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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綁我的時候,我掙扎,叫喊,想說出真相,但我發現我再也說不出話來,,原來,昨夜,那個女人雖然沒殺我,卻給我下了啞蠱。在族長面前誣告我的人,自然也是她。
我聽過傳說,我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金蠶蠱。
我臉紅了一下,沒好意思回答。
蒙魯姆尤的表情是如此可怕,我不得不試探著問:「還是不要說了吧。」
蒙魯姆尤又抬起頭來,「你知道我怕她什麼?怕更失去她對我的母愛?呵,她從來沒給過我一絲母愛,我也不知道她對我的母愛是什麼樣子。我怕她是因為……」他湊近我,在我耳邊低語:「是因為她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這個動靜立刻驚動了周圍的眼睛,四周響起了一片震耳欲聾的呱哇聲,無數的紅眼睛上竄下跳起來。
父親一愣,隨後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好,我們父子今天死也要死在一起。」
三天後,我被押在山寨的神洞前,聽著族長宣布我的罪行,我雖然不能說話,但眼睛依然狠狠的瞪著那個女人,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好像被審判的是別人的孩子,我恨,我好恨,如果手能掙開繩子,我會毫不猶豫的掐死她,我真的好恨啊,她到底是不是我母親?
蒙魯姆尤死盯著窗外,很久的說不出話來。
罵歸罵,她就是不敢接近我們一步,父親已經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望向了和他一起來的那個陌生人,那人不說話,站在大樹的陰影下,我父親也就沒有行動。
我們一進洞窟,立刻那個蟾蜍的舌頭也跟了進來,父親一把抓過旁邊那個蛙的腿骨,狠狠的扎在了蟾蜍舌頭上,外面聽到蟾蜍對洞口一陣亂撞,舌頭迅速收了回去。
很快,蟲子抖動了幾下,肚皮朝上,再也不動了。
我恨寨子里每一個人,每一個女人,每一個男人,女人們都是怪物,男人們都是廢物。每次我放血給那些怪物喝的時間,我都想反過來抓住那些蟲子狠命的咬,咬穿它們的皮膚,咬斷它們的肚腸,把它們吞進去的母愛都咬回來,可是我不敢,我不是怕蟲子,我是怕那個女人。
父親的聲音很是不對,低聲道:姆尤,我的孩子,你把眼睛閉上,我喊你跑你就睜開,跟著我拉你的方向跑。我答應了,閉上了眼睛。
她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我,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兒子。
父親讀著衣服上的苗文,嘴唇漸漸顫抖起來,猛然一腳踢開了我叔叔的屍體,怒吼道:你這個騙子。
我對父親大叫:裝死,裝死。父親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立即垂下手臂一動不動,那個蟾蜍正享受獵物的掙扎,突然發現獵物沒了反抗,大惑不解的把父親丟了下來,父親還是一動不動。
那個女人歡喜的尖叫一聲,撲過去抱住了蟲子,以看著愛人一般的目光歡喜的看著蟲子,雙手輕輕在蟲子身上撫摸。
不過正是因為舌頭太長了,所以我們在它近處,它反不怎麼靈活,只見一條紅紅的舌頭在我們身邊捲來捲去,卻沒有準確的碰到我們。如果我們開始就向後逃的話,只怕九*九*藏*書進蟾蜍肚子多時了。
「蒙魯,蒙魯」不知道是誰振肩大喊了起來,很快,就像一支支火把在男人中不停的點燃,傳遞,所有的男人都在振肩大叫,「蒙魯,蒙魯。」那個叫蒙魯的男人,我沒見過面的爸爸,緊緊的抱住我,對女人們大聲吼道:「蒙魯。姆尤,我的兒子,誰想傷害他的性命,將受到我以生命化成的血蠱詛咒,我的生魂,將得不到蛙大神的寬恕,而留在世間,終日與仇人糾纏不息,讓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其生子代代為奴,生女代代為娼,讓其日日衰老而不得解脫,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生蛆而永遠清醒。」
我順父親看的方向看去,一雙綠幽幽的,臉盆那麼大的眼睛在瞪著我們,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我們四周,也有無數的和雞蛋一樣大的紅通通的眼睛在閃爍,看著我們。
所有的女人都退了一步,即使是大聲咒罵的族長,也不敢靠近我和我父親。族長大叫:蒙魯,你這個投奔外族的叛徒,居然還有臉回來,願蛙神的憤怒降臨你和你的賤種,願你們變做蟲豸填飽大神的神腹……
蒙魯姆尤看我抖了一下,輕輕一笑,又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很快黃色的蟾蜍就被淹沒在了綠色的海洋中。每一隻蛙都緊緊的抱住蟾蜍,捂住它身上的所有毛孔,然後不斷有新的蛙壓上去,壓上去。
我好奇的想看清那個男人,但樹影遮住了他的臉,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但一個女人動了,我稱為母親的那個人,走上前,和我父親一起緊緊的摟住了我。
我和父親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父親喃喃道:原來,他說的並不全是騙我們的,團結,只要團結,我們還是可以戰勝她們的。」
在她的身上,綉著一隻巨大的蜘蛛。那是以蜘蛛練蠱的標誌。你知道么張先生,在我們山寨里,女人們可以養各種各樣的蟲,但是卻絕對不能養蜘蛛。因為蜘蛛雖然本身也是蟲類,但卻吞吃百蟲,算是蟲中的叛徒,而且奪走了同樣能吃百蟲的蛙神的榮譽。所以雖然傳說中蜘蛛可以練出非常強大的蠱體,但族中嚴禁女人們飼養,一但發現,立刻拋進山洞,交給蛙神處置。
「族人正要把我推下山洞的時候,人群里忽然發生了一陣騷動,兩個穿著漢服的陌生男人分開人群走了上來。其中那個瘦高的男人一直走到我身邊,推開押住我的人大聲呼喊:誰也不準動我兒子。
那個女人依然頭朝天趴在蟲子頭下,緊緊的吮吸,眼看那蟲子身體被越吸越小。
所有的蛙都排成兩排,一直延續到我們掉下來的洞口邊,我和父親順著它們的方向來到洞口邊往上看,呱的一聲,一隻蛙躍了出來,趴在洞下方向。又呱的一聲,另一隻蛙躍在了它背上,很快一個大型的蛙梯就搭到了洞口,我和父親順著蛙梯爬出了洞口。
蟾蜍又捲起了一隻蛙,昂頭卷在空中,正要下咽。
下一刻,我見到父親拾起地上一根人腿骨,沖了上去,捅在了蟾蜍抬起的雪白肚子上
這時候,我原諒了她對我https://read.99csw.com所做的一切,忘記了一切她的醜惡秘密,我覺得我這時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只想叫一聲:爸爸,媽媽。
父親說得手舞足蹈,我卻感到一陣惡寒,難道,我和父親也一樣要被困在這個山洞中陪這個屍體一起腐爛么,可為什麼蟾蜍的舌頭不伸進來吃了他的屍體呢。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定那個蟾蜍只吃活的生物而不吃屍體。
身後的蛙大叫著,我知道,它們是在用叫聲給我們祝福送行。
「室里,那個女人,正騎在一個男人的身上,所有的蟲子,也爬滿了他們的身上,隨著他們的扭動而蠕動。那時候我和你想的一樣,以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臉紅的厲害,但,我突然發現不對,那個男人怎麼看也不像自己在動,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體里遊動,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擺動。
蟾蜍變成了一隻龐大的蛙球,很久以後當蛙散開的時候,因窒息而死的蟾蜍轟然倒地。
我們父子揮舞著手上的骨頭吶喊著沖了出去。
但我也僅僅逃過了那個晚上,天剛亮,族長帶人衝進了我家,把我抓了出去,罪名是破壞我母親煉蠱,殺死了幼蟲,要交與蛙神處置。
蒙魯姆尤逗了一下小狗,「十二歲那年,我已經是一個早熟的少年了。我那時候是多麼的想知道我的父親到底是誰,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把我帶臨到這個醜惡的,充滿蟲子的世界。但在我們那裡尋找自己的父親是很大的罪過,要受到蛙神的審判的,可是我不管,我看寨里哪一個男人都象自己的父親,看誰又都不象。這個念頭折磨的我要發瘋。我一定要找出自己的父親。」
男人身體劇烈的痙攣后,就此停止了一切動作。那個女人也趴在床上不停喘息,一邊以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男人的屍體。
忽然,屍體猛烈的扭動起來,扭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嘩的一下從兩邊撕開,一條碩大的,和人一般大小的,粘乎乎,全身沾著人的內髒的蟲子現了出來。
但讓我想暈的,是我們面前的那雙有臉盆一樣巨大的綠眼睛的東西,那不是蛙。那是一隻兩人多高的蟾蜍,一隻滿身疙瘩,通體土黃,看著我們饞蜒欲滴的大蟾蜍。
原來,這個人不是我親叔,而是一個漢人,但很久以前就來到了我們寨子,教會了父親那一代很多年輕人什麼是男人的尊嚴,什麼是男人的夢想。我父親那一輩人都尊敬的稱呼他大哥。後來他帶領男人們進行了反對女權的叛亂,但最後還是失敗了,父親逃了出去,而這個漢人失去了音信。
聽他這麼說,我決定不把我在屍體口袋裡發現的東西給父親看,省得破壞那個人剛又給他的一點好印象,又讓他生氣。那是一個金黃色的象蝌蚪一樣的東西,好像在冬眠。
蒙魯姆尤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我,牙齒深深的咬到嘴唇里去,:張先生,你能想象嗎?我們這些親生的孩子,在她們,她們這些母親的眼裡,連蟲子都不如。哈!不如蟲子啊!
然而那個女人猛的把九*九*藏*書我和父親推入了山洞。
我看著父親憤怒扭曲的臉龐,不禁一陣害怕,輕輕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下一刻,父親大叫,「跑」,我睜開眼睛,感覺到父親拉著我在地面上滑動,好在剛才閉上了眼睛,現在我睜眼看到父親手上亮著的一個微型強光電筒,電筒光並沒有讓我眩暈,倒是周圍的一切快讓我暈了過去。
我楞楞地看著這個很不正常的年輕人。
我們的血,男孩子的血!母親們飼養她們的蟲子,養料卻是我們這些她們眼中低賤的兒子的血。每天凌晨和下午的六點,中午和夜裡的十二點,我們都要在身上劃上口子,讓那些蟲子趴在上面吸吮,然後再喝下她們給我們熬好的補血的中藥。中藥又酸又臭,每次我喝的時候都想,到底生我們出來做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做蟲子的糧食么?然後我就拚命的喝,喝很多,我怕,我怕不喝足就補充不了血,就會被那些蟲子把血吸干。我母親,那個女人就在旁邊歡喜的看著我喝,喝她親手為我熬出來的葯,歡喜我明天又有更多的血去喂她那些親愛的蟲寶寶。
「那次我逃脫了,」終於他又開始回憶,聲音平淡的和水一樣。而且我知道死去的那個不是我父親,因為,他的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
沒想到,我現在居然看到了練蜘蛛蠱的人,這個人,就是我稱為母親的女人。
蟲子也不斷的輕輕扭動,似乎很滿足這樣的待遇。
當時的我,看得熱血沸騰,握緊洞里拿的蛙腿骨,衝出去擋在父親面前,大喊道:爸,我們一起上。
那個女人突然低下身去,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腦門上,咕魯魯的吮吸著裏面的腦漿,雖然油燈昏暗,我看不清她的臉,但確確實實看到男人白白的腦漿從她嘴邊滴下來,然後兩個人身上的蟲子都歡喜的發出嘰嘰聲,向男人的頭顱游去。那個女人一抬頭,所有的蟲子迅速往她在男人腦門上咬出的洞里拱進去,男人的身體一陣痙攣,頂動的女人一陣快樂的哼叫,我這時候一下看見那個女人的身體。
隨即無數的綠色身影跳在了蟾蜍的身上,是那些始終沉默的蛙。
蟾蜍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但很快擺出了進攻的姿勢。但一個綠色的身影跳到了蟾蜍的身上,是那個父親從蟾蜍口中救下來的蛙。
那個女人似乎聽到了我發出的聲音,突然拋下蟲子,躍上窗檯,往窗外看去。
我連忙向洞外奔去,只見一片紅紅的蛙眼海洋中,那個蟾蜍得意的將父親用舌頭卷在空中,左右摔弄象在炫耀一樣。周圍蛙都沉默不語,看著這一切。
可這個騙子做夢也沒想到,金蠶蠱的原料根本不是什麼蠶蟲,而是蛙大神產下的金色蝌蚪,最後他終於進入聖地,卻發現神蛙因為年老力衰,早就因為無法抵擋外來的惡蟾蜍的進攻死了,據他說他找到了金蠶,卻被惡蟾蜍圍在了山洞里等死。一直到死,也沒有逃出洞窟。死的活該,死的好啊。」
蒙魯姆尤看了看我的表情,一下子啞然了,搖了搖頭。
我發現那個瘦高個-------就是我爸爸,九九藏書大聲呼喊的時候,族中所有中年男人的眼睛,那做了多年奴隸而麻木的眼睛,都開始閃爍淚花,如果說淚花中還有別的什麼東西,那就是希望,一種多年熄滅的希望的火苗又被點燃的欣慰。
蒙魯姆尤靜靜的搖了搖頭,讓我說,我想說,我醒來的時候,發現黑暗中父親緊緊摟著我,我心一松,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我嚇得連忙掙扎了起來,不想不動還好,一動地上都是滑黏黏的和濃痰一樣的東西,一個打滑,居然將父親也拉倒在地。
「有天夜裡,放完血后,因為噁心想吐,我沒喝那個女人給的葯,而是乘她不注意倒進了自己的袖子里。那天晚上我破天荒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倒床就呼呼大睡。不久,我突然聽見外面有動靜,然後發現一個黑影摸進了那個女人睡的蠱屋。我突然想到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父親,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發燙,興奮不已。我爬起來,偷偷的溜到蠱屋下,隔著窗戶往裡望去。」他一把掐緊了小狗的脖子,掐的小狗在桌上四腳直蹬,喃喃的對我說: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女人,即使是大叫大喊的族長,她們畏懼的不是我父親,而是和我父親一起來的這個人。她們與其說對他視而不見,不如說是根本不敢朝他在的方向看,我看到她們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象看到了蛇的蛙一樣發抖。
蟾蜍痛的一下甩開了舌頭上的蛙,一舌頭把父親抽出去老遠,惡狠狠的瞪著面前這個膽大的人類,父親喘息著爬起來,手持尖利的人腿骨,毫不畏縮的死盯住蟾蜍。
周圍的蛙沒有動靜,仍然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屋外的我終於噁心的不行,控制不住的發出乾嘔。
我也陪著他沉默。
「父親?我們的族裡是走婚制,有走婚關係的男女只在夜間相聚,白天裝作誰都不熟悉。所以沒有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但只有我,」蒙魯姆尤驕傲的挺直了身軀,「我們族裡只有我知道我父親是誰,只有我。」
沒想到,父親今天在這裏又見到了他,只是已經去世了這麼久。父親言下不勝唏噓。我聽完父親的話,好奇的又看了看我叔叔的屍體。我看到了什麼?居然看到了叔叔屍體的破衣上有黑色的苗族字跡,我跑過去,可惜我還沒開始認字,於是又喊父親來看。
周圍的蛙沒有動靜,依然沉默的看著這一切。
蒙魯姆尤冷靜了一下,低低的對我說:「是的,她是我的母親,因為,簡單的證明就是,這時候,我父親來了。」我注意到他的聲音充滿了光榮與自豪,以前的陰鬱一掃而光。
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能養蠱的都是女人,也許蟲子也有追求母愛的本能把。但是族中的女人,母性都給了蟲子,精力,心血都放在了蟲子身上,一心要養出比別人養的更厲害的蠱來,也就沒有母性留給我們這些被她們生下來的孩子了。」
地上到處是滑膩膩的蛙卵,在石頭地面上鋪蓋了厚厚一層,不時可以看到一段段白幽幽的人的骸骨散落地面上,我們周圍,都是呱呱亂叫https://read•99csw.com的磨盤大小的蛙,
不過這個優勢維持不了多久了,蟾蜍肚子里發出急促的咕沽聲來,已經轉動笨重的身體,移向我們,父親大叫一聲:姆尤趴倒,我順勢在地上滑了出去,一條長長的舌頭從我們頭頂抽了過去,打在壁石上,發出啪的一聲。
蒙魯姆尤突然吼叫起來,周圍廖廖的幾個旅客紛紛朝我們看來,我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和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做噩夢了。」
父親不去注意外面的動靜,反而獃獃的用電筒照著洞里那具屍體,突然跪倒在地,叫道:大哥。
父親余怒沒消,指著屍體罵道:「姆尤,記住,這個人沒資格做我的大哥,更沒資格做你的叔叔,他是個騙子,最大的漢人騙子,他來苗寨的目的,只是為了盜取我們世代傳說中的金蠶蠱。什麼為了救我們出苦海,說的好聽,其實都是為了挑撥我們起內鬨,他好從中下手。這個該死的騙子,死的好。死得好。
我和父親在滿地滑膩膩的蛙卵中滑了出去,滑刺向遠處一個洞窟中。
蟾蜍憤怒的咕咕亂叫著,大頭四處亂望,忽然舌頭一伸,捲起來一隻蛙,囫圇吞進了肚子。蛙在空中不斷四腳亂蹬掙扎,卻敵不過蟾蜍的巨力,頭部慢慢的悲鳴著從蟾蜍的喉嚨口下滑,最後隱約見蟾蜍的肚子里顫動了一下,沒有了動靜。
但在12歲以前,我也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我和族中別的男孩一樣長大,一樣從懂事起就要每天起早貪黑去喂那些貪得無厭的蟲子,你知道它們要吃什麼嗎?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了父親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的發著光,警惕的看著前面。
我立刻明白了,這裡是苗疆的聖地蛙神洞,我們四周都是蛙,從眼睛大小看,應該還是巨蛙。這讓我鬆了一口大氣,因為我們都知道蛙是不吃人的。不過為什麼周圍都是紅眼睛,就我們前面的是綠眼睛呢?還有,為什麼以前進來的人沒有一個能走出這個不吃人的蛙洞。
我正要把這個發現告訴快要瘋狂的父親,一根紅紅的舌頭伸進來圍在了他的腰上,嗖的把他卷了出去。
由於父親一直用電筒照著蟾蜍的眼睛,那個怪物一時獃獃的沒有動彈,但不久就反應過來,就在我們將要衝過它身邊的時候,蟾蜍吐出了紅紅長長的舌頭,卷向我們。
洞窟不是很大,也就能容納4,5個人的樣子,裏面有一具還沒完全腐爛的屍體和一具巨大的蛙骨格,看了比外面那蟾蜍小不了多少。
忽然,那個女人張開大嘴,狠狠地咬在了蟲子的頸后,蟲子似乎也沒想到女人會對它下毒手,痛的滿屋子亂竄,上下翻滾,卻怎麼也逃不出女人緊緊咬在它脖子上的獠牙。
要不是我開始閉上眼睛讓父親牽著跑,我早掉頭逃了,絕對不可能象父親現在這樣迎著蟾蜍跑……難道父親要和我英勇的衝進它嘴裏去么?但很快我就知道了父親的用意。
我愣愣站在那裡,父親一把拉住了我,「姆尤,快給你大叔磕頭。」我磕了幾個頭,和父親都縮在洞的角落裡,聽父親給我講叔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