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不慌不忙地說：「我倒是認識一個女孩，她或許符合你的要求。她曾引誘過緝捕隊副隊長，手段很老練。她這個人什麼事都願意干。」

「不複雜，但比較難。」梅森說。

「你愛怎麼猜就怎麼猜，但別告訴我，而且最好把你的想法留在心裏，因為稍後你必須將它們忘掉。」

「住口！」梅森說著轉身面對著她。

「我是個律師，你也許在報上看見過我的情況。我審訊過幾個凶殺案，今後可能還會審訊一些。我專門審訊大的刑事案件，我叫佩里·梅森。」

「她和貝西·福布斯夫人的身高和膚色差不多，所以我才會想到她。」

「房號是多少？」佩里·梅森問。

她點點頭。雙目低垂，顯出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問：「假如他們說我那樣回答會對自己不利呢？我是問，一個人作出那樣的申明會不會被人們認為自己有罪？我自己並不認為犯了什麼罪，但你們認為……」

「你想讓我幹什麼？」德雷克問。

梅森撿起一小塊布。這是一塊綠色的絲綢，上面印著一個棕色的三角形。

「給我多長時間？」德雷克問。

「好像是披巾的一部分。」他說。

「你說什麼？」

聽見這個名字，那女人僵直地站著，一雙恐慌的眼睛注視著他們。

「談話過程中眼睛放亮，耳朵放尖，但嘴巴閉緊，除非我暗示你插話。」

「明白啦！」保羅·德雷克說，「就是這兒。」

「你認為我已經踩破了那塊薄冰，是吧？」梅森問道。

那女人將和服裹在身上，毅然走向電話機，說：

房裡悄然無聲。過了幾秒鐘，梅森又敲了一次，這時聽見裏面沙沙的響動聲和門栓的「咔嗒」聲，接著一個女人尖聲地問：「是htｔpｓ://ｒｅad•99cｓw•ｃｏｍ誰？」她說話時很緊張，速度也很快。門「嘩」地一聲開了。

「不到10分鐘時間，不知你在這段時間里能否完成任務。我知道10分鐘時間有些太短，但你必須儘快完成。你已經有一個名單記錄著能做各種各樣事的人名，你找一個合適的人並與她聯繫一下就行了嘛。」

梅森說。

「一位律師有要事要見你。」梅森壓低嗓門說道。

「就這樣吧，德雷克。走吧。」他轉身打開房門，在門口停了一會兒，又囑咐她說：「辦完退房手續離開時切勿留下任何痕迹。到車站買一張票，然後換一個搬運工和一輛計程車到我告訴你去的那個地方，並用我說的那個名字登記住房，明白了嗎？」

她點點頭，問：「然後幹什麼呢？」

「坐下吧，」梅森說，「你聽著，我們談話的時間只有幾分鐘，而我又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你必須注意聽，不要像這樣胡鬧。」

他們剛走出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梅森敲了敲門。

「得了，」梅森說，「你就當什麼也沒看見。我還要你做一件事，幫我找一位女演員，年齡在28歲左右，身材跟這個女人差不多，並儘快讓她到我辦公室來。我讓她做的事可以使她掙到300美元，而且保證絕對不是干違法的事。我不想讓你本人來我辦公室，也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只想讓你找一位女演員送到我辦公室，找一個什麼事都願意做的女孩，你明白了嗎？什麼都願意做。」

「哦，」她輕聲說，「我太高興啦！」

他打開熱水龍頭，洗了洗香水瓶，然後放了一會兒熱水。

「不，不，」她尖聲地喊道，「我需要你的服務，我需ｈｔtpｓ://read•９9ｃsｗ.ｃom要。我想……」

那女人沉默不語，面色蒼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梅森說：「卡特賴特來到我的辦公室，他的行為很異常。他想立一份遺囑，現在我們先不談那份遺囑的條款，他隨遺囑還寄了一封信和一筆律師費。信里指示我保護住在米爾帕斯路4889號名叫柯林頓·弗利的那個男人的妻子的利益。你聽清楚，他並沒有讓我保護以弗利夫人名義住在米爾帕斯路4889號的那個女人，而是讓我保護名叫柯林頓·弗利的那個男人的合法妻子的利益。」

那女人氣喘吁吁追過來，拉住他的胳膊說：「住手！這東西花了……」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梅森說，「你大概已經山窮水盡了吧——貝西·福布斯夫人。」

「我已猜到了許多。」德雷克說。

她疾步朝他走去，說：

「關上門，保羅。」梅森說。

她點點頭。

「混蛋！」德雷克暴躁地說，「你已經是冰水淹到脖子上了，而且還在繼續往下沉呢！」

「明白，我猜我知道你要幹什麼。見到你我很高興，我要……」

走進布里德蒙特賓館的第7層，進入人們視線的是一排光澤閃亮的門，走廊寬敞明亮，光線柔和，地毯厚實而富有彈性。

「好吧，什麼事？」她問。

她點點頭。

「好吧。」梅森說。

「得了，」梅森說，「不要聰明過頭啦。在這個案子里我希望你當啞巴，越啞越好。你要記住：我是下命令的人，你只是服從命令，其他的什麼也不要知道。」

「只要不是太複雜。」她說。

「好吧，那麼你能按我說的去做嗎？」梅森問道。

「然後，」他說，「穩穩地坐著，任何問題都不要回答。無論誰問你問read.99csw.com題，也無論是什麼問題，就說律師不在場你不願回答任何問題。」

「764，」德雷克說，「在拐角處，在這邊。」

這兩個男人走進房間里，只見那個女人衣服只穿了一半，身子突然失去了平衡，搖晃了一下。她面色蒼白，驚惶失措，一邊怒視著他們一邊從椅背上抓起一件絲綢和服。

她點點頭。

「不必費心了，」梅森對她說，「警察很快就會到這兒。」

他點點頭。

在走廊里保羅·德雷克看著梅森說：「你也許認為自己站在那條法律線的一邊，可是我認為你似乎已經超越了那條線。」

保羅·德雷克點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划燃一根火柴點燃。梅森走到窗前，打開窗子，朝那女人點點頭。

那女人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掙扎著頂了一會兒門，但最後門還是被突然推開了。

「好吧，開始行動吧。謝謝你，保羅。」

「我要給警察局打電話。」

她身子向下一沉，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由於過於驚慌，自己穿的長袍開了也沒有注意到，露出一隻赤|裸的膀子和一條穿著透明長筒襪的充滿誘惑的大腿。

「是你！」她驚訝地說，「你就是佩里·梅森？」

「天哪！」她驚叫道。

「明白啦，這事並不難做，是吧？」

「好吧，」德雷克說，「你回你的辦公室，我去找這個女孩並讓她到你那裡去。她名叫瑪伊·西布利，跟她說話你不用拐彎抹角。」

「我誰都不想見。」那位尖嗓門的女人說。然後開始關門。

梅森說：「走吧，保羅。」

「進來吧，保羅。」他說著用肩頂住了門。

「別說，只管聽著。」他說。

「你別說，」梅森說，「時間很寶貴。我找了個證人聽九-九-藏-書我對你說的話，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我不想讓他聽到你對我說了些什麼話，因為我不知道你會說些什麼。你明白了嗎？我是名律師，正在努力地保護你。」

梅森出其不意地走到壁爐跟前，問：「這裡在燒什麼？」

房間里散發出一股香水的芬芳，梅森轉向保羅·德雷克說：「最好抽根煙吧，保羅。如果你有雪茄就來一支。」

她點點頭。

「穿上衣服，」他說，「我的電話號碼是百老匯39251，請你記一下。如果發生了什麼事請給我打電話。記住，我的服務不要花一分錢，因為錢已經有人付了。再叮嚀你一次，不管誰問你問題，都用那句話回答他們。」

「大胆！」她怒氣沖沖地說。

德雷克慢慢地笑了笑，說：

當門鎖正要恢復到原位時，梅森用腳堵住了門。

「也許不難，」他說，「如果他們問你我是怎麼成為你的律師的，或你是什麼時候僱用我的，或諸如此類的問題，你就用剛才那句話答覆他們。如果他們問你天氣如何，你多大年齡？用什麼擦臉膏，或其他任何問題，都用那句話回答他們。你明白了嗎？」

「請別跟我爭了，」他說，「你對我要有足夠的信心。照我說的去做，好嗎？」

梅森說：「如果有人問你今晚任何時刻你在哪裡，或在幹什麼，你就告訴他們你不能回答任何問題，除非你的律師在場，並告訴他們我就是你的律師。現在你明白了嗎？」

「阿瑟·卡特賴特寄給我一筆巨額律師費，並指示我保護你，維護你的合法權益。錢我已經收到了，我也打算掙下這筆錢。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服務，你只需說明一下我馬上就從這兒走出去。」

梅森俯身看著壁爐，攪了攪爐格里的灰，說https://read.99csw.com：「聞起來好像是一種什麼布。」

「我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自己做的事嗎？他會不會……」

他迅速轉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說：「它可能花了你不少錢，但你現在必須聽我的話。辦清這裏的退房手續，到42號街百老匯賓館去，登記住房時用貝西·福布斯這個名字。一定要注意應該帶走什麼，留下什麼。給你自己買一瓶便宜的香水，將它灑在你所有的東西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情況我全都知道。你不必否認，也不必裝出一副英雄氣概或歇斯底里的樣子。你是柯林頓·福布斯的妻子，他把你甩在聖巴巴拉和波拉·卡特賴特跑了。你企圖跟蹤他們，我不知道你跟蹤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我們暫且不問你這個問題。卡特賴特比你先找到柯林頓·福布斯，福布斯化名柯林頓·弗利住在米爾帕斯路，卡特賴特租了他旁邊的那套房子，但沒有讓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十分苦惱，整天都在暗中監視，想了解福布斯是否使他的妻子得到了幸福。」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了解到這些情況的，是怎樣了解的，但我知道你不久就知道了全部的情況。」

梅森雙腿叉開，挺胸而立，聲音急促地對那女人說：

「好啦！」他對她說。

「先別說這些，記住我們還有一名聽眾，我有許多事情要告訴你，我請了一名證人。你只管聽，不要做其他事，明白嗎？」梅森說道。

「她皮膚是白色還是黑色？」

他拿起那塊微微燒焦的布，放進自己的襯衣口袋裡，然後從壁爐里拉出爐格，開始向下捅爐灰。少頃，直起身子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瓶香水聞了聞，然後敏捷地走到盥洗盆前，拔出瓶塞將香水倒入裏面。

「沒燒什麼。」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