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點頭，他揉了揉我的頭髮，轉身要離去，我爸媽卻恰好走進來，看到我身邊有一個男子，再一看相貌英俊，人才出挑，立即兩眼放光，我爸爸還含蓄一點，我媽媽都沒跟我打招呼，一個箭步先衝到了宋翊面前：「你是……」

「是我，你……你沒事吧？」

「媽，我聽得見的。」我又羞又臊地大叫。

宋翊略微詫異地回答：「是。」

我如臨大敵，立即坐直身子，客氣地說：「您好！」

他剛坐進計程車，老媽立即問：「究竟是不是你陳阿姨介紹的那個？可那個人不是很差嗎？」

我心裏暗罵神經病，我明天要上飛機，他竟然今天晚上還打算讓我工作，別說我有事，我就是沒事也肯定會給自己找個事，嘴裏倒仍是客氣著：「好的，好的，多謝您了，到了紐約再聯繫。」

「差不多了。」

吃完飯，兩個人手拉著手散步回我家，經過一家衣帽店時，他拖著我走進去，我以為他要買什麼東西，不想竟然給我買了一頂帽子、一條圍巾、一副手套。

「媽，嗯，明天早上的飛機，行李已經收拾完了。」

「蘇蔓。」

我心裏冒著無數個幸福的泡泡，快樂得好像要飛起來，恨不得全天下每一個人都能如我一般快樂，我笑眯眯地說：「你筐子里剩下的水果我都要了，你算一算錢。」

我拖著他們進電梯：「是那個。」

「一個人？」

爸爸上下打量著宋翊，一副准岳父看女婿的表情，看得宋翊也有些招架不住，忙和我們道別，我向他揮揮手，目送他離去。

屋子裡實在無容身之處，床上、地上不是衣服就是箱子，他索性坐到我的書桌上，提醒我：「你明天早上就要上飛機。」

因為心情好，一個「喂」字也說得柔情纏繞。手機那頭卻好像有點不能適應，沉默了一瞬，才有聲音：「是我，陸勵成。」

他抽了幾次手，都被我用更大的力量拽住，不放手！絕對不放手！如果一旦放手，我怕他就此站在天塹那頭。

我樂滋滋地傻笑，為了他話里承認了我是他的「私」。

送走老爸老媽后，立即給麻辣燙打電話，我有滿腹的話急需向她訴說。

我上班去了，粥在電飯鍋里熱著，微波爐里有一個煎雞蛋，不用趕來上班，給你一天假，準備明天的行囊。

「有兩個羽毛的翊？」

媽媽毫不在意地點頭：「我知道。」

「你有假公濟私的嫌疑哦！」

爸爸說：「看來是這個樣子，算是有禮貌的人的拒絕方式。」

被大姐培養出的良好習慣，為了表示對上司的尊敬，我一般都等上司先掛電話，不想等了好一會兒，他仍然沒掛，聽仔細了，似乎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卻又不說話，我只能又說了一遍「再見」，先掛斷電話。

「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他拿著蘋果問：「你開了個水果店嗎？」

我閉上眼睛，踮著腳，在他耳邊說：「你知道嗎？我很九_九_藏_書喜歡，很喜歡，很喜歡你！」

宋翊終於似乎好像彷彿地想起了這麼件事情，可見當時他是多麼漫不經心。我趕緊說：「不是故意瞞你，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還沒講到那裡。」

宋翊距離這麼近，肯定聽了個一清二楚，我的臉漲得通紅，他低著頭替我扣好最後一顆扣子，沒什麼表情地說：「好了，走吧！」

老媽瞪我一眼：「你很希望我們晚點兒到嗎？」一轉頭，對著宋翊就笑得如朵花，「你是蔓蔓的同事？朋友？多大了？和蔓蔓認識多久了？」

昨天，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快樂都帶著不真實，今天才真正確定一切，巨大的幸福，讓人覺得連腳指頭都想歡笑。

似乎聽到一聲很長的嘆息，他的五指慢慢收攏，終於反握住了我的手。我低下頭，裝做揉眼睛，印去眼角的淚水。他牽著我的手，走進飯店，服務員自作主張地給了我們一個情侶座，我偷眼瞄他，他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我的心平穩下來，嘻嘻哈哈地讓他給我推薦紐約什麼東西好吃，他笑著說：「那個不著急，你屋子裡的蘋果怎麼處理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

「我要在紐約待一個多月，你會不會想我呀？」

宋翊徹底暈了，不解地看著我，我乾笑，小小聲說：「陳阿姨。」看他毫無反應，我又提醒，「清華南門外。」

他把果汁塞到我手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笑：「我有很多朋友。」

「宋翊？你不是和我家蔓蔓相過親嗎？」媽媽指著他，驚叫。

他在身後叫，我站住，微笑地看向他，他凝視著我，一動沒動，突然間，他大步走向我，一把就把我攬進了懷裡，胳膊緊緊地圈著我，越收越緊，像是要把我揉進他的胸膛中去。我閉著眼睛，也緊緊地抱著他。

「不用給我拿吃的，食物不準帶入美國境內的。」

我揉著額頭，低聲嘀咕：「想的是敲我的額頭，我的額頭只有我有，那就是想我。」

我立即滿面通紅地說：「媽，宋翊還有事，要先回去。」

盛了一碗粥，樂滋滋地喝著，如果有人問我，這一生中，什麼最好吃？我一定會告訴他，電飯鍋里的白粥。

「您好，請問哪位？」

「我會想念這個。」

「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本來想著你若有時間，就來辦公室一趟，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到了紐約，我們開電話會議時再說。」

他一下子眉眼都笑起來，幫我把水果送到家門口，我給他兩百塊錢，他不停地說「謝謝」，他的高興那麼直接而簡單，我也不停地說「不用謝」。他緊捏著錢，拿著編了一半的花籃，興高采烈地跑下樓。

「抱歉，沒有！晚上，我爸爸媽媽要來看我，我明天要離開北京。」後面一句話我刻意加重了語氣。

「再見！」

他把一疊資料遞給我：「這是需要你特別留意的一些事情和人，放在隨身攜帶的九_九_藏_書行李里，飛機上可以看一下，一上飛機就把時間調成紐約時間，按照紐約時間去休息，這樣倒時差的時候不會太辛苦。」

我滿臉通紅，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宋翊微笑著回答：「我叫宋翊，和蘇蔓在一個公司工作。」

他微笑：「不是『嫌疑』，而是『就是』。」

計程車司機在一旁按喇叭，我剛才不管不顧，這個時候卻不好意思起來，抬起頭，輕輕推他，眼角的餘光似掃到什麼，不禁轉頭查看。剛才似乎看到陸勵成的牧馬人。再仔細瞅去，大街上車來車往，沒什麼異樣，看來只是一輛同款型的車經過。

剛想掛電話，不想他又追問了一句：「你吃過飯後會有時間嗎？」

把我送到家，又幫我把行李由大到小，在門口放好，他提上自己的電腦包和一袋子蘋果，準備告辭：「你早點休息，明天我還要上班，就不送你了，我會讓Peter來接你一塊兒去機場，你的行李讓他拿就行了。」

我笑：「今天是那個商販老婆的生日，我就把他的蘋果全買下來了。」

我喝了口果汁，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這一次，他沒有迴避我的目光，而是凝視著我，裏面盛滿了和我眼睛里一樣的東西，我的心終於安定，他是喜歡我的，我不會看錯。

「他蘋果賣完了，就可以早回家，早回家就可以陪老婆過生日，陪老婆過生日，他們就會如我一般開心。」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吃完早飯，沖完澡，把被我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床整理好，順手把宋翊睡過的沙發也整理了，臉貼著他用過的枕頭，只覺得還有他的餘溫，半邊臉不自禁地就燙起來，心內盈滿幸福。

「我下午剛買的。」

他在前面沉默地大步走著，我得小步跑著才能趕上他。寒冷的夜晚，人人都急著趕回家，行人車輛互不相讓，街上亂成一團，他忽然停住，回身牽起我的手，帶著我在車流里穿行，我心頭剛騰起的不安又消失了，笑眯眯地跟著他大步走著。

出店門的時候，我全副武裝，只兩個眼睛露在外面。不過，經過的人，即使只看到我兩個眼睛，也知道這姑娘肯定快樂得不行。

手機里長時間地沉默著，我還以為斷線了：「喂？喂？」

爸爸笑著點頭。

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幸虧今天剛換了一個鈴聲，張韶涵的《喜歡你沒道理》，雖然也很二百五，不過至少很少女，很青春，尤其是非常非常適合我現在的心情。所以，我找到手機后，竟然沒捨得立即按下接聽鍵，而是拿在手裡，由著歌聲響了一會兒，宋翊大概明白了我的心思，一句話沒說，只是溫柔地凝視著我，眼中有感動的寵溺。

把手機夾在肩膀上，一邊說話，一邊去套衣服，歪歪扭扭地努九九藏書力想把胳膊塞進大衣，宋翊把大衣拿過去，站到我面前，幫我穿衣服。

大學畢業后一路走來，我的職業路沒比別人更艱難，當然也沒比別人更順，即使這樣，所有的磕磕碰碰加起來，也足夠寫一部女子職業路上的心酸史。犯錯的時候，被大姐當眾呵斥，從剛開始強忍著眼淚，到後來處變不驚，我早習慣自己獨立承擔一切，我的腦袋只得我的肩膀去扛，可是，原來被人照顧的感覺是如此……如此令人窩心和溫暖。

他說：「那我不打擾你用餐了，再見！」

他問：「怎麼了？」

出門的時候，老媽的電話來了。

「請問是什麼事？」

「你在編花籃嗎？手可真巧！」

媽媽湊到爸爸耳邊，和爸爸說悄悄話：「我家蔓蔓不傻嘛！我以前一直覺得她傻乎乎的，原來一直是看不上人家，你看這一看對眼，行動多麻利，作風也挺大胆，竟然辭掉工作，跑去追……」

我乖乖地一面專心打電話，一面穿衣服，他指揮我抬手就抬手，換胳膊就換胳膊。

老媽聽到有男同事同行，立即問我人家結婚沒有，鼓勵我要善於抓住機會，異國他鄉、飛機上，都是戀情高發地點。

他回身看向我，我飛快地跑著，撲到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他的身體僵硬，似乎是拒絕，又似乎是不知所措。

我把大拇指放到嘴裏狠狠咬了下，很疼！又拿起手機撥給麻辣燙：「麻辣燙，我在做夢嗎？」

他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趕著給我稱蘋果。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就希望能親口告訴他，我很喜歡他，終於，在我二十八歲的時候，這個心愿達成，我心滿意足地嘆口氣，放開他，轉身跑向家裡。

我遞給他一個大蘋果：「不要客氣，晚上走的時候，拿幾斤。」

在宋翊家裡消磨了一個早上，左右看看，已經一切都物歸原樣，雖然不舍，可終究不好意思賴著不走，只得打的回家。下了的士，經過天橋時，碰到常在天橋上擺攤的水果小販，他正一面看攤子，一面用幾根竹篾編東西，寒風中的手凍得通紅。

霓虹燈下，他的神情明滅不清，只有一雙晦澀難懂的眼睛，深沉如海，我怎麼努力都看不到底，我們就如同站在海兩邊的人，似乎隔著天塹的距離，我只能緊握著他的手，靠著他掌心的一點溫度，告訴自己我們很近。

「在。」

他呆了一瞬后，答覆是給了我額頭一記「爆栗子」。

宋翊微笑地凝視著我，沒有說話。

手機里又沉默一瞬：「你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等在床上撲騰夠了，赤著腳跑到廚房，這裏摸摸，那裡碰碰，好像一切都新鮮得不得了，一切都寶貝得不得了，想著這所有的一切都帶著宋翊的印記，咧著嘴只知道傻笑。

他沒有理會計程車司機，抱著我，把我一直送到大廈裏面。值班室里的保安對著我擠眉弄眼地笑，我雖然皮糙肉厚，臉也禁不住火辣辣地hｔtpｓ://rｅaｄ.9９ｃｓw•ｃｏｍ燙起來。

給麻辣燙留言告訴她到保安那裡拿蘋果，順便再幫我給大姐送一些，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他沉默著不說話，我連叫了兩聲：「喂？喂？」

宋翊也很尷尬，不過他掩飾得好，所以不大看得出來，笑著叫：「叔叔、阿姨」。

「請問您有急事嗎？我正在和父母共進晚餐，如果沒有急事，我可以晚一點再打回給您嗎？」

他瞠目結舌，扶著額頭嘆氣：「是我真的老了嗎？現在的女孩子都和你一樣『自信心』充沛？」

他在我耳邊笑：「好像一直都有人在看。」

我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不好意思地對宋翊說：「這是我媽媽，這是我爸爸。」

我不吭聲，等於默認。老媽卻大叫起來，「什麼？你換工作是為了……」

我朝宋翊做鬼臉：「我看我不像是有大出息的人了，不像有的同事，手機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老闆隨傳隨到，就說Peter吧，別看他平時大大咧咧，可是我聽說，他之前在陸勵成手下時，陸勵成凌晨三點打電話問他拿數據，他竟然立即就彙報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在宋翊的床上。

媽媽不滿地「哼」了一聲，轉而又樂呵呵起來，對爸爸說：「我看他今天的樣子可不像看不上蔓蔓哦！」

我皺了皺鼻子，湊到他身邊，神神秘秘地示意他靠近點：「我有件事情請教。」

他終於放開了我：「趕緊上樓，下次不許不|穿外套就下樓。」

「不，和朋友一起。」

不想，他完全沒在意，凝視著我問：「你是相親之後，知道我回北京了，才特意辭職進入MG的嗎？」

很好，我不是做夢。我掛了電話，從左到右，從下到上地把屋子仔細打量了一遍，終於明明白白確認自己身在何方。身子團成一個球，在床上滾來滾去地笑。

徹底被他們打敗，索性做聾子，做啞巴，由著他們議論。進了屋子，媽媽一邊幫我檢查行李，看我有沒有漏帶東西，一邊和爸爸議論宋翊，旁敲側擊地問我進展到什麼程度了，我一概裝沒聽見，爸爸看我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制止了媽媽：「好了，好了！蔓蔓有自己的主意，我們不要亂插手。」

「什麼呀？媽，你說什麼呀？我吃飯去了，不和你說了！」

男子愣住：「姑娘，你吃得完嗎？」

「紐約靠海，風比北京大，濕氣重，冬天常下雪，記得穿厚一點。」

床頭柜上壓著一張小紙條。

麻辣燙沒好氣地說：「做你母親的春夢！」

過了馬路，他想鬆手，我卻緊緊地握著不肯放。他停住腳步，看向我，我半仰著頭，盯著他，手仍是握著他的手。

他看我說得如此文縐縐，肯定以為和工作有關，立即低下頭，側耳傾聽。

「你吃過晚飯了嗎？」

「要兩斤蘋果。」

我瞟了一眼宋翊：「抱歉，沒有。」

晚上，宋翊過來時，看到的一幕就是我總共才三十多平米的房間里堆了ｈttpｓ://ｒead.９９cｓw.ｃｏm足夠我吃三個月的蘋果，我坐在蘋果間見縫插針地在整理箱子。

「正在吃。」

他咬了口蘋果：「我沒聽出因果聯繫，你和商販的老婆是朋友？」

「嗯，有男同事一塊兒。」

我洗了個大蘋果，一口咬下去，說不出的香甜，讓人一直甜到了心裏。我一邊吃蘋果，一邊哼著歌，一邊在屋子裡來回跳著舞步。邊跳邊笑，太多太多的幸福快樂，想忍都忍不住，只能任由它如噴泉般，洶湧噴薄。

我把手機湊到眼前，看有沒有撥錯號碼，的確是麻辣燙。

「沒有，沒有！您吃飯吧！」我看一眼表，「我明天的飛機，今天晚上要早點睡，就不等您電話了，您回頭去QQ上看我留言。」

「一顆真心加九十九朵玫瑰，等於滿分的戀愛心動感覺……」

掛了電話，我連著重複了好幾遍「你」「你」，才把那股子端著說話的勁兒給去掉。麻辣燙她老媽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竟然能把麻辣燙調|教成這樣！

媽媽笑眯眯地說：「也是，沒主意的人怎麼會要不到電話，就跑去和人家一個公司上班？我算是徹底放心了。」

一顆真心加九十九朵玫瑰，等於滿分的戀愛心動感覺，感動像綜合巧克力般多變，但怎麼選擇，都是快樂滋味。愛情添加了夢想，秘密花園就會浮現，等我們一起去探險，原來愛的甜美，就製造在每一個瞬間，保存期限是永遠。戀愛Ninety-nine，久久延續的浪漫，喜歡你沒有道理，好心情用不完；戀愛Ninety-nine，久久甜蜜在心坎，品嘗你溫柔寵愛，超完美的口感……等鈴聲完整地放完一遍后，我紅著臉，按下了接聽鍵：「喂？」

兩人在門口道別，我關上門，剛走進屋子，又立即衝出門。等我心急火燎地跑出電梯，他已經馬上就要進計程車。

「我管他單身不單身！他單身不單身和我有什麼關係？」

身邊的人潮川流不息，經過我們時，看到我們的姿勢，都仔細地盯我幾眼。我不知道自己的固執倔犟還能堅持多久，緊緊地咬著唇，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被霧氣瀰漫。

「媽，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

媽媽看看宋翊，看看我，決定放我一馬。

我差點氣死，他是工作狂，不代表我也是工作狂，怎麼會有這麼不知道體恤下屬的上司？

他沉默著沒說話，我把行李箱的拉鏈拉好，拍拍手站起來：「可以去吃飯了。」

我接過來，隨手翻看了一下。一條條羅列清楚，熒光筆勾出了需要我特別注意的細節，我把資料默默地放到手提包里。

媽媽反應過來：「原來是他看不上我家蔓蔓，就說自己很差？」

「宋翊，宋翊……」

我掰著手指頭給他算：「我早想好了，我媽拿幾斤，你拿幾斤，麻辣燙拿幾斤，給大姐幾斤，給我家樓下的保安幾斤……」

男子忠厚老實的臉上滿是不好意思：「婆姨的生日，我學著你們城裡人給弄個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