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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是他把你帶來這裏的嗎?」我問。
「但是你沒有接應我回來呀。」
我問:「請問你是不是經管行李的?」
「不必有用。」
「我總算撥通了鄧邦尼最後留下的電話了。知道是什麼所在嗎?」
「街左,還是街右?」
「什麼事?」
是一隻價格昂貴的手提箱。上面沒有印姓名,不像用過,反像是全新的。
「你怎麼說?」我問。
她說:「唐諾,我只好自己來要你暫時收容我了。我一毛錢也沒有。我無家可歸。我把床留你自己睡。我看到柜子里另外有條毛毯,我把它拿到外面來。希望你不介意。」
「等了十分鐘,我們開車向那房子。」
「真實生活不斷要過日子……世事依因果關係不斷無情地在前進的。今天發生的,明天就會有效果出來。一且進入事件漩渦,誰也停它不下來。
費律師的謀殺案來不及上第一版晨報,但是廣播電台沒有漏掉任何一點消息。
「是槍聲,」我說:「而且,住在那屋子裡的人是個叫費岱爾的名律師……他死了。用不到給你仔細解釋,你目前的處境是大大的不好。」
我搖搖頭。
接下來的就是槍聲。
「請問有沒有這樣一個姓名預定要住進來。」我趕快問。
「你倒說給警方聽聽看,看他們信不信。」我說:「他們發現昨天晚上你住在我公寓過夜,他們發現那筆錢在我家客廳里。」
報案的鄰居本來無法確定那一聲響聲,到底是槍聲或用力碰上門的聲音,不過由於那一聲女人尖叫聲,他決定立即報警。
「也許他出去吃早飯了。過半小時再打電話找他一次。」
「你能說出那男人說些什麼嗎?」
白莎生氣地說:「他一直說要你儘早給他回電。」白莎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有邦尼電話的名片,拿起電話叫接線小姐接這個電話。
「他們有沒有建議你做一次偽證,唐諾?」
警方認為費律師是在二樓書房與人談生意,坐在書桌后椅子上時被人開槍致死的。
「唐諾,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關於錢的事呢?」
「不過如此。」
「唐諾,我聽到的的確是手槍的槍聲,是不是?」
「你是說賀龍?」
「這幾天,你傻事已經做多了,」我說:「在這時候逃亡,會使你一輩子後悔的。在加州,逃亡本身就是有罪證據之一。你已經算逃過一次了。」
「在你們那裡有葛達芬小姐的一些行李。」我說:「我們現在要拿回去。」
「應該是的吧。」
她點點頭,把毛毯自膝下抽出鋪在沙發上。我把整箱錢倒在毯子上。
「我不完全清楚喔,」我說:「我目前不敢向我們客戶報告,主要是我還不完全清楚。只是目前我所收集到的資料,看起來這件事是如此的。」
「有兩輛車在我面前停下來,他們要我上車帶我回城裡來,不過我看得出他們心術不正,另有所圖。有一位年老一點的紳士停車下來,看來他人不錯。他說:『小姐,你要等公交車的話,恐怕要好久之後才會來一班了。我要經好萊塢的方向去洛杉磯。假如你需要我幫忙,我可以帶你回去城裡。』」
「沒留下訊息、姓名或電話號碼?」
「唐諾,別說了!」她說。
她的臉色突然轉變,「豈有此理,為什麼不在?」她說:「你號碼打對了沒有?沒錯,是這個號碼?」
愛茜點點頭。門僮快步走進旅社,一兩分鐘后帶了箱子及過夜手提袋來。
「老天!為什麼?」
我回偵探社,假裝無事地走進柯白莎的辦公室。
「真的?」
「那時我才理解我聽到的一下一定是槍聲。我嚇呆了。」
「現在你應該洗個澡,換件衣服。我出去替你取行李。」
「是的。」
有一位鄰居,他認為見到一輛車,車中至少有一個男人,曾經在出事前停在費家門口,車子並沒有熄火。這位鄰居先生當時正在溜狗,就是因為車子沒有熄火,他才注意了一下。即使如此,他也不過看了車子一眼而已,他沒記住車子是什麼牌子,什麼年分,甚至什麼顏色。他只知這一位中年或少年的男人坐在車子前座,衣著十分整齊。
「有什麼要緊事嗎?」我問。
她把毛毯向下一掀。
「但是,唐諾,我只好……我一毛錢也沒有,read.99csw.com我一定得離開這裏,到警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
「為什麼?」
「一位葛達芬有行李留在店裡,她有住店或是拿走行李嗎?」
「我們兩個。」我說:「是我跟著你一路下去。我也在現場附近兜來兜去,接應你回來。」
一個蓬髮的頭,露著驚恐的眼神自毛毯中鑽出來。眼睛眨了兩下看清楚是我,露出笑容。那是葛達芬。她說:「嗨,唐諾。怎麼才回來呀。」
「再要我演什麼角色?」愛茜道。
「只是大概吧。」她說:「當然,他還說了不少解釋的話。他說:『照目前情況,我不能付你三百元。因為我們上司對你的信用有問題,他們不信你真看到那車禍了,我也沒辦法。』……之後,他又說:『和那些咬文嚼字的律師做事,也真困難。』。」
「你有沒有一條顏色特別鮮艷的圍巾在這裏?」
「沒有。」她說:「我給了他一個地址,是離開這裏兩條街外的。他把我在那個地方放下來,要看著我進我公寓。我笑他說我時常很晚回來,沒關係的。於是我跑上一個公寓的梯階,站了一下,轉一下門球,門是開著的,我走進去。門廳里沒有人;我等候了一分鐘又走出來。那紳士已經把車開走了。我用走路回到你這裏來。我敲好幾下門,沒有迴音。我用鑰匙開門進來。我決定還是找你比較好;不過我不想……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反正我不想睡在你被窩裡等你回來,所以我四處看看找到這條備用毛毯。我也換掉衣服穿上了你的睡衣,把自己裹在毛毯里。
「旅社我已經去過了,」我告訴她:「你的行李我已經放在一個存放地點了。我去拿來你可以用。
「有關這件事你,調查得如何了?」
「一毛錢也不能碰!」我說。
「一點也沒有。他是標準好人。」
「車在哪裡?」
「一個小公館?」我問。
「我們只坐在車裡等,沒有進去。」
「費律師的家?」
「我們不告訴別人,兩個人出去,白莎她……」
過了一下電話接進來。
我把錢抓一把在手裡,說道:「我們倆人應該合作把錢數一數,如此將來互有保護。」
「算了,」我告訴他:「我們來不及了,這些東西沒錯,其它的,我們不在意了。」
槍聲后緊接著的是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之後我實在怕屋子主人會回來,我強迫自己站起來,我走呀走呀走到一條側街,我摸對方向回到大道,我看到一個公車站,站旁有長木凳。我不知道在這樣晚的時間,公交車多久會有一次班車,我反正走過去坐下來。你應當不會忘記,我口袋中一起只有三角五分錢。」
「那是你的說法。」我說:「你倒站在警方立場看一下看。費律師被謀殺了。死前他和一位女人有口角。可能有女人在敲詐他。費律師可能不願付鈔票了。
「在車道很遠的地方。」
「這種事?!」白莎問。
「他奶奶的!」白莎說,聲音不大,「他」字拉得很重。「原來是這種關係。」
白莎的小眼猛眨,顯然她是努力在消化我所提消息的意思。「怪不得他們要付三百元。」她吐口氣道。
「也許不會,」我說:「不過仔細搜證,總有些證據可以支持你的說詞的。至少我可以證明我知道的一切。」
「有人要找一個替死鬼。」
「好吧,我想她來晚了一點,謝了。」
白莎研究了一下我的解釋,「嗯,沒有錯,我懂你的意思了。」
「唐諾,我不再天真得一事不懂了,我有很多經歷!」
警方發現後門沒有鎖,而且沒有關上,是半開的。門上有彈簧鎖。在門外的人要拉門才能鎖上。
「你怎麼辦?」
我把她放在公司車前座,自己開車來到屈拉文庭大飯店。我把車停在飯店門口,按了兩下喇叭。
「那麼,還有什麼意思要登這樣一個廣告呢?」
「他進去了嗎?」
「你怎麼辦?」
「沒有直接這樣說。對他們而言,我太精了一點。他們要找的人是反應不夠快,而且走投無路了的人。」
卜愛茜給我一個熱情的笑容,「唐諾,那件案子辦得怎麼樣了?」
「和解了。」我說:「和解在廣告出現之前。」
她兩眼大睜,「唐read.99csw.com諾,」她大聲叫出來。過了一下,她說:「你是在開玩笑吧?你是不是要嚇唬我?」
「我也感覺到你有困難了。」
「當你從那房子里跑出來的時候。當時正確的做法是等在現場,把知道的全部告訴警方。」
白莎快速定一下心,臉上硬擠出一點笑容,拿起電話,另一隻手還舉起來輕輕拍著自己頭髮。她用自認為最親切甜蜜的聲音道:「哈啰。」
「你能嗎?」
「我……有呀。紅色配橘黃的如何?」
「他們會知道的。」我說:「千萬別低估警方的能力。他們已經知道我昨天晚上在那一帶跟蹤一輛汽車,其它一切,他們都會知道的。我們唯一的希望是趁尚能自由活動的時候,先找好一些事實真相,當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盡量提供證據,使他們相信我們是無辜的。我去取你行李了。」
我問:「你當時的正確位置是站在什麼地方?」
「完完全全,不論什麼事。」
一位門僮走出來。
「行李在旅社裡,」她說:「我本該住那裡去……你認為他們會找我,唐諾?」
動作完全是極自然的,根本不需嬌羞做作,不需研究是否可行,她只是把毛毯一掀,自己自長沙發坐起身來。她穿的是我的睡衣,最上兩粒扣子未扣住。她彎腰就從沙發底下拉出了那隻手提箱。睡衣自臀部緊緊的拖住她行動。
「齊了。」我告訴他,跳回駕駛盤后。在他把行李放進後車座后立即把車開走,我不要他有機會看到車牌號碼。
「是的,」我說,看向卜愛茜,我說:「用你名義存的嗎?」
「冰箱里有一打雞蛋,還有點腌火腿在。咖啡壺在紙盒裡面。記住了,我不喜歡澡盆上有一圈污垢的。」
「我們兩個?」她不信地問。
「我不想佔掉你的權利。唐諾,萬一你半夜三更回來怎麼辦。其實當時我真希望你能回來。受凍的女孩子三言兩語就會被說服的。你去哪裡過夜了……當然我無權過問,但是我說對了,是嗎?有女人留你過夜。」
「嗨,我才要嗨你呢,」我說:「怎麼回事?」
「準備好了叫我一聲。」我告訴她。
「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點點頭。
「OK。」愛茜說。
我把雙手向外一攤,「你自己推算推算吧。」我告訴她。
「他有輛大轎車,我認為是林肯。他很不耐煩,叫我進車去。我們很快直馳好萊塢。走得好好的,他突然左拐,又左拐,然後右拐,再拐進一條大道,馳進一家人家去。我看到裏面沒有人,房子是暗的。那是漢密街第一千七百號那一個方塊。」
「我們現在必需走在警方前面。」我說:「我們要在他們查到我們之前,先知道我們站在什麼地位。」
他快快的看了愛茜一下;眼光立即被塞到他手中的二元現鈔吸引過來。
「隔鄰的人進去打電話報警。我記起賀先生說過,假如我沿了大路走,他看清楚沒有人跟蹤我,他就會接我坐進車裡去。所以我跑向人行道,向街道上下都看了一下,很本沒有車頭燈,我就開始步行,我越走越怕。我走了至少一百碼,看到一座房子,看來完全沒有人住在裏面。房子里沒有燈,全都是暗的。我想他們一定出去玩了。反正我當時急著要離開亮的地方,所以我繞到屋后,坐在後門的門階上,不知所云地等著……至少等了半小時。我聽到警車的警笛聲。我怕得仍舊還在抖。」
「我們不要讓他認為這件工作很容易。」
「你也去應徵,你的一切太適合他們要求了……一個走投無路的,天真的女孩子。……」
「假如鄧邦尼找我們,你向我身上一推好了。」說完我就走回我自己的辦公室。
「怎麼證明法?」
「當然,」我說:「理論上你做過事,上過當,不過你仍是白紙一張。」
「什麼時候?」
我說:「你離開蒙拿鐸大廈的時候,我用車子一直在跟蹤賀龍的車子。」
「之後如何?」
子彈來自近距離。由於一點也沒有掙扎的跡象,相信兇手是律師的熟人。可能是事先有約,律師親自接待進入書房的。
「請等一下。」經過駁線一位男性職員道:「哈啰。」
「又怎麼樣?」
「替死鬼?」
read.99csw.com所有陪審團成員對著你看,看很久……想你是一個為三百元錢什麼都肯乾的女人。為了四萬元,你肯幹什麼呢?」
「就如此?」我問。
「沒有,什麼也沒有。」
我沒有辦法證明鄧先生和費律師,或是賀先生和費律師,是有聯絡的。我當然希望葛達芬和費律師的事扯不上關係。不過我有點自身難保的樣子。
一度,她想和我辯論這一方面的觀點。突然,她放棄了。把毛毯用兩隻手拉起來,拉到頸子以上,兩隻握住毛毯的拳頭放在下巴下面。「好吧!」她說:「由你來給我在職受訓吧。」
「找到了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樣?」
「請等一下。」接線生說。等了一下,她說道:「我們這裏沒有姓葛的住客,對不起。」
白莎猛一下向前,坐下的椅子嘰咯嘰咯地在響。「案子和解了?!」
「當然。」
「我去蒙拿鐸大廈,」她說:「那個男人已經在那裡了。」
「請你接一下行李間管行李的好嗎?我要知道一下她有沒有行李寄在那裡,準備等一下住進來的。」
「當然,誰會付錢去找一個對自己不利的證人呢?」
「那女人拿出手槍殺了他。警方認為那女人拿走了費律師準備好要給她的最後一筆錢,當然這個女人可能有他什麼把柄,至少女的是沒有給回他,因為現場沒這一類東西。
「我立即躲入樓梯腳下一間小的衣帽間,把自己關在裏面。」
「有行李條嗎?」他問。
「出什麼問題嗎?」
一箱子的現鈔。
「都齊了?」
「沒什麼,我倒認為這件案子需要你幫個忙。」
「昨夜我沒有睡在這裏,這是事實。」我說:「不過我在意的是……你發生了什麼情況了。」
「你用點腦筋就知道了。」我說:「這個叫賀龍的人要一張簽字的口述供詞,目的不是為了打車禍官司。他要的是一個願意為錢做偽證的人。一旦供詞在他手,他可以控制這個人。至少他隨時可以用偽證罪來嚇唬他。
「我們趕時間。」我說:「要趕飛機。能快一點嗎?」
「我想我曾經大叫了一次。我記得我轉身就跑,等我跑出房子,才發現手提箱仍在手裡。」
「之後怎麼樣?」
她笑著說:「唐諾,昨晚上我就試過了。我也好奇裏面會是什麼東西。」
「就這玩意兒,唐諾。」她說,整整睡衣坐在長沙發上。
箱子中共有四萬元現鈔。
我說:「我來試試看。」我走去自己的手提箱,手提箱中,我隨時放有條硬鐵絲備用。它有的時候在使用得法人的手中等於是一支百合鑰匙。
她說:「我走出房子,站在門口,看看那汽車會不會進來接我。我在陰暗處等了一兩分鐘,沒見到賀龍先生,也沒見到他的車。根本沒有他的蹤影。本來是說好他要在附近照顧我的。我全身在抖,躲在陰影里不知怎麼辦。
「北方。」
我把愛茜在公司門口放下來,「別告訴任何人我什麼時候會回來,其實反正你也不知道。告訴別人我像平時一樣每天會出出進進。叫他們留下要聯絡的事項。我會和你聯絡。」
「而警方發現你有一大包錢。
「當然,他們會找你,」我告訴她:「萬一我們沒有準備好之前,你被他們找到,我們兩個都會被他們控告謀殺。」
「當然,」白莎道:「不過我們不知道電話裝在哪裡的。看來該是他住的地方。過半小時試一下,你會在這裏嗎?」
這位小姐有一身的麻煩。
「手提箱現在在哪裡?」我問。
「但是,唐諾,我不認識這個律師!我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鬼人!」
「地檢官對你輕蔑地用鼻孔出氣,轉過身來走開。
「假如案子已經結束了,找一個偽供的證人有什麼用呢?」白莎問。
「別傻了,唐諾!他們一定急著要找一個證人,否則為什麼出三百元說要找個證人?」
「他們會相信我嗎?」
「你試著在證人席上說說這樣一個故事看。地方檢查官上庭,他會詰問你,會嘲笑你。他會發問說:『喔,原來為了三百元錢,你什麼都肯干,包括可以做偽證在內,是嗎?』你告訴他你沒錢,你餓了,你生氣,你想規避這件事。但是,地檢官會專門捉住一個傷口猛挖。最後你只好承認,九九藏書為了三百元你自願做偽證。
「是用葛達芬名字留下來的嗎?」
「他們要的人是肯為三百元做偽證;然後他們請個有公證力的律師,叫他宣誓后簽一張證詞,證詞中完全一派胡言。然後他們用這一張證詞束縛他,控制他,做他們要他做的事。」
白莎的小眼發出熱誠的光芒,「沒有錯,唐諾。」她說:「那就是鄧邦尼早就知道,要我們找到證據的目的了。他知道,有一個集團專門養著一批人,這批人肯隨時出來做偽證,對保險公司不利。」
「我因為太緊張,已經有點冷了。我……接受了他的邀請。」
「後來呢?」我問。
白莎道:「我當然必需小心從事,唐諾。我說我找他是為私人事件,我把電話給掛了。」
「之後如何?」我問。
「好吧,」我說:「以後如何?你進屋子去了嗎?」
聽到爭吵的鄰居告訴警方,他聽到費律師在說:「少給我唬人,那警……」
我看看放在桌上的來信,沒什麼十分重要的,看到一半,白莎打電話進來。
「有前草坪的一棵橘樹下面。至少我認為那是一棵橘樹。那樹很暗,樹葉又密。」
「他說:『我們要你進去。你可以用這把鑰匙去開大門。你開門之後要很輕聲地進去上樓。在樓梯頭上,靠右手有一隻小桌。小桌上有一隻手提箱。你拿到手提箱,回出大門,走向路端。隨你左拐或右拐,你一直走,不論什麼事不要停下來。萬一有人跟蹤你,你也假裝不知道。只是一直走,我會在附近注意周圍的情況。當我確定沒有人跟著你的時候,我會開車接近你,叫你進車來。我再開車送你進城。你會收到三百元,你的任務完畢。』」
「隔壁人家有兩個人走到他們自己門口前面。其中一個人說:『你看剛才我們聽到的會不會是槍聲?』另外一個人說:『極有可能,我想先去報個警不會錯。』」
「查過了,沒有。」
窗上窗帘都被放了下來,房間里相當暗。我把燈打開,第一件入目的是沙發上掛下一條黑忽忽的絲帶。
我決定先去看看我新設的公寓。我開車前往,把車停妥,走進公寓去。
「沒錯。」
「為什麼?唐諾,你是怎麼知道的?」
「只是用葛達芬名義存留一下。」我說:「請你放在後車座好嗎?」
「好孩子,」我說:「我想下午他會主動和我們聯絡的。」
我把錢放回去,把箱子鎖上,又把它塞回沙發下去。
「我也去應徵了,他不喜歡我的長相;我表現得太滑了一點……也許我也太咬文嚼字了。不過萬一他找不到別人,他也會利用我的。
「我不知道呀。」我說。
「出什麼事了?」
「把圍巾拿掉,墨鏡去掉,口紅抹掉,回到辦公室,把剛才一幕忘掉。」
我說:「你該到房裡去,要是再冷才用這條備用毛毯。」
一分鐘不到,手提箱就被我打開了。
一位鄰居聽到吵架聲,也聽到槍聲,他立即通知了警方。警方以無線電通知巡邏車,巡邏車到達現場時,事實上只在出事後的幾分鐘。屍體是在二樓書房被發現的。兇手已經逃走。
「他怎麼樣?」
「那你怎麼辦?」
「唐諾,我看我麻煩大了!我沒有梳子,沒有牙刷,沒有化妝品……我什麼也沒有。我是一個無主的孤兒,我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世界上的事情並不全像你所想象。」我告訴她:「這不是電視連續劇,你不想看時可以把電視機關掉。也不像電影,你不要看時可以不看。
「我能完全相信你嗎?」我說。
「就在沙發底下。」她說。
這一區的房子與房子之間相隔很遠,隔開的地方除了小道外,每家都有修剪整齊的草地。鄰居都是各家管各家的事,不太往來串門子的。吵架聲和槍聲之外,警方在附近問不出什麼線索。
「什麼也沒有,你和鄧邦尼聯絡上了嗎?」
「好極了,」我說:「帶在手上,你先去附近雜貨店買一付誇張的太陽眼鏡,多塗一些大紅口紅,我們倆要出差。」
「一個律師辦公室……他們對鄧邦尼這名詞不太熟悉,問我要不要留下為什麼找他的留言,並且說明自己的姓名地址。」
「現在我們怎麼辦?」她問。
「在我們沒有確定前,還read•99csw.com是不要告訴鄧邦尼。」我說。
她說:「昨晚我關上窗,暖氣是開著的。早上三點我給凍醒,他們把暖氣停了。」
我聽到達芬說:「老天,唐諾!這……這是……是……」她驚奇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我們試過和他聯絡了。他也不該苛求什麼了。」
「可以這樣說。」我說:「他們要找一個願意為了三百元錢做偽供的人。」
「真的。」
她抬起眉毛。
費律師是位有錢的鰥夫,自稱已半退休,但是很多顧客仍把他列為第一想聘請的法律顧問。
再走進仔細一看,是一長束頭髮自毛毯一端垂下地來。
「我好奇,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子事。也在想必要時可以給你一些幫助。我有一點感覺到,你會有麻煩的。」
「你告訴警方,有人給你一把鑰匙,叫你到屋裡去。那麼你為什麼要聽他話呢?你說目的是要拿到那些人欠你的三百元錢。他們為什麼欠你三百元呢?因為你自願做偽證簽了一張假的口供狀給他們。
我說:「目前尚不到做報告的時候,不過廣告的目的,絕對不是真要為車禍找一個證人。」
「難,不過其中一兩個單字是可以的。他說對方是叛徒,是騙子,說到違反約定,最後我聽到他說:『我改變主意了,少給我唬人……』然後突然之間一聲槍聲。只不過當時我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我當時以為是有人大力把門碰上;不同的是聲音響過,全世界突然沒有聲音了。過了一會,一個人的腳步聲走下去,走的是後面什麼地方的樓梯。」
我試著找打開手提箱。它是上著鎖的。
「我用他給我的鑰匙,開了門。我自己知道非常不妥當,但我還是走向樓梯,聽到樓上兩個人在大吵特吵。我聽到的只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用不少專用詞彙在說話,顯然是十分生氣。」
「之後呢?」
我開車到長途車站,把行李放進暫時貯物櫃,自己開始研究當今的情勢。
「我是在說實情。」我告訴她:「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他設計好,叫你去做替死鬼,還是你倒霉不小心,正巧闖進這件案子去的。你在這時間到那房子里去,你……」
「我會進進出出的。」我告訴她。
「這個證人要宣誓作證福特車硬闖紅燈,撞上凱迪拉克。」
費律師,住在好萊塢比佛利山最豪華住宅區,在一次激烈口角后,他被人以點三八口徑轉輪槍子彈射中心臟,兇手逃離現場。
卜愛茜戴上了墨鏡回來。那條鮮艷的大圍巾包在頭上,口紅塗得像在喝血,十分刺眼。
第二天一早八點鐘,我打電話到屈拉文庭大飯店。「我要接葛達芬的房間。」我說。
「唐諾,」她說:「荒唐得要命。看來我有困難了。」
「不懂。」
葛達芬現在在市內什麼地方,身上一毛錢也沒有。我又把行李取走了,更斷了她的後路。她極可能已經混進了一樁謀殺案。一個叫賀龍的男人手上還有一張口供,是她做偽證的證據。
「我聽到那個人自後門跑出去,我把門輕輕推開,我走上樓梯。當我上到一半可以看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我也看到一間亮著燈的房間,房門是關著的。我看到樓梯口的小桌,桌上有手提箱。手提箱不是一隻,而有兩隻。我不知道該拿那一隻,最後決定取上面的一隻。那時我向房間里看一眼。我看到一雙男人的腳。我向前兩步要看清楚一些。那男人仰面朝天,伸手伸腳躺在地上。」
「再說,」我指出:「報上廣告還沒有註銷來之前,這件案子已經庭外和解了。」
出事時房子里沒有傭人。
「你去旅社會不會太危險了?」
「沒有,先生。行李仍留在老地方。」
「查到什麼沒有?」
「白莎反正是會不高興的。」我說:「不過除你以外,我也不能信託別的什麼人。我們出去不會太久的。」
「假如我的想法正確,」我說:「你已經將要受到博士后的教育了。今天下午開始,警方就要開始找你了。今天晚上,你會以謀殺罪起訴了。」
「唐諾,」她問:「我能不能只從箱子中拿那三百元錢,然後……」
「實際上,」我說:「這件案子和他們所說正好相反。是那凱迪闖紅燈,闖上了福特天王星。」
他說:「該有一張條子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