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還真是古怪。好好的不知從哪裡飛來一隻白鷺，或許是把莫經理當成了老鼠，狠狠地啄了一通，於是直接啄進醫院了。」瑪麗蘇說著，眼神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梅里。

「……啊，什麼……」梅里正想著陳知薇，見大家都突然看著她，頓時迷茫地抬起頭來。

「要形成肯定很不容易吧？」梅里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沙漠玫瑰。沒有真正玫瑰花瓣的柔軟光滑，觸手枯澀而堅硬，但卻無損於它完美的形狀和永不凋落的美麗。就像是一朵朵玫瑰在盛放之時戛然石化，把它們最絢爛的瞬間永恆于天地之間。

「梅里。」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梅里差點癱軟在地——莫非還是要羊入虎口？

梅里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一口氣衝下十八層樓梯的。跑出醫院大門時，她甚至沒有看到一個人。雖然心裏不斷念叨著報警報警，可連停下來喘口氣都不敢，又怎麼有空去找公用電話？

可是表弟意氣風發的聲音卻通過河風傳進了他的耳朵：「別浪費了我的禮物。雖然你是尊貴的亡靈保護神，但我想沒有女人會願意獻身給一個身上帶著死人氣味的男人——哪怕她們的鼻子聞不到，心裏卻會幻想出來。」

梅里記起來了，李老師一向是喜陰的。

「因為沒人陪我說話啊。」他看著表弟，溫和地解釋。

不甘每一天只是上一天的重複，渴慕有那麼一個人，能點亮他永恆而黯淡的人生。

「我想要的並非只是奉獻信仰的女祭司，而是真正的愛人，就像……」他還未說完，年輕氣盛的表弟已經迫不及待地展翅飛去：「不和你多說了，我約會要遲到了！」

第一次，他的心裏生出了不甘與渴慕。

眼看安郁雖然手握兇器，卻始終低頭在和床上的莫經理交談著什麼，梅里全身僵硬得彷彿石化了一般，連矮下身子隱藏目標都無法做到，只能直勾勾地盯著病房內發生的一切。

那個人的樣子，似乎挺奇怪的……梅里皺了皺眉，可到底奇怪在哪裡，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梅里：B。

「這件雕塑的造型真好看，比真的玫瑰還漂亮。」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到隔架前，鼻尖差點湊上了雕塑品，梅里不好意思地解釋自己的失態。

「是，老大，我錯了。」三妞做了個鬼臉，「人家只是對那隻金龜子好奇嘛……」

「沙漠玫瑰是沙子受到海水侵蝕后產生的結晶。我這一塊出產於紅海沿岸的撒哈拉沙漠中。」李平老師見梅里感興趣，乾脆把那簇沙漠玫瑰從隔架上取下，放在茶几上讓梅里細細端詳。

「這倒是……」梅里摸了摸頭，「電視劇里挺多越獄犯人都是被冤枉的……」她忽然想起什麼，疑惑地望著坐在身邊的長者，「能不能告訴我您怎麼會知道智慧神的秘密名字？我原本一直想問，偏偏手機丟了。」

「我知道你會來殺我，謝謝……」

「如此美妙的夜，自然不能虛度，否則做神還有什麼意思？你能自甘寂寞這麼多年，真是個奇迹！」表弟忽然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暖昧地笑道，「你該不會還沒有開過葷吧，要不要我讓給你個機會？」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梅里問得愣住了。她的守護神？要是原來，她會大聲宣布自己是無神論者，才不信這些污七八糟的玩意兒，可是現在……難道她的守護神就是李平老師嗎？還是，裴思渡？

「鬼？」安郁停止了掙扎，冷冷地盯著慢慢靠近的黑影，「你不是一直跟著梅里么，怎麼會讓她恰好撞見我動手的一幕？」

裏面果然有訪客，可是——梅里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https://read.99csw.com沒有看錯——那個訪客，居然是安郁！而且，他從口袋裡掏出的那個亮閃閃的是什麼？匕首？！

「可是，再強大的詛咒也有辦法破解……」

瑪麗蘇掛了電話，抬眼見梅里望著自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帶著幾分好奇和擔憂，冷笑一聲：「別著急，不是裴思渡找你。」

「他怎麼受傷了？」梅里想起前夜莫經理雖然摔了一跤，但開車送自己回家的時候都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惡化到住院了呢？

「聽說你現在可是那個帥哥老闆的紅人啊，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打kiss？」

後來梅里只勉強記下了這個地址，至於怎麼擺脫瑪麗蘇和眾妞，怎麼走回住處都模模糊糊沒印象了。強烈的驚詫和逐漸上升的恐懼包圍了她，讓她的腦子彷彿被人用木棍攪了一通，所有的意象都亂糟糟地擠在一起，卻有一句話如同野草一般從這團混沌中鑽了出來：

林城的地鐵有三條線路：環線、一號線和二號線。其中一號線和二號線交叉成十字，環線則位於十字頭部，因此整個地鐵的圖形就像生物學中代表雌性的符號♀，也像是幼兒園小朋友簡筆畫中的花朵。

梅里抬起頭，發現說話的正是瑪麗蘇和她的室友二妞三妞四妞。還不等她咽下嘴裏的飯，幾個女生已經呼啦啦地坐過來，儼然把梅里圍在了中心。

能把幾件事的時間拿捏得如此準確，除了智慧神自己還有誰辦得到？安郁想通了這一層，臉上恢復了平靜：「你走吧。」

不是我覺得他完美，他本來就完美嘛……梅里心裏嘀咕了一聲，做了個鬼臉向李平老師搪塞：「我知道我的守護神肯定不會是裴總，好馬配金鞍，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

梅里定定地坐在寂靜無聲的出租屋裡，越想越害怕，不由自主地輕輕哆嗦起來。周圍的謎團越來越多，一層一層將她包裹得像深埋在棺材中的木乃伊，無法判斷也無法思考，究竟誰才能給她解釋一切？

「我不知道……」梅里尷尬地用勺子撥著餐盤裡的白菜，猶豫要不要繼續吃。

「夢中情人？」李平老師忽然笑了，「一個小遊戲而已，難道你真的相信？」

「我以前接觸過雅廬集團。」李平老師並未刻意隱瞞，「甚至可以說，是集團的一員。」

「草？」瑪麗蘇誇張地瞪大眼睛，越發顯現出蘭蔻睫毛膏的效果，「梅里，不要這麼自慚形穢好不好，好歹也要想象自己是一朵花吧。狗尾巴花也是花不是？」一席話逗得眾妞又是哄堂大笑。

「既然智慧神你有兩個法身，能不能讓這兩個法身打一架？我希望是白鷺贏。」

而仁愛醫院，正好位於花朵右邊的葉子上。

「你中了黑暗的詛咒，永遠得不到你所想要的……」

「破解詛咒？」黑衣青年伸手按了按自己隱隱有光芒流轉的眉心，苦笑著喃喃自語道，「其實，我不需要。」

「是我。」似曾相識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讓梅里僵直的脖子終於能夠緩緩轉過去，視線里卻映出一張熟悉和親切的臉。

不行，她要親自去找莫經理問問！梅里想起安郁所說「你根本沒有什麼逃脫的餘地，只能正面迎敵」的話。霍然站起身，走出門去。

「我原本是不信，可後面的事實在太巧了。」梅里困惑地回答，「一切都像是上天註定似的……」

「夏潔說梅里以前也老是這樣發獃，縮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四妞趕緊曝料，「人家問她在想什麼，她就說幻想自己是一棵長在牆角的草……」

答案不言而喻，於是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九九藏書「那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那個大型集團而改行為清貧的中學教師？為什麼當她輾轉了三個城市卻每次都會與他巧遇？

「到我家去坐坐吧，我們慢慢聊。」李平老師說著，攔下一輛的士，帶著梅里鑽了進去。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還帶著笑意，含著惡搞的戲謔和無聊，因為說話之人從沒有把它當真。

李平老師家位於林城一個密集的住宅區，四周六七層高的樓房如同排列的火柴盒，整整齊齊卻又顯示著陳舊和過時。偏偏他自己租住的樓前是一道極高的台階，因此那套底樓的兩居室就彷彿地下室一般晦暗無光。

屏幕上的紅心「啪」地裂開，終於現出一個年輕男人的肖像來，讓梅里瞬間呆若木雞。

「陳知薇嘛，更是絕了，叫『YY女』，因為她是男生們的YY對象嘛……」四妞說到這裏，忽然瞄了一眼神色不悅的瑪麗蘇，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我覺得草挺好的。」梅里雖然被瑪麗蘇踩成了習慣，以前卻只是覺得她性格自戀刁鑽，這次卻漸漸品味出羡慕嫉妒恨的最高層次來。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等眾妞笑得差不多了，這才挺起脊背辯護道，「野草長在牆角，沒有人會去採摘它，也沒有人會去騷擾它，只要一點點泥土和水，它就能生活得很好……」

「再做一次？」梅里有點不樂意，「人家說心理測試就是要測第一反應，太理性就不靈了。」

可是安郁此刻就在屏幕上看著她，就連眼神，都是一貫的……不對，安郁的眼神不是一貫淡漠疏離的嗎？怎麼會這麼隱忍憂鬱，甚至，含情脈脈？

眼著梅里一副皺眉沉思的模樣，李平老師笑著安慰：「別急，有些事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來。對了，你剛才遇見什麼事情了，怕成那樣？」

「混蛋！」發現自己被強行拖人了地底，黑衣青年憤怒地掙扎了一下，卻仍舊擺脫不了束縛自己的金光，只能仰頭朝著地面嘶喊，「你這是什麼意思？要我去殺透特，為什麼又讓梅里親眼看見？你出來，出來！」

「你懂什麼？有錢人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也需要清清腸子。」另一個更加尖細的聲音嘻嘻哈哈地回答。

梅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重塑形象的機會，卻不料演說剛開了個頭，便聽見一陣清脆的手機鈴響，瑪麗蘇接聽電話的聲音頃刻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對，是我。可以，我可以轉告梅里……什麼？Oh，My God……」

4．請在以下特徵中選擇5～10個選項。

終於，像個破洞的氣球終於漏光了最後一口氣，梅里懷著無比壯烈的決心扶住了一棵行道樹，喘得直不起腰。

完了，軟體中病毒了。梅里難以置信地盯著屏幕上安郁的臉，第一個便冒出這樣的念頭。為什麼會是安郁？他的特徵不應該是冰山、面癱和毒舌嗎？什麼治愈，什麼忠犬，跟他哪裡沽得上一毛錢的關係？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保持到她從地鐵站出來，找到了路邊的仁愛醫院。醫院大樓很高很寬敞，但由於是私立高級醫院，病人並不多。特別是當梅里乘坐電梯到達十八樓后，她發現整個樓道里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呀，那不是傍到大款的梅里嗎？」一個女生的聲音誇張地叫了出來，「怎麼還在啃白菜幫子啊？」

梅里的手顫抖了一下，最終選定了五個詞語：治愈系、忠犬、勇敢、耐心、專一。

「說來也怪，您給我設置的手機鈴聲竟然和他的鈴聲一模一樣……」梅里避重就輕，「那到底是什麼音樂啊？」

要是能化悲痛為食量就好了。恨恨地合上那頁關https://read.99csw.com於點菜的情景對話，梅里收拾書本去了食堂。

「哇，撒哈拉沙漠誒！」有李老師在，梅里此刻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她又摸了摸這個遠方的來客，忽然有點疑惑，「我怎麼覺得以前見過這個？」

確實不需要，數千年來他早已習慣了這種孤獨不是么？

「你想賭嗎……」

「這叫沙漠玫瑰，是天然形成的。」李平老師介紹道。

轉告自己什麼？梅里想起自己被黑狗搶走的手機，猜想這應該是雅廬集團那邊打來的電話。而瑪麗蘇驚詫的口吻，更是讓梅里心頭忐忑起來。

通過檢票口走到站台上時，梅里忽然覺得背後有人盯著自己。她猛地回頭，隱約看見樓梯口邊有人影一閃，轉瞬間卻又消失了。

唯一的願望，是不要在力竭撲街的時候，回頭看見手握匕首的安郁朝自己撲過來。

「啊！」梅里喊出這一聲，這才覺得全身銹掉的關節又被人抹了油，終於可以「咔嚓咔嚓」地運轉起來。眼看安郁拔出匕首朝著自己走過來，梅里連電梯都不敢等待，頭也不回地轉身朝消防樓梯跑了下去！

既然早有準備會被自己刺殺，他為什麼要說「謝謝」？還有——

客廳的隔架上放著一件梅里從未見過的裝飾品——一叢簇擁在一起的玫瑰花雕塑，只有花朵，沒有枝葉。雕刻花朵的石材雖然顏色棕黃，但仔細看裏面卻夾雜著無數小小的晶石，閃閃爍爍地平添了幾分絢麗。

聽著自己的腳步在走廊里傳來的橐橐迴音，梅里有些忐忑不安地刻意放輕了腳步。她順著一間間單人病房往前走，終於來到了1817的房門口。

「是工作調動嗎？」想起每次到達一個新地方都能和李平老師相遇，梅里不由感嘆道，「真巧啊，我還想問您……」

「你過來。」李平老師領著梅里走進書房，打開了桌上的電腦。

「這可不是心理測試。」李平老師堅持，「想想你當時做這個測試時，是處於怎樣的環境中？」

「可你為什麼對他念念不忘呢？」李平老師追問。

3．身高：A 170～175CM B 175～180CM C 180～185CM D 185CM以上

「裴思渡在你心目中，真的那麼完美？」似乎看穿了梅里的心思，李平老師略略有些失望。

「就你這麼淺薄，真正的帥哥穿什麼都是帥哥！」瑪麗蘇瞪了一眼三妞。

「我內心真正渴求的是什麼……」梅里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右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滑鼠，點擊進入了「女生版」。

「少主……」一個略帶怯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主上正忙著，他說過會兒禁咒會自動解開的。」

「想過，可我不像你有那麼多女祭司。」他淡淡地笑，「今夜，你又要和哪個美女約會？」

1．年齡：A 正太型 B 青年型 C 成熟型

「李老師！」梅里驚喜交加，大叫一聲就撲到了李平老師的懷中。此時此刻，這位如師如父的長者無疑像個從天而降的老神仙，讓她的安全感「噌噌」向上飆升。

「即使是同樣的音樂，歌詞也可以截然不同。」李平老師淡淡地反駁，「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2．膚色：A 象牙色 B 小麥色 C 古銅色 D 烏金色

哪怕閑暇的時候走出地底，他看到的也只是黃色的砂岩，藍色的天空，還有尼羅河畔不時飛過的白色鷺鳥。

「說到外號，你們知道梅里的外號是什麼嗎？」四妞忽然神神秘秘地開口，「還是梅里以前一個宿舍的夏潔取的，她自封為『乖乖女』，梅里就是『獃獃女』……」

毀了衣服又丟了https://read.99csw.com手機，雙重打擊讓梅里第二天還是沒能從極度悲痛中恢復過來。雖然是周日，但她還是決定化悲痛為力量，跑回學校去啃了一上午英語教材。

梅里知道瑪麗蘇此刻揣著醋缸，也不和她計較。果然過了一會兒，瑪麗蘇就主動開口：「是莫經理受傷住院了，明天晚上雅廬集團會另外派人來接你上班。」

「請少主寬心。」鬼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勸諫，「主上之所以給您設下禁咒，只是考慮到您的毒傷剛愈合需要休養，剩下的事情由他去解決。」

「是啊。」梅里勉強點點頭。以往她雖和眾妞相處甚歡，但這次輪到自己被她們圍觀，就訕訕地插不上什麼話。

「你們說，梅里為什麼會叫『獃獃女』啊？」二妞見老大不高興，連忙轉移話題，一開口便把眾人的目光都引到梅里臉上去了。

然後，在梅里驚叫跑開的一剎那，莫華逸的身體化為一陣青煙，從病床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知道守護神嗎？每一個人都有他的守護神，也是他給予最多信仰最多依賴的那個神祇。」李平老師截下了梅里的話，反問道，「梅里，你知道你的守護神是誰嗎？」

跟環境有關么？梅里竭力回憶起第一次接觸「夢中情人」軟體時的情形：冰窖一樣可以凍死人的宿舍氣氛，用大半生活費付出的租房押金，成天在耳邊嘮叨「金龜婿」的瑪麗蘇，嘻嘻哈哈在一旁起鬨的二妞三妞，竭力語出驚人嘩眾取寵的自己……

「親愛的表哥，別像個石頭人一樣杵在這裏，這樣多破壞河邊的浪漫風光啊。」說話的人是伯父的遺腹子荷魯斯。仰仗伯父冥界之王的身份，荷魯斯終於繼承了神界之王的王位。這位年輕的王總是穿戴著最時髦最華麗的服飾，風流倜儻顧盼生輝，與他的沉默內斂截然不同。

「親眼看見的也未必是真相，何況你並沒有看見莫經理的屍體。」李平老師沉吟著，「至於安郁的過往，你也是聽裴思渡說的，你覺得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么？」

「因為，因為我做過一個軟體測試……」梅里知道搪塞不下去了，只好老實交待，「那個軟體叫『夢中情人』，所以一直覺得我和他有緣……」

「那天舞會我也看見他了，那身衣服真是好帥！梅里你知道是什麼牌子嗎？」三妞雙手互握舉在胸前，滿眼冒心心。

「那可不行。」他連忙拒絕，「那些凡人女子是全心全意地信仰你，你可不能把這聖潔的情感當作兒戲。」

由於地鐵票價高於公共汽車，梅里以前很少選擇這種交通方式。不過這次心頭迫切，也就沒精力在乎一兩塊錢的價差了。

梅里放開滑鼠，開始在鍵盤上打字：「在我最寂寞無助的時候，他出現在我命運轉折的地方。」

將瓶蓋重新擰緊，他把那個精緻的香水瓶拋進了尼羅河。

「仁愛醫院，1817房。」

滑鼠游標在C項上停留了幾秒，最終移到了B項，點下。

可為什麼它竟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實現了？

「我……」梅里猶豫了一下，還是原原本本把看到的一切告訴了李平老師，末了鬱悶地問，「我看到了他行兇的場面，安郁會不會不放過我啊？」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打住。李平老師呵呵一笑，扶著梅里的胳膊解釋：「我現在就住在林城。」

當屏幕上的大紅心在箭雨中扭動時，梅里轉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平老師，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她在第一個問題里對年齡選擇了「C 成熟型」，那麼最後屏幕上顯示的會不會就是李老師本人的畫像？只可惜，她不是大叔控……

難道就因為她猜九_九_藏_書出了智慧神透特的秘密名字是莫華逸，名字的力量就操縱著一隻白鷺從動物園或者別的地方飛到林城市區，把莫經理啄成重傷了么？莫非莫經理也像透特神像一樣，楚楚衣冠包裹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狒狒？

「就像你的妻子對你一樣。」他看著表弟離去的身影，來不及出口的話只能重新咽下。

5．你幻想在什麼時間遇見他？希望他在什麼場合向你發起行動？

「李老師怎麼會在這兒……」

「夢中情人！」眼看熟悉的窗口在電腦桌畫上打開，梅里驚訝地喊了出來，「原來您也有這個軟體，我在網上都沒搜到呢。」

彷彿被瑪麗蘇這一眼看穿了心思，梅里剛剛挺起的脊背又瑟瑟地縮了回去：「他住在哪家醫院？」

然後，她點擊了「完成」。

「請少主恕罪！」明顯感覺到面前之人的怒意，鬼慌忙俯身行禮，「這並不是主上的意思，實在是那邊詭計多端。本來我已經弄壞了醫院電梯想要阻止公主，卻不知怎麼的被他們修復了……」

「那是，你每天除了撐船就是稱心，要我換成你，早被悶死了！」荷魯斯誇張地吐了兩口氣，忽然笑了，「表哥，難道你就沒想過給生活加點調料，比如艷遇什麼的？」

梅里越發有些糊塗，好像一夜之間，所有的人都難以理解起來：「我不明白……」

「金龜子？這個外號好！」二妞拍著餐桌叫絕，「梅里以前不是號稱要釣金龜嘛，富二代不就正好是『金龜子』？一身金燦燦的，多有錢！梅里你說是不是？」

「坐下來。」李平老師把梅里按到電腦椅上，「你再做一遍測試看看。」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推薦你考林城大學嗎？因為我原本就住在林城。」

那個男人，赫然是——

「那個時候的選擇，未必是你真正的選擇。」李平老師諄諄善誘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現在，默想一分鐘，看看你內心真正渴求的是什麼……」

「是了啦，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與她們約會不過是主神的義務。」年輕的神界之王說著，忽然把一個精巧的雪花石瓶子塞在他手裡，「這個是送給你的，親愛的表哥，我衷心希望你也能擁有自己的女祭司，免得你總是形單影隻。」

「當然沒有……」梅里有點緊張，握著勺子的右手都微微發抖。眾妞的八卦勁頭來勢兇猛，看來她這頓飯錢又要浪費了。

他臉上原本淡淡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打開手中的小瓶子，迎面撲來的是一陣濃郁的香氣。

二妞搶先問。

剛抬起手想敲門，梅里到底覺得突兀，便踮起腳尖從門上的玻璃窗中望進去。

忽然，安郁抬起了手，匕首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直落下去！還沒等梅里驚訝地捂住嘴巴，安郁冷銳的眼睛已經向著房門方向望了過來，恰好和梅里的目光碰在一起！

梅里：B。

「那陳知薇呢？」瑪麗蘇忽然問。

怪不得自己許願時安郁的表情是那麼鄭重，原來消解掉名字的力量並不只是迷信的儀式？

聽著鬼淡若清風的腳步漸漸隱去，安郁垂下眼睛。雖然依靠梅里許願的力量讓智慧神透特的元氣大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把原本要刺入莫華逸心髒的匕首偏離了位置。究其原因，他還是被莫華逸最後幾句話擾亂了心志：

「梅里！」安郁大喊一聲，拔腿就追，冷不防地面上升起一道金光，恍如一張巨網般當頭一罩。下一瞬間，安郁已經從仁愛醫院十八樓的走廊里消失了。

這還是梅里第一次走進李平老師的住處。處處都顯得簡樸而又整潔。她四下望了望，還是沒能找到一張李平老師妻子的照片。

安郁！

「什麼事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