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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來到咖啡店裡,于季東變魔術般把一大束玫瑰花放在她面前。
梅杏兒做夢也沒想到于季東會對她有這樣的舉動,聲音怯怯道:「于大哥,你……」
中年男子:「于總,你真有眼光,一看就和城裡個性張揚的女孩子不同,美得像大山裡靜靜開放的野花。」
眾人相互碰杯喝酒。
馬一凡向他喊著:「你就別……跟著再瞎……瞎摻和了!」
「什麼是旗艦人選啊?」鄭秀竹不解地問。
「哪兒啊?」謝庭群頭搖得像撥浪鼓,「他爸爸身體不好,我當秘書後總提醒他吃藥,比以前好多了,他是來感謝我的。」
鄭遠海不解地笑了:「你我都是幹部,談戀愛不違反條令,是允許的,有什麼不好?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鄭遠海半晌說道:「你多保重。」
委屈的淚水在梅杏兒臉上盡情地流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搖了搖頭輕聲道:「鄭大哥,對不起,忘了我吧!」猛地轉身跑開了。
謝庭群四下掃視了一眼,神秘兮兮地向鄭秀竹道:「我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哥被定為新旗艦艦長的人選了。」
梅杏兒獃獃地看著他。
「喂?梅杏兒,梅杏兒……」
鄭遠海發現了她的異樣:「你怎麼了?」
于季東笑了:「我知道我有點太心急了,好,我們不談這個,但請允許我從今天開始,把你看作我的女朋友,好嗎?」
謝庭群說:「季東說得對,當年我們在一起可被『魔鬼』教官整慘了。」
謝庭群反而更來勁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出門沒碰見烏鴉叫啊!怎麼都沖我來了?」
平時口才極佳的鄭遠海此時卻變得笨嘴拙舌:「思婷……我……那什麼……」
于季東笑著揶揄道:「你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
「啊?」梅杏兒看到鄭遠海愣了一下,還沒等開口,秦思婷打外面進來,鄭遠海尷尬地鬆開拉著梅杏兒的手,主動和秦思婷打招呼。
梅杏兒接過,點了點頭。
于季東不屑地一笑:「錢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堆紙嗎?世間最珍貴的是什麼?」攬住鄭遠海的肩頭:「朋友之間的友誼,咱們戰友之間的友誼,遠海你說對不對?」
于季東注視著她問:「梅杏兒,如果一枚鑽石和這個擺在這兒,你選哪個?」
「我不想跟你談戀愛,沒有理由。」
秦思婷沒理他,卻直接走到忙碌的鄭秀竹身邊:「秀竹,我幫你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謝庭群壓低聲音道,「陳副司令員他能去跟別人說讓他兒子當旗艦艦長嗎?我就不一樣了,我是秘書,我說的話別人還以為是陳副司令員的意思呢!」
南克江端起杯來:「庭群,大家都是朋友,以前有什麼不對的,你別介意,來,我敬你!」
鄭遠海對梅杏兒的這番話並不感到驚訝,也早在預料之中,她太善良了,寧肯把淚流在心裏,也不願看到別人受傷害。想到這兒,他執拗地喊著:「愛情和友情是兩回事,你不能為了感恩做出這樣的選擇!」
梅杏兒慢慢轉過身來懇求著:「鄭大哥,你別讓我難受了,行嗎?」

3

于季東精神煥發地走進辦公室,拉開窗帘,情不自禁感慨道:「生活的陽光多麼溫暖啊!人活著真好。」轉身叫來秘書問道,「有什麼事兒需要我處理嗎?」
于季東嘿嘿笑了:「你們別瞎說,我一直拿她當妹妹。」
謝庭群一副討好的表情:「你看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見鄭秀竹直愣愣地看著他身後,「怎麼了?」回過頭來差點沒驚得坐在地上,陳建軍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幹嗎?就你這兩下子還想當旗艦艦長啊?」陳敬國依然余怒未消。
「思婷可是個好姑娘,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要不別怪我這當大哥的對你不客氣!」
鄭遠海大吼:「站住!」
在旅遊景區的一家咖啡店內,于季東把一個香飾放在梅杏兒面前,說是送給她的,梅杏兒放在聞子下面聞了聞,不由說到:「真香。」
梅杏兒眼淚流了下來:「鄭大哥,你當初根本就不該對我那麼好!」又輕輕搖了搖頭接著道,「自從我知道了思婷姐喜歡你以後,我不止一次夢見那個孤島,可夢裡每次都只有同樣的結果,你扔下我一個人走了,把我留在孤島上,漆黑的夜裡,我害怕得渾身發抖,可就是找不見你的影子……」
「你以為我就好過嗎?現在最難受的人不是你,是我。思婷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像親姐姐一樣待我,如果沒有她當初幫我,我在軍醫大學就被開除回農村種地了,還有思婷姐的媽媽,也一直把我當親女兒,于季東也幫過我,他們一個愛你,一個愛她,我怎麼辦啊?我不知道是該幫別人還是幫自己!」
謝庭群噌地站起:「哎,馬海毛,你這話什麼意思?」
「哎,于總,你女朋友可真漂亮,認識多久了?」一個中年男子望著泳池邊的梅杏兒道。
秦思婷轉身面對他時臉色卻read.99csw.com變得冰冷:「沒什麼,我走了。」又轉身對許欣芳道,「阿姨,您躺著吧!多休息,多喝開水。」轉身向外走。
于季東問:「你們分手了?」
「鄭遠海!」
「對,喝……喝酒。」馬一凡鼓動著,「我相信你們戰友們的戰鬥力,把這些酒都……都喝完。」

2

8

「兩個,他和陳建軍。」
「屠夫」的話不怒自威,差點穿透鄭遠海的耳膜,他不禁打了個冷戰,「你給我聽好了,你駕的是軍艦,不是遊艇。出海是打仗的,不是觀光旅遊的。一個出色的指揮員,到了海上心裏只有敵我雙方,沒有私心雜念,我需要的是兇猛的鯊魚,不是溫順的海豚。」
梅杏兒木然地搖搖頭:「鄭大哥,我不想受傷害,我受不了,我真的承受不了……」
這時,于季東走了進來,與眾人一一打著招呼。鄭遠海見到于季東有些尷尬,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季東,看到你今天的狀態這麼好,真替你高興!」
梅杏兒一言不發,坐在那兒看著一桌人吵吵嚷嚷,亂象叢生。
「哎呀,不行,不行!」鄭秀竹連連擺手,「你不了解我哥,他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陳建軍笑了,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鄭秀竹。
于季東想起秦思婷屢次拒絕他送的東西,若有所思地自語:「我懂了!」端起咖啡呷了一小口又問,「梅杏兒,其實……我看出來你有些不開心。」
鄭遠海端起杯來:「思婷,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你有什麼事下去之後咱們再聊。」
「按照您的吩咐,林經理都幫著處理完了。」
陳建軍擺手笑道:「小謝,你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問問這個消息是否確實。你也不用跟任何人去說,這樣不好,萬一叫老頭子知道了那還了得?」
梅杏兒笑了,笑容中有一種把心中苦悶傾訴后的快意。
秦思婷轉回身:「你回去吧!別忘了提醒阿姨吃藥。」轉身就走。
陳建軍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爸,聽說旗艦『藍盾』要列裝了,是真的嗎?」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什麼都不管不顧!」梅杏兒咬了咬嘴唇接著道,「我常常想起沙礁島上的那次遇險,長那麼大第一次生病了有人像你那樣照顧我、呵護我,你把我抱在懷裡那一刻,我本以為今生今世就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這……」梅杏兒有些意外地問,「給我的?」
于季東打斷他:「今天呢!祝賀你和思婷,同時也祝賀我和我的新女友。」

4

梅杏兒掙脫他的手:「你別這樣行不行,告訴你我不喜歡你。」
「我是說以前……」
「思婷,你……你還生我的氣啊?」
陳建軍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吧?」
梅杏兒看著他笑了一下:「你去游吧!我想坐一會兒!」
「季東你誤會了……」
柔和的燈光下,二人舉杯相碰。
「我去叫他。」于季東爬出泳池,來到梅杏兒身邊,「梅杏兒,朋友們招呼你下去游泳呢?」
「你相信我謝庭群,我是絕對站在你這一邊的,論資歷、論本事,他鄭遠海怎麼可能和你比呢?在這方面我謝庭群絕對是公私分明的,這關係到艦隊建設的大事,我就認為你行。」謝庭群忙不迭地接著道,「你放心,你當指揮艦艦長的事兒,老爺子不好意思說,我去說。」
一句話把陳建軍噎得瞪著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克江,咱們都是男人,不能像女人似的小心眼,對吧?」謝庭群與南克江碰了一下杯,眼睛卻依然斜視馬一凡。
「啊……」梅杏兒被于季東的聲音喚醒過來。
秦思婷只顧低頭向前走著,全不理會後面追上來的鄭遠海。
于季東笑了:「有事嗎?」
「什麼意……意思還用我說嗎?」
「你騙我!」鄭遠海突然大聲喊道,「你騙我……」
「我當然是盼著你能當旗艦艦長了。」謝庭群邊說神色還顧忌著吧台內的鄭秀竹。
陳建軍臉上掛著一種異樣的笑,審視著謝庭群,看得謝庭群背後發涼,冷汗直淌。
天邊,烏雲翻滾,閃電一次又一次撕裂著天幕。
秦思婷揶揄道:「馬海毛,你宰冤大頭呢?這些酒得多少錢啊?」
梅杏兒看了一眼泳池中的人:「那不好吧?你這麼多朋友都在這兒……」
「媽,你好點了嗎?」鄭遠海關切地問。
梅杏兒繼續說道:「于大哥,人生雖然是短暫的,但需要做的事不僅僅是獲得完美的愛情,還有事業、友情、親情,這些足以讓我們寄託情感,想開了,你就會感覺明天的陽光依然燦爛,生活同樣充實。消沉鬱悶只是自己給自己的心套上的一道枷鎖,把心打開,讓陽光照進來,快樂就會回到你身邊。」
于季東端起一九*九*藏*書杯酒道:「各位兄弟姐妹,難得今天大家都有空,聚這麼齊。來,咱們先幹了這杯。」
梅杏兒淡淡一笑:「是這身軍裝教我這麼做的,得到愛情是很幸福,可失去友情,可能會是永遠不快樂……」
「梅杏兒,你知道嗎?」鄭遠海深情地說,「那次漂流到沙礁島,早上醒來我發現你已經被嗆暈了,我害怕地把你抱在懷裡,那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挨得這麼近。從那以後,我心裏就只有你,從沒背叛過……」
馬一凡笑道:「這對季東算……算個啥?人家是大……大企業家。」
「不唱!」秦思婷一口回絕。
梅杏兒抑制不住嗚嗚哭起來。
鄭遠海急忙勸阻:「一凡,咱今天朋友相聚,只談友誼,不談別的。」說完向南克江使個眼色。
「阿姨,看您,跟我還客氣什麼啊?」秦思婷笑道。
梅杏兒不自覺地躲開他火辣辣的目光。
鄭遠海動情地看著她:「梅杏兒,我不會的,我不會放棄你的!」
「怎麼叫瞎摻和?我就是聽出思婷話里有弦外之音嘛。」
失望湧上秦思婷的臉,她頭也沒回大步走了。
于季東看了一眼南克江道:「哎,庭群,我可聽說有些事兒……你做得可不太地道?」
眾人笑了。
不等於季東回答,一個胖子接道:「我還以為于總要當一輩子鑽石王老五呢!原來背著我們金屋藏嬌啊!」
「我沒有,我沒有……」

5

秦思婷話裡有話道:「有什麼用啊!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穿衣服是給男人看的,可惜,再漂亮有些人也視而不見。」
「說誰也不行!」秦思婷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秦思婷站住了,雖然背對著他,但臉上卻充滿期待。
「沒事兒,只是感冒有些頭疼,已經吃過葯了。」許欣芳拉著秦思婷的手對他道,「你不在,多虧了思婷照顧我,可辛苦這孩子了。」
「就是。」于季東附和著,「來,友情為重,我再敬大家一杯!」見鄭遠海坐著不動,拉了他一下,「遠海。」
鄭遠海不解地看著他,于季東目光掃向梅杏兒,壓低聲音道:「你覺得我跟梅杏兒怎麼樣?是不是也算天作之合?」
秘書出去后,于季東拉開抽屜,拿出在旅遊景點給梅杏兒照的照片看著,不覺開心地笑了。照片中的梅杏兒明眸皓齒,清純無邪的臉上掛著淡淡的憂傷,簡直就是出水芙蓉,雨後百合,心想原來我怎麼沒發現梅杏兒長得這麼漂亮啊?也許這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馬一凡指著窗外插話道:「你要是光明磊落,那天就不會黑……黑下來。」
鄭遠海驚訝地看著她:「到底怎麼了?」
梅杏兒低頭不語。
眾人開心地笑了。
梅杏兒回到屋裡坐卧不寧,沮喪失落一起向她襲來。她偷偷掀開窗帘,花園裡已經不見了鄭遠海的影子,心好像驀地被人抓走了一般空蕩蕩的,放下窗帘,她無力地靠在牆上,心裏默默念著,鄭大哥,對不起,原諒我吧!
鄭遠海茫然地看著眼前已經變得陌生的梅杏兒:「梅杏兒,我不是來求你的,我只是想不明白,這一切都是為什麼?請你告訴我。」
「我一時疏忽,讓他撿了個便宜。」
于季東點頭表示讚許。
謝庭群伸出兩個指頭:「兩個人,你和鄭遠海。」
梅杏兒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其實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有不開心的事兒,也不可能事事都如願。愛情是很美好,但那畢竟是一種自私的感情,我更相信友情是永恆的。我是一個在農村長大的女孩兒,從小就很苦,長大后得到過許多人的幫助,如鄭大哥、你,特別是思婷姐還有她的爸爸媽媽等,這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我缺少母愛和親情的遺憾。人,應該懂得感恩。」
陳建軍走後,鄭秀竹問謝庭群:「陳艦長找你也是當旗艦艦長的事吧?」
陳敬國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賭氣不再理他。

1

「思婷……」鄭遠海叫住她。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于季東加緊了對梅杏兒的愛情攻勢。梅杏兒為了能讓鄭遠海對她死心便未拒絕,這讓鄭遠海心裏十分難過,失落之情日甚一日。許欣芳病了,鄭遠海聞訊趕到家中,見到秦思婷正在服侍母親吃藥不由心生感動。
海邊,波濤洶湧,濁浪一次又一次撞擊著沙灘。
鄭遠海說:「思婷,謝謝你!」
市內一家裝修豪華的游泳館內,梅杏兒心事重重地坐在躺椅上發獃。于季東則和一幫朋友在水中盡情游著,能夠看出他的心情已經完全好了起來。
「你不懂,這種事怎麼能公開走後門呢?對上對下都得有個交代。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哥的。」
梅杏兒見狀急忙道:「思婷姐,咱們唱歌好不好?」
一個戴著眼鏡游泳的男子湊到于季東面前道:「哎,你要沒想法,我可不https://read.99csw.com客氣了。」
在接下來的演練中,陳建軍被先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輕敵導致慘重後果,軍艦接連被一艘普通的護衛艦「重創」。
「遠海,你去送送思婷。」
謝天謝地,謝庭群心裏念叨著長出一口氣。從陳建軍的表情上,他看明白了自己剛才和鄭秀竹的談話內容他沒有聽到,便訕笑道:「我就閑著沒事找她聊聊天。」
鄭遠海應著要往外走,許欣芳又叫住他:「思婷對媽真比親生女兒還親呢!媽老了,就盼著你能早點成家,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心情不佳的鄭遠海勉強笑了笑,馬一凡咧著嘴插話道:「軍裝還沒焐……熱呢!就讓人開了,還……戰友!」
于季東笑了,眼神中折射出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訝與欣喜。
秦思婷反而瞪了他一眼:「至少我們女人在感情上專一,不像有些人朝三暮四。」
第二天,588艦出海與186艦進行單艦對抗演練。平時在這種課目的訓練中鄭遠海是全艦隊艦艇長中公認的海上殺手,經常險招兒、奇招兒迭出。即使186這樣武備先進的艦也怵他三分。豈料今天卻接連敗北,被陳建軍打得落花流水。這下不但助長了陳建軍的驕傲氣焰,認為鄭遠海這個海上殺手徒有虛名,也讓魯淮成大為光火。他通過電台要通了鄭遠海的電話。
梅杏兒一下子恍然大悟過來,愣愣地看著他,于季東用很詩意的語調說道:「純潔、清雅、高貴、富麗,這花兒像你一樣。」
「嗯……」謝庭群解釋著,「就是最好的艦,指揮艦,只要當了旗艦艦長那將來就會前途無量啊!當將軍都有可能。」
雨,從天空飄落下來,肆無忌憚地落在他們身上,給兩個為愛苦悶的年輕人平添重重愁情別緒。
眾人笑著再次舉杯相碰。
謝庭群漲紅著臉:「我又沒說你。」
林雪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只好說:「好吧!那我先走了。」轉身出門。
「那沒戲了,人家陳建軍是副司令員的兒子。」
「胡說,你根本就不是那種人。」
梅杏兒平靜了一下語氣道:「鄭大哥,我考慮好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海螺我收下了,謝謝你!鄭大哥,忘了我吧!」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梅杏兒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是慶幸電話不是鄭遠海打來的,還是失望電話不是鄭遠海打來的,拿著電話木然地立在那兒。
「不,不行!」于季東搖頭道,「我于季東是合法商人,不能在這上面做文章,實事求是,該多少就交多少。」
「那就讓他當唄!」
鄭秀竹笑了:「你還能比過人家陳副司令員啊?」
「你到底要說什麼呀?吞吞吐吐的還像個男人嗎?」秦思婷快人快語絲毫不給他留面子。
「好!」林雪接著又道,「季東,看到你心情好了真是欣慰,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
林雪把文件夾子放在桌上:「這是這月的賬目報表,還有稅務局的繳稅通知單。」
「不過你別擔心。」謝庭群貼近他道,「我覺得鄭遠海和你根本沒法比。」
「杏兒,自從思婷拒絕我以後,我簡直就像遇到了世界末日一樣,覺得在我的人生里,一切都是灰暗的。是你,讓我走出了陰影,看到了光明。你是我見過的最單純、最善良、最美麗的女孩兒,就像一塊潔凈的玉一般,沒有一點瑕疵,現在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杏兒,我愛你!」
鄭秀竹急忙熱情地把陳建軍讓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轉身走開。
「沒有啊?」鄭遠海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也不知道她怎麼回事。」
謝庭群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不會,我說是領導的意思,誰還敢真去問領導啊?」
陳建軍興奮地跑回家,想向父親核實消息的準確性,沒想到剛進家門就遭到父親的一頓痛批。
梅杏兒回到醫院的第二天,鄭遠海也出海回來了,二人終於在醫院後面的小花園裡見了面,鄭遠海把從海上帶回來的一隻大海螺送給梅杏兒:「在海上漁民給我的,漂亮嗎?」
「好吧!」梅杏兒輕聲說道。
梅杏兒猶豫著:「我……不想去了。」
「到處找不到你小子,我一猜你肯定跑這兒來了。」
陳建軍得到了一小道消息,國產八千噸級、具備超視距作戰能力的指揮艦「藍盾號」即將列裝,這將是中國首條真正意義上的旗艦。
「啊……」于季東猶豫著,「晚上我約了客人,改天好嗎?」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太平洋酒吧內霓虹閃爍,樂曲輕揚,先到的鄭遠海和南克江坐在一邊聊著天。不一會兒,梅杏兒走了進來,向鄭秀竹等打著招呼,鄭遠海起身迎上前去,一把拉住梅杏兒:「梅杏兒,這些天你去哪兒了?我到醫院找了你幾趟。」
秦思婷喊道:「行了,行了,你們別一到一起就掐,來,喝酒!」
「你怎麼了?我在你們醫院樓下,我來接你了。」
秦思婷倒很坦然,沒聽見二人講話一樣,只顧招呼眾人入座。
「開……開玩笑!https://read.99csw.com」馬一凡瞪著他:「我馬一凡是男……男的吧?你這就等於說我不……不是男的一樣。」
一個青年女子開口道:「你們幾個怎麼這麼沒正形啊?人家于總的女朋友,你們在這兒肉麻什麼呀?」
陳敬國輕蔑地哼了一聲:「戰場上根本就沒有改正錯誤的機會。多虧是訓練,否則我白養你這麼大了。」
陳建軍笑了:「怪不得老頭子那麼喜歡你,你可真會揣摩人心啊!想什麼都瞞不過你。」
秦思婷打斷他,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以前我只記得心中最美好的時候,在陸戰隊的那些日子,軍校上學的時候。」
「梅杏兒,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是那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子,我搞不明白,你看上了于季東的人,還是他的錢?」

6

秦思婷掛著一絲冷笑:「我生過你的氣嗎?」
「當然是這個,東西不論貴賤,關鍵是看心裏是不是真正喜歡。」
鄭遠海試圖制止他:「庭群,你別再說了。」
「從今往後別叫我于大哥了行嗎?叫我季東。」
秦思婷看他一眼:「聽說陳建軍可沒少幫你,怎麼背後還叫人『魔鬼』?」
「謬論!勝就是勝,敗就是敗,還有撿便宜的說法嗎?你怎麼不撿一個我看看?」陳敬國抖動著臉上的每一塊肌肉似乎還不足以表達他的憤怒。
「鄭大哥,以後……你別總找我了,影響不好。」
「沒事兒,大家都是好朋友,沒人會計較。走!」
電話鈴聲響起,她以為是鄭遠海打來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欣喜,緊接著布滿愁雲。她害怕聽到鄭遠海的聲音,面對他的質問她無法給他合理的解釋和答覆,更不願過深地傷害他。梅杏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看著電話鈴執著地響著。
鄭遠海獃獃地立在那兒一動不動,海浪撞擊著他的雙腳,好像在提醒他去追趕梅杏兒。他沒有挪動腳步,默默地轉向大海,突然放開嗓子狂吼起來,發泄著心中的鬱憤。天海間,閃電一次又一次撕開烏雲,滾滾雷聲傳來,大雨無情地傾瀉著,滌盪著這個本不完美的愛情故事,似乎為一對有情人製造著冰冷的結局。
「咱們一碼說一碼,當年是被他整得夠戧。」謝庭群又道。
鄭遠海像挨了一記悶棍般傻在那兒。
「鄭遠海就比你強!」陳敬國吼著。
梅杏兒沉默著,「喂?喂?」電話中於季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
太平洋酒吧內。
謝庭群走進來:「喲!美女們都來了!」轉向秦思婷道,「思婷,平時總看你穿軍裝看慣了,沒想到穿上便裝,還真是另一道風景。」
陳建軍思忖著點了點頭,笑道:「我果然給自己訓練出了一個對手。」
謝庭群放下杯道:「季東,今天這麼高興,又賺大錢了吧?」
長久以來,在於季東的心裏一直拿梅杏兒當小孩子看待,覺得她質樸單純,沒想到會說出這樣一番令他心悅誠服的話來,他用一種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梅杏兒,我以前一直拿你當小孩子,沒想到……你比我成熟多了。」
胖子道:「就是,你怎麼能跟英俊瀟洒的于總比啊!」
海浪一次次撲向沙灘,沒過他們的腳踝,像是在挽留他們即將分開的腳步。
「啊?」鄭秀竹驚訝地看著他,「你可別真去說啊!萬一讓人家知道了……」
「聽說你的186艦竟然敗給了鄭遠海的護衛艦?」
梅杏兒把頭低下,過了一會兒抬起頭:「我決定這麼做了。」
第二天,謝庭群在陳敬國的公辦室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
三天的演練結束,鄭遠海略勝一籌。
「哎,我怎麼聽這話好像有所指啊?」謝庭群喊道。
「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我也不喜歡你,還有你的職業,我統統都不喜歡。」
鄭遠海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電話掛斷後鄭遠海大步衝出指揮室來到艦舷邊,從海里提起一桶冰冷的海水兜頭澆下,他終於醒了。
「您找我?」謝庭群扭頭看了一眼在吧台內忙著的鄭秀竹,進而低聲道,「是不是指揮艦人選的事兒?」
梅杏兒急了:「你說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轉身就走。
于季東臉上掛著微笑:「當然!」
「什麼?」鄭遠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著她:「梅杏兒,你在說什麼?」
另一女青年道:「哎,于總,怎麼不叫你女朋友下來一塊兒游啊?」
「你要不想游,我就帶你去喝咖啡。」
「是嗎?有幾個人選啊?」鄭秀竹問。
鄭遠海突然抓住她的雙肩:「你騙我?梅杏兒,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說的不是心裡話,對嗎?」
眾人無不覺得場面尷尬難堪,久未謀面的一次聚會成了各方矛盾的導火索。而秦思婷的火氣絕非無源之水,她不能理解梅杏兒棄鄭遠海而選擇于季東,更怨恨鄭遠海還對梅杏兒戀戀不捨。
「于大哥……」
鄭遠海心疼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曾經躺在他懷裡高燒不退渾身顫九九藏書抖的女孩兒,正是因為那一刻,讓他由憐生愛的女孩兒。
門開了,林雪走進來,于季東把照片放進抽屜,林雪看他的神情比往日好了許多,說道:「你好像特別高興!」
「你別老隔著門縫看我行不行?我怎麼了?全艦隊所有艦長挨個扒拉扒拉,我比他們差嗎?」
同樣一直沉默的鄭秀竹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別吵了,大家都是好朋友,難得聚一回。」
謝庭群湊近她又道:「其實我早看出來了,陳副司令員也為這事跟他兒子上火呢!」
于季東火辣辣的眼神:「因為玫瑰代表愛情。」
謝庭群故作感慨:「唉!你們爺兒倆我是服了,小蔥拌豆腐,那叫一個清白啊!」
「這個月的財務狀況不太好,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辦法避一點稅?」
于季東把鄭遠海拉到一邊:「遠海,你和思婷鬧彆扭了?」
陳建軍惱怒地道:「以後我再也不可能輸給他了。」
「以後重要事務還是由我來處理。」
鄭遠海苦笑了一下,轉身攆出門去。
「你到底在說什麼?」
陳建軍嘟囔著:「不白養,至少還能拿一筆撫恤金呢!」
梅杏兒勉強笑了一下:「我們……不談這個好嗎?」
「我對思婷是朋友的感情,對你不一樣,是愛情,你難道不明白嗎?」
「鄭大哥,接受思婷姐吧!她愛你,她天天在為你痛苦……」
「我是個普通的農村女孩兒,從沒奢望過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只想擁有平靜的生活,鄭大哥,你以後別再找我了好嗎……」梅杏兒幾乎在哀求他了。
「叫我季東。」
「哦!」于季東接過看了一下,「報表我看一下,你通知財務室的人抓緊把稅上了。」
「思婷……」鄭遠海用眼神制止著她。
「季東,我和思婷不是你想的那樣。」
于季東爭辯著:「一凡,你搞清楚了,我可不是被人開的,我是主動離開的,你這話可有點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味道……」又指著鄭遠海、謝庭群道:「我們可在一個戰壕並肩戰鬥過,你說是不是戰友啊?對吧!秦思婷。」
于季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鄭遠海苦笑了一下,道:「梅杏兒,你知道這麼長時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沒有一天不夢見你,我也不想來打擾你,可我左右不了我自己。」
終於,梅杏兒還是拿起了聽筒:「喂……」
「你緊張什麼?幹部談戀愛也不違反紀律?」陳建軍低聲笑問。
于季東笑了:「小妹,大哥後悔沒早帶你出來,今天我才算真正認識你了。」舉起酒杯,「從今往後,願我們都不再為感情所羈絆,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過好每一天。咖啡代酒,乾杯!」
「杏兒,我的心在等你回答!」于季東雙眼痴痴地看著她。
「為什麼要送玫瑰給我?」
于季東拉住他的手:「兄弟,當大哥的要向你道歉啊!那天跟你發火是我不對。」
鄭遠海疑惑地看著她:「梅杏兒,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

7

「沒工夫!」秦思婷猛地仰頭把酒喝掉,坐在那兒生起悶氣來。
「梅杏兒,你怎麼才接電話,我是季東。」
「人是可以變的。」
梅杏兒沒有回答,轉而抬頭看看天:「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謝庭群爭辯著:「聽誰瞎說的?我謝庭群從來都是光明磊落……」
「我也愛上過一個人,愛得很深,當他第一次深情地看著我的時候,就把我的心攫走了,這麼多年了,他成了我的精神支柱,無論多苦多難,一想到他我就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是我的初戀,我蠻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可我沒想到……」梅杏兒嘆了口氣,「我做不到不顧周圍的一切瘋狂地去愛他……」
「思婷,你慢點。」鄭遠海在後面喊道。秦思婷回過身:「送什麼呀?你回去吧!」
鄭遠海乾脆不再出聲。
馬一凡抱著一箱洋酒進來:「今天于大老闆請……請客,都放……放開了喝,誰不醉就不準出……出這個門兒。」
「說什麼呢?」本來心裏就不痛快的秦思婷接過話茬兒,「女人怎麼了?比你們男人心眼小嗎?」
「不用!」鄭秀竹回頭道:「一會兒就好,你先坐吧。」
中年男子:「那不正好,先叫姐,后叫妹,打打鬧鬧成媳婦。」
于季東誠懇地道:「遠海,今天我得向你道歉,我不該把思婷拒絕我遷怒於你,現在我算想通了,想明白了,你和思婷才是真正的一對,天作之合。」
謝庭群拿起一瓶酒看了看:「人頭馬,一凡,你這酒不會是假的吧?」
于季東撥通了馬一凡的電話,讓他通知鄭遠海等人,晚上在太平洋酒吧聚會。
電話中於季東的聲音急急傳來:「那怎麼行?我們昨天晚上說好的,我還約了一幫朋友呢!」
淚水和著雨水流過梅杏兒的臉龐,她抬起頭看著他。鄭遠海激動地上前一下子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梅杏兒,告訴我,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