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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我犯的錯和他一樣多。」莉蓮說道,決心要誠實面對。但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相信。
「你又憑什麼說我和你在一起會更好?」
「即便如此,你還是習慣於城中生活的樂趣。」
黛西驚詫地默默消化著這訊息,她張嘴欲言,卻又啜了一口莉蓮不喝的茶潤潤喉嚨。「我猜你說『你和他睡覺了』,那個意思不只是睡覺吧?」
鬱積的沉默隨之而來,馬克斯思索著聖文森特的話。「只有在一種情形下,他才會拒絕你……什麼意思?」
「你打算和我討論什麼?……對彼此的期望?還是我們要住哪?」
「我父親會堅持由他來決定嫁妝的事。」
「對我而言,這讓一切都明朗了。」
馬克斯眯起眼注視著他退場,並在身後關上了門。
莉蓮側頭輕啃他的腮幫好藏起微笑。「我明白了。在這段婚姻里,只要我想找你要點什麼,就只能給你些甜頭來交換。」
「我的耳朵?」莉蓮昏沉沉地感覺到他低下頭,輕咬著她粉色耳垂的尖端。
陶醉在被他愛撫的愉快中,莉蓮茫然地看向他。「唔?」
在凍結的沉默中只聽得到粗嘎的呼吸聲,莉蓮窩在馬克斯懷中偷偷往外窺視,驚恐地看見有人站在那裡。是西蒙?亨特,手中拿著帳本和幾個用黑絲帶捆在一起的文件夾;不露聲色,亨特低頭看向地上的這一對;儘管並不太容易,但他還是以值得稱道的冷靜沉著面對。韋斯特克里夫伯爵,公認的穩健和自律的永久擁護者,亨特這輩子都想不到他會和一個只披著件睡衣的女人在書房的地上滾來滾去。
她當然可以繼續掙紮下去,以示這番話對她毫無影響。但他鬆開她的手腕,雙臂擁住她,將她攬進火熱溫柔的懷抱;不再戒備,她放鬆下來,心跳變得狂野。
「莉蓮,莉蓮,親愛的……快醒醒。哪,我叫人送了茶過來。」黛西站在床邊,小手輕柔地搖晃著莉蓮的肩膀。
「唔,我見過最完美的耳朵。」他的舌頭描畫著她耳內的縫隙,手掌自腰間抬起,撫向她的胸部,勾勒出沒穿緊身胸衣的身段。當他碰觸她的乳|房時,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藏在睡衣下的赤|裸;他的手指彎曲,罩住柔軟小巧的形狀,直到乳|頭在他掌心下緊繃挺起。「非常……」他喃喃地說。「完美……」沉醉地愛撫著她,他解開了罩袍上的小紐扣。
「那如果我說我不願意住在鄉間……我喜歡倫敦多過漢普夏……你會同意住在馬斯登宅邸嗎?」
現在輪到馬克斯懊惱了。「那才是專斷的行為。」他承認。「也許我應該說抱歉,但我並不覺得。聖文森特可能會說服你嫁給他而不是我,我不能冒這個險;所以我認為警告他離你遠點是非常必要的。」他頓了頓,莉蓮注意到他的躊躇並不尋常。「幾年以前,」他說,別開臉不看她。「聖文森特對一個和我……和我有牽扯的女人很感興趣。我並不愛她,但那個時候她和我可能——」他停住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段關係會導致什麼結果,我也再沒有機會可以發現了。當聖文森特開始追求她時,她就拋棄了我。」他的唇牽起一個毫無笑意的微笑。「而不出所料,聖文森特幾個星期後就厭倦了她。」
「我說的不是財務上的事,我想在你身上得到的某些東西你父親可不能提供。」
莉蓮憐惜地看著他嚴肅的輪廓。在這簡略的敘述中,並沒有什麼憤怒或自憐的痕迹,可她還是能感覺得到這段經歷讓他備受傷害。對馬克斯這樣一個重視忠誠的男人來說,朋友的背叛和愛人的不忠必定都難以忍受。「而你還繼續和他保持友誼?」她放柔了聲音問道。
莉蓮朝她射去凌厲的一瞥。「黛西,別那麼弱智。」
「不必多說。」黛西迅速說著,出了門。
「和他在一起,你不會幸福的。」馬克斯說道,輕易地控制住她的掙扎,彷彿她是一隻被人抓住了後頸皮的小貓。他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掉到了地上。
莉蓮又驚訝又懊惱地瞪著他,然後又想起另一個問題。「那剛才你和聖文森特子爵說了些什麼?」
他的嘴唇彎起,懶洋洋地咧嘴笑開,雙手悄悄地在她臀上游移。「幾個星期前你就該和我睡覺了,我會讓你跑遍整個莊園的。」
帶著古怪的微笑,聖文森特多情地回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開。「只有在一種情形下,我才會想要拒絕你的要求,甜心……但不是現在這種。我當然會站在你這邊,做你的朋友。」越過她的頭頂,他陰沉的笑著迎上韋斯特克里夫的目光,暗示此事他不會善罷甘休。「我想我不會在這呆到聚會結束了,」他淡淡地說。「雖然我不喜歡九_九_藏_書因為突然離去而招來任何流言蜚語,但我懷疑我還有能力隱藏起我的,呃……失望,因此我最好還是啟程出發。當然,下次我們再見的時候會有更多話題可說的。」
在聽到馬克斯對另一個女人有感覺時,嫉妒刺穿了莉蓮……但接下來,她又思索著該將「重要」這個詞擺在何等意義的層面上,心跳因此而晃動著停擺了。馬克斯有著英國人的天性,並不喜歡將喜怒形於色;但她還是能察覺到他正在盡最大的努力向她敞開心房,而這帶給她的鼓勵可能會產生某些驚人的結果。
莉蓮憤怒地轉身面對他。「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你的行為真可惡,而聖文森特紳士過你十倍不止!」
莉蓮看向聖文森特平靜無波的臉。「他告訴了你多少?」她開門見山地詰問。
「那個討厭鬼。」莉蓮咕噥道。「他怎麼敢把我排除在外,好像我只是整樁交易的附帶品?」她的眼眸眯緊。「我真想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也許正確保每個細節都不會遺漏。那就是說,他接下來要與之談話的人是——」她氣得啞口無言,憤怒席捲過她全身,最後似乎又從每個毛孔里冒出來。這個控制欲超強的壞蛋,韋斯特克里夫就不會讓她自己來結束和聖文森特的友誼嗎?她就不能以有尊嚴的合宜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嗎?不,韋斯特克里夫會自己料理好所有的小事,而莉蓮則被撂在一邊面對他的謀划,像個孩子般無法自主。「如果他真像我想的那樣做了,」她吼道。「我會拿撥火棒敲他的腦袋!」
「哦,不。那是……我非常喜歡這裏。我那樣問你只是假設。」
「現在我不想和媽媽或爸爸說話。但是我得確定韋斯特克里夫是不是真的向爸爸求婚了,如果你能設法知道——」
她模糊地憶起昨晚馬克斯悄悄把她送回房間,那裡有一盆溫暖的洗澡水和一個有用的房間女僕在等著她。她洗好澡,換上一領新睡衣,便倒在床上直到妹妹從村莊的歡慶中返回。在長而無夢的睡眠后,要不是腿間停留不去的酸痛,她有可能會確信那私密的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而現在呢?她不安地想著,他曾說他要準備和她結婚。但在白天的日光下,他非常有可能會重新考慮,而她卻不能肯定這是否就是她想要的。如果她不得不將自己的餘生當作是一項多餘的責任強加到馬克斯頭上……
「那他說了他愛你嗎?」黛西大著膽子再問。
偏過頭,馬克斯溫柔地磨蹭著她的手腕,嘴唇刷過肌膚下如精美蕾絲花邊的藍色靜脈。「我慢慢相信,找一個完全和我一樣的妻子將是我做過最糟的決定。」
「絕不是這樣的。儘管……」一抹揶揄輕輕浮現在他眼中。「你的甜頭似乎能讓我非常愉快。」
「當然。」她直率地說道。「如果能重新被允許騎馬,我當然更傾向在漢普夏生活。」
「哦。」
當莉蓮跑過走廊沖向主樓梯時,睡衣和白罩袍的褶邊在她的身後翻滾,像是一艘張滿了帆的船。現在還是很早,大多數客人仍在沉睡,莉蓮憤怒得已經不在乎有誰會看到她了,她衝過幾個驚訝的僕人身邊,等到達馬克斯的書房時,已是氣喘吁吁。門是關著的,她毫不猶豫地推開,力道大得讓門撞到了牆上,然後走了進去。
莉蓮想著,很少女人會愚蠢到以為自己能夠對付得來這個既傲慢又頑固的人,而她害怕自己就是其中一位。她眯緊了眼瞪他一下。「盡量不要打岔,好嗎?」她又警覺地要求,然後轉過身去。
「我想住在這裏。」莉蓮堅持,想到漢普夏的美麗風光,河流、森林和牧場,她可以想象出和孩子們一起在那裡玩耍。村裡那些有趣的村民和店主,當地的節慶盛會,生動記述著鄉間生活的悠閑步調。還有莊園本身,廣大而怡人,在雨天里……或在多情的夜裡,所有隱蔽的角落可以讓人窩在其中。而到目前為止,石字園的主人才是它最吸引的所在,她不禁臉紅了;和她重視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不管他們居住何地,都絕不會無聊。
「也許你是對的。」莉蓮沉思的說,手指卷著他頭邊修剪整齊的光亮髮絲。「你的妻子應該是一個不會讓你始終都隨心所欲的人。她……」她微微顫抖了一下,因為他的舌頭正舔過她手肘內側的細緻肌膚。「她,」她繼續道,竭力集中思緒。「她能在你變得太自負的時候,讓你降降溫。」
「它對我來說也並非毫無意義。」馬克斯說,沙啞的低語拂過她的耳朵。「昨天我終於意識到,以前我對你的所有看法都是錯的,事實上,我對那些事非常樂在其中。我九_九_藏_書不會再責備你的所作所為,只要它能使你高興:赤腳在府邸前的草地上奔跑;用手指頭吃布丁;只要你喜歡,就叫我下地獄。我就是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畢竟,除了我的妹妹外,你是唯——個敢當面叫我傲慢的笨蛋的女人,我又怎能抗拒得了你?」他的嘴游移到她軟軟的腮邊。「我最愛的莉蓮,」他柔聲說,轉過她的頭親吻她的眼帘。「如果我有詩人的天賦,我就會為你寫無數首十四行詩,可我現在的心情太激動,連話都說不好;不過,有一個特別的詞,我無法對你說……那就是再見。我不能忍受看著你離我而去,如果你是為了自尊而不願嫁給我,那就算是為了所有不得不忍受我的人吧。嫁給我,因為我需要有人能讓我自嘲,有人能教我吹口哨,嫁給我,莉蓮……因為我對你的耳朵有著無法自抑的迷戀。」
莉蓮稍感放心了些,當他抱她坐到膝蓋上,讓她的長腿交疊在他的上面時,她也沒有反對。他溫暖的手伸到睡衣之下,摟住她的臀部,撫慰的成分多過情慾,然後他狡黠地望著她。「婚姻是種合夥關係。」他說。「既然我從不在未經談判的情形下就和某人合夥,那我們最好也商討一下;就你和我,私底下的。無疑將有些爭議的地方——但是你會發現我對談判的藝術有多精通。」
他的眉毛抬高了一英寸。「這也得罪了你?」
壁爐上的鍾緩慢地走了有半分鐘之久,莉蓮才不情願地回答。「沒錯,通常是這樣的。但是我料到你和他已經做好了訂婚的協議,而不管那是不是我想——」
「怎麼不會?你的行為專斷之極,背著我試圖和我父親商量好所有事,卻連一個字也不對我——」
「不,我……哦,天啊,我甚至沒想到那個,我太糊塗了……」呻|吟著,莉蓮抓過最近的枕頭捂住臉像是要窒息自己,就此刻而言,這到不是太壞。
「他並不比你佔優勢。」莉蓮說道,臉紅起來,發現自己要坦誠以對也一樣不容易。「你非常有魅力,它很對我的味。至於相貌……」紅暈加深,她的心跳得快蹦出來了。「我認為你十分迷人,」她脫口而出。「我……我一直這樣想。如果不是想要你,昨晚我絕對不會和你上床,不管我喝得有多醉。」
他的拇指滑過她的嘴,輕柔地摩挲,描畫著她的唇形,然後好像不能自持般的偷去最後一吻。來自他嘴唇深切而渴望的愛撫讓她的唇刺痛的發麻,興奮的感覺流竄過全身,接著氣喘吁吁地虛軟在他的懷裡。「問題就是該怎麼把你送回樓上,」馬克斯耳語道。「在還沒有人看見你穿著睡衣之前。」
「放開我!我要和聖文森特子爵說幾句話,他和我都應該受到更多的尊重。如果你要阻止我,那我就會背著你做。」
「出去,把門關上。」馬克斯冷冰冰地說,而亨特服從了,發出一個窒息似的聲音,那聽起來和大笑相象得可疑。
他雙手滑上她的臉,溫柔而懷念地捧起臉頰;他眼睛的顏色比她的要深許多,只有在眼眸最深處一點微弱的琥珀色閃光能說明它們是褐色而非黑色。「吻我。」他輕聲說,尋找著她的嘴,含住上唇,然後是下唇,毫不保留的愛撫引來她從頭到腳全然戰慄的回應。地板似乎自腳下移走,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肩膀以保持平衡。他更加堅決地覆上她的嘴唇,潮濕的壓力讓她迷失在全新而愉悅的顫抖中。
「甜心,沒必要道歉。」聖文森特十足慵懶地端詳著她,似乎明了她內心的想法。「你沒做錯什麼。我非常清楚要誘惑一位天真純潔的人會有多容易。」技巧的停頓,他又溫和地往下說道。「顯然韋斯特克里夫也不能避免。」
「沒關係的。」馬克斯輕聲說。「他會守口如瓶的。」
「我當然可以希望,」莉蓮冷冷地說。「他會在意我想要什麼。」她下床走向盥洗台,怒瞪著鏡中憔悴的自己。把水從罐子里倒進盆中,她洗乾淨臉,用一塊柔軟的方形毛巾擦去水珠。打開一個小小的錫罐,露出裏面肉桂色的牙粉,莉蓮用牙刷沾了些,鬆脆的粉末在她的嘴裏散發出酸酸的味道,然後她用力的漱口直到牙齒清潔光滑有如玻璃。「黛西。」她說,扭過頭去。「能幫我個忙嗎?」
他軟聲輕笑。「我要問的是,如果我保證不強迫你,你會考慮做我的妻子嗎?」
這問題讓莉蓮的心一陣刺痛,把枕頭丟到一邊,她嘀咕道:「但不是像這樣的!不是像這樣,他不考慮我的感受就擅自決定,而且聲稱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因為我被他引誘了。」
「什麼問題?」她問,因為察覺到她身下read•99csw•com軀體的喚起而稍微變換了下姿勢。
「我試著做一名紳士,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聖文森特打斷他,撩起莉蓮垂落在肩上的一綹長發。「如果訴諸我慣用的手法,如今我已經引誘你十次不止了,你早就是我的了。但我似乎對韋斯特克里夫自吹自擂的那套榮譽感太過於放心了。」
「什麼?」黛西明顯的不知所措。「你以為他——不,莉蓮,你不能穿著睡衣就跑出去!」她追到門口響亮地朝怒氣沖沖刮向走廊的姐姐耳語。「莉蓮!求你回來!莉蓮!」
繼續親吻她,將她的雙手拉起勾住他的脖子,他愛撫著她的肩膀和背部,等她的雙腿開始發抖,便將她放倒在地毯上。他的嘴在她的乳|房上逡巡,隔著白色細棉布舔舐過乳尖;她的眼中一片閃耀的色彩,深紅、藍色和金色,然後暈眩地發現他們是躺在陽光之中,光線穿過一排鑲嵌著彩繪玻璃的矩形窗戶,慷慨地在她肌膚上布滿各種顏色,彷彿置身於彩虹之下。
無聲的笑逸出嘴角,她把頭枕在他的臂彎,他的唇已游移到脖子的另一邊。「我們什麼時候談判?」她問,驚訝于自己聲音的沙啞。
他吻上她,莉蓮的笑聲在嘴唇之間淡去了。她意識到這還是頭一次聽見馬克斯說俏皮話,他通常都太嚴謹,不會展現出這種不正經,而現在卻如此自然地對她流露出來。或許這就是她影響了他的小小證據。
「哦,是的。」莉蓮深惡痛絕地說。「他會把『責任』當作一個又大又重的大頭棒,然後拿它猛敲我的頭直到我屈服。」
黛西坐到床邊望著她,她穿了件藍色的晨服,頭髮凌亂地垂在頸后,興緻勃勃的眼神緊盯著莉蓮疲倦的臉。「大約兩個小時以前,我聽見媽媽和爸爸的房間里有些動靜,聽起來好像是韋斯特克里夫伯爵要求爸爸和他單獨會面——在家庭會客室,我相信——然後沒多久爸爸就回來了,我就探頭進去問發生了什麼事;爸爸不肯說,但他看上去非常興奮,媽媽有些歇斯底里,又是笑又是哭的,接著爸爸就軟言細語地讓她平靜下來。我不知道韋斯特克里夫伯爵和爸爸都說了些什麼,但我到希望是你能——」黛西停了下來,看見莉蓮的茶杯在茶托上咔噠作響,她連忙伸手把杯子從莉蓮無力的手中拿走。「親愛的,怎麼了?你看起來好奇怪。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你做了什麼讓韋斯特克里夫伯爵生氣的事嗎?」
「爵爺,」莉蓮對聖文森特說。「它……它對我來說並非毫無意義。而且這件事可能已經產生了後果,我不能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去嫁給另一個男人。」(它對我來說並非毫無意義:偶認為該注意的是這句話啊~~)
「你猜錯了。我們並沒有討論訂婚的細節,也隻字未提嫁妝或是婚禮日期之類的事。我只是請你父親允許我追求你。」
在她身後,馬克斯似乎不能再保持沉默,他的聲音因狂怒而劈啪作響。「你做夢,聖文森特。事實就是,她現在是我的人了。」
馬克斯抓住她睡衣的前襟急躁地扯開,扣子四處飛射散落在地毯上;他的面容看起來和以往不同了,更溫柔,更年輕,皮膚因慾望的洪流而紅暈遍布。從沒有人這樣盯著她瞧,熱烈而專註,迥異於其他的認知。傾向她裸|露的乳|房,他親吻過凝脂肌膚直至紅艷的蓓蕾,然後張嘴含吮住。
「我只知道他對我很尊重,而你卻把我視作某種可以推動你生意關係的棋子,而且——」她掄起兩隻拳頭重重地打在他胸膛上,而他則用胳膊圈住她。
馬克斯又看回她了,目光疑惑而探詢。「什麼?」
莉蓮冷笑地哼了一聲。「沒有,他連類似的簡單字眼都沒有說。」
他謹慎地恩了一聲作為回答,顯然要談及私人的問題對他還是太難了。「每段友情都會有傷痕的。而我相信,如果聖文森特了解我對那個女人的感覺,他就不會去追求她。但現在,我不會讓舊事重演。對我來說……你太……重要了。」
「當然可以。」
「大多數時候,反對我的人剛好就是笨蛋。我也無能為力。」
咕噥著翻身,莉蓮斜睨著妹妹的臉蛋。「我不想起床。」
她妹妹的前額出現迷惑的皺紋。「莉蓮……你是不是害怕他要你只是因為香水的關係?」
「我不能再聽下去了!」馬克斯警告的咆哮傳來。
突然間,他抽回了手,莉蓮嗚咽地抗議起來。詛咒著,馬克斯將她藏到身下,把她的臉按到肩膀上,而就在此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我從不自負。」馬克斯說,將覆住她喉部脆弱曲線的睡衣褶邊撩開。
當他開始親吻鎖骨時,她的呼吸卡住九九藏書了。「那該叫什麼?你自認為好像只有自己知道得最清楚,而任何反對的人就是笨蛋。」
「我不管他會告訴誰。」莉蓮竭力開口。「就算你再引誘我一百次,我也不會和你結婚。」
「你認為他會負責任地向你求婚嗎?」
她簡直沒法掩飾對這個問題的驚訝。
「沒錯。」
「吾愛,這終究會解決的。我會將孩子視如己出。」
「既然聖文森特在外貌和魅力上佔有明顯的優勢,」馬克斯平靜地繼續道。「那我則斷定自己只能側重於全然的果決。所以我才在今早和他見面,告訴他——」
他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我會有所讓步,雖然我將不得不經常回來這裏管理莊園。你不喜歡石字園?」
不想爭論這個,聖文森特鬆開她的頭髮俯身向前。「吾愛,如果我告訴你,我仍然要你,不管你和韋斯特克里夫發生了什麼,你會怎樣?」
「我在圖書室喝了白蘭地。」莉蓮獃獃地說。「然後他找到我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然後我就在他的卧室里了。」
「莉蓮,」他說,聲調中出現突然而顫抖的笑意。「引誘你一百次將會成為我最大的樂趣,但首先我要知道,今天早上我到底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然後我才會肆無忌憚地引誘你。」
繼續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聖文森特半靠在桌上。莉蓮沉思地皺眉,迫切地希望能使他明白,她不是故意欺騙他。「爵爺,請原諒我。我不想——」
馬克斯兇狠的眼神都可以將他戳穿了。「下次你可以試試敲門。」
接過熱氣騰騰的杯子,莉蓮費力地集中如一團亂蓬蓬的羊毛般混亂的思緒。
馬克斯不情願地鬆開她,雙手抱胸地站到一旁。儘管他表面上很鎮靜,莉蓮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某些強烈情緒的存在,他控制得並不是那麼成功。「說吧。」馬克斯簡略地說,下巴固執地繃緊,很明顯他根本就沒有允許他們獨處片刻的意圖。
她審慎地點點頭。「我……我可以考慮看看。但如果你的行為像個中世紀的貴族,試圖恫嚇我去做你想要的——」
換上副中立而愉快的表情,聖文森特柔聲回答道:「夠多了。」
但枕頭還沒有厚到完全擋住黛西的聲音。「你想和他結婚嗎?」
「就憑那實質上毫無意義的行為?」聖文森特冷冷地反駁。
「我……上帝啊,不是,如果只是那樣就好了。」莉蓮把紅得滴血的臉埋進手心。「我和他睡覺了。」她的聲音從冰冷的指間逸出。「就在昨天,所有人都不在莊園的時候。」
她懷疑地瞟他一眼。「這不會是個詭計吧,好讓你能肆無忌憚地引誘我?」
「不,他沒有。」莉蓮情不自禁地反對。
抬頭看著她,馬克斯嚴肅地回答道:「當然不是。我打算進行一次有意義的討論,在和我結婚的這件事上,讓你放下所有的疑慮。」
莉蓮緊閉的喉間泄出一聲嘶啞的笑聲,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讓自己處於又怒又悲的危險邊緣。最後怒氣佔了上風。「是,」她說。「是有些事。而現在他就用那個來強迫我,也不管我是否願意。背著我,和我父親計劃好一切……哦,我不會容忍的!不會!」
震撼於他的親密,她抓住他的手腕。他們之間還有很多需要討論的事……對他們都至關重要而無法忽略的問題。「馬克斯。」她氣喘吁吁地說。「別,現在別。這隻會讓事情更混亂,何況——」
「哦,謝謝你。」她嘲笑道。「還有兩天聚會就要結束了,你才准許我騎馬。為什麼?因為我昨晚和你睡覺了?」
不過,馬克斯已經來到莉蓮身後,將他的外套披到她肩上,藏住她的睡衣不讓別的男人看見。她憤怒地想把衣服甩掉,但馬克斯牢牢地鉗住她的肩膀,讓她僵硬的身軀往後靠住他。「別鬧笑話。」他在她耳邊說,而她弓身拚命想掙脫。
「請恕我,爵爺。」亨特以小心控制的音調說道。「我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會見……別人。」
莉蓮仍將臉埋在馬克斯的肩膀里,苦惱得一如她被發現穿著燈籠褲打棒球的那天,甚至十倍更糟。她永遠不能再面對西蒙?亨特了,她想著,呻|吟起來。
「你是對的,當然了。」亨特清清嗓子,似乎慎重考慮了之後才又開口。「我會走開,讓你結束你的,呃……會談。」他回身要離開房間,但又像是沒法讓自己忍住,曖昧地問馬克斯道:「一星期一次,你說的?」
「我警告你——」馬克斯開口,怒髮衝冠。
正如她所料想的一樣,馬克斯和聖文森特子爵在裏面,兩個人都轉身面對她。
莉蓮覺得自己的脈搏如雷鳴般跳動,急促的呼吸與他的混為https://read.99csw.com一體。她憶起當他們做|愛時,在她掌下那平滑彈性的肌理,他堅硬的身軀輕輕刷過她的感覺,他們兩人契合無比。想到他的觸摸,他的唇和手以靈巧的探索撫慰了她顫抖的需要,她的皮膚就一陣刺痛。白天的他是那麼冷靜和自持也不足為奇——他把所有的情慾都留給了就寢時間。
「我們會相處得融洽嗎,你覺得?」她不確定地問,大胆地把玩他的領巾結,指尖鬆開灰色的波紋綢織物。「幾乎每件事我們都持相反看法。」
「哦,你必須起來。有件事情,我認為你應該做好準備。」
「發生了什麼事?」她問道。
她將視線轉向馬克斯頑固的面容,知道他已經像個戰場上的外科醫生一樣,以致命的效率傳達了他的要求,一旦確定了方針,就立刻進攻以確保勝利。「你沒這個權利。」她的怒氣更加沸騰。「我不願被人操縱,韋斯特克里夫!」
這聲明招來了幾乎抑制不住的大笑。「在這個特別的早上,我會叫馬夫替星光上鞍的。」
「如果你對他有一點了解,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但是現在……」馬克斯說。「我有個實際的問題要解決。」
黛西的眼睛瞪圓得像大餐盤一樣。「難道你沒經允許就去騎韋斯特克里夫伯爵的馬了嗎?是不是?」
馬克斯在和她調情,放鬆的逗弄方式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莉蓮打賭沒幾個人能相信莊重的韋斯特克里夫伯爵會和她這樣慵懶地坐在地毯上消磨時光。在他臂彎中,他將她換個更舒服的姿勢,手沿著她的小腿往下,溫柔地捏著纖細的足踝,莉蓮感到的愉悅遠超過生理的感覺;她對他的熱情彷彿已深入骨髓。
「事情?什麼事情?」莉蓮掙扎著爬起來,把手按在疼痛的腦門上;但一看到黛西興味盎然的小臉,她的心便「咯噔」了一下。
「不,我不會試圖恫嚇你。」馬克斯嚴肅地說,儘管她看見他眼中的愉悅一閃而過。「很明顯那種策略不會成功。我已經找到適合的方法了,似乎是。」
「等等。」馬克斯揶揄地說,輕鬆地翻身坐起,再伸出大手把莉蓮拉起來直視他。「和你父親會面並不是什麼專斷,我只是遵循傳統而已。一個準備當新郎的人在做正式的求婚前,通常都會先去和女孩的父親談的。」當他繼續時話音中加進了一絲溫和的諷刺。「甚至在美國也是如此。難道我的消息有誤?」
黛西沉思著她的話語。「我相信韋斯特克里夫伯爵的性格不是這樣的,」她說。「他看起來不像那種隨便就帶個女孩上床或結婚的男人,除非他真的願意那麼做。」
他雙手環上她的腰間,將她的胳膊扭到背後固定,在她朝他腳背上狠跺一腳時痛呼一聲。「因為你需要我,」他說,因為她的蠕動而呼吸急促。「就和我需要你一樣。」他的嘴唇碾過她的。「我已經渴望你一整年了。」又一個吻,更深切更迷醉,他的舌頭親昵地探索著她。
在這段時間內,莉蓮結束了晨間的清洗,在睡衣外加了一件白色的細薄布罩袍,接著黛西便回來了。「不需要問了。」小妹遺憾地報告說。「爸爸不在,但是媽媽正一邊盯著瓶威士忌一邊哼著結婚進行曲,而且她看上去快樂得不行。我得說,不用懷疑了,韋斯特克里夫伯爵是求婚了。」
簡單的招認后是一片震驚的沉默。「你……但是……但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能……」
莉蓮喘著氣,弓起身體,將他摟入懷中,手指穿過他豐厚烏黑的髮絲。明白她無言的企求,他細細啃咬著她的乳尖,用牙齒和舌頭溫柔地折磨她,一隻手鑽進皺起的睡衣撫摩著她的腹部,無名指尖繞著肚臍輕輕划圈。慾望灼燒著她,讓她在流瀉的五彩陽光中纏綿輾轉。他的手指滑低,來到濃密如絲的毛髮邊緣;她知道,只要他找到半藏在性感皺褶下的那個小點,她就會到達白熱而狂喜的顛峰。
不理他,莉蓮滿懷歉意地看著聖文森特。「我不能。對不起。骰子已經丟出去了,爵爺,我不能再把它收回來。但是……」她衝動地伸手握住他。「但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希望我還算是你的朋友。」
「你靠在枕頭上。」黛西回答說。「我把茶端給你,喏。」
一派虛假的輕鬆,聖文森特離開書桌朝她走來。「我不會建議你穿得這麼隨便的在外遊盪,親愛的。」他輕聲說。「那麼,請允許我把我的——」
「首先,你和我父親談話了。」
他微笑了,溫柔地將她破裂的睡衣拉攏,指背撫過她薔薇色的喉部肌膚。「那我可以認為你拒絕嫁給我的理由多半是因為被強迫,而不是出於某些私人的成見咯?」
「今晚,你來我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