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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我是公安局刑偵處的。案子情況我們基本已經掌握了,這裡有從你兒子那問到的情況,還有我們曾經處理過的案宗。事實上,那個折磨你的少年人,我們半年前才和他打過交道。
不過這個和案件關係不大。不多說了。
男孩騰出手,啪的一個耳光扇在歐陽洵臉上,反手又是啪的一個,突然笑了起來:爸,別解釋了,有心解釋過去不如留了現在來證明你還是愛著兒子的。
唯一比以前要好點的,就是歐陽洵和方進都能說話了。歐陽洵嘴唇上縫的線已經被剪開,方進也吐出了嘴裏的刀渣,只有方小華看上去嚇的有點痴獃了。
但為了提防他兄弟萬一還活著,也和他一樣兇殘不正常,弄不好會繼續這場報復,我們還是在方小華身邊安排了特別人員巡護。至於你,張先生。
方進心裏一松,陡覺天懸地轉,暈了過去。
方進對著男孩大叫道: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沖我來,別去害我兒子。離他遠點,離他遠點。
男孩舉起手裡的一支注射器,格格的笑著說:叔叔,這裏面也沒什麼,就是混合了一點狂犬的血液和口液而已。他看著方進:如果你同意我給你注射這個,這裏就沒你們父子的事情了。不過狂犬病的潛伏期誰也說不準,當然死是死不了的,但是以後你就是再愛你的兒子,你們兩也不可以再接近哦。
巴掌打在歐陽洵臉上,方進卻感覺這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火辣辣的痛,他愧疚的轉頭朝被綁在沙發上的方小華看去,發現方小華也象被催眠了一樣直愣愣的看著他,父子的目光對視的時候,方小華突然對他低聲問:有理由就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方進呸的一下吐出了吸管:你殺了我吧,要我這麼做,絕不可能!男孩不做聲的撿起來吸管,走到呆住的方小華身邊,在方小華眼帘上蹭乾淨吸管,重新將吸管插入方進的嘴裏,低聲說:不被父親愛著的孩子,同樣沒有活下去的必要。
陳明沉默了一下:找到特別治療狂犬病的藥劑前,不會允許你離開這裏,畢竟https://read.99csw.com,這種直接用狂犬病毒注射血管的手法,我們也是第一次遇見。
就這樣,你先休息吧。對了,你家的狼狗是條好狗,我已經囑咐你兒子隨身都帶著它,我想有這條狗在,別人想傷害小華也不容易。
男孩再次指指歐陽洵:吸,以此證明你願意為了兒子做一切事情。否則。
歐陽洵的全身立刻顫抖起來,男孩嘆了口氣:爸爸你看你又不勇敢了,就不能學一學人家的爸爸嗎?他舉起手裡的沒注射過的一支注射器:你說我們那麼久沒見,我怎麼捨得給你注射象叔叔那樣的東西,我還會拉開我們的距離嗎?
方進啊,啊的叫了起來。
男孩對方小華說:你爸真不禮貌,幹嗎要打斷我們小孩子的談話啊?你說你去剪了他的舌頭好不好。
男孩繼續指著方進在方小華耳邊低語:現在,弟弟你告訴我,想怎麼證明你爸爸是愛你的。
方進吐出吸管狂嘔起來。
陳明又沉默了一下:桌上有電話,你可以隨時和外面聯繫,話機旁有我的號碼。但在醫生處理好你說話的問題前,你主要還是靠我和外界聯繫,案子了結前我會經常來看你。
還是,當年你根本就沒感覺過心痛?
方進昂首看著愣住的男孩,又看了看方小華,對著兒子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然,男孩一字一頓的說: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愛我了。
男孩撒掉了手裡的玻璃渣,拿起茶几上的一根吸管插|進方進嘴裏,將方進推到和歐陽洵面對面的位置,指著歐陽洵的眼珠對方進說:不是都說愛兒子如眼珠么,叔叔你幫我試試吧,看我爸願意不願意把我看的比他眼珠更重要。
這個少年,就是歐陽洵和你前妻黃蘭的兒子,當時歐陽洵和黃蘭未婚生子,但生下后才發現彼此居然是失散的近親,生出來畸形兒,於是拋棄了才出生的孩子,並將這段歷史隱瞞了下去。
不過,「男孩微笑抽回了自己的手」叔叔說的對,兒子是不應該親手傷害我爸爸。而且,「他看了看方進https://read.99csw.com:叔叔你還沒證明自己的父愛呢,還是你們先比較一下誰的愛更深吧。
當時出生的是一對雙胞男嬰,我們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哥哥還是弟弟,理論說他的兄弟也應該在那個馬戲團里,但是登記的戶口裡沒有記錄。也許有什麼變故失散了吧。
房間里不斷響起皮肉和油脂燒灼的滋滋聲,還有傢具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煙霧瀰漫熏得方進的眼睛根本無法掙開。方進急的大叫,但因為舌頭少了半截,聲音模糊,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方小華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暈了過去。
男孩進入內間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了兩支注射器和一個油箱,注射器里有半下子澄黃的液體。男孩走到方進的身邊:叔叔我覺得你真的很愛很愛你的兒子,我很感動,我真羡慕,算你贏了,我決定讓你和小華走。
身後那個男孩靜靜的說:我幫叔叔瞄準一下。
這都是我們在馬戲團縱火案里追查出的真相,因為和他們關係不大,考慮到雙方都是有地位的人,我們沒有公開。
歐陽洵不顧一切的大叫起來,方進也忍不住大叫住手,男孩回頭對方進做了一個噓的表情,將汽油紛撒到歐陽洵的身上,然後給歐陽洵注射了鎮定劑,歐陽洵立刻昏睡過去。
男孩簡短的加了一句:插|進去,把他的眼珠吸出來。
歐陽洵的左眼被戳瞎了,男孩拿面紙細心的擦著從歐陽洵眼眶中流下的眼汁,問:爸,痛不痛?比起你把我拋棄的時候的心痛,哪個更痛一點?
方進閉上眼睛,淚流了出來。
他沒說下去,站到了方小華身後。
好在門不久就被撞了開來,幾個人影閃入房間,噪雜聲中手忙腳亂的把方進父子兩往外搬。
男孩話音剛落,方進狠狠的將嘴裏一樣血乎乎的東西吐在地上,是被刀片划的都是傷口的半截舌頭,被他咬斷吐了出來。
歐陽洵立刻收回了目光,但也不敢看眼前尖尖的吸管,只好盡量往上伸眼球。方進卻早就閉上了眼睛,嘴裏的吸管只在歐陽洵眉間鼻上亂點。突然覺得頭被人https://read.99csw•com往前一推,眼前歐陽洵一聲狂叫,嘴裏有什麼涼涼澀澀的液體湧進了咽喉。
男孩突然抓過茶几上的杯子,狠狠甩在地上,在玻璃的碎裂聲里歇斯底里的大叫:不愛自己兒子的父親,就沒資格活下去。
男孩捂住了方小華的嘴,低語:你再吵一句,我就立刻殺了他。方小華含著眼淚連連搖頭。
男孩一把捧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搶上前雙掌將尖銳的玻璃尖捂在歐陽洵睜的老大的沒有眼帘遮蓋的眼球上:爸爸,你如果愛我就把臉往前面來點。
方進瞪著男孩手裡的注射器,緩緩點了點頭,男孩笑了,立刻在方進胳膊上注射了管中的液體,然後將方進連椅子推到方小華身邊:現在沒你們父子的事了,我還有點悄悄話和我爸說。
男孩走到歐陽洵身旁,拍了拍他的臉:爸爸,你看,人家爸爸可把你比下去了,一點不象你,為兒子做點犧牲就叫的要死要活的,唉,好難過,我都為你丟臉哦。
也就是說:我們遇見的是一個有著六十歲思想,十二歲身體的少年老人。更駭人的發現是,隨著深入的調查,我們發現:這個少年就是縱火的原凶。
方進立刻全身抖動起來。
就像我和我爸,那麼多年,就是活著,也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一樣。叔叔你同意不同意啊?不同意就算了,我也很希望繼續把小華留下做遊戲啊。
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來。
那個男孩高興的過來拍著方小華的肩膀:弟弟,你終於長大了。他指指痛的發抖的歐陽洵,又指指死死盯著這裏的方進:看清楚,這些就是曾經拋棄過我們的父親啊。
但在後來的審查事件中,我們驚訝的發現這個少年是個和常人不一樣的人,他患有一種奇怪的早衰病,嚴格說應該是先天性的腦分泌失調,他身體發育速度和正常人一樣,但腦發育卻是正常人發育速度的五倍。
火焰越燒越大,離方進父子越來越近。
男孩將餘下的汽油倒在自己身上,方進叫道:你要幹什麼?快停下來。男孩對他笑了搖搖頭:你們大人還是不知道孩子的想法啊。我要九*九*藏*書做什麼?我要和我爸爸永遠不分開啊。你看,我們以後永遠都是一家人的。永遠。
這樣吧!
如果當時小華把它帶上樓,也許就沒有這場悲劇了,唉,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說的。我先走了,多聯繫。
「不,當然不會!這裏面只是鎮定劑啦,用來這個你就不會再痛了。不過,」他看著舒了一口氣的歐陽洵說:這個油箱里裝的是汽油,注射了鎮定劑你睡過去燒起來肯定不會痛的。
「不過,」他看著方進,我很羡慕,我也很嫉妒,為什麼我就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呢?他看了看歐陽洵,轉回來對方進說:這不公平!
誰也分不開。
當時虧了你家的狗在樓下聞到了煙火味,跑到門口一個勁的叫,驚動了周圍的鄰居,才把你們救了出來,你要謝,得謝謝這條通人性的忠犬啊。
方進從眩暈中蘇醒,發現自己睡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個大高個警察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著他,見他醒來,做個手勢:躺下,躺下,不要起來。你兒子也被救了。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
男孩站起身來:他們裏面到底誰更喜歡自己的兒子多點呢?弟弟,你真幸運,馬上就可以知道你爸爸愛你有多深了。你看我多可憐,我整整過了13年還不知道我爸爸喜歡不喜歡我。
男孩將手繞到方小華面前,輕輕將食指在方小華鼻樑上擦著,方進顫抖著咬著吸管,慢慢的伸頭將吸管尖端湊近歐陽洵的眼睛。歐陽洵的眼球滾動著,瞄向少年,汗滴在地上卻不敢避開,只聽少年笑著說:別說話,你們大人常說小孩吃飯的時候亂說話要把嘴巴縫起來的。
我想把這一切變得公平一點,叔叔你要理解一個小孩子的的任性哦。
正在這絕望的時候,砰,砰。門外有人不斷的撞門,方進焦急的看著門,叫的更大聲了。
陳明反鎖上了門,方進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半天沒有動。
方小華哇的哭了出來,對著男孩大叫:別折磨他了,他不是我爸爸,他真的不是我爸爸,別折磨他了,別再折磨他了。
方進啊,啊的表示感謝,警察憐憫的看著他:方先生你九*九*藏*書不要多說話了,現場被燒的很厲害,我們無法找到那半截舌頭,所以無法給你縫合,很遺憾。
但他的法定年齡只有十二歲,而且醫生診斷,隨著腦垂體發育后的衰退,這種病很難活過十四歲,所以最後只好將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現在客廳里有四個人了,顯得有點擠。三個人坐著並且被捆著,臉色也相當不好,只有男孩帶著笑意站在那裡。
說到雙胞胎,我插一句:我也是雙胞胎之一,我叫陳明,有個哥哥叫陳輝,在以前上海國家安全局工作,現在調到國家安全部去了。但就相隔這麼遠,我們之間對有些事情還是有感應的。
男孩一把捏住了歐陽洵滿是血洞疤痕的嘴唇,大叫起來:我不聽,我不聽,有理由就可以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子嗎?這就是你們做父母的想法嗎?
方進忍不住大吼:住手,他到底是你父親,男孩回頭陰笑看著他:對,所以他應該愛我,但是」男孩掉頭看著歐陽洵:我一出生他就拋棄了我,所以,他必須證明自己還愛我,否則,我也要拋棄他了。
男孩正在方小華身邊附下半身,指著歐陽洵輕輕的說:你看,這是我爸爸。又指指方進:那是你爸爸。
歐陽洵顫動著嘴唇:兒子,兒子,當年你們出生的時候是醫生說你們先天有特殊的早衰症,活不了,我們才把你們……
他手裡拿著從口袋裡掏出的火柴,對方進和方小華揮了揮手,轉身雙膀緊緊的抱住了歐陽洵的脖子,在歐陽洵額頭親吻了一下,嘆了口氣,呻|吟般的叫了一句:爸爸。
但向那個少年問他兄弟的事情,他總一口咬定不知道,就我個人意見,不是他兄弟已經死了就是他在說謊。
火柴點燃落了下來,立刻在歐陽洵和男孩身上燃起了熊熊火焰。火焰里男孩輕輕的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沒爸的孩子象根草,投進爸爸的懷抱,幸福……聲音很小,漸漸消失在噼啪的火焰燃燒聲中。
高個警察點頭說:不用奇怪。半年前,一家遊盪的馬戲團突然失火,除了救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餘下的人全部葬身火海,
歐陽洵的嘴唇急速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