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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現場不在的證明

第五章 現場不在的證明

「不認識?」
「對。」
「如果僅僅是這種關係,高田就不應當那麼堅決地否定被害者是藍色列車上的那個女人。」
「這一點還不清楚,也沒有留下遺書。八王子的警察署認為也許是靠老婆來維持生活作為一個男子漢覺得窩囊吧。」
「不過,關鍵是查清被害者的身份。從死者的穿戴是進口名牌貨來看,我總覺得她是高級酒吧間或夜總會的人。也許是高田經常出入的銀座酒吧間或夜總會的女老闆或是女招待當中的一個。」
「那麼,這個印象是錯誤的了?」
「武田先生的老家在哪兒?」
「那倒不是。」
「本案有幾處疑點。」
「是啊,作為秘書長的回答是理所當然的吧。如果大臣真要乘坐4月3日的藍色列車,你要詳細查一下預定的是哪次車、哪個座席。」
十津川看著自己的記錄,問吹田道:
「就是說您也到了西鹿兒島。」
「田久保信一是何時出獄的?」
十津川沉默不語,再次低頭看著自己的記錄。吹田拘束地問道:
「警部,被害者的身份查清了!」
「我在機場會見了神谷秘書長。」
「您是把我看成兇手了吧?是向作為兇手的我來詢問她被害的原因嗎?」
「可是……」
「可不可以考慮這樣兩點理由。」
「沒錯。聽說他的親屬中最近有位女的死了,我們便去核實,結果是小學五年級的孩子。」
「同女人的關係呢?現在有沒有情人?」
「他說那是過去的事了,大臣也會這樣認為。」
吹田遺憾地說道。
「如果心中無愧的話就坦率地回答好!」
「3月27日從東京始發的下行『富士』號的單間卧鋪7室的票是從東京到西鹿兒島的,票雖然賣出去了,但是西鹿兒島的站沒有收回這張票。」
吹田說得很快,並且流露出焦躁的情緒。在高田的周圍迄今尚未找到像被害者的,從而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因不能馬上得到答案而呈現出焦躁也是不得已的。
「他反應怎樣?」
「將來打算當政治家吧。」
他在東京N大學法學系學習。大學三年級時他第二次經歷了極其痛苦的失戀。也許是由於這個原因,他進了無政府主義者的圈子,言行過激,以他為首的這個集團引起警方的注意。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也許會因有恐怖行為而被送進監獄。現在這個集團里的幾個人就因有過激的恐怖活動被逮捕。但是,高田卻在某個時期突然轉變,與過激集團一刀兩斷,勤奮學習功課。在大學四年級時他順利地通過了司法考試。據說,這種幡然悔悟是大學的老師做了工作的結果。
「怎麼講?」
「對、對,我想起來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夫人來找我商量過。真的是她嗎?」
「是田久保涼子!你們懷疑是我殺了她?」
「田久保信一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麼,您知道田久保涼子被害的原因嗎?」
吹田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一點點地整理著拼圖,然而卻總是感到沒有靠近案件的核心。
「好像沒有特定的。」
吹田乘坐下午3時16分由西鹿兒島站台始發的「錦江六號」快車直奔宮崎,差一點兒6點時到達那裡。下車站立即尋找高田所說的宮崎第一旅館,從車站到旅館他用了十五、六分鐘。旅館是一座十層大樓。
「我打算這次休假享受獨自旅行的樂趣,所以要的都是單人房間。」
「我認為屍體有可能是田久保涼子,因為經你們這麼一說確實很像。但我並不認為這個人和乘坐下行『隼鳥』號的那個女人是同一個人。因為我確實看到藍色列車上的那個女人在終點站西鹿兒島下車了。」
十津川把目光投向日曆。時間過得真快,這是由於自己已經到了37歲的關係呢?還是忙於案件的緣故?
十津川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搓了搓臉。
「現在他的親密朋友有十二三個人,有同行、政治家、財界人士等,但其中沒有女的。」
「高田的朋友關係呢?」
「這個名字不是在黑板上寫著嗎?他是高田辯護過的男人中的一個吧?」
「我以前已經講過了。」
「這我也不明白。」
電話那邊的十津川答應著。
「開往西鹿兒島的列車只有『隼鳥』號和『富士』號,他打算乘哪一趟呢?」
「不見得,不能這麼說吧。」
「噢。」
「那我就很需要那位列車員的證詞。」
他向十津川彙報說道:「兩個小時前武田運輸大臣回到了國內。」
「是否是高田從前辯護過的人當中的一個呢?」十津川邊考慮邊問道。
「是誰?」
「但是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與高田有關係。」
他先查看了「隼鳥」號的單間卧鋪票。除青木的7室外別的票都齊了。青木說他被扔在門司站上,所以西鹿兒島站沒收回他的車票並不奇怪。問題是8室的票,是誰拿著這張票通過了檢票口。「隼鳥」號的列車員和高田都說是個年輕漂亮的女性人,身穿淺茶色的大衣。可是多摩川的溺屍如果是「隼鳥」號8室的女人,那麼在西鹿兒島下車的https://read.99csw.com那個女人就是個替身。
「高田沒有親屬,三十多歲仍然獨身。離婚的妻子已經再婚,她很健康。」
真的在報上刊出過。那是3月20日的晨報。在第二版《政界往來》欄里登載了一小段武田大臣衣錦還鄉的消息:
他接著又查看了「富士」號的單間卧鋪票,也只缺7室的票。這張從東京到西鹿兒島的票是五天前售出的。西鹿兒島站沒有收回這張票,就是說買票的人雖然買了票但並沒有乘坐「富士」號,或是在途中下車了。青木說他發現自己是在「富士」號的7室里。罪犯為了把他移進這個房間就必須打開7室的門。會不會是罪犯事先把「富士」號7室的票買下來讓它空著呢?
「對的。」
「是誰?」
「兇手肯定是高田。」
「那麼,田久保信一這個名字您記得嗎?」
「是大後天。」
吹田想到「富士」號到達西鹿兒島站的時間是下午6時24分,在車站附近吃過晚飯再來登記的話,正巧是服務台那個人所說的下午7時多。《時代周刊》的記者青木說他被什麼人從「隼鳥」號上弄下來移入晚1小時15分的「富士」號上。如果是高田的話,時間就一致了。
「你說的……」

「十津川部嗎?高田28、29日確實在西鹿兒島和宮崎住宿了。」
十津川乾脆地說道:
「不準備開專列嗎?」
「我們拿著這些照片去見高田怎麼樣?」
「我心中沒有什麼有愧的地方。可以說涼子的突然死亡很讓我吃驚。不管怎麼樣,我不過就是看了屍體沒有馬上認出她是田久保涼子罷了。」
吹田忙取來記錄對十津川說道:「從他自己主持律師事務所以來,受其辯護的人總計32人,其中男的24人,女的8人。有高田自己單獨進行辯護的,也有和別的律師共同承擔的。這8個女的我們都進行了調查,沒有被認為是被害者的女人,而且這8個人全都活著。」
「這件事定下來了嗎?」
「沒錯嗎?」
「我想借用這張住宿卡片。」
「可是警部……」
吹田從口袋裡取出兩張照片並排放在十津川面前:
「說說你的理由。」
兩個人剛要出事務所的時候,像是要證明高田所說的話似的,一個高個子戴眼鏡的男人邁著急促的步子走了進來。
「是的,希望你徹底調查清楚。」
「那就好,我是想讓你去證實一下。」
「剛才彙報過了,對他們也都進行了調查,但沒有符合條件的。」
「步行最多不過用三四分鐘。」
吹田問一位三十二三歲的服務台的工作人員:
「別慌啊!」十津川笑了,「只憑查清了被害者身份還不能拿到逮捕證。」
「調查得還不夠。」
「是的。他因侮辱婦女和傷害罪兩次逮捕,兩次都是由高田出庭辯護的。第一次侮辱婦女被判緩期執行,第二次因傷害罪被判一年徒刑。」
「當然也是請列車員把門打開的。」
十津川笑著向巡邏車的方向走去。
「您認為高田不是兇手?!」
「您還記得您住旅館時的一些情況嗎?」
「正是。」
「是嘛。」
「但是列車在岡山站是規定停車,車廂的門是不開的。從『隼鳥』號下車可能請列車員把門打開,可是上『富士』號列車是怎麼上去的呢?」
「是田久保信一的親屬?」
「田久保……」
龜井問道。
「再就是高田出入的店鋪、酒吧、夜總會、飯店,你說都查過了?」
「要逮捕他嗎?」
「我也這麼想。可是這個證詞取不到了。那趟『富士』號四個列車員中的一個在三天前死了。我從青木那兒獲悉后做了調查才知道是事實。大概就是那個列車員讓他上車的。」
「肯定是在3月27日定下來的。」
龜井剛要發問,吹田見習警部兩眼閃閃發光進到屋裡。
十津川斷定。這樣一來,這次殺人事件意味著什麼便一目了然了。
可疑啊!吹田腦海里浮現出藍色列車的時刻表。下行「隼鳥」號抵達西鹿兒島站的準確時間是下午2時42分。假如下車后馬上到旅館,那麼登記時間應當是在下午3時左右。那麼,7時多是怎麼回事呢?是下了火車在市裡轉了轉、吃完晚飯再來旅館的?不會的,這是不可能。從東京坐了18個小時的火車到達后自然都想靜靜地休息一下。
「大致談了一下。」
吹田在服務台提到了與西鹿兒島相同的問題。住宿卡片上記著高田的住址、姓名和電話號碼,是他本人的筆跡。位於旅館休息室一角的酒吧間里的招待員還記得高田的長相。因為高田在酒吧間里呆了兩個小時左右,同招待員談了律師生活方面的許多事情。
「那麼請您告訴我住的是哪家旅館。以前您說沒有這個必要,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因為被害者是您認識的人。假定她不是藍色列車上的那個女人,不,權當是另外的一個人的話,那就更需要您九_九_藏_書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
「這一點不清楚。只知道是在大臣出席本次國際會議以前定下來的,因為神谷秘書長說在出國前同國鐵已商定好了。」
「一年後出的獄。出獄後夫妻二人一起經營寶石店。」
「好了吧,我正忙著呢。是不是到此結束?」
「是醉酒後夜裡掉進隅田川淹死的,沒發現有他殺的證據。」
「據說最初預定乘坐飛機。」
「自殺的原因是什麼?」
十津川先跨進了巡邏車,吹田在他身邊坐下。他們向搜查總部駛去。
「您記得他是什麼時間到旅館來的嗎?」
「經我辯護的人太多了,這麼一說確實像她。」
「住旅館用的是真名嗎?」
「不是高田的親屬,而是高田朋友的親屬,還有他辯護過的人的親屬。調查了這些人之後,如果仍然發現不了被害者,我才承認我的看法是錯誤的。」
「這麼說再也沒有可調查的了?」
「是說他喜歡在酒吧間里喝酒?」
「你的想法不錯,但過於一般化了。」

十津川把眼光投向黑板,田久保信一的名字排在第12位上。黑板上寫著:
「可沒有直接關係。如果高田是兇手,動機呢?」
「那太好了。」
「田久保信一自殺一事您知道嗎?」
「是西鹿兒島?龜井君?」
吹田伸過頭來。
「您認識嗎?」
「那麼他的回答呢?」
「這種人來會有什麼事吧?」
「我認為高田周圍的人我們都調查過了。他住的是前明大的高層公寓,從他附近的咖啡館、飯館到他經常去的理髮店都調查過了。他還有時自己開車,我們連他住處與事務所之間的加油站都去了。可就是查不出被害者來。」
「神谷秘書長說乘坐4月3日的。而且說大臣嫌末班車亂不願坐,我想大概是乘坐『隼鳥』號。」
「為此高田勃然大怒把她殺了?」
吹田從衣袋裡掏出一封高田寫的信。這是借來的,是高田寫給同行律師的暑期問候明信片。筆跡很相似,在外行人眼裡會斷定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可是吹田認為只憑這些並不能證明高田28日來過這家旅館。因為要充分考慮到高田有可能在28日以前弄到住宿卡片,把它填寫好後由別人帶到旅館來。旅館的客人一多,服務台的人不會一個一個地盯著他們填寫住宿卡片,而且備用的圓珠筆到處都有。
「如果是3日那就是大後天了!」
「武田大臣的事怎麼樣了?他真的要乘坐藍色列車進九州嗎?西鹿兒島街頭上都搭起了牌樓啦!」
「關於這一點他的同行有兩種看法。」
每調查完一個人十津川便把黑板上這個人的名字劃掉。當8個人的名字被劃掉時,龜井回來了。
「姓名田久保涼子,年齡23歲,身高1米60,畢業於S短期大學。出生於奄美大島,后在東京八王子經營寶石生意。雖然是個很小的店鋪,但由於她長得漂亮,腦子靈,生意卻很興隆。」
「是被人害死的嗎?」
「決不會……」
「不過……」
「你的臉色別綳得那個樣子嘛。」
「這件事說它是有意思好呢?還是說它有問題好呢?」
「不過吹田君,為什麼屍體漂在了多摩川上呢?」
「您在西鹿兒島住的哪家旅館?」
「為什麼靠不住呢?」
「那當然不能。不過……」
「可是……」
十津川對龜井說道。
「問過了。」
「我知道,你是說該調查的地方都調查過了。」
「是啊,今天是運輸大臣回國的日子。」
「由於高田提到在九州住宿時滿懷自信,所以我想多半他從28日起實際住宿過。」
「就是說這次要回老家了?」
「那天來了一對法國夫婦,他們不會英語,我又不會法語,正在為難之際高田先生來了。多虧了他給我們當翻譯,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就是那個死者。辨認屍體時您沒認出來嗎?」
吹田的眼睛閃著亮光。
「這不可能!」
「對,尚無收穫。在高田出入的酒吧間和夜總會裡,最近也沒有發現突然失蹤的女人。」
「你想說的我清楚,不過正像剛才講過的那樣,沒有他殺的證據。」
「國鐵不是有新幹線嗎?雖然還沒有通到西鹿兒島,但可以坐新幹線到博多。」
「您知道他自殺的原因嗎?」
他的聲音如同怒吼。
「我算服了,這傢伙……」
「難道我會在途中下了『隼鳥』號返回東京?嗯,我說什麼來著?她的名字……」
「高田過於自信,屬於自作聰明的罪犯那種類型。我認為,他自信絕對沒有問題,所以才毫不介意地表明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據說他經常出入銀座的酒吧間,很受歡迎。他每月有近百萬日元的收入,又是個美男子。不管怎麼說他是個律師嘛!」
「有這種傳說。其實有些案件沒有錢他也受理了。」
「對最近辭職的女人也都調查過了嗎?」
「真是政治家的口吻」
「如果不是乘坐『隼鳥』號而是乘九*九*藏*書坐『富士』號到達的話……」
走出高田律師事務所,吹田急忙站住。
「這件事你也問過神谷秘書長吧?」
「凡是在最近一年裡辭職的人都調查過了,但其中沒有被害者。」
「是他的妻子。田久保信一於3月19日突然自殺身亡。涼子大概是厭惡在東京生活下去打算回她的老家奄美大島,因此她把店鋪清理了。」
「當時受理辯護的是高田律師了?」
「他是想乘藍色列車回家?」
「不滿意,是不是?」
「他從M大學經濟系畢業后就職于新宿的A百貨公司。25歲與當時18歲的涼子結了婚。兩年之後,因同公寓的一位美術設計師向涼子求愛。他氣憤之極,用刀把對方刺成重傷。」
吹田決定當晚就住在這家旅館。他要了個單人房間。進屋后馬上往搜查總部打了電話。
「據說神谷秘書長建議如不乘飛機就坐新幹線或汽車。對此,武田先生提出他孩提時代就喜歡坐夜行列車,所以這次還想乘現代化夜行列車。看,這既有想乘坐當今有名的藍色列車的心情,又有向老百姓炫耀一下的意思啊。」
「我並不認為高田清白,但他是兇手的話,有些問題還不清楚。」
「據說在檢查官出身的律師中有『權力志向型』的人在一開始就步入律師界的人里多數是『反權力型』的。其中高田是罕見的『權力志向型』的男人,周圍的人也說他極其愛錢和權力。」
「神谷秘書長說已經安排妥了。我向國鐵方面打聽,他們不肯確切地告訴我。不過,乘坐藍色列車去西鹿兒島一事是無疑了。」
「那麼高田為什麼要殺害涼子呢?」
「也許如此。」
「武田大臣乘坐藍色列車一事是不是3月27日定下來的?」
「不認識。」

「被害者是高田律師認識的人,這條線索靠得住嗎?」
「一個37歲的健康男人能?……」
作為刑事辯護律師的高田,人們對他的評價有兩種。一種認為他雖然年輕但法庭辯護的水平很高,另一種則認為他的權力欲極強,愛嘩眾取寵,而且不受理沒收入的案子。
到了搜查總部十津川背靠座椅說道。
這名中年招待員說著,很快地就從吹田帶來的三張照片中挑中了高田的照片。
「是的。現在是國會休會期間。據說武田先生在出國前就擬好了回家的計劃。這件事我是第一次聽說,據說報上發表過。」
「是哪家旅館來著?」
「第二點理由呢?」
「真的?」
「他是位很健談的人。」
「你別著急啊!」
「是愛情糾葛唄。丈夫信一入獄後涼子便同高田搞上了。她這麼年輕漂亮,高田插手也並不奇怪。」
「不。百分之八十的房間都住上了客人。」
高田顯得很輕鬆。
「據說是決定乘坐明天的下行『隼鳥』號,大臣和隨員預定使用單間卧鋪車廂的1至5室。」
「她叫田久保涼子,23歲。」
「是從附近的一家商店裡借來的。據說是他們去水上溫泉時在商店拍的。」
中學二年級時雙親相繼去世,鋪子也破產了,高田被住在東京的叔父收養,上了東京高中。在高中時,他愛上了同班的一位女生。他同年級的一位男同學--現在在銀行工作--斷言說「我認為那一次是真正的戀愛,他是真心地愛她」。但是,這位女生在一次交通事故中死亡,使這次戀愛告終。
「知道啊。因為我很注意自己曾辯護過的人。舉行遺體告別時我也去燒了香。」
為了弄清這一點,他叫人拿來裝訂的3月份的報紙一張張地查閱起來。
十津川冷靜地反問吹田:
「可是為什麼對高田周圍的人都調查過了就是查不了被害者呢?」
「確切的時間是下午7時多,我吃完晚飯接班后不久。」
「那我們改日再拜會。」
十津川說道:
十津川從內心感到對方的態度中有著輕微的焦躁不安。
「3月28日住在西鹿兒島車站前的一家旅館里,叫『中央旅館』。第二天去宮崎,住『宮崎第一旅館』。30日住別府的『新別府旅館』,都是些大旅館啊!」
「什麼問題?」
「不過從神谷秘書長那兒聽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武田先生當了大臣后馬上出席了本次國際會議,所以至今還沒衣錦還鄉。」
吹田握住話筒皺起眉來。因為他想到只要高田是罪犯,在鹿兒島和宮崎就會有偽造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
「是的。結果,田久保信一被判處1年零2個月的徒刑關進了宮城監獄。田久保信一入獄后,涼子為了生計一面在一家寶石店幹活,一面開始學習鑒定寶石的技術。在取得許可證后,便在八王子獨自經營起一個小店鋪。她用她父親留有相當數量的遺產做了資本。」
「不過據說國鐵正苦於財政赤字,所以強烈要求大臣乘坐國鐵。因此大臣才改乘國鐵的。這是我從神谷秘書長那兒聽說的。」
高田從口袋裡掏出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翻起來:
田久read.99csw•com保信一,30歲,犯有傷害罪,被判刑1年零2個月,已死亡。
「拜託了。」
「嗯,記得。」
高田說著,臉上毫無不安的神色。
「高田是律師,他還強調凡對自己親自辯護過的人都當成親人給予照顧。所以這種人出入他的律師事務所並不奇怪。能說有前科的人進出律師事務所就逮捕律師嗎?」
吹田徵求服務台的人同意后把卡片裝進口袋走出了中央旅館。根據服務台的人的話判斷確系高田無疑,但為了慎重起見,還是讓專家去鑒定一下筆跡。
「不過沒有證據。」
「一起合影的這個男的是田久保信一嗎?」
「一無所獲?」
「對,我沒有使用假名的必要嘛!」
「高田在休假期間乘坐藍色列車,出於偶然涼子也在同一節單間卧鋪車廂里。我認為對涼子戀戀不捨的高田強行追求她,但遭到涼子的斷然拒絕……」
「高田還是知道這件事啊!」
「是啊,在宮崎的『宮崎第一旅館』里有專門的服務員。除此之外,既沒有特別的人,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情況。」
「是的。」
「正像我剛才彙報過的那樣,凡屬能調查範圍內的情況都調查了。只要是高田的情況,從他的腳的大小尺寸直到手相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照算卦人講,高田的手相屬於典型的野心家類型,其性格是好火中取栗,而且心態不好。我不知道還要調查些什麼呢?」
吹田也一邊看著自己的筆記本的記錄一邊回答。

「警部,您認為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下午他到車站附近的餐館里吃過午飯後直奔西鹿兒島的車站。車站雖小,但作為南國的鹿兒島大門很相稱,給人一種明快的感受。他會見了站長,請他查看收回的3月28日「隼鳥」和「富士」號車票。
「親屬!」
「明白了。還去調查別府的旅館嗎?」
4月1日,十津川的手頭上已陸續收集到有關高田律師的材料。高田出生於廣島市。十津川打電話給廣島縣警察局他的一位中小學時代的朋友打聽了高田的情況。當然十津川也向他在律師界的朋友和大學以及他當司法見習生時代的朋友查問過。這樣,一位高田律師的形象就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
「從車站到旅館需要多長時間?」
十津川再次看著照片,兩張都是彩色的。一張是與一位男人的合影,那張笑臉肯定無疑就是被害者。
「一種說是他喜歡那裡的氣氛;另一種說法是因為銀座的酒吧間和夜總會常有名人光顧,他是為拉關係才去的。高田確實經常在財政界人士聚集的K夜總會上露面,他也曾對朋友講過,他喜歡政治家。」
「一個人住嗎?」
「你是說必須採取什麼措施?」
「所以……」
「是去調查高田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
「不,不知道。他曾有過前科,但已經服過刑了。而且我作為一名律師曾經對他今後的生活出路進行了多方面商量。我怎麼想也想不出他自殺的理由。」
「田久保涼子。」
高田帶著諷刺的眼神說道。
「是田久保涼子嗎?」
十津川聽了龜井的話表情逐漸變得嚴厲起來:
「剛才那個人很眼熟。」
「那當然了。」
「田久保信一出獄後知道了這件事受到很大打擊便自殺了?」
「我覺得好像解開了為什麼要給青木記者用安眠藥使他睡著並把他從『隼鳥』號弄下來移入『富士』號同樣的單間卧鋪7室這樣一個謎了。罪犯知道『富士』號7室的房間空著,所以才能放心地把他換過來。」
「他的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明肯定會崩潰。」
「您認為還有別的理由?」
在這之後,他在有名的律師事務所里工作了幾年,34歲時單獨成立了事務所。也就在這一年,由先輩介紹他和一位比他小5歲的女人結了婚。但在一年之後,由於兩人性格不合而離婚了,那時他已經35歲了。
「這個人愛旅遊嗎?」
在搜查總部的黑板上並排書寫著32個人的姓名是至今為止高田所辯護過的人的名字,有8個女的。經調查確認其中沒有被害者。剩下的是他們的親屬了。如果對這些人的親屬進行調查之後仍查不出被害者的身份,那就有必要重新制定調查方案。
高田說完,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換成一副不高興的表情:
十津川帶著吹田走訪了位於銀座的高田律師事務所。高田面帶笑容迎接了他們。他把二人領到接待室后便吩咐年輕的女事務員去端咖啡。
「那麼您為什麼說下行『隼鳥』號上是初次見到她呢?」
高田悠一,37歲,出生於廣島市,是中心街的一家點心鋪店老闆的長子。他出生時高田點心鋪有職員14人,作為製作日本點心的鋪子規模不算小了。但當年日本對外侵略戰爭的災難使這家鋪子化為灰燼。戰後點心鋪在原來的地方重新開張。據他講,因為自己是個獨生子,所以少年時代嬌生慣養。當時糧食供應緊https://read.99csw.com張,但因為家裡是開點心鋪的,糖可以得到特殊定量供應,所以他吃甜東西也就比較容易。正因為如此,他不是個身體懦弱的少年,聰明、要強,自我表現欲相當強。
高田眼裡含著笑意。
十津川拍著龜井的肩膀把他送出門,然後轉向吹田問道:
「高田不受理沒收入的案子是真的嗎?」
「您還記得這位叫高田悠一的客人他的長相嗎?」
「同一般旅客一起,警戒都成問題啊!」
「說是這麼說。」
「請稍等一下。啊,我想起來了。不錯,他是百貨公司的職員,是個男的,犯的是傷害罪。那麼說,田久保涼子是他的妻子嗎?」
「這就怪了。這個人犯過案,您曾為他進行過辯護。」
「原因只有一個。」
在十津川旁邊的吹田生氣地頂了他一句:
「我也有同樣的想法,也逐一進行過核對。但……」
「什麼?」
「連遠親都調查了,沒有符合條件的。」
「談了那張名片的事了嗎?」
「如果罪犯也知道是這一天的話……」
吹田走訪了西鹿兒島站前的中央旅館。這是一座新建的八層旅館。一組像是來旅館的外國人正在服務台辦理登記手續,吹田等他們走上電梯后便同服務台的人談起來。他看3月28日的住宿卡片。這是由住宿客人自己填寫的一種卡片,他馬上找到了高田律師的那一張。上面填寫的住址和電話號碼都是真實的。住宿天數為「一天,29日離開旅館」。
「最後是高田辯護過的人。」
十津川說著,催促吹田站了起來。
「那倒挺有意思。」
「不會的!現在國鐵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成為輿論的眾矢之的,特別是在赤字方面。如果在這個時候運輸大臣因私事開了專列肯定要受到輿論界譴責的。況且武田先生打的是平民化的幌子,開專列這件事就不能提了。所以他要乘坐普通的藍色列車。」
「那麼,您能認出是其中的哪一位嗎?」
「28日那天客人不多嗎?」
吹田盯著十津川說道。
武田運輸大臣計劃在下月3日衣錦還鄉,大致乘坐當今頗負聲望的藍色列車。
「是的。」
「不清楚所以才要調查一下。」

「既然這樣為什麼派我到九州來呢?」
「坦率地說我也不知道。」十津川說道,「確實高田是個很自負的傢伙,但同時他也會仔細考慮后才採取行動的。況且青木並未被害。」
「仍有漏查的啊!」
「不用了,高田肯定也住了。你不如去博多列車段,問一下岡山的情況。應當有一位打開『隼鳥』號車廂的門幫助罪犯和青木下車的列車員。」
吹田把事先準備好的三張照片並排擺在了服務台。三張照片中有兩張是警察。服務台的人輕易地就把高田的照片挑了出來。
「我沒著急。」
十津川笑了笑,看著年輕的見習警部問道:
「是的。被害者即使是藍色列車上的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在車裡偶然相識的吧。」
「什麼措施?嗯!」
「對了,他叫山本正夫。」
「好了,你明天趕快去九州。」
十津川一邊往送來的咖啡里放砂糖一邊對高田說道:
「您知道了這件事?」
「是的。請您去辯護的不是他的妻子嗎?」
「對。如果高田是兇手,他為什麼把真名告訴青木,而且還表明自己是律師呢?假如他不把名字告訴青木,也不和青木搭話而銷聲匿跡的話,恐怕我們連線索也找不到。」
「好了,上車吧。」

「可以說是愛吧,一年要旅遊四五次,也曾幾次去國外旅遊。」
「怎麼了?」
「有什麼看法?」
「你記得我們盯高田的原因嗎?」
「那是因為青木記者的證詞。」
吹田微微一笑,可臉色馬上又沉了下來。他認為如果是高田把青木移入「富士」號上去的話,那麼在途中下車返回東京,把被害者的屍體投入多摩川不就不可能了嗎?
「對。正如您以前講的,是把她的臉按在單間卧鋪的洗臉盆里嗆死的。」
「請您等一下。」
吹田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
「照片是從哪裡搞到的?」
「首先是,把青木從下行『隼鳥』號上弄下來會不會是打算幹掉他?所以高田才放心地把真名告訴了青木。但出於某種差錯使他未能幹掉青木。這樣考慮可以嗎?」
「他說不需考慮大臣會被人狙擊,因為他既無政敵,人緣也好。」
「多摩川溺屍的身份終於查清了。」
龜井的話音未落十津川便說道:
第二天吹田乘飛機飛往九州。這位年輕的見習警部雄心勃勃,對十津川的慎重感到不滿。高田肯定是兇手,應當趕快把他逮起來,這件案子不就結了嗎。
「青木記者說他是在岡山站被人從『隼鳥』號上弄下來移入『富士』號上的。」
「也許是的。但我認為有漏查的地方。咱們再重新研究一下吧!首先是高田的親屬關係。」
「那您為什麼記得這位客人的長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