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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徇情

第九章 徇情

貝可忽覺有些慚愧,礙於女子的面薄,不是很好意思的主動給江中電話,便簡訊問他在哪裡?
每晚上十點之前,麥禧雷打不動地在健身俱樂部健身,她曾說過,喝掉一瓶礦泉水補充水分,是回家后的第一件事。開過封的礦泉水箱子,在客廳一側,麥禧總是極有順序地從第一排右側第一瓶喝起。
麥禧不屈不撓地打通辦公室座機,被羅閣哼哼哈哈的應付徹底惹惱:「羅閣,如果你不願由自己提出離婚,那麼,我讓你太太提!」
當麥禧撲進懷裡時,羅閣虛脫地擁抱了一下,擁著她坐在沙發里:「麥禧,你聽我說……」
彷彿,那些傷心,已被風吹盡,雨滌凈,於她,那是一場愛,於他人,不過遊戲一場而已,任是那些苦苦掙扎過的舊愛陳情,都已在他痛下殺手中,悄然遁去。惟剩了冰冷的恨意,游弋在唇齒之間。
羅閣想:在刀尖上行走的生活,必須結束了,心情陷落在被瘋狂圍殲中的感覺,糟糕透了。
下班時,麥禧哀怨無助的臉,會騰然間從某個拐角處閃出來,一聲不響地走到羅閣面前,一聲不響地流淚,而羅閣,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拽著她,隱沒在同僚的視線之外,在隱蔽的角落裡,羅閣感覺自己狼狽透了,畢竟相處一年多,麥禧的秉性多少還是明了一些的,現在,她沒闖進辦公樓當眾哭泣給他難堪,只因還有一絲希冀,殘存在心裏。
說著,她跟貝可擺了擺手:「每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女人都認為自己的愛是最感人最深情的,其實,也是凡俗如此,不過爾爾而已。」
事實證明,麥禧的推斷是正確的,在她家的礦泉水瓶子以及香煙盒上都替出了羅閣與桑屏的指紋,而且,在桑屏的包內,有一個殘餘著氰化物的小袋子。
羅閣的心情糟糕透了,慌亂透了。
有一種平靜是哀莫大於心死,桑屏越是平靜越是讓羅閣發慌,他喃喃著垂下頭:「桑屏,我一時沒管住自己,你聽我……」桑屏笑了一下,眼淚刷地落下來:「不必了,今天,我想通了一個很混蛋的邏輯,騙是因為愛,愛都不愛了,誰還屑於勞心費力騙下去?如果你愛她,跟我攤牌的是你而不會是她。」
在羅閣心裏,和麥禧一年的情分,已被憤恨積壓得蕩然無存。
晚飯後,桑屏洗凈盤碗,坐在羅閣身邊,拿過遙控器換頻道,然後看著屏幕說:「羅閣,一個叫麥禧的女孩給我打電話了。」
羅閣心不在焉,香醇馥郁的芒果吃得味同嚼蠟,婚前三年婚後三年,他對桑屏已很是了解,在大學做化學講師,對任何事物從不盲目下結論,而是像在做化學實驗,一定要耐心地等到準確結果,職業性格很明顯。
羅閣揣著小心說:「麥禧,你知道的,我已經結婚了……」
那段日子,羅閣像一隻被凶狼追逐著的山羊,疲於奔命,無處躲藏。

4.亡羊之後無處補牢

羅閣的思維,飛速旋轉,旋到一個合適的方向時,轉而坦然:「看來,我要重新給你製造生日驚喜了,幸好是下個月而不是今天,時間還算從容,項鏈放在辦公室抽屜里,明天拿給你。」
桑屏輕笑九_九_藏_書一下:「我在外面走走,散散心。」
只是,當麥禧從洗手間出來,羅閣的理智徹底崩潰。
倒進羅閣懷裡的麥禧,像明白了自己即將被遺棄的孩子,她邊哭邊說多麼愛他,從一開始就愛,因為懂得已婚男人對艷遇懷著竊竊的渴望又怕被纏上,她只能編造一個不愛的謊言,留住他的身體,再慢慢抓過他的心……
羅閣的心,轟然響成一片,平日里,自己千秘密萬謹慎地掩藏著這場艷遇的蛛絲馬跡,竟會一時疏忽栽在一張菲薄的購物小票上,更要命的是,它落在了桑屏手裡。
幾乎是一路逛奔著回家,依在門上平定喘息,然後,羅閣聽見巨大的心跳聲,迴響在房子里。
第二天,羅閣買了一串相同的項鏈,為慎密起見,把購物小票扔進了商場門口的垃圾箱。
麥禧湊過來,怯怯問:「她怎麼會想到死呢?還要到我家自殺……」
後來,看著蜷縮在懷裡的麥禧,后怕以及愧疚還是逼上來,縱使羅閣明白,這不過是一個已婚男人偶爾為之的偷腥遊戲,而麥禧是否甘心於被偷腥?現在的女孩子,個個自我到肆無忌憚,只要喜歡了,就要拿在手裡,哪怕代價是遍體鱗傷。
即便僅是遊戲,不聲不響離局,有點很不男人的卑鄙,這一次,羅閣要告訴麥禧,遊戲到了必須散場的時候。
早晨,那串項鏈被很隨便地扔在洗手盆上,羅閣拎在手裡,感覺它像極了昭然若揭的暗示,逼仄而來。
一縷縷濕漉漉的頭髮,像瞬間離水的海藻,蜷曲著貼在她光潔的額上,腳套在透明的拖鞋裡,粉色的豆蔻,宛如盛開在靜謐黃昏中的晚飯花。後來,羅閣想,當時,自己的樣子一定很傻,目光痴痴定在麥禧裸|露的肩上,他吞咽了幾下乾渴的喉嚨,身體就管不住了……
貝可目送著她過馬路,回家,一個人怏怏地回了家。
麥禧不停的彈著煙灰,其實,那煙已無煙灰可彈,她只是,這樣不停的重複著一個機械動作,所謂心下無痛,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而已。
羅閣也曾想過不能和麥禧繼續荒唐下去了,當百無聊賴以及麥禧的電話打過來時,每一次都是理智輸給了慾望。
把白色的粉末倒向礦泉水瓶子時,手在抖,好半天才對準瓶口,涔涔冷汗,從每個毛孔鑽出來,濕透的襯衣粘在身上。旋上瓶蓋,羅閣已是手腳癱軟,邊抹拭自己曾留下的痕迹邊自語:「麥禧,你步步進逼,我沒辦法了,如果由我選擇結局,這樣是我能選的唯一。」
貝可驚詫地望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吞炸藥了?怎麼一開口就槍炮齊下?」
桑屏溫順地往他懷裡鑽了鑽,羅閣的心跳得像受驚的馬駒。
貝可飛快化了妝,攔輛車直奔麗海公寓,給他悄悄地來點驚喜,那些歉疚不需說出口,想必就是和解了,到底是人家意識到了語氣不對來道歉了而端著高貴的自尊不肯給人面子不是?
晚上江中回來,邊吃飯邊抱怨,這樣大的命案,竟是這樣簡單地就破了,太讓人沒成就感,貝可不動聲色丁了他:「成就感對你們男人就那麼重要麼?很多男人感情出軌追求的read.99csw•com也是一種成就感,其實,說白了,男人的成就感不就是一種虛榮么?」本來,江中就有些心下不快,竟經不起玩笑地反駁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順口感慨一下而已,犯得著上綱上線么?」
話語未完,麥禧已笑得花枝亂顫,煙灰細碎如雪,從捏在指間撲簌簌落下:「天!你不會多情到以為我會愛上你逼你娶我吧?你不離婚逼我嫁給你,我就阿彌陀佛了。」
一想到自己曾毫不設防地和麥禧聊起桑屏,事到如今,都已覆水難收,如果她存心想找桑屏,易如反掌,讓羅閣悔死了。
下班后,羅閣失魂落魄,回想麥禧的種種態度,忽然感覺自己簡直是幼稚到可笑,怎麼從沒想過,在熙熙攘攘的現實世界,自己不過是一前途略微看好的副處,相貌氣質還算體面,過著不足以招惹美女青睞的小康生活,如果不是因為愛,麥禧憑什麼會為自己揮霍一年青春?
羅閣的心蹦跳得像一隻逃命的兔子,摸進麥禧居住的公寓。
「這倒奇怪了,為什麼能報案而不主動站出來揭發,豈不是更簡單。」果然,貝可看到對面一扇窗子里,有位長發遮面的瘦小女子,正搬下了飲水機上的大桶,然後看著手裡的一小瓶東西發獃……
早晨,看著桑屏枕過的地方,濕漉漉一片,羅閣恨死了自己。
他們是如此地相愛,如此地心有靈犀,卻又是如此巧合地同工異曲。
晚上,把項鏈戴在桑屏脖子上,桑屏捻著項鏈看了一會,側臉說:「真漂亮。」
一句話,便泯滅了彈跳在羅閣心頭的忐忑,很是汗顏的感覺。
他們是如此地相愛,如此地心有靈犀,卻又是如此巧合地同工異曲。
江中愣了一會,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不對,試著在臉上堆起笑時,貝可已轉身向另一側躺著了,扔給他一個沉默的脊背。江中身手去攬,貝可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胸口,不肯扭轉過來。
麥禧面前的煙灰缸里擠滿了煙蒂,整個說哈途中,她在不間斷抽煙,似是要用尼古丁將自己毒死了事,貝可心裏有點難過,但,沒有阻攔,人在心情灰到絕地時,會有恨不能把自己滅了的念頭,只要不傷及生命,適當自虐來發泄一下絕望要比憋在心裏,好得多。
沒捱到中午下班,羅閣出了辦公室,在車上打電話告訴麥禧,正在去她家的路上。以往約會大都利用午休時間,其中一個打電話告訴另一個自己正在路上,另一個就會跑過來。那時,他常常想:偷|歡這個詞,用在自己和麥禧身上,再恰當不過。麥禧還沒回來。
羅閣聽了,內心虛弱地掙扎在感動與恐慌中,最終,瞬間的感動敵不過現實。羅閣狠下心,決絕地逃出了麥禧的淚水圍困。
「不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不想……」
桑屏指間捻著一張購物小票,在羅閣眼前一晃:「去乾洗店送衣服時,在你口袋裡發現的,想給我驚喜?」
到了樓上,就見江中正擎著一架高倍望遠鏡在張望對面樓的一扇窗子,貝可心裏大呼上當,什麼在麗海公寓看月亮,切!看情形肯定是在執行任務。
羅閣笑得虛脫:「早些回https://read.99csw.com來,我愛你。」
有多少婚姻之外的肝氣感糾葛,說到家,不過是痴心著的一場心靈戕害:「他要的,不過是我的身體,而我,不過是咎由自取地犯著賤願意把心一起奉了上去。」

7.陰錯陽差

羅閣恩了一聲,暗自慶幸桑屏沒再深究下去,便端著一臉虛弱的溫暖,把一隻削好的象牙芒果遞給桑屏。桑屏接過去,切成片碼在盤子里,含著隱隱的笑,用牙籤扎了一片舉到羅閣嘴邊。
桑屏緊張到慌亂時,習慣大口大口地喝水,因為,她把實驗室的氰化物放進了這支香煙。
為避免這份狼狽擴散進機關辦公樓,羅閣只能咬著不敢發作的憤怒,和她虛虛周旋。
心跳平緩下來時,給桑屏打手機:「你在哪?」
從遇到麥禧的最初到一年後的現在,羅閣始終保持著清醒,一場和愛沒有關係的身體遊戲。麥禧有曼妙的身材,飽滿濕潤的紅唇,一雙皓目煙波流轉,宛如驚鴻一瞥,忐忑在羅閣心中的慾望,便被掠走了。

3.暗示

有種決絕的女子,在一旦明了被愛只是一場荒唐的可笑鬧劇之後,被愛燃燒得失常的智商,很快回到正常,而且,這種正常有種冷滲心肺的條理清楚。
桑屏不在家,此刻,羅閣是多麼地需要桑屏,她是他唯一的偎依,這個他愛也愛他的女子,在被傷過之後,他不能再害她了,剛做過的一切,他永遠不會告訴她,因為,不想萬一事發后她成為無辜的合謀者。
羅閣踟躇了很久,還是開了門,炊香從廚房飄出來,桑屏正在燒菜,一切如舊的平靜溫暖,羅閣輕輕吁了口氣。羅閣從背後輕輕攬住桑屏柔軟的腰,六年了,從未對這個女子有過厭倦,想到極有可能會因自己沒管住身體而失去,心就慌亂得不成樣子。
案發第二天上午,麥禧就已能對著一杯咖啡,寧靜地抽著煙,把與羅閣的種種細節,一一地道來,宛如,在講述一個與己無關的故事。
夜裡,悔意翻江倒海地折騰著,羅閣失眠了,偶然間,睜開眼,見暗夜中一雙眼眸明亮閃爍,來自咫尺間的桑屏,他微微驚悸了一下,攬過桑屏的腰,輕聲說:「睡吧,不早了。」

8.雜音

夜色中的麗海公寓,靜靜地佇向淡藍的星空,貝可仰頭,看見樓A座的樓頂上,果然隱隱有人影聳動,心下樂著,便躡手躡腳若賊般往樓上走,把一個下樓來的女子,驚得差點昏厥過去,定睛看清來人不過是單薄女子,驚神乍定的眸子里便流露出了恨恨。
貝可歉意地笑了一下,繼續上樓。
茶几上有一包女士香煙,麥禧抽出一根塞到羅閣嘴裏,給他點上,羅閣盯著裊裊的煙圈在細細的香煙上飄蕩,然後,緩緩的,微笑在唇上蕩漾開來,當心臟劇痛著抽搐了一下時,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他知道的,桑屏在緊張到慌亂時,習慣大口大口地喝水。
在家裡,桑屏和他相對無語,常常是一開口,話音未出,淚水先落。黯然的內疚浮在羅閣眼裡,桑屏遭受的煎熬不比自己少,這點不需要她說什麼,羅閣是明了的,經歷一場荒唐九-九-藏-書遊戲自己收穫了狼狽,無辜的桑屏收穫傷害。
轟然一聲,響在羅閣心裏,方寸盡失地訥訥著,一時說不出話。
端上飯後水果時,桑屏的下巴抵在羅閣肩上,伸出手:「拿出來吧。」
環顧四周,桑屏沒回來,突兀的不祥一下子抓住羅閣,從出門,到進麥禧家,幾乎一路跌撞,明晃晃的燈光下,麥禧抖成一團,他的桑屏,臉色蒼白而寧靜,歪歪地斜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攥著礦泉水瓶子,另一隻手捏著鑰匙,羅閣拿過來,看啊看的,努力地想啊想,桑屏是什麼時候偷配了麥禧房門鑰匙的?它一直掛在自己腰上的,混跡在眾多鑰匙中,怎麼會呢?想著想著,思維蒼白了。
桑屏笑了一下:「以後製造驚喜,最好不用項鏈,我的項鏈都泛濫成災了。」
大抵,麥禧就屬此類。
麥禧看著他,滿噹噹的無助在眼裡瀰漫,淚水飛快落下來:「知道了,但是,我不答應。」
他合在桑屏肩上的手,用了用力。
原以為麥禧最多落寞傷感一會,不會在分手上糾纏,她出乎意料的反應,讓羅閣一下子亂了手腳:「麥禧,你也明白我們之間……再者,不是早就說過嗎?」
羅閣沒答,坐在桑屏身邊,抬眼,木訥問:「有煙嗎?」
第一次到麥禧的公寓,凄迷的月色打在窗子上,麥禧抱著橙色的南瓜靠枕,歪著腦袋看他,輕輕地笑,氣氛漸漸曖昧,他的心幾乎要蹦出胸膛,只因惦念著自己的公務員身份,和桑屏六年如一日的溫暖愛情,只能用搖搖欲墜的理智鎮壓著奔跑在身體里的慾望。
她在麥禧的公寓里大口大口地喝水,因為,她把實驗室的氰化物放進了這支香煙。
麥禧遠非羅閣所想的簡單,手機關掉了,她打辦公室座機,眾目睽睽之下,羅閣不能不接,接了,緊緊握著話筒,惟恐她無止無休的哭泣漏進別人的耳朵。
無論麥禧的存在對婚姻多麼無害,現在,到了該結束的時候,而且是必須,遊戲最終只能是遊戲,為它打翻了生活的從容,沒絲毫意義。
貝可乾脆不再躡手躡腳,以著江中的職業,一定早就看到了她躡手躡腳上樓來,說不准他正幸福地等著被自己襲擊呢。貝可輕輕敲了他身邊的胡欄一下,豎起一根手指,對回過頭來的江中說:「噓——。」
一連幾日,江中怎樣示好,貝可都是置之不理,江中臉上,漸顯疲態,加上局裡事多,乾脆就不聞不問了,偶爾還會加班到徹夜不歸,一個人的夜裡,半張空掉的床,顯出了些許與往日不同的寂寥,默默地啃著心吞著肺,貝可便會不經意間地,念起江中的許多好,而自己,總自恃為文明健康家庭生活的倡導者,不屑於高聲講話,羞於爭吵,其實,不過是家庭暴力轉移成了精神冷暴力而已,比之那些爭吵,冷暴力的殺傷力,更是大的,夫妻間的冷漠,猶如侵蝕性極強的無色無味之毒氣,悄然瀰漫,將婚姻中的兩顆心,一點點蝕得失去了活力。
桑屏是敏感的,亦未必真的確信購物小票上的項鏈是買給自己的,在羅閣感覺,那張購物小票,極像某種化學試劑,被桑屏刻意而突兀地加進她想測試的某種溶液,被試的溶read.99csw•com液就是羅閣,購物小票在他眼裡引起的每一個閃爍,都被她不動聲色地捕捉於心底。
桑屏側過頭看了他一下,笑,別過臉,繼續做菜,神態波瀾不驚。
沒容羅閣說完,麥禧利落地收線,握著話筒的羅閣,剎那間手腳冰涼。

1.不過爾爾

羅閣愣了一下,看她:「什麼?」
一個下午,麥禧不停發簡訊,羅閣心懷內疚地回簡訊,當他發現越回越是糾纏不清時,身心俱憊地關掉了手機。
麥禧終還是無罪者,貝可陪她回家,一路上,她沒有話,麥禧也是無話,在走過一條老街時,她忽然停下來,指了一壁老牆的綠色台蘚說:「它們,看上去是多麼的生機昂然,卻不過是台蘚而已,陽光一照就頓萎了,就像我認為的愛情,我曾經認為我們會成為經典的傳奇,卻不曾導致了一場別人的絕唱,而我,不過是一個被絕唱剔出的雜音。」
麥禧掐掉了最後一支煙,慘然一笑:「羅閣和我攤牌時說過,那是他陪我抽的最後一支煙,我真的成了他命中最後一支煙,這細節,你們可以認為是假想推斷,可以推翻,你們可以認為是我謀殺了他們,我絕無怨言,事實確實如此,我殺了他們,用我一個人的愛情,用我的自私。」
很快,簡訊就回了,江中說在麗海公寓的樓頂看月亮呢,貝可撲哧地就笑了,當年,她和江中相識就是在麗海公寓附近,想必,自己不理他,惹得他心下寥落,回舊地找昔日感覺去了。
一夜,相對無眠,羅閣把黑夜懺悔成早晨,末了,桑屏哭著告訴羅閣,她設想了分開和忍受他的背叛,前者比後者更讓心痛,所以,她要後者。昨天她平靜地燒菜做飯,是做給他看的態度,只要他還愛自己,溫暖平靜的生活依然會繼續。羅閣望著她,一字一頓:「桑屏,這樣的蠢事永遠不會有了,我不會讓這件事再傷到你。」
羅閣站在客廳里失神,真也罷假也罷,曾經有過的快樂即將不再,讓他生出類似繁華褪盡的黯然凄清。
江中攬過她,把望遠鏡的一隻孔推給她:「我們接到報案,對面房子里,可能有人試圖投毒,就在這幾天,罪犯猶疑了很久,沒狠下心下手,我打算捉她個現形。」

5.愛情有個混蛋邏輯

細節從麥禧嘴裏一一道出,一場陰錯陽差的謀殺,在相互不肯妥協的掙扎中,終是漸漸脈絡清晰。
好在,除了和他偷|歡麥禧別無所求,羅閣總覺得欠她點什麼,又無從彌補,只好常買些禮物送她,大多是首飾或女孩子喜歡工藝品,惟獨沒送過戒指,無論任何一種質地,麥禧收得坦然,不見得過分喜悅也沒失望,好象見慣不驚。

6.無處可逃

「其實,早在看見那張購物小票時我就想到了,你錯在不該將錯就錯,解釋項鏈是送給我的,如果是給我製造的驚喜,它不會是一條項鏈。」桑屏的聲音平靜而從容,預料中的憤怒甚至聲淚俱下,她沒有。

2.小票上的秘密

收線后,有些昏昏然,直到被尖利的電話吵醒,很驚恐的聲音,是麥禧的:「羅閣,你快來……」
「我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