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高興和誰接吻是你的事。」他終於說話了，「我只是你的嚮導沒權過問你的私生活。」
他蹙起眉，「當然可以。莉絲，我真的很感激你的慷慨建議，當你以為我的身體有毛病時，我實在無法忍住笑。」
她等到他的腳步聲接近時突地張開眼睛。
他真是個負責任的好人，但為什麼會坐牢？
他在嘴巴里咕噥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起身去照顧馬，整個早上他都離她遠遠的，他們中午一停下來休息，他就命令艾許帶她去撿柴火，艾許半拖著她走。
她有點心虛地服從命令，留下兩個男人對峙。稍後艾許一個人忿忿地走回營地，喃喃咒罵著狄南，狄南則那晚都沒有出現，第二天早上也靜靜的和莉絲保持距離。
她聽到一個人為的聲音，閉上眼睛知道是狄南來察看他們。
她奮力跟他掙扎，他把她拉坐到他腿上，將她固定在那裡抓住她的手，花了整整一分鐘的時間才收住笑，「莉絲，我有生之年後都會記得你剛才說的話，我要先謝謝你的慷慨。」
看到他的反應是咽下口水，她笑了。
她的眼角瞄向狄南，他卻連頭都沒抬。
「喔，是的。」事實上她在想狄南為什麼會坐牢。晚上她躺了好久還是睡不著，對著穹蒼上的點點繁星發獃。夜晚的雨林有些可怕，各種小動物的叫聲不絕於耳。
莉絲真想尖叫，她父親為什麼會從牢里找出狄南來帶她穿越雨林呢？爸爸不可能事先料到藍尼的手下會追捕她。艾許又為什麼會加入抓回她的隊伍？他連生火都不會。狄南為什麼忽而推開她，忽而像個吃醋的情人般向艾許咆哮？
「你得先讓我解釋。當我說我不能要你的時候，我不是指……」他閉上嘴制止自己再發出笑聲，莉絲尷尬不安地又企圖逃脫，「莉絲，我不是生理上有缺陷，我的意思是因為某個原因我不能碰你。」
她的手漸漸往下溜快支撐不住她身體的重量，她拚命地教自己冷靜，可是她看不到離地有多遠。她試著轉動身體想看看—下面，但大雨打得她的眼睛幾乎睜不開，天又黑雨又大能見度很低。
狄南呻|吟一聲把她的手自他脖子上拿下，一副很痛苦的樣子，「莉絲，」他用哀求的聲音說，「你看過一個大男人痛哭沒有？像個兩歲的娃娃那樣嚎啕大哭。」
「有時候我會情不自禁，但我只能抱抱你碰你到這種程度，不可以和你做|愛。」
他自信滿滿地微笑，「因為我長得帥，他跟我沒得比。」
他微笑道，「如果你不是太純潔的話，你現在就該從你坐的位置發現到我已經進入亢奮狀態，」他輕咬她的耳垂，她立時完全融化，「莉絲。如果我對你做|愛，」他吻下她脖子，「我……」
「他怎麼了？」艾許問，「他在氣什麼？」
莉絲突然滑稽地覺得很高興，「皮斯特先生，你想跳舞嗎？」
艾許當然很樂意能和她跳舞，他們哼著歌曲舞，笑著跳得很高興。
「路況好嗎？」
「我不以為……呃，好，當然可以。」他用責備的眼光看她，當然也看到她哭腫了的眼睛。
狄南正經嚴肅地握起她的手，「莉絲，他是對的，他不希望他的獨生女嫁給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囚犯，我不知道要怎麼對待你這種好女孩，我不知道要怎麼住在你爸爸的大房子里，我不是做丈夫的材料，你爸爸也知道，即使我們結婚九*九*藏*書，我們的婚姻也不可能維持太久，你懂嗎？」
「莉絲，我必須給你一些善意的勸告，狄南不是個紳士，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光，他是個連名字都不完整的混混。」
過了一會兒她停止笑聲建議他們該上路了，狄南丟開他原先拿在手裡把弄的木棍慢慢地走向馬，莉絲也抱起她的毯子去綁到馬背上。
她咬了下唇才回答，「不，我現在還不想安定—下來，皮斯特先生，你是怎麼認識我父親的？」
他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微笑，「你會成為一個好母親，是的，我吃過於，快睡吧明天見。」
他站起來摟她的腰將她拖進帳篷，她的僵直比不過他的力氣，「莉絲。」他不斷地輕笑。
「是的，」艾許熱誠地點頭，「他希望你安定下來成家。」
「我想了一整個晚上和一整個早上你說的話，作了一個決定，」她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說，「首先，我要謝謝你告訴我一點有關你的事，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告訴每個人，」她低下頭看著她的手，「我一直以為坦誠是解決事情最好的辦法，我對愛情的認識不多，以前不曾經歷過愛情，不過我知道我愛上你了，渴望跟你共度一生。我不希望你以為我是輕率的說這句活，因為我是很認真的，你不能跟我做|愛沒有關係，因為我不知道做|愛是什麼滋味，所以並不覺得有損失。至於孩子，我們可以收養一兩個孤兒。」
柴火堆得高過他的眼睛，莉絲只好扶著他捧柴火的手領路。
「時間並不重要。你知道有多少男人只見了我一面就向我求婚嗎？甚至有人從來沒見過我，就寫信向我求婚。我去參加一個宴會，當天晚上就有兩個男人求我嫁給他，我從來不曾接受誘惑，也從來不曾誘惑別人，可是你不同，狄南，你正是我想要的男人。」
她的手開始麻木了，隨時都可能失去作用，她努力地給自己打氣，腳往前晃，希望能碰到上壁。
莉絲笑著拿眼角去瞟表情怪怪的狄南。
「我相信你碰過我了。」她說完就抿緊嘴。
「我們可以吃飯了，」狄南提高聲音走回營地，「莉絲小姐，如果你的舞跳完了的話。」
她想推開他，但他穩穩地將她拉回他大腿上，「放開我，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莉絲小姐，說實在的，我沒有見到你之前沒想到你這麼漂亮，現在跟你單獨走在一起我覺得好榮幸。」艾許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很紳士地獻給她。
莉絲臉上不僅有雨水，還有淚水。她已經剖開心向他表白了，他還不領情。受傷的不只是她的自尊心，她整個人格、整個靈魂都被踐踏。
「我打算儘快回紐約當記者，」莉絲眨眨眼睛，「我父親跟你說我有其他的打算嗎？」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他胸前，「別這樣，請你別這樣折磨我，我要告訴你多少次？離我遠—點。別碰我，別跟蹤我，別在我發火的時候哭，我求你，別折磨我。」
他一下子就向她跑過來，身體仆在地上伸手拉她，她碰觸到他的手時幾乎想叫哈利路亞，等她能站到地上時，她緊緊地攀住他的身體不肯放手，他是她的救星，只要能攀牢他她就安全了。
狄南來回地撫著她的臀安撫她，「噢。莉絲。你又在折磨我了。關在牢里所受的痛苦也比你給我的折磨好過些，你為https://read.99csw.com什麼要選上我不選皮斯特？」
「可是，」她不解的問，「我要獻給你，你卻嘲笑我，你只會對我吼叫，命令我滾遠一點，我不懂，你能做|愛嗎？你的身體沒有病？」
吃飯的時候艾許對莉絲殷勤有加，飯後甚至還唱歌娛樂她，莉絲盡量發出愉快的笑聲，狄南低頭坐在一邊對他們的談話不聞不問也不走開。她也拉開嗓子來唱歌的時候想到或許沒有人教過狄南唱歌。
艾許在他的被窩裡蠕動，狄南跪到莉絲身邊壓低聲音，「還不錯，比我想象的好，我已經把一些落木清理乾淨了。」
他卻不讓她如願，識破她意圖的微笑，「沒有我應付不了的女人，做個乖女孩睡覺吧！」
「莉絲小姐，當我在的時候，沒有一個女人需要拿柴火，照我說的話做，把你的柴火堆到我的上面。」
「我告訴你了，不是生理上的問題，是……」
她迅速地收東西，可是筆滾掉了，她走幾步去找，突然靠近崖邊的整塊地都坍方，她匆忙間抓住樹根才沒有滾下崖去，可是身體懸空地吊著，只靠雙手抓住樹根。
「不懂。」她專註地向他的瞳眸傾訴情意，「我愛你……」
他低下頭。臉頰貼在她脖子上，使她心跳加速，力氣迅速地消融，「你老是打擾我，你連吸口氣都在打擾我，我受不了看到你和皮斯特膩在一起，莉絲，莉絲，在我一生中從來沒有想要任何東西像我想要你這麼迫切，當我第一次擁抱你赤|裸的身體時，我就想要你了，渴望你的程度越來越深。使我一天比——天瘋狂，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不敢接近你，怕我會把你拖上馬綁架走。」
「皮斯特，你在幹什麼？」狄南雷響般的吼聲幾乎要震破莉絲的耳膜，艾許立即鬆開她，「我以為你們走失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兒欺負莉絲小姐。」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如果我像藍尼的女僕有大胸脯大屁股，你就不會有問題了，是不是？」
「不，我自己拿。」
「不，你不愛我，你只是—直太忙著做記者，沒時間注意男人，現在你開始擔心你的年紀不小了，看到一個男人就認定你愛上他。」
她撐起手肘支頭，以便和他更靠近一點，「你吃過東西了嗎？」
他突然目光灼|熱地望著她，眼中的火焰之盛足可將她燒為灰燼，「我是很滿意。」他大步走開，差點撞到艾許。
「我要去走一走找個地方寫日記。」她對艾許說完就往和狄南相反方向的小路走過去。她走了許久，回想狄南的話。她怎麼會變成一個這麼不要臉的追逐一個男人的可憐蟲？以前她一向是扮演拒絕人的角色的呀！從來不曾對一個男人如此痴迷過。
「他會送我回去坐牢。莉絲，我並不想告訴你，希望能自己克服想要你的慾望，可是你把我逼得不得不說出來。」
她感激地望著他，雨水不斷流下他的臉。她自然的伸手擁抱他，他靠近緊緊地抱著她，「我知道快下雨了，你走的時候我就把帳篷拿出來搭，我以為你該有點常識，一發現雨滴就回去。老天，莉絲，你差點跌死，幸好我找到你。」
「是我使你失去控制嗎？」她柔聲誘惑渴盼他回答：是的。
模糊的，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停止晃動聆聽，真的有人在叫她。
「我們永遠都沒辦法證明你是不是有毛病，對https://read.99csw.com嗎？」她昂高頭大步離開他的帳篷。
「你唱得很好。」他輕聲說。
到了中午她收住淚水作了一個決定。以遲緩的動作，她用帳篷里的干樹葉生了火，燒熱昨天剩下來的湯，然後穿上雨衣，挺直背脊離開帳篷。
她是坐在一株大樹下，所以剛開始下雨的時候她並沒有感覺，樹葉為她擋住雨，但雨勢加大樹葉擋不了雨了，雨水就如注地傾下。
「如果我對你做|愛，你爸爸會把我丟回牢里。」
她大聲打斷他的話，「我是對我自己生氣，而且很難堪，我以前沒有向男人獻媚過，以後也不會，我不會再打擾你了，狄南先生，再見，我要回我的帳篷睡覺。可以嗎？」
「你還不懂嗎？我不能要你，起來，我們回去，別再靠近我。」
「你該睡了，」他站著輕聲說，「明天早上要早起。」
剛才她離鬼門關好近，要是狄南晚來幾分鐘，可能連她的屍骨也找不到了。
「你在哪裡長大？」她好奇地問。
「這趟回去后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熱淚湧進莉絲眼眶，她轉身走向營地，聽到狄南在她身後輕喚她的聲音，但她沒有回頭，一會兒后聽到他離開營地的聲音。
莉絲抬頭看著發出一個怪聲的狄南，他兩手按在胃上，嘴巴張得大大的，呆呆傻傻的好像突然中風了，可是他突然又笑起來，笑得全身都顫抖，在地上滾了幾滾，「你說……」他終於停止笑聲，「收養一兩個孤兒，我不知道我聽漏了什麼，不過你真的想做|愛的話我可以奉陪。」他又捧腹大笑。
莉絲不聽話的偎著他，「我不在乎你曾是個犯人，你可能以為我們是不同階級的人，可是我們不是，我們都熱愛刺|激冒險。狄南，我想我可能在戀愛了……」
「小心。」狄南大叫。但太晚了，她和艾許同時跌進一個約有一尺深的坳洞里。艾許的手臂擁著她，她的裙子鋪滿他的腿，狄向上過來站到他們面前，兩道眉擠到一塊兒，「你們沒有怎麼樣吧！」
「噢！」她呻|吟著沒聽清楚他的話，「我爸爸會怎麼樣？」
下午他們停下來休息，莉絲幫狄南卸下餐具等東西，她試著和他講話，但他不是不吭聲就是只以一兩個字回答。
「沒有人唱歌的地方。」他很快地回答，看向將營火弄熄的艾許，「你喜歡他嗎？」
狄南抓住她肩膀拉她回去，「別生氣，莉絲。在別的情況下，我會很樂意爬上你的床，可是我絕對不想再回到那個地獄洞，我也不能玩弄你，你應該配一個適合做你丈夫的好男人，不是我，希望你能了解。」
「狄南，」她盡全力大叫，「狄南、狄南、狄南，我在這裏。」
「不必，謝了，放開我的裙子，我要回我的帳篷去了，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莉絲，你在聽嗎？」艾許問。
「你是怎麼了？」她再也忍不住地爆發脾氣，「你從昨天晚上起就不跟我講話，你足因為艾許吻我在生我的氣嗎？」
她忿忿道，「我很高興能如此娛樂你。狄南先生，我不想繼續做笑柄。我們能假裝我剛才沒說那些話嗎？」她大步走出他的帳篷。
她詫異地溜下他大腿，「你詳細說給我聽。」
她慍怒地狠狠看他一眼，「我想你說得對，我錯了，我不該看到一個男人就抓著他不放，削心瀝血地告訴他我愛他。」她往外走。
莉絲接吻的經驗並不多，read.99csw.com並不知道確實該怎麼做。這兩、三天來艾許表現得很好，甚至還為他講狄南的壞話道歉。艾許擁抱著她親吻她的唇，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不像狄南啄她唇時令她興奮得全身酥麻發熱，她的身體仍站得直挺挺的，沒有往艾許身上貼。
「我再說一遍，不關我的事，你幹嘛跟著我，離我遠一點，讓我清靜一點。」他煩躁地說道。
「我們該回去了，」他捧起柴火說，「把你的也堆到我的柴火上面。」
「喜歡呀。」莉絲故作輕鬆的回答，「你跟我說過他是個好人，不是嗎？你要我離你遠一點，現在你該滿意了吧！」
第三天路況好些了，傍晚他們休息的時候艾許邀請她散步，他們離開營地一小段路，艾許稱讚她的美麗，問他可不可以吻她，她點頭答應了。
她放下手躺回毯子里，他並沒有馬上離開，舔了舔唇之後說，「莉絲小姐，我為今天下午的不禮貌道歉，我不該亂髮脾氣。不過我堅持我們在這趟旅程應該保持僱主和雇傭的關係。我……我已經很久沒和女人相處了，難免會有點失去控制。」
莉絲燃起了希望，「我爸爸命令了我一輩子，但我服從他的時候並不多。我們回去后和他講理不就好了嗎？」
他嘆口氣，看著她說，「我被判無期在牢中監禁，你父親把我弄出監獄去救他女兒。他握有開釋我的文件，立下一個規則，如果我碰你的話，我就得回牢里終身服刑。」
「我也這樣覺得，」她怏怏地低頭撿柴火。她是想安定下來的，但不是和艾許，「我父親為什麼會選你來找我？」
「你在生氣，我不想……」
接下來的兩天路不好走，他們小心的經過流沙和沼澤，合力搬開擋在路上半倒的樹木，晚上倒頭就睡得死死的，至少莉絲是如此。
「我的工作是將莉絲小姐安全地送到她父親手裡。回營地去，」狄南命令莉絲，「現在就回去。」
「那我為什麼沒愛上艾許·皮斯特？」
「不該由我吻你。」他逃難似地走開。她相信她有成功的一天，她含笑睡著了。
艾許笑道：「謝謝，我尊敬你父親，你說我像他是我無上的光榮，現在請你領路吧！我幾乎看不見路了。」
「我了解你的感受，我爸爸也老是想指揮我該怎麼做，要我服從他，有時候我就是做不到。」她認真地打量艾許，他是個相當英俊的年輕人，和狄南的味道不同，但也夠使一般女人心跳了。
「我一輩子不曾這麼舒服過。」艾許笑著頑皮地在她臉頰上親個響吻。
冰冷的雨水不斷的淋澆著她，她的手越來越發酸，「狄南。」
她微笑著接受，將花插在耳朵上。
「進來，別站在那裡淋雨。」他設法控制住笑聲，但唇邊仍掛著笑，眼中也因笑得太厲害而閃出淚光。
雨仍然下得很大，狄南帳篷的門敞著一條縫，他用馬鞍當枕頭，躺在毯子上看書，「我給你送些湯來。」她站在雨中說。
他立即坐起來，把她手裡的鍋子接過去，她上前一步自雨衣里取出幾片餅乾，「我可以坐下來嗎？」
「是你一直把我推向他，製造他和我獨處的機會。『莉絲小姐，你和艾許一起去撿柴火。莉絲小姐，你何不跟艾許去散散步。』你不是應該很高興作媒成功，我和艾許終於親吻了嗎？」
營地已經搭起三個小帳篷，一個獨自孤立在樹下的帳篷必然是狄南的。她鑽進他指
九-九-藏-書的那個帳篷，花了一個鐘頭的時間才換好乾衣服，因為她的淚水奔流個不停，手抖得很厲害。她哭了一整晚，她唯一愛上的一個男人竟拒絕她，不能忍受她靠近他。
艾許微笑道，「他和我父親是生意上的朋友，你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我見過你一次，不過那個時候我只注意看你母親，當時我以為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她絕望的呼叫，可是雨聲淹沒了她的叫聲，「狄南。」
狄南抓住她的裙擺但仍笑著，「別生氣，莉絲，我實在是……」他又發出一連串的笑聲，教她懷疑她是不是愛上了一個白痴，她真希望這會兒地裂開來，把他和他的笑聲吞進去。
他用手掩住她的嘴，「別說了，永遠都別再說，我不要聽，我們只認識幾天，再過幾天就永遠不會再見面。」
早晨醒來時，她的眼睛又紅又腫。鼻子比平常脹大了許多，頭也痛得不得了，狄南來告訴她他們要待在帳篷里等雨停，她低著頭默然不語。
「皮斯特先生，」她冰冷地說，「我認識你們兩個的時間一樣長，如果我不能信任他的話我也不能信任你。」她騎上馬，幾個小時內沒和任何人說話。
她好高興狄南把她抱緊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她頻頻親吻他脖子，「我知道你會找到我，我一弔在空中就開始在心裏呼叫你的名字，我坐在樹下沒早些發現下雨，突然地就坍方了。」
「乖女孩不該得到一個晚安吻嗎？」她氣他嘲笑他，故意風情萬種地問。
第二天早上她一醒來就看到狄南在烤魚，她微笑著接近他，「你去釣魚了嗎？」
「我想他能選擇的人不多吧！我恰好是最適當的人選，我剛剛失掉我的鋸木廠，以前自己是老闆，現在不想聽人使喚，正在人生的路上徘徊。因此有的是時間。」
「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我爸爸。」她嘆口氣。
「我了解得比你透徹，」她冷冷地說，「我為我的恬不知恥道歉，以後我會約束自己，你不必再害怕會回監獄去。你想聽的話我都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她憤怒的鼻子幾乎碰到他鼻子，「我本以為只要女人願意男人都求之不得，我從十六歲起就就千方百計地躲避男人的毛手毛腳，當我終於自願向一個男人奉上我的身體時，他卻說他不能。如果不是我，不是你，也不是胖女人的問題，那是什麼？」
「好的，好的，」她喃喃的低語，「別光說不練。」
「沒有，我不相信我會看到。」她的手再纏上他脖子，身體貼上他。
他的表情變化莫測，似乎他正在跟他的內心強烈地掙扎，一下子理智佔上風，另一會兒感情勝利。他低下頭好像就要吻她了，可是下一秒鐘他又離開石檐下跑進雨中。
天色漸漸黑了，她坐到一塊木頭上寫日記。或許她把她所有不正常的行為記錄下來后就能冷靜一點。一個男人對她很好，另一個男人對她不好，她卻心儀那個態度惡劣的男人。
「你問我我問誰？」她咬著下唇看狄南的背影。
當他們抵達營地時，狄南正蹲在火邊烤魚，抬頭不悅地看一眼和艾許有說有笑的她之後立即又低下頭。
狄南把她抱到離崖邊比較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塊突出的大石頭可以為她擋雨，「坐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你笑夠了嗎？我可以走了嗎？」她試著想從他腿上溜走。
他抓住她手腕，半推著她走，過一會兒后就鬆開她放她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