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林東東：「和我商量？我可不會當團長、營長什麼的啊！」
「怨不得呢……」
林東東：「噢……那就好。」
李自芳：「哎，剛才還在這兒呢，找他幹嗎？」
遠處，蔣秀美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石林：「我……」
蔣秀美：「太行，你找找石林。」
蔣秀美點點頭：「我不也是想挽救他嗎？」
石林：「我……」
李自芳拿出了一個小酒瓶，倒了一小杯拿在手裡。
石林跑到窗戶邊緊盯著林東東和文向東，只見文向東拉開北京吉普車的門，林東東上了車……
孟林：「冬梅，石林孩子氣，要是……你別著急啊！晚上還得演出呢。」
石林急了：「啊？還考啊？再考還不烤熟了啊？我靠……」
蔣秀美：「不能讓他咬著我的手啊！哎，你可抱住了他啊！」
林東東：「不，我不會喝酒，再說，晚上還得演出。」
石林答應著：「這就來了……」就在他路過林東東身邊時，他見沒人注意，便悄悄地拽了一下林東東假辮子上的頭繩……
「隊長啊？進來吧。」正在收拾東西的趙冬梅聽出了孟林的聲音。
林東東：「隊長，什麼事兒？」
石林蹦著高地跑回了樓。
石林和左太行二人進了一家小飯店。桌上擺著幾樣小菜。一會兒功夫二人已喝得半醉。「哎，就這一杯了啊！你不能多喝。」石林為左太行又倒上了一杯。
石林：「教導員，今天不是左太行的事兒，喝酒是我的主意，今天我心裏高興……噢，今天是我媽的生日，從小在家的時候，大家都圍在桌邊喝一點兒酒，就是那麼個意思……其實我們今天也沒喝多少，一人就一小杯，不然干坐著，沒勁。」
吉普車從公路上開了下來，一直開到海邊。林東東從車上跳下來：「班長、秀美，這是怎麼啦？啊，這不是……」
石林抬頭看了一眼。走廊里，文向東一身新軍裝，滿面紅光地走了進來。
趙冬梅、蔣秀美都不知所措地看著林東東。林東東狠狠地看著狼狽的石林：「現眼……」
「別這樣，你們這樣一搞，我都……還和原來一樣，一樣啊。」文向東從兜里掏出了煙，遞給二人，自己也點上一支，「一直沒敢來，聽柳主任說，你們今天做準備，不忙，所以……」
左太行：「什麼？」
林東東歪頭看了文向東一眼：「你當兵的時候，也不太守紀律吧？」
林東東：「先把你那個當官的架子放一放吧，幫我們想個辦法啊！」
林東東：「哎，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我可不去啊。」
「左太行——」蔣秀美在路上喊了一聲。
石林：「我可能要是組織的人啦！」
文向東：「我知道，什麼人也不見。我是馬上要下團了，臨走，有些事兒得和你商量商量。」
李自芳：「哎，這就是那個從連長一下子當上團長的那個……」
林東東：「我、我不跟你貧了，哎，我得回去了，晚了不好。」
文向東：「那就好，你有這樣的承受力，我就不用提心弔膽的了。哎，咱們說點兒輕鬆的話題……」
于子明：「我們那個時候都是小打小鬧，京劇就更外行了。」
石林站在男兵班門口，看著孟林往女兵班走去……
洪豐收：「噢，文副團長你們都很熟了，我就不多說了，隊里准了你的假。副團長，下午四點以前你得把林東東給我們安全地送回來，她現在可是我們隊里的女一號，重點保護對象啊。」
文向東：「……可是沒有你，那團長、營長當得有什麼意思啊。」
「噢，我知道了，你趕緊通知吧。」孟林走了出去。
林東東：「其實當時的小常寶就是應該營養不良才對。」
左太行：「樂隊再練練，晚上就彙報了。」
石林：「喲，什麼揚？」
「好，能夠認識到自己的毛病了就能進步……哎，好消息。」李自芳放低了聲音，「要是入了團，可得一個星期洗一遍床單，怎麼樣？你那床上我都沒法坐……」
「忙活了一天，還真有點兒累……叫我啊！」林東東趴在了桌子上。
石林：「告訴你個好消息……」
趙冬梅：「你這是幹什麼啊？」
文向東：「老洪你這是幹什麼啊？叫我向東，怎麼客氣起來了？」
左太行走出宿舍，趕往排練室。
林東東張了張嘴，沒說出來，只得跟著文向東走了出去。
蔣秀美：「……我……」
左太行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張報紙發獃，眼角還有淚痕。他聽見石林進來，趕緊擦淚。「太行，行啦，別看啦，走，咱們街上走走，我有事兒告訴你，走啦。」石林拉起左太行就往外走。
蔣秀美：「林東東今天和文向東約會去了。」
文向東：「謝謝你……哎reaｄ•9９cｓｗ•ｃｏm，咱們說我這點破事兒用得時間太長了，咱們得說點別的。」
文向東：「您客氣，您是老同志了，經驗豐富，得多幫助我。哎，你們忙，我也不打擾了，我就是想替林東東請個假。」
趙冬梅：「這麼簡單？」
後台，蔣秀美跑過來輕推林東東：「東東，該你了。」
左太行：「你最好真灌死我，我就不用再醒了。」
文向東一笑：「我有辦法。」說著文向東走上前，一手提著石林的后脖子，一手抓了石林的腰帶，就把石林拎起來了。三個女兵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文向東雙手一使勁兒，嘿了一聲，石林一個狗吃屎就撲到了海水裡。石林被海水一嗆，騰地從海水裡面跳了起來，哇哇地吐著嘴裏的海水。
孟林推門進來，見只有趙冬梅一個人，便降低了聲音：「小趙，我今天忙，你今天幫我個忙。」
孟林：「文副團長消息還真是快。」
趙冬梅：「我先聲明，這都是傳言，沒有證實，組織會上交心，林東東同志不要計較……說石林同志比較喜歡和女同志接觸，特別是喜歡和林東東接觸……當然，你們是一對紅，必要的接觸也沒什麼，可是有的同志認為接觸得過於多了一些。另外雙方說話的態度有些隨便了一些，有些超過了男女同志工作上應有的分寸和尺度……」林東東的眼睛睜得老大。
石林喝多了，伏在礁石上睡著了，瓶里還有一半酒，丟在一旁。漲潮了，海水已經漫到石林的腳跟。趙冬梅跑了過來，趕緊扶起了石林，著急地叫著：「石林，石林——」石林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又睡了過去。這個時候，蔣秀美也跑了過來：「喲，這個石林，這又是怎麼啦？」
石林高興地跑進屋，大聲叫著：「左太行，左……」
洪豐收：「噢，我沒意見，老孟……」
文向東：「我們炮連都有車，我就是從汽車班、炮班，這麼一步步走上來的，開大車的，開這小車，容易。」
文向東：「什麼意思？」
「喲，這都什麼味啊！」蔣秀美皺著眉頭在海水裡洗手。
文向東：「叫我向東，就直呼其名……噢，我還沒正式上任呢，處里還有些業務上的交接，得些日子才能去團里。」
石林眼睛一亮：「真的？我保證一個星期洗三遍，嘿嘿……」
何紅：「你說得也不對，當時他們父女二人都是獵戶，打的獵物吃不完，瘦不了。你還是不像獵戶女。」
左太行：「組織？什麼組織？入黨啦？」
李自芳：「是。」
于子明：「喲，老孟不簡單，這樂隊水平比我們那個時候強多了。」
林東東激動地唱著：「只盼啊，早日換我女兒裝，持獵槍，飛上山崗……殺盡豺狼……」就在她高音亮相的時候，手用力地撕扯辮子，突然，她的假辮子被拽了下來，她披頭散髮地呆站在了台上……
排練室，全隊集合。洪豐收在訓話：「隊里研究，給予私自外出酗酒的石林同志以口頭警告處分。望石林同志吸取教訓，改正錯誤。我們還要把處理意見報告要塞司令部……孟隊長……」
左太行臉色一變：「沒什麼事兒你忙你的去……哎，以後要是沒事兒，少和我攙和。」左太行扭頭就走，不回頭地撂過一句，「對你不好……」
孟林：「喲，這個熱鬧……怎麼樣，收拾好了嗎？」
李自芳突然又起來：「哎，石林，快看……」
石林：「又幹什麼啊？你能不能讓我……」
林東東：「好，我說一下。石林同志的申請已經交給我有些日子了，當時我也向冬梅同志和隊長做了彙報。因為我和石林同志是隊里指定的一對紅，所以我對他的觀察就多一些。我個人認為雖然石林同志距離一個真正的共青團員的高標準還有一定的差距，可是還是基本達到了加入青年團的基本要求。他的工作成績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通過他的努力，組織上交給他的工作任務也都完成得不錯。他那麼差的條件，能有這個水準，我認為還是不容易的……所以，我的意見是建議支部大會，接受石林同志成為我們青年團里的一員。」
柳主任：「哎，都是相通的嘛，我請你們來，就是要你們多提毛病的，修改好了，還得上軍區呢。」
石林：「又瞎說，哎，你說說你，啊，多棒啊！琴拉得好，人長得帥，還能指揮，風光啊……兜里還揣著美女照片……美吧你。你再瞧瞧我，啊？要多噁心有多噁心。玩了命地露了回臉，排了回險，倒弄了什麼……腿肚子哆嗦，他媽了個……我有時候真想罵街。」
文向東歪頭看了她一下，笑了：「你這個人真是沒有幽默感，不就是開個玩笑嗎？九九藏書不這樣說，我還真得向他們一五一十地交待去向啊？好啦，算我錯了，正式向你賠個禮。」
洪豐收：「您以後就是我的直接領導了，您可得多關照啊！」
洪豐收：「好了，左太行，你回去吧，石林說了，是他拉你去的，再說你是職工，沒你什麼事兒，你回去吧。」
林東東轉著圈兒：「來，給我檢查檢查。」
李自芳端著盆子來到水池邊，看到石林正在洗衣服：「喲，石林，今天太陽從哪邊出來的啊？」
李自芳：「噢，他回來我讓他去。」
李自芳：「扯吧你，哎，我可沒說什麼啊……別高興得太早了。」
石林笑了：「說得好，拿大嘴巴子抽他，好，說得好，有氣勢……抽他。」二人碰了碰杯。
左太行臉色一沉，他看了看大伙兒：「秀美，我現在走不開，你趕緊找到石林，一步不離地看著他。知道嗎？」
蔣秀美：「好好，我這就去。」
左太行：「石林，你別老和我攙和在一起，這不好……」
文向東：「哎，對了嘛，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可愛。」
文向東：「那是事物的一般形態，可不是奇迹。奇迹不是什麼時候都會發生的，可是沒有奇迹的社會便無味，沒有奇迹的時代便寂寞，我還是期待著奇迹的出現。」
蔣秀美看著後面跟過來的文向東，把林東東拉到了一旁，輕輕地說了幾句。林東東臉色沉了下來：「這個傢伙，我看是沒治了……秀美，得讓他清醒過來啊！」
男兵宿舍，李自芳在整理演出服——他身著楊子榮的大衣，手持一根皮鞭，一臉得意：「哎，石林，這次真是下了本錢了，看見沒有？這身大衣聽說就花了二百多塊呢。」
左太行一回頭：「噢，是你，什麼事兒啊？」
「喲，你還不是團員啊？你沒說過啊！你不當兵好幾年了嗎？」左太行差點兒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石林：「走吧，羅嗦什麼啊！」
「他不就是那個文……」石林想起了蔣秀美的話，「我就是想告訴你……怎麼說呢？這個人可是挺厲害的。和你沒關係，不過，和我們女兵可是有關係……」
石林拿著手裡的匪兵服站了起來：「哎，我說李自芳，這個姓文的有事兒沒事兒的怎麼老往咱們宣傳隊跑什麼啊？」
左太行：「什麼混賬東西寫的狗屁文章？要不是現在咱們走著背字，咱們就拿大嘴巴子抽他。」
左太行扭頭一看是蔣秀美，便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又……我不是讓你少來找我嗎？越是人多，你倒是越……」
石林：「哎哎，你消停一會兒行吧？你轉得我這個眼暈。」
趙冬梅打了一下蔣秀美。
孟林：「我過去看看，只要她忙完了，就讓她過來……你們先坐。」
石林：「你想害我啊？絕對不行，沾點兒就得了，啊？什麼時候咱們下了小島，抽個星期天，我灌死你。」
左太行：「快啊！還愣著幹什麼啊？」
文向東：「什麼意思？」
文向東：「我電話里不是跟你說了嗎？裝糊塗啊？走吧！」
何紅：「像是……私奔的公主。」
趙冬梅看了孟林一眼：「我知道。」
林東東：「還有別的？今天你不就是讓我興奮一下你的奇迹嗎？」
「可以進來嗎？」孟林在外面喊。
于子明：「老孟有兩下子，沒看出來啊！」
「這叫有麝自來香，不用大風揚。」李自芳來了一句韻白。
石林拎著一瓶酒躺在海邊礁石上，一邊大聲唱著，一邊喝酒：「聯絡圖，早為我，朝思暮想……郎里格郎格隆……今日如願，遂心腸……哈哈……」突然，他伏在礁石上，放聲地哭了起來……
石林趴在礁石上，吐得一塌糊塗。趙冬梅、蔣秀美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他……
車上林東東一臉的不快：「你這個人怎麼撒謊也不打草稿啊？你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我了？搞得我們和……什麼似的……」
石林：「少貧嘴啊，你以為我就是不喜歡洗衣服啊？我不過就是懶點兒。」
李自芳：「這是老戲上的詞兒，我們隊里能有什麼香啊？當然是女人香了。誰的鼻子好使，誰就來唄。」
文向東：「我從《毛選》上學來的，我是招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對我喜歡的女人，我不想繞彎子。」
林東東把頭扭到了一邊，文向東笑著把車開得飛快……
趙冬梅：「喝多了，這可怎麼辦啊？」
林東東站了起來，猛地來了個朝天蹬：「哎，怎麼樣？」
文向東笑笑。
洪豐收：「好你個石林，才好了幾天，小尾巴又翹起來了？跑出去喝酒，讓糾察隊抓住。你真行啊！上了全軍的通報了，你長臉了！你也讓咱們宣傳隊長臉了你？我看你是沒治了。」
文向東：「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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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向東自己喝了一口：「好，哎，我再說一個你們護士的笑話給你聽啊？有一個神經病，趴在病床上寫東西，一個護士小姐走過來準備送葯給他，就問：哎，你寫什麼呢？神經病說：我寫信呢。護士小姐問：你寫給誰啊？神經病回答：我寫給我自己。護士小姐又問：你寫的什麼啊？神經病急了，說：你神經病啊？我信還沒收到呢，我怎麼知道寫的什麼啊？」林東東一下子笑出了聲。
「差不多了，隊長，你看……」趙冬梅一身小分隊的軍裝，顯得颯爽英姿。孟林看著趙冬梅，竟然有些發獃。趙冬梅臉紅了，「喲，是好啊？還是……」
趙冬梅：「好了，會開到這兒吧，我把情況彙報給支部書記，請他決定開支部大會的時間，散會吧！」
蔣秀美：「沒那麼嚴重吧？」
文向東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林東東的眼神兒，便把話咽了下去：「好了，林護士，再見。」說著，文向東上了車，吉普車飛馳而去。林東東看了一下石林，扭頭進了樓。趙冬梅也走了。石林卻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林東東：「這是說的你當連長之前……」
柳主任：「……這可是咱們要塞區的大事情啊，我們也能演出整場樣板戲了，不容易啊！哎，王處長、于副政委，你們都是行家，多提意見啊！」
這時候，有兩個背手槍、戴紅袖標的軍人走了進來。石林一見，臉又青了：「糟了……」
石林臉一紅：「入黨？還早呢，是入團。」
石林臉一沉：「她？誰知道啊……不行，我回去還得找她問問。」
蔣秀美插話：「還真漂亮，早知道我也演衛生員了。」
孟林轉向林東東：「林護士，隊里有事兒，請你來一下……噢，衣服脫下來吧。」林東東把戲服放在床上，跟著孟林走了出去。
女兵宿舍，趙冬梅、林東東、李自芳三個人在開團支部會議。
趙冬梅：「你怎麼弄啊？快點兒吧！」
林東東一怔：「啊！」
蔣秀美：「沒事兒，好極了！」
台上，林東東扮演的小常寶聲情並茂地唱著那段著名的唱段《八年前》。台下一片安靜，所有的人都被林東東的表演吸引住了。文向東更是一臉興奮。台側，左太行投入地揮舞著指揮棒，眼中閃出淚光。石林一臉無所謂，斜眼瞧著台上的林東東。
蔣秀美袖子一卷，把手指塞進了石林的嘴裏。石林大嘔。
文向東走了過來，他扒拉了一下石林，看了看：「這不是那個幹部子女嗎？車子島連的吧？要是在連里，這樣的兵就得處分他。」
孟林走進男兵宿舍：「李自芳，吃了中飯，男同志都去裝台，你再通知一遍大伙兒。」
半月灣一片銀色的海灣，空無人跡，吉普車停在了一邊。文向東和林東東在散步。
蔣秀美：「喲，帥極了！」
石林回過頭來，大吼了一聲：「能不能閉上你那張烏鴉嘴？」石林把手裡的戲服往床上一丟，轉身出去。
石林紅著臉：「誰規定入伍好幾年就一定得入團啊？我不得觀察觀察啊，得，別逗了，我為了入這組織，可是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林東東：「因為你是受益者。我見過基層連隊里那些默默無聞的戰士和幹部，他們沒有哪怕是期待奇迹出現的奢侈……好，不說這個事兒啦，對你來說這總是好事兒，我應該祝賀你。」
李自芳：「沒看見。」
林東東：「但願是吧。」
老闆：「聽著像是搞文藝的。」
林東東在車裡突然看到了趙冬梅和蔣秀美。她趕緊沖文向東說：「哎，把車開過去，是班長她們，好像有事兒。」
「喲，這還能洗出來嗎？」李自芳從盆里提起了石林的臟衣服……
文向東笑了：「我知道肩上的分量。二位隊領導，謝了。」
石林反感地白了一眼孟林的背影：「屁精……」
蔣秀美笑：「像什麼……人家電影上的多富態啊，你整個一個營養不良。」
林東東：「好好開車，注意安全……你老看什麼啊？」
林東東：「什麼啊，還私奔的。」
文向東：「是的，這次提升，我也沒想到，可是，忘記是哪位哲人說過，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的。我想我有這個機會，雖然是時代造就的，可是能夠落在我的身上，就說明我是有實力的，所以我也是當之無愧的。」
李自芳站起身來往外走。林東東還是怔怔地坐在原地……
台上的大幕拉開了，小分隊出場。演衛生員九_九_藏_書的趙冬梅和演參謀長的孟林在紅旗的指引下上場，二人的動作準確，配合默契。台下柳主任看得張大了嘴，興奮地說：「好，好啊，不錯！」
林東東：「哎，你是要帶我上哪兒去啊？」
孟林：「林護士，文副團長來了。」
石林：「別，別，教導員，你別說我沒治了啊，如果連你都這麼說我，我還有希望嗎？」
文向東：「你不笑的時候，更好看。」
左太行：「什麼意思？」
蔣秀美：「班長，快啊，時間長了吐了也不管用了。」
孟林：「我是怕……石林……我怕這小子別又鬧出點兒什麼意外的事兒來。噢，林護士和文副團長出去了，得下午四點才能回來。」
趙冬梅：「我再聲明，同志們的反映也沒有說你們怎麼怎麼樣，就是感覺有些和正常同志相處的分寸感有些差異，容易讓人產生錯覺……就是那麼個意思吧，是不是？我提出來供你們參考。特別是石林同志正在積極地爭取加入組織的時候，就更應該嚴格要求自己，是不是林東東同志？」林東東有些遲鈍地點頭。
林東東趕緊收住了笑，低頭吃著東西。
來到女兵宿舍，孟林在門外喊了她一聲。
趙冬梅抱著石林的頭，用手扒開了石林的嘴。蔣秀美看到旁邊有一塊鵝卵石，拿起來塞到了石林嘴裏。
一身小分隊隊員打扮的報幕員走出了大幕：「毛主席教導我們說……」隨著報幕員最後一個高音，雄壯的樂曲響起。左太行緊張地指揮著，石林一臉興奮，歪著嘴在吹號。眾演員都在後面觀看。台下的柳主任異常興奮：「喲，不錯，這音樂很振奮嘛。」
李自芳：「這你就不懂了，過去我們行里的角兒們，上台之前，都喝一口，上台唱聲音才脆亮，請好吧您哪。」
林東東：「你的車開得不錯啊！」
兩位軍人沖他們兩人走了過來，敬了一個禮：「我們是司令部軍風紀糾察隊，請說出你們所在的部隊和首長的名字。」二人乾笑著站了起來……
蔣秀美：「回屋換衣服吧。」石林還是面無表情地站著。秀美嘆了一口氣走了……
石林頭也不抬，坐在床上，整理著他那身土匪演出服。李自芳笑笑，唱了一句：「跨上了青鬃馬……趁著滿天大雪……」
文向東：「……我的經歷就是這樣，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爬上來的。」
後台，石林也在化妝，他演的是土匪，所以心不在焉地往臉上亂塗。李自芳已經裝扮整齊了，一身英氣，來回地走著。林東東的小常寶也已經扮好了，一個人歪在那裡閉目養神。趙冬梅在為林東東綁紮假辮子。孟林走過來：「怎麼樣，綁結實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哎，石林，你差不多就行了，不用化那麼漂亮。」大家都樂了。
林東東：「我知道，尖刻的女人不讓人喜歡，你不必怕說了我不喜歡聽的話。」
一見林東東進來了，文向東站了起來：「林護士。」
樂隊排練間隙，蔣秀美朝正在喝水的左太行走過來：「太行……」
李自芳也不火，搖了一下頭，繼續唱著：「……為什麼，突然間，增哨加崗，情況……異常！」
左太行：「你再不去，我和你急了！」
李自芳：「林護士都說了，我都同意，我沒什麼意見。」
文向東：「也不太守紀律？什麼意思？還有誰不守紀律？我可一直是遵紀標兵、模範幹部。」
林東東：「沒什麼意思。」
趙冬梅：「李自芳，你呢？」
文向東的車一直開到了樓前，石林、蔣秀美、趙冬梅、林東東下了車。文向東也從車上走下來：「石林同志，作為一個戰士，不管在連隊還是不在連隊，都要表現一個樣。不管是領導在還是領導不在，都要表現一個樣。我不想看到我們黑山島團的戰士有你這個樣的表現。我說清楚了嗎？」石林鐵青著臉，蔣秀美在後面頂了一下他的腰。石林還是不說話，把頭扭到了一邊。
孟林：「喲，這戲裝一扮，還真……」
隊部，石林和左太行二人站在屋裡。洪豐收嚴肅地看著二人，默不作聲。
趙冬梅：「喲，派頭不小啊！」
林東東：「你是不會當……」
「他好一點兒了，就都上車吧。」說著，文向東轉身上了車。
女兵班裡亂成了一團，大家都在試戲裝。林東東看著身上小常寶的衣服，直皺眉頭：「喲，真老土，哎，秀美，我像嗎？」
趙冬梅：「啊？這能行嗎？」
左太行伸頭到後台：「石林，化好了吧？來調調音。」
「好，既然大家沒意見，我也沒有更多的反對意見，我也同意，只是……」趙冬梅猶豫了一下，「既然咱們是組織會議，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聞者足戒。這是最高指示。我九*九*藏*書在下面聽到過一些傳聞，談及林東東同志和石林同志的一些交往方式……」林東東聞言，抬起頭來。
石林表情僵硬起來……
趙冬梅：「什麼事兒啊？」
一個地方同志在櫃檯邊上看著二人，小聲地問老闆：「哎，這二位是當兵的嗎？不像啊？」
李自芳：「我整天和他睡在一起，噢，上下鋪，什麼事兒我不知道啊？這個同志雖然有些小毛病，但思想品質沒問題，工作認真，我看行。」
洪豐收：「我看是希望渺茫，你怎麼是按下了葫蘆起了瓢，你就不能省點兒油啊？」
林東東看了他笑了一下，又收回了表情。
洪豐收和孟林也在做準備，文向東從外面走了進來：「喲，二位忙著呢？」洪豐收一見是文向東，趕緊直起身來，衝著文向東敬禮：「喲，副團長，報告文副團長，我們正在做演出準備。」
石林恰好看見孟林在和林東東談著什麼。林東東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二人進了隊部。石林心裏嘀咕：「這都什麼事兒啊……拉皮條啊？」
孟林站了起來：「石林同志這是第二次了，上次打架，已經受了一次處分，可是沒想到……石林同志要接受教訓，我們大家也要對他進行監督幫助。我們馬上要去軍區參加會演了，這兩天政治部首長也要來審查我們的節目，我們的行政管理和作風紀律都要上一個新的台階。我不希望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好了，會就開到這裏，回去就不討論了。各班趕緊做好彙報演出的準備，今天晚上我們開動員會。好，解散。」大家散去。
李自芳走了過來，順著石林的目光看過去：「英雄美女、才子佳人，好戲。」
洪豐收盯著石林：「說完了？」石林不吭氣了。
左太行：「我真想拎著瓶子一氣幹了……」
左太行看了一眼石林，轉身離去。
蔣秀美：「聽說，我是聽說啊，不讓你參加會演了，有這事兒吧？」
蔣秀美：「不行，晚上還得演出呢，得讓他吐出來，來，你扒開他的嘴。」
趙冬梅：「秀美剛才讓他吐出來了，看來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我正式告訴你吧，團支部研究過了，這次發展團員，你被取消了。支部還要對你進行考驗。」說完林東東轉身走了。
趙冬梅：「咱們宣傳隊團支部成立以來，發展團員問題今天這是第一次開會，責任在我這個副書記。孟隊長雖然是我們的書記，可是他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具體工作都是我沒做好。今天這個會，是根據林東東同志的提議，研究石林同志的入團申請。林東東同志先把石林同志的考察情況給支部彙報一下吧。」
蔣秀美：「進來吧！」
左太行：「看出來了……哎，林東東沒少使勁兒吧？」
文向東和林東東坐在車旁的軍用雨布上。文向東把一瓶打開的罐頭遞給了林東東，又遞上一瓶啤酒。
石林歪著頭憤憤地看著閉目養神的林東東。蔣秀美走過來把一件衣服披在了林東東身上：「東東，趴一會兒吧，你的戲還早。」
文向東：「你頭上的卡子很別緻。」
軍人俱樂部禮堂後台，演員們都在忙著化妝。孟林在指揮調光。左太行指揮著樂隊在調音。柳主任及幾個中年軍人坐在台下，不少機關幹部和戰士也來了，文向東也在裏面。大家都在興奮地議論著。
文向東笑眯眯地開著車，不時扭頭看著林東東。
文向東笑著指了一下林東東：「我發現你也是夠尖刻的，哎，尖刻的女人。」
林東東一臉無措。吉普車在島上盤山道上飛馳。
林東東：「那像什麼啊？」
「秀美，看什麼呢？」趙冬梅走了過來，她看著走遠的左太行，拍了拍蔣秀美的肩，「秀美，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他不過就是個走資派的兒子，不必對他太客氣。」
趙冬梅看見了：「喲，李自芳，你怎麼還喝酒啊？」
林東東想了一下：「不行，得想個辦法啊。」
孟林：「聽說您當了黑山島團的副團長了，你是我們要塞的榜樣啊，來，請坐。」
男兵宿舍，左太行走過來，問李自芳：「老李，石林呢？」
孟林：「哎，石林呢？怎麼沒見著他啊？」
趙冬梅：「我知道，你不告訴我了嗎？噢，我這就去找石林。」
林東東臉紅了。文向東突然堅決而自信地摟過林東東，狠狠地吻過去。林東東大窘，使勁推開文向東：「向東同志，別，別……」林東東趕緊站了起來。
石林仍坐在原地一動沒動，不知什麼時候林東東站到了他面前：「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好好的幹嗎要跑出去喝酒啊？真是吃飽了撐的。」
林東東從倒車鏡里看到了自己頭上那隻小小的飛機形的白色發卡，「還好看吧？是過去團里的女兵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