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龐承功停下手，哦，還真沒注意。沒想到我們的柳股長還是個戰地詩人。
柳成林掏出小本記起來，多少人，什麼標準？
康凱接過電話，我是康凱，哦，是魏師長，你好……
梅雨晴反唇相譏，不至於吧？人家周瑜就風流得很，一下就娶了倆，大喬和小喬……
楚淮海這一反攻，母女倆一下愣住了。
你們也難得見面，別惦著我，聊你們的。
楚淮海否認，誰說我不談了，工作也是生活嘛。你坐一會，想請教你個問題。
具有中國特色的軍事變革已經曙光在即，指日可待啦！
一大家人圍坐在草坪上的地毯旁，邊吃邊喝，說說笑笑，好不熱鬧。陸元衡拉巴雅爾站起來，你們聊吧，我和巴雅爾到各家各戶去轉一轉，做做工作。部隊馬上又有大行動了，放牧點牧民們的安全是個大問題。
有道理，到時候我就只吃不說。
烏蘭拍手叫好，好好，就該這樣！阿哥，你就狠狠地打。龐承功牛皮哄哄，我看就是欠揍。伯母不是常說，棍棒出孝子……
沒容康凱回話，魏嵩平就把電話掛了。康凱把電話交給馮遠東，若有所思。
龐承功斜了柳成林一眼，這麼丁點事就大呼小叫的，你至於嘛？
柳成林一喜，對對對，那就是我寫的，沒想到，我的詩能給作訓股長留下這麼深的印象？
肖書悅覺得好笑，團長，打演習打出個紅軍請藍軍的客，倒是少有啊。我看這飯不能吃，這不是鴻門宴嘛！
楚淮海一邊脫外衣一邊問，冰冰回來了嗎？
康凱不高興了，雨晴，這就是你軍事的不懂。你以為我瞎比劃兩下，就幫龐承功了？
三位長輩登車離去。長輩一走，四個年輕人放鬆了下來，頓時笑語飛揚。
龐承功愣頭愣腦說，晚上吃飯……我請假。
秦玉珍看了看楚冰冰。楚冰冰挽住了父親的脖子，爸，我就直說了吧。媽是看了報紙，突發奇想，想把龐承功招進咱家當你的乘龍快婿。
烏蘭也聽出梅雨晴的弦外之音，嫂子，你是不是吃醋啦？要是嫉恨呀？就怨我阿爸吧，是他硬把哥推上賽場的。
陸雅池收起笑容，我沒想沾他什麼光，所以也樂不起來，真的，嫂子，哥，我反而有一種擔心，這麼一來，龐承功他就更……忘乎所以了。
我有點不明白，也許是我有點不夠與時俱進吧。你說，這個跨越式思維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思維？它又是如何去跨越的？還有，這種跨越式思維和我們傳統的邏輯思維、形象思維還有線性思維、逆向思維又有什麼不同？
楚淮海在母女倆的圍攻中有點找不著退路，嗯，龐承功這個人嘛……哎，我說冰冰，你媽媽怎麼非要問這個龐承功呢，怎麼也不問問我今天在部隊跑了一天累不累，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你說說。
秦玉珍不解地，爆米花？哎，老頭子，冰冰寫的通訊你看了嗎？
這事歸媽管。按你定的原則，我得按級反映、對口彙報。
魏嵩平一愣，怎麼了？
陸雅池說，不，是我為你壯行，預祝狼哥旗開得勝！陸雅池先把一碗酒全喝了下去。
康凱點著頭，坦克營長的思路是對的，但還不夠大胆。他們是機械化裝甲步兵團，咱們是摩托化步兵團，裝備和實力的懸殊是明擺著的，這就決定我們的作戰方針只能以少勝多，以弱勝強！要達到這個目的，只有戰術，要看我們能不能打亂紅軍的部署，造成紅軍在全局上是優勢，而在某些局部上處於劣勢的態勢！藍軍過去那種死守硬頂的戰術只能被動挨打。我們必須攻防結合，機動作戰，在機動中以假像讓紅軍改變部署，利用他們的空隙和失誤製造戰機，快速協同在局部組織起優勢兵力，運動中殲滅敵人。如果在北側得手，可立即利用夜間紅軍休整九九藏書時間，派出裝甲分隊按原定方案，插入其後方……
我看都沒看完，談不出什麼看法。
陸雅池淡然一笑，我沒有白拋啊！我套回了我的哥，還招回了失散多年的伯母和嫂子，這不也是招親嘛，而且一招三個，效率多高哪！
柳成林深感冤枉，什麼呀，你看，報紙我都快看爛了。
雅池，我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幫他。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按嫂子的意思跟上次那樣走走過場，這樣恰恰不是幫他，而是害他！古今中外有成就的軍事家，哪個不是經歷坎坷，身經百戰磨礪出來的？你們說龐承功飄，沒別的，就是太順了，苦頭吃得太少了。可惜我實力不行，要有實力，我真打敗他一回，那才是對他最大的幫助，我那才真正像個哥。
楚冰冰看母親走了也起身，爸，我還有一點東西沒寫完，失陪了。
這到是，它是吸引了我，但它也糊弄了我，我沒看明白呀。
柳成林有種被小看的不快，怎麼不是我寫的？
田青河揶揄地說，全團恐怕就你是最後一個看了。
梅雨晴轉對陸雅池，雅池，你可得在意了，這可是一位年輕貌美的……
梅雨晴又趕快往回收，要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二叔呢！老公成了達爾罕，博得這麼多姑娘的喜歡，我驕傲才對啊！
我碰見咱嫂子了，嫂子說的。
四個人大笑起來。
在場的人都會意地大笑起來。
梅雨晴推了康凱一下，天底下哪有你這種當哥的？當哥的一般都捨不得把妹妹嫁出去，都煩妹夫，可你……
管他紅門宴還是白門宴的，有宴咱就吃！他想摸咱們的情況，我們還想摸他們的情況呢！
梅雨晴急了，你說什麼？我看你真是昏頭了。你別以為我不懂軍事，我的軍齡可比你長。這不搞預案那就是誰也不摸誰的底，萬一……
柳成林不無得意地說，過獎，過獎，小作而已。
吃的喝的都準備好了，一會就端上來。老楚，真的，這龐承功……
康凱也動了情，只要是你的酒，不管是敬酒還是罰酒，我都喝。
馮遠東走進來報告，報告！前沿偵察分隊報告，紅軍無人偵察機每天十幾個架次對我前沿和縱深進行全方位攝影偵察。馮遠東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們截獲的部分無人機發回的信息資料，從紅軍對我方偵察要點的分析，主要在我後方平原和高地一帶。
康凱朝前走著，點點頭，以前的老搭擋了，關係不錯。
張大印插過來，哎。副刋我看了，是登了兩首詩，哪首是你的？
柳成林啊。
看了幾眼，所以我說她是搖爆米花的嘛。一把玉米，一把火，幾分鐘，砰地一下子，就能造就出一大盆爆米花來，又香又甜又脆又實惠，還有一聲爆炸性的效果。
魏嵩平欲言又止，這你不用管。
龐承功忽然嚴肅起來，哎，這是你寫的嗎？
陸元衡跟梅雨晴打招呼，也好。雨晴，我就把你媽直接帶回基地了，你就甭等她了。
你放心，沒有萬一，龐承功兵強馬壯，肯定他贏我輸。
楚淮海推開家門，秦玉珍立即迎上幫他拿過帽子、皮包和軍用水壺。
梅雨晴剝了個香蕉遞給康凱，老公，我以前以為你是個獨子，沒想到一下子冒出兩個妹妹來，不知道你到底還有多少妹妹？要是再冒出來，你可就成大觀園裡的賈寶玉了。
秦玉珍幫女兒說話，我看寫得不錯。你看裏面那個龐承功，真是個典型人物，老楚，你對這個團長印象怎麼樣？
康凱一怔，你怎麼知道的。
梅雨晴拉了拉烏蘭的衣擺，用眼角暗指了一下身邊的陸雅池，你這小姨子怎麼不向著姐夫？我老家可是有句俗話，小姨子的半拉屁股是姐夫的……
你放心什麼？
沈夢蘭也站了起來，我也跟你們去，去看看老鄉親。你們年ｈttｐs://ｒｅaｄ•99ｃsｗ.com輕人說的話題我也插不上嘴。
馮遠東說，是不是怕我們從後面遛走啊。
我……身體不舒服。
張大印也樂了，柳成林的大號誰不知道——柳三十！我軍著名詩人柳三十！
康凱最後說，今天的分析會先開到這裏。就目前的態勢看，我們上報攻防結合、機動作戰的預案還是可行的，儘管沒有多少勝算的可能，但我們盡心儘力去打，讓猛虎團得到最大限度的摔打和鍛煉。司令部把今天所設想到的情況綜合一下，明天我們針對新的情報再進行分析。散會。
陸雅池推開，我才不看呢。就這標題，我看都吹過頭了。
梅雨晴對康凱這番話很滿意，原先的一點莫名的醋意頓時煙消雲散，那你這大舅哥更要好好幫幫他。
馮遠東拿著無線電話從指揮所跑出來，團長，電話。
楚淮海詼諧地，哦，原來是為這個呀！哈哈哈，我沒意見，只要冰冰看上了，人家也願意，能給我製造出個外孫外孫女什麼的，這不是好事嗎？不過，我們部隊好的團長可是大有人在的啊，今天登了一個龐承功，明天又發表個馬承功，後天冒出個項承功，我這小樓可擠不下了啊。
肖書悅又說，原來我們預想，在紅軍發起進攻時，派出兩支坦克分隊從紅軍兩翼間的縫隙中穿插過去，打擊他的後勤保障群，把油料補給線切斷，打亂紅軍第一階段的部署，從目前的偵察結果發現，實現這一企圖的可能性不大。紅軍的偵察能力完全能控制兩路間結合部的一切情況。
康凱很堅決，那還用說，要不，我爭取什麼？就是想實實在在來回真的。
梅雨晴接過報紙，本報記者楚冰冰……楚冰冰？不就是上我家採訪過的那位姑娘嗎？
就是上回給咱們送來十幾隻羊、一頭牛的那位擁軍大叔，他女兒烏蘭是草原上的一朵花，能歌善舞。
陸雅池低著頭，眼中似有淚光在閃動。
烏蘭也埋怨，都快結婚了，還講什麼格不格的。
巴雅爾也說，上次就有人隨便進入基地管轄區，差點出大事。
自見到陸雅池，梅雨晴心裏就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陸雅池優雅的儀態和獨特的涵養以及她的年輕，都在她心裏泛起一種醋意和警覺。所以她在看似不經意的談笑中，心裏指向一直對著陸雅池。
柳成林想了想，哎，巴雅爾家怎麼樣？
陸雅池度探康凱，我來的時候，有位領導要我勸勸你，和為貴，我倒很想知道，你到底想怎麼幫他？
是！柳成林跑步離開，這種活不是什麼人都能幹了的，他挺滿足。魏嵩平向猛虎團指揮所走去。
柳成林在一旁邊指點邊吟誦，裝甲群靜靜停在荒原上……
楚冰冰一怔，爸，這是我們做報紙常用的一種標題模式，點題略帶誇張，詞彙盡量時尚，只要能吸引讀者眼球，概念越模糊越好……你看，連軍區副司令都吸引了，不但看了，而且去思考了。
秦玉珍追問楚淮海，你倒是說說，你對龐承功印象如何？
我們放心了。
爸，我知道，在家裡你是從來不談與工作有關的事。
康凱從皮包里取出一份《國防報》，今天的《國防報》登了他一個版呢。
梅雨晴以大嫂的身份說，這你就不懂了。能上頭版頭條，絕對不是一個小記者能做得到的，而是一種組織行為，需要一級級的推薦，一層層的審批，難著呢！據我判斷，321師、集團軍乃至軍區正在準備樹龐承功這個典型。雅池，夫貴妻榮，你沾光沾大了，就偷著樂吧。
好嘛，我這一口水還沒喝完，滿耳朵眼裡已經灌滿的龐承功了。這龐承功對你們就這麼重要嗎？好，你們母女倆先統一個意見，到底讓我談龐承功什麼？印象，又是那方面的印象？思想，道德，為人九*九*藏*書，脾氣，個性，才華，軍事素養，指揮藝術，組織能力，相貌品行，具體點嘛。光讓我說印象，我怎麼說啊？
楚淮海很認真，不，爸說的是實話。女兒，你也跟你老爸說句實話，你真的對那個龐承功有那個意思？
陸雅池接過看了看，掩飾不住內心的欣喜，嘴上卻說，報紙上瞎吹唄，你們也信……
楚冰冰又坐下，說吧。
梅雨晴不放心，要是你的邪勁上來呢？保不準在龐承功臉上抹上兩把灰。你是藍軍，就是掉進染缸里也無所謂，龐承功可出不起丁點洋相。你還真把雞毛當令箭啊？比劃兩下就行了。
魏嵩平點頭，很好，你去安排吧。
康凱拿出支煙抽著，自語地，兩次碰壁，只好親自出馬了。
聽說他勸你悠著點，還想套點咱們的情報？
康凱看表，六點二十七分，他對肖書悅說，準時赴宴。
是什麼？
是心裏不舒服吧。
魏嵩平說，也不是明天就開打，陸司令都答應了，你幫我把肖書悅參謀長也一塊兒請上，我做東。一定來啊，安排在巴雅爾家的蒙古包里。哦，對了，聽說我們的舞蹈家回來了，別忘了把夫人也帶上。
哦，又在搖爆米花啊。
好。媽，我和他們再聊一會，馬上就回去。
魏嵩平思考著，巴雅爾？
柳成林拿著報紙，哭笑不得，悻悻地鑽出了帳篷。他背笑得更加響亮。
他，我還不知道，盡說反話，老滑頭。
張大印想了想，好像是有，有一句叫什麼，對，像新娘等待出嫁的晨光……
龐承功問，你叫什麼？
康凱憨憨一笑，其實我還真幫不了他什麼，除了口頭鼔勵，那就是實實在在把眼下這場對抗演習打好。
陸雅池淡淡地，我們見過面。
肖書悅拿過資料，對照沙盤，團長，是這裏，這裏……紅軍正面攻勢已經讓我們難以招架了，怎麼還對我後方盯著不放呢？
康凱感慨，周瑜可是千古風流人物。
梅雨晴接過展開報紙，烏蘭湊過了腦袋。報紙上彩色標題，《軍事變革的原動力——跨越式思維》——記某部紅軍團團長龐承功。報紙的左上方是一張以坦克集群做背景的龐承功的彩照。
好啊！你們一起攻擊我！
地上是沙盤，牆上掛著作戰地圖，康凱與肖書悅等幹部正在沙盤前蹲著研究不同的作戰方案。
陸雅池懷疑地問，你們真的是不搞預案背靠背地打嗎？
魏嵩平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麼這麼不開竅啊？我和你說了那麼多，你就一句也聽進去？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說罷，魏嵩平走出了帳篷。龐承功愣在那兒。
龐承功也覺得好笑，以前有人在背後叫你這大號，我還批評過他們呢，沒想到你當做筆名用到報紙上了。柳成林，你還真幽默呢。
一旁的坦克營長插話，我看，我們不如在1362高地擺出和他們硬拼的決戰架勢。坦克營長走到地圖前，指著地圖，吸引紅軍南北兩翼快速向1362高地攻擊。在其開進時，我們集中兩個坦克營，一個摩步兵營，快速機動到北面的七平河谷一帶，對紅軍北路坦克群進行分割圍殲，打亂紅軍部署。
康凱問誰找我，馮遠東說，321的魏師長。康凱和肖書悅一愣。
她這幾天蹲在家裡寫東西，沒出門。
梅雨晴借題發揮，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嘛。
商定好作戰方案后，康凱走出半地下指揮所，肖書悅也跟著走出來。
我這模樣哪夠得上，龐承功還差不多……哎，雅池，今天全家聚會，龐承功沒來，有點遺憾。
肖書悅說，我覺得猛虎團這陣子摸不清我們動向，心裏也有點毛啊。
康凱緊張起來，雅池，你怎麼啦？哥說錯了嗎？哪不對，你就說嘛！
柳成林有點尷尬，嘿嘿，筆名，筆名……
康凱有些奇怪，你沒看，怎麼能說https://read.99csw.com是吹呢？我可是連看了兩遍，我覺得這篇通訊寫得很好，寫得很實際，宣揚的是一種時代精神，推崇的是一種發展趨勢。我軍要進行跨越式的發展，就是要呼喚、謳歌像龐承功這樣有跨越式思維的軍人。你還別說，這位記者不僅政治上敏銳，而且字裡行間對軍人充滿感情，對未來充滿激|情……
柳成林這方面很有經驗，都請誰啊？
肖書悅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紅軍機降分隊畢竟人數有限，不可能在較短的時間內對我形成大的威脅。
楚淮海打著哈哈，權威報紙都說好，我能說不好嗎？哈哈哈……楚淮海在有意叉開話題。
田青河笑了，哎，怎麼是柳三十？
楚冰冰看著父親，爸，別這樣好不好，不好你就批評嘛。
烏蘭搶過報紙，我看看，讓我看看……沒想到龐……姐夫還是個名人哪！
肖書悅也奇怪，魏師長怎麼這個時候請吃飯？
師長，我們又不是贏不了他們，憑什麼要這麼低三下四……
陸雅池端過酒壺，倒了滿滿的一碗酒，用雙手捧送到康凱的面前，動情地，有你這樣的哥哥，是我的福份，也是承功的福份，你這話才是哥說的話，狼哥，剛才你說與公與私你都得幫承功，這碗酒我與公與私都得敬你……
魏嵩平在電話里說，晚上沒什麼安排吧？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在一起聚聚，吃個飯，放鬆一下，今晚上我請客……
康凱感到很意外，魏師長，這不是又要開打了嗎，晚上得開幾個小會，你看……
哦，這我倒沒在意。
陸雅池和烏蘭也起鬨，是啊！嫂子都成世界明星了！
康凱不語。
楚淮海看了楚冰冰一眼，冰冰對他進行過面對面的採訪，冰冰最有發言權。
田青河說，團長上了報，全團同志跟著高興，可以理解嘛！
楚冰冰好奇怪，你不明白，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很多是來自概念的外延和自我的感覺，有的事不一定要太明白。
烏蘭也幫腔，剛見面就跟女記者吹乎這麼多，總有點……反正沒有咱狼哥實在。
猛虎團的指揮所帳篷內充滿著戰前的氣氛，幾張行軍桌上擺放著電腦、印表機、通訊器材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工作著。龐承功、田青河和張大印等股長、參謀在作戰前的最後準備。柳成林拿著一張報紙哼著歌興沖沖地走進來，哎，看今天的報紙了嗎？
魏嵩平很不高興，為什麼？
沒有的事，老戰友嘛，談談各自的想法挺好，我很理解他，梁政委也很理解我。
魏嵩平在帳篷打完電話，正欲出門，龐承功一頭闖進帳篷，臉色不大好看。
我想，只要他們摸不清我們的部署和方案，第一階段他們占不了太多的便宜。
肖書悅有些擔心，這樣，我方主陣地可能丟失，失去高地支撐，恐怕……
冰冰，別老跟你爸爸抬杠，你爸爸都說好了嘛。
康凱非常寬容，不好對一個人這樣苛求。龐承功是從山溝溝里走出來的農村青年，沒有靠山，沒有背景，完全靠自己的奮鬥成長為一名現代型的軍事指揮人才，你們說他容易嗎？誰沒有不足呢？對他這樣的年輕幹部，我們更要看到他的理想和抱負，給他熱情，給他鼓勵和支持，雅池，你說呢……
丫頭啊，你是個穿軍裝的新聞工作者，已經不是剛從新聞系畢業的大學生了，更不是那些小報的娛記，千萬不能與其昏昏，使人昭昭。軍隊的現狀是什麼樣子你真的了解嗎？風風火火地下去跑一圈，蜻蜓點水似地採訪幾個人，就能寫出這麼一大篇文章，我不得不服你們啊！我看了你的東西，最大的感受只有一點。
烏蘭想反駁，一看沉著臉的陸雅池，把話又咽了回去。
楚冰冰推開房門出來，爸，你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呀？
你去找一家比較好的牧民，一定要正宗蒙族的九-九-藏-書，要能歌善舞的，晚上我請幾個人吃飯。
楚冰冰，你看吧，又在轉移目標。媽是問你，你對此人的看法到底怎麼樣？
秦玉珍看他老是打哈哈，算了算了，一跟你說正經事就打哈哈，先吃飯吧秦玉珍向廚房走去。
魏嵩平略一算，七八個人吧，標準嘛，手扒羊肉什麼的，是我私人請客啊。
康凱繼續說，我在想，如果紅軍方面完全不是我們想象的上述方案，而是另一種方案，比如，他把兩個主力坦克營放在正面對我強攻，當我們在這爭奪高地時，紅軍再派出陸航部隊和特種部隊機降到我後方，腹背夾擊。剛才已經分析到，紅軍對我後方平原和高地進行過全面的偵察，這個方案也很有可能。
康凱笑起來，到底是參謀長，直覺對頭。打這一仗，說實在的，我們負擔不重，背包袱的是他們，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康凱這才注意到陸雅池神情的變化。
柳成林急了，寫坦克和野花的呀。
康凱有些無趣，行了！我這熊樣有啥可驕傲的，你的驕傲才多呢，都驕傲到全世界去了！
我跟賈寶玉挨得上嗎？也就個毛張飛唄！大丈夫馳騁天下，笑傲沙場，哪來那麼多兒女情長。
梅雨晴看完報紙，遞給陸雅池，你還別說，楚冰冰這姑娘的文筆真不錯。
梅雨晴開玩笑，你可別動歪心思，人家可是有主的了。梅雨晴奪過報紙，遞給陸雅池。
柳成林反應過來，你們也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天的報上可是花開兩朵，頭版登的是我們團座的先進事迹，副刋登的可是我柳成林的一首戰地詩。
客廳里只剩下楚淮海，哎，怎麼，沒人理我了？我大小還是個中將副司令吧，回到家除了審問就是冷落啊。
陸雅池目光灼灼地，狼哥，我很想知道，你打算怎麼幫他？
田青河接過報紙，來，讓我這大老粗也來拜讀拜讀，沾點文氣。
肖書悅指著紅軍所在區域，我分析，紅軍的兩個J9坦克營有可能分成兩個攻擊群，從北、南兩側向我1362高地前開闊草原開進，正面是兩個裝步營，與兩翼坦克群平行推進，後面是自行火炮營火力群跟進，形成南北寬六到八公里的攻擊面。如果我們在1362高地正面一線阻擊紅軍裝步營前進，三十公里後面的自行火炮火力群將對我1362高地實施第一波次的火力打擊，當紅軍裝步營向我前沿陣地發起進攻，我一旦進行固守，紅軍南北兩翼的J9坦克群有可能迅速由兩側插上，再向後卷擊，對我1362主陣地的部隊實施包圍……
梅雨晴成為熱鬧的核心，我到國外轉了這麼些圈，越來越感到這世界很大也很小，也越來越相信緣份。你看雅池和康凱，分開二十多年了，竟然聚首在那達慕大會上，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哎，雅池，按蒙族人的習俗，你這花環一拋出去，那可就是賽場招親定終身啊！因為我的存在，讓你白拋了。
楚淮海笑了，哦，隔牆有耳啊！楚淮海在沙發上坐下。楚冰冰倒了杯水遞到父親面前，爸爸，聽你的口氣，對我寫的文章有看法？
楚冰冰噘起了嘴，爸，你又在挖苦我，我不跟你說了。
康凱微微點頭。
肖書悅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團長，我有個直覺，不知對不對啊？
梅雨晴驚呼起來，頭版頭條……不得了啊！才貌雙全，品學兼優……
肖書悅問，團長，聽說猛虎團的梁政委找過你？
魏師長沒準他的假，再說他不是還不夠格嘛！
出帳篷，柳成林只管悶頭走著，忽聽有人叫他，一抬頭，魏嵩平朝他走過來。柳成林見師長叫他，鐵青的臉頓時變得陽光燦爛，師長，你叫我？
那還用說。與公與私，我都得幫。我康凱快出局了，咱軍隊的將來就得指望龐承功這樣的人。
田參謀長，你看看作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