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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陰謀

第八章 陰謀

「莉達?」關谷問道。
「處理了?」
看來希特勒確實還活著。這次的政變失敗了,但是這次的事件肯定給德國以重創,同時暴露了德國內部的分裂。這說明離第三帝國崩潰的日子不遠了。
「你能把我送上岸嗎?」
屋裡象宴會一樣,布置得非常漂亮。桌上鋪著華麗的檯布,擺著宴會用的蠟燭,冰箱里放著香檳酒。
「對那所房子,我們早已監視了。因為我們知道他們是假的,而且也知道你到那裡去了。我發現你上了圈套,所以我也跟去了。」
「我想是的。」
「為了感謝您,我想請您去喝茶。好嗎?」
「你知道羅帕辛嗎?」
「當然可以。」
「我沒有其它的意思。」D微笑著說,「只不過是對你給我的威脅稍加還擊罷了。」
「——」D沉默地眯著眼睛看著關谷。關谷看著對方等待著回答。
「你還是把漢庫的事忘了吧。」姑娘冷靜地說。「你這樣多愁善感只有給自己帶來危險。希望你把漢庫這事忘了,甚至把他的名字也忘了吧。」
「可是——」關谷困惑不解,為難地說,「我不是那種幽雅的人哪……」
她的聲音嘶啞了,話音未完就倒在了地板上。
「莉達·加聶特。」姑娘笑著重複地說。「美國人,身長五呎四吋、胸圍三十四時、臀部三十四吋、腰部二十吋。」女郎惡作劇地開著玩笑說。看來,她是一個很淘氣的美國女郎。關谷愕然地看著對方,他確實記得莉達·加聶特這個名字,而且還跟這個姑娘接觸過。
「怎麼樣?你對那個假的莉達·加聶特有什麼感想?她難道比我這個真的莉達·加聶特更有魅力嗎?」
「是的。」男服務員從桌子底下取出一束美麗的花朵。「今天早晨我在附近花店裡買來的,請您收下吧。」
「在什麼地方?」
「——」關谷沉默地看著大廳里的人們,這的確是個重大事件。關谷的腦海里浮現出莉達·加聶特的話。果真如此,那麼這次政變,大概和D情報機關有關係吧?
「真是遺憾得很。」關谷說。對方頻頻點頭。
第四天的上午,出了房門下樓梯時,服務台的男工作人員叫住關谷說:
忽然,耳邊傳來侍者的聲音:
關谷感到有些寒冷,他把望遠鏡還給了姑娘說道:
「這麼說來,你是有信心去說服海軍大臣或是軍令部總長了?」
「他們是該死的。」耶林蒂絲若無其事地拿出香檳酒來;打開瓶蓋給關谷倒上一杯酒,用不愉快的眼光看著關谷說:「乾杯吧!」
「我們雙方都已自我介紹過了。您是日本海軍中校關谷直人;我是美國人叫莉達·加聶特。」她那白|嫩的皮膚在燈光下愈加顯得嫵媚了,暖爐里的火已升起來了。
「第一點,和日本作戰的不只是美國一個國家。因此,還包含著和其它國家的關係:現在有些問題還不能明確定下來,今後在進行和談的過程中,我們會考慮這類要求的。」
「你不相信嗎?給你看看我的護照。」姑娘把護照給關谷看,上面的確是寫的莉達·加聶特,而且寫的USA國籍。但是護照也是可以偽造的,關谷並沒有放鬆警惕。
「我聽說日本軍人一般都輕視婦女。看樣子,你是例外,雖然你說話有些粗魯,但還是尊重女性的。」
「這真是禮尚往來啊!」
「大概你離開之後,那個女的為了設圈套搞我,就搬到你原來住的房間里去了吧?!」
「這是事實。我說的是事實。」關谷也微笑著說,「請你想一想,當你們為了佔領太平洋一個小島,你們付出了多大的犧牲才得到的啊。而且現在在日本本土還有幾百萬未曾起用過的軍隊,另外在滿洲還有精銳的關東軍。所以,你們離日本愈近,你們的犧牲就愈大。請你好好考慮這一點。我們所希望的不是投降,而是體面的結束戰爭。」
「看來你是很喜歡漢庫的吧?」她反問道。關谷不由得有些狼狽。他想起了漢庫的遺言:「我現在已經變得喜歡你了」。雖然他對漢庫的雙重間諜身分並不那麼讚賞,可是在和漢庫交往中,似乎無意之中已經建立了友情。
「沒有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關谷曖昧地說。
「你是否想和我談關於結束戰爭的問題?」
「但是有一點要事先說明的,我希望我們現在立刻進行談判,因為戰局在不斷地變化,條件也會不斷地變化。到那時,對日本的要求就苛刻了。所以,希望你們早些下決心。如果將來日本所處的情況和目前德國所處的狀態相同,那我們就可能要你們無條件投降了。」D凝視著關谷說。
關谷接過望遠鏡看著對岸。湖岸已恢復了平靜,陽台上的燈光也已經消失。看樣子,對方由於找不到關谷也就此罷休了。
「是的。」男人低聲說,「德國和日本是為了共同目的而戰鬥在一起。如果有人背叛了我們,即使是日本人,也不能饒恕。」
「你為什麼在那個地方划船,難道僅僅是偶然的嗎?」
關谷下了床,打開報紙一看,今天是七月二十號,自從乘伊206號潛艇出發到現在已有五個月了。在這長長的五個月中,他經歷了多少不安和有過多少感慨。他又看了看報紙,沒有發現什麼重大事件。
「怎麼干出這樣的蠢事來……」他彎下身子把耶林蒂絲抱了起來。這時,耶林蒂絲臉上毫無血色。男人大聲地叫著:
深夜,關谷回到了旅館。回到屋裡就倒在床上了,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此時,坐上德國的「賓士」牌汽車;跳到湖裡以至被女郎救了起來的情景,又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里。他忽然意識到,只有誠意和勇氣是無法進入這個複雜的世界的。這樣的戰爭,他覺得非常棘手。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可是……」
「他的威望並沒有消失,而且還……」
「你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D微微地點了點頭。當關谷感到有點放心時,D立刻又說,「我也有情報。」
「前些日子,旅館里不是發生了爆炸事件嗎?那件事解決了沒有?」
「那怎麼好意思呢?」男人眯著眼睛說。
「不。」對方解釋地說,「我是希望通過您的手把這束花獻給您死去的朋友。您那位朋友死去到今天不正好兩個月了嗎?」
「屍體已經處理了。」
「謝謝!」關谷點了點頭,「謝謝你的花。」
「我是為了救你。」
「當然是真的。」服務台工作人員強調說,「收音機里說的。希特勒好象是被暗殺了,德國發生了政變。這樣一來,歐洲戰爭就可以結束,和九九藏書平就會到來了。」
「那個還是屬於調查上的秘密,我現在還不能講。」
「與其說是我的,不如說想了解一下美國政府方面的考慮。是不是?」D微笑著說。
「對不起。請問您……」
關谷心情非常沉重。他現在逐漸體會到矢部為什麼必須進行和談的心情了。由於住在瑞士,他可以冷靜地觀察到整個戰局,但他對自己只能袖手旁觀的處境,感到焦躁不安。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嗎?」
「那麼我就一個個回答好嗎?當然,我不代表華盛頓,只是我個人的意見,它也許有實現的可能。」
「吉姆先生,今天能讓我會見森特嗎?」
「我明白了。」關谷點點頭,忽然他獨自苦笑了。因為,他想起了在旅館餐廳羅帕辛所說過的那個奇妙的諺語。那個意思是否對他今天的上當有種暗示呢?
關谷在想,D情報機關將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呢?他一邊想,一邊走上樓梯。由於這次政變的失敗,說不定關谷還要再等上一個星期。正在思考時,一個人影在他眼前出現了,就是剛才那個矮小的男人。他用昏暗的眼睛看著關谷說:
「這兩個是最低限度的條件。至於領土問題,那是複雜的問題,今天我就不跟您說了。」
但是,這類消息也算不了什麼重大事件。因為德國的敗北已成必然趨勢,失敗的速度再快,也不是什麼重要事件了。
「嘿!」
「謝謝你的幫助!」關穀道了謝。這時,他忽然產生了個疑問,心想,他會不會是D情報機關的一員呢?他特意買了花給一個住在旅館里的客人,而且讓我去給笠井記者掃墓。他這個行動,對一個普通客人來說,不是做得過份了一些嗎?也許是讓我出去的一種手段吧?他又想到把漢庫的那支裝著紙條的筆交給自己的也是他。看來,這人是可以信任的了?也許,他就是D情報機關的人,最低限度是為D情報機關服務的。
「那是真的。正因為我是出生在日本,我的上級才命令我來監視你的。」
「你的名字真的叫莉達·加聶特?」
「是的。是我的書。」關谷說,「因為上面寫著我喜歡的字句,所以沒有錯,是我的。」
「重大事件?」
墳地在夏日的陽光照耀下靜悄悄地。關谷把花束放在笠井的墓旁。他不斷地回憶著笠井死去的情景,也想著矢部和漢庫的死。漢庫的遺體到哪裡去了呢?德國公使館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說不知道有漢庫此人,看來D情報機關也會否認和漢庫的關係的。漢庫也許被埋葬在沒有國籍的、無人憑弔的墳地里去了吧?!
耶林蒂絲搖了搖頭,立刻又微笑著說:「唉!算你走運。」
「確實是這樣。」關谷尷尬地笑著說。「我上了敵人的圈套了。」

5

「是的,已經取消了。」莉達冷淡地說。
「那麼……」關谷欲說又止。這時,侍者把咖啡拿來了,客人也較多了。男的故意提高聲音東拉西扯地說了一些不相干的話,關谷也隨聲附合地說著,可是他內心卻很焦急,看來,現在還不能問D的情況。對方卻悠閑自在地聊著天。大概他已經很習慣於這種方式了吧?他甚至把1920年時瑞士的情況,回憶似地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你這真是奇談怪論。」
「滿不在乎」用德語怎麼說呢?關谷記不起來了。
「您有事找我嗎?」關谷說,「發生了什麼事,您大概也知道了。」
「耶林蒂絲,耶林蒂絲!你為什麼這樣冒然從事?總統平安無事。我們救了總統,那些搞陰謀的失敗了。你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呀……」
「你這種見解真有意思。可是你自己怎麼樣呢?你們的總統死了,那你不是成了殺人犯了嗎?」
「遺憾得很,我並沒有喝。」
「我想大概沒有吧。」
事件發生在下午一時或二時左右(廣播員也說不準時刻,一會兒說一時;一會兒說二時)。據說希特勒參加了作戰會議,會議過程中發生了爆炸事件,把希特勒炸死了。德國國防軍的將軍們參予了這次的陰謀活動。據巴黎消息說:發動這次政變的陰謀者們掌握了領導權,他們逮捕了S.S(德國國社黨黨衛軍)和S.A(特別行動隊)的成員約一千多人。S.S的司令官也被逮捕了。德國的心臟柏林情況還不太清楚,政變成功了。據廣播員說,新的領導誕生了。目前正在進行激烈的巷戰。總之,德國全國都陷入了混亂的局面。
「我也希望這樣。」
「我正在考慮聯繫的辦法,你自己就活動開了。漢庫不是和你說過,叫你不要輕率活動嗎?」
「據我所知,這兩個部隊就是在滿洲的關東軍的一部分。不,其實不止在塞班島,在加達爾·卡那爾和其它島嶼上的屬於關東軍的日本軍隊,都先後被我們打垮了。總之,你所說的精銳的關東軍的大部分,據說在南方已經被打垮了。這些都是我們所了解的情況。」
「好吧。」D點了點頭,「按照你的想法,你有信心說服東京嗎?」
「那麼好吧,就請你說吧。我不進行速記,你不必象許願那樣和我談。」
「我要說是,你又不相信。」
關谷回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面部消瘦、顴骨突出的男人,關谷警惕的看著對方的藍眼睛。
「沒有發現有人盯梢嗎?」男人一邊觀察湖面,一邊問關谷。
「因為在兩三天之內,很可能要發生重大的事件。D很忙,所以在一個星期之內,D很難和你見面。」
正說話時,耶林蒂絲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她拿著酒杯的手激烈地顫抖著,酒杯突然掉在地板上了。當關谷要去抱她時,耶林蒂絲搖手拒絕了。這時,電燈忽然又亮了。
關谷抬起頭看了看對方。那男人笑了笑說:
「給我?」關谷問道。

9

「那麼,什麼樣的條件才能使日本滿足呢?」
「在回旅館之前,還是把衣服弄乾了的好,這樣回去要被瑞士警察懷疑的。他們正在加緊搜查殺死漢庫的兇手呢。」女郎說道。
「你能相信我,我感到非常榮幸。」
「就是因為森特這個字,他們不了解森特的含意。你呢?」
「怎麼樣啊?」
「不是幽靈啊。」服務台的男工作人員說。「這傢伙還活著。」
第二天下午,耶林蒂絲的失蹤,已成為全旅館的話題。但沒有人去深究。經理只是在423號房間大概地調查了一下。他的結論read.99csw.com是,可能由於急事離開了旅館,而且她還多付了三天的房錢,從這個角度,經理也就不去深究了。
在東部戰線,蘇軍的夏季攻勢愈來愈激烈,他們已越過波蘭的東部國境,向東普魯依森進軍。在羅曼底登陸的同盟國軍隊,雖然遇到德軍的頑強抵抗,但卻佔領了卡恩市和桑羅市向法國的北部平原進軍。
「我要把你引渡給瑞士警察局。因為,你殺了我的朋友以及無辜的瑞士人。你是個殺人犯。」
「我在照相機里放了炸藥交給酒吧間的侍者,告訴他等關谷先生回來就交給他。」耶林蒂絲笑著說,「我所以不直接交給你,是怕你當我的面打開蓋子,那就會馬上爆炸,連我一起炸死。別人還以為我們是情殺了呢。我不願意這麼做,但沒有想到那個愚蠢的侍者沒有把照相機交給你,卻去給他的情人拍照片,結果死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們倆不會死,而死的是你。」
「你喜歡鴿子嗎?」
「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樣的宴會?」關谷冷冷地說,「是不是為了被你們殺害的人乾杯?」
「也是一樣,我們絕不會讓日本國民挨餓。關於這一點,我們可以先談好。」D直截了當地說,「至於領土問題,正象你所說的,是複雜的,也是談判中最大的問題。但是,只要我們能談下去,相信會解決的。」
耶林蒂絲用混濁的眼睛看著關谷,從她眼神中,好象還浮現出沒有滅亡的第三帝國的幻影。她緩慢地舉起右手:「萬歲!希特勒……」
「照你這麼說,看來D情報機關的名單上,已經把漢庫取消了?」
「啊。是啊……」自從在教堂結束了寂寞的葬禮以後,關谷每天都被一些事糾纏著,他一次也沒有去掃過墓。今天被他提醒了,關谷感到羞愧。
「怎麼樣?這書是您的吧?」
「我想到墳上去看看。」關谷笑了笑,就離開了旅館。

6

「是的。」
「可是這書里寫的有東方人的名字。」
「森特在船上嗎?」關谷問道。
「那個傢伙是個卑鄙的叛徒,是下流的猶太人,死了也活該。要不是被他的名字所迷惑,我們會更早地發現他的。可惜,我們下手晚了。」
「消滅總統的敵人,是我們崇高的義務。所以,我並不是什麼令人討厭的殺人犯。」
「用什麼辦法呢?」

11

「你是在威脅我嘛!」D微笑地說。

2

「漢庫死後,我迷失了方向。可是,你為什麼沒有來和我聯繫呢?」
「你是不是又度假來了?」羅帕辛說。「我看還是這個地方好,令人心曠神怡。」

4

「還沒有呢。」局長不高興地說,「什麼人都不協助我們警察局工作,真是讓我為難。我在旅館里問過關於漢庫的事,他們都說不知道,甚至連德國公使館也說不知道這個人。這讓我怎麼去調查呢?」
「我自信能說服海軍,請相信我。」
「——」關谷沉默地看著天花板。D所提的問題也正是關谷自身所考慮的問題。什麼樣的條件能使東京方面接受呢?他曾多次考慮過這個問題,而且也是曾經和公使以及今井書記官商談過的問題。但是在這個緊急關頭,他不能輕易說什麼。「與其說是日本政府的意見,不如說是我個人的意見,您今天願意聽嗎?」
「會的,一定會這樣做的。」
「我對您有什麼忠告?我記不起來了。」羅帕辛依然微笑著,他好象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她怎麼啦?」關谷低聲地問道。
姑娘把關谷帶到離岸邊不遠的一個富有山村風味的小房子里,點亮了燈,姑娘給關谷倒了一杯酒說道:
「我來划吧,我比你勁兒大。」於是關谷劃了起來,小船很快地就前進了。
「我希望你接受我的忠告。」
「當電燈滅了的時候,我把它倒在花盆裡了。」
「我想,你如果聰明的話,到了那裡你一定會發現上了圈套。那時你怎麼辦呢?他們一定會派人把門口守住,在那種情況下,估計你只能往湖裡跳。你是個海軍軍人,是熟悉水性的,我想你一定會跳湖逃跑。於是,我就駕了小艇在那裡等你。」
「不是我,是我們。」耶林蒂絲緩慢地糾正說,「我們被賦于的任務是消滅損害第三帝國利益的人。殺死這些人,是執行我們的任務。」
「嗯。我知道了。」她微笑地點了點頭,把關谷請進屋裡。
關谷看了一下手錶,正好這時收音機里傳出來具有特徵的沙啞的阿道夫·希特勒的聲音:
「OK!」姑娘划起船來,由於劃得很笨拙,小船幾乎不大前進。
「嘿!考我來了。我知道,這是D的綽號。本來只是年我們內部才提他的綽號,以後漢庫告訴了你。當然啰,這個綽號有時也會起作用的。」
早飯後,關谷離開了旅館到蘇黎世去拜訪警察局長,局長立刻接見了他。
「到那時你就會明白的,反正森特一定會守信用的,你放心好了。另外,希望你不要急躁,這類的工作是要非常慎重的,慎重比什麼都重要。」
「那就好了,船艙里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男人低聲說。「以後請你叫我吉姆好了。」
「希特勒又被救了。」他接著說,「德國國防軍向全世界廣播說希特勒平安無事了。這是從短波里收到的。」
「你真的是D情報機關的人嗎?」
「他們是些什麼人?」
「在我收到的情報中說,塞班島全部被殲滅的日本軍人中,混雜著第五十和第一百三十五步兵部隊。你知道這個情報是什麼意思嗎?」
姑娘遞給了關谷一個望遠鏡說:「你用這個看一看。」
「一旦受過騙的人,總是容易懷疑的。你是D情報機關的人,證據是什麼?」
「我的性格就是如此。但是究竟什麼樣的條件日本才能結束戰爭呢?」
「可是那個女人把我帶到那所房子去,你怎麼會知道的?」
「幹什麼?對殺害自己的同伴,不應該給他報仇嗎?」
「我不了解。」姑娘冷淡地說,看來似乎是不感興趣。
「真的嗎?」
「但是希特勒已經死了。」
「當然,我也不是非常有把握。但當我聽到水聲,我很高興,知道是你來了……」
「你那麼輕易相信那個假的莉達·加聶特,是不是因為她是個九-九-藏-書美人?」姑娘嘲弄地看著關谷。
關谷回到屋裡檢查了一下手槍,就到四樓去了。他敲了敲423號房門,門立刻開了。化了裝的卡爾·耶林蒂絲穿著黑色的禮服,嘴角上露出微笑說:「您來啦!」她的金色漂亮的頭髮和黑色的禮服,呈現出鮮明的對照。
「為什麼要等那麼久呢?」
「你問這個幹什麼?」局長瞪大了眼睛看著關谷。
「東方人的名字?」這句話引起了關谷的興趣。他想起了住在旅館里的中國人。漢庫以前說過,中國公使館也派了間諜來了。如果這本書是那個中國人的,說不定從中可以了解一些什麼。
關谷想,他的話並不單純是威脅。確實如此,戰局愈惡化,和談對日本方面愈不利;戰局不利的時侯,就不可能再回到談判桌上來了。
天下著大雨,並且是伴有雷鳴的驟雨。每當閃電一亮,收音機里就發出嘎嘎的雜音。儘管如此,人們還是在收音機旁不肯離去。關谷也是其中的一個。
「那我真是幸運了。」關谷嘲弄地說,「但是現在該你倒霉了,你所崇拜的總統死了,第三帝國也就要滅亡了。」
「事件發生了,你就明白了。」姑娘簡單地說,「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
他在蘇黎世市內一直呆到黃昏。下午六點才回到了旅館。當他進入旅館時,立刻感到有一種沉悶的空氣。大廳里的無線電旁邊,圍著很多人在聽廣播。侍者們也和平素顯得有些異樣。他走到服務台問道:
「我的名字還沒有告訴您呢。我叫吉姆·克拉克,我的地址寫在名片上了。有空時,請您過來玩玩。」男人從口袋裡拿出名片,用鋼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就給了關谷。「這是我的地址。」關谷看到名片上寫著:
日本方面沒有消息,但關谷卻感到不安,因為太平洋的主動權完全控制在美軍手中。最近雖然沒有這方面的消息,估計他們是在準備新的攻勢。在佔領塞班島之後,他們又將進攻什麼地方呢?也許會進攻菲律賓?或者是在台灣登陸?不管怎樣,自己的祖國已處在新的困苦環境中,這一點是非常明顯的。
「如果是我們的話,我們要求你們無條件投降。怎麼樣啊?」彼此互相刺探著對方的想法。
「——」
「你怎麼知道我會往湖裡跳呢?」
「是名字。」耶林蒂絲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說,「馮,是德國貴族的名字。以前沒有想到這個下流的猶太人會使用貴族馮的名字來欺騙人。」
「你是怎麼知道上了圈套的呢?」
「是有的。因為在海軍里有我的許多朋友,和我的前輩。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有見識的人,都是對戰爭有看法的人。海軍一直是反對對美作戰的,估計這一點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如果你們提出的和平條件,能夠使我們接受的話,我相信他們會高興為結束戰爭而去進行活動的。」
兩三天過去了,D還沒有派人來眹系。看來,的確是要等一個星期了。
「僅僅這個不足為憑,還有許多事需要說明。」
「在老太婆家,漢庫見到的就是你了?」
船開動不久,關谷就上了甲板。對岸的景色隨著船的移動而變化著。關谷正在欣賞著大自然的風景時,忽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個男人。
D僅僅點了點頭說:「那麼第二呢?」
「剛才那凳子上的這本書是您忘了拿走的吧?」那男人將右手拿著的一本薄薄的書遞給關谷。
「沒有。也還是含糊不清。怎麼?你有什麼線索嗎?」
「啊呀!這個地方危險的朋友太多了。」
「噢?」
「等一個星期看看吧。」當關谷回答時,站在門口的吉姆·克拉克向D報告說:
「我說的是真正的危險朋友。不過,我托您的福,因為我記住了您的忠告。」
「是的。但是當我聽到漢庫被殺的消息后,再繼續住下去就很危險,於是就搬到這兒來了。再加上老太婆的兒子是在巴則爾被炸死的,而且是由於美軍誤炸,我總覺得在那裡再住下去很難受。」
「其它呢?」
「當時的現場不是發現了照相機的碎片嗎?」
「是的。它也可以收聽短波,所以大家還在等待著呢。如果是聽到幽靈的聲音,大家準備乾杯呢。」
關谷覺得已經解決了一個疑難問題,他為了避免局長的質問,就跑到街上去了。

7

「——」

3

「你先到我家去把衣服弄乾了,我還有話跟你說呢。」
「那時您不是問了我一些關於照相機的事嗎?這與爆炸事件有什麼關係?」
關谷急忙跑過去把她抱了起來。這時。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一個滿身濕透了的男人飛奔進來。關谷感到有些慌張狼狽。
「這樣一來很掃興。」耶林蒂絲說。
「雖然他死了,並不等於我們失敗了。我認為真正失敗的是英國,丘吉爾也許認為自己是勝利了,但以後他一定會發現自己是個失敗者。」
「有件東西想給您。」
「什麼事情?」
「我也希望聽一聽你的直率的意見。」
第二天早晨醒來,關谷想起了莉達的話,她暗示說這兩三天內會發生重大事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D短促地說。「好,我相信你說的話。」
「就在這裏。」
「那是我的錯誤。」耶林蒂絲微笑著說,「我當時急於想接近你。」
「你說的重大事件是什麼呢?」
「這裏……?」關谷不由得環視了一下周圍。這時,雨停了,夏天的太陽從厚厚的雲層縫隙間射下。甲板上除了吉姆和關谷之外沒有其它人。
「您是不是為殺人事件帶來了什麼情報?」身材魁梧的警察局長正是關谷在旅館里曾經見到過的。關谷搖了搖頭,有些泄氣地聳了聳肩:
「名字?」
「我知道,因為漢庫告訴我要注意他。」
「那麼是不是不能同意呢?」
「第一,不能變更我們的國體和天皇的地位。」關谷以強硬的態度說,並等待著對方的反應。

1

「噯!你的確是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姑娘微笑地說,「從武士道的精神來說,如果報不了仇就會剖腹自殺的。」
「是不是羅帕辛的同夥?」

8

「咖啡的味道很好啊。」吉姆站了起來說。「下一次該由我來請客了。」
「你別開https://read.99csw.com玩笑了。」
「殺死矢部的也是你啰?」
「——」關谷沉默不語地看著別墅的方向。此刻的情景象電影一樣,真是一個聊天開玩笑的好場面。但是關谷現在沒有這種心情。
「我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因為我想儘可能早日找到和談的線索。」
「我希望得到東京的回答。」D說。「大概要多少時間才能得到答覆?」
「現在推動日本政治的是日本軍令部的力量,如果海軍向和平方面轉化,陸軍也會效仿的。所以,使戰爭結束的事,並非不可能。」
「——」關谷沉默不語。
另外,佔領塞班島的美軍,正在加緊建設飛機場。一旦塞班島的飛機場建成,則美國空軍就可直接進攻日本本土。日本本土將隨時受到空襲的威脅,這種情況就和德國一樣了。
「不,是她自己服毒自殺的。」
「第二點呢?」
「知道了。」
「我是D。」他讓關谷坐了下來。「首先我要問你一些事情。」
「是的,是這樣。」關谷也笑了。
關谷目送對方走遠后,又回到四樓耶林蒂絲屋裡。打開門后,屋裡是黑暗的,他摸著牆壁的電燈開關,打開了燈。
「你也知道漢庫嗎?」
「在船上,請你跟我來。」吉姆把關谷帶著走下船艙,一直帶到船尾的一等艙。敲了敲門進去,船艙很寬敞,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皮沙發上,頭髮稀薄、戴著眼鏡,看來是個比較溫和的人,卻又有些傲慢。關谷一看,又好象是那個偽裝的男人。
「是的。」坦率地說,關谷自己並沒有信心,因為關谷這次會見D,是由於繼承矢部和笠井的遺志,以及被公使和今井書記官的真情所感動,才採取的行動,並非軍令部的命令。象矢部遺書里所說的那樣,關谷的行為也許會被看成是違背軍紀的通敵行動。但是關谷並不怕這些危險,他已經下了決心繼承矢部的遺志了。問題是必須讓D相信自己是代表海軍來進行談判的。如果他們知道關谷只是以個人的身份來進行和談,那麼D就要拒絕談判了。
關谷回到內客室,他看了看窗戶,發現有雨淋過的痕迹。看樣子,那男人打開過窗戶。關谷又把窗戶打開看了看下面,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們的行動是如此的敏捷,他們的組織又是如此的強有力,關谷為此深感不安。他想,我能不能平安無事地和D見面呢?
第二天下午兩點以前,關谷到了碼頭上,當時正好下著小雨,靠近浮橋有一隻小船在等待著客人。關谷買了船票,看了看周圍,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在跟蹤,就上了船。也許是下雨的關係,乘客們都躲進船艙里去了,在甲板上只有船員。
「你有能使日本結束戰爭的力量嗎?如果你沒有力量,那麼我們的談判是不起作用的。」
「什麼呢?」
「尋找?幹什麼呢?」
「那麼,過一個星期就能和我聯繫了嗎?」
「現在發現一條可疑的船在後面跟蹤呢。」
「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問題。」男人說完就急忙地從關谷身旁走過,下了樓梯。
「如果我說知道,那是瞎話。」她又給關谷斟上了一杯酒。「但是我估計到了。」
關谷笑了笑繼續划著船。此刻寒意已消失了,船很快地劃到了岸邊。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過於著急反而自投羅網。」
「第二,日本是依賴貿易生存的國家,因此必須維持現有的商船隊;而且還需要有保護這些商船隊的海軍;還要有飛機。」
「還有充分的時間。」 D取出煙斗含在嘴裏。「我們可以坦率地交換意見。」
「你估計到了?」
「原來是這樣!」
「叫我沉默容易,但那屋裡的屍體還在。」
「是奇談怪論嗎?」耶林蒂絲以銳利的眼光凝視著關谷。「英國為什麼要和德國打仗呢?就是英國感到德國過於強大。如果德國統治了全歐洲,英國就不能隨心所欲了。而且這次戰爭是拯救了波蘭和捷克。德國失敗了,英國能真正達到目的嗎?德國滅亡之後,比德國更強大的是蘇聯。被丘吉爾拯救了的波蘭、和捷克,也會被蘇聯吞併了的。所以,第三帝國雖然滅亡了,可是英國也失敗了。」
「總統即便是死了,納粹也不會滅亡的。」這時,耶林蒂絲的笑容已消失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納粹在地球上還會復興,總統的遺志依然會有人繼承下去。」
「希特勒死啦!」
D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回徘徊思考著說:

10

「您打算怎麼樣?」
「那您到底對日本想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呢?」
「你是在警告我嗎?」
「是你把她殺了?」
「重大事件。」服務台工作人員露出興奮的眼光,聲音高亢地說。
「救我?」
「是莉達嗎?」男的低聲說,「她因為被盯梢,行動不方便,所以由我來代替她。」
「——」關谷聽了打了一個冷顫。他想對方收集的情報真精確,這是一個精幹的老人哪。
「在旅館發生的爆炸事件,也是你乾的了?當我發現照相機被換了的時候,才知道是你。」
關谷打扮了一下到餐廳里去了。在餐廳,他看到了羅帕辛。平時總是給人以溫文爾雅的感覺的羅帕辛,今天看來神色有些暗淡。昨天的那些人,如果是蘇聯情報機關人員的話,就說明羅帕辛失敗了。是否因此他才鬱鬱不樂呢?他想到這裏暗自好笑。可是當他們互相碰面時,羅帕辛又恢復了平時那種柔和的微笑神態。
希特勒被暗殺一事,據說與德國國防軍的一些將軍有關,因此展開了血腥的鎮壓。由於反希特勒的政變失敗,說不定也許和D能早些會面。
關谷把男人帶到一個面臨湖邊的咖啡館里。關谷叫了咖啡,又重新看了看那個男人。
「唉!因為這個地方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就說昨天吧,我差一點就受騙了。」
「這不是我的。」關谷冷淡地說。
「小姐說,一定要見見您。」
「我沒有什麼證據,問題是你相不相信。」
「我看,不要這麼急於下結論吧。」D向關谷笑著說,「這些問題還需要慎重考慮。」
「那些經常發布命令的人真讓人討厭。您是不是也是這樣呢?」
「那麼,就放棄兇手不顧了?」
「嗯?」關谷呆住了。他巡視一下明亮的屋子,真的象剛才那個矮小的男人所說的那樣,什麼也沒有了。耶林蒂絲的屍體消失了;華麗的檯布、香檳酒的瓶子以及蠟燭等等全都沒有了。看來那個男人的話並非慌言。關谷又到她的寢室和浴九_九_藏_書室看了一下,也沒有發現屍體。估計屍體和檯布以及其它東西都是從窗子吊下去的,下面有他們的同夥在那裡接應,把東西運走了。因為是深夜,而且下著雨,人們又圍著收音機,有這樣一個很好的時機,把屍體運出去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因此,這次的事件就被掩蓋過去了。
「這麼看來,你是有信心說服海軍的啰?」
「我們所希望的不是投降,而是和平。」
「為此,你們把漢庫也殺了。是嗎?」
「總統死了,他的所謂崇高的威望也就消失了,結果所剩下的只有殺人的詞彙了。」
「——」
「您說的危險朋友是……」
「我也和你一樣,也想了解一下日本方面是怎麼考慮的。」D抽著煙斗咳嗽了一下說,「首先我想聽聽你的見解。你對這次戰爭是怎麼看的?」
「是那架收音機嗎?」
這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關谷在夏浮霍森見過他,就是和那個女人同車的男人。
「我是來了解關於殺人的兇手有沒有什麼線索。」
「那我什麼時候能會見真正的森特呢?」
「我們也搞不太清楚。可是……」莉達慎重地說,「可是我們能想象得到。」
「兩點鐘在遊船上」
「我們德國同志們,我今天向諸位講話,第一,告訴你們,我是平安無事。第二,我要把德國歷史上無與倫比的卑鄙的犯罪事實告訴諸位。抱有各種野心的極少數愚蠢的將校,陰謀企圖把我和國防軍的幕僚們排擠出去而採取了陰謀的手段。伯爵休坦烏芬貝爾格大校在離我右手兩米左右地方裝置的炸彈爆炸了。我的忠誠助手有幾個人負重傷,一人死亡,我自己安然無恙,僅僅擦破了一點皮,很輕微的火傷。上帝保佑!使我能繼續執行我的天職。這些陰謀算權者只是少數,他們和德國國防軍的精神,特別是和德意志國民的精神,沒有共同之處。他們是一夥罪大惡極的罪犯,應該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消滅掉。現在,我命令軍事當局不要服從這一小撮陰謀篡權者的命令。同時要把這一小撮罪犯全部逮捕。凡抵抗者,格殺勿論。這是你們的責任。我……」
關谷長時間的合掌默禱以後,走出了墳地。這時的陽光依然是強烈的,關谷想涼快一會兒,於是走向湖岸。到底還是湖邊涼爽。微風徐徐吹來,關谷坐在樹蔭下的板凳上,點了支香煙抽著。他看到在湖邊有個擺弄玩具遊艇的小孩,聯想到死去的笠井,他,大概也有孩子吧?!往事的浮現,使他心情非常沉重。
「D情報機關不去尋找殺害漢庫的人嗎?」
「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不單是我,你也要死的。」
「是啊!」
「真是難以解決的問題呀。」D一面擺弄著煙斗一面說。「這些對你們來說是最低限度的條件,可是從我們這方面看,則是過高的要求了。」
「這是對我的警告吧?」
「噢,是這樣。」D繼續坐下,弄得椅子嘎嘎作響。「的確有這樣的顧慮。」
「啊,是啊……」關谷極力使自己鎮靜著,只有這樣才能取得對方的信任。「我是想儘可能早日結束戰爭。如果戰爭繼續下去,不僅對日本,就是對美國也沒有什麼好處。日本是寧願戰鬥到最後,也不願屈降的。如果這樣,你們今後將要犧牲幾十萬甚至幾百萬士兵。」
「423號房的卡爾·耶林蒂絲小姐請您到她屋裡去一下。」
「我不是在開玩笑。可是我們的工作不是替死人報仇,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總統還活著呢。這樣我們也……,你等著瞧吧。」
「那就好了,我沒有白和您打招呼。」
回到旅館時,已是黃昏了。服務台的男工作人員看到關谷時問道:
「那麼你說你是在日本出生的,也是說謊了?」
約過了半小時,當他站起來要回旅館時,一個男人的聲音使他停住了。
男人的眼球充血發紅,他看著倒在地上的耶林蒂絲問關穀道:
「我明白啦。」關谷說,「殺害漢庫的兇手有沒有線索?」
入夜,有消息傳說,發動政變的將軍們向同盟國方面提出了和平的提案。如果這個消息確實的話,也許這點和D情報機關有關係。
「我覺得她象個美國人,所以就相信她了。」關谷苦笑地說。其實,當時如果他冷靜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可疑之處了。比如,老太婆的兒子被美國空軍誤炸死了,做為一個美國人來說,繼續在老太婆家住下去,就不合適了。
「那是個有才幹的人。但是不要被他的外表所欺騙。」
雷鳴電閃逐漸停止了。已近午夜一時,可是收音機前面還有人在收聽。服務台的男工作人員也在那裡,當他看到關谷時,聳了聳肩說:
「如果你們提出這樣的要求,正象我剛才說的那樣,我們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因為,日本人寧願光榮犧牲,也不願屈辱的投降。」關谷表情生硬地看著D說。
「好吧,那就請讓我看看。」關谷變得和藹了。他把書拿過來看了看,哪兒也沒有寫上東方人的名字。他只看到這樣一句話:
「耶林蒂絲的事不許你和任何人講,否則對你沒有好處。」
「我早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關谷回到桌旁,將空杯放下冷冷地說,「在笠井記者的遺體送到教堂時,你的真面目就暴露了。當時我沒有注意。你說你是猶太人受納粹迫害亡命到美國去的。但如果你真的是猶太人,絕不會進入基督教堂去。漢庫是真正的猶太人,他沒有參加葬禮,而且向我道了歉。當時由於我的大意,忽略了這件事。在我們日本,如果你是一個佛教徒的話,你可以參拜神社,也可以到教堂去參加禱告。正因為我自己是在戒律不嚴的社會裡長大的,對這些戒條往往忽視過去了。」
關谷拿著酒杯走到窗前。這時,突然天空電閃雷鳴,好象要把窗帘撕破似的。頓時,電燈滅了,耶林蒂絲點起了蠟燭。
「你剛才喝的香檳酒里放了有毒的、遲發性的藥品。這種毒藥是德國科學家發明的,即便叫醫生來,也沒有用了。」
關谷悄悄地從屋裡溜了出來。剛才那個男人說希特勒平安無事,是真的嗎?關谷又回到大廳里去了。
「你要是不來,我就自己單獨開宴會了。」耶林蒂絲喜氣洋洋地帶著微妙的情調說。她請關谷坐了下來。
關谷曖昧地笑了笑從收音機旁走開了。
「嗯。」女郎點了點頭,用纖細的手指遞給關谷一支香煙。「我從頭說起吧。我給D情報機關工作,半年前就來到瑞士。當時,我就在那家二樓的房子里住。」
「我希望你等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