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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溺屍

第二章 溺屍

「藍色列車!」龜井露出了笑容。
「不敢說絕對,但我想是不會錯的。因為列車到三宮站是零點36分。可我反覆琢磨,總覺得多摩河的死者是另外一個人。」
面對吃驚的吹田,十津川僅說了一句:「因為現在我處的地位行動起來最方便。」
澤村吃驚地問十津川。
「說不好是屬於哪一種。」吹田先是對著龜井,接著又轉向十津川:「您是怎麼想的,馬凱魯、安東列依·弗斯第魯、阿古阿斯喬、列加比等等。」
「有一張兩年前印製200張武田信太郎名片的發票,問題是200張之外是否有多印的。關於這個問題所長山田晉吉說,試印的那一些因怕被人亂用都燒掉了,這事已在兩年前的那個案子中對搜查二科的人講過了。」
「你是說你睡著了。」
「也曾這樣想過,但手提包里有貴重東西,所以仍考慮是被害者的。雖沒有錢包,可化妝品卻是高檔貨,香水是法國名牌耶魯明斯。再請看這個,」吹田取出一個漂亮的銀制鑰匙環讓他們看。
「是倒在門司站的站台上的嗎?」
「其他人呢?」
「有什麼不對的嗎?」
「都記得給誰了嗎?」
今天新井仍舊來到六鄉鐵橋下,在岸邊的草叢中坐下。這是昨天釣上一條近30厘米長鯽魚的地方。他叼起一支煙,緩緩地著手釣魚前的準備工作。他放上魚餌,然後把魚鉤甩出五六米遠,便靜靜地環視著河面。他的視線在上游岸邊停住,那裡漂浮著一件淺茶色的大衣。
「您記不記得8室乘坐了一位穿淺茶色大衣,年紀二十二三歲的漂亮女人?」
上岡身體肥胖,是柔道五段的高手,可說起話來聲音很尖,像女人的聲音。
「今天我到印製名片的文京區山田印刷所去了。山田和武田信太郎是遠親,由於這種關係,武田常在這裏印名片和賀年卡等東西的。」
「也許是武田先生搞錯了。」
澤村又問道:「下行『隼鳥,號的乘客怎麼了?」
「想抽。」
「大臣名片的事怎麼樣了?」
「那就不清楚了。電話里說《時代周刊》雜誌社突然接到門司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是收留了青木康二先生。總編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他說無論如何要去看看。」
的確需要讓青木去確認屍體。但十津川也有顧慮,他真能看得一清二楚嗎?青木確實說過,他在列車上見過那個女人,認為是個美人,也拍過照片。但他也說過,那個女人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怎麼出來。況且人死後面容是要變的,淹死的人變化更大。僅僅一天的時間、而且只是在夜行列車中見過幾面的女人他能記得清楚嗎?能確定出與淹死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嗎?
澤村迅速給西鹿兒島車站掛電話叫出吉野,話筒里傳出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青木笑了,十津川把桌上的煙缸移到他的身邊。
「對。這個印刷所有五名職工,在印刷名片和賀年卡的工廠中算是中等廠家。這五個人中有一個在兩年前的那個案子發生后辭職了,他叫高梨一彥,年齡29歲。值得注意的是他是突然辭職的。」
「讓青木記者來確認一下屍體不就搞清楚了嗎?」
「醫院?!受傷了嗎?決不會死吧。」
「請等一下。」
「有過兩件:在報紙上登出那個女人的消息后,有一對老夫妻懷疑是自己的女兒;還有一位年輕的丈夫懷疑是自己的失蹤妻子,但辨認屍體后都認為不是。」
「這張名片既然是武田大臣的,難道殺人者不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是不是認為這張名片成不了武田先生與女屍有關的證據?也許這張名片是在別人那裡傳來傳去,最後傳到死者手裡的。況且,要是武田光生從昨天起出席倫敦會議的話,他肯定不會是兇手。因此,不是沒有必要保密了嗎?」
「東京警視廳的刑警先生有事想問問你。」
「那麼關於那張名片呢?」
深夜,博多的街道一片漆黑。已經過了11時了,十津川決定住在車站附近的旅館里。進屋后他馬上撥通搜查總部的電話,把這裏的情況告訴了吹田見習警部。
運送屍體的汽車開來了,屍體將運往大學醫院進行解剖。之後,刑警們開始搜查屍體漂浮的岸邊,這是為了尋找能確定死者身份的東西,因為她的大衣口袋裡一件東西都沒有發現。約30分鐘后,在離屍體二十多米的上游,水深五六十厘米處發現了一個女用手提包。
十津川「啊」了一聲,他想起了兩年前那樁案件。因為此案是由搜查二科辦理,他沒有插手,所以詳情不太了解。但他從報紙報道中有所了解。
《時代周刊》編輯部青木康二
「在多摩川發現了一具溺死的年輕女人的屍體,這事你聽說了吧?」本多輕輕地開了口。
原來,那件淺茶色的大衣是一個穿著大衣的年輕女人的屍體。
「是嘛。能不能告訴我是誰當的班?」
「當時她的樣子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
「這是因為我們已經向蒲田署下達了嚴禁擴散的命令。」
「當然。不過也可以考慮就是同一個人。」
「記得她的服裝嗎?」
「那……是怎麼回事兒?」
「你出院后回東京的話,請馬上到蒲田署來一趟確認屍體。」
「和名片上的那位記者取得聯繫了嗎?」
澤村說完后把話筒交給了十津川。
「這是在國外買的,在日本得賣25000日元。read•99csw•com
十津川用手止住了對方。「只是手提包不相稱吧?它很舊,內側都磨破了。」
「是的,同乘那次車的一家周刊雜誌的記者也被人打了,扔在門司站的站台上了。」
「可是情況又有了變化。」
「不。因為在我的身上發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我是從東京警視廳來的,叫十津川。現在能和本人講話嗎?」
「是有名的服裝和鞋的製造商的名字。馬凱魯是法國著名的女裝裁縫,安東列依是著名的女靴設計師,阿古阿斯喬是英國的大衣製造商,而列加比則是法國的襯衣製造商。」
「那麼,會不會有可能不是被害者的東西。」
「是的。」
「好像有誰在他身上倒了酒,本人一點兒都不知道。」
「查證了。」
吉野的說法是很明確的解釋。
「東京的刑警先生有什麼事啊?」
十津川抱著胳膊望著窗外,銀白色的細雨斜飄在陰暗的天空間,像是起風了。
十津川聽他這麼一說就上二樓了。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因為那趟車的列車員說8室的女人在終點站西鹿兒島下車了。」
「剛才提到的叫高田的人應當記得,因為他說自己追求過她。」
「往他家打個電話看看吧,他在家就好了。」
「什麼事?」
十津川出了醫院,又乘國鐵返回博多站,會見了博多站列車段的負責人--值班副段長澤村。
「辦理交班了吧?」
「抽煙嗎?」
「感冒怎麼樣了?」十分清楚,他決不是為了這件事才把十津川請來的。
「還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從被認為是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一張名片。」
「正如你說的那樣。」
「有件事想請您協助,說話不要緊吧?」
「結果呢?」
兩年,不,確切地說是1年8個月過去了,既沒有發現這5億日元鈔票,也沒有查到另一個人。在這期間進行了大選,儘管政府有許多弊政,但保守黨還是獲勝了。內閣第二次被改組,武田信太郎當上了運輸大臣。
警視廳搜查二科追查了這起案件,並製作了這兩個人的剪輯照片,還從名片上取到了一名罪犯的指紋。
在房間里,鈴木醫生歪著頭對十津川問道:「是警察嗎?」
十津川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聽說列車上的女乘客平安無事有所放心,另一方面又感到失望。如果是同一個女人的話,案件的進展也許要快得多。
「是井木先生嗎?」
「我反覆考慮,從我的照相機里取走膠捲的就是高田。如果這件事和我被移入『富士』號列車有關的話,那麼罪犯就是同一個人。」
「怪在哪裡?」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頭部受傷。他住在二樓的6號房間,外科的鈴木醫生負責,詳細情況請去問醫生吧。」
十津川面帶笑容伸手接過了茶水。對於他發乾的嗓子這茶可太及時了。
十津川一問,井木就乾脆地回答:
「什麼事?」
「你給她名片了嗎?」
年輕的吉野發出無憂無慮的笑聲,「如有可能真想再見她一面!」
「這我和他說了,但他的回答還是這樣。」
「什麼?」
「啊?!門司的醫院?」吹田突然提高了聲音。吹田放下話筒轉過頭對十津川說道:「記者青木康二現在在門司的醫院。」
「您親自去嗎?」
「調查有沒有這個高田律師。」
「那麼您怎麼認為?您認為多摩川的死者就是下行『隼鳥』號上的乘客嗎?」

「8室的那個女人呢?」
「有件事很急,一定要問問他。」
「是啊。交待了有關乘客的事,還交待了單間卧鋪車廂各房間乘客的到站。」
「我蘇醒后卻躺在門司站站台上的候車室里。」
「是的。有什麼事嗎?」
「你去辦吧。失蹤的情況呢?」
十津川見到吹田見習警部馬上問道:
這是一張沒有頭銜的簡單的名片,但武田信太郎與現任運輸大臣的名字是一模一樣的。如果僅僅是一張名同人不同的名片,本多是不會提出他有問題,因為這位科長是不會隨便就抬出某個人來的。
手提包相當舊了,刑警們慎重地檢查,以便確認是否是死者的東西。包里裝有化妝品、粉盒、手帕等,沒有發現錢包,可能是被盜走了。在手提包的內側發現了一張濕了的名片。
十津川取出七星牌煙給青木叼在嘴上,然後點燃了。
「噢!……」
「是的。」
「是那個到西鹿兒島的乘客?」
「當事人好像也不清楚,但我看他不像是胡說。」
新井對什麼事都很入迷,釣魚也是如此。幸好多摩川近在眼前,所以,只要不下雨他每天都去釣魚。
「年紀二十二三歲,身高大約1.60米?」
「您來我就放心了。」
「就是這張名片。」
「是啊。所以我想讓你去調查這個案子,大臣的名片一事始終要保密,最好是此案與兩年前的案子無關,如果有關立刻報告我。」
「確實是在西鹿兒島下車的嗎?」
殺人的嫌疑十分明顯。下午1時,在蒲田署成立了搜查總部。
「是我們列車段的吉野。」
「沒有什麼特別……」
「我那上小學五年級的兒子現在對藍色列車著了迷,經常拿著帶閃光燈的照相機和朋友到東京站上去拍照。」
「是的。」
「粉紅色連衣裙?外套淺茶色大衣!」
九九藏書記得。粉紅色的連衣裙和外套淺茶色大衣。在女人中她個子不算矮。」
「嗯?」
「明白了。」
水溫變高,魚也就愛上鉤了。住在河邊的60歲的新井老人,在中午近11點鐘時精神飽滿地出門釣魚去了。他原在M公司工作,55歲退休。後來又以非正式職員的身份繼續工作。因為最近經濟不景氣,他才辭去了工作了近30年的公司。他有養老金,還有些積蓄,三個孩子都獨立生活,家裡只有他和妻子文子兩人,生活還可以。但他是個愛活動的人,於是便把時間花在釣魚上了。
一位刑警以沉重的語調在嘴裏嘟噥著。女屍確實很年輕,看樣子只有二十二三歲。死對任何年齡的人來說都是可悲的,而這麼年輕就死了更使人感到可悲。
「這件事和在東京發生的案件有什麼關係嗎?」
「昨天的下行『隼鳥』號是您當班嗎?」
「我還是帶龜井刑警。」十津川答道。
十津川表示同意:「可以有幾種考慮,如果這張名片是中井丟失的,那麼他便是無辜的。」
躺在病床上的青木目不轉睛地看著十津川。
「是的。」
「是的。世界交通會議昨天在倫敦開幕,他同隨員去參加了。回來時要在美國停留,4月1日回到日本。」
擔任門衛的人員告訴他:「是用救護車從門司站送來的。」
十津川掛上電話對看著他的澤村說道:
「調查一下吧。」
「她是屬於哪種類型的呢?是公司經理秘書一類的,還是妓|女一類的?」龜井問道。
「還不清楚。」十津川慎重地回答道,「今天早上東京發現一名淹死的女屍,有可能是乘昨天傍晚東京站始發的下行『隼鳥』號的乘客。」

上岡與十津川一樣不安。即使明知政治家參与了殺人案,作為負責案子的刑事人員也應當全力以赴追捕兇手。但要是從想不到的地方再施加壓力的話,那就更麻煩了。
「還沒有。詳細情況要問吹田君了,他具體負責這個案子。」上岡說道。
本多科長拉開抽屜,取出一張名片放在十津川面前。名片像是濕過再被弄乾似地翹著,凈是些小小皺紋,但卻使十津川的眼光閃亮。當然不是為了這些,使他興奮的是名片上的字:
「這一點兒我沒聽說。」
同日下午1時15分,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警部被本多科長請去。
吹田見習警部的聲音很緊張。
「記得一位穿淺茶色大衣的年輕漂亮的女人嗎?年紀二十二、三歲,身高大約1.60米。」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放下電話,十津川躺倒在床上。這是一間細長的房間,很窄,兩側的牆壁壓迫似的使人難以入睡,這樣的單人卧室住一宿還要4200日元,真是無可奈何。他睡不著便把煙灰缸拉到枕邊,俯卧在床上點著一支煙。這個案件牽連的事太多了。
「不錯。」
大學醫院對運來的屍體立即進行了解剖。死者沒有外傷,肺部進水,明顯是溺死。為了慎重起見,他們又對肺里的水進行了水質化驗。奇怪的是,水的成分與多摩川的不一樣。這說明很有可能是在別的地方溺死後扔到多摩川的。也就是說,他殺的可能性很大。
「怎麼啦龜井君?」
「我告訴他:她到西鹿兒島。吉野還年輕,他當時還問我是那麼漂亮嗎。」
「那麼他現在正在休班?」
福岡機場已在夜幕籠罩之中。十津川坐上出租汽車離開了機場,一到博多站就跳上剛好進站的列車。到達門司站時下起了小雨。
「是蒲田署的事兒吧,我聽說了。」十津川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托著下巴。
搜查總部內有兩種看法:一種認為中井或許是無辜的;另一種則認為罪犯是在走投無路的狀況下自殺的。警察署的人大多傾向後一種看法。
「不會。兼田的住宅確實失了火,當時名片被火燒掉是不會錯的吧。」
「嗯,可以。頭疼也減輕多了。」
「是去年10月印的,大約發出去了100來張。」
「這怎麼講?」
本多科長沒有馬上回答,他等了一會兒考慮著如何開口。
澤村喃喃地說道,「真叫人不明白。」
十津川又叮問了一句。
「我想沒有。」
「對。」
「不要緊。可是我在夜行列車中受害與東京有什麼關係?」
身體一直很強壯的十津川因感冒身體很虛弱,今天仍然流著鼻涕。他在走廊里站住,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然後敲了科長室的門。
法醫慎重地檢查了屍體后對刑警們說道:「現只能肯定是溺死,死亡的推定時間不做解剖還搞不清楚。」
由於說話聲音大,震動了腦後的傷,他皺皺眉頭,「採訪時我不斷地給人名片,如果對方是著名人物那還記得。」
「您用這種名片吧。」
「但是科長,搜查二科不是查證了案件發生時去向不明的名片只有一張嗎?」
「去向不明,已經不住在他當初向所里報告的那個住址了。我已借來了他的履歷和照片,打算找一下他的親屬。」
「你估計是誰?又為了什麼這樣乾的?」
「是嗎?」
「是的,而且是國產的,最多不過兩三萬日元。」
「這件事我已從你的上司那兒聽說了。」
下行「隼鳥」號上的女人與多摩川的死者是同一個人嗎?
「那麼問題就是罪犯所利用的名片究竟是九-九-藏-書誰的。會是兼田製藥公司經理丟失的那張嗎?」

武田信太郎的名片是一個月前印製的,印了200張。他是個一絲不苟的人,凡是他給名片的人都記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共有79人。就是說在一個月之間有79人得到了這種名片。警察逐一核對這79個人,三個星期後核對完畢。結果收回77張名片,剩下的兩個人聲稱名片丟失了。
「這和被害者有什麼關係?」
「嗯,不錯,是我的名片,現在還在用它。」
「誰扔的?現在的人凈幹這種事,扔了多可惜!」
本多科長面色為難地迎接了十津川。
十津川笑了笑,可內心裡卻有著相反的預感,總覺得在那個女人的手提包里既然有了武田信太郎的名片,他們之間就會有著什麼關係。
「那個女人途中沒有突然下車嗎?」
「接電話的是總編,叫宮下。他說青木記者去採訪藍色列車,乘昨天下午4時45分東京始發的『隼鳥』號列車到西鹿兒島去了。我們查了一下列車時刻表,『隼鳥』號到達西鹿兒島的時間是今天下午2時42分。」
「是的,在站台上她還打聽去港口怎麼走,我告訴她公共汽車站的地址,目送她出了檢票口,所以說肯定沒錯,車站上會保存著她的車票的。」
「噢。」
多摩川的水開始變暖了,冬季被拉上岸來晾曬的小船已塗上了鮮艷的油漆,等待著遊客。
「我明天就回去。」
「膠捲上拍了8室的那個女人了嗎?」
「是我,怎麼了?」
「是《時代周刊》社記者的名片吧,這不是查明了她身份的線索嗎?」
鈴木醫生說有事再叫他便走出病房。
「明白了吧,所以這張名片有著十分重大的意義。」
「那上邊沒帶鑰匙?」
「不!」
吹田講起了東京站台上成群結隊拿照相機和錄像機的孩子們的事,十津川不感興趣地聽著。因為被害者是否與藍色列車有關還不清楚,眼下與藍色列車有關的是那張名片的所有者。
「到現在為止用了多少張?」
「一小時前給周刊雜誌社打了電話。」

「昨天傍晚我坐上了開往西鹿兒島的藍色列車『隼鳥』號。」
「她是不是中途下了車沒去西鹿島?」
「那位乘客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井木先生說單間卧鋪的8室里坐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
下午2時50分,兩個男人手持武田的名片乘車來到即將關門的銀行。兩個人的年齡都在30歲左右,身穿藏青色西裝,給人以精明的職員的感覺。其中一人自稱叫松崎,是武田的秘書。野上所以相信這兩個人,是因為他們手中的武田的名片。這種名片野上曾從武田那兒得到過。名片的背面用鋼筆寫著「借用證 現金5億元整 保守黨競選委員長 武田信太郎」,並且蓋上了印鑒。野上認定筆跡是武田的,便把準備好的5億日元現款交給了來者。這兩個人憑著這張名片把分裝的5個鋁箱里的現款裝進汽車拉走了。
「可藍色列車『隼鳥』號上的那個女人不也是穿粉紅色的連衣裙,外套淺茶色大衣嗎?」
但中井硬說不知怎麼丟失了武田的名片。但經警察查明,他經營的飯館營業狀況很糟糕,已出現近6億日元的赤字。他的相貌很像剪輯照片中的一個人,野上分行長也證明他很像拿出名片自稱松崎者旁邊的那個男人。
他把從東京帶來的青木康二的名片放在青木眼前。
吉野明快地回答了十津川的提問:
中井被拘留審查,但他利用警察的一時疏忽,用隱藏的玻璃片割了自己的手腕,自殺身亡。
「查清被害者的身份了嗎?」
「他在家呢。」
「很有可能。今天我只能說這些。」
「是個美人。」吹田見習警部的臉紅了,「我想她活著時一定很有魅力。」
「我們把下行『隼鳥』號按列車編號稱為三次車,把上行的稱為四次車。」
「據說那張有問題的名片是放在死者的手提包里的?」
趕到醫院時,《時代周刊》的宮下總編還沒到。十津川讓門衛看了看自己的警察證件然後問起青木康二被收留一事。
對方回答得很肯定。
十津川看了看自己的手錶,「2時42分,還有7分鐘。」
「您認為兩者是同一個人嗎?」
武田信太郎  文京區本鄉東1-1-1
「對記者保密。如果那張名片與本案無關就省心了。」
澤村說著拿起話筒撥了一個福岡市內的電話號碼。撥通后對十津川笑了笑說道:
「是的。」
「據說是倒在站台的候車室里。因為身上有酒精味,一開始以為是醉倒了,可是……」
「傷勢怎麼樣?」
「這太強人所難了!」
「我問過那位叫宮下的總編,說是相當的了不得呢!」
「當時搜查二科查證了所有名片,武田記在筆記本上給出去的是79張;手裡留有116張;還有5張因為折了或髒了,就把它們撕碎扔掉了。這樣合計是200張。留在武田手中的116張搜查二課都驗證了,這樣的話,問題是武田撕碎扔掉的5張。也許是大臣弄錯了,其中有幾張沒記在筆記本上而給誰了。」
「我認為餐車上的服務員也見過她。不過,當時餐車上人很多,是否記得就不清楚了。九*九*藏*書
「列車到小群站是早上6時51分,是我開始向乘客問早安的晨間廣播時間。我去1號車廂拉開通道一側窗戶的窗帘時,8室的門微微開著,我無意中往裡看了看,那位乘客正靠著窗戶向外看呢。」
「給了,我想問她點事情。」
「那麼是怎麼回事呢?」
「記得。是去西鹿兒島的乘客。正如您講的,因為她很漂亮我才記得。」
兩年前的7月26日,大選迫在眉睫。當時武田信太郎是保守黨的競選委員長。當天下午2時,中央銀行日本橋分行行長野上保之接到保守黨幹事長田島打來的電話,說是想通融五億日元做為競選資金,由市谷的保守黨會館擔保。並說此事將委託官房副長宮武田先生前來交涉,請多關照。
「我哪兒懂啊,最多也就知道有個皮爾、卡爾而已。因為那些東西都不是日本造的,所以我請教了專家。我認為被害者是愛打扮的人,或是出生在有錢人的家裡,或是有個相當好的職業……」
6號房間是雙人房間,一張病床空著。一位年輕的男人頭上包著繃帶躺在靠窗戶的一張病床上。
「可以認為有人替換了她。」
「多摩川的死者就是個相當漂亮的美人!」
「我坐的是單間卧鋪1號車廂。在這節車廂里有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穿著粉紅色連衣裙,外套淺茶色大衣,自己說是去西鹿兒島。」
「發現時就沒帶,不知是被害者剛買不久還是鑰匙被兇手拿走了。」
澤村依次翻著值勤日記,「是井木、渡邊、佐藤和山本四個人,負責1到3號車廂的列車員井木。」
兩年前5億日元詐騙案與多摩川淹死的屍體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在列車上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同乘那趟列車的那名女人,而今早在東京發現的女屍的手提包里裝有他的名片。」
「但是什麼?」
「這樣的話,剩下列車員了。像你說的這樣一個美人列車員也許會記得。」
「對。」
「嗯,3月27日的三次車從東京起值班的是……」
「我也一樣。」十津川笑了。
「這張名片怎麼成問題?」
「原來如此。有可能記者給名片的那個女人和女屍是同一個人了?」
「為什麼?」
青木快速地講起列車離開三宮站之後,自己突然發困,手腕被人注射了安眠藥,好像是不知在什麼時候被人移上了晚1小時15分東京站始發的「富士」號列車上。而且當自己想把這件事告訴列車員的時候,又被人從背後擊中了後腦部。
「如果這幾張名片被濫用武田先生就要受損失。據說武田先生貪圖酒色,不能考慮酒醉之後把名片交給某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了。如果真是被罪犯利用,大臣肯定要被彈劾。」
「是的。」
主持解剖的醫師報告書中寫道,死亡的推定時間為今天凌晨2時到3時之間。
「對的龜井君。如果查明了死者的身份,證明與武田運輸大臣無關就省事了。我最討厭亂糟糟的。」
「調查什麼?」
吹田見習警部個頭不高,但是個精力旺盛的人。十津川曾和他在一起搞過三起殺人案的搜查工作,人很精明,才30歲。但可能是年輕的緣故,他過於自信了。
辦事果斷是十津川的特點。他打電話預約了日本航空公司17時去福岡的飛機票后立即離開了搜查總部。
十津川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叫上龜井刑警立即驅車前往蒲田署。龜井刑警是幹了20年刑警的老手。也是十津川最信賴的部下。在車中十津川說明了案情,龜井刑警微黑的臉朝著十津川,認真地聽完后說道:「首先要查清死者的身份。」
「他身上有酒味兒?」
「痊癒需要一個星期時間。」
「大臣的名片,是嗎?」
疑問這麼多卻沒有一個答案。但有一點是實際存在的,那就是多摩川上漂浮的一具年輕女人的溺屍。既然是被人殺害的就必須把兇手找到。
一個人是兼田製藥公司經理兼田久志。他的住宅6月底失火被燒掉一半。武田的名片與別人的名片一起在這次失火中燒掉了。警察判斷:每年交所得稅居上位而有名的60歲的兼田是不會利用武田的名片去詐取5億日元的。
「不一定的,因為手提包里還有另外一張名片。」
「是3月27日的三次車吧?」
青木記者奇異的經歷與本案有何聯繫?
十津川又讓龜井刑警接電話:
「是啊。」
「不是線索?」
「讓他的夫人看過了,說肯定是大臣的。據說在一般的交往中大臣都使用帶頭銜的名片,上面有住址、官邸。沒有頭銜的名片大臣只交給關係非常密切的人。正如你看到的這張這樣,大臣的署名原樣印在名片上,看上去每張都像是手寫的,實際是印上去的。」
「可實際印刷名片的不會是所長吧?」
「真怪呀?」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藍色列車在孩子中間有那麼高的聲望嗎?」獨身的十津川對孩子們的世界一無所知。
「不清楚。但是……」
「這就更奇怪了。」 十津川說道。「當時去向不明的名片說是只有一張,而實際上有兩張。」
十津川一問,澤村微笑著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
「請稍等一下。」
「警部先生?」
「真是怪事!」
「能。因為他要在明天12時36分的四次車上值班,所以我想他會在西鹿兒島的公寓里。」
他咂了咂嘴。這時河心傳來馬達聲,一艘摩托https://read•99csw•com艇駛了過去。浪花猛打起來,他急忙舉起魚竿。淺茶色的大衣也受到波浪的衝擊搖晃起來。新井突然悲鳴般「啊」地叫了一聲。
十津川從椅子上站起來,在病房中慢慢走起來。去採訪「隼鳥」號的記者被人用安眠藥催了眠並移入另一趟夜行列車裡,這的確是件奇怪的事情。他緊緊盯住青木的臉,看不出對方是在說謊或開玩笑。
「這事怪了。應當今天下午2時42分在西鹿兒島下車的乘客卻在今天早上在東京發現了她的屍體?!」
十津川默默地思考著。周刊記者青木被收留在門司醫院一事與多摩川漂浮的女屍有關係嗎?他想了5分鐘后說道:「我去一趟門司。」
「我想見一下負責3月27日下行『隼鳥』號單間卧鋪車廂驗票的列車員。『隼鳥』號是哪個列車段的列車員值班的?」
「我想再問問在西鹿兒島的吉野先生,能聯繫上嗎?」
「這件事有兩點不同:第一沒有查到死者與大臣有關係的證據,但隨著形勢的發展不見得就不會出現微妙的關係;第二個理由最重要,你還記得兩年前中央銀行日本橋分行發生的5億日元詐騙案嗎?」
「人很像樣,她乘坐在西去的夜行列上……」
「檢查被害者隨身的東西時查明:粉紅色的連衣裙是馬凱魯的,大衣是阿古阿斯喬的,襯衣是列加比的,靴子則是安東列依·弗斯第魯的。」
巡邏車到達時,在附近高爾夫球場參加比賽的一伙人已聚在了現場。
「不要緊,」十津川笑了笑問起本多,「發生了什麼為難的事兒了吧?」
「肯定是說謊,那是個形跡可疑的傢伙。」
「是我們負責。博多列車段的人乘上行『隼鳥』號去在東京住一宿,再乘下行『隼鳥』號回來。」
一個刑警小心地把它揭下來放在掌心上,看著印在名片上的字:
「恐怕是兇手連同錢包和手錶一起拿走了。」 十津川乾脆斷定。
有問題的是另一個人。這位名叫中井良久的青年與武田一樣都是出生在西鹿兒島。今年有32歲,在東京都內有15家連鎖店的飯館。他是在一次晚會上遇到官房副長官武田信太郎的。由於是同鄉,青年實業家得到了武田的名片。一周后他又親自到武田府上拜訪,並請武田題了字。
「是的,可是也有人證實那個女人在西鹿兒島下車了。」
「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到達蒲田署,十津川便與擔任搜查總部部長的署長上岡寒暄起來。
「但是太奇怪了。」
「三次車?!」
「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總感覺她是個憂鬱的女人,幾次和她聊她都毫無反應。」
「我沒有信心能讓您相信,但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懂得不少啊!」
「您是在博多站下車的,以後是誰接您的班到西鹿兒島呢?」
蒲田署的刑警們在沒膝的水中把漂浮的屍體拖過來,仰面朝天橫放在了乾燥的地面上。
「你說列車到三宮站以前她還在車上?」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從《時代周刊》雜誌社打來電話,吹田接了電話,對方是總編宮下。
「三次車當班的列車員第二天在博多下車休息兩天。」

然而這一切都是假的。不僅幹事長的聲音是別人的,連名片背後的字、印鑒都是巧妙偽造的。唯有武田信太郎的名片是真的,分行長野上順順噹噹地上當也恰恰是因為這個緣故。野上承擔了責任,辭去了中央銀行的工作。
「有什麼線索嗎?」
「可疑?!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總之她的確很漂亮。」
「她如果在西鹿兒島站下車,車票應該保存在那兒的車站吧?」
「最初只發現周刊雜誌記者的名片。手提包用得很舊了,內側都已磨破,那張名片是在磨破的縫隙里找到的。」
野上與武田是同鄉,見過幾次面。他認為田島幹事長可能是為此才指定武田來承擔交涉任務的。
「那她的姓名和住址呢?」
「大臣現在不是在國外嗎?」
「今天上午11點左右,在東京與川崎交界的多摩河大橋附近發現了一具淹死的女屍。就是剛才提到的年齡二十二三歲,長得相當漂亮,身穿粉紅色連衣裙,外套一件淺茶色大衣。檢查她的手提包時,發現裏面有你的名片。」
「而且她又拿著你的名片。要說這是偶然的話,一致的地方太多了。你出院后請你去看看屍體。除了你之外,還有人記得8室那個女人的面容嗎?」
「帶一個合適的人去吧?」
「真年輕啊!」
「被害者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就我所知是沒有。不過列車過三宮站之後我就不知道了。」
「關於武田大臣的名片一事,下了嚴禁擴散的命令吧?」
井木的聲音相當緊張。因為對方是警察,這種緊張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那個人的事情我知道。聽說是門司站的人發現他倒在站台上馬上叫來了救護車。不過還是第一次聽說他是『隼鳥』號上的乘客。因為什麼?」
本多科長盯著十津川說道。
十津川道謝后掛了電話,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澤村沏上茶看著他問道:

「我也這麼想。」十津川說道。

「單間卧鋪的1號車廂是您查的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