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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波 第七節

念波

第七節

「我認為太危險了。不過,春菜是鐵了心了,說即便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查明真相,我實在沒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打了。不過,若菜看起來很精神,沒有任何問題。」
「我。」接著春菜帶著滿臉真摯的表情開始了敘述。
最後,她什麼都沒有對若菜說,就此打道回府。若菜發現妹妹的樣子有點不對勁,擔心地詢問她,可春菜堅持說自己只是有點累了。
那答案只有一個了,嫌犯的目的是要奪取若菜的生命。但到底是誰策劃了這起事件?
比起恐懼,吃驚的感覺更強烈。她一直認為家裡只有自己和姐姐兩個人,應該是若菜的惡作劇吧。
說心裡話,春菜原本就對那個人印象不佳,但並沒有具體的理由,只是出於所謂的直覺。若菜第一次為他倆作介紹的時候,她記得自己在心中嘆息,啊,原來是這麼一個人呀。
「所以連我們都被騙得暈頭轉向。」
考慮到這裏,春菜腦中靈光一閃。
自然,磯谷知宏也被春菜歸於那一類型之中。因此,聽到兩人要結婚時,她就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擔心若菜是不是能得到幸福。春菜姐妹倆從父母那兒繼承了一大筆遺產,她覺得這才是磯谷的目標。
「那麼,那又是為了什麼呢?撒謊說兩人之間有心靈感應的目的是什麼?」
「不過,那位先生——湯川老師更厲害。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們的謊言。」
草薙一臉不快,「真希望你們能說出來。」
「五號?您記得還真清楚。」
「那是春菜的主意。即便知宏先生真的是嫌犯,他也有不在場證明,所以實施犯罪行為的是他的共犯。如果聲稱可以通過心靈感應看到那個人的臉,知宏先生一定會採取什麼行動。https://read•99csw•com春菜說可能他下一步就會向自己下手。」
「您也贊成這個主意嗎?」
「我知道這起案件后,就追問春菜,她是怎麼知道若菜會有危險的,又為什麼要隱瞞。她終於吐露了實情,我聽了之後大吃一驚。」
「那一天正好是我期待的一本書的首發日,白天送來的。我睡前正在讀那本書時,春菜走進我的房間,說是有不祥的預感,希望我能給若菜打個電話。我讓她自己打,可她說總覺得心神不定,沒辦法自己打。」
「那位先生……」
把黑色的塑料袋套在若菜的頭上,接下來打算幹什麼呢?綁架嗎?不對!侵入那個院子並不難,但扛著一個人再逃出去就不那麼容易了。那個時間段,周邊還是有人的。
嗯,春菜點點頭,「是距今兩個多月前吧,我因為工作關係,來了東京,趁此機會和姐姐見了面。」
「所以您就打了,是吧?」
「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們的歉意……不過,您為我們介紹了那位先生,的確是幫了大忙。」
「沒錯。非但如此,還教了我們一個更好的辦法!」
下一個瞬間,她被猛地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發生什麼事了?春菜全然不知。
「沒事。」春菜回答。她無法清楚地說明情況,又不想讓姐姐為自己擔心。說到底,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您說謊了。您不是說春菜小姐拜託你打電話給若菜小姐,那晚是第一次嗎?」
「是的。」春菜靜靜地說,「被襲擊了。」
「她懷疑磯谷知宏——就是若菜小姐的丈夫就是嫌犯。」
藤子慢慢地點點頭,「和平時一樣,春菜拜託我立刻和若菜取得聯繫。因九九藏書為當時我們兩個人都在起居室,所以我沒辦法糊弄她。無奈之下,只好給若菜打了電話,可電話里只有撥號音的聲音,因此我也開始擔心起來,就給知宏先生打了電話……接下來的事情就和我之前講的一樣。」
「對不起……不過,並不是說案件偵破了就好了。那對姐妹還要面對今後的人生,我希望她們能夠避免反目成仇的結局。」
面對草薙的問題,藤子點點頭,「第一次是這個月五號的晚上。」
草薙嘆了口氣,「那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
難道是夫妻兩人之間出現了什麼罅隙嗎?這和白天發生的事情有關係嗎?
似乎是在雙胞胎中常有的事,春菜和若菜各方面的喜好都如出一轍。食物、服裝、首飾——對方會選什麼?不用看臉色,也能推測出來,因為肯定和自己一樣。
「我絕對想不到會是這樣。但聽了春菜的話,的確挺有道理的。可是知宏先生這次也有不在場證明,若菜被襲擊的時候,他在其他地方。」
有一個人發現了她這一系列的變化,那就是和她居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姑媽。
真的是被某人襲擊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嫌犯又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呢?
「的確如此。」
「那之後,是不是還被拜託了好幾次,給若菜小姐打電話?」
如果真是這樣,那嫌犯的目的就既不是劫色也不是劫財。
「可是,那個晚上不一樣,案發的那個晚上。」
想著想著,春菜發現了幾個疑點。這一天本來若菜是要去古玩店上班,不在家的。那麼,嫌犯肯定知道她的店臨時停業這一情況。而且,嫌犯是瞅准了她在院子里的時機,所以極有可能掌握了女主人在休息天黃昏澆水的習慣。滿足這些條件的人,read•99csw•com春菜只能想出一個——磯谷知宏。
「請等一下。之前我詢問您的時候,您可是說這一年中兩人沒見過面呀。」
「對不起,我說謊了。」她再次彬彬有禮地低頭致歉。
「是的,幾乎每天都拜託我打,所以我開始擔心起春菜,而不是若菜了,懷疑她是不是患上了輕微的神經衰弱。因此我實際上並沒有給若菜打電話,卻告訴春菜打過了。」
然而,當春菜在浴室脫下衣服時,看著鏡中映出的身影,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兩條上臂上都留下了清晰可見的淤青。如果僅僅是摔倒,應該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感到手臂被抓住看來並不是錯覺。
「對不起。」御廚藤子低下了頭。
草薙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是誰被襲擊了?」
案件發生是晚上六點左右。受若菜的拜託,春菜正在給院子里的花澆水。磯谷家的院子在房子背後,從大街上是看不見的。雖然屋后還有其他住宅,但圍牆很高,所以無需擔心會被路人窺探到院內的景象。
也許嫌犯本來是打算襲擊若菜的,但因為春菜說了句「別鬧了,若菜」,所以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這才慌慌張張地離去——這樣想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然而,僅僅在異性的喜好方面,兩人截然不同。具體點講,就是姐妹兩人都喜歡善良溫柔的男性,但對善良溫柔的感受卻不盡相同。春菜喜歡沉默、憨厚的類型,而若菜則偏愛能言善辯、人才出眾的男性。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可在春菜的眼裡,若菜的對象往往顯得輕浮油滑。事實上,若菜之前交往的男性,儘是些無論在金錢上還是其他各個方面都佔盡她便宜的人。對於這點,春菜也曾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疑問九*九*藏*書,但若菜卻回答:「這個我自己也知道,不過每當看到那種類型的男人,就總是不忍心不管他。」
自此,春菜煩惱的日子開始了。若菜發生了什麼事嗎——這種擔心與日俱增。實在無法忍受的時候,她便通過簡訊和電話確認姐姐是否平安,可又擔心讓若菜起了疑心會弄巧成拙,所以不敢太過頻繁。
「能不能請您從頭說起?不對,那個……」草薙愁眉苦臉地揮了揮手裡的圓珠筆,「應該說我也不知道所謂的從頭具體指的是什麼時候。」
「別鬧了,若菜。」春菜笑盈盈地說道。
「我們進退維谷,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警方對知宏先生的懷疑。如果若菜救不活了,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對警方坦白。可考慮到她一旦恢復意識將面臨的局面,我們就遲遲無法下決心。如果知宏先生不是嫌犯,那若菜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懷疑他的我們吧。煩惱來煩惱去,最後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告訴警方,看看情況再說。」
春菜碰到自己的上臂,直到這時她才發現那裡曾被用力緊握過。
姐妹兩人吃著飯,熱烈地談論往事,忐忑不安的情緒漸漸消退了。也許是被風吹走的塑料袋偶然間蒙住了自己的腦袋吧,所以自己才驚慌失措地摔倒在地,感覺好像被誰撞倒了——她決定就這樣想。事實上,自己也沒受到任何傷害。
拿下頭上罩著的東西,原來是一隻黑色的塑料袋。春菜環顧四周,院內空無一人。不過,她覺得自己的視線餘光似乎捕捉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嗖的一下消失在圍牆的那邊。
草薙撓了撓后脖頸,「還真是好膽量。」
「我發現春菜的樣子有點奇怪,不過,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東京會發生這種事情。」繼春菜之後坐在草薙面前的御廚藤九-九-藏-書子,輕輕地搖著頭說道。
「一眼就看穿了?」草薙反問道,「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真是對不起。」在刑警辦公室一角的接待處,御廚春菜深深地低下頭。
面對自己的推理,春菜心緒不寧。她的想法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其他人尤其是若菜坦陳的,你的丈夫不會是想殺了你吧——自己該以何種表情向姐姐提出這個問題呢?而且,知宏有不在場證明,那天他出差去了沖繩。
那一天,磯谷若菜在家,她經營的古玩店由於內部裝修而正在停業。春菜一和她聯絡,她馬上說請到我家來。所以,春菜在途中買了蛋糕,去了松濤的姐姐家。
怎麼回事,剛才——
若菜開心地迎接好久不見的妹妹,說丈夫知宏出差,今天不回家,妹妹可以住在自己家裡,春菜決定聽從姐姐的意見。
姐姐結婚後,一眨眼三年過去了。究竟生活得怎麼樣,確切的情形春菜並不知曉。因為若菜不怎麼對她提及。若菜也知道妹妹對自己的丈夫印象並不太好,即便是那個晚上,兩人也幾乎沒有談及磯谷。
「當然是湯川老師啊。」藤子笑了起來,「被帶到帝都大學物理學研究室的時候,我們很緊張。我對春菜說還是放棄吧,可她說既然自己主張有心靈感應的存在,那就無法逃避……無論進行什麼樣的測試,只要堅持姐姐的想法傳達給自己了就行了。因為無論怎樣優秀的科學家,恐怕也無法否定心靈感應的存在。」
正當春菜用洒水壺一盆一盆為花澆水的時候,突然,她的頭被什麼東西蒙住了,視野變得一片漆黑。
回到房間內,春菜看了看廚房,若菜正在做飯。她看見妹妹進屋,問了聲:「怎麼了?」
「據春菜小姐說,您曾經代替她打電話給若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