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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秘密電報

第五十六章 秘密電報

大門突然傳來了敲擊聲響:三下,又是三下,還是三下!
老劉向他望去,張月印的神態怎麼看都有些瞧著工農幹部沒有文化的意味。
又是周副主席!
緊接著,王蒲忱開始翻譯密碼。
馬燈,一盞、兩盞、三盞。
「是。」三個軍統這一聲答得響亮,立刻走了出去。
馬漢山又掃視了一眼牆邊的兩個書櫃和挨牆的一個木書桌,轉望向王蒲忱,感慨地嘆了口氣:「軍統在全國各站,像你這樣自律的人太少了。」
警衛排長只好雙腿一碰,無奈地又敬了個禮:「是!」走回大門拉開一線又退了出去。
劉雲辦公室的方桌上,左邊擺著那份文字夾著數字的電文,右邊擺著那本《玉台新詠卷一》。
「好吧。」他不能再否定張月印的建議,「我去將他帶來。」
接著翻了幾頁,目光又定在「古樂府詩六首」一行字上!
隨著嘀嘀嗒嗒的發報聲,飛速掠回到北平,停在帽兒衚衕一帶居民區的上空。
帽兒衚衕二號四合院北屋。
呈遞電報的那個譯電員同時輕聲說道:「部長,沒有簽署,是北平城工部發來的。」
電文內容:
小王從側門走了出來。
電台前,幾個解放軍的報務員都在揮汗收發電報。
王蒲忱只得站住轉過身又望向他。
老劉已將房門打開,謝培東向房門走去。
王蒲忱淡笑了一下:「沒有,都鎖在倉庫里。老站長要是嫌單人床睡得不舒服,可以叫他們把那張大床擦洗一下搬進來。」
「是。」老譯電員接過電報,在桌前對著密碼本立刻翻譯電文。
陪在身邊的王蒲忱,站在身後的三個軍統,都剛洗了澡,一色的軍統夏布中山裝,等著馬漢山進去。
「嚴春明同志隱蔽的地方有多遠?」張月印望向回來的老劉。
關上那道厚重的鐵門,快步走到機要桌旁,王蒲忱手裡的鬧鐘剛好響了。
三個軍統臉上都沒有表情。
這首詩沒有了前面那些詩「第幾首」的字樣,直接印著:「古詩無名人為焦仲卿妻作(並序)」!
老劉不再爭辯:「我接受批評,去把他請來。」
老劉:「是一本什麼書,我們的同志家裡能不能找到?」
劉雲這才笑了:「不錯。這個石校長還真什麼書都有。」
劉雲徑直走向最裡面那架電台,對剛才收報的那個報務員:「發兩份電報!」
王蒲忱仍在飛筆疾譯:
幾台收發報機立刻繼續收報發報,幾個譯電員也立刻接著翻譯電文。
中央的指示一到,自己會立刻呈交,何須催問?那個報務員也露出了像張月印身邊小王一樣疑惑的眼神,望著部長。
馬漢山依然站在門口:「這是我原來那間房嗎?」
「注意安全。」張月印送他走向門邊,沒有立刻開門,接著說道,「老劉同志,黨把北平城工部的重任交給了我們,我能不能給您提個意見?」
看著老劉出了門,張月印立刻低聲向側門喚道:「小王。」
張月印:「主席學問大,有些指示連中央領導都要翻閱很多書籍才能領會。這條電文叫我們找的這本書牽涉到很多古文典故,對接下來我們理解後面的電文至關重要。你和我都沒有這個水平,因此必須立刻找到嚴春明同志。」
半生殘酷的革命鬥爭讓老劉認為,知識分子靠本本主義那一套總是九*九*藏*書吃虧。可偏偏對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學問,他又發自內心地佩服,認定那才是將書本知識和中國革命實踐相結合的真本事。現在牽涉到要理解毛主席和周副主席的大學問,自己還真沒有那個水平。他驀地冒出一種感覺,革命勝利后,依靠的可能還就是張月印和嚴春明這些黨內的知識分子。
老劉不再掩飾黨內工農幹部的本色,回道:「我能不能不接受這個意見?」
孫秘書望向他:「他們都在洗澡,能不能也讓我先洗個澡?」
——沉寂的夜空隱約傳來了飛機的聲音!
王蒲忱再望向馬漢山時,目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書桌上的小鬧鐘,耐著性子聽他這個時候還要說什麼床的來歷。
劉雲拿起這張已被自己破譯的電文,又拿起了前不久那張電文對照看著:
報務員剛伸手接電文,劉雲又收了回來:「等一下。」將電文紙放到電台前的桌上,拿起鉛筆,將電文上「一讀」的「一」字圈了一下,一根線畫到旁邊的空白處,改成了「備」字。
馬漢山:「讓他們在門外守著我,不如到屋裡陪我打麻將。」
他翻到了正文的第一頁。
門外那三個軍統這才走了進來。
馬漢山:「那張黃花梨的床,還有那張小葉紫檀的桌子呢,賣了?」
劉雲的目光又望向了桌上張月印那份電報,接著又望向接收中央指示的那台電報機,蒲扇又一揮,像是要揮去時遠時近隱約傳來的飛機轟鳴聲:「瞎飛!不要理它。各單位繼續工作。」
劉雲立刻明白了自己這一問與張月印那份電報的一問心情一般,水平也一般。於是將手裡的蒲扇一揮,又甩了一句讓那個報務員更加不解的話:「也不是大將之才。」扇著蒲扇走回了譯電桌旁。
鉛筆寫下了「+」和「九」!
河北阜平縣中共華北局城工部報務室。
接著,他扭開了發報機鍵,熟練地敲擊,向南京回電。
那個譯電員還真是個高手,用鉛筆以最快的速度寫出了劉雲急於要見的文字:
馬漢山:「不都是身外之物。幹了我們這一行,命不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的。有個刻著藏經的盒子,裡邊裝著兩斤上等的蟲草,你一定要拿著。晚上睡覺前用開水泡五根,早上醒來后連水帶蟲草都吃了,對身體好。」
「沒有別的辦法了,立刻把嚴春明同志找來吧。」張月印的目光又轉向了那份電文。
那份電文的內容完整了。
劉雲一把抄過密碼電報,大步走到譯電桌前,對那個年齡最大的譯電員:「立刻翻譯!」
張月印:「指示肯定是周副主席下的,電文內容卻像主席的口氣!」
他立刻明白,自己不能將破譯的電文直接發給北平二號,那邊的破譯工作只能靠張月印自己去完成了。想到這裏,拿起橡皮擦,擦掉了自己用鉛筆寫在那份電文紙上破譯的所有字跡,接著將那份沒有破譯的原文電稿放進口袋,快步向門外報務室走去。
劉雲站在一個譯電員身旁,輕搖著一把蒲扇,正接過北平方面剛發來的那封電報。
電文紙上一組組密碼數字很快寫滿了。
那個警衛排長也有些固執,敬了個禮:「請首長防空,注意安全!」
牢門立刻在他背後「嘭」地關上了。
鉛筆寫出的read.99csw.com赫然也是那五個大字:
馬漢山又坐回到床邊,在那裡想。想什麼,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馬漢山自顧自說道:「張伯駒看過的,三百多年了。李自成打下開封的時候,就是從這張床上抓的福王,真正皇家的東西。雖不吉利,卻很值錢。北平站開銷大,知道你手頭拮据,我走的時候才特意留給你的。你當時若賣了,怎麼也值十萬大洋,沒想到你一直擱在倉庫里。不要擱了,明天我給你介紹個買主,現在出手也值兩萬大洋。」
「謝謝老站長。」王蒲忱答了這句,不再逗留,快步走了出去。
建豐!!!
劉雲這時才從口袋裡掏出了那份被他擦掉鉛筆字跡的電文:「照中央電文原件,發過去!」
三個軍統實在不知道該不該接這個話茬兒,看到王蒲忱望向他們,這才輕輕搖了搖頭。
桌旁,煤油燈前,張月印、謝培東和老劉站在那裡看剛收到的電文:
「報告部長!」那個年長的譯電員這時卻顯出了慌張,「這份電文多數密碼譯不出來。」
「他是我安排轉移的,身邊也沒帶這本書。」老劉還是堅持己見。
「老站長,這裏原來是您的家,現在還是您的家。」王蒲忱這時才對馬漢山示以安慰,「我身體不太好,先去睡了。有什麼事您隨時都可以叫我。」
這才遞給報務員,迸出兩個字:「發吧!」
老劉看完了電文,望向張月印,滿臉疑問。
馬漢山站在那裡望著王蒲忱,眼眶突然有些濕潤了:「明天抽個時間到我住的地方去,還有好些東西,你看得上眼的都拿去,不要便宜了那些小人。」
「這個張月印,也不是大將之才。」甩出這句話,他將那份電報往桌上一按,徑自穿過幾部電台,走向了最裡邊那架電台,問那個報務員,「中央的指示還沒有動靜?」
那報務員轉過頭來望向劉雲,發現他手裡並無電文稿,便只好凝望著他。
劉雲長出了一口氣,放下鉛筆。
劉雲的目光盯向電文——「三號時間有限。」
老劉:「不是轉發中央城工部的指示嗎?」
四雙眼睛都望向了他。
劉雲拿起鉛筆,先在電文上將「一號」二字畫了個圈,一個箭頭畫向上方的空白處,寫了「蔣介石」三個字;又在電文上將「二號」兩個字畫了個圈,一個箭頭,在「蔣介石」旁邊寫了「蔣經國」三個字。
北平西北郊軍統秘密監獄。
恰在這時,派去找書的葉科長推開一道門縫快步走了進來:「找到了,部長,您看是不是這本書?」
又想了想,眉頭展開了,在「三十九」那個數字后又寫了個「+」號,接著一個鉛筆箭頭直指最後那篇「古詩無名人為焦仲卿妻作(並序)」,在這首詩上方的空白處重重地寫下了「0040」這個數字!
說到這裏,馬漢山望向還站在門口的那三個軍統:「都進來吧。」
張月印今天像是有意要跟老劉過不去,堅持嚴肅地提道:「您剛才說把嚴春明同志帶來,我代表組織,希望您把這句話改成,將嚴春明同志請來。」
再無懷疑,一號出題、二號監考的試題就是這五個字!
馬漢山又對王蒲忱:「那張床不是拿來睡的。你問問他們,我把它搬到這裏擺了兩年,睡過沒有?」
老劉:「他九-九-藏-書如果是民主人士,我當然去請。黨內的同志,就是平級,好像也沒有這個規定。」
「是。」譯電員這才不緊張了,電文也很快譯出來了。
老劉:「不遠。就在隔壁衚衕。」
報務員來接,劉雲又停住了,接著在自己寫的那個「備」字上畫了一個叉:「還是照原文吧。」
在這裏馬漢山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他由原來的手下們陪著洗了澡,站在門口,那張江湖臉顯然比平時少了好些風浪,多了好些平靜,陌生地慢慢掃視著這間房子。
謝培東站起來,握向張月印伸過來的手。
那葉科長雙手接過紙條:「是。」立刻走了出去。
譯完了這句,王蒲忱的筆停頓了一下,才鄭重地寫下了最後兩個字的譯文:
孫秘書不再說話,習慣地扯了一下衣服的下擺,挺直腰板走進了牢房。
王蒲忱急速記錄。
孔雀東南飛!
劉雲若有所悟,立刻拿鉛筆寫下了一個阿拉伯數字「八」。
王蒲忱立刻打開了收發報機,戴上耳機,拿起了筆。
「是。」這回機鍵敲擊得飛快。
翻到那本書最後兩頁的時候,他的目光定住了。
劉雲也停下了手裡的蒲扇,側耳聽著。
「催什麼催!」劉雲心裏暗說,眉頭擰了一下,接著目光望向了最裡邊那架電台。
深夜的窗口都蒙掛著軍毯,報務室悶熱如蒸籠。
「能不能立刻把他找來?」張月印問。
劉雲顯然是在調整自己急切的情緒,用正常的態度接過電報,用正常的態度轉手遞給桌旁那個年長的譯電員:「立刻翻譯。」
張月印:「只要能說出理由。」
劉雲已經到了那架電台前。
一個新的想法,使他重新翻書。
劉雲:「把能翻譯的先譯出來,譯不出來的保留密碼。」
劉雲已放下蒲扇,從桌上拿起一支鉛筆,在一張空白紙上急速寫下《玉台新詠卷一》幾個字,遞給那個葉科長:「帶一個班,去縣中學,直接找到石校長,無論如何要立刻借到這本書,就說我想看。」
報務員立刻轉過身去,握住了發報鍵:「是。」
劉雲立刻從葉科長手裡接過那本不厚的白宣紙線裝書。
王蒲忱繼續飛筆疾譯:
王蒲忱:「老站長今天沒帶錢,去總務室支五百美元,在行動經費上走賬,過後我去簽字。」
摁住這首詩,劉雲對照第二個密碼數字0004,數到第四行,眼睛立刻亮了:這一行前五個字赫然印著「孔雀東南飛」!
帽兒衚衕二號四合院北屋。
緊接著,他的左手食指點向了那份電文里第一個密碼數字0040,右手開始翻那本《玉台新詠卷一》,翻到了第四十頁。
繼續對照密碼,鉛筆在「考生甲」字樣後面的密碼上方寫出了答案:
大門輕輕推開了一線,進來了腰挎手槍的警衛排長,有些緊張:「國民黨的飛機,兩架!請首長和同志們先去防空洞吧!」
長桌前,幾個解放軍的譯電員都在揮汗翻譯電文。
老劉望著他,那雙眼神明確地傳遞出他已經知道張月印要提的意見,希望張月印不要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房間里只有馬漢山和王蒲忱兩個人了。
馬漢山開始有些驚異,接著搖了搖頭,向靠牆邊的那張簡易單人木床走去,在床邊坐了下來。
「下級當然要服從上級。可這是兩回事。」張月九*九*藏*書印態度更加嚴肅了,「嚴春明同志原來是南開大學中文系的教授,因為北平學運工作重要,才特別安排到燕大去當的圖書館主任。對黨內這樣的大知識分子,周副主席有過明確指示,一定要尊重。」
發出收聽的信號后,耳機里很快傳來嘀嘀嗒嗒的密碼聲。
「中央城工部誰的指示?」張月印反問道。
謝培東:「這段時間,我都能接電話。方步亭今晚去了崔中石同志的家,天亮后還會去何其滄家,一是為了躲開方孟敖,二是為了向何其滄了解美國方面對幣制改革的意向。」
王蒲忱飛筆疾譯:
王蒲忱目光避開馬漢山,望向那三個人。
放下筆,王蒲忱從不流汗的臉在燈光下也有了點點汗珠。
軍統秘密監獄機要室。
這就不像商量工作了,老劉於是又沉默了。
「部長。」這次是那個報務員拿著那份剛收到的電報走到了譯電桌前,「中央新的電報,還是周副主席親自簽署的。」
由於要聽口述,發報鍵斷斷續續完成了發報。
「孔雀東南飛」!
張月印搖了搖頭:「是一本古詩集,我們的同志家裡不會有。」
河北阜平縣中共華北局城工部報務室。
劉雲緊接著翻開了封面,兩目炯炯,果然在首頁第一行看見了「卷一」兩個影印宋體字!
等了半天的中央指示,周副主席親自簽發的,竟只是要找一本書?
張月印抬起了頭,察覺了老劉的反應,更嚴肅了:「根據組織原則,你我對華北城工部的電文指示發生意見分歧,可以請示劉雲同志裁決。可今天這封電文非同小可。」
「明白。」報務員又做好了發報準備。
「是。」小王又走進了隔壁房間。
劉雲:「第二份發北平二號。」
「劉蘭芝」!
老劉立刻沉默了,少頃:「嚴春明最近的情況很複雜,這樣重要的指示不宜讓他知道,同時也不能讓他知道你在這裏。要找這本書,我另外想辦法。」
張月印:「帶沒帶這本書也將他立刻請來。」
牢門被打開了,竟是不久前關押梁經綸的那間牢房。
張月印只好耐心地等待他的態度轉變。
馬漢山:「難得你將這間房讓給我住,我也不看書,叫他們三個將那張桌子給我抬來吧。」
納悶之後便是驚愕,劉雲盯著這份猶如亂石鋪街的電文,目光下意識地望向了牆中央貼著的朱總司令右邊的毛主席畫像,接著心裏暗叫了一聲:「主席!」
他於是將前面記下的數字心算了一下,筆下得出的數字等於「三十九」!
再翻下去是「枚乘雜詩九首」。
劉雲低聲說道:「複述一遍。」
這裏依然一片漆黑,北平的民生一切早已無法保證,居民區照舊大面積停電。
「謝老這個情報也很重要。」張月印望向老劉,「我一併給華北城工部回電。老劉同志,你把謝老送到門口,告訴護送的同志務必保證安全。」
「睡不著了。」馬漢山也站起來,「蒲忱呀。」
馬漢山:「知道我為什麼不睡嗎?」
那個報務員站起來,雙手遞過密碼電報:「部長,是周副主席簽發的!」
第一行「古詩八首」四個字赫然在目!
這個叮囑讓老劉眼中掠過一絲不快,便不回張月印的話,直接攙了一把謝培東,「謝老,我送您出去。」
「全城戒嚴,這時不能去琉璃廠。九九藏書」張月印當即否定了他的建議,轉向謝培東,「謝老,您不能久等了。收到了正式指示我們再跟您聯繫。天亮前後能不能打方家那個電話?」
劉雲:「第一份呈中央城工部。我直介面述。」
劉雲當即走到靠牆的一台發報機前,將剛收到的中央電文遞了過去:「照原文給北平二號發報。」
王蒲忱跟著走了進去,拿開了擺在床頭木椅上的幾本書和一個偌大的煙灰缸,陪著他在木椅上也坐了下來。
張月印仍低頭望著那份電文,沒有疑問,臉上露出的是更加深的焦慮和凝重,抬頭回望了一眼老劉,又慢慢望向了謝培東:「這不是正式指示,是華北城工部轉發的緊急通知,中央的正式電文密碼會改。必須立刻找到《玉台新詠卷一》這本書。」
「周副主席的直接指示?」老劉立刻肅穆了。
劉雲對著擋在面前的警衛排長:「聽你的,還是聽我的?繼續監視,加強戒備!」
張月印吩咐:「守住電台,收到新的電文,如果密碼對不上,就直接交給我。」
他的左手食指移到了電文的第二個密碼數字0004,右手同時移向了《玉台新詠卷一》第四十頁的第四行,仔細看著,目光疑惑,他否定了這個數字,陷入思考。
王蒲忱答道:「是。老站長就在這裏休息吧。」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翻望向並看不見的夜空,專註地聽著即將傳來的聲響!
老劉震了一下,穿著便衣卻像軍裝在身,立刻挺直了身子,望著張月印的眼一下子緊張起來。
將鬧鐘放到機要桌上,他還是習慣地望了一眼——鬧鈴停了,短針指向二,長針指向十二!
劉雲飛快地翻閱完最後兩頁,發現這已經是最後一首。
「這恐怕不能。」那個軍統也不再說為什麼不能,「折騰了半個晚上,睡吧。」
「焦仲卿」!
劉雲接過那紙電文。
「到!」葉科長急忙走了過來。
「那就只有到琉璃廠去買了。」老劉立刻明白了這本書的重要性,「我去吧。」
劉雲立刻將目光轉望向另一隻手裡拿著的那本《玉台新詠卷一》,接著快步向隔壁自己房間走去。
「一讀」改成了「備讀」。
這裡是一片嘀嘀嗒嗒的收發報機聲。
王蒲忱只是靜靜地聽著。
「孫秘書。」押送孫秘書的那個軍統態度還算客氣,「今晚只好先將就一下,缺什麼明天給你送來。」
「好,明天再說吧。」王蒲忱站了起來,先走到書桌邊打開抽屜拿出一條煙,又從書桌上拿起一本書,捎帶拿起了那個鬧鐘,對那三個軍統,「老站長也累了,你們伺候他睡了,也都去休息吧。」
悟到這裏,臉上不禁開始冒汗,緊接著叫道:「葉科長!」
劉雲在「八」字後面飛快地寫了個「+」號,又寫下了「六」!
老劉便繼續沉默。
接著,鉛筆在「考生乙」字樣後面的密碼上方寫出了答案:
密碼便在這首詩里!
劉雲的目光這時敏銳地盯向了最裡邊那架電台——報務員正在收報——中央的指示終於來了!
書的封面,左側長條線框中,上方豎印著「玉台新詠」四個大字,下方豎印著的卻是「冊一」兩個小字。
「試題為」幾個字后,鉛筆對照五個密碼寫上了標準答案:
書在次第地翻,鉛筆在不停地寫著加號。
軍統秘密監獄站長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