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讓他自己跟你說吧。他正在等你。」
他打斷了我，「叫我歐文。」
「最近一年多以來，本埠最好的一部喜劇片……」
我趕緊說：「樂意之至。」
到那兒的第一天中午，我去公司龐大的食堂用餐。他們邀請我去編劇席就座，那裡已經坐了十幾位編劇。大家都很友好，很多人給我提出了忠告。
吉恩·凱利也說：「我也是，已經很完美了。」
「那為什麼呢？」
他報以微笑，「當然是，我可是你的忠實影迷啊。」
周五，亞瑟·弗里德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不過，弗里德說得沒錯，現在這個劇本還缺了點幽默和輕快的感覺。對於一部音樂劇來說，哈克特夫婦寫的故事的確有點太沉重了。我坐下來開始構思一個新的故事主線。
我疼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朱爾斯，現在可不行，我真的很不舒服，我……」
一周后，他的秘書終於打來了電話。
他跟路易斯.B.梅耶私交很好，並在後者的幫助下成了一名製片人。
十點整，我走進亞瑟·弗里德的辦公室。弗里德正安坐在辦公桌後面。
「當然是啦。」亞瑟·弗里德說。
他說：「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啊，你會終身受用的。」
這是我首次介入公司的系統。每家電影公司都有一個圖書館、一個調研部門、一個選角部門、一個布景部門、一個攝影部門和一個業務部門。這裏簡直就是《聖經》里的樂園，要什麼東西只需張張口，馬上就有人把東西給你送來。
弗里德打斷了我：「別弄那個了。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就是這個劇本了。」
他說：「我們遇到了一個問題。」
我靈光乍現，想到了讓這場戲變得有分量的方法，「朱爾斯，方法很簡單。」
朱迪·加蘭德原名弗朗西絲·加姆，少女時期便跟米高梅簽約，十五歲時憑《綠野仙蹤》一炮而紅。她太紅了，公司讓她一部接一部地拍片，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她在九年時間里拍了十九部電影。
電梯真真切切在往上升。
亞瑟·弗里德說：「很不錯，是吧？」這是我聽到他對我劇本的第一句評論。
「我改主意了。」
我依言坐下。
我的經紀人山姆·韋斯博得打電話過來，「我剛剛代你跟米高梅簽了一個協議，有兩周的試用期。他們想讓你來寫《傲慢與偏見》。」
我耐心地跟他說：「不是這樣的，弗雷德，得這樣。」接著，我便就著自己的軟底鞋來了一小段兒。
一周后，多爾·沙里成了RKO的執行製片主任。他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我想他肯定是要為《獻給維吉尼亞的蘭花》向我表示祝賀，我還打算問問他，什麼時候開始寫劇本。
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無動於衷，「哦？」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們會把腳本還給你的。」
朱迪卻說：「不要，先把故事講完吧。」
「西德尼，我得見你一面。」
寇恩的回答言簡意賅：「歐文·柏林就是美國音樂。」
「我現在遇到了一個問題。我手頭有個劇本，每個人都拒絕拍攝，看樣子是拍不成了。那是一部音樂劇，https://read.99csw.com寫得很好，只是情節不對頭，太沉重了，我們需要把它潤色得輕鬆一些。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我很好奇，「什麼事？」
「秘書把你的地址告訴我了。我十五分鐘後到。」
我已經好多年沒看這本書了，只記得它是簡·奧斯汀的書，維多利亞時代早期的經典名著，講的是待字閨中的五姐妹尋找如意郎君的故事。
我說：「來。」我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到舞台的另一端，那邊的人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難怪亞瑟·弗里德不想找我。
我大聲說道：「那真是太好了。」這是每個好萊塢編劇的夢想。
「朱迪，你不想拍這一場嗎？」
我閉上眼回想著關於他的這一場戲。他要演的是一個傲慢的管家，洋洋自得地炫耀自己拌沙拉的本事，動作很誇張，一個愛好美食的勢利眼形象。
我說：「你們有什麼建議……」
我心中突然充滿了狂喜，原來的那些擔心真是多餘。
「西德尼·謝爾頓寫出了最值得一看的電影……」
就在影片開拍前不久，亞瑟·弗里德聘用了來自紐約的演員朱爾斯·孟辛，讓他演一個插科打諢的角色。我在劇本中給他安排了管家的小角色。在孟辛那一場戲開拍的前一天，我的椎間盤又突出了。我痛苦地躺在家中的床上。
《萬花錦繡》的劇本即將完成的時候，山姆·韋斯博得來到了我的辦公室。
我對他怒目而視。
「是，先生。」
又一天過去了。我把劇本重讀了一遍。紐約那位評論家說得沒錯，我的確缺乏天賦，台詞生硬，硬得可以拿來扎人了。
「謝謝。我要告訴您，能跟您共事我真是太激動了。」
我來到攝影棚，看著明星們在幾英尺之外的地方排練。在RKO傑斐遜電影院當引座員的時候，我在後排過道上看到的就是這些明星。如今，每周我都能親臨現場親眼看到好萊塢最大牌的明星們拍片的場景，感覺真是美妙無比。
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好，西德尼。我非常喜歡你的劇本。」
「我希望這部片子能儘快投拍。」
「娛樂、荒誕幽默和愛心的完美融合……」
他沖我點了點頭，「劇本很有趣。」
我凝神屏氣，「劇本有問題？」
我必須另找事情來做。
第二天早上，我被叫到了亞瑟·弗里德的辦公室。在他身邊是一位矮個子男士，長著一張天使般純潔的臉，還有一雙充滿好奇的明亮眼睛。
孟辛說：「這一場戲什麼分量都沒有。」
「亞瑟·弗里德想要見你。」
我跟秘書說：「我們接下來要寫《傲慢與偏見》，你可以幫我弄本書來嗎？我想再看一遍。」
「一個男人對妻子不忠，還設計謀害她，我是不會拍這樣的電影的。」
三十分鐘后，書送來了。
我每天在食堂的編劇席用午餐，有一位編劇常常邀請我飯後去他的片場參觀。當時開拍的影片有莫娜·羅伊和弗雷德里克·馬奇主演的《黃金時代》、加里·庫帕和英格麗·褒曼主演的《風塵雙俠九九藏書》、丹尼·凱和弗吉尼亞·梅奧主演的《沃爾特·米蒂的秘密生活》。
「現在不行。我得三天後才能下床……」
每周都有那麼幾次，我在寫劇本的時候，歐文·柏林會衝到我辦公室里來。
我們合作《萬花錦繡》的時候，歐文·柏林已經六十歲了，身上卻依然保留著少年人的熱忱。他出生在俄國，原名伊斯里爾·巴林，五歲時移居美國。他最初在紐約唐人街的咖啡館當歌唱侍者。他不會彈奏普通的鋼琴，因為他只使用琴上的黑鍵。他有一件樂器，可以通過一根操縱桿來改變音調。
「舞台上不要真的有沙拉，你就是空手比畫。」
「叫什麼名字呢？」
他寬容地說道：「我們還是聽聽弗雷德的回話吧。」
終於見到活生生的人了，眼前這位就是寫過《亞歷山大的爵士樂隊》、《天佑美國》、《娛樂至上》、《妝扮高雅》、《禮帽》的那位天才。曾經有人問傑洛姆·寇恩，他認為歐文·柏林在美國音樂界的地位如何。
「埃迪·德米特里克想要執導你這個故事。」多爾說。
「這位是歐文·柏林。」
「我是西德尼·謝爾頓。」我盡量掩飾著自己的敬畏之情。
「不是，是吉恩·凱利，他周末打排球時把腳踝給弄傷了。」
我和山姆沿著走廊來到電梯口，坐電梯去了三樓，亞瑟·弗里德的辦公室就在那裡。他的辦公室寬敞無比。他坐在辦公桌後面，五十多歲的年紀，身材敦實，一頭稀疏的灰發。
《萬花錦繡》開拍了。
《萬花錦繡》的原稿是由阿爾伯特·哈克特和弗朗西絲·古德里奇這對夫妻檔創作的，他們倆都是非常出色的編劇，後來大放異彩的百老匯歌劇《安妮·弗蘭剋日記》就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萬花錦繡》贏得了最佳票房獎和1948年美國作家協會最佳美國音樂劇編劇獎，後者由我跟弗朗西絲·古德里奇和阿爾伯特·哈克特共享。
門開了，吉恩·凱利走了進來。到現在我終於放鬆了。吉恩·凱利是另一張熟面孔。我看過他的《千萬喝彩》、《封|面|女|郎》和《翠風艷曲》。對我來說，他就像一個老朋友。
「我打算讓公司買下這個腳本給我導，讓你來編劇本。我可以為你爭取到三千五百美元的報酬。」
我打算起身。
最後，這場戲成了整部片子最搞笑逗樂的一場。
「那太好了。」我真是再高興不過了，因為我需要這筆錢。
她撥通了一個內線電話，「謝爾頓先生想要一本《傲慢與偏見》。」
「我不會讓公司買這個劇本的。」
據說弗里德對什麼事情都是先知先覺。有一個編劇給我講了個故事：有個朋友請弗里德去看一部戲劇的首演式，他說：「我已經看過了。」還有一次，有人問他要不要去看一部電影的首映式，他說：「我已經看過了。」當天晚上，又有個朋友問他要不要去看一場棒球賽，他還是說：「我已經看過了。」
當晚我幾乎沒怎麼睡著。在夢中，亞瑟·弗里德沖我大叫大嚷，責備我寫了那麼糟糕的一個劇本，夢境非常地清晰。
我咽九九藏書了口唾沫，「那麼，我們的拍攝計劃要推遲了？」
毫無疑問，我那部電梯已經開始上升了。現在的我身處世界之巔。
他這話什麼意思呢？是委婉地表示「你被開除了」嗎？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呢？
我躊躇滿志地說：「我知道。」
我說：「剛剛起步。」
導演查克·沃爾特斯說：「各就各位。」
我聽說過很多關於亞瑟·弗里德的故事。他最初乾的是保險經紀，後來成了一名小有成就的歌曲作家，作品包括《百老匯的旋律》、《早安》、《周日午後》、《雨中曲》，等等。
第二天早上，山姆·韋斯博得來到了我的辦公室。「你在這兒怎麼樣？」他問我。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西德尼。我接到了米高梅的電話，他們打算跟你簽約，條件非常優厚。」
他提醒道：「我那一場明天拍。」
「由朱迪·加蘭德和吉恩·凱利主演。」
「可是多爾……」
「不，」她固執己見，「現在就講完吧。」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我飄飄然地走出了弗里德的辦公室。韋斯博得看著我，臉上帶著笑容。
「合約快到期的時候，一定要保證自己手頭有活，這樣他們就會跟你續約了……」
電話鈴響了，是朱爾斯·孟辛。
改編進行得很順利。我想起了山姆·韋斯博得的那句話：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啊，你會終身受用的。
「一流的喜劇，令人捧腹……」
我忽然一陣恐慌。我不能去見他們。他們會跟亞瑟·弗里德一樣發現我是個騙子，會討厭我的劇本。我知道我不能去見他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心頭。馬克斯·里奇說：明天早上十點來到我辦公室見我，我們就可以開始合作了。歐文·里斯說：「攝像機到位……開拍。」我曾經從加里·格蘭特的試鏡現場落荒而逃，這次我又得逃了。
我談起了自己對劇本改編的構想，其間歐文·柏林會不時地提出問題，發表一下評論。不過奇怪的是，亞瑟·弗里德一直保持著沉默，似乎對我們的談話沒什麼興趣。到後來，我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想辦法跟亞瑟·弗里德合作，他可是這裏的頭號製片……」
亞瑟·弗里德微笑著說道：「看來這個會開不長了。既然我們都已經準備就緒，那就周一開拍。」
「請坐，謝爾頓。」
我又吃了一顆止疼片，咬緊牙關堅持著。
十五分鐘后，朱爾斯·孟辛站在了我的床前。他歡天喜地地說道：「你看起來好得很。」
《萬花錦繡》也成了米高梅最為成功的一部音樂劇。過去的三十五年當中，每年的復活節電視台都要重播這部片子。
柏林先生伸出手，「很高興認識你。我聽說以後我們就要在一起合作了。」他說話的音調很高。
看到他本人之後，我的擔心一掃而空。他看起來很年輕，行動敏捷、充滿了活力。他以追求完美而著稱。有一次跟琴吉·羅傑斯合作時，他不停地跟她排練一種新舞步，據說最後琴吉的雙腳都練出血來了。
我沒跟他們說我的合約有兩周的試用期。
「呃，我正在改編《傲慢read.99csw.com與偏見》，不過……」
所有人都以為，這兩位超級大明星相互認識。我當時有了一種很深的體會，朱迪·加蘭德是多麼地脆弱啊。
「我把你的劇本拿給弗雷德·阿斯泰爾了。他去年退了休，不過如果看得上你的劇本的話，他會再次出山的。」
「說說你的意見。」他會激|情洋溢地說一句，然後就用他的高嗓門唱起他剛剛寫的一首歌，問題在於他沒法把調子哼出來，所以那首歌最後會是什麼效果我也聽不出來。他不會彈鋼琴，也不會唱歌，有的就是天賦。
二十九歲的時候，我第一次走進了米高梅公司的片場，心中滿懷敬畏。米高梅公司就像一座城市，有自己的水電和食物供給，你能想起來的任何一種需要都可以當場得到滿足。
「我也是你的影迷。」朱迪也微笑起來。
「不行，我必須今天就見到你，就現在。」
她搖了搖頭，「不想。」
他跟朱迪和亞瑟打了招呼，隨後轉過來對著我。「大作家，」他說，「你寫得真是太好啦。」
我歡天喜地。我把劇本拿給亞瑟·弗里德，等候他的迴音。沒有任何迴音。我猜他肯定不喜歡這個劇本。
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將會因多爾的這次拒絕而發生改變。
弗雷德·阿斯泰爾的回話是肯定的，第二天我就在亞瑟·弗里德的辦公室見到了他。他說：「謝謝你寫了這麼精彩的劇本。能夠拍這樣一部電影真是令人激動。」
秘書在一邊困惑地看著，「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影片得到的評論也令我歡欣不已：
朱迪說：「我覺得已經沒有問題了。」
他們給我安排了一間小辦公室，還配備了一名秘書。
我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回過神來，「什麼？為什麼呢？」
我寫了一個新腳本，叫《獻給維吉尼亞的蘭花》，講的是一段不幸的婚姻。RKO的一位導演埃迪·德米特里克看上了這個腳本。
我呆了片刻，隨後便像個傻子一樣咧開嘴樂了，「謝謝。」
我說：「柏林先生，我要告訴您……」
有一天，我從排練廳路過，弗雷德正在獨自練習一段新舞曲。他正在繞著舞台走踢踏舞步，所以沒有看見我。我偷偷走到他身邊，等他停下來的時候，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過頭來。
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我疼痛難耐，現在能記起來的只有他的名字。
「求求你，千萬別錯過《單身漢與時髦女郎》……」
周一，《萬花錦繡》正式開拍，我來到了攝影棚。準備拍第一場時，弗雷德·阿斯泰爾站在舞台的一頭，我在另一頭，給朱迪講一個故事。舞台中間的助理導演匆匆跑了過來，「該您上了，加蘭小姐。」
「是的，先生。」我沒有提我在紐約的經歷，沒有提我差點就取代他美國首席歌曲作者地位的事情。眼看我們就要一起共事了，我可不想讓他緊張。
那真是一個神奇的時刻。我到米高梅才三天，就獲得了跟傳奇人物歐文·柏林合作的機會。
「當然可以。」
跟其他六大電影公司一樣，米高梅平均每周出產一部電影。米高梅旗下有一百五十位簽約編劇，其九九藏書中不乏知名的小說家和劇作家。
才不會呢。
演員備受讚譽，導演備受讚譽。所有的評論都在眾口一詞地表示肯定。該片獲得了最佳票房獎，我也得到了奧斯卡提名。我知道，現在我的前方已經不再有任何障礙了。在好萊塢混，一個人的事業就像一部上上下下的電梯，訣竅就在於，往下降的時候你千萬不要走出這部電梯。
會後，我回到辦公室，把收拾好的東西又取了出來。
「如果你的劇本沒能投拍，不用擔心。這裏的慣例是，只要你每三年有一部劇能夠投拍，就萬事大吉了……」
《單身漢與時髦女郎》的首映式放在了無線電城音樂廳，這裡有六千個座位，是全球最大的電影院。影片在這裏連映七周，是該影院有史以來的票房冠軍。在英國，它的票房收入僅次於《亂世佳人》。
早上，我做出了決定。我會去見他們，但是一句話也不會說，就聽聽他們的指責，等他們講完就馬上開溜。會面之前那一個小時里，我在辦公室收拾東西，做好了離開公司的準備。
「什麼方法？」
他樂了，「太好了。我以前就是這麼跳的。」
「公司把我從紐約請了過來，可是卻只有一個小場景要我演。我想請你把那一場改一下。」
「《萬花錦繡》。跟你合作的是歐文·柏林。」
我微微一笑，「是的，真是個好消息。」
「弗雷德，」我說，「這位是朱迪·加蘭德。」
「好吧。」我開始加快語速，因為我知道，讓全攝製組的人這麼等著會是多麼地費錢。我看了看舞台的另一頭，他們已經一切就緒了。我說：「朱迪，以後我再給你講吧。這個真的不是很重要……」
能去米高梅工作真是令人振奮。米高梅就是好萊塢的蒂凡尼，他們名下有《亂世佳人》、《火樹銀花》、《綠野仙蹤》、《費城故事》、《歌舞大王齊格飛》等幾十部經典之作。
我放棄了努力，「那好吧。」
就在這時，朱迪·加蘭德走了進來，我的精神一下振奮起來。她是《安迪·哈迪》系列中米奇·魯尼所演角色的女朋友貝奇·布斯，是《綠野仙蹤》中的多蘿茜，也是《火樹銀花》中的伊絲特·史密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朋友。還是一名引座員的時候，我就看過她的很多影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搖搖頭，「弗雷德已經四十八歲了，朱迪只有二十五。觀眾不會贊成讓他倆搭檔的。行不通的。」
他微笑著，「我們會合作愉快的。」
「弗里德先生讓您明天早上十點到他辦公室見朱迪·加蘭德和吉恩·凱利。」
她遲疑了片刻，隨後脫口而出：「這一場我得吻阿斯泰爾先生，可是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
為了保持精力，她開始服用巴比妥酸鹽並且上了癮，白天服興奮劑，晚上又服安眠藥。後來我才知道，她曾經試圖自殺。在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從梅寧格診所回來。
「我們還沒有談妥全部的細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討論，」他笑著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肯定能談成。」
「你先看看劇本，想想能做哪些改動，明天到這裏來跟歐文碰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