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我不會那樣認為。接著說吧。」
「你告訴警方了沒有?」
「那是咪|咪的腔調,沒錯,」我說,「你怎麼對他說的?」
「我知道,」他重複道,「在他殺死她那天下午,我見到他了,可能是在他殺死她之後的半小時里,儘管當時我並不知情,並不知道她已經被害。我——嗯——我現在明白了。」
「自從出了事,情況大亂以來,你還沒找過那家人好好談談吧,對不?」我問道。
「有沒有提到——呃——諾海恩那個傢伙?」
「並非胡說,」他轉向諾拉,說道,「他大概從來沒跟您說過吧,當年戰爭時期,有一次他在一個炮彈坑裡救過我的命——」
他有點猶豫。
「沒談。我沒機會問他。好吧,你說等一等,那我就等一下吧,不過——」
麥考利說:「吃午飯還嫌太早。可我得馬上見到你。我現在能來嗎?」
「對啊,可是問題在於我壓根兒也沒聽到他怎麼說啊。我巴不得他會露面或者給我打個電話什麼的——可他沒有。直到星期二那天,我才收到他從費城寄來的那封信,信里卻對星期五那天失約的事隻字未提,什麼都沒說——那封信你也看過了。你對這有什麼想法?」
我瀏覽了一下晨報。上面刊登了波士頓警方逮住了喬根遜以及諾海恩被謀殺的消息,但是通俗小報稱之為「地下團伙匪徒之戰」一事的進一步發展,「麥克親王」傑古森被逮捕,林德伯格之幼子被綁架一案的調解人「賈夫希」訪問記,佔了不少篇幅。酒店服務員把阿斯達送了上來,麥考利也一起進來了。阿斯達挺喜歡麥考利,因為他輕輕拍這條小母狗時直拿一樣什麼東西擋它的撲跳:小傢伙從來不大喜好溫柔。
多蘿西穿著諾拉的睡衣和晨袍,打著呵欠走了進來,兩件衣服在她身上都顯得太長。
「這是可以理解的,」我同意道,「你在沒聽到魏南特怎麼說之前,沒必要說什麼。」
「多蘿西和吉爾伯特怎麼樣呢?」
「是邀請我參加爾們的聚會呢,還是——」
「已經吃過了。你們預訂自己的早餐吧。過15分鐘我就過來。」
「對。警察剛走,他就打來了電話,說他見到了《紐約時報》上登的那則廣告,想要知道我有什麼事。我告訴他除非先跟他見面談談,否則你不願捲入他的麻煩事,於是我們就定好今天晚上見面。隨後他又問起我有沒有見到咪|咪,我告訴他自從咪|咪從歐洲回來以後,我見過她兩三次,還見到了他的女兒。接著他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我老婆如果要錢的話,你就適量給她些。』」
「別這樣擺出一副該死的優越屈尊的態度。到目前為止你的表演已經夠叫人眼花https://read.99csw.com繚亂了。」
「鬧不清,我只是在懷疑。」
我用涼水洗洗臉和手,刷了牙,梳理了頭髮,又回到客廳。
「不必了,謝謝,我剛吃過早飯。」
她露出驚訝的神情:「因為你不認為是他啊。」
「沒有。他是在他們剛剛離開后打來的電話。不管怎麼說,我想先見到你。我想告訴你我並沒忘記我欠你的一份情——」
我說:「別試想讓麥克說瞎話。他對這一點又怎麼說呢?」
「吉爾德警長今天早晨來找過我,」他說,「他先給我看了一段錶鏈,上面系著一個鏈墜小刀,問我以前見過沒有。我見過那玩藝兒,那是魏南特的。我便對他說好像見過。我認為那看上去像是魏南特的。接著他又問我是否知道那有沒有可能落到了別人手中;經過一陣旁敲側擊,我才理解他聽謂的別人就是指你或咪|咪。我當然就告訴他——魏南特很可能把它給了你們倆任何一個人,你也可能是偷走或者在街上拾到的,要麼就是別人偷去或者在街上拾到后給了你;要麼就是魏南特給了什麼人,你又從那人手中得到的。我還告訴他。你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得到那玩藝兒,可他明白我這是在戲弄他。於是他就不讓我說了。」
「沒有,還是那張瘦長臉,蓄著參差不齊、白不毗咧的唇鬢。」
「他胡說,」我告訴諾拉,「當時他朝一個敵人開槍,沒打中,我也朝那個傢伙開了一槍,也沒打中,就是這麼回事。」我又轉而對麥考利說,「你幹嗎不讓警方稍微等一等?要不我們倆今晚先去赴約,聽他有什麼可說的。我們如果肯定他是兇手,等快談完時就把他扣住,報警告發他。」
諾拉問我:「你真是那樣嗎?」
今天上午,麥考利的嘴周圍皺巴巴的,面頰的紅潤色也消褪了。
「諾拉,這位是赫伯特·麥考利,」我介紹道,「這是我太太。」
「哪兒的話。」
「你敢肯定那是他乾的嗎?」我問道,「我可不敢肯定。」
「你是在赫曼辦公室里見到他了嗎?」
「好吧。」
「得,冰球賽又吹啦,」我說,「除非你能找到另一個人陪你去。」
「這我不知道,吉爾伯特不肯告訴我。」
「我並沒有惡意,」我說完吻了她一下,「這是件新衣服嗎?」
「得了,諾拉沒事。你剛才正要告訴我你跟魏南特電話里的談話。」
「沒錯,」他說,「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是那麼認為的。其實真實情況是這樣的:我當時在廣場飯店沒找到魏南特,也沒得到他什麼消息,就打電話給我的辦公室,也打電話給朱麗婭,可是沒得到什麼更好的答覆。我就不管他了,獨自散步去赫曼辦公室。他是一名釆礦工程師,是我的一位僱主。我剛給他的公司草擬完一份章程,其中還有幾處得作些小的改動。我走到第57號街時,忽然覺得有人在跟蹤我——你理解那種感覺。我想不出為什麼會有人跟蹤我,可我畢竟是一名律師,心想這種事可能會發生的。反正我想把這事搞清楚,就從第57號街向東一直走到麥迪遜大道,可是仍然拿不準。我覺得我在廣場飯店附近見到了一個瘦小的傢伙,但是——看來弄清這事最快的辦法就是乘計程車,我便叫了一輛,告訴司機朝東開去。交通非常擁擠,我沒法弄清那個瘦個子或別人是否也叫了計程車在跟隨我,於是我叫司機在第三大道向南轉,由第56號街又向東轉,到第二大道再向南轉,這時我已經十分肯定有輛黃色計程車在跟蹤我。我當然看不清那個痩個子是不是在裏面,因為兩輛車沒有靠得很近。到了下一個拐角的地方,紅燈亮了,車停了下來,這時我看見了魏南特。他在第55號街上,正坐在一輛計程車里朝西去。當然我並不感到十分驚訝:我離朱麗婭的住處只兩個街區九_九_藏_書遠,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方才給朱麗婭打電話時,她不想讓我知道魏南特在她那裡,而眼下他正去廣場飯店跟我會面。魏南特一向不太守時。所以我就叫司機向西轉,可是到了列剋星頓大道——我那輛車距離他那輛車只有半個街區遠——魏南特那輛車卻向南轉了。那不是去廣場飯店的方向,甚至也不是去我的辦公室那條路,所以我心想,去他的吧,又把注意力轉回到跟蹤我的那輛計程車——可它卻沒影了。隨後我便去赫曼那裡,一路上一直注意車後面,但再也沒見到有人跟蹤我了。」
諾拉說:「他大概是在掩護什麼人吧。」
「咱們上紐約來不是為了保持頭腦清醒。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看場冰球賽?」
「你為什麼不認為是他乾的呢?」
「沒有,沒有,沒那種事,」他說,「只是——嗯——替查爾斯太太著想罷了。我不想讓她也跟著著急。」
「不太多,」我把麥考利對我講的話說給她聽,「可別問我是怎麼想的,我還沒鬧清楚。我知道魏南特瘋瘋癲癲,可他不像是個殺人犯,倒像是在耍什麼把戲。天曉得那是什麼鬼把戲!」
諾拉臉上的神色不大好看,目光也暗淡了:「這個白痴!」
「這我明白,可我想卸掉自己肩上扛的負擔啊。」
「我還沒鬧清楚。現在先別拿我尋開心,我也一直在開動腦筋想。不會是麥考利,因為魏南特在利用他掩護某某人,而且……」
麥考利說:「這個姑娘已經出落得很漂亮啦。」他清清嗓子,「但願尊夫人不會——」
「麥考利一會兒就來,」我告訴諾拉,「他吃過早飯了。不過你還是給他叫點咖啡吧。給我要份雞肝。」
「你大概只想讓我泄氣吧,」她說,「可我了解他們倆,很難想象他倆會犯罪,不過我儘力擺脫個人感情而堅持邏輯推理。昨天夜裡我睡覺之前列了一個單子,把所有——」
「這倒叫我愣住了。我還沒想出怎麼回答好,他又說:『等我們今晚見面,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事吧。』我問他我們什麼時候在哪兒跟他見面,他說到時候會給我打電話,他還鬧不清他會在哪兒。他會在晚上十點鐘往我家裡打電話。儘管他以前一向顯得悠閑自在。他現在正忙著吶,沒時間回答我想問的任何事,所以就掛斷了電話,我便給你打了電話。你對他這種天真無辜的態度怎麼看?」
「我告訴他我不知道你們過去是不是『還』混在一塊兒,因為我壓根兒不知道你跟她混過;我還提醒他你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住在紐約了。」
「你的意思莫非是說他看起來倒像是犯了罪?」
「我正要說到這事。」
我說這個理由倒真不賴:「可那又是誰呢?」
「我也鬧不清,」他說,「我至今壓根兒也沒見過諾海恩——」
「另有一件事:有一個叫諾海恩的傢伙昨天被槍殺,一個小——」
「猜不出。」
她臉漲得通紅,帶著責怪的眼神望著我,隨即匆匆說道:「吉爾伯特昨天見到了我爸爸,他告訴吉爾是誰殺死了沃爾夫小姐。」
「那倒是一種體驗。我認為他們都患有性狂熱病,而且頑固不化。他們開始——」
「他哼啊哈地支吾了幾聲——請注意,話不多——接著就蠻圓滑地說道:『你是指我交給朱麗婭去修理的那條錶鏈和鏈墜小刀嗎?』」
「是啊。」
「我看不大像,」我說,「他要是沒殺她,那封信倒是多多少少提供了我們期望得到的他的一點情況——那就是他並沒有因為警方懷疑他而驚慌失措,而只是擔心那可能會幹擾他的工作,希望把事情全都搞清楚而又不給他帶來什麼麻煩——這樣一封不太聰明的信別人都不會寫,倒也符合他那股傻勁。我可以想象他發那封信的時候絲毫也沒想到最好的做法應該是說明一下凶殺案發生那天他自己在幹些什麼事。你看到他https://read.99csw.com那會兒,心裏有多大把握認為他是從朱麗婭家裡出來的?」
麥考利瞪視著我:「你是說那人可能是諾海恩嗎?」
「沒有。」
「嚯!改變話題了,你這個膽小鬼!」
「你是幾點鐘看見魏南特的?」我問道。
「又是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嗎?」我問道。
麥考利望著我,我搖搖頭。他便告訴她:「還沒有,不過今天我們也許會得到些。」
「你老弟經常見到你父親嗎?」
「我理解你離魏南特不夠近,沒能看出他是否心情激動,是否戴著錶鏈,或者聞到他身上是否有火藥味兒諸如此類的事吧。」
麥考利聳聳肩:「這你跟我了解得差不多嘛。」
「什麼?」麥考利驚訝道。多蘿西挺認真地點了四五下頭。麥考利困惑不解地望著我。
十點一刻,諾拉把我搖醒,說道:「電話!赫伯特·麥考利打來的,說有急事。」
「沒說什麼。他又問我喬根遜知不知道你和咪|咪之間的事。我問他你跟咪|咪怎麼了。他怪我『裝蒜』——這是他的原話——所以我們沒再談下去。他對我跟你見面的次數也特感興趣,而且問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問得相當具體。」
「我正想問你一件事:傳聞他留了連鬢鬍子。」
「算了,算了,」我說,「我原本也許該提醒你——他昨天晚上就是奔那個方向去的。大概是我那老夥伴咪|咪刺|激了他一兩下。他還把他那搜索的探照燈轉向何方?」
「咱們等到今天晚上,至少等到他給你打來電話——他如果真會打來的話——那時咱們倆再決定是否要帶上警察去。」
「什麼?」
「對。我只見到了他的側身,一閃而過,不過別以為我沒看清那是魏南特。」
我跟諾拉對個眼神,打個暗號。
我笑了:「你怎麼說呢?」
麥考利給了我他在斯卡斯代爾區的住家地址,接著就起身說:「代我向查爾斯太太說聲再見吧,謝謝——哦,順便說一下,我希望你別誤會我昨天晚上說起的哈里森·奎恩的事。我只是說說我個人的看法,因為我聽了他的建議買進一批股票,結果倒了大霉。我無意暗示這裏面有什麼事兒——要知道,也無意說他不可能為他別的僱主掙到錢。」
我走進卧室——昨夜我睡在客廳里了——拿起電話聽筒。多蘿西在卧室里睡得香甜,我便對著話筒悄聲說:「喂。」
「想必是3點15分或3點20分。我到達赫曼那裡是3點40分,我想大慨是20或25分鐘之後到的。嘿,赫曼的秘書——路易絲·雅各布斯,就是昨天晚上遇見你時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告訴我赫曼整個下午都在開會,可能再過幾分鐘就會開完。確實如此,我後來跟他在10或15分鐘之內辦完了事就回到我自已的辦公室。」
「是啊,你當然也說對了一半。我至少是看見他了,而且是在警方想必會認為是犯了重罪的時間和地點,所以我當時是憑直覺憑推斷撒了謊,而現在我卻是在故意直截了當地撒謊。赫曼那天整個下午都在開會,也不知道我在那兒等了他多久。路易絲·雅各布斯是我的一個好朋友。我不必細說就請她說我是在三點過一兩分鐘時到達那裡的,這樣她就可以幫助我救助一位僱主,她挺樂意地答應了。為了保護她不惹上麻煩,我告訴她萬一發生什麼事,她總可以說記不太清我是什麼時候到達的。而且第二天我曾經漫不經心地提到過我是在那個時刻到達的,她也就沒有什麼理由懷疑我——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好了。」麥考利深吸一口氣,「現在那都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我今天早晨得到了魏南特的消息。」
「你是指——我爸爸的事嗎?」她間道,兩眼盯視著地板,猶豫不決。
她便站起來說:「多蘿西,咱們到裡屋去吧。讓他們男人家談談他們要辦的事。」多蘿西有點勉強,可還是https://read.99csw.com跟諾拉一起走了出去。
「有什麼我沒聽到的事嗎?」諾拉問道。
「我不知道隔多久見一次。他說他一直有機會見到他。」
他簡單地答道:「我知道。」他清清嗓子,「我沒搞對的可能性即使有千分之一——這不會的——反正他也是個瘋子,查爾斯。不應該輕易放過他。」
「這倒也可能對,」我說,「如果你知道——」
「來吃晚飯吧。」
「那天下午大約從三點鐘到四點鐘之間,你應該是在第57號街一個叫赫曼的人的辦公室里。至少警方是這麼對我說的。」
「他還想知——他是這樣問的:『你認為查爾斯跟沃爾夫那個女人還一直混在一塊兒嗎?或者早已斷絕關係?』」
「警方是從哪兒得到這些消息的?」他問道,「你認為——」他頓住了,因為諾拉衣著整潔地走進來了。
「不是。他打來了電話。我跟他約好今天晚上——你和我一道跟他見個面。我告訴他,你不見到他的面就什麼也不肯為他干,於是他就同意今晚會見我們倆。我當然會帶著警察去。我不能再這樣理所當然地掩護他。我可以拿精神錯亂為理由讓法院判他無罪而把他送進瘋人院。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這也是我只想做的事。」
「跟以前差不多,」我慢騰騰答道,「你真敢肯定今天晚上十點鐘會得到他的消息嗎?」
麥考利無奈地笑笑:「你還是有點懷疑,是不是?好吧,如果你想那樣乾的話,我也同意,儘管那看起來像是個——不過等我告訴你我們在電話里交談的話,你也許就會改變主意。」
我問道:「警方怎麼了?」
「我明白,」我說,隨後叫出諾拉。她跟麥考利握握手,寒暄幾句;他推擋幾下阿斯達,說:「盡量早點來,」然後就走了。
「那就很可能是他了,」他說,「儘管我沒能很近地看清那個傢伙。我料想警方會讓我辨認他的。」——他聳聳肩——「反正現在這也無關緊要了。我剛才說到哪兒啦?哦,對了,說到沒辦法跟魏南特聯繫上。這就叫我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因為警方明明認為我一直跟他有聯繫卻在說謊。你也一樣,對不對?」
「當然可以,來吃早飯吧。」
麥考利問道:「是誰殺死了她呢?」
「看來倒也有這種可能。」
麥考利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我便問他為什麼,他說看了晨報之後,相信咪|咪是受了羅斯瓦特的騙,而不是他的同夥,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咪|咪頗有『善意』轉向他本人。我開始明白魏南特的意思了,於是就告訴他,咪|咪已經把那段錶鏈和鏈墜小刀交給了警方。你猜他怎麼說。」
「那不會是我吧,因為他也想利用我啊。」
「哦,老天,別磨蹭啦,」我說。
「多等幾個小時也沒多大關係,」我說,「你們倆有沒有誰談起廣場飯店失約那件事?」
「那就說說吧。她只擔心自己不知道的事。警方現在有什麼新情況?」
「挺好,」我說,「那我就有了很多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這我就鬧不明白了。」我說。
「我明白了。那你認為他可能——?」
「我現在很有把握。起先我認為可能是的,後來我又想他或許是從他的廠房出來的。那個廠房在第一大道,離我見到他的那個地方只有幾個街區遠,而且儘管自從他走後,那個廠房就給鎖上了,但我們上個月還是續簽了租房合同,那裡一切都等他回來,所以那天下午他也可能去了那兒。警方在那裡沒能找到任何表明他是否回去過的跡象。」
「當然參加。你還從沒見過麥考利,是不是?他是個蠻不錯的傢伙。當年有一次在沃市時,他的衣著讓我羡慕了好幾天。戰後我們彼此又常來往。他給我介紹了幾個九_九_藏_書活兒。包括魏南特的那起糾紛。先喝點酒化化痰,怎麼樣?」
一名服務員進來送早餐。我們便東拉西扯地閑談,等他把餐桌擺好離開后,麥考利說:「你沒有什麼可害怕的。我會把魏南特交給警方。」他的話音顫顫悠悠,而且有點吞吞吐吐。
「噢!」她見到麥考利不由得驚呼一聲,後來認出了他又說道,「哦,原來是麥考利先生,您好,我不知道您在這兒。有我爸爸什麼消息嗎?」
「沒有。」
「沒有。尼克也問過我這事。別的他什麼也沒告訴我。」
「這不一定是真事,」我提醒他,「無非是吉爾伯特嘴裏說說的事罷了。」
「那我要是你的話,就會等到把我們那個野傢伙逮住,能夠把他送交給警方時才去打攪他們。你講的事不會叫警方挺喜歡你;萬一魏南特今天晚上把咱們涮了,警方即使不會立刻把你投入監獄,也會讓你很不舒坦。」
「你認為他不會打來電話嗎?」
「倒也想去。」她給我倒杯酒,就去訂早餐。
「你今天幹嗎不保持頭腦清醒呢?」
多蘿西生氣地說:「我認為你真是太可惡了。我已經儘力——」
「至於他們倆,我曾經想問問你。你認為魏南特作為父親對他倆有很強烈的感情嗎?」
「他沒再打電話給我。我回到辦公室約莫過了一個小時之後,警方打來了電話——說朱麗婭死了。你現在該明白我當時並沒想到魏南特把她殺死了——一會兒也沒想到。這你想必也可以理解——你也不信他會殺人。所以我一到那裡,警察就向我提出一連串有關他的問題。我看得出他們是在懷疑他,我當然像百名律師中的99名那樣為僱主辯護——我沒提到在那起謀殺可能發生的時侯自己曾經在現場附近見到了魏南特。我倒是把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事——跟他約會,他卻沒露面——告訴了他們,而且讓他們明白我後來從廣場飯店直接到赫曼那裡去了。」
「你也跟警方一樣,大概懷疑我在出事那天不是在廣場飯店就是在後來曾經遇見過魏南特。」
「我想到那個你認為可能跟蹤你的瘦個子。」
他倆握握手,諾拉說:「尼克讓我只給您叫點咖啡,要不要也給您——」
「我知道的事諾拉差不多全知道,」我讓他放心,「除非有什麼事你寧可不讓——」
「我不太有把握,」我說,「上次他就跟你失約了。他一聽說咪|咪把那段錶鏈和鏈墜小刀交給了警方,跟你說話就好像很含混不清了。我對來電話這事不抱樂觀態度。咱們等著瞧吧,我最好在九點鐘左右就到你家,好不好?」
「對,」她說,「你如果拿我尋開心,而我比你先猜出是誰乾的,那你可就太蠢啦。那也不會是咪|咪或喬根遜,因為魏南特在試圖讓人懷疑他們倆。可也不會是諾海恩,因為他很可能是讓同一名兇手殺死的,何況他再也用不著給掩護了。那也不會是莫瑞里,因為魏南特嫉妒過他,他倆還為了朱麗婭吵過一次架呢。」她朝我皺著眉頭,「我希望你再去調查一下那個大家管他叫斯帕羅的大胖子和那個紅頭髮的胖女人。」
多蘿西半睜著眼睛,說:「時間一定很晚了吧。」她睡意朦朧,翻個身又睡著了。
「發什麼牢騷?」我問道,「這次我不跟你計較。我倒願意相信吉爾伯特真告訴過你那件事,可別過分指望我相信。」
「不了,我會盡量早點來,以防他提前到。咱們的行動得快。你住在哪兒?」
「對。」我承認道。
「再也沒有什麼比堅持做點邏輯推理更能防止失眠啦。那就像——」
「他是個小個子,身高不超過五英尺三,體重大約120磅。我估計他35歲上下。面色灰黃,深色頭髮,深色眼睛,兩眼隔得很近,一張大嘴,癟塌塌的長鼻子,兩隻招風耳——看上去足智多謀。」
我說:「多蘿西倒有些間接得來的消息。跟麥考利說說吉爾伯特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