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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發生在秋天裡的流產

第三章 發生在秋天裡的流產

青柳不願意輕易就把邦枝的嫌疑洗清。
「牛尾君,難道你認為她是無辜的?」
所有的嫌疑人在搜查會議上都被細緻研究過之後,才被除去嫌疑的,但是在搜查會議上,大家漸漸地把卡塔賽塔姆的花粉給忘掉了。
「我女兒還沒有結婚!」
他們在入口處告訴了護士他們的意圖,護士很爽快地把邦枝的病房號告訴了他們。聽護士說,她在流產後恢復得還不錯。
「可是,花粉的存在是事實,這種蘭花在日本很難看到,究競是什麼人,又是從什麼地方把這花粉帶到房間裏面來的呢?」
「我在出版社工作,那天晚上本來可以按時完成的稿子卻遲遲不能完成,您可以通過出版社和作者來證實這件事。」
「您不用改變姿勢,請放鬆一些。在您住院的時候來打擾您,實在是對不起了!我們想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査工作,稍微問您幾個問題。」牛尾說話的態度很誠懇。
「哦,對了,是卡塔賽塔姆,說是一種蘭花的花粉,但是被害人的周圍並沒有人種植那種蘭花。不管和兇手有沒有關係,在案發當天夜裡,事實上的確有人把這種花粉帶進了死者的房間。」
「大都市酒店嗎?」
木原正好是一個星期前被殺的,邦枝的流產完全可以被考慮為是在她行兇殺人時引起的。青柳言下之意是,致使邦枝懷孕的人就是木原榮作。
在氣氛沉悶的搜查本部里,牛尾低聲嘀咕道。
而且,又沒有長男在木原榮作被害的那天晚上出現在大都市酒店的證據。況且木原榮作上京之後,兄弟倆之間幾乎失去了聯絡,看來長男很難被作為殺人兇手來想像。從殺人動機上來看,暫且把長男保留在嫌疑人的範圍內,但搜查本部的警員們大致都認為他沒有殺人的嫌疑。
「不過,那天夜裡忽然臨時有了點急事,我比約好的時間遲到了一會兒,我到那裡的時候發現木原先生已經被殺了。看到酒店裡聚集了好多警察,我不由得害怕地跑了出去。我到家后就感到肚子疼痛難忍,於是喊了救護車,後來就住進了這所醫院。」
對於牛尾的追問,邦枝只是低頭不語。
「那麼,遺失在現場的花粉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過,母親所繼承的那部分財產已經交給了長男在管理,也就是說長男已經掌握了全部家產的四分之三,木原只能繼承剩下的四分之一。即使是四分之一也是一筆莫大的財產呢!難道是長男貪心木原的那部分財產,而把他殺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最少也應該給死者的追悼會發個弔唁電報啊。木原先生曾經給你父親的追悼會送去過花籃吶,你最起碼也要發個弔唁才是常理啊!」
牛尾的問題一下子把邦枝推倒了沒有退路的懸崖邊上,邦枝臉色蒼白地低著頭,緊握的拳頭在顫抖著。
島居邦枝好像是和母親一起住在這裏。
「哦,原來是那種花籃啊,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是給誰的追悼會訂花籃呢?」
「他們是什麼時候退房的?」
牛尾盯著天花板的眼睛忽然放出了光彩,只顧得查找被害人周圍有沒有人種植蘭花,而忘記査找附近是否有花店了。正因為這是一種在日本很難看得到的蘭花,所以跟個人種植相比,或許花店裡面有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有可能是木原或者他的同伴在進出某家花店的時候,身上黏上了這種花粉。
「島居邦枝的流產和木原被殺幾乎是同一時刻吧?」
「您懷孕多長時間了?」
他們在井之頭大街派出所詢問了附近所有花店的地址,然後從距離木原家最近的一家花店開始了調查。
「約好是11點之前我應該到的。」
根據花店提供的住址,兩個人拔腿朝調布市趕去。柴崎這個地方是靠在電車京王線柴畸站的北面,是一片國營住宅和公司住宅交雜的住宅區。近九-九-藏-書年來在杜鵑丘建設了一片簡易的兩層建築的公寓,這些簡易公寓外觀就好像是重疊在一起的兩個盒子似的簡陋、平常,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種單純為了過日子而居住的房子。雖說是公寓,但是每家住戶也都擁有著自己獨立的小門戶。
「請問您可以告訴我是哪家醫院嗎?」
門鈴對講機從裏面被掛斷了。
「那些事情請您直接問我女兒好了。」
「是木原先生嗎?是住在三丁目幸庄的那位木原先生吧?」
「那天晚上我們打算是住宿在那裡的,木原先生他也是因為工作的關係,他說他10點鐘才能到酒店。」
「既不是島居邦枝幹的,也不是流竄犯的所為,那麼到底誰是兇手呢?」
牛尾和青柳馬上向木原生前居住的吉祥寺南町出發了。木原居住的公寓是在井之頭公園的東面,井之頭大街的南側住宅區里。
「不,不是他。」邦枝低著頭回答道。
「對不起,請問您和木原榮作先生是什麼樣的關係?」
「也就是說,如果他父親去世的話,木原家的那萬貫家產會被死者和他的母親、兄長來共同繼承。」
「您是知道了吧?」
島居邦枝的不在場證明也被證實了,她在9月19日晚上11點30分到千葉縣習智野市內的作者家拿到書稿,零點15分回到神田三崎町的出版社,整理完書稿后,在零點40分她才從出版社出來,作者和出版社的同事都為她做了證明。
花店的店員轉身進了辦公室,他翻找了一番送貨單本後走了出來:
「她大概幾點可以回來呢?您能夠告訴我她是在哪裡上班嗎?我們可以直接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青柳還在追問著。「邦枝她現在住在醫院。」
屋裡的人聽說是來了警察,聲音明顯地變得警惕起來。聽口氣,說話的人應該是邦枝的母親。
「我女兒她現在不在。」
「應該是卡塔賽塔姆吧?」青柳訂正道。
沒有嫌疑人的話,花粉也難以找到是從哪裡來的,但嫌疑人卻有可能正是潛伏在有花粉的地方。搜査員們都只顧得尋找嫌疑人物了,不知不覺當中,大家已不記得花粉的事情了,但牛尾對那個花粉卻一直是念念不忘。
從三崎町到新宿,最快也要10分鐘,但在零點剛過的時候,木原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了。島居邦枝的不在場證明完全成立,邦枝不可能是兇手。
「鮮花店?呵呵,你的這個想法可真絕了!」

3

「你是怎麼考慮的?」
在去醫院的路上,青柳說道:
木原父親雖然是在療養當中,但實際上和廢人沒什麼兩樣,母親把一切都交給了長男。老爺子死了的話,木原家的財產將有二分之一由母親繼承,其餘四分之一歸長男,還剩下的四分之一歸木原繼承。
青柳繼續問了下去。
青柳和牛尾交換了一個眼色,繼續問道:
邦枝的語氣漸漸平靜了下來。
「這份家產最少有幾十億元吧?不,應該更多,可能沒有人會知道木原家的家產到底有多少,就是那間茶葉鋪的字型大小也值不少錢。」
「孩子沒有被保住,但醫院的大夫說我女兒基本沒有太大的事。」
「您已經知道了木原先生被殺的事情吧?」
「應該是卡塔賽塔姆吧?」青柳訂正道。
「才第四個月。」
「您想問什麼問題呢?」邦枝的語氣顯得很生硬。
「我們開始時只不過是想像成人交往那樣相處下去的,但是後來我有了身孕。以前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可是因為我的懷孕,我們之間開始有了些摩擦,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歷,所以我也沒有臉去警察署出面解釋。」
聽到邦枝直接說出了兇殺現場的酒店名字,牛尾和青柳不由得豎起了九九藏書耳朵。在調査線索上最有嫌疑的人,自己居然一口承認了在兇殺發生的時候去了現場。
「您認識木原先生?」
「請問您認識木原榮作先生嗎?」
「是突發性流產,在一個禮拜前被急救車拉到醫院去了。」
「即使事實能夠證明她沒有在撒謊,但她的不在場證明也實在是很微妙啊。她說她到現場的時候,木原的屍體已經被發現,並且我們警察人員也已經到了現場。即使她在我們到達之前就巳經到了現場的話,在時間上也不過就是二三十分鐘的事情。她完全有可能是自己把木原殺掉,卻說自己是在木原被殺后才到達現場的呀。」
「是調布市柴崎二丁目杜鵑丘4——131號。」
但是,沉悶的搜查本部的搜查員們對牛尾的意見沒有表示太大的關心。之後的調查工作也一直沒有多大的進展,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年底。
「酒店住客可以從嫌疑範圍內除去了,但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是兇手了。」
「百貨商店裡面到處都是女人,木原等待的那個同伴會不會是隱藏在她們裏面呢?有道是,樹木都是散枝在森林里,鮮花是開在花叢中的啊!」青柳感嘆道。
「你和他約好的是幾點呢?」
「你到達酒店的時間是幾點?」
青柳的表情有些掃興。
牛尾和青柳組成搭檔,負責徹底清查木原生前的異性關係。案情發現后,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但是還沒有找到木原在登記卡上寫的名叫弘子的女人來。由訂的雙份宵夜和沒有把房門關嚴這兩點看來,被害人巳經等了約好的同伴很久。在無聊地等待的時候,他不知不覺地喝乾了幾小瓶酒,然後就上床睡著了。
「木原先生除了那次的追悼會以外,還有沒有給這個叫做島居邦枝的人送過花呢?」牛尾追問了一句。
「是我丈夫。」
「島居邦枝、被害人的哥哥、參加追倬會的人、被害人的住所、公司以及周邊地帶,都沒有出現過卡塔賽塔姆花的痕迹。」
「不,我想他是我女兒的朋友吧。」
「有了,是5月26日,是在三鷹市中原二丁目的一座叫做了仙寺的寺廟舉辦的追悼會上,葬禮的主辦方是島居家,當時木原先生訂的花籃就是送往那邊的。」
正因為如此,木原在當地上完高中后考上了東京的私立大學,大學畢業就進了公司留在東京了。自從他上京之後,就沒再怎麼和家裡聯繫過。
青柳湊近門鈴問道。
「這個時間對於你們約會來講,應該比較遲了吧?」
雖然好不容易挖出了調查線上最有嫌疑的一個人,但如今卻發現這個人的嫌疑即將被洗清,作為一位負責調查案情的警員來說,確實是一件很失望的事。作為一名調査人員,如果不能正視嫌疑人的不能被懷疑的一面的事實的話,那麼這位調査人員很可能會走向歧途,甚至有可能歪曲事實。
已經是第四個月了,看來邦枝有過要生下這個孩子的打算。
「那……那是因為我住院了嘛。」
「不,沒有過。」
邦枝沒有做聲。
戀冢的話耐人尋味。
「花籃?」
邦枝突然看到病房裡進來兩個陌生的來訪者,不禁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她的面色雖然因為流產而顯得有些僬悴,但是她那輪廓清晰的長相使人感覺到她是一個生存在大都市的女人,看起來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聽說您是流產了,我想問一個直接的問題,流產的胎兒的父親就是木原先生吧?」牛尾緊接著又盤問道。
「你既然說是木原先生的朋友,在木原先生不幸遇害之後,你竟然沒有一點表示,這怎麼解釋呢?」
邦枝已不屬於嫌疑範圍,而長男也很難想像是殺人兇手,流竄犯的犯罪也難以成立,在死者的公司、住所、老家也沒有發現有值得懷疑的人。
牛尾對於木原等待的同伴九_九_藏_書是同一公司的女同事這一說法表示不贊同。因為這個百貨店是被女人的嫉妒心和猜疑心編織成的一張大網籠罩下的空間,要想在這張網下搞出一個小秘密,肯定是不可能的。
出了醫院后,牛尾向青柳問道。
「雖然我們馬上就會和出版社及作者取得聯繫,但我想島居邦枝也不至於會撒這麼簡單的謊吧。」
邦枝雖然對已經提出的問題沒有做出回答,但對牛尾的追問的默認已經表明邦枝是認識木原的。
「木原先生在去年的5月26日,給您父親去世的追悼會上送去過花籃。我們在來醫院之前從您母親那裡得知,您的父親和木原先生之間沒有什麼來往,花籃的接收人也是您的名字,您和木原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對,呵呵,是卡塔賽塔姆,這個洋名字的花名可真難記啊。」牛尾苦笑道。
調查結果是,長男是木原父親和前妻的兒子,長男出生后不久,木原父親的前妻就去世了,而木原的母親是他父親第二任夫人。這兩個兄弟是同父異母,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不是很好。
牛尾控制住了心中已經開始膨脹的疑團。
破案工作在調査第一期(案件發生后的三個星期),便早早地陷入了膠著狀態。
「在還沒有證實她的不在場證明之前,還不好下結論。她不具備明顯的殺人動機,雖然她說自從懷孕后,就和木原的關係有了些摩擦,但她不至於那麼簡單地就把肚中胎兒的父親殺掉吧?如果她有殺死致使自己懷孕的男人的那份勇氣,她早就會去做人工流產了。之所以會引起突發性流產而住院,證明她是想保全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啊。」
「那天夜裡,我和木原先生約好的,我去了新宿大都市酒店。」
在木原榮作的追悼會列會名單、弔唁電報和花圈、花籃的名單里也沒有島居邦枝這個名宇。他們既然是有著贈送葬禮花籃這樣深層的關係,卻在木原周邊一直沒有被調査出來,這就有一點不尋常了。
聽說是住院,他們心裏認為邦枝應該是住在一家大型的綜合醫院,結果到了地方才發現,那是一家很小的婦產科醫院。要是在大病房的話,問起話來肯定會有一些麻煩,幸好邦枝是住在一間單人病房內。
「我們想找邦枝小姐了解一些情況,請問邦枝小姐在家嗎?」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再次確認了,在他們那裡是絕對不會黏上這種花粉的。」
「感覺她好像是有點無辜啊。」
牛尾的突然問話切入了問題的核心。
牛尾從店員的手上接過了送貨單。單子上記錄著定貨人是木原榮作,送貨方的姓名是島居邦枝,被安葬的人是島居雄一郎,追悼儀式場(擺放花籃的地方)是在了仙寺。
「大約是凌晨1點多鍾。」
「那是個人隱私,不方便回答。」
青柳漸漸同意了牛尾的判斷。
「呵呵,這話也有道理,不過女人們的嗅覺是很敏感的。木原是個美男子,而且百貨店裡男性職員又特少,所以他一定會被很多女人盯上的,在那樣的環境里,他如果在自己公司里有女朋友的話,一定是躲不過這麼多雙眼睛的。」
通過島居邦枝的母親得知,現在島居邦枝住在京王線調布車站附近的一家醫院里。
「以前,他委託我們做過花籃。」
「牛尾君,死者居所附近沒有鮮花店嗎?」

1

「如果她的嫌疑被推翻的話,那麼案子是流竄作案的可能性就相對高了。」
「作為流竄作案也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在室內沒有發現掙扎、反抗的痕迹,盜竊犯既然已經拿到財物,達到了盜竊的目的,根本就沒有理由再把熟睡中的人殺掉。即使是在盜竊當中驚醒了被害人,那他(她)在殺人前也完全有時機逃出房門啊。事九_九_藏_書實情況卻是被害人在睡覺的時候被殺的。」
標記有島居字樣的房門位於一樓靠最裡面的一間。按響了門鈴后,在外面可以聽到房屋裡面有了動靜,然後屋裡的人用門鈴對講機詢問來客是誰。
「島居嗎?您找我女兒有什麼事情嗎?」
「再問一個不禮貌的問題,請問邦枝小姐的丈夫也是住在這裏嗎?」
木原或者他的同伴有可能進出過某家花店,這是這次調査的一個盲點。從調査工作一開始,搜查員們都一直是在被害人的周圍查找這卡塔賽塔姆的。
她稍微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想坐得再直一些。
負責調查被害人生前人際關係的新宿警署的大上、戀冢兩位警員,已經到了死者的故鄉。但是,當地的參加死者追悼會的人基本上都一個個地被否認了嫌疑,送來花圈、花籃以及發來電報的人,也被逐一洗清了嫌疑,外來的參加追悼的人也都是死者公司的同事,在這條線上也不存在具有嫌疑的人物。
「住院?」
「死者的雙親還都健在,但家業已經都被死者的兄長長男所繼承了。死者父親去年因中風引起偏癱,現在正在伊豆的溫泉療養院接受治療。」
「卡斯塔姆花的事情怎麼給忘記了呢?」
「島居家?那位叫做島居的人家的住址您知道嗎?」
「是追悼會上用的。」
「嗯,那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查看一下送貨單就可以知道準確日期了。」
對於牛尾態度誠懇的慰問,邦枝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第三家花店也沒有卡塔賽塔姆,但是店裡的人卻知道有木原榮作這麼個人。
可是,到目前的調查為止,還沒有發現在木原的周邊有著一個叫做島居邦枝的女人。
「這麼一來,當天晚上住宿在酒店的客人全部都被洗清嫌疑嘍?」
好像是被牛尾說中了要害,邦枝蒼白無力地點了點頭。
大上和戀冢相互對望著,在他們的心中,同樣的疑團正在逐漸膨大。
對於牛尾的追問,邦枝再次陷入了沉默。
「只不過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那對情侶雖然是在發現屍體的時間段退的房,但殺人應該不會帶上女人一起來殺吧?而且他們即使是要殺人,也沒必要開個房間,那樣更容易留下線索。單身男性客人就更不會是兇手了,兇手是不可能在酒店睡到第二天早上7點才退房的。」
有關追悼會方面的人基本上被洗清嫌疑的同時,大上和戀冢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被害人的老家有著極其豐厚的家產。
「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您,5月26日在了仙寺舉辦的追悼會,被追倬的是您先生嗎?」
「一般的朋友?您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呢?」
「如果她是真正的兇手的話,她應該不會一口承認她和木原之間的關係,以及發生案件的當天晚上她到酒店的事情。能夠看得出她和木原有聯繫的線索只有一條,那就是木原曾經為她訂過花籃,但是訂花籃這件事是很好推搪過去的。當我說請她協助我們抓到真正的殺人兇手的時候,她忽然改變了態度,很誠實地承認了她和木原之間的關係,而且告訴我們她當天晚上也去了酒店的事情。如果她是兇手的話,應該百般抵賴,繼續頑抗下去的。」
「還是先和邦枝見了面再說吧。」
這個時間一般的人還都在公司里上班,他們來也只是想證實一下木原榮作曾經送過花的島居邦枝的住址而已,對於她是否在家並沒有抱有多大的期望。
聽到牛尾的這句問話,邦枝的身體明顯地震了一下,但她沒有馬上做出回答。
「我不想探討有關您隱私的問題。木原先生被殺了,我們當然會調査木原先生生前的各種人際關係。我想您作為木原先生生前的朋友,應該也希望殺人兇手早日落人法網吧?請您協助我們!」
聽兩位警員表明了身份后,她的臉上明顯地露出了緊張九*九*藏*書而不安的神色。
「如今被害人已經去世了,他母親已經把自己的那一部分財產轉託給他哥哥代為管理,事實上他哥哥等於已經掌握了木原家的所有財產。」
「請您把送貨單借給我看看好嗎?」
但是,木原家的長男目前是當地為數不多的一家茶葉鋪的老闆,當地的名士。為了爭奪遺產,況且老爺子還沒有去世,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急於把自己的弟弟殺掉吧?如果他的殺人罪名成立的話,他不僅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並且財產的繼承權也要被剝奪。資本家、老字號店鋪老闆、名士等這些稱號以及優越的生活,都會成為過眼雲煙,他應該捨不得,也不會去冒這個風險的。
「是叫做什麼卡斯塔姆的吧,那究竟是什麼樣的花呢?」
「你為什麼要隱藏你和木原先生的關係呢?」牛尾一刻也不容延緩地繼續追問道。
木原的老家在靜岡開著一家有名的老茶葉鋪,在附近還擁有大片的山林和土地,在當地是頗有名氣的資本家。
邦枝緊咬著嘴唇低下了頭,住院的這幾天沒有梳理的長發遮住了她慌亂的神色。
「請您協助我們查看一下吧。」
「我們已經從您母親那裡聽說您住院的原因了,實在是不幸啊。」
「你流產的原因是因為木原先生的死對你造成的打擊,因為你懷的孩子正是木原先生的孩子,對吧?」
「酒店住宿名單上那十一位去向不明的客人,後來查到了其中的八位客人的身份,剩下的是一對情侶和一位單身的男性客人。」
牛尾不禁望著天花板發起呆來。從木原的遺物當中也找不到和他的同伴有聯繫的物品來。
長男如果殺掉木原的話,他就可以獨吞木原家的所有家產,雖然這個猜想有些違背倫理道德,但是他家那筆巨大的家產足可以使人產生殺人的邪念。他們按捺著心裏的疑團,開始著手調査長男和他被害的弟弟生前的關係。
死去的人可能是島居邦枝的丈夫或父親,也有可能是她的兄弟,木原和這邦枝因為有著某種關係,所以送去了花籃。
「是嗎,那麼可以去醫院和她見個面嗎?」
二位警員進入病房的時候,邦枝半躺在床上正在看電視。她既然已經恢復到可以坐著看電視的程度了,應該可以接受調査了吧。
「我想確認一下,9月19日的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查到第二家的時候,雖然店裡有不少種類的西洋蘭花,但是沒有卡塔賽塔姆,店裡的職員甚至連卡塔賽塔姆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島居母親的聲音有些生硬了。
「我們是新宿警察署的,請問這裡是島居邦枝小姐的家嗎?」
「請問她是生病了嗎?」
「你可以把那天晚上你臨時有了什麼急事告訴我們嗎?」
對於牛尾的追問,邦枝點了點頭。
兩位警員把調查結果帶回了搜查總部。的確,遺產的爭奪有充足的理由可以產生殺人動機。
「哦,是嗎,那麼邦枝小姐懷的是她未婚夫的孩子嗎?」
「當時在葬禮場上有一位叫做木原榮作的先生曾經給邦枝小姐送了花籃來,您知道木原先生同您先生之間的關係嗎?」
牛尾沒有回答,他只是仰望著天空。天空的顏色已經被深深地染上了秋天的氣息,在東京的這個遠離喧鬧的角落裡,已經可以望到萬里晴空了。
牛尾認為,花粉和兇犯肯定有著某種關係,卡塔賽塔姆在日本是罕見的蘭花,應該在追查花粉出處上花費更多的精力和勞力才對。
「怎麼樣?為了抓住殺害木原先生的兇手,請你把事實真相說出來吧,流產的胎兒的父親就是木原先生吧?」
「真是可惜啊,聽說到了第五個月就不容易流產了。」

2

「男客人是在第二天早上7點左右,那一對情侶是在當天夜裡零點左右就退房離開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