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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搜查I 第五章

第二部 搜查I

第五章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綸太郎,是不是你廢話太多,才會讓她搞混的?」
「陽光露台雙海禁止養寵物。」
「然後呢?」綸太郎念完后,警視有點焦急似的問了。
碼 YARD 碼、磅度量衡制的長度基本單位,以為代號,為〇·九一四四公尺。起源於古代東方的雙腕尺(DOUBLE CUBIT),但是名稱的由來好像是女用腹帶(GIRDLE)。一碼是三英尺(三十六英寸),其起源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亨利一世的鼻尖到伸出去的手指長度,也有人說是盎格魯·撒克遜人的腰圍。伊麗莎白一世的時候,為了統一標準長度,以最新的高標準度量衡器,於一八五五年制定了大英帝國標準碼。但是,美國和英國聯邦諸國之間還是有或多或少的差距,所以在一九五八年時,決定以各國的科學用協定值〇·九一四四公尺為一碼,一九六三年,英國規格協會也採用了這個標準。
「哭哭啼啼的愛哭鬼。」容子開玩笑似的取笑,但是綸太郎不理會她的奚落,自顧自地說:
「那個房子里沒有放鋼琴的空間。」
「沒關係,請說、請說。」警視說。綸太郎也滿不在乎地說:「我洗耳恭聽。」
「啊,是這樣啊!所以說——」
「那麼,其他的樂器呢?吉他或小提琴,或是管樂器的盒子呢?」
「關於這個案子,你們要聽聽我的推理嗎?」在一旁的容子突然插嘴說:「但是,雖然說是我的推理,對你們來說或許是班門弄斧的想法。」
「令人想像不到的地方?」
綸太郎泄氣得不想說了,便嘆了一口氣。這算是什麼生日禮物呀?警視對著容子露出贊同的表情,點點頭之後,才又一臉正經地繼續往下說:

「要豐胸?讓胸部有九十公分大嗎?」綸太郎開玩笑地說:「這個靈感很妙!妮基,這就對了,再多說一點吧!」
「殺了人後,情緒的波動一定很大。」綸太郎自以為了不起地說:「因此失去冷靜而忘了鎖門。」
「喂哦!」警視不耐煩地說:「又沒有在施打毒品,藥箱需要上鎖嗎?」
「就是這個!」容子眼睛發亮,搖著綸太郎的肩膀說:「是日記的鑰匙。」
容子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綸太郎。綸太有點膽顫心驚地說:
「三木確實因為同事的死而感到震驚,在警方詢問時,他雖然在言詞中保護了未婚妻百合子,但也說了相當嚴厲的話。由於三木只是這個案件的關係人,我們無法強迫他說明這一點,而且三木本人也沒有承認這種事情,所以警方只能從一些蛛絲馬跡,感覺到他的感情似乎從葛見百合子身上轉移到清原奈津美了。現階段的看法就是這樣。至於兇手的犯罪行為或是死者被毀容的原因,剛才容子的說明和警方的想法相去不遠。所以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這是一個單純的事件,沒有什麼特別的謎團,除了一個小小的疑點——」
「什麼?」
「鑰匙。」
「喂!怎麼樣?要投降了嗎?」
「夠了夠了,我知道了。」警視打斷綸太郎的話,說:「你不必再說了。死者不是魔術的愛好者,也沒有收藏鑰匙和鎖的嗜好。這支鑰匙也不是音樂盒的轉動器。」
「很普通的一支鑰匙。」警視淡淡地說,卻又加了一句讓人難以相信的話:「鑰匙上有一條長約九十公分的鑰匙鏈。」
「妮基·波特,是艾勒里·昆恩的秘書。她是一個擁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總愛用羅曼史的https://read.99csw•com想法來看世界的人,她號稱有女人的直覺,卻總愛把案子的方向引導到奇怪的方向。你的推理和她很像,不是嗎?」
「好吧、好吧。」綸太郎聳聳肩說。
「唔。」警視有點感興趣的樣子:「死者沒有在減肥。至於類似的習慣……例如什麼呢?你說說看。」
「葛見百合子的未婚夫三木到『陽光露台雙海』時,她們家的門沒有上鎖吧?這表示兇手逃離現場的時候,沒有把門鎖上。可是用常識想想,一般人在殺人之後,都不會希望屍體太快被發現,不是嗎?為了爭取時間,兇手通常會把現場的門鎖起來,對兇手來說,鎖門這個行為應該是一種很自然的動作。但是,她為什麼不鎖門呢?關於這一點,你有何想法?」
「您錯了,爸爸,那個牌子上的文字不是一碼的意思。阿拉伯數字的1用羅馬數字來表示的話是這樣的。」
「不用解釋您也知道吧?這個文字等於羅馬字母的『i』。所以說『1yard』,也可以說是『iyard』,也就是日記——diary的字母,只是被調換了而己。以上,證明完畢。」
「這個嘛——我認識一個正在減肥的朋友。為了避免自己在晚上肚子餓的時候吃東西,她在自己房間的冰箱上鎖了一個這麼大的鎖,還把寫著目標體重的紙條貼在那個鎖的鑰匙上,每次想打開冰箱拿食物的時候,就會看到那張紙條。說不定被殺死的清原奈津美也有類似的習慣。」
「不。」綸太郎裝模作樣地歪著頭說:「或許它不是鑰匙,而是轉動音樂盒發條的轉動器。這麼一來,鑰匙的前端有刻痕就一點都不奇怪了。或許死者想暗示的是音樂盒的曲子。」
「嗯——」綸太郎不再來回走動,他來到沙發前,坐在容子的旁邊。「我沒有靈感了。這個時候,或許女人的直覺可以派上用場。妮基,你有什麼靈感嗎?」
「有附鎖的日記本。雖然不是貴重的物品,但是裏面卻有不想讓他人知道的內容。有鎖的日記本通常做成精裝本,上面有皮製的腰帶和金屬扣子,用來打開扣子上的鎖的鑰匙,就是這種小小的鑰匙。」
1 YARD
「九十公分的胸圍嗎?還是『這個靈感很妙』?還是『妮基』?
「原來如此,是像護身符一樣的東西呀!」綸太郎以冷靜的語氣說著:「那麼,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呢?也就是說,那支鑰匙並不是實際上使用的東西,而是像六芒星吊飾或增強金錢運的蛇皮之類,可以帶來幸運的符咒商品。雖然那是西方人的傳說,但是自古以來,鑰匙具有除魔的能力,也是權威的象徵,西方人相信鑰匙是有魔力的。如果那支鑰匙只是單純想要求心安的商品,警方當然找不到可以和它搭配的鎖;而清原奈津美死前吞下鑰匙的行為,並不是要留下什麼臨死留言,而是被逼到死亡的絕境時,為了保護自己而吞下鑰匙,希望能夠得到虛幻魔法的庇護,不是嗎?」
「伯父的綜合技巧得分。」容子馬上作出評判。「從剛才開始,名偵探的招牌就一點作用也沒有。」
「沒有了。」綸太郎合上百科全書,轉而問容子:「妮基,你的意見呢?」
「你仔細看照片。」警視冷冷地說:read.99csw.com「鑰匙前端有很多細微的痕迹,那是插了許多次鑰匙孔,轉動鑰匙之後所造成的。還有,鑰匙上的刻痕也因為經常磨損,讓尖銳的地方變得柔和了。如果像你說的,那只是一件單純求心安的商品的話,上面應該不會有這種痕迹。所以,這支鑰匙一定有具體的用途,而且還相當頻繁地被使用。」
綸太郎不發一語地從自己的書房裡拿出百科全書,開始翻找「碼」的相關頁數。
「放存摺或印鑒的小型金庫呢?」
容子瞪了綸太郎一眼,但是和眼神相反,她的嘴角浮出笑意,說:
「原來如此,您的見解很正確。」綸太郎好像在掩飾自己的失望般,口氣變得格外恭敬。「可是,正因為這個見解正確,所以我不能像爸爸那樣滿不在乎地接受警方的調查結果。如您所說,兇手和死者調換身份的可能性並不存在,可是,殺害了多年在一起生活的好友,還燒毀了死者的臉,這絕對不是尋常的行為。面對這麼不尋常的事實還能等閑視之的北澤署精明能幹的員警們,對葛見百合子的奇怪行為,一定有一套特別有說服力的說法吧?」
「所以說,不能只調查陽光露台雙海,不是嗎?清原奈津美上班的地方也應該去調查一下吧?她的辦公桌應該有需要上鎖的抽屜吧?或者還有其他有鎖的物品。辦公室或許比家裡更有希望找到可以用那支鑰匙打開的鎖。」
「在死者的胃裡,解剖時發現的。」警視的臉上再度露出和剛才一樣別有深意的笑容。「關於這一點,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說了。我說了『用你個人風格的陳腐表現——』。」
「與一碼有關的紀念指的會是什麼?這麼說的話,鑰匙和鑰匙鏈應該是各別的東西吧?」
和預料中的不一樣,警視不怎麼感興趣地回答。
「鋼琴呢?鋼琴蓋上面的鎖?」
「日記?」警視一臉百思不解的表情。
容子點點頭,說:
「她沒有那種簡易寄物櫃。還有,大樓的住戶信箱雖然需要鑰匙,卻不是這支鑰匙。」
「清原奈津美可不可能有私人信箱?」
警視冷漠地吐出一口煙,說:
「所以,我們應該把重點放在鑰匙上面。可以不用理會什麼九十公分吧?爸爸。這支鑰匙的主人是清原奈津美嗎?還是葛見百合子?」
警視說了:
「不是,是更前面說的。」
「目前想到的是桌子的抽屜、手提皮箱或行李箱之類的東西。」
綸太郎瞪著父親看。這就是所謂長約九十公分的鑰匙鏈嗎?他覺得又被父親捉弄一次了。
「不要生氣嘛!還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你安靜點!」警視以責備的語氣說:「有時間擾亂別人的意見,還不如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容子小姐,請你繼續說。」
「那是什麼樣的鑰匙?」
「死者在被殺害之前吞下鑰匙。」綸太郎重新打起精神,說:「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臨死留言。」
「我?」綸太郎不解地問:「你是說『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
「因為鑰匙鏈的牌子上有『一碼』的字樣,所以——」
「鑰匙?」
「你的解釋確實簡潔明了,我不否認這一點。」
「沒錯。」警視點頭說道:「我記得那個鉛筆盒的事。你說鑰匙不見了,哭哭啼啼地吵個不停,所以我只好用小鑷子打開那個鉛筆盒。考慮到鎖的安全性這一點,北澤署的人的看法和你一樣,都不認為那是房子或銀行金庫等重要地方的鑰匙。」
「你要怎麼形容都可以。清原奈津九_九_藏_書美想在死前留下什麼線索的可能性是很高的。問題是那個線索的用意何在?我們完全無法理解,北澤署的人個個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所以然。發現那支鑰匙后,警方又去搜查了一次『陽光露台雙海』,我也被叫去了。可是搜查過後,並沒有在那個房間內發現符合那支鑰匙的鎖。」
「可是清原奈津美的房間里,並沒有上鎖的日記本,」
「那個!」容子說。
「就是法月剛才說的。」
「我只是隨便說一個可能性,這樣才不會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綸太郎有點心虛地說。「不過,爸爸,如果說那是實際上拿來使用的鑰匙,您不覺得那支鑰匙有點粗糙嗎?這點讓我想到一件事。我記得小時候曾經百般要求您,要您買一個像玩具一樣、上面有鎖的鉛筆盒給我,我覺得這支鑰匙和那個鉛筆盒的鑰匙就很像。雖然我不是開鎖專家,但是像那種程度的鎖,只要給我一根鐵絲和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我就能打開了。」
「是不需要上鎖。不過,那支鑰匙能開啟的鎖說不定不是死者的東西,調查過葛見百合子的房間嗎?」
「你等一下,監識時拍了照片。」
「爸爸,煙灰掉下來了。可是,為什麼葛見百合子要讓三木看到清原奈津美被毀容的臉呢?妮基。」
「爸爸,您能斷言一定沒有嗎?」綸太郎這回站在容子這邊。「北澤署那些食古不化的刑警,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導致腦子裡只想得到箱形物的容器,根本不知道日記本也會有鎖這種事吧?日記本看起來和一般的書籍沒有兩樣,隨便塞在書架里時,說不定就因此被忽略了。」
見綸太郎無話反駁,警視毫不留情地繼續說:
綸太郎用手指在桌子上面寫了一個「I」。
「她們兩個人的房門並沒有裝鎖。不過,浴室另當別論,浴室是有鎖的,只不過那是門閂式的鎖,不需要鑰匙。」
「是、是,你當然是正確的,錯的是我的兒子。」法月警視拍著容子的肩膀說:「北澤署的結論和你的推理差不多。三木達也的供述里也有若干曖昧之處,圍繞著他的兩個女人似乎發生過爭風吃醋的事。」
「沒有那些東西。在清原奈津美的遺物中,最接近樂器的東西就是CD音響。」
「那麼,她不鎖門的真正理由是什麼呢?妮基。」
綸太郎笑了,並且搖了搖頭說:
「終於進入主題了吧?」綸太郎恨恨地說:「因為爸爸的說明太拖泥帶水了,我才會以為已經說明完畢了。請說吧!那個小小的疑點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鑰匙是什麼嗎?就是插|進鎖里、轉動之後就可以打開鎖的東西。那個小小的疑點就是:警方在一個令人想像不到的地方,發現了一支鑰匙。」
「例如呢?」
「沒錯,由這支鑰匙鎖住的物品一定不是什麼重要或昂貴的東西。不過,雖然不是什麼高價的物品,卻是死者不想讓人看到、生前常常開開關關、日常生活里會使用的物品。從鑰匙的大小看來,那個東西應該不會太大。」
「因此,就算你有再怎麼與眾不同的想法,所謂沒有臉的屍體、兇手與被害人身份互調的這種公式,並無法套用在這個案件上。那純粹只是紙上談兵而已。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我們不會只憑三木的證詞和頭髮的長度,就斷定被害人是清原奈津美。我們還請她的父母從福井來認屍,並且根據死者身上的衣物與身體上的特徵、對照了指紋之後,發現一切都符合清原奈津美的條件,才九九藏書確定死者確實是清原奈津美。你最好不要小看警方的搜查能力。為了謹慎起見,警方還到她工作的地點采了指紋。會認錯人的可能性,可以說是百分之零。所以我開始的時候就說過了,請你不要作多餘的探索和過度的解讀,否則只是在浪費時間。我確實說過想借用你的智慧,但是並沒有要求你幫警方擬定搜查方針。」
「或許你說得對。但是,你會不會太快下結論了?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支鑰匙是日記本的鑰匙。」
「妮基是誰呀?星期天那一天,清原奈津美原本要和男友約會吧?但是到了約會的時間卻沒有現身,三木聯絡不到她,一定會擔心地跑去家裡找人。這種事情是事先就可以想像到的。不只如此,如果門沒有鎖的話,他就可以直接進入屋內,也能很快地發現葛見百合子的屍體,這也是可以預想到的情形。也就是說,奈津美想讓自己的未婚夫看到被毀容的好友的臉。」
「有専門放信件的箱子,但是那個箱子上面沒有鎖。」
「應該是的。」
「不是那樣吧?因為她殺死了好友后,還特地開了瓦斯爐的火,把好友的臉燒毀。從這種異常的行動看來,她一點也不像是失去冷靜的人。還有,三木到現場的時候,瓦斯爐的火已經熄了,這表示她在離開現場前,還很冷靜地注意到要把爐火關掉這種事。所以,她不把屋內有屍體的門鎖上,並不是單純忘了鎖,而是有其他理由。她是故意不鎖門的。應該這樣想才對吧?頭腦不清的名偵探。」
「藥箱呢?」
「那還用說嗎?因為三木達也移情別戀,想棄百合子,跟奈津美在一起。」容子肯定地說。「或許一開始的時候,這個男人就腳踏兩條船。百合子知道了這件事後很生氣。就像剛才法月說的,三木卑鄙的背叛讓兩個女人的友情產生了裂痕,於是百合子在盛怒之下殺死了好友。而且,為了譏諷背叛自己的未婚夫,還故意燒毀清原奈津美的臉。被燒毀的臉丑到讓人不敢正視,讓三木親眼看到那樣的臉,是一種報復的行為。所以,按照我的想法,這件命案的元兇是三木。殺死好友的葛見百合子是值得同情的,她和清原奈津美都是被壞男人欺騙的犧牲者——對了,到底誰是妮基?」
「我怎麼可能投降呢?我現在才要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綸太郎低下頭,右手摸著下巴,環繞沙發大步走著。「陽光露台雙海的信箱呢?為了避免郵件被人隨便拿走,信箱上不是都會有鑰匙嗎?還有,現代人為了不在家時也能收取宅配的物品,都會租一個簡易的寄物櫃,這種柜子是住在住宅大樓的女性上班族和雙薪家庭的熱門商品。會不會是那種東西的鑰匙?」
「其實半長發的是清原奈津美,短髮的葛見百合子髮長大概到脖子,也就是說,事實和你的前提正好相反,所以你的假設無法成立。在『陽光露台雙海』的廚房裡所發現的屍體,髮長在肩膀下面一點的地方。兇手殺人後,把長發剪成短髮確實是可能的;但是,反過來的話就不可能了。因為短髮不可能在一瞬間變長。如果是假髮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不過除非北澤署所有參与調查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發覺被害人戴的是假髮,這種情況才有可能成立。」
「不可能,私人信箱的鑰匙會更堅固一些。這支鑰匙看起來太粗糙了,不像是能保護隱私的物品。要試一下當然也可以,只是不必抱希望。」
「有證據,就是塑膝牌上的九*九*藏*書文字。」
「請你不要這麼說,我對我自己的想法有絕對的信心。
法月警視若無其事地說,然後把放在桌子上的公事包拉到眼前,接著打開公事包。他從包包里拿出資料夾,在桌面上攤開來。在一張黑白照片里,映出一支和香煙並排在一起的不鏽鋼鑰匙。鑰匙還不到半根香煙長,樣子很簡單,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條細細的鏈子穿過蛋形鑰匙柄上的小洞,鏈子上連接著一塊塑膠牌子,烙印在牌子上的字樣是:
「收藏私人信件的信箱或飾物的收納盒呢?」
「不要胡說八道了。如果是音樂盒的轉動器,那麼前端的刻痕應該是以軸為中心,呈現出左右對稱的紋路。更何況,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認為那是鑰匙。舉這種不可能的例子來解釋,根本是浪費時間。」
警視動了動眉毛,但是很快就板起臉說:
「我們已經確認那是死者的物品了。北澤署也讓三木看過這張照片了,他說他對那塊牌子有印象。從今年春天開始,他就看過奈津美好幾次帶著那塊牌子到公司,那好像是護身符之類的東西。三木也對牌子上的『一碼』感到興趣,曾經問奈津美那是什麼意思,但是奈津美什麼也沒有說,所以三木也是一團迷霧。關於這一點,三木說得相當清楚。」
「警方太拘泥於箱子的形狀了。兩個女人合租一間2DK的房子,為保有各人的隱私,不是都會在自己的房門上鎖嗎?」
「當然調查過,她的房間里也沒有可以讓那支鑰匙開啟的物品。總之是一無所獲。」
「不,你用不著對清原奈津美的辦公室抱持任何希望。你以為北澤署的警察和我是笨蛋嗎?不用你說,我們早就調查過清原奈津美的辦公室了,可是仍然一無所獲。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連公司更衣室里的寄物櫃都調查了,也不是寄物櫃的鎖。」
「怎麼說?」警視訝異地眯著眼睛問:「一碼和日記有什麼關係?」
「抱歉,是我失禮了。」綸太郎嘆了一口氣,慢慢地站起來說:「從形狀來看,這支鑰匙也不是機車或腳踏車的鑰匙,更不是汽車引擎的鑰匙……」
「這條鑰匙鏈很像原宿那一帶的路邊攤賣的東西。那是以女生為主要顧客群的紀念性商品,買了以後就可以立刻在牌子上烙印名字的縮寫,或『惠美和弘司LOVE』之類的文字。」
「那還有什麼呢?——像保存從前回憶的時空膠囊之類的東西嗎?」
「對了!」綸太郎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很得意地對父親說:「清原奈津美會不會是一個喜歡魔術的人?說不定她去魔術用品店,買了變魔術用的鑰匙與鎖——」
「你把兇手和被害人的名字說反了。」法月警視用夾著香煙的手指著容子,要她注意。「被殺死、而且臉被毀容的人是NATSUMI,也就是清原奈津美;而殺死好朋友,現在正在逃亡的兇手是,也就是葛見百合子。還有,三木達也是百合子的未婚夫。」
「倒是有很多紙箱。」
「根據負責解剖的醫大教授的看法,死者是在被殺害之前,主動吞下鑰匙的。」
「沒有那種東西。」
「哼!」警視嗤之以鼻地說:「如果是這些的話,誰也想得到。不過,清原奈津美的房裡並沒有符合那支鑰匙的抽屜或皮箱。警方試過書桌的抽屜,也試過衣櫥、化妝台等等收納傢具的抽屜,沒有一個吻合的。大大小小的皮包、所有有鎖的物品也都試過了,就是沒有一個可以用那支鑰匙打開。」
「九十公分?」
「那麼,寵物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