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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之家 第五章

鬼火之家

第五章

「你憑什麼認定是杉內航太將兇器裝在袋子里丟出窗外?」
榎本不作聲。這人大概很慣於行使緘默權吧。純子嘆了口氣。結果在這傢伙的謊話連篇奏效下,僅用半天的時間就撈進一大筆傭金。當初委託這種罪犯協助時就該預料到這一點才對。
這時,鵜飼原本眯成細線的雙眼突然睜大。
「那麼,為什麼爬上屋頂往下跳,這種再簡單不過的逃脫方式沒人想到呢?」
「不尋常的狀況?」
榎本左手接過紙杯。
純子立刻擠出一張笑臉,宛如自我防衛用的鐵面具。再不出聲,整件事情眼看就要漸漸往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
「喂,喂,里香!到底怎麼回事?」
純子當場愣住。
鵜飼點點頭,從前座探出身子。他那張臉看起來沒什麼特別,鼻子下方的人中卻格外長,嘴唇也很薄。純子對這名男子的第一印象可用「強悍的農夫」這個關鍵詞來形容。
「可是,長野的兇案現場還有一扇後窗打開著,但這起案件窗子卻緊閉。從一般角度看來,後者不應該才是更有力的密室吧?」
「他不老是這樣嗎?好想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哦,然後還了錢之後又花天酒地,繼續欠一屁股債……」
榎本駕駛的Jimny從練馬交流道上了關越高速公路。
「況且,爬上屋頂后還得拉起達三十公斤的重物哦。你想想,就算這棟屋子位於村子盡頭,而且剛好位於來自蘋果園的視野死角,但這些動作都只會刻意讓自己變得更醒目,誰知道會從哪裡被瞧個正著呢?」
純子沉思了一會兒。
航太一把掀起毛毯,露出身穿背心、迷你裙,面朝下趴著的女性軀體。一頭褐色的大|波浪中長發,其中有一小撮類似手機吊飾的羽毛飾品。
「我絕不會問律師小姐任何可能對委託人造成不利的問題。只不過,該怎麼說呢,因為目前的狀況有些不尋常,才希望你能拋開顧慮,給我們一點意見作參考。」
「到底要怎樣?」
「請等一下!」
「這……」純子無言以對。怎麼到這時候才說呀!
是里香!航太連忙上前扶起她,卻在一抱起她時發現頸椎已經斷裂,兩隻手臂也無力癱垂在地上。
「通常會把案發現場布置成密室,對兇手有利的地方大概就是偽裝成自殺或意外。但這起案子根本不必討論自殺的可能,看起來也沒有棄置西野愛實屍體,設計成意外身亡的跡象。加上家中金條遭竊,再笨的人也很清楚這是一起兇案。」
Jimny滑進新座收費站,榎本取了繳費票卡。
榎本沉默了一會兒。
榎本瞄了純子一眼。
「喂,你記得嗎?206室的窗戶上了月牙鎖唷?」
感覺到自己表情有些僵硬。她深呼吸幾口,對身邊的員警表明自己的來意后,屈身鑽過黃色封條。
「我只警視廳東中野分局的鵜飼。抱歉麻煩你特地跑這一趟。這棟公寓的209室發生了命案,目前已知住在這間房子的是二十二歲的西野猛。西野正因為身為其他案件的重要關係人而遭到長read•99csw•com野縣縣警通緝,至於那件案子,青砥律師應該很熟吧?」
「等、等一下!」
「杉內見到屍體后也隨即發現兇器,於是他將兇器用袋子包起來,從窗戶扔往空地上,他大概盤算著反正空地滿是垃圾,一隻便利商店的塑膠袋完全不顯眼,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取回即可。接下來,他把窗戶的月牙鎖鎖上,原本是想防止警察將注意力集中到空地上。只是,他作夢也沒想到兇手竟然是從窗戶逃脫。很可能他先前在車上等候時看過有兩人走下樓梯,誤以為兇手一定是其中之一吧。思慮不周導致做出一連串愚蠢的行為,最後自食惡果,惹了嫌疑上身。我看他這時大概被那個惡狠狠的鵜飼警部補嚴厲拷問嚇得發抖,只能像只金絲雀般吱吱哀號嘍。」
「會不會是杉內跟另一名男子說謊?」
「山崎里香,十九歲,沒有固定職業。」
純子腦袋暈眩了起來。
「請過來這邊。」
「怎麼會?」
「不過,如果有某個公寓住戶因為行竊,事先藏身在206室呢?會不會是這樣?」
「啊,謝謝你。」
「我們也想過有這個可能。」鵜飼抿著薄薄的嘴唇。
「至於這兩個人的身份已經確定。第一個是市公所的職員,來拜訪獨居於202室的老先生。老先生本人證實職員離開后立刻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所以在時間上絕不可能犯案。第二個人是203室的居民,當時是外出騎車兜風。除了有同住的母親和碰巧來訪的鄰居主婦作證,也聽見階梯腳步聲和機車引擎聲。」
「這明明是你當初解釋的真相耶?」
「這棟公寓上到二樓的階梯只有前方一處。剛才我也說明過,死者兩名男性友人都在車上等候,仔細盯著階梯。從死者上樓之後,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杉內上樓查看時,這段時間內只有兩個人下樓。」
兩人的對話就此靜止了好一會兒。航太隨意抽著大麻煙,車裡一下子瀰漫著帶著一絲甜香的煙味,但大志顯然絲毫不以為意。
鵜飼正準備開口,一名刑警快步跑過來。
「因為第一起案子處理的含糊不清,結果才導致第二起案子發生。」
「喂。到底在搞什麼呀?」航太邊說邊脫了鞋,走進屋內。
「你剛才說,長野那起案子里因為後窗打開,所以並不是個有力的密室吧。」
206室。雖然沒掛門牌,但曾經來過好幾次,肯定就是這一間。航太試著扭轉門把,沒想到門一下子就開了。
這時,警車車窗傳來叩叩的聲響。鵜飼搖下車窗,看到榎本竟站在一名制服員警身旁。
「你可把我們騙得團團轉啊。」
「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榎本的語氣又恢復了促狹諷刺。
這次可是自信滿滿,但榎本的回答卻讓純子的期待落了空。
「你想太多。」榎本搖搖頭。
「那個太田警部補不是說了嗎。所以兇手這麼做是為了掩飾氣味,杜絕警犬的追蹤吧?」
這一刻,純子根本還沒想到懷疑榎本扯謊的真正理由,可能就在那價值九千萬的金條上。
「是的。剛才跟您通過電話。」
關上卡門的車門后,航太穿過一座貼著塑膠門牌,標示「Casa Negra」的大門。從垃圾的空地。一爬上公寓外側的鐵制階梯,光是正常邁步下就發出陣陣巨響,跟噪音差不多。這棟樓的居民可能每天因此爭吵不休吧,不過,反正跟自己無關,無所謂啦。read.99csw.com
航太隔著副駕駛座車窗,望向里香走進的那棟公寓。建築物面朝左側,猛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盡頭,從這裏看不到。這時,一陣下樓的腳步聲響起,正期待著里香走下來,沒想到卻是個身穿西裝、年過三十的大叔。不久之後,又有個戴著全罩式安全帽的高大男子下樓,接下來四周又變得靜悄悄。
「所以這不就是我剛才問你的嗎!」
不停撥弄著一小撮裝飾羽毛的山崎里香嚼著口香糖回答,說完便打開副駕駛座車門。
鵜飼頓時目瞪口呆:「屍體上的傷痕大致符合你所說的……」
步行在二樓走廊上,走到底來到猛的房門前,敲了幾下卻沒有回應。
鵜飼似乎對自己鑒別兇手的獨到眼光深具信心。
「那麼,先說說看,兩起密室兇案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猛在家嗎?」
純子心想,這個叫鵜飼的刑警姿態還擺得真低,根據以往的經驗,警方會表現出這種低姿態,保證內情不單純。
「哦?原來還有這種思考方式啊……」
「不是啊。如果只是不想留下足跡,正常來說只要從窗戶逃脫,之後湮滅痕迹就行,既無風險又不必浪費時間。」
「你怎麼會跑來?」
「請問找我來問話的理由到底是什麼?沒錯,在西野猛妹妹遇害的那個案子里,他的確是重要關係人,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在東京的生活狀況。再說,我是受西野真之先生的委託……」
榎本似乎對純子的抗議充耳不聞,繼續說著。
先前荒神村的案子還記憶猶新,但鵜飼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二樓的其他住戶,到206室犯案后隨即回到自己住處。不過,要在杉內上樓之前的二十分鐘內,而且不讓約莫隔五分鐘就下樓的那兩名男子發現並完成兇案,應該極其困難吧。」
「先別說。榎本,可以跟我過去嗎?」
後座的川窪大志僅在短短一瞬間把目光移開遊戲機,抬起頭說道。
鵜飼嘆了口氣。
「啊,等等。兇手會不會從窗戶逃脫呢?後方是一塊空地,從二樓往下跳應該很容易吧?」
「……你說第二起案子是長野案衍生出的『影子』,也就是說,正因為你沒揭露長野案的真相,才讓兇手用相同手法又犯下一案對吧?」
里香拿起一串鑰匙越過他肩上晃啊晃的,隨即下車,一口氣上了木造公寓的鐵制階梯。
這個人難道成了密室評論家嗎?
「還有啊,那片草地雖說是休耕田,但誰也不敢保證沒有留下一些大岩石或尖石子,說不定還扔著破空瓶。最糟糕的就是萬一這些東西又被草叢遮住,表面看不見。啊,不過我自己在跳之前倒是已經仔細檢查過一遍。」
要不是他正在開車,真想朝這人臉上痛毆一拳。
「到底怎麼回事?別賣關子,快講https://read•99csw•com清楚啦。」
「管他怎樣都好啦,但能不能也快點還我們錢啊,再不擺平的話,連我們都得被筧老大逼上死路啦。」
杉內航太停下他的愛車卡門,瞥了副駕駛座一眼。
「這個嘛,就某個角度來說也算是出人意表吧?」
這感覺就像受到被告反過來窮追猛打一番。雖然這狀況有些牽強,但放任對方大放厥詞實在難遏怒火,偏要反駁一下。
「在哪裡?」
「所以,我有兩、三個問題想請教青砥律師……」
「可能性很低。根據住在隔壁棟都營住宅里的主婦說,看到公寓前停了一輛陌生車輛覺得很可疑,還監視了一陣子。她證實從山崎里香上到二樓后,兩名男子在車上等了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才由其中一人下車觀看。硬要說的話,就是杉內臨時起意、一人犯案,不過事後若還大肆宣揚並報警,就令人不解了。況且,從他後續的態度看起來,我也覺得不是這個人乾的。」
鵜飼毫不客氣,看起來實在不像對一般民眾交談的態度。
純子試著說出想到的可能性。
「因為啊,兇器就是那個金條呀。」
「里香——?」
「後方空地上。用紙袋和便利商店的塑膠袋包了兩層,肉眼就可以判斷出疑似沾有血跡。而、而且,兇器是……」
「等我一下就好。我的iPod放在猛的房間,我去拿回來。」
「什麼意思?」
「青砥律師滿腦子只想著找到洗清西野真之嫌疑的材料,所以一看到利於證明兇手逃脫的方法就沖昏了頭,疏於以客觀角度重新檢證。警方也半斤八兩,他們關注的不是兇手犯案的心理,只把重點放在物理上犯案的可行性,至於動機如果不明確,等到把人抓來慢慢問就是了。他們的想法總是這樣。」
航太笑著點起一根大麻煙,用Zippo打火機點著。
鵜飼的目光再次落回記事本上。
「要來點咖啡嗎?剛沖的藍山。那邊有紙杯,可以幫我倒一杯酒太感謝啦。」
榎本再次加速Jimny。
「如果兇手不是杉內,那麼兇案現場就是密室了。」
「結果因為山崎小姐進入而撞個正著。兇手殺害山崎小姐后確認室外走廊空無一人,迅速回到自己住處……」
「我可不這麼認為。」
鵜飼扯著沙啞的嗓音,制止激動的刑警往下說。
「白痴!你以為會有什麼值錢東西嗎?」
「的確,我們沒有精確鎖定兇手就是西野猛,但那是警方的工作吧?我們的任務只在於洗清西野真之先生的嫌疑呀。」
「況且,我越聽越覺得跟長野那起案子有很多相似之處,所以才厚著臉皮找青砥律師商量,請你專程跑這一趟。」
她不可能不見啊。既然沒有交通工具,里香自然不會在這種地方一個人蹺頭,再說這裏進出也只有一處階梯。他在房裡左顧右盼,目光停留在壁櫥前一團蓋著毛毯的物體。由於物體突起的模樣不太自然,讓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案發當天早上還不停下著細雨,如果兇手是西野猛,就算先前read•99csw•com多次爬上屋頂過,爬上濕透的屋頂瓦片還是非常危險。況且傾斜角度比想象中來的陡,加上屋頂年代已久,就連瓦片本身是否牢固也教人擔心。你曾說因為是我才爬得上去,但如果那天瓦片潮濕,我也不得不取消那場示範演出。」
「呃,還好……在這起案件發生之前,完全沒發現西野猛住在這裏嗎?」
「慢著!」
「猛哥怎麼啦?最近打手機也找不到人。」
「現場的窗戶上了月牙鎖。這不可能從外側上鎖吧。」
鵜飼一臉愕然。
「長官,發現兇器了!」
「怎麼樣?大致上的內容都聽說了吧?有什麼發現就別賣關子,快說啊!」
鵜飼一臉凝重:「那麼,死者是誰呢?」
純子看著窗外景色問道。四周一片漆黑,只看得到道路兩旁上方呈弧度的隔音牆、前方汽車的車后燈,以及對向車道的車頭燈。
純子突然覺得這一切莫名異常。畢竟現實中警方不會像電視連續劇那樣,主動詳盡說明搜查的狀況。
「我擔任青砥律師的顧問,兩個星期前也一起前往長野。」
「先讓我確認一點。死因是頸部遭受重創,而且還沒找到兇器吧?會不會剛好是厚度約一公分的小型鈍器呢?」
航太這下子才發現她已經氣絕身亡。
口氣聽來雖然充滿敬意,但這句話還是令人沒來由一肚子火。
「呃,請等一下,也就是說……」
榎本嘆了口氣接著說。
榎本嗓音低沉地問。純子一轉過頭望向駕駛座,看到一張前所未見的嚴肅側臉。
「把窗子上鎖的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杉內航太。」
「那麼,我才兇器應該在後方空地上,用個紙袋之類的東西包著。」
「警方到現場時的確是這樣。」
純子一下計程車就看到木造公寓前停了三輛警車,警示燈就像七彩霓虹燈,為黑夜增添幾分色彩。大門上拉起禁止進入的黃色警戒封條,現場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群眾。
「再說,從屋頂上直接往下跳,就算地面柔軟外加草地當緩衝,腳受傷的風險依舊很高吧。還得先有心理準備,搞不好落得扭傷甚至骨折的下場。而且當下的狀況是兇手已經殺了人又偷走三十公斤的金條,必須卯起勁來早一刻逃離現場唷。」
「含糊不清?」
「不過,案發當時201室和205室里都沒人。202室就是剛說過的獨居老人,就體力上來說不易犯案,而且市公所的職員也能反過來為他做不在場證明。203室騎機車兜風的年輕人,還有他母親、鄰居主婦,每個人都有確實的不在場證明,除非是三人共犯,否則不太可能預先藏身在206室。剩下的204室,這個房間的女性住戶在兇案發生期間正好講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我們也已經證實,通話的對象不是她的朋友,而是某知名百貨公司的客服中心。」
純子差點打翻了從保溫瓶里倒出的咖啡。
燈火通明的室內亂丟著啤酒空罐、便利商店的塑膠提袋以及雜誌等,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仔細想想,殺了人又搶走金條,這種時候只想早一刻快閃,哪有人還會特地爬到屋頂上呢?」
「話說回來,如果真要往下跳,從二樓北側的窗戶出去不就好了嗎?幹嘛不辭勞苦從一樓窗戶先read.99csw.com爬到屋頂上呢?」
「等一下!那你當初為什麼騙警方,說兇手是從屋頂往下跳之後逃走?」
「是的。」
「……東中野那起案子,根本稱不上密室。」
「好的。要從哪裡開始說?」
航太將珍貴的大麻煙在煙灰缸里捻熄後下了車,距里香上樓已經超過二十分鐘,就算翻遍房間找iPod也花不了這麼久時間,大志依舊盯著畫面,不發一語舉起一隻手示意了解。
「因為租屋簽約時是用另一個人的證件。」
「兇手因為某個理由待在那個房間,也就是206室。沒想到突然冒出山崎里香這個女孩,被撞個正著慌了手腳的兇手直接用手上的兇器將她打死,然後匆忙跳窗逃脫,遠走高飛。」
鵜飼板著一張臉點點頭。
「可是……兇手不想留下自己的足跡啊,難道不是嗎?」
「你是青砥律師嗎?」
「……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嗎?」
「我上去看看狀況。」
「我猜東中野那個案子,兇手根本不知到現場成了密室。」
「等等,這、這是什麼意思?」
「真夠慢耶——」
「我懂我懂,我非常了解你微妙的立場。」
「哇——好慘。」大志嘴上高喊著,但目光從來沒離開過遊戲機畫面。
「既然這樣,乾脆看看猛哥房間里有什麼,如何?」
大概顧慮到避開圍觀群眾的視線,刑警讓她坐進警車後座,純子感覺自己好像成了嫌犯。沒多久,一名膚色黝黑、長相窮酸的矮小男子鑽進駕駛座。
這番指控真刺耳,從一個說謊的人口中大喇喇地說出來,更令人無法接受。
純子直接回答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鵜飼接著拿出記事本。
純子悶不吭聲。
至此似乎說明告一段落,榎本單手從後座拿起一隻保溫瓶。
「那是因為這個做法實在太蠢啦。」
「我有備份鑰匙!」
「不過,東中野的案子頂多隻能算從第一起事件衍生的『影子』。就這個角度看來,我也得負起一半責任。」
「好的。」在警車裡看著榎本和鵜飼離去的背影,純子一瞬間感覺自己迷失在異次元的世界。
「無論當年是多優秀的警犬,現在也只是村子派出所里養的老狗。就算兇手知道加斯柏的威名,難道真要為此冒這麼大風險嗎?再說,連續幾天不停的雨,案發現場氣味保存的狀況奇差無比,比方說,刻意踩在水坑裡之類,隨便想就有無數種方法可以騙過那隻狗。」
「好了,可以了,我已經充分理解了你的意思。這個方法可能確實太冒險……」
「是嗎?」鵜飼的目光不再像個農夫,而多了一絲獵人般的犀利。
身材壯碩、身穿便服的刑警快步走過來問道。
「什麼意思?」
「她算是西野猛的前女友吧。兩人有一段時間是半同居狀態,所以死者今天是來拿之前沒帶走的東西。兩位男性友人,二十三歲的杉內航太還有二十一歲的川窪大志,待在停放于公寓正門口的車子里等候,之後因為杉內覺得等了太久,決定上樓看看狀況,這才發現女子已經死亡。」
「青砥律師,我來晚了……鵜飼先生,好久不見。」
榎本冷靜的聲音不住窮追猛打。
「不禁風險大。更重要的問題是,完全找不到兇手必須這麼大費周章將現場布置成密室的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