宿的房間號公開著的。
假如牛尾的推測成立的話,這麼長時間的搜查工作等於是白費了,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還有時間,看來都要泡湯了。
「酒店裡的桌子上確實是有幾個喝空了的小酒瓶,但是,他是在等待著馬上就要到達酒店的女朋友,而且還訂了送餐,應該不會上床睡覺才對啊。」
牛尾和青柳與村山她們告別後,又來到了一樓的前台,兩人想要證實一下,當天有沒有到前台詢問過1932號房間日原英策的人。

1

但這始終只是他的推測而已,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根據,牛尾他們也沒有責備村山秋子的想法。
人們的視線都集中在藤岡的身上。
「吵什麼呢?一大早地讓貓鬼叫什麼呢?趕快讓它安靜下來!」
「有事掛在心上?是什麼事啊?」
「藤岡警官的確是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很可能就是案件的關鍵。」
「以前就有一個問題一直掛在心裏,通過今天的會議,我更是覺得有些……」
「正如牛尾君你所想像的那樣,果然是酒店送餐時出了差錯,木原榮作和日原英策,他們在名字上也容易被人搞錯,兇手也很有可能就是殺錯了人。」
「你認為可以動員整個搜查本部嗎?」
就在報童嘀咕的時候,一隻白色的貓從裏面跑了出來,一閃就看不見蹤影了。
來自新宿警署的搜查一科那須警長提議道。兩個案件都是殺人案件,那麼在殺人動機上應該有共通的地方。
「即使斷定是山越升盜取了木原的手錶,也不能斷定山越升有殺害木原的動機。應該把山越升偷表的事實和木原被殺事件分開來考慮。」有人提出了這樣的意見。

2

「你的意思是,山越升在木原的房間里尋找獵物的時候,發現了以後可以用來恐嚇兇手的什麼東西?」那須問道。
「發現什麼情況了嗎?」
村山低下了頭沒有吭聲。
「它好像是想出來。」
現場推測,被害人的死亡時間是當天零點到凌晨3點之間。
「或許是沒有關聯,但山越升有可能是在木原被殺之前就溜進木原的房間,把手錶和財物偷走的。」
新宿警署馬上做了這樣的反駁。北澤警署此前的發言也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巳,基本上雙方對於這兩個案件的關聯性都給予了肯定。
「或者是山越升對兇手進行了恐嚇……」
「我想再來請教村山小姐,當天夜裡,您是為木原榮作先生房間送了餐飯吧?訂餐的人能確定是木原本人嗎?」
在這天的搜查聯席會議上,沒有充足的證據把這兩個案件聯繫到一起。雖然可以明確斷定,山越升在木原被害前後曾經進入被害人的房間進行過偷盜行為,但山越升不具備殺害木原的動機。如果山越升是在別人作案后才進入木原的房間,那麼作為山越升的心理過程,也是說不通的。
出席會議的大多數人表示了贊同。如果放棄這兩個殺人案件的殺人動機的話,那就沒必要考慮它們之間存有共同的殺人動機及關聯性了。
「果然如此,那麼搞錯了的是哪位客人呢?」
牛尾只是在推測,兇手會不會是犯了同酒店同樣的錯誤,而在作案的時候走錯了房間。
緊接著,所轄警署的車輛陸續趕來了。被包裹在寒冷天氣里的住宅街上,因為警車的到來,而顯得喧囂起來。現場斷定是殺人事件,這一情報立即彙報到了警視廳搜査一科。
「比方說吧,會不會酒店方面出了什麼差錯,服務員送錯了餐飯?」
「從木原屍體的狀況來分析,毫無疑問他是被人殺害的。如果木原是被行竊中的山越升驚醒的話,那現場多少要留下一些掙扎、抵抗的痕迹才對。看來是兇殺在先,然後才是慢慢地在室內進行行竊的。」
看到通過餐廳走進卧室的鄰居,獃獃地站在那裡,報童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著走了進去。當他從鄰居的身後向卧室里望去時,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帘。
「在山越升的周圍沒有發現有那樣的蘭花。」
「當天晚上,我們酒店的電話生接到了住宿在1932房間里的日原英策先生的訂餐指令,因為他那裡有來電顯示,所以當時並沒有搞錯。但他向送餐部轉達的時候,送餐部的人把1932聽成了1432,所以後來送餐送錯了房九九藏書間。」
「什麼?太不小心了!要是出了事,大家不都玩完了嗎?」
或許是她的上司指示要她保持緘默。酒店的想法也不是沒有理由,送餐的過錯與木原被殺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而且正是因為送錯了房間,反而得以儘早地發現了案情,如果不是送錯了房間,那麼木原屍體的發現將會延遲許多。
「哦——對了,即使木原是被誤殺,兇手的某個把柄也有落入山越升手中的可能。」
「牛尾君!」青柳的眼睛睜大了。
但是隨著現場調查的進行,一個個不可思議的情況隨之而出。室內雖然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是木櫃的抽屜里擺放著約三十萬元的鈔票,掛在衣櫥里的西裝口袋裡,一隻裝有大約十萬元現金的錢夾也完好無損。
青柳已經顧不得插話了,他只顧凝視著牛尾的神色,他已漸漸開始明白夾雜在牛尾的話中的重要提示了。
牛尾的眼光又開始在天空中找尋著什麼。

4

報童在附近的超市碰到過這個叫做山越升的人,當時看到他在買一些價格昂貴的高級食品。他當時想,既然這個傢伙平時都是吃著那樣高貴的食品,一丁點報費難道累計幾個月都支付不起嗎?
「或許是什麼東西對兇手很不利。」
抽屜里塞得滿滿的金銀珠寶實在讓人感到可疑。
「總之,就像酒店會搞錯一樣,山越升也有可能是走錯了房間。不,不是山越升走錯了房間,而是兇手走錯了房間。」
鄰居從打開了的門縫中露出頭來,不滿地說道。
「請你看看這個,在手錶的後面不是刻有木原榮作的拼音嗎?這正是去年9月份在新宿的酒店裡被害的木原榮作!」
牛尾和青柳同大都市酒店取得了聯繫,他們提出要和案發當天的樓層服務員和送餐服務員再見一次的要求。酒店方說她們倆今天正好都在當班,一直到6點她們都會在酒店裡。現在馬上去的話,正好來得及在下班前見到她們,新宿署和大都市酒店就像鼻子和嘴巴一樣,挨得很近。
「酒店服務員送餐時走錯了房間,導致發現了屍體。如果是酒店的過失的話,他們肯定不會主動講出來啰,或許他們認為根本沒必要講出來。」
當天下午,該事件被定性為殺人案件,在北澤警署成立了搜查本部。
「酒店方面出了差錯?!」
這番講話是針對山越升恐嚇論的。
搜查一科的搜査員和所轄警署的警員之間容易產生意見的對立,他倆是很清楚這一點的,所以年輕的野中在和藤岡說話的時候,非常注意說話的口氣。
「對,就是那樣!我又重新把大都市酒店當天的住宿名單過濾了一遍,你看這個——1932房間里有個叫做日原英策的住客,木原榮作和日原英策在發音上很相似(日語中的發音極其相似),要是只用耳朵聽的話,很容易會搞錯,而且他的房號是1932,木原的是1432,也容易被搞錯。就像送餐服務員會搞錯那樣,或許兇手也搞錯了房間。兇手在作案之前,肯定是在酒店詢問了日原英策的住宿房間,但是酒店的人聽錯了,錯把木原榮作的1432號房間告訴了他(她),於是兇手就來到了木原的房間。木原實在是太不幸了,兇手看到只露著頭鑽在毛毯里睡覺的木原,就錯把他當做是日原給殺害了……」
「是可以那麼考慮。」
「牛尾君,你在想什麼呢?」青柳觀察著牛尾的表情詢問道。
世田谷區北澤五丁目某公寓的一室,房主不明原因地死掉了。北澤警察署通過110接到這個報告的時候,是2月25日清晨5點多鍾。
「即使斷定山越升是殺害木原的兇手,山越升被殺也完全有可能與木原無關,是其他人乾的。他是個慣偷,可能在哪裡惹上了殺身之禍也不一定,山越升很有可能是和木原被殺案毫無關係,而是因為別的原因被殺的。」
「這麼一大早的,就把電視機打開,在看什麼節目呢?」
藤岡問道。
他在走廊上碰到鄰居們也從不打招呼,彷彿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的臉似的,也沒有什麼人登門拜訪他,除了一些電費、話費單之外,也看不到有什麼寄給他的郵寄物品。他也從不協助所轄警署的聯防活動,房間裏面找不到任何與自由撰稿人相關的物品,都是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
「是樓層服務員和送餐服務員最先發現的現場,那時我們都相信了她們的證言,但是她們所說的會全是真的嗎?」
青柳建議道。
「看來是被害人自己把兇手迎進了房間,邊喝酒邊談話的時候,被兇手殺害了。」藤岡嘀咕道。
藤岡的這番見解如同一枚炸彈,使得會場又沸騰了起來。大家從藤岡的言論中發現了新的視點。
「木原被害的當天晚上,也就是去年9月19日的夜裡,他是戴著手錶離開公司的,這個事實已經被木原公司的同事所證實。很難想像他會在從https://read.99csw.com下班到被殺的這一段短短的時間里,把手錶送給山越升,而且目前還沒有發現木原生前和山越升有過什麼聯繫。另外,在山越升的房間里搜出了好幾個已經有報案的盜竊物,其餘還有許多來歷不明的珠寶首飾,山越升基本上是可以斷定為慣偷。綜合這些事實情況,可以推測山越升是在木原被害的那天晚上,進入木原住宿的酒店房間,盜取了木原的這塊手錶。」
當晚在北澤警署值班的藤岡警員一接到報告,就立刻直奔現場。走進房屋時,撲鼻而來的不是血腥味,而是一股濃烈的貓臭味兒。他自己在家也養貓,所以他立刻就知道了這股臭烘烘的味道是貓臭味兒。已經有一輛負責這一帶巡邏的警車停靠在那裡了,現場被保存得很好,同車先來的警員也都有他熟悉的面孔。
「我們是在兇手的失誤上開展破案偵查工作的,所以在木原生前的人際關係上沒有發現過可疑的人物。請你再回想一遍當時木原屍體的情況。他是臉朝里、背朝外的姿勢睡在床上的,全身基本上是被毛毯所覆蓋,只有後腦勺露在枕頭的上面。兇手應該只能看得見木原的頭髮,難道是兇手殺錯了人?」
「真沒辦法,這貓叫了一晚上了,他有沒有給它吃東西啊?」
「什麼?」
「或許山越升侵入木原的房間,把可以聯繫到兇手的物品連同財物一起偷走了呢?是不是可以這麼考慮呢?」
圍觀的搜査員們都大吃了一驚。木原榮作是去年9月19日深夜在新宿大都市酒店被害的,當時死者的所持財物被盜,沒想到會在這裏發現他的被盜物品。木原的同事也證實過,他喜好佩戴一塊高級瑞士表,看來眼前的這塊手錶應該是木原的遺物了。
「正是送餐的服務員感到了奇怪,才最終發現了被害人的屍體。」
來查找某個客人的住宿房間的不僅僅是外來的人,還有一些人是通過電話來査詢的,酒店也沒有特地記錄那些諮詢電話以及諮詢人的名字。酒店每天都會面對很多這樣的諮詢,他們是不可能還記著去年9月19日的事情了。
樓層服務員迫田光代說道。
「沒有直接的關係,我只是懷疑酒店是不是有過什麼過失而聯想到了別的問題。」
在這無雨的2月份,空氣很乾燥。
搜查聯席會議之後,回到新宿署的牛尾好像有了什麼心事的樣子。
「哦?原來門沒有上鎖啊!」
「但是沒有辦法啊,只憑牛尾君你的推測,搜查會議是通過不了的。」
「在向搜査會議做報告之前,我們先去找日原英策一趟吧?」
「如果說山越升不是殺害木原的兇手,山越升的行為就有讓人不解的地方了。」
把被害人的名字和身體特徵輸人警視廳的電腦情報管理系統后,發現該死者沒有任何犯罪前科及犯罪嫌疑。
「是啊,我也是這樣考慮的,但是我們不能單獨行動啊。」
雖然知道是多事,但他還是想提醒一下這家住戶的主人,要是挨罵,最多不過賠個禮吧。報童不能放任這隻狂叫的貓不管,他回到山越升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我不認為是什麼先入為主啊。」
趕來的搜查一科的年輕搜査員對藤岡打著招呼。
「木原是為了自己的女朋友而使用擋門板,給門留了個縫隙,他是為了在自己打盹的時候,方便女朋友可以自己走進房間裏面來。這樣推理的話,有可能他根本沒有訂過什麼送餐服務!」
沒辦法,報童只好伸手去推了一下房門,門竟然順手就被打開了。
因為是第二次接受警官的問話,她們倆顯得有些緊張。
鄰居對報童說完后,走進了山越升的房間。第一間居室是五帖大小的餐廳,裏面是八帖大的卧室,取暖爐正是在卧室里燃燒著。餐廳和卧室之間由拉門分開著,如今拉門半開著。
雖然報童沒必要道歉,但他還是說了聲對不起。
那須代表了大家的意見問道。
「有的手錶上還刻有手錶主人的名字呢。」
「對不起,是山越升先生家裡的貓在叫。」
當搜查員把頭伸進壁櫥的時候,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壁櫥抽屜裏面塞著幾十塊手錶和很多枚戒指,還有一些其他的珠寶首飾,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堆值錢的東西。看來,兇手的目的不是在這些財物上面。
「是的。」藤岡點頭回答。
新宿署的牛尾把論題轉開了。牛尾把卡塔賽塔姆和木原被殺案件的關係做了說明。
但是,從被害人的遺留物品當中,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重要線索。這是在對從死者抽屜里收集出來的手錶、珠寶等物品進行整理歸納,列出詳細清單進行核照時發現的。
「也就是一個可以明白兇手是什麼人的東西。」
「如果這是兇手的誤殺,我們以前的工作都是白費了。」
「前台的服務員已經不記得當天的事情了,我們找不到什麼證據,所以這一切也只能是我的推測而已。」
「先去酒店再調査一遍吧。」
「木原為了即https://read•99csw•com將到來的島居邦枝而沒有把門關嚴,這也是個不幸啊。」
「的確只能是你的推測,但我覺得有必要去清査一下曾住宿在1932號房間的日原英策。」
「北澤署的藤岡警官不是說了嗎?山越升有可能是抓住了殺害木原兇手的什麼把柄了。」
血液中的酒精含量為每一毫升血液中含酒精二點二毫克,這是使死者完全處於一種興奮狀態的酒精含量。而且從血液當中檢驗出大量(尚沒達到致死)的睡眼藥物。根據以上的解剖結果,兇手是給被害人飲用了含有睡眠藥物的酒,乘被害人熟睡或昏昏欲睡的時候,用繩索纏在被害者脖子上致其死亡的。
「沒有訂過送餐服務?!」
「那我們試試看吧。」牛尾終於下了決心。
第二天下午,山越升的解剖結果出來了。裉據解剖報告,證明死因是繩索在死者的脖子上纏繞一周后,猛力收攏致使氣管閉塞造成窒息死亡,喉軟骨且發現有骨折現象。推測死亡時間為2月25日零點到2點之間。
「原來如此,但是送錯餐飯和山越升進入木原房間偷盜,在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呢?」
「是不是他一個人慢慢喝下的酒起了催眠作用呢?」
兩人不禁對望著苦笑起來。這個年輕的搜査一科警員叫做野中。
北澤警署馬上有人有了異議。
「是啊,這可能就是我們先入為主的錯誤。」
「在山越升居室的附近有沒有發現栽培熱帶植物的溫室呢?我想在卡塔賽塔姆上或許可以找到問題的突破口。」
綜合同公寓居民提供的情況,山越升一般白天都待在房間里,傍晚時出門,然後在深夜裡回來。有時候會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影,生活極沒規律。
但是,房間裏面沒有任何動靜,他又按了一次,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房間裏面的貓好像是察覺了房門外的報童,越發響亮地叫了起來。
「慢,現在斷定山越升被殺和木原被殺沒有關係還為時過早。」
貓的叫聲是從106房間里傳出來的,這間房子的主人名叫山越升,他雖然也訂閱了報紙,但是他從不按期交納報費。每次收他報費的時候,總要上門好幾次,他還推三推四地不願意爽快地支付,有時候甚至一連累計幾個月都不付報費。但要是以為他的生活糟糕到了連報費都支付不起的程度,那就大錯特錯了。
「那麼,可以說山越升是在木原被害后才進人房間的吧?」
「兇手是把木原殺害后,故意把現場偽裝成入室搶劫殺人的樣子來迷惑警察。如果兇手是山越升的話,那麼他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殺死木原。」
但是,越過澀谷區和世田谷區交界的一條馬路,卻是一片模樣截然相反的風景,在密密麻麻的小型建築群當中,狹窄的小路就像毛細血管那樣蜿蜓密布著。
「在山越升周圍有沒有發現叫做卡塔賽塔姆的蘭花呢?」
因為別的殺人案件中被害人遺物在北澤警署正在處理的殺人案件當中出現了,搜査員們都不由得興奮了起來。為何木原榮作的遺物會出現在山越升的房間裏面呢?
「這樣的話,兇手不是木原周邊的人,而是潛伏在1932號房間日原英策周邊的人了?」
會場忽然安靜了下來。
「但是,後來北澤署又反駁說,山越升是不可能在有死人的房間里悠然行竊的。」
這時候,隔壁一間的房門打開了。
山越升家裡的貓在「喵喵」地叫著。報童回想起來了,以前好像是在超市看到過他在買貓食,當時也猜想他是不是在養貓。貓好像是著急要到屋外去的樣子,「喵喵」地叫個不停,而且還在裏面用爪子「吱啦吱啦」地抓著門。
所轄警署的刑警、機動搜査員、化驗員分別開始了工作。
「對不起,這是後來才知道的,實際上是我們聽錯了訂餐人的指令。」
「是什麼事呢?我想我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過你們了。」
但這隻能夠證明日原不具備兇手的嫌疑而已,但從被害人的角度上來看,日原的存在就並非那麼無關重要了。根據住宿登記卡上所登記的內容,日原英策居住在品川區中延4-8-XX的綠庄公寓,職業是安心生命保險公司的職員。
再繼續核對物品清單,發現了其餘幾個已經有報案存檔的物品,看來被害人山越升生前是個慣偷無疑。搜查員們迅速和新宿的該案搜查本部取得了聯繫。新宿警署被這個意外消息所驚動,木原榮作的遺失物竟然從北澤警署管轄的殺人案件裏面的被害人房間里被發現!
「兩個案件有共通的殺人動機。」
鄰居說昨天下午還看到過山越升,發生凶殺案的時間應該是晚上到凌晨的這一段時間。
在從大正年代遺留下來的古風磚瓦建築的房屋周圍,擁擠著簡易的公寓樓和低層住宅樓。
感到不放心的鄰居身穿睡衣就出來走到了山越升家門口,他往裡面看了一眼后,自言自語道:
「真是擾民啊!沒關係,你喊他起來,讓他把貓放出來不就得了read.99csw.com?」
「咱們干這行的,也只有在這種地方才有再碰上面的機會啊。」
「發現出事之後,我們也發現了我們工作上的失誤。因為後來接到了1932房間日原先生的催促電話,我們就發現是出了差錯,但我們當時覺得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再向警官們解釋了。」
殺人現場是在「海邁得北澤公寓」的6號房間,死者是房間的主人,名字叫做山越升。沿著卧室和餐廳之間的拉門,擺放著一圈L形的沙發,沙發前面有一張小小的茶几,茶几上有一瓶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威士忌和一隻裝冰塊的盒子,還有一隻杯子。冰塊盒子里積有冰塊融化后的水。
首先被討論到的,是這兩個案件是否有關聯性的問題。
「被害人好像是個小偷啊。」藤岡推測道。
被害人山越升生前吹噓自己是自由撰稿人,在兩年前搬進了現在的這所公寓,基本上和同公寓的鄰居沒有來往。
「是啊,勢必會在搜查會議上引起爭論的。」
聽到野中的驚呼,其他的幾個搜査員都圍了過來。
「唉,這怎麼辦啊?不會是喝醉了,開著取暖爐睡著了吧?」
迫田也因為村山的沉默感到了奇怪,她也把狐疑的目光轉向了村山那邊。
2月25日清晨,負責送世田谷區北澤五丁目周圍報紙的報童,在送報區域的某公寓前聽到了奇怪的貓叫聲。在這座公寓樓里住著幾家訂閱報紙的客戶,報童夾著報紙走進了公寓的走廊。
「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是什麼啊?」
鄰居自己卻不願意去做。
青柳的表情變得忽然晴朗起來了,他被牛尾提醒到了一個自己從來沒考慮過的問題。
「如果山越升被殺和木原被殺沒有關係的話,那麼殺他們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呢?」
可以聽見背後鄰居不滿的嘀咕聲。但是,山越升的房間裏面並沒有什麼動靜。房門的後面就是半帖榻榻米大小的走廊,然後是餐廳和起居室,電燈沒有被打開,但最裡面的房間有什麼東西在發光,可能是煤氣取暖爐的火光吧。
「你認為是酒店的服務員在撒慌?可是我認為她們不存在必須撒謊的理由啊。」
在無法對山越升的心理活動做出合理解釋情況下,會議明確了初步開展共同調査的會議方針后,就散會了。
雖然警官把她也喊出來了,但實際上警官們想問的問題都集中在送餐的村山秋子身上。
牛尾雖然已經知道自己的推測是正確的,但是他還是繼續問下去。
這時,北澤警署的藤岡發言道:
「即使動員不了,我們兩個人也要調査下去。如果從日原那邊發現什麼線索的話,就可以證明是兇手殺錯了人。」
報童皺了皺眉頭,他想這個人怎麼會開著電視就離家外出了呢?要不,屋主肯定就是在房間裏面了。但如果他在房間里的話,貓這麼慘叫他該不會不管吧?
「那樣的話,兇手又是怎麼得知自己的把柄被山越升拿走了呢?」
「或許吧,如果那個東西還在現場的話,那麼兇手即使是殺掉山越升,也沒辦法掩蓋自己的身份。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大堆的手錶和珠寶是怎麼回事啊?這不是一個獨居簡陋公寓的男人所應該擁有的東西啊。」
這個可能性以前就在新宿警署被討論研究過了。
參考山越升的解剖報告,在新宿署和北澤署兩個警署之間召開了搜查聯席會議。這個會議是考慮到這兩個案件相互之間有一定的關係,作為今後有可能開展共同調查破案的一個先頭會議。
「你要給我作證啊!我不想以後被他說什麼,我進去先把取暖爐關掉。」
「山越升如果不是殺害木原的兇手,在兇手離開房間之後,他竟然在放有躺在血泊當中的屍體的房間裏面,悠然地進行著自己的偷盜行為,這樣如果他在現場被逮到的話,豈不會被認為是殺害木原的兇手了嗎?如果山越升是在木原被殺之後進人房間的,他肯定會被當時的場景嚇得屁滾尿流,哪還顧得上去偷東西啊?」
從酒店裡出來后,青柳對牛尾說道。
「餐飯的確是送來了。」
北澤署聽了卡塔賽塔姆和木原的關聯后,做了回答:在目前的調查階段,還沒有發現山越升周邊有卡塔賽塔姆的出現。
「嗯,他說山越升是利用這個把柄對兇手進行了恐嚇,然後又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如果是酒店服務員錯把餐飯送到木原房間的話,那麼本來訂餐的客人又是哪個呢?還有,酒店服務員為什麼把房間搞錯了?酒店在送餐服務上一般是不可能出錯的,弄錯的原因會不會是訂餐的客人的名字和房號與木原的很相似,所以才出了差錯呢?」
卡塔賽塔姆的開花季節是在夏、秋、冬三個季節,但是在冬季的日本,這種蘭花必須在溫室里栽培才可以成活。
雖然很難想像山越升會在一個屍體橫卧的房間里悠然偷盜,但是他完全有可能拿走了什麼能夠成為兇手把柄的東西。
他大聲向屋子裡面喊道,可是裏面沒有迴音。
「於是我就又想到了九-九-藏-書以前就一直掛在心裏的問題:木原為什麼會在訂了雙份夜宵之後又睡著了呢?」
也就是說這個被害人有可能是殺害木原榮作的疑犯,如今這個疑犯也被殺害,是為什麼,是什麼原因使他被殺了呢?山越升被殺案件和木原被殺案件到底有什麼關聯呢?
「不知道兇手是在尋找什麼東西?」野中小聲問藤岡道。
因為佔用了她們的工作時間,牛尾先是客氣地打了招呼。
報童把報紙插|進山越升家門上的插報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好像聽到了屋裡傳出了電視的聲音。雖然電視機的聲音很低微,但他還是聽到了,好像是24小時全天候播放的民營電視台的節目。
「聯想到了什麼呢?」
「在上班的時候打擾你們,實在是抱歉,還有一些事情想請教你們。」
報童想,是不是屋主外出時把貓關在房間里了,貓肚子餓了,或者是想出去方便,反正貓的叫聲非常的奇怪。它這樣叫下去的話,肯定會影響到鄰居的休息。現在鄰居好像還沒有起床。2月份的天氣依然寒冷,天空還沒有露出曙光。
山越升的右腿支在沙發上,左腿落在地上,好像是從沙發上跌落到地上的樣子,脖子上有一根細細的繩子,繩子是在喉結處交叉而過的,被打成了兩個死結。死者的面部顏色呈暗紫色,且腫脹變形。一看就知道是被絞殺的模樣。
鄰居嘟囔道。
「目前,可以斷定這兩個案件有關聯的,只有一塊從山越升房間里搜出來的手錶。這塊手錶還沒能確定就是木原被害的那天晚上山越升從他房間里偷出來的東西,不能排除這塊手錶是木原以前在什麼地方丟失的,或者是木原送給山越升的。我們認為單單用一塊手錶來把這兩個案件聯繫在一起的話,還是比較草率的。」以上是北澤警署的意見。
鄰居看到報童把頭伸進山越升的房間后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疑惑地喝問道。
會議於2月27日上午10點鐘在北澤警署的會議室召開。搜查一科科長作為本次會議的主席,做完簡短的開場白后,請雙方搜査本部的搜査員分別把各自所搜集來的情報進行概括說明,互相交換了意見和經驗。
「木原榮作!這不正是新宿那個殺人事件的被害人的名字嗎?」
「怎麼樣啊?是木原先生訂的嗎?」牛尾催促道。
「是啊,又是在這血腥的地方碰上了。」
會議已經變成了爭論。
「喂!你在幹什麼?」
貓的叫聲消失了,但這時電視機的聲音卻顯得格外刺耳。
「這不過是我的推測,只有問了日原才能明白。」
「如果把山越升想像成兇手的話,他更沒有必要把木原殺掉了。」

3

「原來如此,那你為什麼當時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呢?」
室內有明顯被翻弄過的痕迹。在五帖的餐廳和八帖的卧室之間沒有什麼傢具,八帖卧室里沙發的對面是壁櫥,壁櫥裏面擺有裝衣服的衣櫥和一個小木櫃。看來房間被徹底查找過了,壁櫥裏面顯得亂七八糟,小柜子的每個抽屜都被拉出來了,裏面的東西散落在地板上。
日原英策在第一次調查的時候就被消除了嫌疑,因為在他身上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日原在住宿登記卡上登記的也是真實的姓名和住址。
世田谷區的地面有著緩緩的起伏,這裏和空氣純凈的大山町不同,空氣中瀰漫著居民的汗臭、體臭。街道上的景觀也相當有趣,這是一種老城區和新城區交礅在一起的氛圍。
「對於兇手來說,沒有關嚴的門應該是個意想不到的事情。可能他是想著敲門進入日原的房間,然後伺機殺人的吧,但是沒想到門是開著的,於是他省了個敲門的麻煩,等於這扇沒有關嚴的門也為誤殺提供了方便。」
「就是這一點,可能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秋子低著頭小聲回答道。
「如今山越升也被殺了,他要是因為和木原有什麼關聯才被殺的話,兇手的殺人動機是值得我們去研究的。」
牛尾的眼光直盯著村山的臉問道。
「牛尾君,你的這個想法很絕啊!這麼說來山越升被殺和木原被殺是兩個沒有關聯的案件啰?」
聽到北澤警署的消息后,新宿警署里沸騰了起來。
「但是,根本沒有發現山越升和木原之間有過什麼聯繫,調査木原生前的人際關係的時候,也從未出現過山越升的名字。」
平房建築的院子也只有像貓兒額頭那樣大,人們在院子里精心種植著盆景什麼的花草植物。在這片住宅區里,還可以時時看到一些枝葉茂密的參天古樹。
澀谷區大山町是東京都內為數不多的幾個高級住宅區之一,在那裡分佈著雄偉氣派的住宅,寬大的庭園裡種植著被園丁精心修理過的樹木。住在這裏的人們,爭相透過自己住宅的風格來告訴路人自己的地位和實力。
北澤署如是回答道。山越升的房間里連個塑料花都沒有,而且在他家的周圍也沒有看到有什麼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