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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輓歌 第七章 獻給情人的戀歌

「情人」的輓歌

第七章 獻給情人的戀歌

「每隔一天去上野的S寺參拜小田冴子的靈位。」
三人自供狀通過傳真迅速地送到十津川的手裡。十津川一看不由喜出望外:「這些自供狀來得太及時了。丸山親自下令綁架、監禁進而殺害倉田的證據找到了。」於是,他拿著傳真再次去向三上部長報告。
「我想大概是去鐵橋那邊了吧,她臨走前還特地打聽了鐵橋的位置。」
這一帶道路空曠,車輛稀少。西本駕駛著計程車不由心頭一陣輕鬆、因為他知道S寺馬上就要到了。正在這時,前面T字路口突然有一輛載重卡車闖過紅燈,直撲計程車而來。
十津川答:「只要這一帶沒發現他,那他肯定是逃回東京了。」
「好像是吧。」十津川說,「剛才跟蹤的縣警報告說那輛車裡有人通過自動電話正在通話。」
「叫我的律師來!」丸山掙扎著狂叫道。
龜井拿起那張照片仔細地觀看,忽然道:「兩人穿的浴衣上有旅館的名字,是『水木旅館』。」
三上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這就麻煩了,就是得到了口供還要向法院申請呢。」
龜井插嘴問道:「也許她又找到一個像小田冴子那樣有錢的資助者了。」
十津川輕鬆一笑:「沒有關係。」
十津川聽了暗自點頭稱是,他深深感到垣內是個十分狡詐兇殘的傢伙。他殺了淺井,還偽造現場,給人以淺井自殺或偶然事故致死的假象,使自己能夠逃之夭夭。

「我們已初步審問過了,他們都說是接到命令去殺死人質,然後把屍體沉入海中。」
「哦,你盡可去叫吧。」十津川輕蔑地說道。
「沒有。」
「我真有這麼大作用嗎?」
「那麼,我具體怎樣做才好呢?」
十津川一聲怒吼,龜井和田中立即從兩旁把丸山的兩手銬了起來。
望月的歌聲嘶啞低沉,譜寫的詞曲情感真摯,劇場里頓時成了「禁錮的愛」的歌聲世界。開始還有些嘈雜的觀眾席立刻沉靜下來,一曲終了,掌聲四起。接著,望月又唱了幾首連十津川也熟悉的中外名歌,歌聲雖然甜美,但像「禁錮的愛」所給人帶來的心靈上的感動卻消失了。觀眾似乎也敏感地感受到這一點,後面幾首歌曲沒有帶來太多的掌聲。最後,望月再次唱起「禁錮的愛」,十津川又一次被深深地感動了,觀眾們入迷地聽著,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當望月演唱結束將下舞台的時候,十津川的眼中突然閃現出頓悟的光芒。
在一個狹小的舞台上,一個小個子老頭正坐在一架鋼琴邊即興彈奏著爵士音樂。
十津川微微一笑:「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們正在全力以赴地開展工作,我想問題很快就會得到解決的。」
十津川認為光靠兩人的力量要找到淺井是困難的,於是他們便和當地的縣警署聯繫,要求支援。
「胡說八道。」
「現在我給大家演唱一首『禁錮的愛』。」突然望月語調生硬地報了歌名。話音剛落,沒待觀眾反應過來,望月就在鋼琴的伴奏聲里唱起一首凄婉的歌曲。
東京的搜查依然沒有進展,被綁架的倉田至今沒有找到。十津川對下屬刑警嚴肅地說道:「丸山一夥儘管對倉田進行嚴刑拷問,看來仍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他們要對『幻影組』其他成員下手了,藤本的被殺就是開始。」
「你有下達殺人、監禁、綁架命令的嫌疑。」
十津川雙眉一展:「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向你保證,絕不讓他們來傷害你。」
十津川派了許多刑警暗中監視上野的S寺周邊地區。並且在望月居住的南青山公寓周圍也布置了警力。接著,他又指派西本化裝成計程車司機于這天下午3時開車去公寓接送望月。
十津川和龜井立即乘著警車趕去出事現場。
有人補充道:「望月現在不知什麼原因,似乎變得很有錢了。」
十津川又慢慢地說道:「不過,聽說她現在住在南青山的公寓里,那裡租房金也很高呀,而她在橫浜住的是很破舊的小房間。」
二百二十個觀眾席有一半坐滿了觀眾。十津川見此情景不由暗忖:如果丸山一夥想剌殺望月的話,只要派人混在觀眾里射擊是能夠得逞的。突然,他又想起了一件重要事情,急忙小聲地問三田村道:「劇場的後門在哪兒?」
「是的,我們現在雖然知道丸山是主犯,但是很遺憾,至今還找不到證據,他有不在場的證明。因此,我們迫切需要https://read.99csw.com你作為一個誘餌來幫助偵破此案。」
「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從這些照片來看,淺井是很喜歡那裡的。垣內現在可能帶她在那兒。」
「他首先關心的是望月的生死,然後他怎麼干,我也不清楚。」
「這樣做……我就發揮誘餌的作用了?」
十津川的耳邊又一次響起望月那用心去歌唱的、凄婉的、但情感真摯的「禁錮的愛」……
「明白。那麼,丸山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呢?」
三上皺了皺眉頭:「你們已經拿到了他手下的人的口供了嗎?」
十津川坐在辦公室里,慢慢地點燃一支煙,深沉地思考著:丸山一夥罪有應得,但是望月殺害寺沢、高田、上條由美也是不爭的事實。如何把望月不怕危險配合警方,甘做誘餌,寫成書面材料送交法院……
十津川聽到神奈川縣警的報告后,對著龜井淡然一笑,道:「對方終於行動了。」
十津川點點頭:「除了她,再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早苗急忙說:「要是望月真的讓他們殺了,該怎麼辦呢?」
「你拒捕,我們就以妨礙執行公務罪起訴你!」
垣內慢慢地舉起了雙手,日下從背後銬住了垣內的雙手。這時,停在前面的那輛大卡車突然啟動倒車企圖奪路而逃。
望月沉默不語。
「沒有逮捕令能抓我嗎?」
十津川焦急地解釋道:「這個我明白。不過,要是丸山想逃到國外,即使沒有逮捕令也能緊急逮捕。」
「罪犯一定會殺死淺井的。」龜井加重了判斷的語氣。
現場就在鬼怒川漂流線下游的終點附近。據說發現時女屍的臉朝下貼著河岸,身體的一半浸在水裡。屍體的附近發現一隻漂亮的包,包內的駕駛執照上寫著「淺井」的名字,由此斷定女屍就是淺井。
早苗心悅誠服地緘默不語。
一名刑警闖進小屋,只見一個男子橫躺在地板上。他大聲喊道:「是倉田嗎?」那人一聲不吭,看來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刑警熟練地抓過他的手把脈,發覺心臟還在跳動,便大聲喊道:「快叫救護車。」
「對。想盡辦法也要找到這個女人。」龜井態度堅決地說道。

十津川和搜查本部聯繫后,立刻和龜井趕去東武淺草。鬼怒川溫泉路途不遠,乘東武線的特快列車不到兩小時就能到達。
「對。」
就在十津川深思的同時,龜井似乎也醒悟過來,他興奮地對十津川說道:「我明白了,小田冴子真正的情人是望月。」
在十津川的印象中,「幻影」組的成員都是一些潦倒的歌手,其中的一個人現在不得不在千葉鴨川的一家工廠幹活。
十津川沉穩地答道:「丸山通過電話向同夥髮指令,這事我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對各種可能監禁倉田的場所和各種可疑的人,我都派人暗中嚴密監視,他的同夥只要稍稍一動,我們立刻就能拿握。」
「外出?和誰一起出去的?」
十津川聽了有些不悅:「這種事該怎麼干,我心裏清楚。」
兩天後,十津川經過周密安排,決定讓望月去參拜小田冴子的靈位。為了製造聲勢,又叫望月故意在R劇場的廣告欄上貼上寫著「今日因故停演壹天。望月」的字條。
「我現在一定要設法讓垣內他們開口,供出丸山命令他們殺害的罪證。」西本對著電話,堅定地說道。
「你可在劇場上張貼大幅廣告,寫上『禁錮的愛——情人獨唱會』,這樣就會引起他們的注意,產生神經質的反應。」
十津川打完電話,如釋重負地燃起一支煙來。他越來越強烈地感到丸山現在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恐交集,坐立不安,看來下一步又該有戲了。於是他通過無線電話對監視丸山的田中命令道:「注意,現在丸山要行動了。」
「知道打電話的對方是誰嗎?」
十津川又問道:「聽說觀眾不多啊?」
「停車!」西本一聲怒吼,三田村刑警拿起手槍對著卡車的前輪連發數槍。卡車的前輪被子彈擊中,但是卡車還是沒有停車,駕車的男子還想作垂死的掙扎。一名青年刑警奮身躍上卡車車頭,用槍對準那個不要命的司機,卡車終於停車了。
龜井若有所悟,同意了十津川的建議。
西本望著垣內木然的神態嘲諷似地笑道:「夥計,現在有決心了?」
十津川和龜井離開化妝室走到走廊,對三田村和早苗細說了事情的經九*九*藏*書過。早苗露出一種難解的神情,問十津川道:「你真的讓她干這麼危險的事嗎?」
「拜託了。其實,倉田君和這事毫無關係。」
十津川向總台服務員出示了警察的證件,並拿出了淺井和垣內合拍的照片,問道:「這兩人現在住這兒嗎?」
突然,觀眾席上的燈光滅了,望月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款款地出現在舞台上。台下登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丸山睨視著十津川:「我有什麼罪?」
三田村附和著說:「這個女人的確喜歡唱歌。」
「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關於冴子的情人,在「幻影」組男性成員中究竟是誰?現在還是個謎,望月是成員中唯一的女性,也許從她的口中能有意外的收穫。
三田村回答道:「她是個女士,現正在望月的化妝間里呢。」
望月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十津川接著又道:「丸山一夥可能已察覺到小田冴子真正的情人是你。」
西本問:「那為什麼?」
沒過多久,外界就有了反應,一名神秘的男子打電話給R劇場,打聽演唱者望月的諸多事情。當劇場的職員詢問對方的姓名時,那名男子卻沉默不語,並隨即掛上了電話。十津川聽到這個消息后,斷定打電話的男子必定是丸山一夥無疑。
「我該怎麼辦呢?」
下午3時,望月乘著西本駕駛的計程車向上野方向飛駛而去。中途,望月又下車買了束鮮花。為了預防萬一,警方特地在計程車的前後各派一輛經過偽裝的警車一路相隨。計程車經過上野廣小路,在上野車站前突然向左拐彎,沿著不忍池疾駛。
「是的。現在淺井對垣內一夥來說已失去了作用,沒有了利用價值,如果她一旦引起警方的注意,她的存在會影響他們,帶來暴露的危險。因此,他們必然會對她下手,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
龜井問:「垣內已逃回東京了嗎?」
十津川下達命令后,趕緊去晉見三上部長彙報情況,並請求部長簽署對丸山的逮捕令。

在此監視的早苗向十津川舉手示意。十津川一眼就看到了丸山的身影,只見他戴著一副墨鏡,手裡提著一隻大大的公文皮箱,估計裏面帶著不少錢。
「是這樣的。」十津川稍加思索道:「我想丸山一夥會馬上盯住你的。但是他們還不會立刻知曉你就是小田冴子的情人,所以你要設法引起他們的注意。」
「只要他們敢殺你,我們就能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他們,並且能以此為突破口,逼他們供出其他一系列罪行。」
「我會被殺嗎?」望月盯著十津川平靜地問道。
十津川問總台服務員要了一張觀光地圖,飛快地衝出旅館,他和龜井兩人一路狂奔直向鐵橋而去。現在情況十分緊急,無論如何一小時內要趕到那兒。
十津川平靜地答道:「我想馬上會得到的。」
「不。她是接到了一個電話后,急忙外出的。」
「南青山?那裡可是高級住宅區啊。」十津川不由露出驚詫的神色。
十津川接著說:「儘管是這樣,但從現在開始就要加強對井上、竹內的監護。」
望月微微一笑:「我不怕。」
「萬一,望月真的被殺了怎麼辦呢?」早苗還是不依不饒。
田中立刻把丸山乘車逃跑的消息電告十津川。
三田村又自作聰明地解釋道:「女人總會有意想不到的發財運氣。她在橫浜一直沒有演唱的機會,不得已才返回東京的。」
十津川等人在劇場後台深處的一間化妝室里見到瞭望月。化妝室很小,望月正對著化妝鏡御妝,北條早苗站在一旁認真地看護著。
沿著鬼怒川,朝著上遊方向就是鐵橋,這是鬼怒川溫泉地區最熱鬧的地方。兩人走過鐵橋,向對面商店最集中的地方走去。他們向商店的營業員打聽淺井的下落,但對方都說沒見到過這個人。
「606號房間,不過她現在出去了。」
「那個女的怎麼辦?」又有一名刑警探問道。
十津川深知丸山的去向必是成田機場,於是來不及帶上逮捕令,便和龜井乘上警車飛快駛向機場。
尾隨而來的警車也到此停車,四名刑警跳下車,分成兩組,從前後門衝進建築物里。
丸山繼續保持沉默。但是垣內等人的陣線已開始崩潰,警方綜合了他們的口供,決定向法院起訴丸山。
傍晚時分,車子終於在油壺湖附近一座頗具別墅風https://read.99csw•com格的建築物前停車,兩名男子下了車,匆匆地走進那座建築物里。
從建築物的二樓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命令已經下來,要處死這個人,然後把他沉入海中。」另一個男子接著說道:「哎呀,他好像死了。」四名刑警立刻拔出手槍一齊衝上二樓。
「去的時候要帶著花和獨唱會的海報!」
樓上三名男子聞聲轉過身來,頓時傻了眼,其中一人慌慌張張想去拿槍,刑警們齊聲怒吼:「不許動!」三人見大勢已去,只得舉手投降。
十津川起初也認為倉田是小田冴子的情人,是他要求望月協助來替小田冴子報仇的。根據這一錯誤的判斷,警方開展的搜查工作成果甚微。這次聽瞭望月的演唱,十津川終於明白了,同時也理解了那些男性成員用奇怪語氣說話的真意。
「告訴我,你們需要什麼樣的協助?」
十津川佯裝不解地反問道:「你擔心什麼呢?」
十津川認為找不到這兩個人是在意料之中。因為他們知道淺井外出的消息時,已過了一個多小時。時過黃昏,搜尋工作依然無結果,警方認為他們已離開鬼怒川溫泉地區。
「她住在哪兒?」
當晚,十津川和龜井留在鬼怒川溫泉旅館住宿。第一天清晨,縣警署打電話告知在鬼怒川的下游發現了一具年輕女人的屍體。
十津川和龜井在鬼怒川溫泉車站下車后,便打聽「水木旅館」的位置。聽說就在附近,便放心地決定步行而去。
服務員看了一眼照片,便毫不猶豫地回答:「那個女的現在住在這裏。」
趁著劇場燈光尚未轉暗的時機,十津川等人迅速地巡視一下觀眾席上的情況,沒有發現舉止特別的觀眾。但是換一角度看,任何觀眾都可看到古怪之處。這裏的觀眾絕大部分是年輕人,每人都隨心所欲地穿著自己喜愛的奇裝異服,似乎每個人都隨時準備上台表演一番。
「我們要讓丸山多擔心點時間,他現在一定是屏住氣息在等待著垣內的報告呢。如果現在還聽不到迴音,他必然會坐立不安的。」
十津川叫北條早苗在門外守候,自己和龜井進入化妝室,一見面,十津川真誠地稱讚道:「望月小姐的歌唱得真好!」
「另外那幾個去殺人的歹徒呢?」

儘管萬事俱備,但是大家對丸山一夥能否上鉤還沒有充分的把握。只有十津川對此充滿著信心。
十津川嚴肅地回答:「他們下一個目標該是你了,理由你應該是明白的。」
「女人啊,真是變化萬千的。」十津川站著望著舞台上的望月,心裏湧起一陣難言的感慨。
接著十津川打電話給旅館的總台,訊問淺井是否回來,對方回答沒有返回。
海報是望月根據十津川的意圖特意製作的。
龜井聽了不由皺起眉頭:「如果發生火災怎麼辦?再說,這樣通風不暢,空氣太混濁了。」
三人邊走邊談,沿著螺旋狀的樓梯順階而下,到了只劇場的大門口,三人買了票,走進劇場。
「南青山的一座公寓里。」
「那個女人上哪兒去了?」
「已送到急救醫院搶救了,估計問題不大,過會兒就能說話了。」
「逃跑。必須牢牢盯住他,如果他想逃跑,立刻抓起來。」
R劇場的廣告欄上貼出了巨大的海報,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大字:「禁錮的愛——情人獨唱會」。
「住幾號房間?」
「明白了。願意干。」望月充滿信心地答道。
「望月在什麼時間開始唱歌。」
「你是說罪犯要殺人滅口?」十津川反詰道。
「誘餌?」
「是的。」
「第一次是從晚上7時開始。哦,再過12分鐘就到演出時間了。」
北條早苗在旁聽著西本向十津川彙報的話,擔心地問十津川道:「警部,你說丸山關在屋子裡閉門不出,就能通過電話向各地的同夥髮指令嗎?」
西本嘆了口氣回答道:「太危險了,差點讓垣內殺害了。」
十津川大手一揮:「好,馬上逮捕。緊急逮捕!」說著他帶著龜井和田中直奔國際候機大廳。
「從昨天開始,在六本木的R劇場唱歌,她還是個離不開音樂世界的人。」
「你怕嗎?」十津川避而不答,提出了反問。
望月御完妝后,看著十津川和龜井冷靜地問道:「我有危險嗎?」
十津川驀然在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於是便急忙問道:「望月現在何處,知道嗎?」
「混蛋!」西本見此情狀大叫一聲,趕緊急九-九-藏-書剎車。由於卡車車速太快,計程車的車頭受到卡車猛烈的撞擊,車身橫轉,歪歪扭扭地向前沖了幾下,終於停在路上。那輛卡車也猛地剎車,從司機的助手席上跳下一名男子,直向計程車衝去。這名戴著墨鏡的男子正是垣內,他一邊跑一邊拔出了手槍。垣內用腳猛踹計程車的車門,見門未開,又用手槍砸碎車窗玻璃,當他正想把槍口伸進車內時,臉色忽然大變,因為他看到坐在司機席上的西本也舉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他的腦袋,後面尾隨的偽裝警車戛然而止,車上跳下眾多的刑警,立即包圍了垣內。
三上部長聽了報告后沉吟半響,對十津川反問道:「他殺人了嗎?」
「有逮捕令嗎?」
30分鐘后,十津川預料的對方的行動開始了。
「哦,現在,我很想見見她。」十津川低低地說了一聲。
龜井反問:「你認為淺井現在在那兒嗎?」
龜井道:「看來,丸山實在忍不住了。」
鬼怒川的溫泉街沿著細長婉蜓的山道延伸著。據說,這一帶分佈著約50家旅店和賓館。
「明白了。」十津川點點頭,繼續說道:「不過這需要你的協助。」
望月的打扮雍容華貴,肩上的金屬飾片閃著耀眼的光澤,和橫浜時相見的望月完全判若兩人。
「是這樣的。當時她在橫浜的一家茶坊打工時,曾說過不會離開音樂世界的話。」十津川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就在十津川和三上部長爭論的時候,案情又有了新發展,垣內和若林還是沉默不語,而綁架監禁倉田的三名男子卻開始招供了。他們異口同聲地交待是接受了「殺死倉田,沉入海中」的命令行事的。並認定殺死倉田的命令是丸山通過電話親自下達的。
「那樣的話,我就放心了。」早苗高興地笑了。
龜井焦急地猜測道:「我想一定是罪犯在這兒把淺井帶走了。」十津川認同地點了點頭,同時惋惜地說道:「看來,淺井已離開這裏了。」
「明白,現在就把兩人隔離分別審訊。」
早苗仍不放心:「我們現在不能監聽到丸山的電話呀。」
小田冴子的情人,正如外面的傳聞所言是一個歌手。因此,當時猜測她的情人是「幻影組」男性成員也是很自然的事。十津川回憶起調查這些歌手時的情景,深深感到他們的表情和回答都有些特別的詭異之處。作為演唱組領導人的藤本和被綁架的倉田的回答似有某種默契,又是那麼的意味深長,四個男性都曾異口同聲地說過:「大家都清楚我們不是小田冴子的情人。」但作為唯一女性的望月曾出人意料地說了句:「老實說,我知道倉田君不是小田冴子的情人。」但是,十津川當時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只是把他們的說法稱之謂「拙劣的謊言」。
西本待其他刑警把垣內和那個司機押進警車開走後,立即向十津川通話報告:「警部,您預料得一點不差,我們的小車在路上遭到了襲擊,望月平安無事,襲擊者是垣內和一名青年男子,現在兩人正被押送去上野警署。」
被跟蹤的車輛突然加快了速度,警車也立刻加大馬力緊追不放。對方似乎沒有察覺警車的跟蹤,只是拚命地朝著油壺湖的方向飛駛而去。
「謝謝!」望月起身道謝,緊接著話鋒一轉,用強硬的口氣說道:「請趕快救救倉田,也請為藤田君報仇。」
「好好想一想吧,那個女人為了小田冴子已殺害了幾個人。作案動機雖有同情之處,但她犯下的重罪也不能寬恕。她脅迫寺沢到四國去,在途中毒殺了他,從寺沢帶的一千萬日元的情況看,我敢肯定是她叫寺沢帶去作為交換的。高田的情況也一樣,至於上條由美被殺,她也有作案的可能。現在,警部要她當誘餌一定是想減輕她的罪責,從法律上講,協助警方破案至少可以酌情減刑的。」龜井怒氣沖沖地解說道。
「哦……是望月,那就拜託北條早苗好了。」
十津川的心頓時豁然開朗,這首歌是望月獻給死去的小田冴子的戀歌。她才是小田冴子真正的情人。
十津川堅定地自語道:「只要她活著,我們一定要找到她。」
三上部長立即向法院請求下達逮捕令。但是在逮捕令簽發之前。丸山已經出動了。
「你是說危險的誘餌嗎?」
「說白了,我們需要你做一個誘餌,幫助抓住他們。」
龜井馬上拿起房間里的電話和觀光協會聯繫。對方稱在鬼怒川溫泉,靠近日光地區。
「你說哪一點是為了她呢?」
九九藏書縣警署的檢屍官已在現場初步檢查了屍體,他報告說死者的死因是溺水而死,死者牙關緊閉,表情非常痛苦。縣警署的一名刑警好奇地問道:「她是自殺的嗎?」檢屍官搖頭道:「那樣淺的水不可能自殺。多半是被人按著頭浸在水裡,結果是嗆水而死。」
十津川又道:「如果垣內要見律師,可以答應,但現在必須把他們兩人隔離開來。」
十津川聽到了神奈川警署的報告,得知倉田獲救的消息,急忙問道:「倉田現在何處?」
十津川慨然道:「龜井,我們上那兒去看看!」
現在來看,丸山一夥大概也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把殺害高田、寺沢的兇手斷定是「幻影」演唱組的男性歌手,即小田冴子的情人,所以不惜採取綁架倉田、刺殺藤本的方法來滅口。
服務員膽怯地望著十津川,輕聲問道:「您剛才說什麼?」
十津川決定和龜井一起去六本木的R劇場。R劇場是在一幢雜居大樓地下室的小劇場。十津川在進入劇場之前,先和暗中監護的西本等刑警作了聯繫。西本等人報告說,現在為止,還沒發現丸山一夥對這兩人下手的跡象。
三田村穩穩地回答:「觀眾席只有二百二十個,但是望月好像很滿意,說是在這樣的劇場唱歌,會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十津川和龜井剛進入那幢雜居大樓,三田村刑警在地下室的樓梯處走了上來。十津川關切地問道:「北條呢?」
「好的。」
「一小時以前。」
「審問的事不要對外泄漏。有了結果,馬上來電告訴我。」
「逮捕令馬上就會送來。」
一到機場剛下車,跟蹤的田中已迎上來報告說:「丸山準備搭乘2時起飛的去曼谷的飛機。」
「首先要救出倉田。」
龜井趕緊用手勢制止早苗,說道:「警部是為了那個女人才這麼乾的?」
「水木」旅館就在遊船碼頭的附近。十津川讓龜井在門前等候,自己一人走進旅館。他事先作了兩手準備,如果淺井住在這兒見到警方而慌忙逃跑時,正好讓龜井一把抓住。
「通話的對方是丸山嗎?」
十津川回答:「是他對手下下達了綁架、監禁、殺人的指干令。」
「對方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但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擔心的是被綁架的倉田,如果他還活著的話,丸山現在一定不會放過他。所以這時也許丸山正通知把監禁中的倉田殺了。」
「水木旅館」如溫泉地常見的旅館樣式,沒有特別顯眼的地方。這是一座七層樓的鋼筋水泥建築,很大的大堂,服務台里站列著三個服務員。
十津川等三人擺開扇形的陣勢逼近丸山。十津川威嚴地走到丸山面前出示了警察的證件,然後朗聲宣布:「你被捕了。」
縣警署很快地出動了幾輛警車趕到鬼怒川地區,十津川和龜井也乘上警車,到處尋找垣內和淺井,令人遺憾的是儘管警方仔細搜索,仍然不見他們的蹤影。
「那好。」十津川接著說,「現在把望月也留在上野警署,不要讓她回家,否則有危險的。」
「然後我再做什麼呢?」
「那個女人去哪兒知道嗎?」十津川有些急躁,聲調也開始變了。

他滿心希望這些材料能對法院輕判望月有用,但有多大成效則沒太大的把握。

十津川關切地問道:「望月還好吧?」
十津川和龜井立刻動身返回東京。
三田村回答:「沒有,出人口就只有這一個。」
田中問道:「丸山會有什麼行動呢?」
話筒里傳來了十津川的聲音:「這件事現在必須保密。」
「原來如此。」十津川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明白,打電話的多半是垣內,若是這樣淺井便有被滅口的危險。
有人報告說,活動基地里有兩名男子駕車出去了。十津川立即電告神奈川縣警署,派出警車尾隨跟蹤,隨時彙報。
「好的。」西本大聲回答。
有人插嘴道:「『幻影』組剩下的三名成員,目前還平安無事。」
舞台的附近只看見一隻換氣扇。如果觀眾席上一旦失火,光是濃煙也能把人熏死。十津川心想,這裏防火條件如此簡陋,丸山一夥就是放把火也能達到目的的。
望月正是用心在歌唱著被禁錮的愛情。這種愛即有男性的愛,也有女性的愛,但望月演唱的似乎是更深層次的愛情的悲劇。那是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刻骨銘心的同性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