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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公孫丑章句上 天作孽,人作孽

卷一 公孫丑章句上

天作孽,人作孽

——啊?!原來是篇假貨呀,那咱們是不是就別管它了,繼續往下?
子韋說:「老天爺既然降下了這個災,那是天意,想躲是躲不了的。」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那麼,非要刨根問底,到底什麼叫「天作孽」,什麼叫「自作孽」呢?
有人還覺得奇怪:這也太含蓄了吧?就算貓頭鷹真的聰明,那又說明什麼呢?
很多人都讀過王勃的名文《滕王閣序》,有沒有留心文章開頭這兩句話:「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什麼叫「星分翼軫」呢?這是說滕王閣所在的南昌一地對應著天上的翼和軫這兩個星宿。在古人的概念中,天上的星宿(也就是天空的區劃)是和地上的地理區劃一一對應的。為什麼那次「熒惑守心」發生的時候別的諸侯都不擔心,唯獨宋景公擔心呢?因為熒惑「守」的這個心宿偏偏對應的地理區劃就是宋國。
孟子的第三處引文現在也是人所共知的名言:「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出處是《尚書·太甲》。「太甲」是個什麼東西呢?它是個人名,這位太甲是商代的一位國王,他在後世具有很高的知名度。
呵呵,也不一定,它寫得實在太含蓄了,所以張三也許這麼理解,李四又會那麼理解,我上面所說的,其實也無非就是各解之中的一種罷了。
子韋肯定地說:「您要不信,就等著今天晚上看星星吧,我敢拿人頭擔保!」
有人大概會奇怪,春秋時代那些諸侯國,統共地盤也沒多大,又全在北半球上,就算看見「熒惑守心」了,可你宋國看見了,其他國家不是也一樣看見嗎?所以說,又不是你一個人倒霉,要倒霉也是大家一起倒霉。再說了,如果說「熒惑守心」預示著戰爭失敗什麼的,兩國開仗怎麼可能全失敗呢,總得有一國是勝利的吧?
——我們再追問一句:這詩真的就是這個意思么?
子韋連忙改口:「這麼說吧,老天爺一定因此而多給您二十一年的壽命。」
後來事果其然,化險為夷。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只要當好人、做好事,就連天災都不怕。
但是,當曲解也成為經典的時候,那也是很值得我們去了解的歷史啊。
詩曰:
宋景公請來的這位大師叫做子韋,是當時首屈一指的天文學家。子韋對宋景公當先就說:「您可不妙啊,這兇險天象正應在咱們宋國身上,天要塌下來砸在您身上啦,不得了啦!」
「宋景」是指春秋時期的宋景公,「守」和「心」這兩個字都和天文學有關。
這可把堂堂的武丁王給嚇壞了:「完了,完了,壞菜了!」
正經事情全不幹。
子韋一笑:「宰相不就是您手下的一個小弟嗎,讓小弟給大哥分擔一些,也是應該的。」
火星在當時有一個非常具有神秘色彩的名字:熒惑。
子韋一愣,又想了想:「您說得也對,那好,我就把彈道再改一改,讓這子彈胡亂打些宋國的草民也就是了。」
僅僅是下棋贏過「天神」是不夠的,帝乙又發揮了豐富的想象力,搞了一個皮製的袋子,裏面裝滿了血,掛在高處,自己仰天而射,這項活動被帝乙取了個很酷的名字,叫「射天」。
先得解釋解釋孟子引的第一段《詩經》的話。「趁著老天沒下雨,九-九-藏-書快把樹皮來剝取,把我的小窩來修理。任他是人還是狗,誰也沒法欺負偶!」——這到底是說什麼呢?孔子這樣的大聖人又為什麼會給這首詩以高度評價呢?
子韋趕緊解釋:「放心,您死不了!老天爺的性子我最了解,他老人家雖然高高在上,卻很能夠體察下情。您剛才的話體現了您的三次大德,所以老天爺一定會重賞您三次的。我斷定,老天爺現在已經把天上的星星重新安排了一遍,熒惑必三徙舍,而一舍七星,一星合一歲,三七二十一……」

——最紮實的讀書方法是:凡是遇到引文,就一定要去查找原文,把原文的上下文看全了,再把背景資料看全了再說。有個老哥坐火車,看見車窗外邊的一堵牆上赫然寫著一行大字:「坦白從寬是犯罪。」這老哥當時就驚呆了,等火車又往前開了一些,這才看到這堵牆從「罪」字那裡拐過彎去,那邊牆上接著寫著「分子的唯一出路」。
——這就是「高宗雊雉」的典故,看來「天作孽」的這個「天」字在古代來說是實有所指的。我們再來說說「宋景守心」。
我為什麼放下心宿二,又談了這麼半天熒惑呢?因為這兩顆星有著大大的關係,「宋景守心」這個故事也就是讓這兩顆星給鬧的。
中國古人把天空分成「三垣二十八宿」,這就大致相當於西方人劃分星座。「心」就是「心宿」,是二十八宿之一。現在我們有一個很常用的詞,叫做「七月流火」,七月份的時候天熱得受不了,人們感覺空氣里流動著的全是火,報紙上就經常會用上這個詞。「七月流火」是《詩經》里的一句話,當然,首先這個「七月」肯定不會是我們現在公曆的七月,再者,「火」也不是形容天熱,而是指天上的一顆星星。我看過有人給「七月流火」正名,說「火」其實是指火星——這個「正名」只算正了一半,「火」既不是形容天熱,也不是指九大行星中的火星,而是指天蝎座中的一顆紅色亮星。這顆星,按照中國古人說法,在「三垣二十八宿」里屬於心宿,大名叫「心宿二」,小名叫「大火」。

帝乙是商朝的一位著名暴君。帝乙覺得自己很牛,比所有人都牛,已經達到了獨孤求敗的境界。可帝乙並沒有因此而志得意滿,他還要再接再厲。可以,問題是,所有人都匍匐在自己腳下了,自己又怎麼再接再厲呢?帝乙有辦法,他「欲與天公試比高」!
沒辦法,我只好再受受累,解釋一遍他的「解釋」。
——不行,這詩寫得太直白了,既然是詩,就要有含蓄之美。這一含蓄,就寫成了現在這樣,不寫人了,寫貓頭鷹,也不罵了,改誇,誇這個貓頭鷹:說貓頭鷹很聰明,知道趁著天還沒下雨的時候趕緊出去,從桑樹根上叼些樹皮回來把自己的巢整舒服了。
——各位有沒有人覺得這套說辭很耳熟?現在的不少算命先生也還是這個路數,這招兒都被人用了至少有兩千多年了。
一般的國王如果知名度高,要麼就因為他是個聖君,比如孟子常愛說的周文王、周武王什麼的;要麼就是個暴君,比如夏桀王、商紂王,可太甲的出名卻既不是因為他好,也不是因為他壞——太甲的故事孟子在下文里會說,我們也到那時再講,現在只是先知會一聲:《尚https://read.99csw•com書》的這個「太甲篇」就是和這位著名商代國王有關的記載。另外要說明的是,我在前面不是說過《尚書》被清代的漢學大師考據出問題重重嗎,這個「太甲篇」就是被確證的偽作之一。
高宗是哪一位?叫「高宗」的多了,宋高宗趙構、清高宗弘曆,都是大名人,可這裏說的高宗是商代的高宗,叫做武丁。
下面就該解釋最後這個「帝乙慢神」了。
——如果單是這些,還不足以讓它得到孔聖人的高度評價。這詩是有影射的。寫詩的人是邠國人,看著自己的國君整天胡作非為,不幹正事,越看心裏越氣。有心打他——可人家是國君,勢力太大,要動手的話肯定自己吃虧;有心罵他——哎呀,這好像也要擔不小的風險。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那可怎麼辦呢?寫詩吧!
「啊——?!」宋景公一驚,「你不是說可以化解嗎!」
宋景公糊塗了:「你當自己是網管啊!說宋國話,別盡說專業術語!」
武丁聽祖己這麼一說,這才寬了心,於是清明於政治,恭敬于祭祀,後來不但沒有什麼厄運降臨,他還帶領商朝人民走向了繁榮富強。
先說「高宗雊雉」。
宋景公遭遇如此重大的星象示警,臉色慘白,想去求件開光的寶物吧,可佛教這時候還沒有傳入中國。怎麼辦?趕緊找大師來諮詢諮詢!
據說,武丁搞祭祀活動,祭祀的是商代的開國英雄商湯王(就是孟子在前文屢次講過,又常把他和周文王並稱的那位靠七十里土地起家而稱王天下的商湯王)。第二天,來了一隻野雞,踩在一隻大鼎上邊叫了幾聲。

換句話說,熒惑守在心宿,徘徊不去。這種天象,叫做「熒惑守心」。
對於「熒惑守心」,歷代的天文書、占卜書、歷史書都講過不少,這種天象預示著一大堆的災難,最是兇險不過。古人不知道地球是繞著太陽轉的,自然就搞不明白火星為什麼走路走得這麼奇怪。這一年,宋景公就趕上了一回「熒惑守心」。
「呵呵。」宋景公也是一笑,「呸!你這是人出的主意嗎!宰相乃是國家重臣,要把他這麼整死,對國家大大不祥!」
子韋這時候提出了一項重要理論,後世有不少算命打卦的也常玩這手。子韋說的是:「災難是一定要降下來的,想讓老天爺改主意那可做不到,不過呢,我可以給您想想辦法,不是有個詞叫『嫁禍』嗎,我可以幫您把這災難轉嫁到宰相身上。」
其實呢,誇貓頭鷹就是在罵領導,這就是在對邠國的國君說:「你看看你為國家做的工作,連貓頭鷹都不如!」

這首詩的題目叫做《鴟梟》,鴟梟是一種鳥,用現代話說就是貓頭鷹。這段詩是說這個貓頭鷹很聰明,知道趁著天還好的時候搞點兒樹皮,把自己的小窩弄牢靠了。
就在此刻,子韋忽然容顏大改,恭恭敬敬地對宋景公拜倒下去,正色說道:「恭喜國君!」
那麼,另一個問題是:「宋景守心」確有其事嗎?這是真實的歷史記載嗎?神通廣大的子韋真有其人嗎?

國君你是王八蛋,
宋景公還是搖頭:「當然不可以,你這主意也太損了,莊稼要是全沒了,宋國百姓還不全得餓死!算了,你也別瞎出主意了,這是我命當絕,我就等https://read.99csw.com死好了。唉,死前好好吃一頓吧!」宋景公一臉凄然,對左右侍從喊道,「來人,給寡人多蒸幾個饅頭,一定多用白面,少摻棒子麵!」
為什麼趁著沒下雨就要剝樹皮呢?
怎麼叫了這麼個名字呢?這是有講究的。火星有時候比較亮,有時候又會變暗,所以叫「熒」;星星們在天上走路,就屬火星走得不老實,時快時慢,有時甚至還會走三步退兩步,實在太搞怪了,太讓人迷惑了,呵呵,這就是「惑」。
所以孔子才有高度評價。不錯,要能像貓頭鷹這樣居安思危,就等於明白了治國的大道理。
孟子接著說:「正著說完了再反著說說。如果國家太平安定,而執政者卻鬆懈了,忙著個人享樂了,這就是仰起臉來找抽呢。禍與福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都是自找的。《詩經》上說:『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尚書·太甲》說:『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聽聽,說得多好啊!」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幾句話大概是個中國人都知道,但一般人卻很少知道,最後這個「活」字其實並不是「活命」的「活」,而應該讀作「換」——它是個通假字,通的是「逭」,意思是「逃」。不過呢,只要是「自作孽」了,無論是不可「活」還是不可「逃」,反正都不是好結果。
熒惑和心宿二都是紅色的,閃著血光,一個長得像凶神,一個模樣似惡煞,如果這凶神和惡煞湊到了一起,那會發生什麼?
我想對你說一聲——
熒惑走啊走,走到了心宿的地盤上,看了心宿二兩眼,又走過去了——這倒沒什麼。最可怕的是另外一種情況:熒惑走啊走,走到心宿的地盤上,看了心宿二兩眼,嘿,腳步放慢了,不走了,不但不走了,還往後退,退完了再接著走。這個天象很奇怪哦,熒惑怎麼膩上心宿二了!
黃河決口了,這應該是「天作孽」吧?可追究起導致黃河決口的根源來,卻發現是因為上游地區濫砍濫伐導致水土流失,看來,對於人類來說,這倒屬於「自作孽」了。

——呵呵,還不能不管,因為,「太甲篇」全篇雖假,篇中的一些字句卻是真的,孟子這裏引用的這幾句就應該是真貨。也有人認為:孟子這裏不是引用《尚書》,而是直接引用太甲的話——這樣說也很有道理,孟子通常引用《尚書》內容的時候,都會說「書曰」,可這裏卻說「太甲曰」。那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孟子讀到的這幾句「太甲的話」又是從哪裡看來的呢?這就不知道了,我們也不必管它。
而「永言配命,自求多福」這兩句,其實原本的意思是:永遠配合上天的安排,福澤要靠自己的努力。
打過預防針,我就接著說了。熒惑,也就是火星,在古人眼裡可不是個好東西,像什麼打仗啊,死人啊,飢荒啊,全都跟它有關。
——這就要介紹一下古人的另一種天文觀念了。
「欲與天公試比高」,這話用在這裏,可絕對不僅僅是修辭意義,帝乙真是要與「天公」比個高低:他搞了一個木偶,把這木偶當做天神,自己和天神對面坐著,要在棋藝上一較高下。
如果天下事真是這個道理,那實在再好不過了。
子韋一咬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嘿,難不倒我,我還能把子彈read.99csw.com變成火焰彈,把莊稼全燒了。一個人都不會死,這總可以了吧?」
雊雉又是什麼呢?很簡單,就是野雞。
什麼是「天作孽」呢?這位前輩說,「高宗雊雉,宋景守心」,這都屬於「天作孽」,而「帝乙慢神」這就屬於「自作孽」。
宋景公鼻樑一酸:「我馬上就要死了,你還說什麼風涼話!」
孟子把話說到一半,該引經據典了。孟子引的是《詩經》中的一段:「詩曰:『趁著老天沒下雨,快把樹皮來剝取,把我的小窩來修理。任他是人還是狗,誰也沒法欺負偶!』孔子曾經給這首詩以高度的評價,他老人家說:『這首詩的作者一定是個通曉大道理的人,像詩里說的這樣把國家治理好,的確誰也欺負不了他。』」
孟子說:「搞仁政就能獲得榮譽,不搞仁政就會挨罵。現在有些人呀,不喜歡被人罵,卻盡做那些不仁的事,這就好比不喜歡住在返潮的房子里,卻偏待在長滿青苔的地下室。執政者要是不想找罵,最好的辦法就是看重道德,尊重士人,讓道德高尚的人身居高位,把差使派給那些有辦事能力的人(賢者在位,能者在職),趁著國家太平無事的時候把政法工作調理調理。如果哪個國家能做到這些了,別的國家——哪怕是超級大國——也一定會敬畏它的。」
武丁驚魂未定:「野雞,野雞來了——落在鼎上叫,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

孟子曰:「仁則榮,不仁則辱。今惡辱而居不仁,是猶惡濕而居下也。如惡之,莫如貴德而尊士,賢者在位,能者在職。國家閑暇,及是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矣。《詩》雲:『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此下民,或敢侮予?』孔子曰:『為此詩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國家,誰敢侮之?』今國家閑暇,及是時般樂怠敖,是自求禍也。禍福無不自己求之者。《詩》雲:『永言配命,自求多福。』《太甲》曰:『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
宋景公這才轉憂為喜:「此話當真?」
子韋掐指算了算,終於用低沉的聲音說:「這雖然是場大災大難,不過,卻也不是沒有化解的辦法。」
宋景公一聽子韋說有化解的辦法,這才稍稍放寬了心,問:「怎麼化解呢?」
宋景公搖頭,一臉正氣:「有人民才有國家,把我們宋國的人民都整死了,這不是讓我當光桿司令么!不行!」
孟子講的這一小段里,一共三處引文,都讓人費些思量。第二處引文也是出自《詩經》,叫做「永言配命,自求多福」,我在上面沒有把它翻譯出來,是因為這兩句——尤其是後面「自求多福」這半句,早已經是一句深入人心的名言了。我們設想這樣一種情況:一個朋友大半夜的來找你訴委屈,說自己最近狂追一個美女,今天突然發現此女原來是頂頭上司的小蜜,哎呀呀,這可怎麼辦?這時候你就可以安慰他一句:「你就自求多福吧!」

從原文出發,拋開后儒的解釋,其實我們很容易就會發現:孟子在這裏所要表達的意思是和他的祖師爺孔子關於「盡人事」的觀點一脈相承的,也只有這樣理解,上下文才是連貫的。那麼,「天」到底在哪裡呢?孔孟認為這個問題大可存而不論,不少后儒卻認為這個問題應該大論特論,於九-九-藏-書是不惜曲解經典。
——宋景公是確有其人的,子韋也是確有其人的;宋景公確實是宋國的一位國君,子韋也確是宋國的一位天文學家,嗯,這恐怕就是這個故事里全部可考的「真實」了。可以作為參考的例證是:從宋景公時代的其他種種記載來看,這位「品格高尚」的國君似乎不大可能做出這種高尚的事來。
三個故事講完,我們會奇怪地發現:無論是「天作孽」還是「人作孽」,其實都和「天」脫不了干係,看其事件背後的思想內涵,簡直就是《舊約》中國版。
宋景公點點頭:「你是說,災還是原來的災,不過呢,好比這災就是一顆子彈,本來是瞄著我打的,現在你能把彈道改了,讓它打在宰相身上?」
這顯然不是孔子式的儒家思想,是不是孟子式的儒家思想呢?也不好說。
可老天爺哪是好欺負的!帝乙才囂張了沒多久,就在一次打獵途中被雷劈死了。很多人都知道《隋唐演義》里的李元霸拿大鎚砸過雷公,結果把自己給砸死了,卻不知道李元霸還有帝乙這麼一位老前輩呢。
宋景公本來就害怕著呢,被子韋這麼一說,冷汗全出來了,顫聲問:「那,那有什麼辦法沒有啊?」
祖己滿不在乎地說:「這沒什麼值得擔心的,您只要好好把國家的政務搞好了,讓老百姓都滿意了,上天自然會眷顧您的;您再好好把祭祀工作抓好了,別搞邪教,上天自然會關照您的。兩隻手都要抓,兩隻手都要硬,這才能夠順應天意,贏得老天爺的芳心。」
滾蛋!
關於宋國,我們前面已經談到好幾次了,談過宋襄公和微子啟。宋國是位於現在河南省內的一個小國,是一個商朝遺民國家,政治地位既低,風俗習慣又和主流社會不一樣,所以常遭擠對,孟子前面不是還拿「揠苗助長」的故事編排宋國人嗎?宋國人真是不幸啊,不但在國際社會的現實世界上不受人待見,連「熒惑守心」這樣的大災大難也要應到他們身上。
有人可能會問:既然「大火」不是火星,那火星在中國古代怎麼稱呼啊?
旁邊有個大臣叫祖己的,覺得奇怪,忙問武丁:「大王,您這是怎麼了?」
他要不解釋,一般人都還明白,這一解釋,反倒讓人糊塗了。
——這個故事有人覺得眼熟不?事見《呂氏春秋》,戰國晚期的作品,略晚于孟子。如果我們不把它僅僅當做一個獨立的記載來看,而是當做一種故事的「類型」,就會注意到,中國歷史上有大量的故事,無論主人公是國王還是平民,是占星家還是相面先生,故事的結構都是一樣的,尤其是明清時期流行在民間的為數眾多的所謂「勸善文」「陰騭文」,彷彿都是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誰要留了這份心,大可以梳理一些脈絡出來。
古代儒者當中有給這幾句話找例證作解釋的。
可「天神」到底只是個木偶,不會動。這也難不倒帝乙,找個人在旁邊替「天神」下棋子。「天神」要是輸了棋,帝乙就髒話連篇。
《詩經》里的這幾句,我們也得拐過彎去,把內容看全了才行。
——我先打住一下,插句話。現在有不少人很相信古代的這些占星術,甚至花錢去請大師給自己占星算命,所以呢,我往下即將講到的一些內容可能會引起這些人的反感,呵呵,我先提醒一聲:有相信占星術的朋友不妨跳過這段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