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把它留在這裏。」我說。

「沒錯，」她酸酸地說：「像你那樣受人尊敬的年輕男人，萬一檢舉錯別人的話，一定是十分難堪的事。會對你很不利的。」

我來到蒙拿鐸大廈，直接去一六二四室。

一個很好聽的女人聲音道：「羅陸孟三氏事務所。」

「原來如此。」她存疑地回答：「賴先生，我有了消息，怎麼和你聯絡呀？」

「我什麼時候向你回報？」

「還有一件事。萬一那女人進電話亭打電話，你盡量湊到她身後去，假裝等她打電話，你試試能不能自她肩后看到她撥什麼號碼。

「荒唐至極！」她說。

「我要你看到的女人大概三十二歲；五尺四寸左右高；一百二十磅上下。這樣的人很多，所以一定得看她衣著，她穿一套深藍色上班套裝，衣領上及袖口翻出紅色黑條的邊。近領口左側還有一朵布花，紅的。

「不錯。」

「這種事情，我是想檢舉上去的。但是我也不願檢舉之後，發現這件事一切合法，並不如我想象那樣有問題。」

「這件事要仔細聽，」我告訴她：「可能會不容易辦到。你坐在這裏，眼睛不要離開電梯。在中午吃中飯時間，上下進出電梯的人會很多。但是這裏電梯沒有幾個，你不會照顧不過來的。

我離開大廈，在電話亭撥了個電話，六七六二二一一。

「我隨便，這裏你是家長。」

「原來如此，弄來弄去儘是為了錢。」

我說：「當你連絡上他的時候，告訴他，偽證是犯刑事罪的。」

「為什麼要兩輛計程車等，一輛……」

「絕對不是。」我說：「我來這裏不是為錢。我今天來九_九_藏_書就不是伸手要錢。我要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我得不到結果，明天我還會來，一直到得到結果為止。這個辦法得不到解釋，我會找別的辦法，我不會休止的。這是原則問題。」

「你認為我應該告訴你這件事的原因？」

「軟軟的炒蛋。」我告訴她。

「我去查了呀！」

我回自己公寓，把撥號查測儀檢查一下，功能正常。我把它放入一隻手提箱，帶在身邊。

「能不能去一家銀行，我們……」

「訪問車禍的兩造呀。」

達芬已經把餐桌準備好。毯子已經迭好放在貯藏室里，浴室里有一些水蒸氣，但是乾淨得發亮，她正在把雞蛋打入平底鍋去煎。

我打電話給自己辦公室，找到了卜愛茜。

「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她問。

科學進步對私家偵探在偵查案件上有了不少的幫忙。汽車追蹤器就是一個例子，我們放一個小小甲蟲大小的東西在要追蹤的汽車上，憑了無線電發出的信號，轉變成聲音，追蹤的汽車就可以遠遠的跟隨被追蹤的車子了。我們公司當然當仁不讓，也有這種東西。

「目前為止，一切都好。」

她搖搖頭道：「恐怕沒有可能了。賀先生不可能見你了。」

「刑事？」

「你喜歡怎樣吃？」我問。

「她在哪一個辦公室，唐諾？」

我說：「對不起，我打錯電話了。」

「我恐怕見到不到賀先生了……至少短時間內是見不到他了。不過我可以試試傳個信給他。」

「一面煎，兩面煎，還是炒蛋？」她問。

「我認為不必說，他一定知道的。」

我說：「宓警官不會因為我私下保護read.99csw.com證人而大做文章的。但是，把嫌疑犯從他眼前偷走藏起來，罪可大了。」

有一小段時間，裏面沒有反應；然後，突然儀器出現字幕，那號碼是六七六｜二二一一。

「沒錯。」我說：「我和賀先生談過話，我要再見他。」

她說：「唐諾，你知道白莎不喜歡這樣做。內勤是內勤，她不喜歡我出去……」

我笑向她道：「沒錯。我投資太多時間了。我還沒有向公平交易法庭投訴呢。」

「好吧，」我說：「你懂得我的立場。我希望公正。我也一定要一個解釋。」

「安全嗎？」

「你再告訴他，四月十五日那件車禍，凱迪拉克車是禍首，是它硬闖紅燈出的車禍。這件案子在他登廣告前已經和解成立了。告訴他，我問他準備怎麼辦？」

我帶了行李回來。咖啡和煎火腿肉的香味在我開門入內的時候迎面而來。

同一個女人坐在辦公桌后，這次有不少人在等候。

「不行。」我說：「對方自大廈門廳出來。萬一她向另一方向走，你的計程車就回不過頭來。這裏附近至少要三四個街口才能迴轉。那就有可能把人追丟了。所以，兩個方向都得有車才安全。」

幾分鐘后，她給我一盆軟軟的炒蛋，油而不膩的煎火腿，還有香噴噴的一壺咖啡。

「能給我傳個信給他嗎？」

「出錢買一個人做為偽證，不就是刑事嗎？」

「你們登過一個廣告，」我說：「有關找一個證人的……」

「你會需要一些錢可以花用。這裡有五十五元零票。你可能尚要用計程車追蹤。

「好的開始，」她說：「希望能順你的意。下一步九*九*藏*書我該怎麼辦？」

我記下號碼，把查測儀放回手提箱，走向電梯。

我掛上電話到大廈門口進口的地方，直到我等到愛茜趕來。

「當然，不算太安全。這玩意兒那兒都不安全。」

「你怎麼知道？」

「喔，沒錯。不過很抱歉……那個證人已經找到了……嗨，你不是也是一個……是的……你來過……你……」

「但是，唐諾，假如他們在找我，找到我用賴太大的名義？……」

「我懂了。」

「我就聽你的，馬上到，唐諾。」她答應道。

「唐諾。那一皮箱鈔票，你準備怎麼辦？」

「不見得。」我說：「相信也許有的人會在中午時間借她辦公室的。今天有點不同，我們靠天吃飯好了。」

「賀先生是你的客戶。你去問他，他可能會給你一個合理答覆。」我說。

她用不信的眼神，睜大眼睛，看著我問：「在登廣告之前已經和解了？」

「對那個和她談話的人，我要你記好一切特徵。穿什麼，什麼顏色頭髮……一切你可以形容的。

「你留在這裏。」我說：「你自己做中飯吃。任何人問你什麼人，你就說你是賴太太。這裏中飯吃的冰箱里就夠。罐頭食品更可以隨便用。晚上我會帶新鮮的肉回來。留在這裏不要出去。電視機很好沒有毛病。千萬不要出門。也絕對不要和鄰居去嗑嘴。」

還有一種新的東西，叫做「撥號查測儀」，都是小小的收音機一樣的東西，對準準備打電話的人，在一定距離內，他所撥的號碼，可以顯示在查測儀上。

辦公室門一在我背後關上，我移動幾步，估計自己站在她辦公桌的正前方，打開我的手九-九-藏-書提箱，把撥號查測儀打開。

「一六二四。」我說：「那是一個臨時辦公室及秘書租賃服務公司。你儘力而為就可以了。萬一中午她沒有出來，我們得另想他法。也許得在晚上她下班時跟蹤她。那就更困難了。」

「然後呢？」

我什麼也不說，站在那裡由她自己去分析。

「然後你可以把他的解釋告訴我聽。」

我說：「看起來我向你聯絡是最合理想的，我時常進進出出的不在……」

「怎麼查法。」

「這個女人出來時，我要你跟蹤她。我要知道她去了哪裡，有沒有和別人談話，你要想辦法知道那個人是誰。這有點困難，但一旦你看到她約好要討論事情的人之後，你可以跟蹤那個人，也許他或她會回去開自己的汽車。你抄下那汽車車號。

「這是件緊急情況。」我告訴她，「我一時找不到另外一個人。你儘快來就是了。」

「反正我儘力就是了，唐諾。」她說。

「可以問他這件事的幕後原因，對嗎？」我說：「我希望幕後不是什麼刑事案件在偷偷進行。」

「這件事是有點怪，是嗎？」她說，一面給我一個她是站在我一邊的微笑。「我會儘力和賀先生接觸。不過，他來租辦公室是極短時間的一個租約，我真的也沒有一定的把握可以……」

「難為你了。」我說。

「愛茜，我十分需要這些情報，但是也不要過份急著去打草驚蛇，我也知道交給你這種工作，實在太難為你了。萬一給她溜掉了，或是辦得不理想，也不必窩囊，世界上事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照我看來，只是因為你應徵了一個廣告，你投資下去的時間太多了一點吧ｈｔtpｓ://ｒeaｄ.99csw.ｃom。」

我替她付了計程車費，把她帶進大廈，在大廈的大廳有個小餐廳，和她坐在咖啡桌的坐位上。

「這個女人必需獨守一個辦公室，十二點以前是出不來的。不過我知道今天午餐時間，她一定會出來的。」

「愛茜，」我說：「你得給我做件工作。找一輛計程車，立即到蒙拿鐸大廈來。把你的記事本帶來。我在這裏等你。這裏可能要花費你兩個到三個小時。假如在辦公室你正好有可以用來走路的鞋子，就換了鞋子來。我要你替我做一件盯梢的事。」

她很有興趣地看我吃，「怎麼樣，唐諾？」

我向她笑笑，走出她辦公室。

「不過你一定有一個住址吧？」

「她每天出來吃飯嗎？」

「我不知道，先看到那女人出去和什麼人見面，再回辦公室去等。下午，我會找時間和你聯絡的。

「那就軟軟的炒蛋。」她說。

「我當然有一個住址，」我說：「但是我出門太多。我找你容易，你找我困難。」

「又如何？」我問：「讓銀行將來告訴他們，說我們租了一個保險箱，把這玩意兒放在裏面？世界上對這箱黑錢只有一個好地方安全，那就是交給警察。但是目前只要一交給警察，火上立即加油。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回來看你。」

「當然。我來應徵，我花了時間，時間也是金錢。」

我走出公寓，留下來的她有點手足無措，心中在怕。

「你坐在這裏，叫一杯咖啡，叫一塊蛋糕，你盡量拖時間。萬一有人注意了，你先出去叫好兩輛計程車，叫他們一輛停在門口，一輛停在對面路上等。叫他們用等人表。你可以先隨便坐在兩輛中的隨便那一輛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