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濤回過身來，站起：「你好，小姐，有事嗎？」

待肖明轉過身才發現，海雲已經將陸濤拉到了她的身邊，稍微一怔。海雲正在朝他招手：「肖明，過來呀。」

［水兵］：是的，真正的水兵。

一見陸濤，海星就道：「咱們見過，見過。」

夏海雲爽快地答應：「好啊。」

陸濤說：「對，老先生，您現在就在中國軍艦上。」

夏海星又問：「知道了算是怎麼回事呀。你到底來不來。姐，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呀。」

肖明說：「一言為定，這是我的電話。」說著，他將早就準備好的紙片遞給了夏海雲：「能不能把你的電話……」

岸上，彩旗飄揚，華僑代表揮舞著氣球、鮮花歡迎遠渡重洋而來的中國海軍。

夏海雲下了的士，走到海濱浴場，果然看見陸濤坐在沙灘上，她欲上前招呼，又覺有些唐突，遲疑著走了過去。

夏海雲想了想：「不，你先給我拿著。」她把小號交給諾雅，進了會場。

夏海雲帶著幾分挑戰似的說：「你還沒忘，那就好！你看，你眼前就是一個小聯合國，而且是對中國人民有深厚感情的一個小聯合國。」

這時，主持人再次宣布：「聯歡晚會到此結束！」

夏海雲落落大方地走上台。

［艦長］：我想，用「電話原理」來闡述比較接近。

肖明趁熱打鐵：「在國內，軍民聯歡會有一個節目是少不了的，那就是軍民合演一個節目，我提議，請這位小姐代表在這兒的中國同胞跟我合演一個節目，好不好啊？」

［水兵］：緊急情況？

一曲終了，又是掌聲雷動。

于大海走出幾步，發現肖明還在那兒立著，就說：「哎，肖明。」

留學生代表夏海雲和同學們一邊興奮地指指點點，一邊朝308艦走來。

潘紫荊說：「我們看到的都是公開聊天的內容，也許私聊能聊出一些有深度的東西。」

［水兵］：不是，是另外一句，水兵和艦長一樣重要。

王參謀說：「你就說我的學院網上這蘭色聊天室吧，我上過一回，總覺得廢話太多，有用的話太少，這不是浪費時間么。」

古小峰說：「那還要怎麼著，不就是理你晚了一點么？」

肖明只得裝作高興的樣子走到海雲身邊。

女同學拉拉嚷嚷道：「我們要見艦長。」

肖明也意外地望著陸濤。

肖明急忙招呼：「您好。」

陳毛眼睛望著夏海雲，低聲對古小峰說：「今天是情人節嗎？怎麼美女頻頻出現呀。」

同學們輪流觀看，水兵試圖勸說他們離開，但是沒人理會。

陸濤思索著：「沒有吧？」

劉晶晶說：「掉牙？」

海雲沒說話，不禁又打量一眼走開去的陸濤咬了下嘴唇。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海雲，是你么？」

老華僑說：「這兒就是中國的地方，中國的地方啊！孩子，爺爺離家52年，52年！今天總算是回家了，回家了！」

陳毛指著劉晶晶問：「古小峰，是不是你那位呀？」

于大海接過照相機，低聲逗趣：「肖明，你小子真行，將來打仗，一定是個進攻型的。」

「你不是保證請艦長給我們介紹中國的小夥子嗎？」

陸濤望著她的眼睛：「你到底有多少個秘密？」

夏海星說：「我也分不清，他們兩個都長的那麼帥。」

王參謀說：「我看不見得，我還看到這樣一個對話，一位叫『踏浪尋波』的男學員說：我很帥，可是我很無奈。另一位叫『隨風起舞』的女學員回話：我很醜，可是我很搶手。你說，這象什麼話。」

諾雅又說：「他可以出很高的價錢。」

夏海雲說：「于副艦長說好了要我們在這兒等他的，你卻要趕她們下艦，合適嗎？」

古小峰猛然發現了［虎斑貝］的呼叫，有些慌神，一不小心，把給［水兵］的回話給［虎斑貝］發了出去。

陸濤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主持人宣布：「下面，請308艦的肖明上台表演。」

夏海雲先給他介紹古小峰：「這位是你們劉晶晶教練的男朋友古小峰。」

古小峰更是不知所措，哭笑不得。

劉晶晶發現了［艦長］，興奮起來，趕忙鍵入［虎斑貝］：艦長同志，虎斑貝有禮了。

于大海沖肖明一笑：「那個女孩子氣質不錯吧？」

肖明忙拿出照相機對夏海雲說：「夏小姐，我們合個影可以吧？」

陳毛點頭：「嗯，這就是愛情信號啊。」

［虎斑貝］：［艦長］，你想幹什麼，怎麼不理我？

陸濤吹奏了一個小過門，繼續說：「當我終於成為一個水兵的時候，我問父親：我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您為我高興嗎？」

潘紫荊回頭招呼：「王參謀來了？」

夏海雲不禁笑道：「喲，這名字有點領袖的氣派呀。」

陸濤嚴厲地說：「我再說一遍，請你們立刻下艦！」

［虎斑貝］又緊急呼叫：［艦長］，你給我馬上回話。

夏海雲又扭臉對陸濤說：「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你，也要上研究生去。」

肖明不太相信地盯著她的眼睛問：「真的？不是說著玩的吧？」

陸濤放下小號說：「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把這把小號傳給了我，父親問我將來想做什麼，我回答他：『像您一樣，做個水兵。』」

同學們猶豫了一下，跟著夏海雲向高甲板跑去。路上碰到的水兵試圖攔住他們：「各位！時間到了！」

肖明向水兵們示意了一下什麼，瀟洒地走上舞台，幽默地鞠了一個躬。人群中有人笑了起來。

肖明驚訝地說：「哦，難怪呢。」

［艦長］：什麼話？不想當艦長的水兵不是好水兵。

練習場上，夏海星一個轉身，飛起一腳將一個女兵踢了個踉蹌，女兵也不甘示弱，疾速還給海星一腳，把夏海星摔了個嘴啃泥。

到了這份兒上，陸濤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向舞台。

肖明說：「即將為各位表演的是一群輕鬆愉快的海上舞蹈家，我們這些水兵最懂得海洋的節奏，現在就請他們把這大海的節奏跳出來！」

于大海彎著腰尋找角度：「準備好了嗎，說茄子！」

劉晶晶聲調變軟了說：「一聲不對就完了？」

在相離不遠的電腦室里，古小峰正在上網。

肖明向海雲、陸濤走去：「你好！」

諾雅笑著說：「我有位朋友是位收藏家，他特別喜歡收藏有歷史價值的樂器，剛才，他讓我來問你，能不能把這把小號賣給他。」

肖明醒過神來，再次沖海雲點頭一笑，很不情願地離去。

寧靜優美的旋律飄蕩在大廳里。

即將分手的人們紛紛照相留影，有的還互留地址、電話。

夏海雲不無得意地說：「我認識你，叫肖明，馬上要到艦艇學院上研究生了。」

陸濤上了台，禮貌的沖海雲一笑。

這裏的話剛剛落音兒，場地上，陸濤猛地發力，已將夏海星打翻在地。

夏海雲臉頰泛紅，有些下不來台，她倔著脾氣再次叫住陸濤：「軍官先生，我要找你們的艦長！」

眾人鼓掌叫好九*九*藏*書。

諾雅從別處過來，望著她手裡的小號，問道：「海雲，你出了多大的價錢？」

陸濤、陳毛、古小峰一齊叫好。

諾雅說：「看那落日，多美呀！」

夏海雲說：「回去你一定會見到我的。」

海星對陸濤說：「陸大哥，剛才你那一手實在厲害，一定教教我啊。哎，可不是白教啊，說不定我還能幫您的忙呢。」

肖明又吹奏起來。

老華僑熱淚盈眶：「這可不是一般的軍艦，這是從中國來的軍艦啊！是從中國來的呀！中國的軍艦到美國，可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呀！」

古小峰扯著陳毛匆匆走去。

「我們家客廳里掛著四個字，是我父親寫的。」

海雲從照相機里看見了陸濤的身影，抬頭看，果然是那個彬彬有禮卻又面色冷峻的軍官，陸濤說：「參觀活動已經結束了，請你們下艦。」

肖明沖他一笑，急忙掩飾地告訴他如何按動快門。

夏海雲也擔心地趕過去。

夏海雲伸著一個指頭央求道：「一分鐘！就一分鐘！」

于大海順勢將陸濤推出人群。

夏海雲問：「你們倆嘀咕什麼呢？」

夏海雲對弟弟說：「就怕人家把你當啞巴賣了，是不是？陸濤，我這弟弟就欠人調|教，把他交給你成不成？他再耍貧嘴，就好好整治他。」

陸濤沖她敬個禮，轉身去照顧其他的參觀者了。女同學們走過來：「海雲，他對你說了什麼？」

于大海有些得意地說：「那也是咱們海軍的子弟，她媽媽是我的老師，艦艇學院的教授潘紫荊。」

［艦長］：有想法，但不夠準確。

［虎斑貝］：我冤枉你了，好好好，我多心，不不，我多餘，我下了，你去找你的意思吧。

古小峰說：「不會吧，陸濤可是輕易不服輸的。」

但陸濤還是命令水兵去找艦長於大海了，然後對夏海雲說：「小姐，已經派人去找艦長了，請您等候。」說罷，他又一次禮貌地敬禮，去照顧其他參觀者。

［艦長］：容我想一下好嗎？

陸濤忙向他們介紹：「這是夏海雲，我出訪美國時就見過面。這位是古小峰，也是我們研究生班的。哎，那位是陸戰隊的劉醫生，就是他的女朋友。」

于大海見肖明正自愣怔，催促道：「肖明，愣著幹什麼？伴奏啊！」

古小峰說：「求求你，這樣的考驗可別再來了，你看，我這滿嘴的牙都快掉光了。」

小聯合國的臉上露出了更為甜蜜的笑容。

陸濤扭臉朝後面望去，看到夏海雲一愣，深感意外，急忙站起來：「夏海雲？！你怎麼在這兒？」

海星得意地挑釁：「來呀，有什麼絕招就使出來呀。」

于大海對站在一邊的肖明說：「哎，肖明，老先生誇你呢……」

「四個字？」

夏海雲有些惆悵：「這個傻瓜，我編了一個蹩腳的謊言，他居然真的相信了。」

夏海雲點點頭：「是呀，有位老華僑，解放前被抓了壯丁，後來到了台灣，再後來到了美國。離家的時候，他父親留給他一把小號，沒想到前兩年搬家時弄丟了，多少年來，他一直沒有和家人聯繫上，看到你那把小號就像見到了老家的親人。他剛才給我說了，你這把小號和他那把好像是一批產品，所以托我不惜代價買下。」

古小峰想了想說：「那這場較量陸濤肯定是輸定了。」

夏海星怪笑著說：「是看他出操吧。」

另一個女同學依娜也湊近前問：「他們上岸可以請我們喝咖啡嗎？」

諾雅嘆口氣，失望地離去。夏海雲突然從黑暗處走出來，對陸濤說：「嘿，上尉同志。」

陸濤先是一愣，急忙蹲下身攙扶夏海星。

夏海雲說：「哎。」

夏海雲賣弄地笑著說：「我親眼所見呀。」

陸濤搖搖頭：「多高的價錢我也不會賣的。」

陳毛說：「陸濤，你不也練過柔道嗎？還怕跆拳道？」

王參謀說：「假的？怎麼會呢？」

夏海星對手機說：「姐，我們跟陸戰隊女兵合練跆拳道，你不來助助陣嗎？」

陸濤微蹙眉頭望著這個口氣頗大的中國女青年。不料，夏海雲徑直朝他走來。陸濤慌忙將目光轉到別處。

陸濤說著，行了軍禮，似乎在等待她們的離去。

海星像是被打壞了，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古小峰和劉晶晶都有些擔心地望著夏海雲。

古小峰總算想出了回答［水兵］的話：

潘紫荊說：「哦，說說你的理由。」

陳毛這才意識到自己喧賓奪主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陸濤，你們聊，你們聊。」

夏海星動作誇張地打著哈欠走出卧室，透過玻璃窗看到陽台上的姐姐正向操場觀望，急忙走上陽台，倚在門邊故意問：「姐，看什麼呢？」

［艦長］：別別別，千萬別，你等著，我馬上過來找你。

劉晶晶瞪他一眼：「又貧，打手機說是學雷鋒！」

拉拉說：「那——海雲，你能說說，太陽像什麼嗎？」

諾雅問：「無價，什麼意思？」

夏海雲說：「于叔叔——哦，你們于艦長讓我在這裏等他的！」

陸濤一怔：「賣給他？對不起，不可能。」

夏海雲抿嘴笑道：「照片上我是跟兩個人合的影，兩個人以上當然就是他們了，小毛孩子，你懂什麼呀。」

說著，晃了一下手中的手機。

人群中的肖明有點不自在地東張西望，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人群後面的夏海雲。

［艦長］：剛才正說到關鍵部分。

于大海順著肖明的視線望去。不遠處，夏海雲正在跟陸濤聊天。

太陽漸漸西沉，307艦甲板上的軍旗迎風招展。

潘紫荊說：「我級別低，你看我才7級。都不願跟我聊，就是有一個叫『艦長』的，跟我找上了頭。」

陳毛驚叫道：「這真是緣分，緣分啊，你媽媽是我們的系主任，教我們班幾門課呢。」

夏海星催問：「姐，怎麼不說話了？」

台上正在進行傳統的荷花舞、扇舞等節目。

這時，夏海星笑著走了過來：「姐，來了還是有收穫吧，見到老朋友啦？」

穿著迷彩服的劉晶晶嘟著嘴正在陸戰隊駐地的哪兒站著。

狂熱的人們不停地歡呼著。

陸濤說：「請問。」

海星頻頻得手，陸濤連連退敗。

海星笑著沖陸濤擠了擠眼睛：「這可是我們的小秘密啊。」

［水兵］：那你說該怎麼解釋。

說著老人又用手動情地撫摸著艦甲板兀自嘮叨：「回家了，回家了……」

這時，308艦的副艦長肖明走了過來，對於大海說：「報告，于艦長，我們艦長說，編隊首長請您到我們艦上開會。」

「我是說他也是個男的。這兩個年輕人，也只是相互調侃一下罷了。你也許不知道，在網上，我只是個新手，還沒人願意理我呢。」

望著不遠處正在晨練的研究生班的學員，夏海雲又想起了她和陸濤初識的情景。

夏海雲一愣，卻不得不接過來：「什麼，送，送給……我……我的那位老華僑？」

夏海雲發現了走出去的陸濤，悄悄地跟出來，看著他的背影不由的頑皮地一笑。

九九藏書還沒等陸濤介紹，陳毛就上前主動自我介紹：「我叫陳毛，陳毅的毅，毛澤東的毛。」

夏海雲想了想：「也怪我的同學剛才沒說清楚，不是收藏，是還願。」

中國軍艦307艦、308艦緩緩駛入美國西海岸碼頭。威武的中國海軍官兵盛裝禮服在軍艦甲板上站坡。

夏海星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叫道：「痛快！打得痛快！」

老人突然「撲騰」跪在甲板上，用臉貼著甲板，嘴裏不住念叨什麼。他的小孫女不解，忙蹲下，焦急地問：「爺爺，您這是干什呀？」

司儀宣布：「下面將由海軍官兵表演節目，第一個節目，是陸濤的小號獨奏。」

「是的，吃虧是福。我上小學的時候，我父親就常對我說，吃點虧不要緊，如果自己吃虧能讓別人幸福，那就不算吃虧。只要那位老華僑能了卻自己的心愿，我父親不但不會生氣，反而還會很高興，對不起，我該回去了。」

諾雅說：「媽媽的眼睛？」

潘紫荊給王參謀倒了杯茶水。

［艦長］：你說哪去了，我正在跟一個網友討論問題。

諾雅說：「海雲，這個年輕的軍官也很瀟洒嘛。」

黑、白、黃色的面孔上便流露出各種笑容。

「不會，為什麼？」

諾雅說：「那……那把小號還是還給他吧。」

突然，拉拉說：「看……快看諾雅！」

陸濤打量一眼前面的宿舍樓，禮貌地與海雲握手道別。

陸濤忙說：「不不不，只是沒想到。找我有事？」

夏海星說：「照片上見過，是不是，姐？一回到家，我姐就把那張照片翻了出來，要不我怎麼看得到呢。」說著，上前一步嘴巴貼在陸濤耳朵邊說：「哎，你們每天早上跑步，我姐姐都在陽台上看著呢。」

古小峰忙說：「不急，不急，你們聊，你們聊。」

夏海星又說：「姐，人家當兵的都來看我們練習了，你不來嗎？有一位正是跟你合影的那個。」

［艦長］：通過上一次的談話，我覺得你是個年輕的水兵，但，還算基本合格。

陸濤又是一個意外：「你媽媽？她是？」

潘紫荊也笑了說：「把我給踢了出來。」

「父親沒有說什麼。從那以後，他開始教我吹小號。」

夏海雲一笑，對著諾雅耳語了幾句。諾雅瞪大眼，爾後又點點頭，快步走到了陸濤身後。夏海雲悄悄隱藏起來。

老華僑說：「我這是到了中國的軍艦上了？」

夏海雲又問：「如果不放假呢？我設計的時裝你不感興趣？」

［虎斑貝］：我知道，你在網戀了，剛喜歡上誰，就不理我了。

諾雅吃驚地問：「報復？」

［虎斑貝］：是到了關鍵部分了，不光有點意思，還留電話號碼了。

依娜說：「這你就不用打主意了，我看他那個眼神，是喜歡上海雲了。」

［艦長］：你真是一個水兵？

夏海雲說：「好，我這就去給你們找艦長。」

［艦長］：對不起，艦長現在遇到緊急情況，要出去處理一下。

夏海星扭臉問：「怎麼，姐，你沒跟他說呀？我們家就住79號樓，1門，401。」

古小峰說：「你全都知道了。你要不想信我，你陪我一起和他見見面。」

［水兵］：哦，那你看我合格嗎？

這時候，海雲已將陸濤叫了過來：「陸濤，來，來，一塊兒拍張合影！」

孫女說：「到了到了，這就靠岸了，兩艘好帥好帥的軍艦呀！一艘是307，一艘是308……爺爺，您哭啦？」

古小峰對劉晶晶說：「你的學生蠻厲害呀。」

有人敲門，是王參謀進來了。

［艦長］：你好，水兵同志。

海雲立刻說：「那就一言為定啊，到時，我等你……哦，我到家了。」

夏海雲撇撇嘴：「官僚主義！你從天上飛到海院操場，又發表了一通慷慨激昂的講演，這我可都知道。」

「哦，我知道了。」

唱著唱著，夏海雲越發地投入，和陸濤相互對視了一眼，唱到歌曲的高潮時，兩人都沉浸在音樂的意境之中。

陸濤很是意外：「是你？」

女兵們都「嗷嗷」叫嚷起來。

夏海星叫：「姐，你就發句話吧，你不點頭，陸大哥不敢教訓我。」

陸濤意外地問：「哦，你們家就住海院裡邊？」

陸濤冷冷地說：「規定時間已到，對不起，請你們立刻離艦！」

［艦長］：比如，任何一個電話，可以由國家區號，地區或城市區號，到了城市有分局區號，再加用戶的號碼，國家區號可代表艦長，地區區號可為部門長，用戶區號可代表每個水兵，看上去有大有小，但，其中任何一個數字錯了，電話總是找不到準確的位置。

夏海雲說：「這樣的問題你們最好去請教艦長先生了。」

「海雲，你不是說要帶我們見見艦長嗎？」

古小峰一愣。

肖明吹了起來，「軍港之夜」的旋律悠揚地響起。

夏海雲被噎住了：「我……」

夏海雲有些不安了：「這不是你父親傳給你的嗎，他知道了，肯定要難過了。」

諾雅走到陸濤身邊：「你好，軍官先生。」

［艦長］：要用太深的理論，你還不一定能明白。

夏海雲望著他倆疑惑的神態，更顯得意了，說：「不是怪，而是秘密。等你們回去就知道了。」

王參謀笑著說：「『水兵』對『艦長』，有點意思。」

劉晶晶說：「理我不理我是小事，你和誰在那麼難捨難分，又是什麼『有點意思』，還留『電話號碼』？」

于大海站起身，大聲介紹：「這是我們307艦的航海分隊長，也是軍樂隊的首席小號。」

劉晶晶看了半天沒見反應，又開始打字。

眾人鼓掌。立在人群后的海雲撇一下嘴，並不鼓掌。她記起白天在307艦上受他冷淡的不愉快。

308艦艦長也大聲介紹：「這是我們308艦的航海分隊長肖明！軍樂隊的首席薩克斯手！」

［水兵］：我想應該是木桶原理吧。

「這位英俊的軍官好像對你並不熱情啊。」

「吃虧是福？」

劉晶晶背過身去不理他。古小峰說：「喲，還真的生氣了？」伸手要去胳吱她。

「父親說：『當你第一次站到大海上，月光灑滿甲板，獨自吹奏小號的時候，或許會明白我的心情。』」

古小峰急了。

陸濤只得脫下軍裝，跟著夏海星走下沙灘。

軍號齊鳴，軍艦的三層甲板上，站坡的中國海軍官兵潔白的海軍軍服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格外耀眼醒目。

軍艦在領航員的指引下緩緩靠岸。隨後，震耳欲聾的鑼鼓聲，兩頭獅子在滾繡球，繡球爆炸開來，兩條寫著「歡迎來自祖國的海軍將士！」，「威武之師，文明之師！」的橫幅展開。

另一邊，舞獅的隊伍在鑼鼓聲中跳躍過來。

表演完畢陸濤悄悄從場內走出，漫步來到海邊，默默地望著大海。

潘紫荊用滑鼠點了一下：「你看，我都打了半天招呼了，沒有理我。」

陸濤說：「加強交流，增進友誼。」

劉晶晶不屑地盯著他：「你什麼腦子？剛才海雲都說了，今後就把海星九*九*藏*書交給陸濤調|教了，話里的潛台詞難道都聽不出來么？」

依娜說：「海雲在做詩！」

一位坐著輪椅的盲人老華僑激動得流著熱淚，不停地問身邊的孫女摸樣的小姑娘：「JOE，他們到了嗎？到了嗎？」

王參謀問：「你怎麼知道的？」

肖明、陸濤奇怪地相互望著：「這就怪了！」

陳毛作出陶醉狀：「我的牙都快酸掉了。」

王參謀說：「所以我說，這個聊天室瞎胡鬧的多，總政真來個通知，關閉了也沒什麼不好。」

肖明贊道：「好啊，這是我們水兵的歌！」他端起薩克斯吹出一個流利悅耳的前奏。

［艦長］：我給你說了半天電話號碼，你怎麼才有點意思？

夏海雲大胆地望著他：「是有事，剛才有人找你買這把小號？」

「當時網上有一個人說：總政有緊急通知，明天就要關閉所有聊天室。」

屏幕上顯示出：［水兵］：你好，艦長同志。

她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姐，這樣很危險！請下來吧。」

「我的設計圖還沒修改好，改日行不行？」

夏海雲笑著又介紹陳毛和陸濤。

陸濤笑道：「他是跆拳道的高手，我哪敢調|教他呀？」

海星一聽，來了情緒，搶前一步，擺個架勢說：「來來來，陸大俠，咱們比試比試？」

陳毛在一邊對古小峰說：「陸濤這小子，見色忘友，一見靚小姐，就把咱們撂在一邊了。」

王參謀說：「我剛才去你家，海星說你在這兒上網，我還以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呢。」

夏海雲詭秘地一笑：「看上他？嘻。他白天把我從軍艦上攆下來，不給我面子，我要好好地報復他一下。」

下班后潘紫荊沒有回家，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正在上網。進入蘭色國門聊天室。

夏海雲並不隱瞞：「看他們出操呀。」

陸濤和陳毛、古小峰都愣了，重新打量夏海雲和夏海星。

海雲嚇了一跳。

夏海雲扭頭見是于大海，高興地叫起來：「于叔叔！咱們又見面了！」

夏海雲和女同學奔下去，忙給諾雅拍照，照相機快門咔嚓地響個不停。

潘紫荊說：「八十年代那會兒，我在驅逐艦支隊當參謀長，剛剛配發微機，大家用的卻很慢。打一份文件，要費半天時間，還有人把微機用來玩遊戲，當時就有老參謀提意見，說一個報告用一支筆就行了，用微機打，一個字一個字拼，再用印表機列印出來，又浪費，真正的用處成了遊戲機了。可到今天，這樣的意見沒有任何人會提了。我現在上網呀，還是出於就象當初一個字一個字拼著打文件一樣，可這一步不過去，只怕將來要成漏網之魚。我現在上網，以一個『水兵』的名字，剛好聽聽學員們的真實意見。」

古小峰難為情地捂著另一半臉頰：「晶晶，在醫校上學的時候，文文靜靜，怎麼一到陸戰隊……」

古小峰點頭，沖劉晶晶揮揮手喊叫了一聲，劉晶晶扭頭看到古小峰，開心地笑著招招手，繼續對學員講解。

從潘紫荊家廊道走出來的肖明恰恰看到了這一場面，他愣怔片刻，立刻躲到暗處，望著正輕聲細語的陸濤和海雲，心裏很不舒服。

夏海星頑皮地說：「我在學雷鋒！」

［艦長］：我的虎斑貝，你是不是剛在醋缸里泡了，這是天大的冤枉。

古小峰領著陸濤、陳毛走進來，席地而坐，立刻被精彩的跆拳道對打吸引住了。劉晶晶此時正在給隊員做著示範動作，沒有看到他們。

陸濤問：「什麼時候回國的？」

陸濤還在說：「在即將到達美國的一個夜晚，在太平洋的月光下，我終於獨自吹奏了我的小號。就在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父親——一個離開大海的老水兵的心情。他對大海的愛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所以，他教會我音樂。他使我擁有一種力量，當我對祖國的愛，對海洋的愛，對事業的愛，都到達極至的時候，我——有能力表白！」

夏海雲說：「我知道太陽像什麼！大家跟我來！」

陸濤真誠地點點頭：「是的。」

諾雅問：「海雲，這個漂亮的軍官對你很禮貌啊？」

［艦長］：這個問題應該是你回答我。

夏海雲賣著關子：「不是，因為我們家跟你們進修的地方不遠呀。」

陸濤說：「是嗎？」

陸濤更覺奇怪了：「什麼是差不多？」

海雲點點頭。

那天的天氣格外清爽，美國某西岸海港碼頭上，禮炮聲聲，軍樂嘹亮。

「你真的認識艦長嗎？你不是吹牛吧？」

劉晶晶說：「我就要考驗考驗你。」

夏海雲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話？」

夏海雲說：「是我讓她來的。」

「是肖明？還是陸濤？」

夏海雲問：「黃金海岸時裝展覽會你來看嗎？」

陸濤有些驚訝：「小姐，我說過沒有特別的允許，我不能……」

夏海雲說：「等一下見到艦長，你就知道了，他會因為我而熱烈歡迎你們的。現在請你們參觀參觀我們中國的軍艦。」

劉晶晶剛好走過來，喝叱道：「夏海星，你貧不貧呀，欠打是不是？掌嘴！」

古小峰說：「酸哪！」

夏海雲的目光朦朧起來，似乎傾聽到了藏在音樂深處的大海的濤聲。看得出，她受到了震撼。

陸濤看了看手裡的小號：「是的，是我父親當水兵時，他的水手長送給他的，我父親又把這小號傳給了我。」

陸濤一驚：「你讓她來的？你出那麼大的價錢，收藏這把小號幹什麼？」

［水兵］：是的，我文化程度不是很高，能不能用淺顯的道理跟我講講。

她發現肖明站在一邊直眼望著自己，便沖他微微一笑。

「你說的艦長在哪裡呢？」

［水兵］：上回你說的一句話非常有意思。

海星賣弄地說：「還有個秘密呢，我媽媽就是給你們上課的教授呢。」

歡迎儀式后，人們絡繹不絕的走上軍艦參觀。

夏海雲指著比賽場地上的海星：「就是那個傻乎乎的楞小子。」

夏海星一眼瞅見穿著海軍軍裝的陸濤，馬上想起了姐姐的那張照片，本想向劉晶晶打聽，又突然記起什麼，悄悄走到練習場外，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幾個同學都哈哈大笑。

諾雅說：「可是，該離艦了，廣播都催了三遍了！」

王參謀說：「你說的是『同志你好』，這哪是打招呼，整個一檢閱隊伍的首長，你看你看，既然你的網名叫『水兵』，我看應該反過來叫，首長你好。」

王參謀說：「上網是必不可少的，可我覺得聊天……」

「他肯定。」

海星再無話說，便朝她吐吐舌頭，回屋去了。

夏海雲說：「那當然！她們都聽見了，可以為我做證！」

夏海雲問：「他？哪個他？」

夏海雲口氣有些嘲諷地問：「怎麼，不該是我？」

夏海雲說：「無價！」

古小峰迴過神來。

與夏海雲並肩站在大庭廣眾之中，肖明非常興奮：「夏小姐，請你點一個歌，什麼歌都可以，你唱，我伴奏！來一個軍民聯唱！」

陸濤走上舞台，靜靜地站立了片刻，人們安靜下九-九-藏-書來，望著這個英俊的軍官。

海雲笑道：「好！就唱個《軍港之夜》吧。」

陸濤「噢」了一聲，想了想，說：「也值不了那麼多錢，就送給他吧。」說著輕輕撫摸著，隨後把小號遞給了海雲。

于大海與海雲的幾位同學一一寒暄后對夏海雲說：「海雲，出發之前我見到你媽媽了……」

甲板上，307艦的水兵和海雲一同將老華僑攙扶上軍艦。

古小峰賠笑道：「剛才在網上是我不對。」

夏海雲說：「是啊，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幾位同學，法國的諾雅，巴基斯坦的拉拉，南非的依娜，這位就是我說過的艦長於大海叔叔。」

眾人鼓掌叫好。

夏海星詭秘地瞅了姐姐一眼：「天機不可泄露嘛。」

停晚，在海濱浴場沙灘，明亮的燈光下，陸戰隊的女兵們與體校的跆拳道隊友們訓練對打，喝喊聲此起彼伏。

陳毛嘖嘖讚歎：「嗯，颯爽英姿，古小峰，你艷福不淺啊！」

兩艘軍艦高高桅杆上信號旗變換著。中國海軍編隊首長在軍樂聲中走下軍艦。美國海軍將軍上前歡迎。

陳毛眉飛色舞：「哇，你也這麼認為，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夏小姐，怎麼對跆拳道這樣感興趣？」

夏海雲笑道：「我還要問你呢。」

［艦長］：這句話是我說的，我主要想看看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水兵。

于大海和幾個軍官正圍著失明的老華僑，輕鬆地說著什麼。

潘紫荊聽了，笑了笑：「叫我說呀，這個隨風起舞的女員是個假的。」

「哦，你網上的名字叫什麼？」

夏海星連忙告饒。

古小峰一怔：「小舅子？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吧？」

夏海星爬起來，一眼看見姐姐，又瞟一眼陸濤，故意大聲招呼：「姐，怎麼才來呀？」

古小峰馬上回答。

夏海雲的同學諾雅也悄悄跟出，拉了海雲一下：「怎麼，看上這位白馬王子了？」

劉晶晶哼了一聲：「我才不去呢。你和網友約會，我才不當電燈泡呢。」

夏海星也在對打的隊陣中，緊縮著唇一副玩命的樣子，與一女兵打得不可開交。

肖明又驚又喜：「你怎麼知道？」

陸濤問：「是呀，你怎麼知道？」

女同學諾雅問：「這兒的小夥子可以有一個不是中國人的女朋友嗎？」

同學們這才發現，法國的女同學諾雅不知什麼時候又跑回了下甲板，她站在船頭，衣裙飄飄，陶醉、舒展地伸開雙臂，沐浴在金紅的夕陽與和煦的海風中。

夏海雲臉紅了，笑道：「陸濤，你就教訓教訓他吧，省得他沒大沒小的。」

古小峰說：「我看出來了，這位小姐對陸濤有意思，你小子就少攪和吧。」

陳毛驚叫道：「他是你弟弟呀？一點也不傻，剛才那幾個拳腳，真厲害呀……」

他吹奏了一個深情又流暢的旋律，進而轉向輕快的節奏，幾個水兵跳上台，表演起精彩的水兵的踢踏舞。

［虎斑貝］：研究問題就可以不理我的三次呼叫。你說的誰信？

太陽尚未出來，夏海雲起床後走到陽台上，情不自禁地往艦院的操場望去，她是想在早操的隊列中尋找到陸濤的身影。

老華僑說：「剛才那個小號和薩克斯管都吹得好啊，我年輕時也喜歡吹的。」

依娜說：「情人的眼淚？」

王參謀知趣地說：「那你這個『水兵』趕緊去報到吧，我先走了。」

古小峰見陳毛沒完沒了的只顧跟夏海雲聊，反倒把陸濤晾到了一邊，便咳嗽一聲低聲叫道：「陳毛！」

說完，他開始吹奏小號，現場的人們都被他的飽含激|情的音樂深深感動了。

［水兵］：那你說說為什麼，水兵和艦長一樣重要呢？

前面的一位老華僑坐在輪椅上入神地聽著。

于大海說：「哦，就去，就去……海雲，我去一下就回來的，你們先在軍艦上轉轉，等我回來有樣東西給你。」

［虎斑貝］：你喜歡上誰了，聊得這麼熱乎，怪不得不理我了。

陸濤禮貌真誠地說：「謝謝諸位朋友對中國海軍的熱情，謝謝！但是今天參觀的時間已經結束，現在，請你們下艦！」

陸濤將老人扶上輪椅，吩咐水兵照顧老人，並目送輪椅上了前甲板。

諾雅急了：「三萬美元。」

陸濤吹起一段樂曲，現場一下子顯得那麼安靜。

水兵們邀請所有的人加入他們的舞蹈，場面變得更加熱烈。

夏海雲說：「你們到美國是為什麼來的？」

夏海雲點著頭：「差不多。」

陸濤一愣：「還願？」

眾人鼓掌贊同。

劉晶晶走進營房電腦室，開始登錄，進入聊天室，她的網名是「虎斑貝」。

當晚，為了歡迎中國軍艦首次訪問美國，當地華僑和知名人士特地為中國出訪官兵舉行了一場聯歡晚會，鮮花、綵帶、大紅宮燈把現場點綴得十分熱鬧祥和。

夏海雲有些來氣了：「于叔叔說好了的……」

在鼓點敲擊的空檔，肖明顯些賣弄地說：「昨天一位到我們軍艦參觀的華僑老先生說：中國的軍艦乘風破浪，橫跨太平洋，你們這是自鄭和下西洋以來，中國海軍走得最遠的一次出訪！作為一名參加這次遠航的海軍軍人，我驕傲！我自豪！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海洋的節律，今天，我就把心中的海洋的節奏奉獻給在座的諸位！」

聯歡會演出結束了，人們久久不願意離去，在「軍港之夜」的樂曲中，海軍官兵與當地華僑、留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著、聊著。

依娜感嘆道：「是——是生命！太陽——太陽是生命！」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劉晶晶走到古小峰面前，當著眾人，大大方方地親了他一下。

古小峰匆匆跑來，笑著說：「你這身迷彩，遠看，真像一隻虎斑貝。」

夏海雲說：「你們怎麼總是在小夥子身上打主意？走，走，我們還是參觀軍艦。」

［水兵］：一隻木桶是由一塊塊木板組成，木板可以有長有短，存水量不取決於最高的那一塊木板，而是最短的那一塊木板。

陸濤極力推辭。海星哪肯放過他，硬是拉他下場。陸濤詢問地望著夏海雲。

眾人「啊」地驚叫起來。陳毛脫口道：「打得漂亮！」

夏海雲說：「那不一定，波音飛機五分鐘飛60多公里呢？」肖明一愣，更被夏海雲的頑皮吸引。

［艦長］：哪有的事，確實在研究問題。

手機里沉默了，像是在遲疑。

離開海灘，夏海雲與陸濤、陳毛、古小峰三人說說笑笑地走進學院大門。古小峰望一眼海雲和陸濤，扯扯陳毛的袖子，低聲說：「哎，快分手了，讓人家有個單獨說話的工夫吧。」

夏海雲的同學卻依依不捨。

古小峰開玩笑：「你要不去，萬一網友愛上我怎麼辦？」

正向308艦走去的夏海雲看見了，主動走過去，用力幫助孫女推著輪椅。於是，海雲和她的同學們向307艦走去。

另一邊，夏海雲的外國同學用英語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官兵們相互推讓。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陸濤！陸濤！上！」

夏海星剛剛關了手機。劉晶晶已跑過來催促夏海星：「九_九_藏_書夏海星，訓練時間，怎麼打起電話來了？」

「是呀，我當時就讓他不要胡說，你想怎麼著了？」

海雲調皮地一笑：「是個秘密。」

夏海雲有些意外地發現走近前的竟是白天在軍艦上對自己頗不客氣的那個軍官。

［艦長］：是的，關於虎斑貝。再見。

古小峰匆忙下網了。

夏海雲指著軍艦說：「諸位，這是我們中國自己設計，自己製造的驅逐艦，全長160米，寬38米，吃水X米，航速38節，前後甲板各有130毫米雙管主炮……」

陳毛問：「你弟弟？」

夏海雲興沖沖地對陸濤說：「少校先生，請問，這艦的艦長叫什麼名字？」

陸濤稍稍一愣：「對不起，這不是多少錢的事，對不起了，小姐。」

［艦長］：木桶原理？請講。

海星一聽見「古小峰」三個字，立刻學著武俠電影中人物的樣子對他拱手施禮：「哎喲，我們劉教練的家裡人到了，失禮，失禮。我應當叫什麼呢？叫師爹吧？」

舞蹈結束了，演員謝幕，眾人熱烈鼓掌，閃光燈不斷閃爍。

陳毛也不理他，高聲叫道：「陸濤，別光站著說話呀，要不要我給小姐弄點飲料去呀？」

一曲終結，掌聲雷動。

陸濤看看手錶：「快吹熄燈號了，我們一塊兒回去吧。」

［水兵］：有點意思。

陸濤與海星拳打腳踢的已經進行了好幾個回合。女兵們和跆拳道的體校的學生們齊聲為海星加油。

海雲一笑：「哪兒呀，是我弟弟非拉我來看他練跆拳道，沒想到他打得還不錯。」

海星搶著說：「我媽媽叫潘紫荊。」

劉晶晶氣得直跺腳：「是我要扔你，還是你要扔我？」

取景框中是放大了的、清晰的、微微顫動著、晶瑩閃爍的夕陽，它的美深深地震撼了她們。

夏海星說：「我正想問你呢，不就是合影照片上的那個他嘛。」

陸濤看著海雲：「這就是你說的秘密？」

失明老華僑的孫女推著輪椅向307艦走去，突然輪椅出了什麼故障，他的孫女用力推著。

肖明急切地問：「哦？這麼說，等回國之後，我們還能再見面了。」

陸濤本來對海雲剛才的話語就有些逆反，這下回答起來雖然禮貌卻很生硬：「對不起，小姐，沒有特別的允許，我不能告訴您艦長的名字。」

肖明沒聽見，眼睛依然東張西望。于大海走過去：「哎，肖明，怎麼魂不守舍的？」

聽到熟悉的語言，陸濤轉過頭打量著夏海雲。好一個漂亮優雅的姑娘。看似隨便的衣著又透露著著意的個性追求。

夏海雲帶頭唱了起來：「軍港的夜啊靜悄悄，海浪把戰艦輕輕地搖……」

夏海雲站在船頭，神往陶醉地說：「那當然！這軍艦就像漂浮在海上的搖籃，每天都躺在大海的懷抱里——那是世界上最寬廣的懷抱；每天都伴著濤聲入睡，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搖籃曲！」

劉晶晶搖搖頭：「你們看不出來？陸濤是有意讓著夏海星呢。」

古小峰做出個迎敵的架勢說：「你還來勁了，你來吧，看你能把我扔多遠。」

夏海雲不禁也隨著節奏擊拍。

本來心懷厭惡的夏海雲注視著陸濤的眼神，不知因何而滿含興趣了。

王參謀問：「有收穫嗎？」

熄燈號吹響了，陸濤向海雲揮揮手，匆匆跑向宿舍。

陳毛忙對陸濤說：「我們有點事兒，先回去了，你們聊。」

「不會的。」

陸濤在舷梯旁主動迎接老華僑，說：「老先生，您慢一點，小心……」

夏海雲微笑點頭。

劉晶晶看到［艦長］的回話，吃了一驚，更加生氣了。

另一個電腦室里，古小峰正在考慮［水兵］提出的問題，並沒有注意到［虎斑貝］。

諾雅說：「您剛才說這把小號是你父親傳給你的，有好多年歷史了？」

她們躍上高甲板，夏海雲調整六分儀，激動地叫：「快看！」

依娜說：「太禮貌了就是距離。」

陸濤睜大眼睛問：「你怎麼知道的？」

「膽還真大，冒充總政治部。」

陸濤問：「哦？幫我什麼？」

［水兵］：［艦長］，［水兵］呼叫。

肖明忙抓住機會上前與夏海雲握手自我介紹：「您好，我叫肖明，308艦的副航海分隊長。」

拉拉說：「亂說！太陽怎麼會像眼淚？」

艦上的英語廣播響了：「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參觀時間已經結束，請儘快離開軍艦，謝謝您的合作。」

「吃虧是福。」

肖明欲叫陸濤拍照，轉頭看見陸濤已經離開，到一邊跟其他人說起話了。他又喊于大海：「于艦長，幫幫忙，給我和夏小姐照個合影。」

肖明興奮地說：「哎呀，這麼近！緣分，緣分啊。」

夏海雲拿著小號：「哎……」

古小峰正在給［水兵］回話：

說著，他已經走到海雲面前作了個請的姿勢。

夏海雲抿嘴笑著：「五分鐘。」

潘紫荊不解：「出毛病？為什麼，你說我不該上網？」

夏海星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雷鋒叔叔說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為人民服務是無限（無線）的。」

海雲沖同學們作了個無奈的手勢，用英語嘟囔一句：「掃興！」而後帶著幾位同學走下艦去。

陸濤和海雲緩步走在樹冠覆蓋的路上，路燈透過樹葉的間隙斑斑駁駁灑在兩人的臉上。

潘紫荊一怔：「嗯，有道理有道理。上回，我上了一個叫『緣份天空』的聊天室，發現裏面全是一幫戰士。」

［水兵］：為什麼？

夏海雲調皮地說：「到底想不想知道太陽像什麼？」

［水兵］：電話原理？請指教。

肖明點頭：「嗯，相當優秀。」

陸濤說：「如果放假，我會去看的。」

海雲伸手攔住肖明：「等一等，既然叫軍民聯唱，只有我一個人唱可不行，海軍也得出一個歌手，跟我合唱！好不好呀！」

劉晶晶厲聲說：「離我遠一點，要不我給你個大背胯。」

海雲和陸濤、肖明齊聲說：「茄子！」

王參謀一愣笑了起來，說：「安排他轉業？」

肖明緊追不捨：「不遠是多遠？一公里？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哪兒，誰知另一位說：通知大家，發現有軍官進入我們聊天室。再有一位緊接著說：這還了得，安排他轉業。」

劉晶晶說：「去你的。」

于大海高興地說：「是啊，是啊，想不到會在美國見到我吧，」

肖明由愣怔中醒來：「哦，您說什麼？」

老華僑等人陸續離艦，陸濤和官兵們在甲板上一一送別。

潘紫荊說：「是有點意思，你看，說曹操，曹操到，『艦長』上來了。」

古小峰正在想法給劉晶晶回話，見此話更加慌亂。

［艦長］：你這個理論得出的結果是：每一個水兵都很重要，而不是艦長和水兵的關係。

古小峰又是一怔，想了想，馬上又回答。

陸濤又說：「哦，當然有興趣……」

陸濤更加驚奇：「你不會也參加了我們的開學典禮吧？」

她們驚呼著：「My god！」

陳毛顯得很世故地說：「這你都不懂？陸濤怎麼著也得給未來的小舅子一個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