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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我想想也對,於是關上所有窗戶,並打開室內所有房門,保持各個房間的連通性。然後坐等入夜。
我小時候看過這麼一個場景,一群螞蟻叮著一隻甲蟲身上,甲蟲不斷震動翅膀,翻滾,就想甩掉身上的螞蟻,但是徒勞。現在在我面前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我同學背擋著妻女,很快背後就被看不見的爪子和牙齒抓咬的血肉模糊,但他肥壯的身軀卻如石頭般一動不動,漸漸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
解答:一房子是我裝潢的,沒發現問題。二:我以人品擔保自己很正常,……那餘下的問題關鍵明顯在……我一把讓過了同學拍向我肩膀的手,退後一步,警惕的看著他。
我同學茫然的看著我,「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搖了頭搖,「別問了,看晚上把。」他苦笑了一下,「不問就不問,只要你們相信我,愛綁多久綁多久。」
見它又掉頭去望著母女兩,我側身又向廳里移去,因為我看中了那裡的一把鋼椅……很好的武器啊,我邊移動邊警惕的看著它。
突然,不知從那裡傳來了奇怪的音樂,我愕然抬起頭,真正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陽台上那隻大老鼠,不,我同學,他這時候看起來已經不象老鼠,倒象一頭髮怒的獅子,擋在陽台門面,對著地上不斷接近的大批老鼠腳印怒吼。突然,他衝出幾步,對著看不見的敵人猛咬,猛撕,前進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子都擁到了他的身上。
……原來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經歷。
這時候,第一線陽光透過陽台的窗戶照在了房間里。
我一把握住了門鎖把手,不讓它轉動,回頭對同學妻子大吼:「打電話啊,快打110。」同學妻子把女兒拉到身後,同樣對我大吼,「打通了你讓我怎麼說,你以為我沒找過警察嗎。你知道我說了后差點被他們送醫院去,留下我女兒和這怪物一個人在家嗎?」
不過我同學看上去要比當年的甲蟲兇悍,他蹦跳,嘶吼,不但想抖落身上那看不見的老鼠,還主動的撲殺任何一個想越過陽台門的腳印。不久他身上的棉衣就被撕落的不成樣子,眼鏡也耷拉了一隻鏡腿下來,臉上,手上,凡是暴露在衣服外的位置,都被看https://read•99csw•com不見的牙齒啃咬的血乎乎的。他還是一步也不退縮,狠狠的滋著牙,從嘴裏呼出熱氣。
天花板……你姥姥的,靠它老鼠個祖宗,厭勝,是木工厭勝,我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測算了一下方位,一鋼椅朝一處天花板的吊頂砸了上去。
他一楞,然後苦笑了:宏山,連你也不相信我了啊。
現代社會居然還有人用厭勝這麼狠毒的招數來害人,而且我居然還沒察覺,險些眼睜睜見我同學在我面前遭了毒手。
「往陽台走」,我突然想起那天大黑貓掉下去的場景,心頭一動,對母女兩大喊,母女兩慌忙往陽台跑去。
再下一刻,大黑貓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一聲悲嚎,猛的掉頭和身撞破了陽台的玻璃。
貓隨著我們的走近,盯著我們慢慢在欄杆上側步移動,忽然,欄杆到頭了。黑貓如鐵築的站在欄杆上一動不動,彎著腰,眼睛越發的綠了,整一個進攻的姿勢。
下一刻,從房間里的天花板,牆上,地上,湧現出無數的細小的老鼠腳印,一起向陽台奔去。
下一刻,無數的老鼠腳印涌過了陽台,對著父女三人撲了過去。
門砰的被打開,我回頭一看,我同學的頭鑽出了房門,點點口蜒從嘴角流下,左右看了看,竄的穿了出來,四肢著地,飛快的朝我奔來。
他立刻坐好:我沒話說,隨你們折騰把。
我們輕輕的伸出手,「乖,貓貓乖,讓你捉房間里的老鼠呢,不在這耗啊,乖」黑貓突然腳爪一動,似乎要朝我們撲來,我們下意識的一讓。
那音樂雖然奇怪,卻不陌生,老鼠娶親么,就是我那手機的鈴音,越聽越熟悉,還真就是我那手機響了,可我那天早上不是又把鈴音調回青花瓷了么,怎麼又變回老鼠娶親了。
禿的一聲,椅子掉回到地上,吊頂上破了個大洞,我衝上去拾起椅子,朝天花頂又是一傢伙。」
大黑貓蹲在欄杆上,面對著我們翹著尾巴。你們見過絕望的貓嗎,我敢發誓它見我們慢慢走近,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的表情。
我看看差不多,趕緊鬆開快蹦壞的門把手,也往陽台奔跑。
我邊跑邊想,他如果不是被read•99csw•com耗子附了身,就是狂犬病,反正不管哪一種,被他逮住也准被咬死。我要是貓,也不如自己直接跳樓算了,不過我比貓強就強在……我一個翻滾,倒在被大黑貓撞開的窗框下,幻想後面的怪物一個收勢不住,直接撞下樓……
兩個小時后,我同學看著我拎回來的籠子,讚歎道:好貓。狸腰虎形,夠氣派。
等綁好后,我退後幾步,問他:你真的不知道晚上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他茫然的搖了搖頭。
瞬間,滿天的看不見的老鼠憑空在空間中蒸發了,我的怒火卻沒有隨著老鼠的消失而消失,而隨著面前的這堆火越燒越旺。
到了夜裡兩點,他妻子女兒都朦朧著趴下睡了,我堅持到兩點半,也哈欠連天,一個盹打了過去。
「不對,不對,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腦海中迅速的閃過。為什麼他們一家被不停的撕咬,而我身邊同樣這麼多看不見的老鼠,卻連根寒毛都沒少,太不合常理了。」冷靜,我要冷靜,沒準這就是解決問題的關鍵,我苦苦思考。
首先這些看不見的老鼠是哪裡來的,我沿著房門的方向望去,地面上的腳印,按著痕迹,應該是從牆上下來的,那牆上呢,我再順著看,是從天花板上……天花板……
天,亮了。
終於,他嘶叫一聲,突然站住了,所有的老鼠腳印也隨他的停止而停頓了一下。
「啪」,到了窗戶邊正好聽見樓底傳上來的東西摔爛聲,冰涼的寒風從撞破的玻璃洞中刮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我無語了,一直喊了抓老鼠,老鼠原來就在我身邊。
而且,臨晨三點,誰會打我電話啊。
我同學……不,是大老鼠狠毒的看了我一眼,我以為它要撲過來了。他看了看卻沒行動,反而轉身向母女兩走去。我見它不注意我,連忙想繞到客廳里去,它立刻掉頭朝我低吼了一聲,我嚇了一跳,立刻站的筆直。
女兒也說:那天叔叔和爸爸在我房間守著我,到了夜裡我想起來上廁所,看見叔叔趴那打呼,爸爸,不對,那個老鼠,爬在地上嗅著叔叔的腿,我嚇得溜下床就往媽媽房間跑,它發現了就跟在後面追,是我進了房間鎖了門。」「九九藏書然後它就在門外抓啊繞了一夜,我們家到底招惹了什麼啊。」我同學妻子說著哭了起來。
「嘩啦」無數的老鼠剪紙從洞口中傾瀑下來,我抓起一把,聞了聞,有鼠尿的味道,不會錯了,是厭勝。
現在問題簡單了,貓怕成這樣,有兩個可能:1房子本身有問題,裏面一定有古怪;2:不斷接近它的兩個人有問題,把它嚇得逼貓跳樓了。
我興奮的對同學說:兄弟,有情況,你看大貓都無法控制戰鬥熱情了。我同學也喘著粗氣說:行,這回准行,管你什麼妖怪,一物將一物總不會錯。再等等,再等等放出來。放出來準定行」
它慢慢地爬著,到了和母女兩僅一指的距離。女兒嚇得要尖叫起來,母親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拉到自己身後,仇恨的看著眼前這個怪物。
我慌張的想喊醒他妻子和女兒,卻忘了自己還坐在凳子上,砰,凳子被我碰到在地,他聽到猛的扭過頭來瞪著我,嘴眥起來沖我磨了磨牙,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發出幽幽的紅光,低下頭加快咬起了繩子。
這時候吼的的可不止我們兩個站門外的,裏面那怪物的吼聲也越來越響了。門被拽的跟鼓足了風的帆一般亂抖。暈了,老鼠不是趴地上爬的么,怎麼夠著那鎖把手的,但貌似這時候,我沒時間問問我那老鼠同學,怎麼做了怪物還這麼不按常理出牌了。我只知道,對門這傢伙,勁大的邪門。我手都震麻了。要守不住了!
可這些都可以放了以後去想,關鍵是面前的老鼠怪物聽到老鼠娶親的鈴音,猛地轉身面對大廳,警惕的看著通陽台門的方向,突然瘋狂的怒吼起來。
可惜沒聽到我想象中頭頂的風聲,我暗叫不好,爬起來,看著我同學,不對,那個怪物---老鼠兩眼放光,慢慢的朝我們走來,在我身旁,是梭梭發抖的母女兩。母女身旁,是手無寸鐵的我。
我一把接過同學扔過來的打火機,打著后一下扔到那堆老鼠剪紙里去,鋟透鼠尿后干透的紙一遇到火苗,哄的一下燃燒起來。
我這時候顧不上陽台上的母女,但卻有人沒忘記她們,或者說,有人正為她們拼著命。
可再等下去我漸漸也覺得不對勁了,怎麼叫聲越來越像哀號read.99csw.com了,我同學看了我一眼,估計也覺得納悶。「放吧」我們同時說,然後一起搬下了籠門。
怪物見母親擋在了面前,猶豫了一下,踱開幾步,看著小女孩雖然被藏在母親身後,但還有一隻小手露在外面。怪物低低嘶吼一聲,伸出舌頭輕輕舔著小手。
下一刻里,黑貓嚎叫著衝出了籠子,一下竄上了桌子,然後穿過大廳,迅速的在各個房間奔跑。我和同學興奮的跟在後面追著。可那貓簡直就是不停留,我們跟也跟不住。好容易看到它在陽台的欄杆上停住了,我們忙氣喘噓噓的跑過去。
「哪裡來的磨牙聲?」我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見學桌上鬧鐘已經二點了。「格,格,」磨牙聲還是很刺耳,我困惑的抬頭看去……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一整天我們都沒喂貓吃的,餓的大黑貓在籠子里抓的鋼板滋滋作響。但我們就要的這效果啊。入夜了,我剛要打開籠門,我同學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夥計,等下,等夜深,別現在放出來,萬一它跑走找食怎麼辦。
晚上,我向他攤牌了:明白說,你妻女對你不放心,我也對你的表現不放心。兩個選擇,一:你老婆已經委託我向你提出離婚,從此你不要再靠近他們一步,二:麻煩你坐好,我先把你綁上后觀察一夜。
我拍了拍老同學的肩膀,「兄弟,你也不要怪我,我這麼做,也是尊重嫂子的意見。但是,說實話,嫂子和你女兒說的關於你的事,我聽了也將信將疑。那麼,只有今天夜裡讓事實說話了。」
我一下坐在鋼椅上,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已經讓我神形皆疲了。
我大叫一聲,「別,這可是18樓……」貓兒已經隨著撞破的玻璃向樓下墜去,撞殘的玻璃尖上還留下了幾滴血和掛住的肉絲,我邊往窗戶邊沖邊不由自主的想:原來它剛才滿屋亂竄是在找洞逃啊。
我尖叫一聲,感到很多毛絨絨的小東西從我腳下,脖子里掠過,還有些掉到了我的衣服里,到處亂竄,但我,我什麼也看不到,就是能感覺到。
我打開房門,他的妻子女兒走了進來。
汗死,原來我睡覺是這麼死的,那天發生那麼大的動靜都不知道。可容不得我想更多,突然門上鑰匙動了一下。暈read•99csw•com,這鎖是我裝潢時裝的,特點我知道,就算外面用鑰匙反鎖,裏面還是可以開啊。
我什麼也顧不上了,拉起已經驚醒的母女兩,飛快的往門口跑,一下反鎖上了房門。站在門口喘息。他妻子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宏山,你都看到了,不久前我夜裡醒來,就發現他變了這個樣子,在房間里到處亂爬,我嚇的只好閉上眼裝睡,可到了白天他又跟沒事人一樣,到處喊了叫了要抓老鼠。我幾次試探他,他都跟不知道一樣。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不管他是誰。
如果說他以前肥頭大耳的不象個老鼠,那現在他就像個肥頭大耳的老鼠。小時候我看過被關在籠子里的老鼠磨牙,他扭頭咬繩子的姿勢就和那時候那隻老鼠一模一樣。
我不說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離開了陽台。
老鼠剪紙掉下來后,看不見的老鼠群變得混亂起來,腳印變得四散雜亂,我回頭看看我那同學,他一下倒在地上呻|吟起來,不過發出的那已經是人類的聲音了。
我們兩人相視而笑。那隻大黑貓也湊趣的喵喵叫了兩聲。
「德全,德全」,我大聲喊,他艱難的抬起頭來,「打火機,把你打火機給我。」我大喊。
我得意的說:那當然,都快比一隻大狼狗貴了。今天晚上……哈哈哈。
母親愣住了,女孩愣住了,剛夠到鋼椅想一把砸過去的我也愣住了,這很象一隻寵物啊,哪裡是猛獸,剛才追趕我的凶氣到哪裡去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黑貓漸漸不對勁了……各位見過貓叫春沒有,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一隻在冬天里叫春的貓,叫的凄楚無比,而且不停的撞擊鐵籠。
在老鼠娶親的音樂聲中,感到成千上萬的小老鼠在室內涌動,在我身上亂鑽,但我的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這種感覺,已經不能用詭異來形容了,我瘋狂地揮動手中的鋼椅,卻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燈光下,我那老同學,被綁在椅子上的老同學,正伸長脖子,轉頭死勁咬著肩膀上的繩子。
我看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但是身上那看不見的老鼠已經夠我慌亂的了,實在跨不出腳步去幫他。
下一刻,我同學轉過頭,四肢一用力,撲到了抱成一團的母女身上,緊緊的遮住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