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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哎?梅杏兒,我求你件事,以後思婷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你就偷偷告訴我,我都買給她。」
「我們在一起也不影響你做一名好軍人啊。我說過了,只要你喜歡,什麼我都依你。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
「嗯……」鄭遠海話到嘴邊就又咽回去了。梅杏兒突然探家,連個招呼都沒打,他越想越蹊蹺,本想問問秦思婷卻沒能張開嘴。
鄭遠海上前:「梅杏兒……」
秦思婷連日來的反常引起了梅杏兒的注意,在她的一再追問下,秦思婷終於說出了于季東開車撞傷人被拘留的事,並告訴她自己想去看他,又怕他誤會而繼續糾纏自己,便把買來的一些東西交給梅杏兒,托她去拘留所探望于季東。
于季東突然大吼:「難道我就那麼令你討厭嗎?」
眾人再次大笑。
于季東立即變得激動萬分:「你回去替我好好謝謝思婷,你跟她說千萬別內疚,這事兒不怨她,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開車的時候還跟她說那些,你跟她說,林雪已經去和傷者家屬談了,等賠償完我就沒事了,出去我就去看她。」
「鄭大哥,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再找我了。」
一路上于季東神情沮喪,一句話也不說。
「你騙我,你心裏一定有事瞞著我……」
秦思婷拿開被子喊道:「回你屋睡去,我這屋不歡迎你。」
中尉:「副長已經把他的房間騰出來了。」
王宏業笑了:「你魯淮成也有愁眉苦臉的時候?」
「別騙我了,你根本就是看不起我。我于季東論人品、論才能、論事業,我哪點配不上你?」
「別擔心,安心下你的棋,我們搞政工的管這叫娛樂!」
陳建軍接著道:「我到甲板上去安排一下工作,你們聊會兒吧!」
馬一凡見鄭秀竹主動請謝庭群跳舞,心裏憋氣,遂轉向小娜大喊:「舞伴,過……過來。」
秦思婷不由分說把衣服塞進他手裡,然後拉著他去辦住院手續。辦完手續回到病房,許欣芳欣喜地拉著秦思婷左看右看問這問那。鄭遠海在一邊看著渾身不自在。過了一會兒,馬一凡和鄭秀竹回家取住院用品回來了。
「于大哥對你多好啊!」
「是不是條件不好啊?」
「我怎麼傷他了?我告訴他幾回了我們不可能,可他就是不相信……」
「胃潰瘍,已經很嚴重了,必須住院治療。」秦思婷把開好的單子遞給他,「單子我已經開好了,你正在集訓,辦完住院手續就回去吧!阿姨這邊我幫你照顧。」
秦思婷拉著琴,餘光看見鄭遠海梅杏兒竊竊私語,心中生氣突然停住拉琴的手。
「不麻煩,我們艦上的條件有限,只怕要委屈你們了。」
謝庭群也站起來說道:「你們知道荊軻刺秦王沒成功他說了句什麼嗎?科技水平落後把我害了,我要是有把槍,你小命早玩兒完了!」
鄭遠海感激地看著她:「思婷,謝謝你!」
「這是我們副長的房間,這次演習,他是艦長。」
「梅醫生,你出過海嗎?」沈虹抬起頭問她。
「那我也得結婚呀!」
鄭遠海不好意思地笑著:「平時穿軍裝,用不著……」

6

「喂?」
「沒有,我很好!」梅杏兒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還行!」
「這麼說你也是老海軍了,哎,暈船真像別人說的那樣難受嗎?」
于季東趕去一家賓館面見客戶,路上聽馬一凡電話里說鄭遠海的媽媽病了,急忙讓司機順路拐到了醫院,剛進走廊就被在木架上刷油漆的工人淋髒了衣服。于季東不滿的吵嚷聲驚動了鄭遠海,他急忙把于季東拉到屋裡,順手拿過秦思婷剛送給他的衣服叫于季東先換上。
秦思婷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真甜,謝謝你家大叔!」問道,「他老人家還好吧?」
黑暗中,梅杏兒獃獃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腦海里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緒,心裏不住地念叨著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過了一會兒,傳來秦思婷熟睡的聲音,梅杏兒想此時她在睡夢中一定幸福極了,幸福得像花一樣燦爛。梅杏兒悄悄下床,抱起枕頭回到了自己房間,看著桌上擺放著的出訪時和鄭遠海的合影,不禁悲從中來,輕輕把照片扣下。
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在禮堂內,鄭遠海等人聽得心潮澎湃,眼前浮現出一幅幅壯美的畫卷。在遼闊的萬裏海疆,強大的水面艦艇編隊鐵流滾滾奔湧向前;強大的水下潛艇編隊蛟龍出海翻波逐浪;強大的空中機群編隊遮天蔽日呼嘯掠過。空中水面水下構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鋼鐵長城……
鄭遠海接過葯轉身走了,梅杏兒哀怨的目光望著他出門的背影……
「不用了,我走回去!」
「難道你就沒當過我的手下敗將嗎?」
秦思婷走後,梅杏兒痛苦地閉上眼睛,心裏就像塞進了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又堵得難以忍受。
「不用你管!」秦思婷拉開被子蓋住頭,不再理會她。
于季東急切地道:「思婷,我們不是沒有可能,對不對,你告訴我?」
「這怎麼行?」陳建軍看著鄭遠海道,「現在你是艦長,按規定再大的領導上艦,艦長房間也不能騰!」
秦思婷嗔怪道:「跟我還客氣什麼?假惺惺的!」
基地九*九*藏*書「希望工程」結業前夕,一場由參訓學員分別代理艦艇長的實兵對抗悄然拉開帷幕,各艦原艦艇長作為副長配合演練。所有的艦艇被編成了S、Y兩個編隊,186艦擔任Y編隊的旗艦,鄭遠海擔當演習中的艦長;南克江被任命為072艇演習艇長,隸屬S編隊。
傍晚時分,秦思婷回來了,一進門就喊:「死丫頭你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啊?」
鄭遠海哈哈笑了:「你也不至於處處拿我當艦長啊!走,咱們去看看醫院的同志。」
許欣芳病倒了,鄭遠海聞訊后急忙趕到醫院,來到秦思婷的診室推門問道:「思婷,我媽情況怎麼樣?」
不解真相的秦思婷狠狠地瞪了鄭遠海一眼,鄭遠海心裏暗暗叫苦。
「鄭大哥,要離碼頭了,你去忙吧!」梅杏兒躲閃著他的目光。
「你老要跟我睡,結婚了怎麼辦啊?」
鄭遠海笑了:「你們知道當年韓信受胯|下之辱時他對那小地痞說了句什麼嗎?」他掃視了一下眾人接著道,「你要是羅圈腿我鑽起來就省事兒多了。」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秦思婷笑了:「你看不出來呀?我喜歡遠海,打在陸戰隊的時候就喜歡了。」
梅杏兒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宿舍插上門,便再也忍不住傷心地哭起來。她已經決定結束和鄭遠海的那段感情了。如果沒有秦思婷一家,她當初就可能被學院退學回到農村了。今天,她寧肯把傷心絕望留給自己,也決不能讓像親姐姐一樣待她的秦思婷遭受情感上的打擊。
梅杏兒愣愣地看著她,整個人彷彿瞬間掉進了冰窟窿,從頭涼到腳。

1

「你想說什麼?」秦思婷盯著他問。
第二天,梅杏兒向院里請了探親假,坐上了返鄉的長途汽車。一路上梅杏兒始終看著窗外,隨著景色的不斷後移,過去的經歷也不停在眼前浮現。龍灣山相遇,第一次把鄭遠海當作了親人;沙礁島遇險,兩顆心緊緊碰撞在一起;雖然那時候還談不上愛情,但以後的日子每日每夜都是在牽挂中度過的,每時每刻都是在憧憬中度過的。雖然彼此沒有說過愛對方的話,但兩個人早已心心相印心照不宣了。可偏偏感情弄人,為什麼她和思婷姐愛上的會是同一個人,她想起了思婷姐對她的好,自打相識那天起,她就像親姐姐一樣處處照顧自己,還有她父母也把自己看作親女兒一樣。矛盾、彷徨、無助襲擾著她,梅杏兒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不知不覺流過面頰。

8

秦思婷不好意思地笑了,轉身出門。
鄭遠海的副長艙內,女兵沈虹正在整理著內務,梅杏兒則愣愣地盯著擺放在桌上的鄭遠海照片,昨天科室主任交代她隨艦出海參加醫護保障,沒想到不但上了186艦,還住到了鄭遠海的艙內。
秦思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脫口而出:「維約姆?」
「沒什麼!」鄭遠海表情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
電話鈴響了,梅杏兒知道一定是鄭遠海打來的,她猶豫著,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質問,下意識里也抵制結束這一段刻骨銘心的情感。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話鈴執著地響個不停,梅杏兒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於還是拿起了電話。
梅杏兒道:「我們上艦給你們添麻煩了。」
「啊……」梅杏兒一下子蒙了,半晌道:「你……和鄭大哥……」
「你應該先走車呀!」
許欣芳高興地說:「阿姨早看出來了,他們兩個關係不一般,思婷這孩子懂事兒,跟我們家遠海真是般配,我也真盼著遠海能早點成個家,好有個人管他,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這天,王宏業下班后便跑到魯淮成家裡找他下棋,魯淮成一聽,笑著說:「你一主動找我下棋准有事兒。」
鄭遠海看著他。
當晚,眾人齊聚太平洋酒吧,紛紛舉杯為于季東壓驚,于季東也舉杯回敬道:「平時光瞎忙了,疏於跟各位兄弟姐妹溝通感情,今天什麼也不想了,來,我敬各位,咱們喝個痛快!」
「挺好的。」
陳建軍向他伸出手:「你儘管放心大胆地干吧!我會全力支持你。」
鄭秀竹在一旁竊笑:「喲,我哥還不好意思呢?」
陳建軍說道:「把我的房間騰出來……」
「常在海上走的人,不知不覺中心胸就會變得像大海一樣寬廣。我有很多老戰友,已經脫下軍裝到了地方,按說他們就是被淘汰出局的一批,但每當談起海軍來,不但沒有絲毫怨言,還經常會激動得熱淚盈眶,而且內心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就是盼望著海軍能早一天強大。」
秦思婷搖了搖頭:「我剛才拉的曲子你知道叫什麼名字嗎?」見於季東不知所云地看著她,接著說道:「你不是知音,我們註定今生只能做朋友,我走了。」
回到家中的梅杏兒整日愁眉不展鬱鬱寡歡,背地裡以淚洗面。窗外飄起了雨絲,觸景生情,她想起了和鄭遠海落難沙礁島的日子,那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最甜蜜的記憶,今天卻變得苦澀無奈五味雜陳。不解其中緣由的梅得貴見https://read•99csw•com女兒食之無味寢之不安,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整天跟著唉聲嘆氣。梅杏兒不願讓父親為自己憂心,決定提前歸隊。
秦思婷忘情地拉著琴,于季東痴痴地看著他。
「廢話!」秦思婷瞪她一眼。
「當然有,難道你不覺得遠海比他強多了?」
「別光顧忙工作,也得注意身體。」
魯淮成哈哈大笑:「這也很正常,常勝將軍那都是傳說。」
「我……我一直都是真心拿你當大哥,親哥哥,只是以前……你誤會了我,對不起鄭大哥。」梅杏兒輕輕地放下電話,掩面而泣。
鄭遠海握住他的手:「艦長,謝謝!」
梅杏兒笑了,安慰她道:「別怕,都是軍人,男的能挺住,我們也一樣。」
于季東轉身看了一眼拘留所的大門:「人在失去自由的時候,就會想很多事,尤其是想念朋友。」
魯淮成走上台前站定:「同志們,我們國家為了讓那些貧困地區讀不起書的孩子能上學,推廣了希望工程,目的就是給孩子一個未來,給國家民族一個希望。今天,我們也要搞一個希望工程,未來海軍複合型軍事指揮人才的希望工程!由我擔任隊長。」
鄭遠海笑了一下:「艦上那麼大還能沒有我住的地方嗎?」
秦思婷看了看他,道:「季東,你別怪我……」
「拱卒!」王宏業走動棋子。
沉默,無聲的沉默。梅杏兒似乎感到了電話另一端鄭遠海慌亂的呼吸和驚詫的心跳。
于季東有些急了:「你沒必要這樣戒備我吧?」
「我跟你說了,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于季東。」
謝庭群有些受寵若驚,起身做了個很紳士的動作:「請!」
「你應該和你們艦長搞好關係,他爸爸是艦隊副司令員,你擰不過人家的。」
「是!請首長放心,堅決完成演習任務!」鄭遠海再次立正答道。
秦思婷一眼看見自己送給鄭遠海的衣服穿在了于季東身上,不明就裡,不由多看了幾眼,于季東還以為秦思婷在欣賞他,得意地道:「怎麼樣?合適吧?遠海剛送給我的。」
「你這是託辭,託辭!」于季東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著。
「哼!我就不信你能找到比于大哥還好的男人,不可理喻!」梅杏兒說完向床上躺去。
「沒那麼嚴重,都是工作上的事,再說他這個人從來也不仰仗他爸爸。」鄭遠海接著問道,「你們醫院忙嗎?」
「梅杏兒,你不願說我也不再問為什麼了,但你剛才的話不是真的,對嗎?」鄭遠海的聲音再次傳來,反而顯得平靜了許多。

3

于季東忍不住把頭轉向秦思婷道:「思婷,這幾天……你挺好的吧?」秦思婷有些尷尬地道:「還好!」
「最近工作上遇到麻煩了?」梅杏兒抬頭問鄭遠海。
「嘿嘿,在這屋睡習慣了,回去睡不著!」
「怎麼剛離開家就想啊?真沒出息。」秦思婷接著又問,「沒吃晚飯吧?等著啊!我回屋給你煮方便麵去。」
眾人舉杯相碰。
「啊……」
南克江看看鄭秀竹,鄭秀竹把目光挪開。
陳建軍笑問:「S編隊已經出發了,我們什麼時候起錨啊,艦長?」
「鄭大哥……」鄭遠海轉身剛要走,梅杏兒叫住他,拿出兩盒葯,「葡萄糖,暈船吃不下飯的時候就喝兩支。」
謝庭群向鄭遠海開口道:「遠海,聽說你最近工作有點不順心?」
魯淮成看著:「和棋了?」
秦思婷故意冷冷道:「幹嗎?」
「是,今天下午才回來。」
「沒用!還沒等咽進肚裏,就吐出來了。如果遇上大風浪,暈船暈得我都想跳海。」
「媽,你想哪兒去了?」
王宏業並不否認,看著已將下到尾聲的這盤棋催促著:「哎,該你走了!」
秦思婷笑著打斷他:「別說了,我都知道!」餘光投向鄭遠海。
秦思婷不解地看著他:「你幹嗎帶我到這兒來?」
秦思婷剛走出門診樓,就被于季東不由分說拉到車上。
梅杏兒點點頭,她被于季東對秦思婷的一腔痴情所感動。
「挺好的!」梅杏兒接著說道,「阿姨,你住在我們醫院,以後有啥事兒就告訴我。」
「季東,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于季東手指別墅:「喜歡嗎?」不待她回答又掏出一串鑰匙說,「這房子的主人,是你。」說完不由分說拉起她向別墅內走去。進了房間,雖然屋內布置陳設盡顯奢華高貴,但在秦思婷的眼裡卻顯得俗不可耐,就連牆上的名家字畫也失去了光彩。
悠揚的琴聲響起,眾人和著拍子打起節奏,梅杏兒看著鄭遠海入神聽琴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身道:「鄭大哥,我們跳舞吧!」
王宏業吃掉了魯淮成的一枚棋子,指著棋盤道:「你看看這盤棋。」
于季東換完衣服從洗手間出來,說:「正合適,就送給我了。」
電話里傳來魯淮成不容置疑的聲音:「鄭遠海,你要明白,不要把這次任務當成一次演習,要看作是一場戰爭,面對戰爭,你有權力選擇誰當你的戰友嗎?我相信你有男子漢的氣魄與血性,現在開始你給我記住,擺在你面前的只有敵人,沒有兒女情長!」
「叭」的一聲把「將」擺在了正中央。
魯淮成聲https://read.99csw.com若洪鐘:「在座的都是我們東江基地學歷最高的年輕幹部,其中有一半以上是研究生,還有的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我聽到過不少人反映,說你們學歷與能力極為不符,缺乏管理經驗,只會紙上談兵,海軍的將來還得靠土生土長的幹部。我可以直言不諱告訴大家,我反對這種說法。我國古代就講,用兵之要,先擇于將臣!我更相信明代馮夢龍說過的一句話,為將者,有勇不如有智,有智不如有學。我曾經說過,袒護是最大的傷害,今天我還要加一句,使用是最大的培養。這個希望工程就是要大胆地使用你們,是種子我們就會給你提供發芽的機會,希望你們中間能夠成長起來我人民海軍第一批高學歷的艦長、艇長!」掃視了一眼眾人接著講道,「海灣戰爭給我們敲響了警鐘,也給我們傳統的軍事思想理論體系帶來了巨大衝擊,當我們重新梳理這一切的時候,驚訝地發現我們所面對的不光是武器裝備的滯后,還有人才的匱乏和素質的低下!過去幾十年,我海軍官兵忠誠守衛著祖國的萬裏海疆,為國家發展和經濟建設做出了巨大貢獻,每一個海軍官兵都忠誠地履行著他們的職責,每一個海軍指揮員都是最優秀的軍人!國家富強,是我們中華民族數千年的夢想,有人說改革開放,國家有錢了,已經富強了,不對,國家有錢了,只能說是富了,但還不夠強,國家強大最重要的標準就是國防力量的強大!未來戰爭是信息化高科技戰爭,傳統的勇敢加智慧已經無法滿足拱衛海疆的需要,所以要想強大海軍,就必須從裝備和人才入手。在這裏,我要向大家通報一個好消息,總部首長一直非常關注海軍的現代化建設,在不久的將來,武器裝備就將迎來全面更新換代的新時期,所以我們必須加速培養能夠駕馭新裝備的複合型人才,寧肯人等裝備,決不能讓裝備等人!希望工程,目的就是要讓你們的高學歷轉化成高能力,繼承老海軍的果敢與忠誠,把你們鍛造成為新型海軍的人才旗艦!」
秦思婷見無法再拒絕,拉開車門上了車。
秦思婷回到座位上:「累了!」端起酒杯,「來,季東,喝酒!」
梅杏兒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掙脫他的胳膊大步走了。
「啊什麼?」于季東接著道,「這件我穿了,改天買幾件新的送給你。」
魯淮成接道:「呵呵,我們搞軍事的可管這叫打仗,不過,我倒是佩服你這種屢敗屢戰不服輸的精神。」
鄭遠海心裏湧起一絲感動:「我明白,這就是把青春和汗水灑進浩瀚海洋形成的一種割不斷的情感聯繫,通俗點講就是對大海的感情和對國家、海軍的忠誠。」
秦思婷看著梅杏兒抱著枕頭氣哼哼地出門,撲哧笑了,心想這個當年的小丫頭雖然長大了,可還是那麼單純,如果自己不告訴她,她可能永遠也感覺不到自己喜歡鄭遠海。
「阿姨,你感覺好些嗎?」梅杏兒奇怪她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但仍關心地問道。
「季東!」秦思婷打斷他,「我說過了我們不合適,況且感情是不能用物質交換的,我已經喜歡上了部隊簡潔明快的生活節奏,我不想改變。」
「不怕,我多帶了好些暈船藥。」
于季東徑直走到桌前,揭開一層錦布,裏面露出一個琴盒:「我知道成為一名藝術家曾經是你的夢想,來看看這個。」他說著打開了琴盒。
梅杏兒萬萬沒有想到于季東會對秦思婷痴情到如此程度,他在商場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無論在中南還是東江,都算得上社會名流。這麼多年對秦思婷執著堅守,始終如一,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她不明白秦思婷為什麼會對他如此冷漠,如此不屑一顧。她心裏開始為于季東鳴不平了,從拘留所回到宿舍后和秦思婷爭吵起來。
鄭秀竹餘光掃了一眼南克江轉向謝庭群道:「庭群,我們跳舞吧!」

7

「你……」梅杏兒氣得大聲嚷嚷,「這是兩碼事,性質不一樣,真不知道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梅杏兒只好編著謊話:「我想我爸了。」
鄭遠海笑了:「那好,晚上我招集大夥聚聚,給你壓壓驚。」
秦思婷起告辭:「阿姨,我還在值班,您好好養著吧!有空兒我就來看您。」
「不,是我在你的領導下。」陳建軍接著說道,「說實話,長江後浪推前浪,高學歷取代低學歷是大勢所趨!新老更替是不可避免的客觀規律,你們成為真正的艦長只是早晚的事。所有海軍艦長、艇長、飛行大隊長,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博大的胸懷,知道為什麼嗎?」
秦思婷以為她只是驚訝,笑著道:「你呀!真是個小孩子,難道不明白我當初為什麼非要回東江基地呀?睡覺!」伸手拉滅了檯燈。
馬一凡接著道:「他裝……裝的。」
「于大哥,你對思婷姐太好了!」
「鄭大哥,其實你誤會了,我一直都沒愛過你……」話剛一出口,梅杏兒的眼淚便再次無聲地流過面頰,心裏刀剜般地難受。
于季東興奮地道:「沒錯,法國十九世紀著名制琴大師維約姆的作品。」見她一副https://read.99csw.com驚訝的神情得意道,「這個世界上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來,試試?」說著把琴遞向秦思婷。
于季東愣在那兒,直到被秦思婷關門的聲音驚醒,慢慢走到酒櫥前倒了一大杯紅酒,仰頭喝掉,扔下酒杯轉身追了出去。他攆上秦思婷,說道:「上車,我送你!」
梅杏兒安慰著他:「于大哥,你別難過,思婷姐沒來看你是因為……因為她一直在自責。」接著捧出一包東西,「你看,這些都是思婷姐買給你的,托我帶給你。」
探望了鄭母,于季東要趕著去見客戶,鄭遠海送他出來,在走廊里又偏偏碰上了秦思婷。
魯淮成終於明白了,釋然笑道:「未來海軍複合型指揮員的希望工程,目的就是為明天的中國海軍培養他!」
于季東不好意思地笑了:「誰叫我喜歡她呢!」
秦思婷發現了梅杏兒的異樣:「你怎麼了?面色這麼不好?」看著她哭紅的眼睛,「你哭了?」
梅杏兒本未平靜的心一下子彷彿被電擊了一樣,抽緊在一起,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嗯……好像是吧!」
任憑秦思婷如何追問,于季東只是笑而不答。過了一會兒,車開進了一處別墅區,在一棟豪華別墅前停下。
鄭遠海改口道:「沒什麼,我想我媽在這兒住院,又要麻煩你了。」
「哎哎!」許欣芳高興地說,「等我好了叫遠海帶你回家,阿姨給你做拿手菜吃。」
魯淮成沉思片刻,道:「政委,我有個設想,眼下鐵路部門都在大提速,全國流行一個詞,提速,我覺得我們的人才培養也可以提速。」魯淮成見他沒吭聲,接著說道,「搞一個希望工程怎麼樣?」
「啊?」梅杏兒回過神兒來,「出過,剛畢業那年我還隨編隊出訪過呢!」
「啊?」許欣芳的思緒終於回到現實中,「好多了,你就是梅杏兒啊!遠海總提起你,聽遠海說你探家了。」
大戰之前,軍港碼頭一派臨戰氣氛。魯淮成不放心,把電話打到了186艦上,對鄭遠海說:「鄭遠海,一個優秀的指揮員,要善於隨機應變,海上不比陸地,自然條件變化無常,十五天內你們也可能會遇到風暴和大浪,也一定會有不可預見的事情發生,這些都希望你能做到胸有成竹……還有什麼困難嗎?」鄭遠海立正答道:「沒有!」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又道:「只是……派到我們艦上參加演習的醫務人員能不能換人?」
拘留所里,于季東見梅杏兒來看他很高興,旋即又因秦思婷沒來而沮喪。
「說你假惺惺的你還來勁了是吧?」秦思婷轉身從櫃里拿出一件衣服,「送給你的。」
「每次艦上一有人跟著出海,首先騰艙的就是副長。」停了一會兒,鄭遠海抬頭看著她,眼中充滿溫情,「梅杏兒,你為什麼不願理我了?」
魯淮成一語雙關:「我不知道該走卒,還是該走車了。」

9

鄭遠海等人注目聆聽。
許欣芳慈祥地笑著:「你們這些孩子真好,思婷也是整天在我床前問寒問暖,送這送那。」過了一會兒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對了梅杏兒,你跟思婷是好朋友,阿姨問你一句,遠海和思婷在處朋友是嗎?」
這時,一名中尉走到二人身後:「艦長,配屬我艦醫療組的同志已經登艦。」
「回去就回去!你在這兒一個人慢慢想你心目中那個低檔次的男人吧!」
這時,陳建軍、鄭遠海敲門進來:「梅醫生,歡迎你們!」
沈虹笑道:「首長太客氣了,我真沒想到艦上的房間會這麼好。」
「柱子當年對你還好呢!你怎麼不嫁給他?」
梅杏兒回到部隊后聽說遠海母親病了,便到病房去看她。許欣芳愣愣地盯著梅杏兒看,心裏不由悸動起來,冥冥之中覺得眼前這個小姑娘好像無數次在夢裡相識,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是,他們兩個挺適合的。」梅杏兒此時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卻又不得不裝出笑容附和著。
秦思婷一臉無奈:「我沒有討厭你,相反還一直認為你是好朋友。」

4

秦思婷把琴放入琴盒:「這隻是我最初的夢想,現在,我只想做一名好軍人!」
「還在等指揮部的命令!」鄭遠海接著又道,「你別叫我艦長……」
「梅杏兒,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聽筒的一端傳來鄭遠海急切的聲音。
王宏業挪動了一個棋子:「這叫一拍即合。」
陳建軍突然想起來出訪時見過他們在一起:「哦,對,你們認識啊!那就更方便了,在艦上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
「我跟你說了,我不喜歡他!」
于季東端起杯:「思婷,我這陣子心裏……」
「以後喝酒千萬別開車了。」
于季東剛踏出拘留所大門就目光四顧,臉上浮現出失望的神情,來接他的林雪不無醋意地說人家不會來的,催促他上車。
于季東點點頭:「幸虧對方傷得不重。」
鄭遠海愣了,半晌問道:「梅杏兒,你到底怎麼了?」
「哦?改變戰術了?」
鄭秀竹邊跳邊用冷冷的目光掃視南克江,南克江只顧低頭喝酒,並不看她。自打那天在潛艇支隊門前看見照片上的女青年和南克江一起read.99csw•com走出來,她只覺得自己受傷的心又被人撒上了一把鹽,她故意當著他的面主動請謝庭群跳舞,就是想報復南克江,見他根本不正眼看她,又覺得很傷感,心裏空落落的。

2

離開太平洋酒吧回到宿舍,秦思婷悶悶不樂地躺在床上。梅杏兒又像往常一樣抱著枕頭進來:「啊!今天玩兒得真痛快!」說著把枕頭扔在床上。
「于大哥你都看不上,我不相信你還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梅杏兒不理會他,只顧大步向前走,鄭遠海一把拉住梅杏兒,疑惑地看著她異樣的神情:「梅杏兒,你怎麼了?家裡出事了?」
梅杏兒勉強笑了一下,拿出一包大棗:「我爸爸讓我帶給你的。」
許欣芳埋怨著鄭遠海:「這姑娘多好啊!咋不早領家去叫媽看看呢?」

5

梅杏兒爬上床:「那我也要跟你睡,叫他睡地板。」
「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梅杏兒好像看出點苗頭,及時打圓場:「思婷姐,拉一段,給大家助助興吧!」
于季東陶醉地聽著,不時隨著節奏點著頭,一曲終了他禁不住鼓掌叫好。
「啊?」沈虹露出驚恐的眼神,「真的啊?」
秦思婷接過琴試了試拉起來,《愛之悲》的曲調回蕩在別墅內。
「我說過了我們不合適!」
馬一凡端杯插話:「也祝我和季東生意興……興隆!」
「梅杏兒,你知道嗎?你探家走後我心裏一直在為你擔心,一直在想你……」
鄭遠海追上梅杏兒,急切地問道:「梅杏兒,你探家走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東江基地禮堂內掛著紅色條幅,上寫「海軍東江基地『希望工程』開班典禮」,鄭遠海、南克江等一批年輕軍官端坐台下。
梅杏兒臉上洋溢著微笑,她感到心裏火一樣的溫暖,心想有個人關心真好,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真想把臉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傾聽他的心跳,感受他關愛的體溫。
「去去去!這沒你們說話的份兒。」鄭遠海瞪著他們。
「你父親還好吧?」
「找什麼樣的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梅杏兒笑道:「謝謝陳艦長。」
「放心吧!宣布演習前司令員就找我談過話,讓我配合好你的工作。」
「于大哥對你那麼好,你這樣對人家不公平!」
謝庭群喊著:「哎,怎麼不拉了?」
「思婷?」于季東上前打著招呼。
「哎,現在你是艦長,我是副長。」陳建軍笑著打斷他。
「你也這麼認為呀,那你就幫阿姨勸勸他們倆,都老大不小了,趕緊成家算了。」
秦思婷心煩意亂地用手插了一下頭髮,抬起頭時臉色大驚:「小心!」
鄭遠海也笑了:「說實話,我等這個稱呼已經等了很久了,不過真有人叫我艦長,心裏又止不住有些發毛,希望您多扶持。」
秦思婷本不想參加,在鄭遠海的一再邀請和梅杏兒軟磨硬泡下還是來了,見於季東時不時偷眼看她,還是覺得很彆扭。
王宏業笑了:「不研究怎麼行啊?軍政軍政,是分不得家的。」接著又道,「我在北京開會的時候,海軍首長向我透露了一個消息,集中我們國家高科技成果製造的指揮艦被定名為藍盾艦,這將是我們全海軍首條真正的旗艦,最快明年年底就能列裝,現在是該考慮艦長人選的時候了!」
梅杏兒使勁咬了咬嘴唇:「鄭大哥,你以後別再找我了!」
這時一輛吉普車開來,鄭遠海從車上下來:「季東,我剛出海回來,事情解決了?」
王宏業敲著棋盤道:「這就叫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搞政工的也研究上軍事了,用騎兵對付你,跳馬。」
鄭遠海端起杯:「來,為了科技進步,為了海軍強大,乾杯!」
陳建軍走後,沈虹也借故走了,房間內只剩下鄭遠海和梅杏兒倆人。倆人沉默了半晌,梅杏兒問道:「把艙騰給我們了,你住哪兒啊?」
「啊?你還要結婚呀?」
鄭遠海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
「出了海你就知道了。」
「車是老車,文化底子淺,難以駕駛現代化的戰艦。卒又年輕,學歷不等於能力啊!」停了一下又道,「我們一代代的艦艇長都是靠傳幫帶帶出來的,新觀念上不來,加上我們領導工作又墨守成規,這種局面想打破,真比愚公移山還難啊!」
「不喜歡他也別用話傷人家啊!」
馬一凡跟著響應:「對,思婷展……示一下給他們看……看看!」說著摘下牆上的小提琴,遞給了秦思婷。
梅杏兒只覺得萬箭穿心般地疼,如果能看到自己此時的笑容一定僵硬得嚇人,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忙以還沒有向領導銷假為由起身告辭。正在此時,鄭遠海推門進來,見到她又驚又喜,梅杏兒不自然地向他笑了一下,逃也似的出門。鄭遠海向母親打了聲招呼,隨後追了出去。
魯淮成抬頭看著他:「這就是你今天找我下棋的真正目的吧?」
一聲刺耳的急剎車聲傳來,一個騎自行車的行人被重重地撞了出去。
「好,那我就在你的領導下當一回艦長。」
梅杏兒生氣地坐到床上,半晌又勸道:「思婷姐,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不能連機會都不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