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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非常措施

第六十六章 非常措施

王蒲忱:「第一時間就上報了保密局,毛局長也立刻呈遞了總統。」
任你上天把地下,為軍趕你到天涯……
「不用站起來。」何其滄揮手讓她坐下,「知不知道中國也有個喬治五世?」
徐鐵英:「剛才開會的時候,你不在。陳副總司令這個軍令是報告過南京的。」
徐鐵英:「抓我的秘書沒有徵求我的意見,放我的秘書需要我同意嗎?」
「北平城工部現在是我負責,我就是你的上級。」張月印對老劉從未如此嚴厲,「如此嚴重失職的事件,把我叫來,就是叫我在你寫的電文上簽名嗎?」
罵一聲軍爺理太差,不該調戲我們好人家。
張月印:「不能耽誤了,叫小張立刻去燕大圖書館,看準了機會,讓學聯的學生轉交梁經綸,然後馬上離開。」
王蒲忱:「沒有。但共產黨這個時候派他回來,一定有動作。」
「不要打斷我。」何其滄擺了一下手,接著說道,「西方和中國,傳統和現代,都有好的東西,也都有不好的東西。在英國,我就常去看莎士比亞;在美國,我也看過百老匯,都很好。可我還是喜歡中國的京戲。木蘭。」
何其滄依然站著:「這就是假話了,比方步亭好些倒是真的,他一走板就踏人家的腳後跟。打電話吧。他去跟梁經綸談什麼?莫名其妙。叫他們都過來。」
「在。」謝木蘭立刻站起來。
徐鐵英坐在靠裡邊的單人沙發上喝茶。
三個小輩也是一怔,都默在那裡。
方孟敖其實也已被老人的態度感動了:「我只是平時聽得少。」
「正是。」何其滄笑了,望了一眼兩個女孩,「這就是我喜歡你們程姨的地方,我想些什麼,她總能猜出來。小雲,孟敖剛才幫我幹了那麼多活,我們對唱一段正德皇帝的愛情戲給他聽吧。」
那個歐陽:「出門就上了專車。」
「統一行動,曾督察不簽字恐怕不合適吧?」徐鐵英必須抬頭望他了。
王副官一直在門外走廊上站著,答道:「是。」
自己先出門了,卻叫人家「去吧」,這就是方步亭。
程小雲雖在電話里就知道了何其滄的態度,但這時還是被他願意用這種方法向方孟敖表明態度而感動。老人用心良苦,方孟敖能否接受?
一日之間,一室之內,先是曾可達向方孟敖暴露了自己隱蔽的身份,接著方步亭又突然道出了自己隱蔽的身份。梁經綸望著方步亭的背影在門外樓梯上逐漸矮下去,逐漸消失,又一次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衣服,那盞只有二十五瓦的燈竟如光天化日!
方孟敖當然聽出了,剛才唱的「軍爺」暗喻的便是自己,毫不掩飾眼中的濕潤!
老劉竟忘了這個小張是抽煙的。
「坐吧,接著談完。」方步亭依然不看梁經綸。
這是在揭方步亭最深的那層傷疤了!
「不要說什麼檢討了,直接說你的意見吧。」張月印坐了下來。
曾可達聽到這裡有些吃驚了。
方孟敖:「是。」
老劉先是一怔,接著明白了:「我要求立刻電報上級,請月印同志簽名。」
何孝鈺跟著站起來,讓座:「坐我這兒吧,我去做饅頭。」
張月印冷冷地接過那張紙條——
「王站長。」曾可達叫住了他,「對不起,我剛才說的話也不是指你。你們該喝茶還是喝茶,該抽煙還是抽煙。」
王副官點了下頭,又低聲叮囑:「一定要記住,首先是保護好方大隊長稽查隊的安全,不管是警備司令部的還是第四兵團、第十一兵團的人,發現他們有任何對稽查隊不利的舉動,以國防部的名義,一律當場逮捕。對共黨分子,發現了,在現場不要抓,到了外圍,聽曾督察的命令,叫抓誰,再抓誰。」
月兒彎彎照天下,請問軍爺你住在哪家?
read.99csw•com個營長:「九點一刻,兩個人同時來的。」
王蒲忱好性子,又坐下了。
——何孝鈺、謝木蘭立刻被吸引了。
「什麼非常措施?」張月印態度又嚴厲了,「對敵人,還是對自己的同志?」老劉被張月印一針見血地戳破了自己武裝行動的念頭,默在那裡。
老劉還在驚詫地琢磨這封信的作用,張月印已經從他手裡拿了過去,裝進信封,封口:「前方戰場的決戰即將全面展開,接下來就是接管城市,百廢待興,我們需要多少人才呀。崔中石同志已經犧牲了,我們失去了一個懂經濟的優秀人才。嚴春明同志不能再出事。現在最正確的措施,就是讓梁經綸認為我們沒有懷疑上他。鐵血救國會為了讓梁經綸繼續潛伏,讓他兩面作戰,就不會抓捕嚴春明。」
曾可達:「這是什麼意見?」
「整段是唱不下來了。」何其滄這回沒有扶沙發,雄健地站起來,「從『月兒彎彎』開始吧。」
方孟敖:「『任你上天把地下,為軍趕你到天涯』。」
梁經綸:「我不能坐了,您說的那些問題我無法回答,現在也沒有時間回答了。」
何孝鈺:「夠了。再揉今晚我們也蒸不出了。」
那張紙遞過來,張月印接著寫信封。
謝木蘭有些被嚇著了,何孝鈺則是被父親感動得蒙在那裡。
我沒有完成讓嚴春明同志轉移的指示,致其擅自返校,並拿走了我的槍支,明天恐因此導致流血犧牲。請求組織處分,並請求指示善後。劉
方孟敖招了下手,何孝鈺只好走過去。
曾可達踏著石徑快步走了進去。
把何孝鈺窘在那裡,車向前開了。
看著王副官送二人沒入花徑,曾可達立刻關門,走向電話。
梁經綸怔在那裡想了一陣子,走到門口,立刻將門關了起來,應該說是把自己關了起來。
大姐不必細盤查,天底下就是我的家。
果然是名票,沒有伴奏,但見她的腳輕點了兩下起板,便入了「西皮流水」:
「爸!」何孝鈺脫口叫道,這個時候實在不應該又叫人家唱歌。
好人家來歹人家,不該斜插海棠花。
扭扭捏,多俊雅,風流就在這朵海棠花。
也就送到門口,曾可達:「王副官,送一下。」
王蒲忱坐在靠外邊的單人沙發上照例抽煙。這裏沒有煙缸,他便拿著自己的那個茶杯蓋,權當煙缸,彈著煙灰,間歇咳嗽。
程小雲:
謝木蘭直接搖頭:「不知道。」
梁經綸:「因為我現在不能去何先生家。明天給北平各大院校師生髮糧,組織不好,就很可能發生新的學潮。那時候第一個為難的就是方大隊長,您的兒子。現在學聯的人都在等我,您覺得我是否應該去防患未然?」
「哪個南京?」曾可達一句反問,立刻站起身,踅回靠牆的辦公桌,給自己倒水。
嚴春明同志公然違反組織決定,擅自返校,並攜有手槍。我們認為這是極端個人英雄主義作祟,嚴重違背了中央「七六指示」精神。特指示你代理燕大學委負責工作,穩定學聯,避免任何無謂犧牲。見文即向嚴春明同志出示,命他交出槍支,控制他的行動,保證他的安全。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統一貫徹領袖的思想?」曾可達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提著熱水瓶,乜向王蒲忱手中那個茶杯蓋,「王站長,同屬國防部,保密局也應該給你們發過新生活運動的手冊,不抽煙做不到,喝白開水也做不到嗎?」
張月印不再說話,從包里拿出了筆,又拿出了紙。
老劉還想解釋。
徐鐵英:「我們當然希望穩定,可共產黨不讓我們穩定。剛才接到的情報,共產黨九*九*藏*書明天就會在領糧的現場鼓動新的學潮。王站長,情報是你們那條線掌握的,你說吧。」
梁經綸:「是不是又有新的情況?」
方孟敖洗手也很快,立刻過來了。
「不喜歡嗎?」何其滄望向了方孟敖。
這就不只是不近人情,簡直有些不可理喻了。徐鐵英的臉本就一直陰沉著,聽曾可達夾槍弄棒,乾脆端起茶杯,一邊吹著茶葉,一邊大口喝了起來。
城工部總學委
「是。」那個歐陽輕聲答著,向門外樓梯走去。
「自己點吧。」
這一次車開得很老實,不到平時車速的一半。
我與你插,插,插上這朵海棠花。
何其滄:「我這個比喻可能不恰當,中國也不可能有什麼喬治五世,這個人只是在追求愛情上有些像喬治五世。小雲,你應該能猜出來,你告訴他們。」
曾可達一陣反感涌了上來,偏在這個時候電話鈴響了。
何孝鈺和謝木蘭只好又坐下,方孟敖便站在那裡。
程小雲:「老夫子,您喜歡京戲,孟敖平時可不喜歡京戲。」
曾可達:「保密局有分析指示嗎?」
梁經綸:「方步亭走了?」
方步亭篤定地坐在桌旁等著。
王蒲忱只能望著曾可達了。
海棠花來海棠花,倒被軍爺取笑咱。
徐鐵英:「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信封鄭重地遞到了老劉手中。
程小雲:
方步亭拿起桌上的提包和帽子,撂出了最後一句最重要的話:「告訴你的上級,不要跟我的家人過不去,我會配合你們在北平發行金圓券,協助你們推行幣制改革。去吧。」
曾可達冷靜了,望向徐鐵英:「王站長這個意見,徐局長同意嗎?」
「是有點兒晚了。」老劉恨恨地說道,「實在不行,就採取非常措施吧!」
曾可達不知道梁經綸現在是要彙報與方步亭談話的結果,還是因為嚴春明回來要請示對策,這時偏又不能說話,只貼緊了話筒:「開會,十分鐘以後打來。」
——方孟敖也被吸引了。
為軍將花忙拾起,來來來,
曾可達:「什麼動作?我們要準確的情報。」
嚴春明在共產黨學委是梁經綸的上級,他當然早就知道。從梁經綸那裡得到的情報,嚴春明秘密去了天津,其實很可能是去了解放區,而且指示燕大學委的工作由梁經綸暫時負責,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方步亭倏地抬眼望向他:「是共產黨叫你去,還是曾可達叫你去?」
何孝鈺:「你跟梁先生都談了什麼,還一個字都沒跟我說呢。」
「曾督察,徐鐵英和王蒲忱來了。」那營長在曾可達背影后輕聲報告。
曾可達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電話。
「你說什麼?」何孝鈺失了聲,又趕忙壓低了聲音,「誰給你的權力?」
何孝鈺怔怔地看著方孟敖上了車,又看著車發動。
「是!」老劉大聲應道,大步開門,「小張!」
曾可達站在住處的燈下看那紙北平警備總司令部的藍頭軍令。
何孝鈺心裏一顫,隨著他的目光,怯怯地望向了天上的月。
王蒲忱:「請曾督察請示一下經國先生,那個孫秘書是不是可以先放了。還有,共產黨學委那個嚴春明,明天在發糧的現場不要抓,等他離開時,秘密抓捕。」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張月印從來沒有這樣不讓同志說話,特別是像老劉這樣的同志,「老劉同志,你這種只認個人、不尊重組織程序、直接越級的行為已經不止一次了。還口口聲聲說嚴春明同志目無組織,目無紀律。」說到這裏,他舉起了手裡的電文,「不要解釋了,拿火柴來。」
梁經綸同志:
王蒲忱忍不住又咳嗽了。這https://read•99csw•com個時候咳嗽,還是為了緩和氣氛,便緩緩咳著,咳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壓了壓嗓子,才慢慢說道:「燕大失蹤的那個嚴春明今晚又回校了,這時就在圖書館,好些學聯的學生陸續進了他那個善本室。各方面的情報分析,這個嚴春明基本可以斷定就是共產黨學委燕京大學的負責人。」
曾可達:「彭真那個文件說得已經很明白,他們要『隱蔽精幹,積蓄力量』,把他們的黨員都陸續安全轉移到解放區去,這個時候會再鼓動學潮嗎?而我們有些人卻唯恐學潮不起,為什麼?說輕一點兒是為淵驅魚,說重一點兒是借反共之名掩蓋他們貪腐的罪行。建豐同志一再指示,我們在各大城市的重要任務就是爭取民心,安定後方,以利國軍在全國戰場與共軍決戰。堅決反腐是這個目的,明天安全把糧食發下去,也是這個目的。希望你們按建豐同志的指示辦,不要激化局面,不要抓人。徐局長,我現在說明白沒有?」
張月印在用左手寫字,而且寫得很快。
「我就不簽字了吧。」
王副官這才也向那個方向走去。
「明白。」
老劉只好推開火柴盒,抽出一根,擦燃了火,伸了過去。
「剩下的還揉不揉?」方孟敖望向何其滄。
王蒲忱還是跟曾可達握了一下手。
何其滄讓他站著:「聽你爸說,你的美聲唱得很好……」
外文書店二樓房間。
一邊撒著蘇打粉,一邊飛快地揉面,方孟敖腳旁那一袋麵粉已經空了一半,揉在面板上的麵糰已經像一座小山了。
曾可達想了想:「有情報斷定他是回來鼓動學潮的嗎?」
何其滄:
「非常明白了。」徐鐵英站起來,卻望向王蒲忱,「我的秘書,你審問得怎麼樣了?」
「很合適。」曾可達望了他一眼,又望了王蒲忱一眼,「徐局長兼著警備司令部的偵緝處長,王站長那塊也歸警備司令部管,你們應該簽字。我代表國防部,國防部不歸北平警備司令部管。」
「沏好了,這杯茶就是你的。」王蒲忱望著他的背影,緩和氣氛。
王蒲忱:「應該有分析,還沒有具體指示。」
曾可達:「我剛才說了,我沒有接到南京方面關於明天要抓人的指令。如能顧全大局,我希望你們也不要按北平警備總司令部這個軍令去做。當下最要緊的是穩定。」
「哪兩句?」
徐鐵英便不看他:「我們都簽了字,曾督察如果沒有別的意見,也請簽了字。陳副總司令那邊在等我們的回執。」
「現在還不能。」梁經綸淡淡地答道。
方步亭望著這個如此年輕又如此陰沉的留美博士雙重政工,一陣寒意從心底涌了上來,目光卻不能顯露,依然嚴厲:「提到這裏,我附帶告訴你,我那個兒子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但他背後還有我這個父親。不信,你可以試試。我方步亭是不屑於涉足政治,才幹了金融經濟。你也是學經濟的,應該明白,經濟才是基礎,可以決定政治。記住我這句話,對你有好處,對你們接下來搞的幣制改革也有好處。」
徐鐵英倏地站起來。
何其滄轉望向何孝鈺:「送那幾家應該夠了吧?」
方孟敖走到小院門外站住了,回頭望著何孝鈺:「我特地給你揉了那麼多面,今晚你和木蘭都在家蒸饅頭,不要出去,明天也不要去領糧。」
不知哪裡來的電話,把梁經綸叫了下去。
偏在這個時候,樓梯又響了,而且響得很急,是中正學社那個歐陽跑上來了。
「您不要猜了。」梁經綸淡淡地答道,「是何副校長的電話,您夫人打的,叫您還有我立刻過去。」
程小雲:「您說的是明朝的正德皇帝吧?」
方步亭的目光陡地嚴厲了:「嗯?」
那個歐陽:「是。嚴春明回來了。」
曾可達冷笑著倒水。
「看完了?」徐鐵英問得好生冷漠。
曾可達慢慢望向了read•99csw.com王副官:「陳繼承又有動作了。守著電台,我隨時可能向建豐同志報告。」
李鳳姐,做事差,不該撇了海棠花。
腦子確實有些亂了,關了門,徑直將火柴遞給張月印。
王蒲忱也慢慢站起來。
「是,我這裡有。」門外應聲答著,一盒火柴立刻從門縫裡遞了進來。
老劉想了想,也不好看張月印:「嚴春明已經知道了梁經綸的身份,他是個不會掩飾的人,見了面,必然會讓梁經綸察覺。梁經綸一旦察覺我們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上級的整個部署就都毀了,明天還很可能發生流血事件。現在必須採取緊急措施,讓嚴春明同志離開,不能讓他跟梁經綸見面。」
王蒲忱又咳嗽了,一邊咳著,一邊又習慣地掏出一支煙,在嘴上含了一下,止住了咳嗽,答道:「我的意見是和為貴。」
老劉被張月印這一番狠批震在那裡,當然不能解釋了,只能去找火柴。可自己平時不抽煙,這個鏡春園點的又都是電燈,一時還真不知道哪裡有火柴。拉了一個抽屜,又拉了一個抽屜,都沒有找著火柴。
曾可達必須嚴肅了,望向王蒲忱。
徐鐵英徑直向門口走去。
「我不需要什麼保護!」梁經綸很少有這樣低聲吼叫的時候,「立刻去!」
老劉接過那個信封,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戲里的諸葛亮,想起了戲文里諸葛亮交給趙子龍的錦囊。
何其滄:
何其滄:「洗了手,過來。」
程小云何等懂事,攙著何其滄,岔開話題:「校長,不比馬連良差。您歇一下吧。」
顧維鈞宅邸的後門,路燈控制在恰好能照見路面石徑,進來的曾可達和王副官便身影隱綽。在這裏把門的那個青年軍營長緊跟在他們身後,也身影隱綽。
徐鐵英:「那現在還關著他?」
何其滄自己拿起了話筒。
梁經綸:「你們立刻去圖書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更吸引他們的是,何其滄緊跟著唱了:
曾可達:「那就各自請示吧。我請示建豐同志,也請你立刻向陳副總司令進言,明天最好不要鬧出學潮。」
唱完了,一片寂靜。禁不住,幾雙眼都悄悄瞥向了方孟敖。
曾可達端著白開水回頭也又坐下,瞄著徐鐵英:「茶里還要不要加水?」
方孟敖笑道:「忘記說了,替我告訴何伯伯,我喜歡他唱的京戲,尤其是那兩句。」
「還要餳十五分鐘呢。」何其滄接話了,「你們都坐下。」
「準確的情報應該就是鼓動學潮。」徐鐵英接言道,「『七五事件』現在已經弄得我們十分被動了,明天再來一次,就不只是北平扛不住,南京方面也會扛不住。曾督察,國防部調查組的任務是反貪腐,可根本目的還是對付共產黨在北平鬧事。反貪腐總不能反倒被共黨利用,親痛仇快吧。」
程小雲站起來:「整段的?您還能唱嗎?」
曾可達將那紙軍令輕輕放在桌上。
曾可達不看他了,轉向王蒲忱:「王站長,共產黨彭真七月六號講話的文件你們破獲後上報了嗎?」
曾可達:「一輛車來的,還是兩輛車來的?」
曾可達:「徐局長的話我沒聽明白,我們反貪腐怎麼被共產黨利用了,怎麼親痛仇快了?」
王蒲忱又要咳嗽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答道:「我沒有接到審問孫秘書的指示。」
徐鐵英:「孫朝忠同志,我們全國黨員通訊局培養的優秀青年幹部,他沒有任何貪腐問題吧?只不過執行戡亂救國的方針,殺了個共黨分子崔中石,被你們和馬漢山一起關在西山監獄。現在,真正的共黨分子又出現了,曾督察卻斷言他們不會鼓動學潮,還不能抓人。國防部預備幹部局真有這樣的具體指示,就請曾督察立刻請示經國先生,讓他親自給我們下一道不抓人的指令。或者,曾督察在這個軍令上代表經國先生批示,落上你的大名。否則,九九藏書我們明天必須按華北『剿總』的軍令辦。」
「找我了嗎?」梁經綸問完這句,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把你知道的情況都說完。」
何其滄轉望向程小雲:「人家沒說不喜歡嘛。」
何其滄這才望向方孟敖:「餳十五分鐘就行了?」
老劉只好站在那裡看著,接著,他睜大了眼睛。
「曾教授嗎?」竟是梁經綸從外文書店打來的電話!
王副官:「是。」
何其滄:
「好。」方步亭站起來,「你既然不願意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需要你承認自己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只讓你明白,我已經盯上你了。只要不牽涉我的家人,你幹什麼都不關我的事。到了何家,當著木蘭,希望你明確表態,除了師生關係,你和她不可能有任何別的關係。不知這個要求梁教授能不能做到?」
王副官對那個青年軍營長:「明天發糧,我們的人都準備好了嗎?」
程小雲怔在那裡。
曾可達的腳停下了,回頭:「什麼時候?是同時來的,還是先後來的?」
程小雲:「好吧。」
張月印手中那張電文點燃了,化為灰燼,才扔到地上。
謝木蘭立刻站起來,給大哥讓座。
曾可達轉過身,沒有去坐留給他的中間那個長排沙發,而是順手提起桌邊的椅子,在茶几這邊坐下。看似禮貌,顯著隨意,卻比他們坐得高,說話便有優勢。
方孟敖:「我跟他還能說什麼。問他是不是共產黨,他不肯承認,這就好。還有,我告訴他,你跟木蘭,一個是我的未婚妻,一個是我的表妹,今後學聯的事都不能參加。」
「我打吧。」程小雲從他手中拿過了話筒。
「崔中石同志。」方孟敖望著天上的月,眼睛比月亮還亮。
那個營長:「一輛車,徐鐵英的車。」
軍爺百般調戲咱,去到後面就躲避他。
張月印接到老劉的電話,得知嚴春明沒有轉移,竟回了燕大,十分震驚,立刻趕到了鏡春園。
方孟敖身上那套空軍服此時如此醒目!
何其滄立刻明白了,他這是不願在這個場合見方步亭,也不願在這個場合見梁經綸,望著他,想了想:「去吧。孝鈺,你送送孟敖。」
捧著那張紙,老劉看得眼睛更大了——
那個歐陽:「嚴春明,就在剛才,回圖書館了。」
他放下了話筒,轉回身,不再坐下,望向王蒲忱:「王站長,徐局長剛才已經說明白了他的意見,你也是這個意見嗎?」
老劉拉開半扇門,對門外瓮聲叫道:「小張,找盒火柴來!」
徐鐵英:「談簽字的事吧。」
「何伯伯。」方孟敖說話了,「我要回軍營了,安排明天發糧。」
「我希望曾督察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輪到徐鐵英反問了。
「火。」張月印望向老劉,卻冷冷地吐出了這個字。
何孝鈺、謝木蘭也望向了方孟敖。
忙將花兒丟地下,從今後不戴這朵海棠花。
樓梯響了,梁經綸又回來了。
程小雲:
「誰?回哪裡了?」
四個人都在看方孟敖揉面。
張月印:「現在?你不覺得已經晚了?」
「我擬的電報。」老劉遞給他一張紙條,「檢討、請示都在上面,請月印同志簽署,立刻發給劉雲同志吧!」
那個歐陽:「是。他進了圖書館就直接去了善本室,跟誰都沒有打招呼。」
車卻倒了回來,在她身邊停住。
那個營長:「準備好了。一個連在現場,一個連在外圍,還有一個連是機動。」
那個歐陽:「梁先生,我們奉命要保護你。」
王蒲忱見緩和無效,大聲咳嗽起來,在茶杯蓋里摁滅了手中的煙,接著站起,準備出門,倒掉茶杯蓋里的煙蒂煙灰。
曾可達:「那我就向你們傳達國防部預備幹部局的具體指示。共產黨在國統區點燃了火已經要撤了,現在他們是在隔岸觀火,反而是我們有些人要把火越燒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