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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陰錯陽差

第四章 陰錯陽差

「也可能不是職業小偷,我們已經根據身體的特徵查找有前科的人,但沒找到。」
「被害人穿的西服上寫著上田成吉的名字。」
「這個人就是小偷嗎?」
憑著男人的本性,已經走到這兒了,是不可能往回走的。男人鼓起勇氣走近壁櫥,打開了拉門。拉門一打開,憋在裏面的異臭就像爆炸了似的撲面而來。兩個人看見在壁櫥裏面橫放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那肯定不是誤闖到這裏來的貓或狗。
福山並沒有直接從上田那裡得到有價值的情況,但是他已對被害人有了一個完整的印象。
「如果鋸末是沾在帆布袋上的,那麼,罪犯的周圍肯定也有鋸末。」
「看來,罪犯不僅僅是熟悉這裏的地理情況,而且還知道關於沼澤的傳說。」
「是的。而且手腕上戴著您得的那塊有北村直樹先生簽名的手錶。」
「在以前的調查中並未發現秋本出入過的地方有鋸末。」
「我們所在轄區的警察來了,我填了被盜物品明細表。」
「在被害人的指甲里找到的鋸末應當引起我們的注意。」厚木警署的松家對從縣警署搜查一課抽調到搜查總部的田中說。他與田中曾在轄區內發生的OL山林謀殺案中做過搭檔。
「屍體?!」上田失聲叫道。
「有什麼好怕的,這是大白天,鬼魂怕光不會出來的。正好可以稍微歇一會兒。」男人打了一個只有他們倆才明白的暗號。
「我有點口渴了。」女人說道,順著男人指的方向看去。
「死者在袋子里掙扎,於是指甲里塞進了鋸末。」
「冒昧地問一下,您在新宿赤看板訂做的西服是不是被盜了?」福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穿著偷來的西服,也不把上面縫的名字撕掉,看起來不像是職業小偷。不過這種行為真是卑鄙。」
「這可能是出版社為紀念創立五十周年送給忠實讀者的紀念表。」石井提示說。
「那就是說與西服上的名字不吻合是正常的。」福山終於明白過來了。死者身上除了西服上的名字和手錶以外,沒有任何能顯示其身份的東西。事件被認定為謀殺案,向縣警察總部搜查一課請求幫助。在進行現場勘察后,屍體被抬進迅速趕到現場的解剖車中解剖。
男人捨不得這麼快就離開。但是異臭直往鼻子里鑽,而且越來越濃。
「裏面還鋪著席子呢。」
現場位於市區東南新川地區的荒川河左岸。屍體被扔在該地區已廢棄不用的一座破屋中。棄屋建在河邊,已有兩年多無人居住,破敗不堪,從來沒有人走近過。如果不是那對情侶在尋找二人世界時走進去,這具屍體很可能會和宅子一起腐爛掉,或者在發大水時和房子一起被洪水沖走。
「有北村直樹先生簽名的手錶也是在那時被盜的,是嗎?」
「罪犯當時所做的事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保證屍體絕對不被發現。不過,同時可能也對屍體有一種恐懼。罪犯是想將屍體沉到沼澤里,使其永遠消失。」
「找到了,不過情況有些特殊,不能還給您了。」
在錶帶的一角,用小字印著一個著名出版社的名字和創立五十周年紀念等字,很不起眼。
「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女人緊緊地抓著男人的胳膊。兩個人手拉著手躡手躡腳地朝著裏面的房間走去。拉開只剩下架子的拉門以後,異臭更濃了。
「是的。不過這件事倒是稍稍減輕了我的喪父之痛。」
「所以向我打聽情況,是嗎?」
這一地區每年降大暴雨時都會發生洪災,每次發水都會把上游肥沃的土壤衝到這裏,所以土地肥沃,農民們很富裕,但市政府以該地區非常危險為由,發出半強制性的勸告,要求居民搬走。現在這一帶已經徹底荒廢了。
「女人倒也能幹得出這種事。但是,把船劃到古沼中央,然後把屍體扔下去,女人做這種事恐怕比較費勁。」
「但是,僅憑鋸末開展調查,還是不著邊際。在建築工地到處都是鋸末,打包時也經常用鋸末,不是嗎?」
「是不是野狗死在裏面了?」男人想了想。
「算了吧,我總覺得有點兒害怕。」女人有點猶豫。
「被謀殺的屍體上穿著我的西服?」
「咦?」他歪著腦袋說了一句。
「您是在舉行葬禮那天被盜的嗎?」
這時九-九-藏-書,女人聞到了一股異臭。剛進屋時就聞到了這種異臭,不過她以為是屋中一直無人居住產生的霉味。異臭好像是從裏面的屋子裡飄出來的。比霉味重,讓人覺得噁心。
「您認識吧?」
「你的嗅覺真是遲鈍。這種味道絕對不是霉味。」
「用帆布袋裝屍體的想法未必就是出自女人。也可能當時只有帆布袋。若不加任何遮掩地將屍體扔下去,罪犯在心理上難以承受。」田中糾正了自己的看法。
「您肯定是我的西服嗎?」
「那邊有所房子。」
「名字不對呀。西服上的名字是上田成吉,而這塊表上刻的是另一個名字。」
「我在兩個多月前碰見他一次。怎麼會是上田先生呢?人的命運真是太奇怪了。」
當她的病情總算有所好轉以後,警察前去詢問了情況,但並沒有問出可供參考的東西。如果說是情殺,被害人的妻子難免會有嫌疑,但是她那裡並沒有任何不軌的跡象。結婚以後,她一直安分守己地呆在丈夫的身邊,是那種日本傳統的平凡妻子。
「穿著我被盜的西服的人為什麼會被殺死呢?」
關於死者的情況反饋到了縣警署的資料中心,但並未查到該人。離家出走、犯罪前科、以及通緝令等各方面的資料庫中都沒有這個人。也就是說該死者無前科,也沒有通緝令和搜查令。
「不知道。他是我的讀者,只見過一面,所以我不知道他的住址,不過我知道他的工作單位。」
「是穿在一具屍體身上。」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只屬於我們倆的世界,忍一下,一會兒就習慣了。」
「要是禮物,應該把送禮人和收禮人的名字都刻上,不是嗎?」
「這個人可能還犯有別的罪行。您的住所附近還有沒有別的人家被盜了?」
女人沉浸在與男人在棄屋中交歡的深深快|感之中,面頰燒得通紅,身體里更是欲|火中燒。
「這倒是出乎我們的意料。看來是小偷穿著從上田先生家裡偷來的西服,戴著有您簽名的手錶。」
「我們想請您來認一認。因為這是重要證據,所以不能拿到您那裡去。能不能麻煩您受累到警署來一趟?」福山委婉地提出了要求。上田是目前查清被害人身份的唯一線索。
案件現場被當地人稱做「久下渡口」,位於冠水橋的下游。在熊谷市郊外呈現出一派大河景象的荒川河的河岸很窄,一眼望去就像是長滿蘆葦的沼澤一樣,水流緩慢。
「不知道。我們還是要先查清被害人的身份。」
熊谷警署的警員趕到現場時,不了解任何情況,也不知道屍體的死因是自殺、他殺,還是由於事故造成的。取下木板套窗以後才見到屍體。死者是一名四五十歲的男子。身材瘦削,身高約有165厘米,剃得光禿禿的腦袋上有傷痕,估計是鈍器所致,死因是由此造成的腦內部受損。
「怎麼了?去年年底我在赤看板訂做了件西服,才穿了二三次就被小偷偷走了。我非常喜歡那身西服,真是可惜。」上田吃驚地答道。
「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可能是在裝屍體的帆布袋裡有鋸末吧。」
「而且不是一具普通的屍體,是犯罪造成的,也就是謀殺后留下的屍體。」
第二天,上田成吉來到了搜查總部。他在得知自己的西服穿在謀殺案被害人的身上以後,一直忐忑不安。上田證實西服和手錶都是他的。
「那上面刻的名字是什麼?」福山把表遞過去,石井頗感興趣地看了看。
「北村直樹,我好像在哪兒聽到過這個名字。」
「有這種傳說,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而且在水位下降時還會暴露屍體。恐怕這是罪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真讓人覺得彆扭。一個穿著我西服的身份不明的人被謀殺了,我還活得好好的,卻認為我被謀殺了。」
這時一陣輕風刮過,男人也聞到了臭味。
「沒關係。」
北村直樹從未與琦玉縣北部的熊谷警署的警察打過任何交道,突然接到他們打來的電話時,嚇了—跳。對方自稱是熊谷警署的福山,他鄭重其事地問道:

3

「難道是……」男人咕嚇一聲咽了一下口水。
周圍洋溢著大自然的氣息,但在雨季洪水九九藏書泛濫時,很讓住戶煩惱。本來有幾戶人家住在河邊的松林中,但河流改道以後,都按照市政府的要求搬走了。
即使上田證實被害人穿的西脤就是他的東西,也無法由此而直接查清被害人的身份。福山迫不急待地想知道的是上田對被盜這件事了解什麼情況。
「那僅僅是被鑒定為鋸末。」
「會不會是另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呢?」
松家想起來在搜查過程中了解到的關於古沼的凄涼傳說。如果罪犯知道關於古沼的傳說,那會不會是當地的人呢?或者是對古老的民間傳說以及民謠感興趣的人呢?如果罪犯知道沼澤的傳說,那人數一定比只熟悉地理情況的少。但是根本沒辦法尋找知道關於沼澤傳說的人。
「你這個人真壞。」女人看見了男人的暗號,面頰上泛起了羞澀的紅暈。但她還是接受了男人的提議,她也有這個想法。
「我什麼也沒聞到。」
「小偷怎麼會知道您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呢?」
「你在這兒等會兒,我去看看味道是從哪兒飄來的。」男人產生了一種好奇心。
女人驚叫一聲,他們還沒看清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就逃了出來,只覺得背後的那個東西站起來鑽出壁櫥追了過來,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有舉行結婚典禮的嗎?」
「請等一等,刑警先生,您怎麼知道被害人就是上田先生呢?」
兩個人剛走進屋子就嚇了一大跳。愣了一會兒,看到模仿童子捏的日本偶人掉在地上,長長的衣袖裹住了娃娃的頭。身上的衣服以前一定非常漂亮,不過現在已經褪色了。掉在地上的樣子凄凄慘慘。這個偶人肯定記錄下了這家人的生活史。
「情況特殊?」
「喂,回去吧。」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恐怖場面暗示著壁櫥里的不祥。
「您能不能詳細說說這些東西被盜前後的情況?」福山問道。
在向北村直樹打聽以後,得知了一個意外的情況。如果他所說的屬實,那麼可以證明被害人身份的唯一線索——姓名也是別人的。
「是這樣呀,這並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上田先生。上田先生是我的忠實讀者,他得過出版社為紀念五十周年贈送的、有我簽名的手錶,但在碰到我之前,那塊表被偷走了。」
那個宅子已經有兩年多沒有人住了。不過木製的結構還很完整,所以稍加整修,完全可以住人。但是河流改道以後,新建的堤壩把宅子遠遠地拋在了外面,所以住戶就在堤壩的內側建了新家,搬去了。
「喂,那個角落裡有個壁櫥。」女人推了推男人,想引起他的注意。臭味好像就是從壁櫥里散發出來的。
「你這人真壞。」女人又說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她感到自己身體內有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這座宅子的住戶本來一直堅持不搬,但兩年前颱風引起河水泛濫,甚至危及生命,這才從已住了多年的家中搬走。沒有了住戶的住宅已漸漸地老化了。
漸漸地,他們覺得有些累了,發現了坐落在松林之中的棄屋。從遠處望去,這還是一座很完整的住宅。在松林的襯托下,就像別墅一樣漂亮。
「真討厭。」女人驚叫了一聲。她覺得男人的話太不吉利,趕緊糾正說:
「北村直樹……這好像是個作家的名字。最近經常聽到這個名字。」
「反正被害人的特徵與我所認識的上田先生不符合。」
「那塊表比西服還讓我心疼。那塊表是K社紀念創立五十周年時得到的,我是中選的五十名忠實讀者之一。當傳家寶貝一樣,結果和西服一起被偷走了。後來,北村先生替我說了好話,K社又給了我一塊同樣的表,總算有所補償。不過我還想要那塊。」
「也有這個可能。帆布袋不見得只用來裝座墊。」

2

1

「好像是小偷悄悄溜進他家裡行竊。聽他說被盜的東西里有那塊刻著我名字的手錶。被害人穿著寫有上田先生名字的西服,很可能就是那個溜進上田先生家行竊的小偷。」
在觀察屍體時,熊谷署的老刑警福山從死者的胳膊上把手錶摘了下來。
「當然了。我是專程到赤看板量體裁衣訂做九-九-藏-書的。那身西服找到了嗎?」
「咱們找找看,也許裏面有井水或者自來水。」男人別有用心地提議道。
壁櫥外有個破隔扇,看不到裏面。兩個人互相看了看,野狗進到壁櫥里是不可能拉上隔扇的。他們臉上掛著的疑惑一下子變成了恐懼。
「被盜的那一天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是為我的老父親舉行葬禮的日子。在火葬場把遺體火化以後,親朋好友湊在一起吃完素宴回到家時,家裡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除了這件西服和這塊手錶以外,還丟了價值上百萬日元的貴重物品。」
「被盜了,真的嗎?」
「損失可夠大的。全都拿走的話,肯定是一個大包揪。」

4

「警察取證時也對我這麼說過。他們認為在接到葬禮通知的人中有小偷,但那些人都是我們家的親朋好友,以及與死者有深交的人,我實在想像不出來誰會這樣做。」
大地已回春,但秋本道夫謀殺案的調查卻陷入了僵局。無論從工作關係上,還是從異性關係上,都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罪犯會不會深信沼澤是沒有底的?」
「我四處通知舉行父親葬禮的事,小偷可能是這樣知道的。」
搜查總部將她從嫌疑人的名單上劃掉了。秋本家的人都使用床,沒有裝座墊用的帆布袋。如果將秋本裝入帆布袋的辦法出自女人,那肯定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別的女人。但是在秋本周圍發現的女人都是清白的。
「趁別人舉行葬禮行竊,這是要遭報應的。」福山苦笑著說道。
「您還有別的東西被盜了,是嗎?」
「可能死者被裝入袋子時還活著。」
「我總覺得和女人有關。真是搞不懂。」田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既然葬禮的日期不是保密的,也可能是小偷從別人那裡聽說的。罪犯的手法很罕見,不只偷現金,其他東西也偷。由此來看,我覺得像是外行,是門外漢在嘗到了甜頭以後而一發不可收拾。既然被殺死的這個人曾潛入您家裡行竊,他肯定也去過別的地方行竊。」
「冒昧地向您打聽一件事,在我們轄區內發生了一起謀殺案,被害人戴的手錶上刻有您的名字。這是一塊出版社紀念創立五十周年時送給忠實讀者的手錶。我們覺得向您打聽情況比問出版社更直截了當。請問先生認識一個叫上田成吉的人嗎?」
和女人交歡,無論女人怎樣配合,也會出現男人使用暴力的情況,而且有時女人也希望男人使用暴力。越是以男女相鬥的形式,性興奮就會越強烈,這是一種近乎于最為原始的性|交。男人知道這個破屋是享受原始性|交的最理想場所。男人發出嘶啞的喊聲。
「我們問過您家所在轄區的警署,他們說沒有發現什麼被盜時的特別情況。」
「如果是小偷的同夥,不會在被害人身上留下偷來的物品。」
「您再見到那身西服的話還能認出來嗎?」
「至少還有四十九名忠實讀者擁有和我這塊一模一樣的表,但我肯定這是我的那塊,因為,即使是同樣的產品也會有細微的差別。西服肯定是我在赤看板訂做的那一件。被害人的身材和我相近,所以才穿我的西服。從他戴著那塊表來看,可能他也是北村先生的忠實讀者。」上田失望地說道。
此外還有鞋拔子、圓珠筆和手帕等等。在屍體上沒有找到名片、存摺或者身份證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左手腕上戴著一塊S公司製造的手錶。手錶走得很准。
「真是越來越莫名其妙了。」在旁邊聽福山與北村通電話的石井說道。
「也許是我壞。」
「反正我們知道了上田成吉的工作單位,如果他還在那兒的話,就證明被害人不是上田。」
兩個人從車上下來,朝著宅子的大門走去。正門是玻璃門,玻璃已經碎了。男人一拉門,竟然很輕鬆地就拉開了。屋裡稍微有點兒暗。
5月30日,熊谷警署設立搜查總部。在第一次搜查會議上確立的調查方針是查清死者的身份,調查從被害人的身份入手。
「險些把我當成被害人了。」
福山根據從北村那裡打聽到的情況,向上田成吉的工作單位查詢,證明上田仍然健在。
「最近這一地區只有我們家舉行了葬禮。」
九_九_藏_書「找到什麼了?」福山的年輕搭檔石井問道,他瞟了一眼福山手裡的表。
異臭好像是從北面最裡面的房間飄出來的。從木板套窗的破洞中射進來的光線很難照到那裡。乍一看,房間里並沒有什麼異樣。在昏暗的光線中,沒鋪席子的地板上既沒有人住,也沒有傢具,空蕩蕩的。房間大約有六個塌塌米大,顯得凄涼而空曠。看樣子是個藏衣室。
「有現金二十萬,還有貴重首飾和衣物等等,總共價值一百多萬日元。」
男人從近處看到了宅子破落的景象,頗有點失望。
「那肯定不是當做屍體,而是當做一件東西扔下去的。把屍體裝入帆布袋用麻繩捆好后,再綁上石頭,嚇得要死的罪犯的心理昭然若揭。」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很小。不可能有一個同名同姓的上田,也是北村的忠實讀者,也在出版社紀念創立五十周年時得過送給讀者的禮物。」
北村又吃了一驚。兩個多月前,在去古沼回來的路上曾經碰到過上田。
從古沼回來的路上經過日本小型動物研究所時,碰巧上田的車出來,北村應他的邀請搭了一段便車。雖然只見過一面,因對方說是自己的熱心讀者,所以,這個消息讓北村難以置信。
解剖的結果與勘察時得出的結論一樣,是由鈍器造成頭蓋骨粉碎性骨折,導致伴有腦內部出血的腦傷,已死亡七天至十天。未找到格鬥造成的損傷,也沒有服過毒藥的跡象。
「怎麼回事,好像沒人住。」
「我覺得是有女人幫忙把屍體裝到帆布袋裡。這種方法男人根本想不到。男人頂多能想到用睡袋,或者是什麼也不用,就把屍體扔下去。」
「真是可憐。」女人看著偶人同情地說道。地上除了偶人以外,還散亂地扔了一些摔壞了的餐具和被丟掉的破爛。柱子上掛著一個古董掛鐘,要是拿到舊貨市場上去,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一輛汽車擺脫了交通管制和堵車,從堤壩上開到了河灘上,在沒有路的河灘上自由地馳騁。車上坐著一對年輕的情侶。
「如果是男女合謀的話,會不會是第三者呢?」但是在秋本的周圍並未發現這種情況。在家裡,他與五十一歲的妻子只有兩個女兒,一個上大學,另一個上高中。秋本和妻子之間關係和睦,不過好像已經不同房了。
「最近您家附近有人舉行葬禮嗎?」
「秋本經常說女人也是工作之一。我要是逐個嫉妒他的女人,早就氣死了。」秋本的妻子苦笑著對前來詢問情況的警察說道。這種笑容讓人感到妻子的達觀,她早已在多年的夫妻生活中適應了這種事情。她並未請求調查秋本謀殺案。
「總不能灑香水吧。」男人好不容易才哄她進來,以為她後悔了。
秋本的屍體被發現以後,其妻一病不起。雖然秋本在生前亂搞男女關係,很讓她揪心,但是她覺得這是男人的本性,也就認了。
「舉行結婚典禮的倒是有二三家,不過沒聽說失竊。」
「目前還不清楚。沒有顯示身份的線索,只有縫著您的名字的西服和北村先生簽過字的手錶。」
在河對岸是大里村,呈現出一派恬靜、祥和的田園風光。向遠方望去,還能看到朦朦朧朧的奧秩父山脈。在晴天,這一帶是一片廣袤的大自然,而一旦洪水爆發,就變成了一個會危及生命安全的危險地方。
「偷走上百萬日元的貴重物品,需要花相當長的時間。小偷肯定知道這家人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他知道這一情況,才可以不慌不忙地把貴重物品偷走。」
「罪犯是害怕嗎?」
「這股味道真是奇怪,你沒聞到嗎?」女人堅持說。
經過進一步觀察屍體,他殺的嫌疑越來越大,引起了現場有關官員的高度重視。死者穿的西服上寫有上田成吉,西服是症東京新宿赤看板訂做的。領帶和鞋子都是商店中出售的成品,口袋裡有一個錢包,內裝四萬多日元。
發現屍體的棄屋建在久下橋下游約一百多米河邊的一片天然松林中,建築面積約三十坪,是木製的平房。屍體是在位於房屋西北角的一間六個塌塌米大的房間壁櫥中發現的。在宅子的前面,即向南約五十米的地方,有荒川河的幹流經過。在雨季漲水期,房子有被淹沒的危險。
在雨季里,只要不發生水災,九_九_藏_書遠遠望去,佇立在松林中的宅子仍然非常完整。這裏夏天很涼快,而冬天在松林的包圍下卻異常溫暖。因為靠近河流,夏天可以暢快地游泳。
「的確是這樣。」
「稍微有點兒臟,不過總算是我們兩個人的世界。」男人笑著說,心裏暗自高興。即將要做的事挑起了他的興奮。在這裏比在任何愛情旅館都更讓他興奮。在無人居住的棄屋裡,在積滿灰塵的地上,壓住女人的身體,這件事讓他感到一種性|虐待似的喜悅。
「會不會是別人送的禮物呢?」
「還不能斷定。不過,在他身上找到兩件失竊物品,不太可能是第三者從小偷那裡拿到的。」
「可能是剩下的食物腐爛變質了,別靠近有臭味的地方。」女人非常緊張。
不知在什麼時候,女人的欲|火熄滅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嗅覺上。
光線從破落的木板套窗中射進來,屋裡朦朦朧朧的。從外屋進來往裡走,是一間鋪了地板的房子,是用來做飯廳和客廳的。再往裡好像還有兩、三間,破爛的拉門把屋子分隔開。不過拉門擋住了視線,看不太清裏面房間的樣子。
「已經走到這兒了,我想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
「我早就想在這種地方做|愛了。」
「刑警先生,會不會不只一個小偷。同夥之間起了內鬨,這個人才被殺死了?」
在屍體周圍沒有發現與傷痕吻合的鈍器。腦部的傷痕不是在跌倒時造成的,而是在站立時從腦後用鈍器毆打的。
「身材是瘦削,不過年紀頂多有四五十歲,剃的是光頭,鼻子上沒有戴過眼境的痕迹。」
「你別去,怪嚇人的。」
「你是說帆布袋在用來裝屍體之前,曾經裝過沾上了鋸末的東西?」
「要是被害人沒戴有北村先生簽名的那塊表的話,很可能會認定是您被謀殺了。」
「這麼說您知道上田先生的住址了?」
「如果罪犯認識被害人,可能會在心理上承受不住。」
「那個上田先生是不是五十多歲接近六十歲、頭髮花白、戴著眼鏡、身材瘦削?」北村一邊回憶上田的特徵,一邊問道。
「表的背面刻著名字哩。」福山盯著表的背面,一邊看一邊說道。
5月28日下午,熊谷署接到報案,在琦玉縣熊谷市久下的新川河邊的棄屋中發現一具屍體。發現屍體的人是開車到河邊遊玩的一對情侶。
「是作家嗎?那錶帶上肯定應該印有出版社的名字。」
「表的背面經常是刻上名字的。」
「那麼小偷的真正姓名是什麼呢?」
「知道工作單位對我們的幫助也很大,能不能告訴我?」對方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北村剛要說出上田單位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工業排水和生活排水使水中的生物明顯減少,但是有耐心的話,還是能找到鯽魚、草魚和藏在淺灘石子間的螃蟹。孩子們在淺灘上趕走小魚,築起堤壩,把堤壩中的水淘出來,玩抓魚的遊戲。
「啊,是嗎。」
被害人身上的錢物未被取走。從這一點來看,犯罪的目的不是搶劫。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人跡罕至的河邊棄屋,由此可見罪犯熟悉這裏的地理情況。在調查被害人身份的同時,警員們也圍繞著這一案件進行了多方偵察。
先是拉門破了,木板套窗爛掉了,牆壁也剖落,最後屋頂也開了天窗。無人居住的宅子和曾經住在這裏的住戶們的生活史一起,很快被人遺忘了。
「喂,我們走吧,我覺得毛骨悚然。」女人拉著男人的胳膊,一點兒做|愛的情緒都沒了。
「到那家去也許能要點冷飲。」男人掉過車頭,朝著棄屋開去。不一會兒,汽車就開到了宅子前。
目前還無法斷定死者是在現場被殺,或是在其他地方被殺后將屍體運至此地。但是被害人不可能在沒有任何懷疑的情況下毫不抵抗地被帶到這個無人居住的棄屋之中。所以,在其他地方被殺后將屍體運來的可能性更大。
「我聽說職業小偷是不|穿偷來的東西的。」
「聽說我們家附近有的人家的內衣被流氓偷走了,不過在葬禮期間只有我一家失竊。」
「簡直像個鬼屋。」
「但是在被害人的活動範圍內並沒有發現有鋸末,所以我覺得會不會是從罪犯身上抓到的?」搜查總部並不很重視鋸末問題,松家對此很不滿意。
「您報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