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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其中兩個是,不過只有一個全程參与。」
「是嗎?我倒不知道。有的相互之間很熟吧。你們做賊的都相互認識嗎?」
「看那份三明治算不算了。沒過多久我就開始偷東西。你既然已經可以進去了,那你很容易就會想到沒拿錢就這麼走,好像沒什麼道理。開鎖很有意思,不過,部分的樂趣也是來自門後面的財物。」
「這跟公然撒謊又有什麼不同呢?」
「如果我的經紀人用的是答錄機,不是親自接電話,我一定會換一個經紀人。」
「他在紐約有個經紀人。他們只給了我這兩個演員的經紀人的電話。科希格的經紀人是西岸的威廉·莫里斯,布里爾的經紀人叫彼得·艾倫·馬丁。」
「那就不用傷腦筋了。」
「羅德尼?」
「馬丁就在紐約?」
「伯尼,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滋味。」
《中間人》。講的是接管公司的事,但不像你想的那樣是同性戀、三人同居的色|情|電|影。由詹姆斯·迦納和尚恩·威爾森主演,此外還有兩三個我叫得出名字的人,但都不是我們的朋友。這部電影是一九六二年拍的,在《紐約時報》上寫影評的人不知道是誰,但不管是誰都會認為這是一部劇情在意料之中,但是演員的表現如鬼似魅的電影。這個形容詞你可能不常聽到吧。」
「他說他知道我說的是誰,」她說,「但他不記得他的名字。」
換個角度來說,彼得·艾倫·馬丁的辦公室就在第六大道和第十六街的交叉口,說不定在他下班之後溜進去還能夠找到什麼我意想不到的線索。至少,我能夠早幾小時知道布里爾的地址,免得再費一番工夫,也不會引起什麼疑心。如果運氣夠好的話——這事就和闖空門一樣有吸引力——你不知道會找到什麼,有時還會喜出望外。
「我們還有些雞蛋,在冰箱里。」
「不過他查出來那部片子是派拉蒙發行的。」
「有點細微的差別。」她好像還想再補充一點,但美洲大陸的另一端已經有人開始說話了。魯思一直在說是、是、嗯、嗯,同時在電話簿上飛快地記著。然後她轉達了梅里克的謝意,掛上電話。她問我說:「哪個司機?」
「是的。」
「很刺|激。」
「我們知道他是誰,」我說,「這是最重要的事情。明天我們打電話給他的經紀人,問他的住址。現在最好的是我們已經有了開頭,這是我們以前做不到的。如果警察一小時之後破門而入抓住我,這跟他們兩小時之前破門而人,情勢已經有點不同了。我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明白嗎?除了向他們提起那個梨子體形的男人之外,我有了新的線索,不只能描述出他的體形,還說得出他的名字。」
「弗蘭克斯福德和劇場很有淵源。也許他和設計陷害我們的那個演員有些糾紛。製作人和這個演員一言不合——」
「說不定是藝名。」她說。
「你開這套公寓的門的時候,用了哪幾樣?」我拿給她看,向她解釋開鎖的過程。
「也許再加個英國鬆餅會讓你想喝杯咖啡。」
「韋斯利·布里爾。」
「肯定是他,絕對是同一個人。那部電影是十五年前拍的。他當然沒有當時那麼年輕了,但誰不是這樣?一樣的臉、一樣的聲音、一樣的體形。他多了幾磅肉,但誰又不這樣?哦,沒錯,就是他。如果你見過他,也認得出來。他——出現你就會知道。我一定在電影和電視節3里見過他幾百次,不是計程車司機、銀行櫃員,就是街頭混混。」
我對她說人多手也雜。到了第十六街和第六大道的交會口時,她還在抗議。我看準了馬丁辦公室的位置,斜對角剛巧是家咖九九藏書啡館。「你在那邊等吧,」我說,「坐在雅座裏面,喝杯可能不是頂好的咖啡。」
「危險呢?」
「我倒不知道你有經紀人。」
「我想他不知道,但也說不定。」
「沒有。但是他是影片中后出現的計程車司機,所以他應該是第二個,而不是第一個,對吧?」
「通常是這樣,但差別最大的是需不需要使用暴力。干這行不用向別人開槍,偷東西總是比較安全、比較合理,特別是沒有人在家的時候。」
「我今天下午真的留了兩撇鬍子,但效果不怎麼樣。只要一化裝,大家就知道你化妝了,反而會特別注意你,適得其反。你等一等。」
「是WPIX嗎?」
「我只決定要研究怎麼開鎖。我先是想用螺絲起子的頭伸進鎖孔里,但它的彈性不夠。我換了一把又試,然後再用那種塑膠的年曆片,就是推銷員在街上分發、可以放在皮夾里、十二個月份看得清清楚楚、很好用的那種。我那時還不知道原理,就已經在想怎麼用撬片來開鎖了。」
「我們在浪費時間。」她又拿起電話,「SAG那邊會有這兩個人的地址。」她打電話到查號台問電影演員公會的電話,這倒省下了我問她什麼是SAG的時間。接下來,她又撥了十個電話號碼,問對方如何和我們的兩個演員朋友聯絡。這次她沒有假冒成大衛·梅里克的秘書,看來也沒這個必要。她等了幾分鐘,用筆在空中畫了幾個圈,我連忙把電話簿遞給她,她在封面上又寫了好幾個字。
「真的?」
「這樣是比較合理。」她同意我的說法,然後撥了電話號碼,聽了好一會兒,接著朝話筒哼了一聲,掛上了電話。「他今天不會回來了。」她說,「我也有個答錄機,可我真恨這些東西。」
「我一直以為演員和經紀人應該住在同一個地區。」
「那要看你在屋裡找到什麼人了。」我笑得很開心,「開玩笑的。我想這刺|激里會有一點性的成分,不過應該是抽象的,是不是?」我放在她大腿上的手沒閑著,一邊說一邊游來游去。「要試到鎖鉤的適當位,」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這邊敲敲,那邊打打,輕輕地把門鎖打開,慢慢地溜進去……」
「羅德尼認識我,我和他玩過撲克牌。」
她的眼睛似乎轉成藍色了,眼神天真無邪。我的手指放在她的下巴上,托起她的臉龐,在她的鼻尖上輕輕一吻。「你會知道的。」我說。
兩小時之後,你會親眼目睹。
「《揚帆雙人行》。這是羅德尼演了一個角色的戲。不管怎樣,我曾在海的另外一邊,但不會很久。進來出去,動如脫兔,這是我的原則。」
我們大約是九點左右出門的。我的那些工具和塑膠手套都放在口袋裡,還多帶了一卷我從醫藥櫃里找到的膠帶。我想應該不用打破玻璃,不過有卷膠帶在手邊會很方便,因為我沒去過馬丁的辦公室,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麼狀況。魯思在她的皮包里找到了兩個髮夾,把假髮別在我的真頭髮上。我現在可以瀟洒地鞠躬,不用擔心假髮會滑下來。當然,帽子是會掉下來的。她本來想用別針把帽子也一塊兒別起來,但我想這樣就夠了。
「大家都討厭。」
昨晚什麼事也沒發生,我想,但我沒說什麼。我沒告訴她我昨天獨自出去過,我覺得現在說出來很讓人難堪。
「我明白了。」
「他們認為他在學習一技之長,獄方九_九_藏_書最鼓勵的就是這種事。其實,他在接受盜賊的升級教育,起初他也許是個搶加油站的,以後他會改做點別的。」
去那幢房子的路上,我們沒有遇到任何人。屋外的空氣新鮮清爽,好像比昨天晚上溫暖一點。我差點就把我的感受告訴了她,幸好我想起了她說過我不該出去的,於是又把話咽了回去。她說,在屋裡關了兩天,出來一定覺得很舒服,我說,對,真的很舒服。她說,全市的警察都在找我,我還走在街上,一定會覺得很緊張。說這種話未免神經質了一點,但我還是說,對啊,是有點緊張,不過還能夠控制。她挽著我的手臂,我們朝東北方向前行。
「那倒不見得。但是如果他只說了一句『上哪兒啊,老兄?』,演職員名單中到底會不會有他呢?」
「我想是這樣。」
「啊?哦。」
「『我們倆』是什麼意思,寶貝?」
「哦。」
「但他不知道你是個賊啊。」
「你可能也不想常常聽到吧。」
「我知道這種說法要別人相信,是有點難,但你別忘了,他們都是演員。」
「當然。」
「我怎麼知道。你可以在窗邊舉燈籠,舉一下走陸路,舉兩下走水路,魯思·海托華在海的另一邊等你。怎麼啦?」
「九頻道。」
「是啊。」她的臉突然緊繃起來,特別是在眼眶周圍,上嘴唇甚至還微微冒汗。我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她的腿微微抽|動,像是扭緊的弦。
「那就吃個丹麥梅酥吧。他們那裡的丹麥梅酥很有名。」
「當小偷嗎?」
「然後呢?」
「是一種塑膠片做成的工具。如果你碰上那種不用鑰匙就能鎖上的鎖——你知道,就是那種只要把門帶上就能自己鎖上的鎖——就要用這種塑膠撬片。開這種鎖要看鎖壁跟門柱之間的距離,才能知道容不容易,但總是有辦法可以打開。」
「難道他也向你描述了布里爾的體形?」
「我們做賊的都獨來獨往。戲劇工作者不同,他們必須組織起來,在舞台上或攝影機前表演。演員得和別人合作,也許羅德尼跟他演過戲。」
「不會吧。沒有什麼人叫我老兄。有意思,難怪你覺得他很面熟,卻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我們可以查查未登記電話。」魯思建議道,「查號台那裡有資料。」
「真的?」
「哦,他還有別的對白,總共五六句吧。你知道的,就是談談交通和天氣,一般的紐約計程車司機都會聊的那些話題,至少是好萊塢的人覺得典型的紐約計程車司機會說的話。計程車司機真的會跟你說:『上哪兒啊,老兄?』」
「打開門,溜進去。對。」
「這的確也是刺|激的來源之一。」
「我一直在吹氣球,而你卻老是在氣球上扎針。」
「這不一樣。」
「實在不簡單。」她說著輕輕地抖了一下,很迷人,「開鎖是誰教你的?」
「除非他最近讀過紐約的報紙。你是覺得羅德尼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你是個賊,然後跟這個演員說了?而另一個演員呢,決定要你為這起謀殺案背黑鍋,所以就在你從謀殺現場到羅德尼公寓的這段時間里善後。」
「難道他還回來謝幕不成?」
「羅德尼是個演員哪。」
「也許他根本沒有登記電話,也許他住在皇後區,也許——」
「有什麼不一樣?」
「沒那麼好笑吧。」我說。
「我是一個很有才氣的人。」
「就是這樣吧。」
「沒什麼。」
「對。」她合上電話簿,撥了個電話號碼,「你說要租那部電影回來,看看那裡面的人,這話不是認真的吧?」
「我只是覺得,應該根據我們知道的事情來推理,伯尼。這跟那個人是https://read.99csw•com怎麼找上你的沒有關係,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怎麼才能找到他。你看的那部電影叫什麼名字?」
「哦不,電話開頭的數字是五,他應該在俄勒岡。」
「他去查了。」她用手遮住話筒說。
她做了個鬼臉,問我播那部電影的是哪個頻道。
「沒有人只想當小演員,特別是演藝事業剛開始的時候。也許有別的演員和他的名字一樣,所以他只好換個名字。」
「我只是偶爾沒說實話而已。」
我聳聳肩。「我只知道他上完了這個課程,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變成專家。不管是函授還是面授,學習總是要靠自己。」
吃完飯之後,我們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她倒了點威士忌在她的咖啡杯里,我沒有。她要我拿行竊工具給她看,我就拿了出來。她一件件地問它們的名字和作用。
「也不能說全是在開玩笑。」
「一雙手和一顆心。」說這種話,我自己都覺得有點臉紅,「是真的。我十二歲的時候,無師自通,就會開浴室的鎖。只要把鎖頭中間的鈕按下去,門就只能從裏面開,從外面是打不開的。不管你是坐在馬桶上還是躺在浴缸里,外面的人都別想進去。你當然也可以先把按鈕按下去,然後就會把自己反鎖在門外。
「告訴我是什麼感覺。」
「演員不都相互認識嗎?」
「單憑這個就能認出他來?」
「你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又怎樣?」
「是布里爾。」她說,「你說得對。」
「在完整的演員名單上有兩個計程車司機的名字,一個是司機A,一個是司機B。」她看著自己做的記錄,「司機A是保羅·科希格,司機B叫韋斯利·布里爾。你說我們要找的是哪一個?」
「伯尼——」
「我是在銀幕上見到他的。很多次了。難怪連聲音聽起來都很耳熟。」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原來我是這樣見過他的,魯思。但他又是怎麼認識我的呢?我又不是演員,除非你硬要說人生是一個舞台。這個演員到底是怎麼認識我——伯尼·羅登巴爾這個小偷的呢?」
「還有沒有咖啡,伯尼?」
我這麼想是有道理的。她就是那種很會用電話套話的人,也許明天一早她能從經紀人那裡問出韋斯利·布里爾的地址,但是需要等那麼久嗎?那個經紀人會警告布里爾嗎?再說,如果他在這件事里也插了一腳,又為什麼要透露消息給她呢?
「真好。」
我的手在她的大腿上來回遊移。「感覺真好。」
「是WOR。」
雖然如此,魯思還是在電話線上等了半天,因為這人說他有個同事知道《中間人》里的計程車司機是誰演的。他那個同事一肚子典故,不巧他出去買三明治了。所以魯思哼哼哈哈的,懶洋洋地跟對方聊天,消磨時間,直到他的同事回來接過電話。他模糊地記得計程車里進行的幾句對話,但對那場戲其實沒有什麼印象。然後,魯思開始向他描述那個梨形身材男子的長相,這讓我有點緊張,不管在現實中還是在電影里,魯思都沒見過他。但是魯思非常精確地複述了我的觀察,他們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她向他道謝,掛上了電話。
「除了你和我還會有誰?」
她撅了撅嘴。「好玩的事都被你佔盡了。」
「但是你就得出去了。」魯思說,「人家會看到你的。」
「你是說手嗎?」
「哦,天哪,這太滑稽了。如果用兩個髮夾,就不會這樣了。頭髮萬一掉在街上,臉可就丟大了。」
「有一點。」
「真有意思。」她說,又開始輕輕地顫抖。我對她談起我早年的開鎖經歷,以及打開鎖的那一瞬間的戰慄感,她似乎很願意聽我講。九*九*藏*書我告訴她我第一次潛入隔壁鄰居家的事。那是一個下午,那家沒人在家,我拿了冰箱里的冷肉片,又從麵包抽屜里拿了幾片麵包,做了份三明治。吃完之後,我把所有的東西放歸原位,這才不急不慢地出了門。
「我不想喝咖啡。」
「演員!」
「長官當然該有點特權。」
「他們還是會把我關進牢里,不理會我在說什麼。」我說,「可是不會有人衝進來,沒什麼好擔心的,魯思。」
她的嘴撅起來了。「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去倒一點給你。」
我搶過電話簿,曼哈頓區沒有人姓科希格,更別提叫保羅·科希格的了。姓布里爾的人倒很多,卻沒有叫韋斯利的。
她拿起電話,我跟她說她可能需要一本電話簿。「我也想到了這個主意,」我說,「打電話給錄像帶出租公司,問他們有沒有這部電影,但他們這時候都沒有開門,是不是?」
「我知道。」我開始看電話簿,沒有叫韋斯利·布里爾的,只有人姓布里爾,名字是縮寫的W。前兩個電話有人接,對方告訴我他們那兒沒有叫韋斯利的。第三個和最後一個都沒人接,但地址在哈萊姆區,我的梨子朋友不太可能住在那裡。在電話簿上用名字縮寫的,通常是女性,為的是避免騷擾電話。
「我妹妹就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只是她把自己鎖在了浴室里,一個勁地哭,因為她不會扭門把。這門從裏面能打開,在外面卻沒辦法。我媽媽打電話給消防隊,他們把門鎖拆開,把她救了出來。你在笑什麼?」
「演員。」我同意這種說法,「在看那部電影的時候,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睡覺。但就在那個時候,我醒過來了,他正從計程車的前座回過頭來,問詹姆斯·迦納要到哪裡去。『上哪兒啊,老兄?』我想我就是這個時候醒過來的。幸好沒錯過這幾個字。」
「不行。」我說,「辦不到。我是個賊,你是我最信得過的同伴。你留在外面,替我把風。」
「誰知道?我本來就不太注意這種小事,而且片尾也沒有播演職員。我坐在那兒等,當然迦納不會再叫同一輛計程車,我連想都不敢想。我猜為了在電視上播放方便,他們剪掉了很多畫面。而且有的電影本來在片尾就沒有演職員名單。」
她打了好幾個電話。WOR顯然已經習慣於電影迷這種神經兮兮的言談,因為他們的觀眾群里有很大一部分是這樣的人,他們也只好耐著性子勉強應付。大家打電話來問的,多半是那些比較知名的演員。像我們那位只有幾句台詞的計程車司機,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
她的臉一紅。「我是說如果我有的話。如果我們有火腿,就可以做火腿蛋吃,不過那也要先有蛋才行——」
「是有這個可能。」
「監獄方面也不管嗎?」
「做演員還不登記電話?這怎麼可能?不過,就算我們確定他沒有登記電話,這信息對我們也沒有用。」
「只有做賊的時候才這樣,別的時候我就沒那麼堅持了。」
「行竊工具。」她說,「持有行竊工具是非法的,對不對?」
「他叫什麼名字?」
她到街角的小吃店買了一些三明治和啤酒,還在賣酒的商店停留了一會兒,買了一瓶先生牌威士忌。她出門的時候,我請她順便帶瓶酒回來。她買到了所有我請她買的東西,但我沒有喝酒。我開了一瓶啤酒當晚餐時的飲料,沒碰威士忌。
「那是一定的。」她的舌頭輕輕地舐了舐https://read.99csw.com下嘴唇,「害怕嗎?」
我覺得輕鬆了許多,甚至還有點茫然。我親了她一下,以示同仇敵愾,然後把她帶到咖啡館,挺起胸膛準備幹活。
「我可以化裝。」
有她在身邊是安全一點。一男一女依偎著走在街頭,就算有人看到我,也不會懷疑我是正在逃避拘捕的江洋大盜。現在的我比起昨天是安心了許多。我覺得開始時她有點緊張,但過了兩條街之後,她好像放鬆了許多。她告訴我,她實在等不及我們倆一起進入經紀人辦公室的那一瞬間。
「呃?」
她的臉色亮了起來。「也許我們可以化個妝,不知道羅德尼有沒有留下化妝品。我可以幫你化,我看先貼兩撇小鬍子吧。」
「啊?」
「有一點。」
「那又怎麼樣呢?」
「我還以為你是不撒謊的。」
「你知道我的意思。打開別人家的門,溜進去是什麼滋味?」
出門后我向她借了羅德尼的備用鑰匙,把三道鎖全部鎖好,然後把鑰匙還給她。她把鑰匙放回皮包之前,還看了它們一會兒。「你可以把所有的鎖打開。」她說,「不用鑰匙。」
「是啊。」我說。
「啊?」
「經歷過這種事情的人,通常會立志做消防隊員,但你卻決定做個賊。」
「偷東西好像比較好賺錢。」
「電視台應該有人有演員名單,這個時候他們會有專人處理電話。」
「那又怎樣?」
「那也是一定的。這種刺|激……呃……會有一點像性嗎?」
「上完這個課程之後,他就變成專家了?」
「然後你才開始偷東西。」
我走到衣櫥邊,找出那頂假髮和便帽,拿進浴室,對著鏡子調整出最好的模樣,然後走出去給魯思看。她好像還挺欣賞的。我誇張地彎腰致意,假髮和帽子落在了我的面前。她大笑起來,笑得非常誇張。
「自學的。」
「兩個人一塊兒動腦筋總比一個人強吧,伯尼,四隻手也比兩隻手能幹。如果我們兩個都進到馬丁的辦公室的話,速度會快一點。」
洛杉磯查號台給了她派拉蒙影片公罰的電話號碼。那裡比這裏早了三小時,所以他們還在上班,不過有很多人吃午飯還沒有回來。魯思試了很多分機,最後,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接她的電話。對方告訴她說,十年以上的電影演員名單已經歸入罕用檔案,建議她試試影視藝術與科學學院。魯思打電話到查號台,查出了影視藝術與科學學院的電話。學院的人告訴她他們保有這樣的資料,也很歡迎她開車過去親自查閱。但是誰也不會開車三千英里趕到那裡,這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不管怎麼說,對方就是不肯鬆口,直到魯思對他說她是大衛·梅里克的秘書,對方才有所讓步。我想這名字還真有點名堂。
「我不知道,也許——」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先讀了幾本開鎖的書,然後又參加了在俄亥俄州的函授學校。你知道嗎,我覺得只有小偷才會上那種課。我在牢里就認識這樣一個人,他上過開鎖的函授大學,每個月學校都會寄一把鎖給他,還附上完整的開鎖說明。他就蹲在牢房裡,每天都要練上好幾小時。」
「他就決定殺死弗蘭克斯福德,再找個賊來頂罪。」
「當然也有很粗魯的人,直接用鐵撬桿把門撬開,或是一腳把門踢開,這種人的作風是不是像那種單刀直入的性?」
「會因此坐牢。」
「最重要的是你打開了那道門。」
「我不餓。」
「這樣的小演員還要什麼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