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二部 死亡組合 第二章 鑽石

第二部 死亡組合

第二章 鑽石

其實,安西社長也不見得百分之百相信阿章的話。不過,終究還是先以實習生的名義錄用,當天就開始上班。
小藪皺了皺眉頭。
「阿學,你該不會終於也談戀愛了吧?」
首先,先到二手服飾店用五千塊包辦全身上下的服裝,包括西裝、襯衫、領帶和皮鞋。摘下眼鏡,再把髮型梳成三七分,平常沒工作的時候,就用這一身上班族的打扮進出六中大樓。這身改變的裝扮顯然充分奏效,就連平日面熟的警衛,也從沒認出他來。
擦拭十二樓的窗戶時,阿章感到相當驚訝。玻璃窗居然一點都不臟。
阿章報以滿臉笑容,腦子裡同時想著,這麼一來又解決了一個問題。
完成檢查之後,阿章乘坐吊籃從建築物北側緩緩下降,並在最高樓層的西側窗戶之前停下來。玻璃窗上沾有柴油車廢氣的粉塵,髒的不得了。就在拿著拖把開始在玻璃窗上塗抹洗劑泡沫時,他發現一件令人驚訝的事。
阿章一面在手上把玩著新鑰匙一面回答。事情進展到此,簡直容易到令人不敢相信。剩下就是監視攝影機了,無論如何,都得親自看過一次實際狀況。
這下子阿章只能後悔地咋舌,如果是真正的小偷,或許就能用撬鎖的方法了吧。
「怎麼啦?佐藤哥?」在後進員工藪達也的呼喚聲中,阿章瞬間回過神來。
自己是以佐藤學的身份展開新生活的,但是,這畢竟只是為了緊急避難的權宜之計,不過是一段虛假的人生罷了。
回到公寓之後,阿章就試著製作最高樓層的空間配置圖。努力探索之前清潔最高樓層窗戶時的記憶,把映入視線中的所有東西全填上去。從社長室、其他的幹部辦公室、秘書室以及走廊的相對位置,大概可推測出監視攝影機架在哪裡。
但是,找到地方棲身本身就是個大難題。阿章充分了解,就算是形同廢墟,空無一人的破公寓,若是沒有保證人也不可能租的到。由此可知,拖延交租或者賴帳的人應該增加了不少吧。其實,市面上好像也有專門帶辦保證的公司,不過除了不想讓一些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知道自己之外,也沒多餘的閑錢花在這些事情上。
「這種生活,要上哪裡找艷遇啊?」
「真不好意思,太謝謝了。」
阿章從包包里拿出一套類似銀色套裝的東西,由頭部、軀幹、雙手雙腳等六個部分所構成,空隙間則用鋁製膠帶層層捆綁,完全密封。
接下來,試著搜尋有關鑽石的鑒定方法。果然,不出所料。
所有曾在小說里讀過的、電影里看過的,有關懸疑案件的知識,頃刻之間,全在阿章的腦海里鑽動。
「不過,毛病不少哦。雖然號稱是全自動的,但大概是二十年前的機種吧。」
阿章直到換到其他窗戶,仍然持續自己完美的演技,按照一貫的標準流程作業。但是,這時腦袋卻迅速運轉,思考其另一件事。
「哦……」這早在預料之中。
阿章就跟著工廠里的前輩,來回在店鋪和顧客住宅之間幫忙安裝玻璃。將玻璃從金屬窗框上取下之後,用附著層調整厚度,之後嵌入新的玻璃,最後灌入密封填充材料,加以固定。而店鋪等使用的大型玻璃,由於相當重,還非得由兩人用大型吸盤才能搬運,每次總感到壓力很大。不過,完成之後,卻另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所謂的玻璃,在一般認知上多屬於個體,不過由於無法產生結晶,加上原子排列呈現不規則,應該被視為粘度極高的液體才對。
話雖如此,為了避免被拆穿,盡量還是別使用健保卡為妙。幸好,不知是不是長期精神緊繃的關係,在安西工廠的兩年裡,他只患過一次小感冒而已。
新玻璃是防盜專用的雙層玻璃,光是厚度就有兩公分。雖然堅固程度還得視中間膜的厚度而定,但恐怕連用大型榔頭也很難打破。
影印之後,他將鑰匙放回原來的書桌抽屜中,接著從十二樓的樓層爬上內部階梯,躲回屋頂。
最上方的飾品櫃,大致上由裝飾品和書類交錯排列。先將書籍一本本取下,快速翻閱之後發現並無異狀。雖然架上有許多厚重的精裝外文書,但卻沒有任何藏匿鑽石的多餘空間。
沒等阿章回答,英夫就拿出筆記本,念了一串十一位數的號碼。阿章也不拿筆記下,只是靜靜的聽。
「那還用說,因為我很小心啊。要是往腦袋敲下去,一棒就嗚呼哀哉了。重點是攻擊肩膀啊,只要鎖骨一斷,大部份的人都只好認輸。」
也晃到公家職業介紹所想碰碰運氣,不過不景氣之下,滿屋子都是人擠人的求職者,讓他悲觀的直覺大概是找不到什麼適合的工作了。不過,在不抱希望的遞出求職申請書,居然獲得了幸運女神的眷顧。求職所介紹了與外國人之家相隔兩個車站距離的一家工廠,並且安排接受面試。
那個老人大概是個珠寶商,正在鑒定鑽石吧。這麼一想,倒也沒什麼矛盾之處。不過,就在此刻,從腦袋一隅的記憶中浮現一個畫面,那是之前清潔這棟大樓窗戶時所發生的事情。
好不容易,終於在離開柏青哥店的前一天找到了解決方法。一個親切和藹的房屋中介,在阿章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時,告訴他還有外國人之家這種選擇。
阿章確認過房間里沒留下任何潛入的痕迹之後,離開了社長室走上屋頂。結果,第二次的潛入依舊沒能發現鑽石的藏匿處,不過倒是已經部署好竊聽的作業。千萬別急,他不斷在心裏對自己說。
「是用我給你的刀子嗎?」
根據月桂樹公司的網頁介紹,魯冰花五號是為了減輕看護者負擔所開發的劃時代的機器人。從第一代的「倒掛金鐘花一號」開始計算的話,現在是第七號的測試機,可載重三百公斤以上,除了能加以搬運移動之外,還可籍由安全程式,實現最極致的安全性能。
凡是心思細密、顧慮周詳的人,只要被他人看到,當然會換個其他藏匿的場所啊。相當可惜,這次的目擊事件並沒有任何助益。
如果從柿沼那裡打聽到的情報正確的話,這裏應該裝設了廉價的感應照明燈。
不過,只賣掉一條金項鏈真正的原因,或許是捨不得放棄自己所擁有的黃金吧。就算原有的三條變成兩條,也讓自己有種難以承受的失落感,彷彿是出賣了自己身體的一部份。
阿章反覆思索,這恐怕是一筆見不得光的財產,可能是以盜領公司公款,或是逃稅所得的錢買來的。所以為了防備常在連續劇或小說出現的稽查人員、國稅局的查察,他才選擇藏匿在公司,而非放在家中。一定是這樣沒錯啊!
複製鑰匙時,先參考過市面上所販賣的雜誌專輯。首先,到東急手創館購買未經加工的空白鑰匙,之後比照影印的陰影部分,用銼刀慢慢削刻,製造出缺刻。製作時,必須使用最細的銼刀,另外加上圖形銼刀加深溝痕,最後再以平形銼刀將表面打磨光滑。接下來,就只剩耐性的問題了。
額頭不停滲出汗水。雖說是秋夜,但穿著這種三溫暖套裝,當然熱得不得了。如果繼續拖拖拉拉下去,就怕證件頭套套裝也會熱起來,開始散發出紅外線。
慶幸的是,他立刻就找到了下一個工作。澀谷大樓維修保養公司正好在招募清潔員,尤其是高空作業員,也就是搭著吊籃或鞦韆打掃大樓窗戶外牆的工作。時薪更是優渥。由於清潔玻璃的工作之前在安西工廠做的相當熟練,因此在技術上很有自信。
但是,結果卻一無所獲。抽屜的內外尺寸相差不過一公分,剛好是木板厚度。雖然也可能將木板挖空,但這樣的空間卻放不下如此大量的鑽石。為求保險,拿出十元硬幣在整個表面上敲過,各處都只發出紮實的木質聲響。
「嗯,豐島區池袋……」
就在負責清潔窗戶的新人乘坐吊籃下降的同時,阿章提著運動背包從內側階梯下樓。將耳朵貼在最高樓層的門上,確定沒有來往的人聲之後,把萬用鑰匙插入鑰匙孔。
住處的問題解決之後,就用外國人之家的住址和輕型機車駕照辦了一支HS手機。雖然目前沒有任何電話聯絡的對象,辦手機實在是一筆過分奢侈的開銷,但為了找工作也只好咬緊牙關。畢竟,要是沒電話可隨時聯絡的上,一般正常的公司根本不會想僱用。再說,進來單辦手機、不用室內固定電話的年輕人越來越多,應該不至於引起什麼懷疑吧。
小藪雙眼睜得斗大。
他把椅子搬到空調出風口的正下方,打開天花板蓋,卻空無一物。
一面擦拭著窗戶,一面持續觀察。他發現只有最高樓層的窗戶,全部都更換新玻璃。
如果能夠順利得手,反正是要這樣是筆見不得光的財產,或許對方就不敢提出告訴。
「在東京。其它的細節不能多說。」
話說回來,怎麼想都不太對勁。雖然自己對看護業界毫無了解,但若以常理判斷,和鑽石應該牽扯不上任何關係吧。看起來也不像是公司的正當資產,若是個人的收藏,那可就是價值連城了。通常這種價值不菲的物品,要不是放在銀行保險箱,就是收藏在自己家中,就算是社長室,也很難想象把大批鑽石就這麼放在公司里。
走出吊籃之後,他彎著身體,慢慢伸展四肢。接著便打開屋頂的門,從階梯下到十二樓。
「是啊。」
「如果https://read.99csw.com對方是個行動迅速的傢伙,那麼,就瞄準他的頭部K下去。這麼一來,多半的人會選擇閃躲,那就剛好打在正確的部位啦。」
因此,得想辦法讓更新通知寄到自己在東京的住處才行。一開始還擔心,若要變更駕照地址,必須先回家鄉,偷偷將佐藤學的住址先遷到東京才行,不過,實際上,整個過程卻是簡單到令人掃興。只要帶著駕照、照片,還有上頭寫著新地址的HS手機賬單到警察局辦理,就萬事OK了。
聲音聽起來像是快中暑的樣子。在毫無遮蔽的吊籃上,直射的陽光最是要人命。
那天,阿章光是為了不讓同事看出湧上心頭的興奮以及全身激動的顫抖,就得花上很大的功夫辛苦掩飾。但這份辛苦和以往經歷過的不同,和之前的痛苦完全相反。
「不用急,要擦得仔細點。」
在這段期間,跑了好幾家當鋪,找尋能將金項鏈折換現金的地方。不過,每家店似乎都看穿了阿章急需現金,紛紛漫天殺價,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肯用市價七折收購的店家。不過,為求謹慎起見,只賣了一條。如果一次賣掉幾條,可能引來不必要的側目,況且,想暫時撐過眼前的生活,賣掉一條也足夠。
目睹到那一幕,只能說是出於純粹的偶然。
「我還是喜歡平胸的。」
「前輩,你怪怪的哦。」
一開始,先看看晚報上的徵人廣告,找到了提供住宿的柏青哥店在征店員。
一個老人在假日獨自呆在辦公室里看鑽石。這究竟代表什麼意義呢?一時半刻還無法了解。
不過,阿章仔細想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畢竟,一個自視甚高的高空作業員,為何會特地表示有打掃大樓內部的意願,實在想不出具有說服力的理由,之後還得避開任何招致懷疑的動作。
或許是對監視攝影機全盤信賴,以至於在鑰匙的管理上就相形散漫,對自己來說還真是幸運。這麼說來,特地換上有別於萬用鑰匙能開的鎖,也完全失去意義。
之前從來沒聽過這個字眼,不過,所謂的外國人之家,好像本來是為了一些來日本旅行的外國年輕人所設的住處。現在大多稱為旅客之家,在東京都內的共有幾處,只要保證金兩萬元加上每個月六萬出頭的房租,就可租到含有流理台,冰箱,電視,空調等設備完善的房間。共享的部份,則附有浴室、廁所、洗衣機等設備。什麼保證人、身份證明的文件都不需要,這點倒是令人謝天謝地。
阿章拚命工作,一開始雖然薪水相當微薄,單隨著學習到各種技術日漸提升,薪水也略有調整。加上他從不把錢花在喝酒、抽煙、賭博這些無謂的消費上,總算累積了一筆小額儲蓄。
他再次戴上連身套裝的頭套,朝社長室的大門前進。
看起來似乎不是小池本人,也不像是青木。雖然知道這兩個人還有其它手下,不是什麼好消息,但如果本尊沒有親自出馬,或者表示他們不是真的懷疑英夫吧。
但是,就像前輩們常掛在嘴邊的,最可怕的只有一開始往下降的階段,一旦面對牆壁,專心清潔玻璃之後,恐懼就會自然消失。
小藪目前雖然是個打工族,但高中時代曾參加過體育校隊,因此遇到年紀比自己大的人,總習慣表現出敬意。其實,阿章是因為借用佐藤學的身份,才謊稱自己是二十三歲,而實際上,兩人正好同年,都是二十一歲。
「一個是整張臉滿滿捆著繃帶的男人,身材有點胖,這個人嘮嘮叨叨問個不停,眼睛像是鯉魚一樣死盯著別人,真是個死纏爛打不死心的傢伙。另外一個跟著他的,是一個長得像黑色兵馬俑的歐吉桑。……我看你還是得小心點,這些傢伙看來都不是好惹的。」
用手指關節敲了敲玻璃窗,確認一下聲音,他發現這扇窗有相當的厚度,而且聲音感覺在中途就被吸收掉。拜當初在安西工廠的工作經驗所賜,他馬上能辨識出來。
阿章在安西工廠工作了將近兩年。這段期間,他學會了玻璃片的切割和加工,還有金屬窗框和一般窗框的加工技術。空閑的時候,就熟讀工廠里的玻璃相關手冊,竟也被玻璃這種物質所具有的奇妙性質所吸引。
阿章握著發信器,小心地操縱魯冰花五號。隨著隱約的聲響漸漸離開充電器,機器人以緩慢的速度朝房間中央前進。也因為行進的速度不快,他立刻就掌握到讓機器人前進、後退、轉向的訣竅。而手臂的操作也不是太困難。這麼看來,只要有個和空調專用的差不多的遙控器就很足夠了。目前之所以使用這隻類似遙控飛機的接收器,或許是為了便於用這個試做型進行許多高難度的檢測之故。
想想倒也能釋懷,畢竟穎原社長最害怕的應該是國稅局的稽查,因此,當然不可能藏在輕易被發現的地方。
第一次的潛入就此結束。隔天早上,阿章混在通勤的人群中,離開了六中大樓。
「嗯,搞不好以後還得拜託你。」
感應器探測出6~14μm的紅外線之後,就會開啟照明燈。另一方面,設定入夜後開始作警示錄影的影碟錄影機,也裝設了同樣的感應器,在探測到同一個範圍內的紅外線波長時,也會開始錄影。同時,還會觸動警衛室的警報器。
阿章想起了小池和青木。眼前浮現比那一幫人恐怖上好幾倍的人,殺紅了眼拚命追查自己下落的景象。
頭套套裝的材料,是隔熱塑膠布,這是由鋁製蒸著膜、強化纖維的不織布,以及聚乙烯發泡體等三層構造組成的塑膠布,可將人體散發的熱能、紅外線完全隔絕。此外,腳上穿著橡膠長靴,手上套著耐熱作業用的鋁製手套,其中最辛苦的就是眼睛的部分。既要從外界獲得能見光線,卻又得防止從內向外散發出紅外線。根據從秋葉原買到的感應照明燈反覆試驗的結束,終於發現如果只是剪開直徑一公分左右的小洞,加上內側戴上天體攝影用的紅外線隔絕濾鏡,這才找到解決這項難題的方法。
隔天,阿章到文具店買了履歷表,隨便填上一些學習經歷后,便在東京都內四處遊走找工作。
最初去面試的那家店,因為正值暑假所帶來的負面影響,還被人懷疑是離家少年。
阿章用手刀比劃了個攻擊小藪胸口的動作,小藪叫了聲「啊,真抱歉」,然後整個人誇張地兩手張開退得老遠。用橡皮筋紮起的長發不住晃動著。
當然,雖然無法進到最高樓層,但還是仔細觀察一樓到十一樓的狀況,並拍照存檔。如果遇到迎面有櫃檯,或是有人準備出來詢問時,就裝作搞錯樓層,或是轉身走向廁所的方向,通常都能一次矇混帶過。
佐竹之前曾自豪地說,新婚之後想為老婆換台朝思暮想的桶式洗衣機。

01

如果沒有玻璃工程的經驗,大概不會發現吧。但是,很明顯的,這和上次來的時候所嵌的玻璃是完全不同。
找到第一家和第二家店,都吃了閉門羹,不過到了第三家位於近郊的店,居然幾乎沒問些什麼就輕易的被錄用,原因馬上就揭曉了。因為不但工作條件惡劣,薪水更是少的可憐,沒有員工待得下去。
英夫驚訝的大叫,阿章只好把公用電話的話筒拿的老遠。
搭乘電梯上到十一樓,再從內部階梯爬上屋頂。他使用吊車上的對講機,和正在奮鬥的新人對話。
何況,佐藤學這個身份,究竟能安全的用到何時,自己也完全無法預測。只要佐藤學本尊在故鄉始終足不出戶,就不會出紕漏,但若有其它契機,也不保證他不會重返社會。如果他考取了普通駕照,倒也沒太大問題,但萬一他也要考輕型機車駕照呢?馬上就會被發現他已經拿過了。又或者他要申請低收入戶補助,還是哪一天死了,就會發生嚴重的差錯。因為現在自己所領的薪資、津貼,全都是靠佐藤學的戶籍證明而來的。
「哦,真不好意思,比預計的時間還久。」
但是照明燈並無啟動。成功了!阿章偷偷比了個勝利手勢。
這房間也是同一個老人吧,而且,應該也是星期天才對。嗯,沒錯!由於非假日行人眾多,比較危險,因此這棟大樓的窗戶清潔工作,大多在假日進行。
「啊,我想起來了。就在黑道來過我家之後,有次偶然經過你家前面,又看到另一個在附近晃蕩,而且看過你家拆掉后的空地,還跑來問東問西,想打探你的消息。當然,我都推說不知道。」
心中感到隱隱作痛,雖然早已認定這是個與自己無關的名字。
反正,自己現在仍然過著逃亡生活。就算多一伙人來追查也沒什麼差別。況且,這些日子已經練就了一身在社會中隱身過活的好本領。
「是哦。如果要隨身攜帶防身用的話,最好買支長的螺絲起子。想攻擊對方臉部的話,一字型的也可以,不過,實戰上或許還是可刺傷任何部位的十字型來得好用一些。況且,就算被警察臨檢,也可以說是假日打工或是修理機車等,很容易矇混過去,如果要放在家裡的話,其實最好的還是日本刀,不過,鐵棒應該會來的合手一些。建議最好找個容易握的細鐵棒。不過一定要挑口徑小但厚重的,一擊之下,就可在戰力上read.99csw.com先佔上風。」
要是鑰匙只有社長一個人帶著的話,那就幾乎不可能弄到手了。剎那間,腦子掠過破門而入的想法,但還是忍了下來。
這麼想了之後,他試圖說服自己。
英夫的回答中聽不出一絲沮喪。
阿章一面故作自然,一面接近一名名叫柿沼的負責人。最初兩人只是隨便閑聊,漸漸地,幾次下班之後還一起去喝兩杯。柿沼年齡三十齣頭,即使喝醉了,話題也還是離不開工作,是個窮極無趣的男人。但也因為如此,阿章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問出六中大樓的種種情況。
或許應該說是幸運吧。從抵達東京的那一刻,就必須處理形形色|色迎面而來的大小問題,曾幾何時,恐懼也從腦海中被一掃而空了。
「不太記得了,大概是一個短捲髮又長的一臉寒酸的歐吉桑,和另外一個染金髮的小夥子吧。」
「……嗯,我是想要啊。」
但是,阿章卻不願就此放棄這個從天而降、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反過來說,只要能通過這兩關,就可以潛入尋寶,想想不管是珠寶店,或是大富翁的豪宅,比較之下,想要找到存放高價寶物卻戒備鬆散的場所,恐怕再也沒有第二處。
這結論讓阿章渾身打起寒顫。
只要有錢……。
最後,再拿著登記新住址的輕型機車駕照和刻有姓氏的塑料印章,到銀行開設賬戶。
或者……。
因此,阿章改成頻繁造訪秋葉原,目的是在防盜用品店增長監視攝影機的相關常識,以及添購必備的器材。
確認過一次操作方法之後,他便將機器人歸位,重新街上充電器,並關上電源。
別慌!還沒找到鑽石藏匿的地方呢。如果真要留下入侵的痕迹,也得留待最後時機。
蓋上蓋子后,從下方即使仔細看,也看不出曾經被動過手腳。
阿章的腦子再度開始全速運轉。
那天是一個星期天,阿章搭著前輩同事的車,抵達六本中央大樓,也就是俗稱六中大樓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
剎那間,不由得啞口無言,每次總聽到小池滿口的大阪腔,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公司位於大版。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竟是大老遠從東京出差去討債的。
我沒死,我還活著,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要活下去。
「喂。情況如何?」
眼見已經到這個地步,居然找不到最後一道門,阿章開始感到焦躁不安。
下方的柜子和抽屜自然不能放過,他一一查看,但仍然毫無載獲。用捲尺測量的結果,發現所有空間都是釘死的。雖然認為可能涉及了隱藏的抽屜,不過,在一寸寸仔細檢查表面之後,也沒找到任何暗門。無論是多麼精細的木工技巧,想要完全除去解封都是不可能的。當然,如果塗上塗料或油漆固定之後,或許能完美掩飾,不過,這麼一來就無法重複開關使用了。
「我有她的手機號碼耶,告訴你吧。」
「雖然外形看來很糟,但還是能動啦。對我來說,送你總比當大型垃圾丟掉好。不過,你要怎麼搬呢?」
「……就像哥倫布立雞蛋。」
飾品也一件件取下檢查。一座高約六十公分的水晶玻璃獎盃最惹人注目,但雖然有足夠的體積,內部卻無法藏進鑽石。而且就算先盛滿透明液體再放進鑽石,也會因為鑽石的折射率較高,從外界不可能看不出來。
只不過,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鑽石的藏匿處,還是毫無蛛絲馬跡。
新的住處位於澀谷區的笹冢,等到搬完家之後,阿章立刻辭去安西工廠的工作。雖然從社長到同事們都一再挽留,但他含含糊糊說了有苦衷之後,大家便察覺另有隱情,也不再多說些什麼了。
工廠的老闆名叫安西,年約五十歲,留著極短的三分頭,看來個性相當耿直老實。阿章表現出自己的年輕活力、健康與拼勁,一方面又自然展現率直的個性、聰明,以及具備基本常識。此外,至今毫無經歷這點可能在求職時會引人質疑,不過阿章卻有一套不露破綻的說辭,說明高中畢業之後,對於工作的方向打不定主意,所以才好一陣子都在打零工,但心裏仍對未來感到不踏實等等。
「阿學,要不要洗衣機?」
「什麼不便?有麻煩嗎?你走了之後,有幾個像黑道的傢伙,跑來家裡問知不知道你在哪裡。跟他們說了不曉得,還是不死心的威脅恐嚇,後來我老爸氣炸了,打了電話報警那票人才肯走。」
「嗯。」阿章爽快的承認。
不過,就算試驗成功,一旦正式使用,還是感到不安,心臟砰砰跳個不停。畢竟,感應器的靈敏度,因不同產品而參差不齊。
社長室里有張大型書桌、皮椅、佔了東個牆面三分之一的書櫃,還有休息或午睡用的沙髮長椅、沙發及玻璃茶几。另外,還有一個像是小型起重機的怪機器。
一想到此,他立刻用光筆照射空調風管的底部,結果只換來一陣失望。放眼望去,只看到薄薄一層灰塵。
促使阿章下定決心離開安西工廠的,是相隔兩年打給英夫的一通電話。
萬一,原本不為人知的鑽石一旦被偷,社長為了找尋嫌疑犯,追溯自己的記憶,最後一定能想起曾被清潔窗戶的工人看到過吧。到那時候,就算不能報警處理,難保不會找上其他管道的幫手。
根據柿沼所言,最近月桂樹的社長室好像遭到空氣槍從外部對窗戶射擊。雖然還沒找出兇手,但為了社長及所有重要幹部的人身安全,最高樓層的窗戶全部替換成防盜專用的玻璃。由於費用方面全部由月桂樹公司自行負擔,因此大樓的持有人也予以認可。
緊急出口的上方,有著監視攝影機的陰影,而且下方,則是感應照明燈的圓形影子。
結果,那天收工時比預定的作業時間要超過許多。阿章滿身大汗的回到公司,做好了會被開除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竟被錄用。後來才聽說,說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發出尖叫的耐力獲得賞識。
只是,阿章卻不認為鑽石會藏在機器人裡頭。如果真是要藏匿的話,也只有主機中央部分或是下方上鎖的小門之中吧,但恐怕機板和馬達所在的中樞部分,在設計上根本不會留有多餘的空間。況且,雖然機器人已是成品,但若要進行維修保養,難保技術人員不會檢查內部。
此外,在成為正式員工之後,可以加入健康保險,於是又多了一張身份證明。
最後就只剩下機器人了。機器人後方端子接在插在牆上插座的充電器上。這項設計應該是為了不必取下電池盒,也能直接充電。前方的兩隻平坦手臂,看起來像是要抱起老人或者需要被看護的人,並且加以移動的構造。
「夠成熟了啦,而且還是個波霸。」
第二次的潛入,剛好是在一個星期後的星期一。由於影印的尺寸幾乎無誤,複製起鑰匙也輕鬆許多。不過,倒是在取得竊聽所需的器材上,稍微麻煩一些。
想要放棄人生或許很容易,但卻沒有重新來過的可能。就算現在是最糟糕的時刻,總有一天也一定會遇上屬於自己的機會。在那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必須咬緊牙關撐過去。
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那麼,就不難理解為何以這樣的高齡還得頻繁咋假日加班了。一定是為那些鑽石擔心得不得了吧。
聽到英夫念出來的地址,阿章整個人不禁呆住。不需費心確認地圖,就知道那裡和外國人之家,在直線距離上相距不到一公里。這麼說來,自己簡直是自投羅網。兩年多來,居然一次也沒遇到過他們,或許只能說是幸運吧。
搞定了竊聽的一切事宜之後,接下來就是延續上次的搜尋。剩下的部分只有那張大皮椅、長躺椅、沙發,還有輔助看護的機器人「魯冰花五號」。
問題就在於,在出風口內側的手機到底能不能接收到訊號。撥打測試的結果,幸好,外部天線生效,很容易就撥通了。雖然稍微有些風聲,但房間里的聲音聽得倒算清楚。
搬到笹冢之後,每次外出都比從前的更緊張,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戴一付黑框的平光眼鏡,並壓低棒球帽遮住雙眼的習慣。
雖然聲音會稍稍傳到外面,但仍需要有勇氣啟動機器人。
「可是對方不是會一直移動嗎?如果誤打到頭呢?」
在固定玻璃的窗框部分,看到了填充材料。用食指指間觸摸擦拭看看,果然沒錯,還是新的。而且,看來是連金屬窗框整個都換過。

02

無計可施之下,一股殘暴的怒氣隨之湧現。就在真的打算破壞門鎖的時候,他又冷靜下來,決定看看走廊另一側的秘書室。衣帽間旁邊的門雖然也上了鎖,不過這道門卻可以用萬用鑰匙打開。
「要是這樣的話,我身邊的屍體早就堆的像山一樣高了。」
阿章在心裏盤算,依照英夫的推薦準備鐵棒。畢竟,干架高手說的話,自然有一定的說服力。
接下來是書櫃。整個書櫃深度相當深,感覺十分紮實,而且還仔細地用模擬皮帶固定在牆面上。
隔天他就開始當起了高空作業員,最初的三天都在與恐懼搏鬥,不過一旦適應高處之後,也能漸漸掌握要領了。
「是阿章嗎?你現在在哪裡啊?」
「為什麼?」
阿章立刻打消對這批鑽石的念頭。不過,一個月之後,當他再次來到六中大樓清潔窗戶是,整個狀九*九*藏*書況有了急劇的轉變。
開啟電源后,傳來一陣低沉的引擎聲,同時,機器人上方的熒光幕開始閃爍,並傳來輕柔的女聲。
觀察的結果發現,至少從二樓到十一樓,除了電梯和廁所的位置相同之外,其他的格局也一模一樣。從內部階梯觀察各個樓層的門,果然在意料之中,全部都是自動鎖。
在這樣的黑暗之中,一般的監視攝影機根本起不了作用。雖然市面上也有使用紅外線的夜視攝影機,但不但價格昂貴,拍攝的影像也不清晰。
或許是驚覺窗外的陽光被遮住,老人驚慌的抬起投來,凝視著自己。阿章在此刻選擇了所有同行都會做的行為,試圖矇混過去。
只要有錢。
他到警衛室拿了鑰匙,直接上到屋頂,和平常一樣,在作業之前先進行吊籃的安全檢查。
「來的是哪些人?」
在燈光下看看手錶,液晶熒幕上顯示著午夜一點鐘。差不多該是行動的時候到了。
「美優妹怎麼樣?」
聽著兩人對話的佐竹,一張風乾橘皮臉也露出笑容加入討論。二十六歲,高中畢業的學歷,在澀谷大樓維修保養公司是正式員工,最近打算結婚。結婚的對象是目前在社福單位工作的二十二歲女性,如果他每次拿出來炫耀的照片屬實的話,那可是個和佐竹一點都不搭軋的大美人。
除此之外,若是把鑽石藏匿在機器人中,那倒是一點也不讓人感到意外。假設國稅局的稽查人員進行搜查,一定會仔細檢查機器人內部才對。還有,如果是商業間諜潛入的話,也可能會偷走機器人主機或是內部的基板。也就是說,把鑽石藏在這樣的地方,只能說是百害而無一利。
不對,追根究底,根本不需要捨棄一切逃走啊。
「那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章最後選擇了位在北池袋,名為「Freedon House」的外國人之家。搬進去之後馬上就發現,不知道是不是近來不景氣的影響,日本房客的比例提高了不少。這次租屋,用的是佐藤學這個名字。
「反正就是有很多不便啦。」
自己能目睹到那一幕,或許就像是中大樂透一樣幸運,既然如此,就得好好利用。只要能將那批鑽石的一小部分據為己有,人生就將會有戲劇性的轉變,可以從此擺脫老是為周圍的風吹草動擔心,以及隨時得逃亡的生活。
「我是協助看護的機器人魯冰花五號。我具有各項功能,可移動被看護者、幫助乘坐輪椅、協助入浴等。現在的充電率是百分之百。」
玻璃遭到破壞的機制,可分成兩種。也就是在小範圍施加強力撞擊所產生的震動破壞(赫茲破壞),和在大範圍下加大壓力所引起的扭曲破壞。想要防止產生前者的傷害,只能用物理強化或化學強化的方法,提高玻璃本身的剛性。而另一方面,在兩片玻璃之間加入特殊樹脂模而成的產品,不但可提高對第二種破壞的抵抗力還可大幅增加抵抗貫穿的功能……。
不過,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通常厚重的大樓玻璃窗,幾乎很少破損啊。
接下來,他申請變更輕型機車駕照上的住址,改成外國人之家的地址。原本在取得駕照第三年的生日之前,就必須辦理更新手續,不過更新通知當然是寄到真正的地址。然而,不確定何時會寄達的郵件,自然也沒辦法從信箱里偷走。
裝設無線式竊聽器時,為了接收電波,必須就近待機。況且,不管使用何種周波數,還是得冒上竊聽顛簸遭到攔截而被發現的風險。
真正的佐藤學本人,應該是以眷屬的身份加保在自己父親名下的健康保險,嚴格說起來,應該會構成重複加保才對。不過,大概沒有系統能做到這麼詳盡的調查吧。況且,萬一真的被查出來了,同名同姓又同一天生日的情況也並非不可能。
機器人主機上除了一個類似火警探測器的紅色緊急停止鈕之外,並無其他任何開關類按鈕。也沒有有線的遙控器,只在上方有個接受器,後方則懸垂了無限操縱的發信器。
雖然日復一日過的專心忘我,工作也漸漸上了軌道,但在生活得以稍微從容一些時,他竟陷入了另一個漩渦,開始對未來產生各式各樣的恐懼。
「是啊,這倒是個問題。」
「勉強過的去。……你呢?」
安西工廠的業務為承包近來流行的整體改裝工程,但其中最擅長的就是玻璃工程。從十多年前開始,就以改善隔音功能及防止凝結露水為主要宣傳項目,主力業務就是將窗戶或者玻璃窗框更換成雙層玻璃。近來,由於從窗戶潛入的小偷越來越猖獗,因此對具有防盜功能的玻璃需求急速提高,一時之間這方面的業務反而成為工廠的搖錢樹。
高級幹部專用的樓層,在這個時間應該不會有人了吧,但為了安全起見,他仍先附耳在鐵門上確認之後,才打開門鎖。
英夫得意洋洋的解釋。
如果非得永遠捨棄椎名章這個名字的話,那麼,只能花錢買個新的戶籍。這麼以來,所需的應該不是一筆小數目。
打開天花板的出風口蓋之後,用化學抹布將風管內側擦乾淨,再把手機、充電器及電池放到風管轉折的深處,並用雙面膠帶貼好,連接纜線的集音器,則放在靠近出風口蓋的位置,固定在風管的側面。最後把天線繞城一團團,固定在出風口蓋內側。
「好吧,等我有空的時候,幫你用車載過去吧。其實啊,我本來想半夜隨便找個地方丟掉的。這麼一來,倒是簡單多了。」
傍晚時分,身著西裝,提著大型包包的阿章,從正面入口進入大樓。選擇在進出人數較少,幾乎不會被發現的八樓下電梯。從八樓爬上內部階梯,並使用複製的萬用鑰匙打開通往屋頂的門。
穿越電梯廳之後,他慢慢朝著黑暗的走廊前進。漸漸地,眼睛已經習慣了周圍的黑暗,頓時感到走廊盡頭的亮光相當明顯。雖然透過暗色的鏡片,但就著緊急出口的綠色顯示燈和門上小窗透進來的月光,還是可以清楚看到周圍的狀況。
魯冰花五號的發信器,也是直接使用一般常見的萬用發信器。各部位運轉的頻率波段和遙控直升機差不多,多達十個頻道。是通常用在陸上和水上器材的27MHz波段帶中,介於26.975MHz與27.195MHz之間的頻率。
「蠢蛋!不準亂摸!這些全是鑽石呢!」
「你在發什麼呆啊?」
阿章再次穿上全服武裝的銀色套裝,走出社長室。將門鎖好之後,從監視攝影機前方走過。再次進入秘書室,開啟影印機電源,影印鑰匙正反兩面。為了有個對照的倍率以掌握正確的尺寸,也把自己房間的鑰匙影印了一份。
對阿章來說,這是個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到半夜之前,得一直耗在這裏殺時間,而藏身的場所,他早就心有所屬,就是總是掛在屋外的吊籃之中。
「反正要把高中三年份的書從頭念過一次,本來就需要花三年嘛。……對了,三島沙織現在也在東京呢。聰明人果然不一樣,應屆就考上志願的學校。」
第一次決定潛入的時機,是在隔天晚上。
結論就是,只要有錢,所有的問題都能解決。
阿章輕鬆地立刻否認。
阿章將所有的心力都投注在清潔大樓玻璃的工作上。迅速且確實的工作態度,不但讓他增加了自身的價值,結果也提高了安全性。擦去污垢之後閃爍著美麗光芒的玻璃窗,看起來就象徵著嶄新的人生。阿章的這種敬業精神,自然也得到公司的賞識,很快地,他也開始指導工讀生和新人,成了公司中最深受信賴的一名員工。
是啊!那的確和當時看到的是同樣的光芒。錯不了!老人看著的,就是鑽石啊!
阿章搬進了一間號稱員工宿舍,實際上不到三坪的破爛房間。直到過了半夜十二點回到房間,他才發現了更頭痛的問題。放在房間里的行李,位置竟然有些微的不同,還好,自己本名的護照,佐藤學名義的駕照,金項鏈這三樣寶貝都貼身帶著,所以沒造成損失,不過,直覺認為這裏實非久留之地。雖然很想馬上離開,但還是忍耐了一星期,領到第一份薪水。一星期以來奮不顧身的拚命工作,應該可以漸漸取得信任,但這樣的信任真是一點都不值錢,拿到微薄的薪水之後,阿章毫無眷戀的離開了柏青哥店。
可是,這麼一來,就更想實際進去看一次。由於澀谷大樓維修保養公司也負責大樓內的清潔業務,阿章也曾想過,是否能拜託負責任人,讓自己代為工作一次。
阿章用戴著手套的手,試著旋轉社長室的門把。不過,門把卻紋風不動,應該是上了鎖。接著將萬用鑰匙插入鑰匙孔,卻發現根本不合。看來只有這裡是用別的鑰匙。
就像面對魔術玻璃一樣,假裝從外面完全無法看到房間里的情景,繼續清潔窗戶的工作。用拖把在玻璃窗上輕輕覆上洗劑泡沫之後,再用刷子把泡沫從四邊向中央集中,最後在把整個泡沫堆成圓形刮除。
認為這個機器人握有關鍵線索,說不定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阿章的腦海中仍然有些模糊不清的思緒來回盤旋,但看看手錶,這次也是沒剩幾分鐘就要到設定的時間。
「對了,你家被拆掉了。你知道嗎?」
不論暗自對自己說了多少次,總覺得那一票人還有同夥躲在窗外那片遼闊的黑暗裡,這種莫名read•99csw.com的感覺,始終沒有消失。
聽到小池還活著,雖然覺得稍微鬆一口氣,但聽到他還是毫不放棄追查自己的下落,心情又感到相當沉重。究竟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肯放手呢?「黑道可不管什麼追訴時效啊!」小池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
最高樓層北側的窗戶,全部沒用百葉窗,而是裝了頗為高級的厚層窗帘。而且,竟然在這個星期日全部拉開。不僅是外層,連內側的蕾絲窗帘也是拉起來的。
「反正,有任何麻煩再跟我聯絡吧。有什麼能幫忙的,一定挺你到底。」
不過,如果使用手機系統的話,只要在日本全國各處撥打出風口裡的那隻手機號碼,集音器就會在不發出來電鈴聲之下自動撥通,手機周圍數公尺內的聲音。由於不會發出竊聽電波,專門揭發竊聽的業者也無法探測,加上手機的電波加設了雙頻裝置,因此無須擔心被第三者攔截(理論上是如此)。
潛入那個房間,只要找得到鑽石的藏匿之處,就能得手,絕對沒錯,一定能得手。
他透過玻璃窗看到了房間內的人影。一張大書桌前坐著一個男人,還是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有著一雙令人聯想到米老鼠的招風大耳,手上拿著一支鑷子,看來正在專心地進行某項工作。
人體發出36.5℃左右的紅外線波長,為6~14μm。在感應器上裝設只能透過這個波長範圍的濾鏡,就能對人體散發出的生物熱能做選擇性的反應。
應徵之後,經過簡單的研習,就直接被帶到工作現場。換上寫著公司名稱的藍色連身工作服、戴上安全帽,並在腰間綁著附加救生索的安全帶,先到二十樓以上的大樓屋頂,在乘坐吊籃順著大樓牆面下降。使用沾有洗劑的拖把擦拭玻璃,讓表面的污垢浮出,接著在利用類似雨刷的刷子刮除。
檢查沙發幾乎入神的阿章,終於在手錶的鬧鈴聲響中回過神來。清晨四點三十分。從開始行動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半小時,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就要天亮,時間終了。
首先,得先找個地方投宿。此外,考慮到手上現金的不足,必須趕緊把金項鏈折換成現金。
通常和前輩同事同一組時,阿章幾乎都負責清潔窗戶的工作。除了認為可多做點人情之外,也因為自己沒有汽車駕照,每次都得搭人便車而不免感到虧欠。
不過,能夠將自己存在的事實完全淹沒的,也只有在東京這種大都市的洶湧人潮之中。就這層意義上來說,大阪或橫濱只能算是地方都市。
「你是白痴啊。」
結束工作之後,阿章找到了一家網路咖啡店,由於想省下網路連線的費用,他在家裡無法連上網路,一搜尋名為月桂樹的公司,便出現了幾個類似的名字,不過位於六中大樓的,是一家看護服務公司,並且還是業界最具規模的企業之一,最近好像還準備在東京證券交易所的店頭市場掛牌上市。
當然,身在東京,即使在相隔極近的距離生活,或許也幾乎沒有機會碰頭。不過,一旦發現真相之後,心中的恐懼就無限膨脹,甚至打算就此離開東京。
首先,是供電設備。確認克浦胎橡膠電纜外表是否有損傷、插頭和插座是否有裂縫或受損、連接狀態是否正確,漏電阻斷器是否正常運作。接下來檢查滑行道,再來則是吊車和鋼索,最後還要檢查吊車和作業床的開關,以及對講機。
阿章聽著狙擊案件,越聽越感到疑雲重重。不論是動機、方法,看來都是那麼曖昧不明。搞不好全都是社長自導自演,好為更換玻璃窗製造借口。
看來要想潛入這比當初盤算的困難許多。光是破壞窗戶的難度就已經相當高,何況還會留下清楚的痕迹。因此,只能從最高樓層直接進入社長室。此外,電梯密碼又是一項難題,而要安然通過監視攝影機的拍攝,更是連想都不敢想。
關上門並鎖好之後,他走下一樓,步出了大樓。在地下鐵的洗手間內脫下連身工作服,換上了西裝,接著搭乘計程車離開澀谷,前往事先確認過假日仍照常營業的鎖店,製作六中大樓萬用鑰匙的備份。
老人面無表情,拿起書桌上的遙控器,朝著窗戶的方向按下開關。之後,電動窗帘立刻從左右兩邊朝中間拉上,將阿章的視線完全阻擋在外。
「你在想些什麼呢?」
比較神傷的是張羅竊聽器材。問題就出在必須從黑市找到無法鎖定發話端的易付卡式手機,最後這也是在網路上花了好大力氣,才終於順利得手。
月桂樹股份有限公司。同一家公司佔了整棟大樓最上方的三層樓。照這樣看來,那個老人鐵定是公司里的社長或會長之類的人物。
適合隱形人居住的都市規模,不是取決於物理上的距離,而是人口。東京是個多數街區的集合體,只要從不同的車站出口出站,感覺就像相隔一千公里。在這種情況下,和那票傢伙偶然碰頭的機會,應該是微乎其微吧。
話雖如此,卻也無法隨便在戶籍證明上動手腳。就算手續本身很容易,但遲早總是會被發現。
「對了,你現在過的好嗎?」
這時,阿章認識到想輕易同時找到工作和住處的主意有漏洞。因此,應先立定一個據點,並做些事前準備以博取信任,否則根本找不到象樣的工作。
公司代表社長的名字是個穎原昭造,網站上也有他的照片,是個一頭白髮的中高領男子,長相就是一副紳士的樣子。尤其那對厚實的大耳朵更是獨特,就是剛才那個男人沒錯。
不過,最要人命的就是那種高度中等,沒設置吊籃的大樓。為了要擦個窗戶,得從屋頂懸垂一根登山專用的繩索,並坐在繩索前端的鞦韆上,沿著牆面往下降。雖然系著救生索,但世界上大概沒有比這更恐怖的工作了。
穎原社長,究竟為什麼要把所有玻璃窗換成雙層防盜玻璃呢?
「我早就覺得你是個怪人。」
其實,只要拿出以佐藤學的名義申請的駕照,證明自己年滿二十,應該就能毫無問題被錄用。不過,阿章一開始報的姓名,卻是以班上同學的名字組合,隨便說了個吉田誠的假名。對目前的自己來說,駕照是最後一張王牌,是為了找到能讓自己干好一陣子工作而辦的。況且,像柏青哥店這種失蹤人口一開始就容易就業的地方,多半和黑道或者地下錢莊有關聯。
阿章將僅有的存款全數領出,再把珍貴的兩條金項鏈拿到當鋪換成現金,全部的作戰基金大概在一百萬左右。其實現在已有固定工作,如果到地下錢莊,應該多少能再借貸一些,只不過,無論如何都不想走上負債這條路。也就是說,能動用的金額前前後後就只有這些。因此,一塊錢也不能浪費,必須做最有效的利用。
「她才十六歲耶。」
那房間一定藏有鑽石。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藏匿處的門位於視野的四角,自己現在還看不見。他想起了愛倫坡所著的《失竊的信件》。說不定,通往鑽石之門太過明顯,的展現在外,因此反而令人忽略。
「無所謂,對我來說已經夠用了。」

03

芝麻開門,寶庫的大門應聲開啟。接下來,就只差把寶物拿到手了。
打敗能感應到隱形光線的一號怪獸,就在這地獄門神的眼前,順利通過了黑暗危險的地下牢籠。勇士已經來到寶庫的入口。
「公司的地址在哪裡?」
「順利進入第三年重考生涯。」
打開第一張書桌桌面下的抽屜,他發現一把放在塑料托盤中的小鑰匙。外型看來和萬用鑰匙有些許差異。
在公路巴士上,阿章總算恢復了原本的平靜,安全了!再也不可能被發現。因為現在的自己,有著他人的名字。
「不過刀子當時被我丟了。」
從防水型膠布的縫隙間鑽進狹窄的金屬箱子后,阿章閉上了雙眼。
阿章過去也曾有那麼一次看到類似的情景。父親坐在茶几前看著的玻璃彈珠,也散發出同樣的強烈光芒。
不對,這樣也說不通。如果他真的認為被發現,不是應該是直接更換藏匿鑽石的地方才對嗎?這麼說來,也不需要更換玻璃窗啊。
「那倒是,這個叫什麼共生財務的黑道公司,也在東京耶。」
「我哪有發獃?我是在想事情啦。」
耳邊再度想起了父親的聲音。
抬頭望著天花板,映入眼帘的是空調出風口。東西說不定就在那裡頭。
……話說回來,鑽石可能已經不在那個房間了吧。
相似的鑰匙在第二張、第三張書桌里也都發現,將三把鑰匙並排觀察,結果鑰匙上缺口的形狀一致。看來,三個房間都是用同一把鑰匙。
整個人沉浸在幸福中的佐竹,意氣風發地點了點頭。
「鬼才要咧。」阿章苦笑著回答。
牆邊並排著影印機和出櫃,房間中央則放置三張桌子。他靠著光筆的些微光線,依序檢查書桌的抽屜。
腦海里閃過一幕幕畫面。故鄉的家園、雙親、英夫,還有,沙織。雖然只不過是二、三年前的是,卻讓人感覺像是久違的過往。
只是,看似簡單的作業卻不如預期的順利。雖然自己不算有懼高症,但在五十公尺以上的高空,即使只是直接接觸到空氣,還是令人緊張到雙手僵硬。況且,不只是雙腳感到莫名浮動,不聽使喚,每當一陣風颳起,吊籃還會大幅劇烈搖擺。雖然被身read•99csw•com邊的前輩大聲訓斥了好幾次,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專心擦拭玻璃。
……鑽石到底藏在哪裡呢?這一陣子,不論是入睡還是清醒,腦子裡想的都只有這件事,但就是找不出任何答案。
況且這種高度的大樓,多半是一些腦袋裡沒有維護保養概念的設計師的傑作,尤其喜歡搞一些奇怪的花招,比方說牆面稍微傾斜,或是窗戶上有些礙手礙腳的遮雨棚等等,更是讓人緊張。
阿章拿著光筆照射漆黑的風管。左側先是筆直延伸到深處,接著似乎轉向右方。這樣的空間是容不下一個人通過的,如果想把鑽石藏在道風道伸出,相比要有其他的設備才行。
重新換回連身服后,他回到大樓,看看吊籃的位置,新人清潔窗戶的作業,比預計中要來得慢。阿章對著入口的警衛點頭示意,由於一般也常在工作時頻繁進出,因此警衛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黑暗之中傳來一陣令人神經緊張的金屬聲響。阿章一時之間只能屏氣凝神,之後才慢慢打開鐵門。十二樓的電梯廳比內部階梯更顯一片漆黑,阿章在濃密的黑暗之中,窺探內部的狀況。
當初計劃逃亡時,曾想過只要等到地下錢莊被取締,狀況就會有所改變,到時終能回到故鄉,恢復椎名章的身份。只是,以現況來說似乎很不樂觀。
將鋁製手套換成精密作業時戴的橡膠手套,阿章開始檢查書桌。這書桌似乎是以桃花心木之類的厚重天然木材製成,光是桌板就差不多有兩張榻榻米大小,而且還是未經銜接的成片木板。他仔細確認抽屜內部,看看是否有暗格,把光筆銜在口中,一手拿出鋼製捲尺測量抽屜尺寸。
從前,英夫有一陣子迷上遙控飛機,阿章也向他借來玩了好幾次。遙控飛機的原理就是從發信器送出電波,之後由主機上的受信器接收,接著傳送到伺服機或是擴大機上。於是,訊號就會再次轉換成電流,促使飛機的馬達運轉。
在看似黑色天鵝絨的一小塊布上,有著無數閃閃發光的星星。雖然外型酷似玻璃彈珠,卻散發出異常強烈的光芒。老人用鑷子將它們一顆一顆挑起,放進白瓷的咖啡杯中,再用光筆從旁邊照射。
喇叭鎖應聲轉動,看來,只要用這把萬用鑰匙,就可以打開大樓內所有門鎖。他再一次把耳朵附在門上確認,為求保險,輕輕地試著將門打開。
耳邊響起廉價的電子鎖聲響。阿章睜開雙眼,關掉手錶上的鬧鈴。不知何時居然睡著了。
「咦?真的談戀愛了嗎?」
「欸,那個滿臉包著繃帶的阿伯,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其實自己也認為,藏在空調風管中太容易被猜到了。如果國稅局的稽查人員一來,大概不可能找不到吧。不過,卻不能排除藏在較難發現的深處的可能性。
不過,它的性質又和一般對液體的印象剛好相反。以莫氏硬度來說,鐵為4.5,而普通的玻璃則在5.5左右,而石英玻璃更高達7,屬於相當堅硬的物質。但是,另一方面卻又很容易形成脆性破壞。
如果說是為了整理鑒定才帶到公司來,那也說不通。以現在這麼糟糕的治安情況而言,很容易在路上被強盜盯上,甚至遭到搶劫,一般應該都會盡量避免攜帶才對啊。況且,再怎麼說,真的有必要在假日還帶著鑽石到公司嗎?
深入探聽之後,發現其他安全措施也有加強。首先是在電梯上設定密碼,如果沒輸入密碼,電梯就不會停到最高樓層。此外,在社長室前的走廊盡頭還裝設了CCD攝影機,由警衛室進行二十四小時的監視。
其中一支手機事先經過改造,直接連接纜線形的外部天線,尾端外側的連接端子則接上集音器,之後放進連接長效電池的充電器中。
也就是說,鑽石還在這個房間里。
「抱歉,給你帶來不少的麻煩。」
「這個啊,是有撇步的呢。」
即使行動再怎麼荒誕不經,這世界上有些人或許總是能獲得上天祝福,沒什麼失敗的度過一生。
黃昏時分,進入六中大樓的阿章,使用和前一次相同的手法,到了深夜潛入社長室。自行製作的備份鑰匙,居然連用銼刀再次微調也不需要,社長室的門便彷彿迎接著阿章到來般地順利地被打開。
很明顯的,出風口平常根本沒人打掃。不過,也不能排除偶然之下被發現的可能性,但是集音器一般在秋葉原就能買得到,而兩支易付卡式的手機全都是以假名登記的,況且經過好幾次的轉手,就算被發現之後有人調閱通聯紀錄,也不必擔心自己的身份會從其中被追查到。
東京都內十二層以上的高樓,屋頂上大多備有吊籃。有些大型的高樓在牆面上還設計了供吊籃滑行的凹溝,不過,大部份的吊籃都只是從屋頂向下懸垂的而已。因此,最讓人害怕的就是風。遇到風力過強時,有時也會延後作業,不過即使在無風或者吹著微風的日子,也可能因為突然一陣強風,把吊籃吹的東搖西晃,讓人嚇得直打寒顫。
這段話像咒文一樣,不斷在腦海中重複盤旋。
一顆顆的小鑽石,若能花上足夠的時間,也不是不能變賣成現金。

05

04

就在阿章忠實的按照標準作業流程依序進行時,另一個人卻敷衍了事,草草裝出檢查吊籃的樣子。清潔窗戶用的吊籃,一般大多供兩人搭乘,不過六中大樓的卻只能容得下一人,因此打掃作業就由一人進行。另一個人的工作,除了注意吊籃正下方沒有行人之外,還得在吊車旁邊待命,以因應非常狀況。
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但老人擺在書桌上的東西,卻已烙印在阿章的視網膜上。
「用那種東西,不會打死人嗎?」英夫笑笑。
計劃的第一階段,就是潛入大樓內。為此必須先收集一些資訊,很幸運的,阿章所服務的澀谷大樓維修保養公司,也負責六本木中央大樓的管理工作。
不對!
這層灰塵看起來至少半年沒人觸過,由此可知,鑽石並不是藏在這裏。治好再重新整理一次思緒。
傳統分辨天然鑽石和模造品的方法,是滴上水滴后觀察水滴凝聚的情形,不過好像有些仿造品是連這種方法也無法區分的。這時,可將檢體放進白色的咖啡杯中,再從側面以光線照射。如果是二氧化鋯的複製品則會分散出現虹光,但真正的天然鑽石,則只看得見白光。
想到藏匿鑽石的地方,還有一件不得不列入考慮的事。
「是哦。」
來到了當日目擊到鑽石的社長室外側,房間並沒有看到一頭白髮的穎原昭造。不過,和上次一樣,窗帘全被拉開,書桌上則放了杯茶。這天雖然也是假日,但社長似乎仍舊到公司加班。
不過,阿章重新思考。首先,想把鑽石偷出來,就是一項艱巨的任務。除了潛入大樓內部困難重重,也不知道鑽石到底藏在哪裡,恐怕不會放在讓人能輕易發現的地方吧。況且,若是被發現鑽石遭竊,以這樣的金額來說,對方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罷手。
結束作業后,將吊籃鑰匙拿到警衛室歸還時,他順便看了一下大樓的標示牌,看看最高層是什麼公司。
阿章還是用手托腮,仍在思考。
「日本經濟未來的走向。」
黑暗之中,傳來喇叭鎖旋轉的輕微聲響。指尖留下一股興奮的勝利觸感。
「看來你也不賴嘛。」英夫笑著說。
這麼推測的話,應該是上次自己的演技奏效。穎原社長並不認為被人從窗外看到,但在發現吊籃出現在窗外時,就聯想到小偷也可能從窗外潛入。因此,才換上幾乎不可能被打破、專供防盜用的超級厚玻璃。
小藪輕聲說著,不敢讓在公司里的美優聽到。
另一方面,威脅這條路卻又一點都不實際。只要把鑽石改放別的地方,就可不留下任何證據。況且,穎原社長若想封要挾者的口,或許選擇的手段不是收買,而會認為訴諸暴力還來得切實一些。
「說來還真奇妙耶,怎麼被你海扁的人,一個也沒死啊?」
當天,阿章就到了房屋中介公司。原先是打算搬到其它的外國人之家,但相較於兩年前,現在有固定的工作,因此不需要保證人也能順利的租下一般的公寓。
是因為鑽石被自己看到了嗎?
總之,先試試旁邊的副社長室和專務室的門把,不過,兩道門也都上了鎖,而且都不能用萬用鑰匙打開。
椅子、躺椅、沙發,全都是一樣的結果。皮革接縫的部分縫隙制得相當牢固,即使在裏面藏了鑽石,也很難拿進拿出。而沙發雖然有拉鏈,卻沒有多餘放置物品的空間。
終於又等到了六中大樓的清潔日,這天阿章是和剛進公司的資淺新人同一組工作。先到警衛室拿了三把鑰匙,接著就到屋頂上進行作業前的安全檢查。
話雖如此,阿章還是對這個機器人感到有些在意。倒也不是因為其他地方已經全部檢查過一遍,而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在還沒撇清疑點之前,決定再花點時間檢查它一番。
或者,還有更聰明的方法,就是威脅對方要把自己所看到的告訴國稅或警方,說不定也能獲得某種程度的利益。
「沒什麼,小意思。」
「那傢伙給了我名片耶,他的電話你應該不會要吧?」
阿章喝著咖啡,腦海里浮現各種不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