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貝爾的微笑轉為不安。「還不知道。我想等完全確定了再告訴他，而且我想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你還好嗎，親愛的？」安娜貝爾柔聲問。

「你可以在這裏或歐陸挑選任何女孩……任何有合意的家世和血統的女孩……」

「你不會是那個意思，你只是在氣頭上。晚一點，等你平靜下來，我們再——」

「奧莉維亞。」馬克斯簡潔地打斷，向白了臉的妹妹伸出手去；這秘密她早已知曉，但在此之前伯爵夫人還從不敢公開的大聲宣布。奧莉維亞立刻邁步走向他，雙眼在蒼白的臉上燃燒。馬克斯保護性的環住她的背，將她擁緊靠著她的耳朵說道：「現在你最好離開，有些事必須要說開——我不想你夾在中間當炮灰。」

這話意在誇讚馬克斯，可是卻起到了反效果，他備受打擊有如被斧頭劈進了胸膛。「不，他沒有。」他嘶啞地說。

「如果我嫁給他，我們肯定會爭吵，就如貓和狗一樣天生不合。」莉蓮緊繃地說。

依她們對西蒙？亨特的了解以及他對安娜貝爾的熱情專註，壁花們都默默地同意了。亨特一旦知悉將有個寶寶，他就會像只老鷹一樣盤旋在懷孕的妻子周圍。

「和你在一起，我想他情不自禁。」安娜貝爾評價說。

「你有責任娶一個血統高貴的女孩。」伯爵夫人聲嘶力竭地大叫，臉都歪了。「你存在的唯一理由就是促進家族的世系，維護你的封號並向繼承人傳遞頭銜。而你卻可恥地辜負了（你的責任）。」

「你們竊竊私語些什麼？」伯爵夫人試探地盤問。

換在一個月前，莉蓮寧可被緩慢地折磨致死也不肯承認那一瞬間的恐懼……但她發覺自己點頭了。「我不喜歡自己對一個男人這麼不設防，而他並不是以柔軟易感的心靈著稱。況且我們在脾氣上不合襯的程度太明顯了。」

「唯一能讓我們不去同情聖文森特子爵的，」安娜貝爾說。「就是在過去他摔碎了太多心並引發了太多眼淚——所以這隻是讓他也知道被拋棄是個什麼滋味。」

「我們哪有什麼相似之處？」

馬克斯不理她，把妹妹送出去，然後安靜地關上門；當他轉身面對伯爵夫人時，面容變得冷酷。「奧莉維亞的出身並不能代表她的品格，」他說。「到是說明了你的。如果你要跟個男僕玩玩甚或生出他的子女，我都不會譴責你……但是我極其厭惡你拿這件事來羞辱奧莉維亞，她這一輩子都活在你犯的錯誤的陰影下，並且為你過去的放縱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莉蓮自杯中抬頭。「為什麼這麼說？」她小心地問，害怕安娜貝爾會提到她的香水。

莉蓮畏縮了一下，以手支額，說起早上她和馬克斯還有聖文森特之間那尷尬的一幕，而她們則懷著同情和有難同當的心情傾聽。

至於母親的提議——等他們都和別人結婚後，他和莉蓮再來偷rｅａd.９9ｃｓw.ｃｏｍ情——這個主意直直地冒犯到了馬克斯的靈魂最深處。這隻是對他們都應得的合法誠實關係的荒謬仿效。

「鮑曼小姐才是我要的那個。」

「因為和一個男人結婚，只是和他分享超然的友情要容易得多，遠勝過……勝過……」

莉蓮微笑地望著關心她的朋友。「伊薇，你太悲觀了。好吧，我答應。但沒必要擔心，我相信聖文森特子爵不會蠢到和強勢如伯爵的人為敵。」希望換個話題，她轉向安娜貝爾。「現在我說完我的新聞了，該你了。是什麼？」

「好的。」奧莉維亞說，聲音中只有一點點顫抖。「我不會介意她說的話……很久以前她就不能傷害我了。」

「因為如果他知道了，就會保護過度，我就不能隨心單獨外出了。」

「好好聽著，」他等到確信自己可以說話時才開口道。「在來找你談之前，我就已經完全決定了要讓她做我的妻子。如果有什麼可能讓我更加堅定決心，那就是你剛剛說的話。當我說莉蓮？鮑曼是全世界我唯一想要與之結婚的女人時，不要對我置疑。只有她的孩子才會是我的繼承人，否則馬斯登家的血脈將止於我這一代。從現在開始，她的安好將凌駕於一切；任何威脅到她快樂的言語、手勢或者舉止都將要承擔起你能想象得出來最壞的結果，你決不能使她認為你對我們的婚姻不滿。只要我聽到一個不中聽的字，你就會有一次長途旅行，遠離封地，遠離英格蘭，永遠都不用回來。」

「我不會道歉的。」伯爵夫人嗤道。「既然沒有你父親的關愛，我就得自己找樂。」

以為自己的方法奏效，伯爵夫人懷著漸漸增強的決心步步逼近。「你總是渴望能取悅他，」她繼續說下去。「你也常這麼做，儘管他很少有所表示。可能你不會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過你父親對你非常關心；他希望能把你培養成一個配得上這封號的男人，一個永遠不會被蒙蔽的強有力的男人，一個像他自己的男人。基本上他成功了。」

驚訝於他親情的流露，奧莉維亞咯咯笑了起來，自他身邊退開一步。

「可是你在身體上又受到他的吸引？」安娜貝爾問。

他咧嘴笑起來。「似乎是。雖然我懷疑得在她恢復理智逃跑前加快婚禮計劃的進度。」

「但我介意。」他溫和地回答。「去找你的丈夫，奧莉維亞，讓他安慰你，我來對付伯爵夫人。」

房間里安靜得怪異，馬克斯的腦海中沸騰著那些腐蝕靈魂的回憶，那些話語在長久的沉寂中痛苦地迴響。儘管憎恨犧牲者的角色也決不想讓自己如此扮演，但他卻不禁醒悟在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時光里，自己的需要被大量的忽視，只因他肩負著數不清的責任。現在，過了那麼久以後，他終於找到一個女人，她能給他所有的溫暖和歡笑……真TM該htｔps://reａd.99cｓw.ｃom死，他有權利要求家人和朋友的支持，而不管他們會有什麼個人的抵觸。憶起童年的生活，他的思緒變得黑暗陰鬱，父親把每一個馬克斯覺得親切的人都自他身邊驅離，為了不要讓他軟弱，為了不要讓他依賴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他建立起孤絕的環境支配了馬克斯的一生，但以後不再是了。

安娜貝爾露齒一笑，看上去高興得過頭。「為什麼不說說你的新聞，莉蓮，然後我再來分享我的？儘管我懷疑我的還沒有你的一半有趣。」

儘管他聲調安靜，但其中泄露出的如火山爆發般的怒氣感染了她，因此她沒有抗議或爭辯，只是拚命吞咽了一下，點點頭。

「怎麼了？」黛西輕聲問道，另外兩個女生正興奮地談論著未出世的寶寶。「你看上去悶悶不樂，還有疑慮嗎？……我覺得那是很自然的。」

「為什麼？」莉蓮問。

「莉蓮？鮑曼小姐。」

「為什麼那是個不幸？」

「我不知道。」莉蓮承認。「我覺得那全不像我自己，又激動又雀躍，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

伯爵夫人驚訝地眨眼，她的鎮靜消失了。

「我沒在氣頭上，我再認真不過了。」

「小…小心。」伊薇溫柔地提醒。「就我們聽說的聖文森特子爵而言，不會輕易罷休似乎更合乎他的性格。如果他再次接近你，答應我們，你不會允許他和你獨處。」

「然後你就讓奧莉維亞來承擔過失。」他的嘴抿緊了。「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雖然知道她被虐待和忽視，可那時我卻不能做點什麼來保護她；但現在我可以了。永遠不許再向她提及任何類似的話題，你明白嗎？」

「只要你一進房間，伯爵就變得生氣勃勃，他顯然為你神魂顛倒。別人幾乎不能和他交談，因為他經常支著耳朵留神聽你在說什麼，並且每時每刻都注視著你。」

安娜貝爾率先打破了沉默。「這是到目前為止最沉悶的上午。」她舉手捂嘴打了個形狀優雅的哈欠。「我真希望有人能活躍下談話的氣氛。有什麼閑話可供分享嗎？」她戲弄的眼神指向尷尬的莉蓮。一個男僕過來替莉蓮加滿茶，安娜貝爾等他走開后才又繼續道。「今天上午你露面得真遲，睡得不好嗎？」

「而這樣的熱情來自一位吻技『僅僅還過得去』的男人？」安娜貝爾問。（她跟她老公果然是一家的，總喜歡用別人的話砸別人的腳~~）

伯爵夫人嫌惡地哼了一聲。「別再開這麼沒營養的玩笑了，韋斯特克里夫。告訴我那女孩的名字。」

「太成功了。」黛西大聲說，旋即又壓低了音量。「去年還是個壁花，今年就成了媽媽。每件事都變得那麼美妙，親愛的。」

「哎呀哎呀。」伊薇虛弱地說，倒回椅子；而安娜貝爾呵呵笑，黛西則以按捺不住的好奇心看著她。

「不管結果會是怎樣，和她結婚是九_九_藏_書我做過最明智的事。」他回答說，微微鞠躬之後便離開了她。

「你這個蠢貨。」伯爵夫人低語道，憤怒得全身發抖。

伯爵夫人惡毒地盯著她的小女兒。「你根本就沒資格來討論家族世系的問題，孩子，你幾乎就不能算是馬斯登家的子女；或許我必須提醒你，你只是一個客廳男僕一夜風流的產物，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老伯爵除了收留你別無它法，可仍然——」

將母親和妹妹請至家庭會客室，馬克斯背著雙手站在她們面前。他發現自己正處於不常見的狀態——跟隨自己的心，而非聽從理智。這一點也不像是馬斯登家的人。家族因一長串冷酷現實的祖先而聲名鵲起，除了愛琳和奧莉維亞。而馬克斯，對他來說，本也該是遵循著典型的馬斯登家的傳統……直到莉蓮？鮑曼以狂風暴雨之姿闖入了他的生活。

奧莉維亞抬頭看他，臉色平靜多了。「我會去找他，」她說。「雖然我並不需要安慰。」

「辜負？」奧莉維亞岔進來，眼神閃亮。「自從父親去世后，馬克斯讓家族的財產翻了四倍，更別提改善了封地里所有僕人和佃農的生活；他在國會發起人權的議案，在機車廠為一百多號人創造了就業機會，此外，他還是最友愛的兄長——」

「不，夫人。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有機會抓住幸福——我不會錯失它的。」

「似乎你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莉蓮咕噥，狠命喝了一大口茶企圖淹死自己的窘迫，卻只是燙到了舌頭。她放下茶杯，強迫自己迎上安娜貝爾的目光，那眼神因愉快的共鳴而放軟下來。

「下一個就是莉蓮了。」安娜貝爾微笑著附註說。

「我猜那答案會讓我們誰都不滿意。」他諷刺地回答。

「可是，我感覺好像是我誤導了他。」莉蓮內疚地說。「而他太好了，一個責備的字都沒說，我忍不住喜歡他這點。」

莉蓮咧嘴笑起來，朝下望著茶水蒸騰的熱氣。「誰能猜到那麼一個古板嚴謹的人在卧室里又會那麼不同？」

「不可能！」伯爵夫人驚駭到了極點，實際上她臉頰上的毛細血管都爆炸了。「我要你收回這篇荒唐的言論，韋斯特克里夫，然後回復理智。我不會接受那個粗野不文的丫頭做我的媳婦！」

「既然把我從午睡中叫起來，」伯爵夫人開始說。「我請求你說出用意，爵爺。你要宣布希么新聞？什麼事情那麼重要，非得讓我在這個不願被人打擾的一小時里應|召前來？我猜又是有封關於你妹妹那個血統低賤的小孩的書信，那麼，說出來吧！」

三個年輕女生都專心地傾身向她。「遠…遠勝過什麼？」伊薇問，睜大了眼。

「勝過燃燒的、激烈的、可怕的、完全不雅的熱情。」

在他繼續沉默的時候，伯爵夫人放柔了聲音說道。「當然她也有她的魅力。我很能明白來自那種下等人的吸引力——他https://read.99csw.com們有時候能滿足我們對新鮮刺|激的渴望。這在你身上也沒什麼好吃驚的，就和所有的男人一樣，總希望自己的風流帳上花樣繁多。如果你想要她，那就想盡辦法佔有她，解決辦法再明顯不過了：你們都和別人結婚後，你和她可以來段韻事直到你厭倦了。人們總能在婚姻之外找到愛情的——這是很好的辦法，你會了解的。」

「我肯定你會很高興知悉，我聽從了你的建議並最終選定了新娘。」他圓滑地說。「雖然還沒有正式向她求婚，但我有理由相信她會接受。」

奧莉維亞高興地欠欠身，眉開眼笑地望著馬克斯，朝母親靠近些，用大聲而戲劇化的耳語說道：「我想他是認真的，母親。真的是鮑曼小姐。」

「奧莉維亞，」馬克斯輕聲說。「不需要為我辯護。」

聽了這話，莉蓮心上湧起一股喜懼交織的感覺。

現在，對這個頑固的年輕女孩許下的承諾令馬克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一想到過會要告訴伯爵夫人她終於將有個媳婦了——碰巧是她最不願意選擇的那位——他的面部肌肉就因愉悅而微微抽搐。

「那這個規矩該被打破了。」

一如往常，伯爵夫人佔據了那張靠背長椅，奧莉維亞坐在她旁邊。馬克斯不禁注意到她們目光的不同，妹妹的溫暖而期盼，母親的則冷淡而機警。

「好好想想，」小妹開心地笑著建議道。「我肯定你會想出些什麼。」

「不幸的對極了。」

「是嗎？」儘管很開心，但莉蓮努力顯得淡然。「為什麼你以前從不說？」

莉蓮微微抬眼，看看愉快嘲弄的朋友，並聽到伊薇被一口茶嗆到。「事實上，我睡得很好。」

「你一定是瘋了！」

「乖女孩。」他吻吻她的頭頂。

奧莉維亞訝異地微笑，眼中愉快地閃過一絲淘氣；這讓馬克斯想到她已經猜出那個沒提到名字的新娘的身份了。「太好了。」她說。「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忍受你的人了嗎，馬克斯？」

馬克斯忽然想象著莉蓮面對他的惡魔父親的樣子，後者會讓每個遇見他的人都感到恐懼。但毫無疑問，莉蓮會以她慣常的輕率和玩世不恭來對抗老伯爵，她連一秒鐘都不會害怕。

不清楚到底是黛西做了「竹筒倒豆子」的人，就像紐約人說的那樣；還是消息來源於安娜貝爾，她很可能從丈夫處得知了書房裡發生的那一幕；但莉蓮能肯定的是，當她到達早餐室加入壁花去吃遲到的早餐時，她們全都知道了。她能從她們的臉上看出來——伊薇局促的微笑，黛西同謀者的神氣，還有安娜貝爾刻意的漫不經心。莉蓮臉紅地避開她們齊刷刷的注視，坐到桌子旁。以前她總是維持一副憤事嫉俗的調調，用來掩飾自身的困窘、恐慌和寂寞……但現在，她卻感到了不尋常的脆弱。

「不，需要的！畢竟你替所有人著想，為什麼就不能替自己想想，娶個自己選定的女孩—ｒeａｄ•99ｃｓw.ｃoｍ—熱情又可愛的女孩，我可以這麼說——而不必忍受母親關於家族世系的愚蠢論調？」

整整一分鐘里他們都在整理自己的情緒，然後伯爵夫人率先發起了攻擊。「韋斯特克里夫，」她故作禮貌地說。「這是不是讓你想到你父親將會看不起那個鮑曼家的女孩以及她做的每件事？」

「她永遠不能遵循作為馬斯登家妻子的規矩。」

「我不想管閑事，因為看起來你似乎更喜歡聖文森特子爵的關心。」

「胡說八道。」伯爵夫人尖銳地說。「沒有女人會自嫁給韋斯特克里夫伯爵的前景中逃跑，你擁有英格蘭最古老的頭銜；在結婚的那一天，你會授予你妻子比全世界所有無冕之榮譽更高貴的尊嚴。好了，告訴我你選了誰？」

「但是你會的。」馬克斯無情地說。

陽光照耀在她淺色光滑的頭髮上，眉飛色舞的，安娜貝爾看上去像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她飛快地看看周圍確定不會有人偷聽去。「我差不多可以肯定我的猜想是對的，」她低聲說。「最近有些跡象……噁心和嗜睡……而且我有兩個月沒來例假了。」

她們全都欣喜地抽氣，黛西從桌子底下悄悄伸手過去壓住安娜貝爾的手。「親愛的，這真是最令人愉快的新聞！亨特先生知道嗎？」

伯爵夫人刺耳地大笑，醜陋的聲音讓奧莉維亞緊抓住椅子扶手以免捂住耳朵。「你瘋了嗎？那個鮑曼家的女孩是個雜種！你怎麼能讓你的孩子攤上那種母親，破壞我們的傳統，嘲笑我們的風俗，蔑視最基本的上流禮儀？這樣的妻子怎麼能服侍你？上帝啊，韋斯特克里夫！」頓了頓，被激怒的婦人竭力控制住呼吸，掃過馬克斯和奧莉維亞。「是什麼原因竟讓家裡的人全都可憎地迷上美國人？」

「害怕？」安娜貝爾輕聲說。

「多有趣的問題，母親。」奧莉維亞滑稽地說。「不知何故，您的子女都不能支持找個同階層的人結婚的想法。為什麼你會懷疑（她會逃跑），馬克斯？」

馬克斯面無表情地看向她。「不。」最後他說。「我不會這麼想。」父親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出現在馬克斯的腦海中，他就更不會想起來要知道他對莉蓮？鮑曼的看法了。母親以為這還能影響他實在令人驚訝。

馬克斯的下顎繃緊，在聽到這樣刻薄地提到他的外甥后，原本想以較溫和的方式來降低消息的震撼性的打算頃刻化為烏有。他懷著極大的滿足想到即將告知母親，以後她的每一個孫子女，包括要繼承頭銜的那個，都會是半個美國人。

黛西嘲笑她。「有沒有可能是你太在意你們的差別了？我到覺得，比起你以為的，你和伯爵其實太相似了。」

「你知道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為他生下孫子。」伯爵夫人說。「那個鮑曼家的女孩就配不上你，韋斯特克里夫，配不上你的名和血。想想看，他們如果碰面了……她和你父親，你知道他會有多嫌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