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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存下來的圈套

第十三章 生存下來的圈套

「他們當中有沒有人給你家打電話,向你訴苦說打你尋呼機你也不回電話的呢?」
「但是,你應該知道你是在和他見面之後丟失的呼機啊。」
所以,作為私人的鶴卷在電信局是無法查到山岡惠子的姓名及住址的。
「鶴卷先生為我拍了照片。」
伹藤岡對這個齷齪的男人還是抱有一線的希望。對於像鶴卷這樣的男人,惠子是一個很難得的女子,在他寂寞難耐的時候,肯定還會聯繫她的。
即使是警方出面要調查機主的情況,這也和憲法第二十一條關於通信法的內容相抵觸。但是,憲法第三十五條規定,可以允許警方對尋呼機採取沒收、調査,刑事訴訟法的第一百條規定,允許沒收郵寄物品,同法的第一百一十一條規定,警方有權打開郵寄物進行調査。
「去年的9月19日晚上,你和鶴卷在新宿大都市酒店見過面的吧?」
「我記不大清我到底是不是把它丟落在酒店裡面了。」
自從木原的那個事件之後,他們已經有十個月沒見過面了,他認為她也一定在等著他呼她的呼機,想到這裏,他越發思念起她來。他想即使警察再認真,事件都過去那麼久了,到了這個時候也該放鬆了吧。
聽到藤岡在問自己,她直言承認了自己和鶴卷在酒店幽會的事實。
「不過,鶴卷並沒有向我們報案說遇竊啊。」
「當然有,當初我們把山越升和木原聯繫到一塊的時候,不就是懷疑山越升手裡握有兇手的什麼把柄的嗎?我就是根據這個推測來進行思考的,山越升在鶴卷的房間里完全有可能拿到什麼可以威脅到鶴卷的物品了。」
「有幾個朋友和同事來電話說過這樣的話,我對他們說我把尋呼機弄丟了,告訴他們以後不要再給我打尋呼了。」
「這個呼機就是在鶴卷的房間里撿到的。」
「我必須回答您的問題嗎?」
藤岡在腦海里描繪的想像圖逐漸有了輪廓……鶴卷在和年輕的女性盡情歡娛之後,把她送到了酒店的一樓大廳門口,只顧得和山岡惠子依依不捨的他,或許根本沒有注意是否把房門關閉嚴實。
「是啊,山越升應該也盜取了1264號房間里的財物吧?」
牛尾隨意地問了藤岡一句。藤岡對和事件沒有關係的其他客房的遺失物抱有那麼濃厚的興趣,使牛尾感到好奇。
「鶴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好危險啊!」
「言之有理。你說他給你的是你的單身照,那麼是不是還有你們二人的合影呢?」
「這麼說來,鶴卷沒有把自己的聯繫方法告訴山岡了?」
確認了尋呼台已經把自己的留言發了出去后,他開始焦急地等待她的迴音。
「原來九*九*藏*書是那樣!」藤岡不禁發出了一聲低呼。
她琢磨著藤岡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藤岡見到了山岡惠子,他是根據牛尾提供的電話號碼,把山岡喊了出來。
「這個,這個我就不大記得了,大概有一百多人吧。」
「可是……」
對於自己和鶴卷的事情,她勇敢地向藤岡認了錯。她腦子裡不具備出賣肉體的想法,完全只是出於一種好玩的心理,但她對家裡就此事是緘口不語的。玩歸玩,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這種玩法不是好的玩法。
「你把這個尋呼機的號碼告訴過幾個人呢?」
如果她不是被酒店俱樂部所派遣,而是自願地與鶴卷在幽會,那麼,他們的關係只不過是一般的情人關係,沒必要擔心酒店會說什麼。
「是的。」
「那樣?什麼那樣啊?」惠子看到藤岡的表情,驚訝地反問道。
「那你為何不返回酒店去拿自己的呼機呢?在酒店裡丟失了東西,一般酒店都會替你保管起來的呀。」
根據DoKoMo的回答,尋呼機的種類一般分為三種,第一種只是用來被呼叫的,收到信息后就會發出鈴聲;第二種可以顯示出對方的電話號碼;第三種是可以顯示出對方發過來的文字。
憲法第二十一條主要是為了維護電信部門私人之間的通信秘密,如果在刑事上有了正規的手續,那麼根據憲法第三十五條的規定,可以允許警方沒收具有犯罪嫌疑的通信工具。
他這次不是為了公事,而是單單為了見她而去了東京,在酒店開好了房間后,給她發了尋呼。為了安全,他避開了新宿的大都市酒店,給她留了自己訂的酒店的電話號碼,她應該馬上就會給自己迴音的。
惠子看起來不過是二十齣頭的樣子,臉上還留著一些稚氣,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好像是一個中層社會家庭的姑娘,去年從短期大學畢業后,就一直做著打零工的自由職業。她是受到朋友的誘惑,帶著好奇心進了酒店的俱樂部,然後被俱樂部派往鶴卷的客房。
「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原因使你不方便再回酒店?」
山岡惠子的機型屬於第二種數字機,可以顯示出主叫方的電話號碼來。除了對方的電話號碼外,還可以知道呼叫方的名字。
他在殺人事件發生之後,惴惴不安了好一陣,總是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有兩個男人從自己的身後走過來拍自己肩膀一樣。
在和山岡惠子分手后,藤岡想到了十分有可能的問題:既然山岡惠子的尋呼機被酒店保管了起來,那就說明鶴卷沒有發覺惠子的尋呼機遺忘在自己的房間里。
「是啊,請你務必回答。」
「那麼,在九_九_藏_書9月19日之後他們再見過面嗎?」
「鶴卷先生用的是一次成相的照相機,他說他不好把拍出來的照片帶回家,他把我的單身照送給了我,我把那些照片和呼機一起忘記在酒店房間里了。」
他明白山越升不僅可以利用照片來敲詐自己,而且山越升本身的存在就可以對自己的一生帶來威脅。
或許在尋呼機被酒店保管的這段時間內,他已經呼叫過數次這個尋呼了,但是尋呼機的電源開關沒有被打開,所以接聽不到任何的留言,如果現在開始打開電源開關的話,或許有可能會接到鶴捲髮出來的信息。

1

「他說等我回去之後,他還要慢慢欣賞一番,然後會撕碎扔掉的。」
「鶴卷先生把我一直送到酒店的一樓大門。」
「是啊,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奇怪了。」
「應該是在零點左右,我要趕最後一班電車。」
「你好像對尋呼機感興趣吧?」

2

「是用定時自動快門拍下來的。」
想到這裏,藤岡立即給提供尋呼服務的NTT·DoKoMo(移動通信)公司打了諮詢電話。
北澤署的藤岡在事件解決,搜查本部解散后,聽牛尾介紹了案件的偵破經過。
如果山越升偷到照片就滿足的話,還不至於會引起後來的悲劇。山越升把能夠證明鶴卷真實身份的東西連同照片一起盜走後,又對鶴捲髮出了恐嚇、要挾。對於鶴捲來講,那些照片簡直就是致命之物。
藤岡如同在等待魚兒咬鉤的釣魚人一樣,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獵物上鉤。
「因為她把呼機給弄丟了,一直無法和鶴卷取得聯繫,所以一直沒再見過面。」
「不,不是,這尋呼機是NTT(日本電信)的分公司、最近才成立的移動通信公司DoKoMo的產品,我們和這家公司聯繫過了,說機主是一個女人,名字叫做山岡惠子。我們又和機主進行了聯繫,她說她是在去年的9月份不知道把呼機丟失在什麼地方了。我們再追問下去,她承認她是應鶴卷之約,在9月19日的晚上去了新宿大都市酒店的1264號房間,不小心把呼機遺忘在酒店房間里了。後來因為不方便過去拿,所以就一直沒有理會這件事。」
藤岡的推測是,鶴卷因為自己和山岡惠子的淫|亂照片被山越升偷走,於是他干出了殺人滅口的兇案。山越升的身邊如果還遺留有那樣的照片的話,惠子肯定會被警察盯上。所以鶴卷應該要避開惠子才對。
「是當地的名人嗎?那麼https://read.99csw•com他就不方便給山岡這樣的坐台小姐留下自己的聯繫電話了。」

3

「這也是個原因。當地的一個知名人士在每次上京辦事的時候都會約坐台小姐出來在酒店客房裡約會,這的確有損他的聲譽,而且還會引起家庭的不睦。但這應該不是他惟一的一個原因吧?」
「哦,沒什麼……鶴卷先生送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把門關嚴實呢?」
「有這種可能性嗎?」
「一直都是鶴卷聯繫她的,鶴卷在酒店訂好房間后,就在山岡的呼機上把酒店的電話號碼留下,然後她再給酒店打電話,詢問鶴卷的房間號碼後去他的房間見面。」
「照片?什麼照片?」
他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彼此之間有了好感。從第二次開始,他們就避開酒店的俱樂部開始了私下的約會。其實她是一個尚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普通姑娘。
惠子有些不自然起來。
「不是惟一的原因?」
「是啊,說是見不得人,或許是一個對他有致命打擊的東西。如果是山越升偷走了對鶴卷有致命打擊的東西的話,他肯定不會忽略那個東西的作用的。山越升是一個專偷酒店的大盜,我想他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一定會利用手中的這個東西去敲詐鶴卷的。我推測他是被鶴卷殺掉的。」
從兇犯的心理方面來考慮,在殺人之後,兇手肯定是想儘早、儘快離開現場,如果兇手在慌亂當中沒有來得及查找出全部的照片,只要留下一張照片,那麼如今再去接近惠子就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山岡惠子和鶴卷曾經見過幾次面了吧?」
惠子向藤岡問道。
被藤岡追問的惠子面頰泛起了微微的紅色,從開始時一直對答如流的惠子,第一次露出了羞色。
「都是些什麼樣的人呢?」
「我知道她的住址。」
鶴捲髮現自己離開房間的那一會兒工夫進了竊賊,然而被盜的物品卻是自己無法聲張,只好忍氣吞聲也不能向酒店要報案的東西。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走路的時候老是愛回頭張望,因此經常讓家人和同伴覺得奇怪。晚上,頭一躺在枕頭上,耳朵里好像聽見有警察來抓自己的腳步聲。如今,那種感覺逐漸消失了,耳朵里也聽不見腳步聲了。
「聽山岡說,鶴卷好像是新瀉縣那邊的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自己開著幾家公司。」
於是很自然的,他又開始想見她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經過是這樣的:在他有一次上京辦事的時候,偶然看到在公共電話亭里張貼著的酒店俱樂部的圖片,然後就半開玩笑地打了電話,於是她就應|召到客房來了。
九*九*藏*書「你是一個人從房間里出來的嗎?」
惠子臉上的紅潮越發紅潤起來。
「但是,不見得鶴卷先生會把照片遺忘在酒店裡啊,他很可能會把那些照片珍藏起來的。」
尋呼機可以儲存十條信息,當第十一條信息進來的時候,第一條信息就會自動被刪除,一般一節七號電池可以使用三四個星期。信息的服務範圍分佈得很廣,基本上在日本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接收得到對方的呼叫。
「如果你比鶴卷先生先離開酒店的話,他或許發現了你遺忘的呼機和照片的,他會替你保管起來的吧?」
藤岡給尋呼機換上了新的電池,等待著鶴卷的呼叫。事件發生至今已經過了十個月了,鶴卷還會打來尋呼嗎?如果他心裏有鬼的話,或許就再也不敢聯繫山岡惠子了。
「我想見見那個叫山岡惠子的女人。」
「用定時自動快門拍下來的兩人合影照,那他豈不是更不好拿回家裡去嗎?」
那麼他現在也會誤認為惠子依然使用著這個尋呼,也就是說鶴卷依然有可能會呼叫這個尋呼機。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約她出來幽會的同天晚上,在同一家酒店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件!虧得自己當初留下的是編造的姓名和住址,才躲開了這場麻煩。
就在鶴卷送惠子的這一會兒工夫,山越升溜進了他無人的房間,山越升在房間里物色錢財的時候發現了鶴卷與惠子淫|亂的照片,那都是一些才拍出來尚未完全晾乾的一次成像照片。山越升如獲至寶般地把這些照片席捲而走之後,鶴卷回到了房間。
她並不是缺錢,只是覺得好玩才進的酒店俱樂部,他是她的第一個客人。
「也就是說,他們是私底下約會的嘍?那麼她為何不回去拿自己遺忘在客房裡的呼機呢?」
「您這是在哪裡找到的呢?去年9月份的時候,我忘記是在哪裡把它搞丟了。」
憲法第二十一條嚴禁對郵寄物品的査閱,所以在沒收、檢查郵寄物品的時候有可能會觸犯憲法。其實憲法第二十一條的主旨是:不得干涉思想、表現的自由。
「他的目的當然就是盜竊了。」
「那麼,你回酒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使鶴卷見不得人的東西?」牛尾不由得一驚。
「山岡惠子也是出於好奇心才進了俱樂部,鶴卷是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客人。她說自從和鶴卷認識后,就再也沒去過酒店了。」
「我這也是才想到的,長崎美奈子的耳環會掉落在鶴卷的房間里,說明山越升也曾經光顧過他的房間。」藤岡繼續回答道。
「這我就沒怎麼注意,我想應該是關上了吧。」
「在鶴卷先生尚未離開酒店的時候,我要是發覺忘記東西的話,那九*九*藏*書我就可以立即打電話告訴他。但我發覺丟失東西的時候已經是兩三天之後的事情了,鶴卷先生早就離開酒店了。我也不能確切地知道自己把東西丟失在哪裡了,鶴卷先生或許也沒能察覺到那些遺失在房間里的東西。想到和呼機擺放在一起的那些照片,我真不好意思跟酒店聯繫。」
惠子又一次強調道。
牛尾只是和她通過電話而已,還沒有見過她本人。
藤岡對1264號房間里遺留下來的尋呼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會不會是山越升竊走了什麼會使鶴卷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為了方便,他為她起了個代名,每次上京辦事,他都會在酒店開好房間,然後聯繫她的尋呼機。
藤岡話一出口,腦子裡也忽然想到了,男人在酒店的密室里還能給年輕的女性拍什麼照片呢?想像一下就會有答案了。
「那天晚上,我從鶴卷先生的房間回家,兩三天後才發覺呼機丟掉了,我也想到會不會是忘記在酒店的客房裡了。因為我應鶴卷先生的要求,拍下了許多難為情的照片,如果那些呼機和照片一起被酒店保管了的話,我真的沒有勇氣打電話過去詢問或到酒店去拿。」
「那麼,山越升在木原的房間行竊之後,順路溜進主人不在的1264號房間進行了偷盜。」
「好像是見過三四次了。」
「那個尋呼機是1264號的客人鶴卷的東西嗎?」
因為她和父母居住在一起,所以把自己的尋呼機號碼告訴了他,作為以後聯繫的方法。
「鶴卷先生對我很好,雖然第一次和他認識的時候,我是被酒店派過去的,但以後我們就像是戀人一樣交往著,丟了呼機之後,我再也無法和他聯繫了。他曾經對我說過會和我長久交往下去的,我現在也很想念他。」
「朋友啦,打工地方的同事啦,一般都是這樣的人。」
鶴卷之所以在上京的時候才給惠子打尋呼,是考慮到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所在地。尋呼機的機主在電信局都做了姓名、住址登記,該項登記被電信局嚴格保密,是絕對不會泄露給第三者的。
尋呼機雖然是惠子的東西,但是藤岡決定先把它扣留在警察署一段時間。
但是,警察在山越升的遺留物當中並沒有發現類似的照片,根據山越升被殺的現場痕迹來判斷,兇手應該已經把照片翻找出來后拿跑了。
「那是因為他在和山岡幽會。」
山越升被殺案的嫌疑人居然會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了。
「你是在幾點鐘離開他房間的?」
如果是因為殺人事件而受到了警察盤問的話,他這個在當地享有聲譽的生意人,竟然會在酒店裡和坐台小姐一起淫|亂,這肯定會給自己的名聲造成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