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十四章 悔不當初

第十四章 悔不當初

「用已經丟失的證物恐嚇罪犯,這可能嗎?」
從這一新的觀點出發,刑警們再次搜查了新屋的房間,新屋的遺物都列有清單,但並未發現丟失了什麼東西。賊雖然溜了進來,但並未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也有人認為是流竄的小偷乾的。但是,旁邊有好幾家既沒關窗戶而且屋內又有現金。看來這個賊並不是要偷錢,而是專程溜到新屋的房間里來的。
根據光子和岸本的供詞,解開了荒川河邊破屋中的殺人案之謎,同時也揭示了田卷敬造死亡的真正原因。光子和岸本被控犯有謀殺罪。
「可能是這樣,也可能是讓別人給撿走了。」
「你說錄音機是岸本的,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已經是享盡天年了,竟然還遭到暴力。」
「都一樣。」福山這句話里也包含了厚木警署負責的案件。
「有哇。錄音帶里錄著的是一些對話,聽不太清楚。」
「既然說好了,可別忘了我的那一份兒。」
1.光子在嫁給田卷敬造之前就已經與岸本發生了關係,在結婚後仍然保持著這種關係。
「不應該不認識吧。他可是偷走您亡夫的遺物——金錶的小偷呀。雖然你堅決否認,但我們已經證實這就是您丈夫的遺物。」
「如果那個竊賊是想拿到新屋的某件遺物,那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溜進去了。」
(全文完)
「大概是放在哪個抽屜里了。我記得沒扔。」藝術家漫不經心地說。
「你想到什麼了?」福山觀察石井。
「聽說這輛自行車是別人當做廢物扔掉的?」
「你是想說命運和財產是在一起的,是吧?」
「是的,剛才談藝術品的素材,所以沒想到不是本著創作目的而撿來的東西。」真是藝術家式的語言。
「想拿新屋的遺物?」
「新屋並不知道錄音帶的內容,他只是利用自己碰巧看到的情景來威脅光子和岸本。」

1

「但我也並不總是根據藝術價值撿東西的。有時候如果認為還能用,也會從經濟角度出發撿回來。」藝術家笑了起來。這時在藝術家的臉上浮現出一種世俗的普通人表情。
「這不就是岸本的本性嗎?錄下錄音帶是作為日後要求分錢的證據。這是打著分錢的如意算盤而又不想失去同夥的信任。由貪心變成了野心。」
「讓別人撿走了?」
「計劃可是我想出來的,可別忘記我的那一份。」
「可以。」藝術家從書房裡拿出來一個和香煙盒差不多大小的盒式錄音機。是S公司製造的微型錄音機。
「你說什麼呀。從田卷一進店裡,你就讓我迷住田卷,走進他的家,奪取他的財產,不是嗎?」
此外,在錄音帶和錄音機上都取下了雖然不太清楚但仍能辨別的指紋,經檢查指紋是新屋重雄的。搜查總部再次召開會議,討論能否逮捕這兩個人。
「找到了嗎?」
5.估計在新屋住所里找到的田卷敬造的金錶是從田卷家偷來的。
「您在發現自行車時還找到什麼別的東西了嗎?」
「他想找新屋的什麼遺物呢?」刑警們開始討論竊賊作案的目的。這肯定是對謀殺新屋的罪犯極為不利的東西。這是能聯繫到罪犯的線索,或是能明確指出罪犯是誰。但是,要是有這種東西,刑警們應該馬上就能注意到。
「我經常使。可以代替筆記,非常方便。」
「怎麼樣?」藝術家誤會了刑警們的熱心,心滿意足地問道。
「都是由我一個人收集的。因為別人收集來的東西不可能全都用來做素材。」
「謀殺新屋的罪犯依然逍遙法外就是最有力的證據。如果沒有忽略掉什麼,早就該把罪犯緝拿歸案了。」大家都同意石井的看法。也就是說雖然有罪犯的線索,但刑警們並未注意到。
「大概是長得很像,看錯人了吧。我去過幾次伯爾尼店,但並沒有和她一起去過。」岸本在裝糊塗。看來他想徹底割斷與田卷光子之間的關係。
「您撿到這個時,裏面有錄音帶嗎?」
「未必沒有希望。」
「你說什麼呀,我們要是結婚,就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那個案件的罪犯也是這樣。趁丈夫住院時與別的男人私通,丈夫將姦夫殺死後,藉著丈夫正在住院,把所有的罪過都推給丈夫。厚木警署現在還在鑒定罪犯丈夫的精神狀況。犯罪的誘因,即妻子的不忠將不予過問,她將僅僅被控協助棄屍。
「如果新屋掌握了田卷光子和岸本的弱點,那應該是在他偷金錶的時候。在他從田卷家逃出來的路上,和秋本開的車撞在了一起,然後撿到了秋本的打火機,這樣想對不對?」石井好像話裡有話。
石井聽到以後,略帶嘲笑地說:「錄音機當然是岸本放的了。」
「你可千萬別讓醫生起疑心呀。」
「我本來以為根本沒有別的人看見,新屋卻碰巧在那天九-九-藏-書夜裡溜了進來,整件事自始至終都被他看到了。新屋不僅僅是個小偷,還有偷窺的惡習,好像是在偷窺時順手牽羊偷東西。沒多久新屋就全明白了,然後就開始恐嚇我們。如果暴露了與岸本的關係,就會引起警察的懷疑,所以我被新屋嚇住了。我越遷就新屋,他就越放肆。新屋是一個變態狂,他逼我照裸體像。他不要求跟我做|愛,卻要我拍裸體錄像和照片。要是答應了他的話,就會留下無可辯駁的證據。本來我以為花一筆錢就可以讓新屋保持沉默,但他竟然要拍錄像,於是我下決心要殺死他。
「是的。不過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自行車一起扔在那裡的。」
「放心吧,醫生早就已經說過他隨時會有危險的。」
「那太麻煩您了。」
「岸本放的東西怎麼會讓新屋拿到呢?」
7.從新屋撞壞並丟掉自行車的時間來看,他溜進田卷家行竊的時間應該是去年6月29日。
但是他們都感到正在朝著正確的方向邁進。罪犯肯定就藏在這裏。刑警們覺得正在一步一步地縮短與罪犯之間的距離。
「也就是說,在新屋所騎的自行車與秋本所開的汽車相撞的那一剎那,秋本丟掉了他的打火機。那麼,新屋丟掉證物的概率與此相同。」這句話在大家當中引起了一片爭論。
「這個可以交給我們暫時保管一段時間嗎?」
「如果保存在銀行保險箱里,那他的遺物中應該有相應的鑰匙呀。但我們只找到房間和汽車的鑰匙。」
「這麼說的話,在新屋的房間里當然找不到證物。」
「田卷雖然心臟不太好,但總是要死不死的,我等得不耐煩了,就和岸本商量,說他也活得夠本了,稍微減點兒壽命也沒有什麼。在岸本的慫恿下,我就下定了決心。田卷一旦入睡就再也不讓他掙開眼睛。6月29日夜裡,我把岸本叫來,兩個人合作讓田卷斷了氣。在確定田卷已經死了以後,才打電話叫主治醫生來。本來田卷就患有高血壓和心臟病,一直由這個醫生負責治療,所以醫生沒有起任何疑心就填寫了死亡診斷書。
「新屋與秋本相撞起碼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那個東西還放在原處的可能性非常小。」
「即使是這樣,那為什麼到現在才溜進新屋的房間呢?如果這件東西如此重要,早就該溜進來了呀!」
「作為物品,它已經沒辦法繼續使用了,但它勾起了我的創作慾望。」
「當然是因為不相信了。他是為了防備光子獨自霸佔財產,不把他那一份給他,所以錄音作為日後的證據。」
「和我們負責的案子有點兒關係。」
「怎麼回事?」以有馬警部為首的所有人員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石井身上。
「加以否認反而引起了懷疑。」
「撿到秋本的打火機這件事與光子和岸本的弱點之間有什麼關係?」有馬代表大家問道。
「行呀,那盤錄音帶這麼重要嗎?」藝術家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
「三年前,我曾和她一起在銀座的一個俱樂部做過事兒,後來就再也沒見過。我根本沒有聽說過新屋這麼個人。說我和她串通謀殺一個我既未見過、也沒聽說過的人,這簡直是無稽之談。」岸本嚴肅地說。
「和自行車一起?」藝術家覺得有點兒奇怪。
「如果光是野心,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要是知道就更不應該進去了。」
「能讓我們看看嗎?」
「放置錄音機以及錄音機被新屋偷走的事,岸本都沒有告訴過光子。」
「那可能他託付給別人保管了。」
綜合上述各點,刑警們肯定,謀殺新屋重雄以及田卷敬造莫名其妙的死亡,都是光子和岸本一手所為。於是決定依法將倆人緝拿歸案,並搜查其住宅。
「都到這種時候了,他為什麼還這樣做呢?」
「您的眼力可真不錯。自行車是這件作品的核心。」看來藝術家以為他是在誇獎自己的作品。
所有的東西都不值錢,但在藝術家的眼裡卻是頗有吸引力的形象。
「如果這個賊是知道情況才進去的呢?」石井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撿到了掉在自行車附近的一個錄音機,是微型盒式錄音機,而且是那種超小型的。」
看起來是職業小偷乾的。但如果是職業小偷,溜進一間只剩下一些破爛的屋子,豈不是白費力氣。室內的東西都被翻遍了,但好像並沒有少什麼。
在面積很大但亂七八糟的院子里,展示著那件作品,就像堆著一大堆大件垃圾一樣。雖說是藝術作品,但在刑警們看來只是一件奇形怪狀的東西。雖然看不出作品的好壞,但是藝術家利用已經失去使用價值的大件垃圾作為藝術品的素材,這種才能和創作慾望,倒是給了刑警們某種精神上的激勵。
在慶功宴上,福山突然說:「但是,新屋在溜進田卷家時,怎麼會剛好帶著錄音機呢?」
北村read•99csw.com想,可能今日子和秋本的關係從學生時代就已經開始了。他的女神,在他年輕時一心一意地仰慕她時,可能就已經是個婦人了,她的身體已經被男人玩弄了。女神當然還是女神,不過是愛的女神罷了。
「看來是在新屋的屍體被發現以前,罪犯並不清楚他住在哪裡。在發現屍體並弄清其住址后,他想等風頭過後再採取行動。」
武藏野公寓的看門人平川在經過新屋重雄的舊居時,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在新屋被殺后,他受警方之託負責看管新屋的遺物及偷來的東西。因為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由警方保管,所以留在這裏的都是些不值錢的破爛。
「打火機與證物交換?」大家還是沒弄明白石井的意思。
喝的本是慶功的喜酒,卻讓刑警們感覺到一絲苦澀。
「也可能是我們忽略了。」
「是這樣的話,我一定給找出來。」藝術家弄清了刑警們的來意,但仍然痛快地站了起來。
「這是你和岸本的聲音,經過聲波的鑒定,證明這是你們的聲音,在這個錄音帶和錄音機上都留有新屋的指紋,我們在琦玉縣熊谷市荒川河河邊的破屋子裡發現了新屋的屍體。是你們謀殺了新屋之後棄屍的。你打算怎麼解釋這盤錄音帶的內容?」審訊官步步緊逼,光子頹喪地低下了頭。
「夢總歸是夢」。
「啊,可以嗎?」

3

「我承認我們的命運是連在一起了,不過錢可不一定。」
「今天突然造訪,真是不好意思。」刑警客氣地說道。
「請隨便看。從遠處看和從近處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你還是懷疑我,真是煩人。即使不是這樣,整個家族的人也會給我白眼看的。田卷一死,親戚們肯定都認為是我造成的。很好,今後我和他們就毫無關係了,無論在哪兒碰到都裝作不認識。」
錄音帶里的對話還在繼續,但是面色蒼白的光子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岸本堅決否認與光子的關係。
有多種推測,但並沒有任何證據。甚至也想到可能是流竄的小偷溜進來,結果在第一家就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覺得很掃興,於是就走了。
「在您百忙之中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福山用對方的話為自己做鋪墊,單刀直入地切入正題。
北村覺得這樣也好。現在今日子連愛神都不是了。勉強說的話,也只是剩下女神的軀體了。
「啊,找到了。」不一會兒,藝術家拿著一盤小型錄音機專用的錄音帶走了進來。
在搜查總部立即重放了錄音帶,這下證實了對田卷光子和岸本弘行的懷疑。無論是照片還是錄音機,都是為了能夠證明什麼。重放這盤錄音帶的結果證實了錄的是田卷光子與岸本弘行的對話,其中包含著足以證明他們謀殺田卷敬造的重要內容。
「新屋撿了秋本的打火機,但秋本未必會撿新屋丟掉的東西。」
「如果這件東西如此重要,那在謀殺前就應該取走了。」
「就是這盤帶子。我本來想重放一遍聽聽的,但是不感興趣,就一直沒聽。這個東西對你們有用嗎?」
「和自行車在一起……我撿來了很多作品的素材。院子里那件作品的素材幾乎都是從大街上撿來的。」
「這種東西會託付給誰呢?」
「我們應該儘快去找藝術家。」刑警們根本不能肯定藝術家到底有沒有拿到證物。但是石井認為他很可能在撿到新屋的自行車的同時,也撿到了他遺留下來的東西,這一估計並不是沒有道理。在秋本與新屋的接觸點中出現了一個藝術家。也就是說有三個人在現場逗留過。
被帶到搜查總部的光子和岸本表面上裝得很平靜,但實際上內心裡非常緊張。他們面對審訊官的審訊,一開始還佯裝不知。但是漸漸地就被逼得無路可退了。
「不認識。」她堅決否認。
「他這樣做,是因為不相信光子,所以不能說出來,而且他必須瞞著光子把錄音機取回來。」
「也就是說新屋掌握某種證據,而這個證據對那個賊來說極為不利。」聽石井這麼一說,其他人一下子都明白過來了。
「您撿自行車時還撿到了什麼?」刑警們情不自禁地上身向前傾。
「這是因為藝術的角度和經濟的角度不同。一般人總是從經濟的角度去看物品的。」
「罪犯應該並不知道證據已經丟失了。」福山覺得眼前一亮。
「請動手看吧。」穿著木屐走到院子里來的藝術家說。
福山和石井迅速趕往位於喜多見的藝術家家裡。藝術家用新屋的自行車做藝術品的素材這個情況是從厚木警署那裡得知的。他們這是第一次拜訪藝術家。
「不管是弄丟了,還是保存在什麼地方,如果有這個東西,它到底在哪兒呢?」
另一方面,光子也否認與岸本的關係。但是,當問九-九-藏-書及在敬造周年祭法事上所送的贈品是不是由岸本介紹從赤看板伯爾尼店訂購的,她不知如何回答。
「我感到了您的作品有這種寓意。」這並不是阿諛奉承。把廢品收集起來製成藝術品,讓人感到這包含著對現代物質過剩社會的一種諷刺。
拿著藝術家提供的錄音帶,他們返回了搜查總部。
「但是我們仔細地檢查過新屋的遺物,並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罪犯的線索。」
「那個錄音機現在還在您這裏嗎?」
「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快動手吧。你按住他的手腳,別讓他亂動。」
北村直樹從有關案件的報道中,得知了昔日青春女神的下場。看來當初雖然找到了她的住所,但沒有跟她打招呼是對的。
「大概是不想失去光子的信任吧,因為他想使他們成為一根繩上拴的螞蚱,成為真正的命運相共。」
經討論,對光子和岸本作出如下結論:
「有人證明曾看到你和田卷光子一起去過武相市的伯爾尼店。」審訊官追問道。
「也就是說在證物丟失后,新屋才意識到它的重要性,並且開始恐嚇,是嗎?」
石井的看法是以光子和岸本為嫌疑人而得出的。
「請等一等,在秋本的遺物中並沒有發現這種東西。」福山插話道。
「就是這樣。」
「新屋肯定把對罪犯來說致命的證據藏在哪裡了。罪犯正是為了取走證據,才溜進新屋房間的。」
「錄音機?」刑警們面面相覷。
「沒什麼,反正我也閑著。」藝術家到別的房間去找錄音帶的這段時間,刑警們一直懷著一種祈禱的心情。不知道錄音帶上是否真的錄下了那個無可辯駁的場面。已經是一年以前的錄音了,不知還能不能重放。
「您也這樣做過嗎?」刑警們看到了藝術家的另一個側面。
「我想是不是在那時打火機與證物做了交換呢?」
「是那種可以拿在手裡面的超小型錄音機。我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就撿了回來。」
「5月19日夜裡,我假裝答應他拍錄像,引他到家裡來。我擺出姿勢,趁新屋全神貫注地攝像的時候,岸本用鐵鎚朝他的後腦重重地擊了下去,後來我們把新屋的屍體扔進了他的車裡,由岸本開到琦玉縣扔掉。聽到在新屋的房間里找到了田卷的金錶這個消息后,我大吃一驚,因為害怕被查出與新屋有關,所以一直否認。」
「結果岸本自食其果。」
「我們即使撿東西也不會用來做藝術品的素材。」
「新屋當時拿到這件東西時並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或者雖然意識到了,但並沒想到要以此來恐嚇對方。後來新屋的想法發生了變化,開始恐嚇罪犯。」
刑警們意識到終於找到它了。福山強壓住興奮,問道:「那盤錄音帶您還保存著嗎?」
「新屋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呢?」
「現在是我一個人身處險境。」
「那你當然分得多一些。怎麼樣,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去了,我們就結婚吧?」
平川看了看窗戶的插銷以後哼了一聲。陽台邊上的窗戶有兩層玻璃,但插銷周圍的玻璃被劃掉了,從這兒打開了插銷。竊賊是從陽台劃開玻璃,打開插銷溜到屋內的。
「稍微有點兒距離,是在路邊。上面沾滿了泥,很難分辨出來。」
「在新屋的房間里找到金錶時,讓光子否認也是岸本出的主意。如果由金錶追溯到與新屋的關係,就會根據錄音帶的內容查出田卷真正的死因。」
刑警們想把素材一個一個拿下來進行檢查。但這樣會破壞作品的整體。從外部來看,並沒有找到與罪犯有關係的東西。
6.光子知道金錶是敬造的遺物,但因害怕警方追查,所以才加以否認。
「新屋的遺物都作為證據由警方負責保管,這我知道。但是後來刑警讓光子認領田卷的金錶,卻根本沒有提到錄音帶。如果發現了這盤錄音帶,刑警肯定會拿出來的,我想刑警還沒有拿到那盤錄音帶,或者說刑警根本就沒有拿到過。為了證實這一點,我就溜進了新屋的房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新屋把錄音帶弄丟了。」
下面是一段空白,然後是:「太簡單了。」
「要是讓別人撿走了,不是又沒有希望了嗎?」
「明白了,不過你可別忘記了我們是命運相共呀。」
「田卷敬造的金錶和秋本道夫的打火機仍然留在新屋的房間里。」石井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得了,你趕緊走吧,我要叫醫生了。」
平川弄不清偷來的東西再一次被盜是怎麼回事。總之,受警方之託負責看管,必須把被盜之事向警方彙報。
「臨死了,勁還不小。」
「在新屋家的附近,有一個藝術家撿到了新屋的自行車並用來製造藝術品。」
「用濕紙捂住鼻子和嘴巴就可以了。雖然用被子捂住也可以,但吸進了棉纖維,要是解剖就麻煩了。」
「你可說過了,即使解剖也不會弄清楚死因的。」
read.99csw.com從走廊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但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平川覺得門裡面有股焦臭味道。平川從看門人辦公室拿來房門鑰匙,打開了新屋的房門。門一打開,平川就愣住了。很明顯屋內被翻過了。門是鎖著的,所以,人肯定是從陽台上的窗戶鑽進來的。平川在確認屋內沒有其他人以後,心驚膽戰地走近窗戶。
「開始光子並不知道有錄音機?」
「您作品的素材之一是一輛自行車。」
「在謀殺新屋時,即使找到了這件東西,但還不清楚新屋是否告訴過別人。我們開始調查光子和岸本以後,對他們來說這件東西突然變得非常危險。」
「會不會是他自己給弄丟了呢?雖然弄丟了,卻仍然對罪犯說自己掌握著證據。」石井又提出了一個新的意見。
「很有這個可能。」
「即使是忽略了,罪犯又怎麼知道我們忽略了呢?」
「我認為有這個可能。」
「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也可能不是和自行車在一起。我們在找那個東西。」
她已不是那個與北村共享青春時光的猖村今日子。趁丈夫不在,沉湎於不合人倫的戀情,又夥同丈夫把姦夫的屍體沉入古沼。如果她沒有越軌行為,她的丈夫就不會犯罪了。
「那盤錄音帶未必在新屋的房間里,是嗎?」
「你認識新屋重雄嗎?」審訊官突然問道,絲毫不給她以喘息的機會。
田卷光子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在銀座的『黃玉』工作時,我就已經與岸本發生了關係。田卷敬造向我求婚時,我和岸本一商量,覺得再做多長時間的女招待也翻不過身來。為了財產而結婚也不錯,反正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兒了,忍上二三年他就會死的。多讓老頭兒動動,讓他減點兒壽就更好了。我覺得做女招待也沒有什麼指望,所以就嫁給了田卷。
「是的,剛才您問我和自行車一起還撿到了什麼,我只想到了藝術品的素材,把這個給忘了。我從經濟的角度出發撿到了一樣東西。」藝術家突然想起來了。
8.根據主治醫生開的死亡診斷書,田卷敬造的死因是急性心力衰竭。主治醫生在接到光子的電話后趕到田卷家時,敬造已經死亡。
「喝咖啡吧,請裏面坐。」藝術家再次把刑警們讓進了客廳。咖啡的香味瀰漫在院子里。

2

2.岸本熟悉丟棄新屋屍體的現場的地理環境。
刑警們認為這句話很有道理。失去經濟價值的東西就被當做垃圾扔掉了。恐怕也有對本人來說有意義的東西。但是撞壞的自行車和手腳錯位的偶人,除非能勾起擁有者的特殊回憶,在其他人的眼裡都是毫無價值的。而從藝術價值的角度去看,也只有藝術家能用到。
「您從經濟的角度出發撿到了一件還能用的東西?」
「我不可能把丈夫的遺物逐一記清。」
3.遺留在新屋車裡的發票是伯爾尼分店的,而岸本是那裡的常客。
「這個證據是以什麼形式保存在什麼地方呢?」
「在一塊錢也得不到時,仍不想失去同夥的信任,真是一種奇特的心理。」
「光子說再也無法忍受和那老頭子在一起了。他已經活得夠本了,稍微減點壽也沒有什麼,她提議把老頭子殺死。我勸她說再忍一忍,他就快死了,不要鋌而走險。我擔心如果我和她的關係被發現,雖說他沒有子女,但一旦離婚就什麼都沒有了。在秘密埋藏老頭兒以後,新屋竟然跳了出來,讓我大吃一驚。新屋說他不僅僅看到了全部的經過,而且有犯罪現場的錄音。我覺得如果不永遠封住新屋的嘴,我們的安全就沒有保障。
「不會解剖嗎?」
「新屋在半路上把錄音機弄丟了,會不會是在與秋本道夫和北條今日子的車相撞時弄丟的呢?要是這樣的話,新屋並不知道錄音帶的內容。」
「主治醫生什麼都不會說就填死亡診斷書的。」
「這隻是我的推測。岸本自己並沒有說錄音帶是他錄的。」
「真是一件絕妙的作品。讓我們大飽眼福。」刑警們並沒有澄清藝術家的誤會。他們並不想讓藝術家掃興。
「但是新屋怎麼會把發財的武器弄丟呢?」有人提出了疑問。
「你可真是一個大美人。」
「還說是命運相共呢,彼此都不相信。」
藝術家高興地把刑警們迎進了院子。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只要對自己的作品感興趣,藝術家都感到高興。藝術家把刑警們讓進了客廳,並遞上了咖啡。在這裏可以清楚地看見作品,刑警們迅速切入了正題。
熊谷警署搜查總部得知新屋舊居失竊一事後,開始覺得不可思議。
「在殺死新屋以後,我把屍體扔到了以前去河邊釣魚時發現的破屋子裡。在回來的路上,我本想把新屋的車開到一個交通便利的空地去扔掉,但是汽油用光了,沒有辦法,我只好九*九*藏*書把車扔在廢車堆放場。在附近等到天亮,早晨走到高崎線的車站搭車回來,我沒有注意到伯尼爾的發票從兜里掉了出來。汽油用光和發票等等,我想都是因為在犯罪后驚慌失措造成的。」
「新屋一邊觀看上演的殺人醜劇,一邊出於小偷的本性物色貴重的東西。他躲在隱蔽的地方,發現哪裡放著貴重物品就順手牽羊。新屋是在偷東西時親眼目擊了犯罪場面。」
「隨便,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
「你好好想一想錄音帶的內容,都是一些針對光子而對岸本有利的話。」
「實在不好意思,請您務必找到它,行嗎?」
「是的,那個藝術家怎麼了?」福山臉色一變,大家都明白石井的意思了。藝術家在他們撞車地附近撿到了新屋的自行車,他也很有可能在現場找到了新屋丟失的證物。本來藝術家尋找藝術品的素材時就有一雙鷹一般的眼睛。很可能並沒有其他人,而正是藝術家在撿到自行車的同時撿到了證物。
藝術家連製作過程都公開了。這大概是作者抓住作品的中心,其他人按設計方案組合,以此來共同完成作品的一種手法吧。刑警們利用藝術家的寬容,將藝術品的構成要素逐一仔細檢查,但其中並未找到能提示罪犯的東西。
北村從夢中醒來后,回想起夢裡的餘韻懊悔不已。如果不知道她現在的消息,就不會證實女神已經幻滅的事實。青春的幻影正因為不可琢磨才愈發顯得美麗,可惜北村明白這一點已太晚了。
「我覺得這件事就是由岸本的貪心造成的。田卷敬造他早晚也得死。但是,如果讓田卷敬造終其天年,岸本就分不到錢了。所以他煽動光子殺死敬造。」
「醫生不會懷疑嗎?」
「可能是哪個倒霉的小偷不知道主人已死,所以進屋行竊吧。」搜查總部的工作人員開玩笑說。
「畢竟是依靠色相和慾望結合在一起的一對。或者說因為有了慾望,彼此間就不信任了。」
「也就是說東西還在原地?」
「要是讓別人聽到,並不會知道是誰說的。我雖然想取回錄音帶,但是並不知道他的住址。我是在發現他的屍體大約一個月以後才知道他的住址的,但是當時風聲挺緊的,我就沒有採取行動。」
「我都出汗了。」
「沒關係。這件作品是很多人參與製作的,所以才具備了這樣的規模和深度。」
「沒什麼,請慢慢看。從不同的角度看去就會有不同的魅力。」藝術家以為刑警們是特地來觀賞他的作品的。

4

院子里的作品時常映入眼帘。看來,藝術家是從客廳經常看到的角度去展示作品的。路人從路邊漫不經心地走過,只會認為這是一堆大件垃圾。但從作者的家中望去,竟是一個新穎而且美麗的造型,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是覺得太可惜了。現在的日本太狂妄自大了。把戰爭期間那種難以形容的食物匱乏和物資匱乏都給忘了。只因為不流行了,就把還能使的耐用品也給扔了。其中還有剛買的,由於不中意就給扔掉了。這麼下去,日本是會遭報應的。我的作品也是想給高度繁榮的日本敲響警鐘。」
雖說是不值錢的破爛,但平川也負有管理的責任。在看管這些物品期間,房屋不能出租。幸好房東寬宏大量,沒有說三道四,但這對平川來說總是附加了一份額外的工作。
「是和自行車一起檢到的嗎?」
4.在留有新屋指紋的錄音機里錄下了光子與岸本的對話內容,這證明他們殺死了田卷敬造,而新屋目擊了當時的情況,並且錄了音。
9.敬造的遺產全部由光子繼承。
「是掉在自行車的旁邊嗎?」
「是否是新屋事先想到他會跑到家裡來找而保存在銀行的保險箱里了?」有人提出了這種可能性。
「為什麼在取回錄音帶之前就殺死新屋呢?」審訊官質問道。
光子招供以後,一直堅決否認的岸本也投降了。
藝術家總是以他的作品為中心考慮問題。刑警們來到院子里,從近處仔細端詳,越看越覺得這個造型非常新穎。撞壞的自行車、紙箱子、舊輪胎、樹根、手腳錯位的偶人、斷了腿的椅子、洗衣機、電視機、摔壞的餐具等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麼規律地堆放在一起。
「那太好了。請聽聽這段錄音。」審訊官在光子的面前擺上從藝術家那裡拿來的錄音機,按下了重放鍵。聽著重放的錄音帶里的內容,光子的臉色變得像紙一樣白。
「請問先生的作品素材都是由您一個人收集的嗎?」石井一邊喝著濃濃的咖啡,一邊問道。
「誰來解剖?他本來就有高血壓。他是死於由高血壓和心臟病引起的急性心力衰竭。即使萬一被解剖了,也看不出來。」
「是謀殺新屋的罪犯溜進來了嗎?」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想仔細看看您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