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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簡述 散曲的結構

元曲簡述

散曲的結構

相思瘦因人間阻,只隔牆兒住。筆尖和露珠,花瓣題詩句,倩銜泥燕兒將過去。
北套 即北曲中的套數。一般都有比較固定的組合形式,比如正宮中的〔端正好〕,常與〔滾繡球〕〔倘秀才〕〔叨叨令〕連用;仙呂宮常以〔賞花時〕〔點絳唇〕〔穿窗月〕〔寄生草〕〔元和令〕連用。
〔採茶歌〕敗殘軍受魔障,得勝將馬奔頑,子見他歪剌剌趕過飲牛灣。盪的那卒律律紅塵遮望眼,振的這滴溜溜紅葉落空山。
散曲雖然來自民間,比詩詞通俗得多,但是真正出自民間或下層文人之手的作品,和文人雅士的製作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尤其是後期散曲向雅化,也就是詩詞化方向發展以後,這兩種風格的區別也就越大。

套數是較為複雜,也是較為宏大的結構,它吸收宋大麴、轉踏、諸宮調等聯套的方法,把同一宮調的最少二支以上的曲子聯綴起來,一韻到底,中途不能換韻。一般套數都有「尾」,但也有少數不用「尾」的。

自酌,自歌,自把新詩和。人間甲子一任他,壺裡乾坤大。流水當門,青山圍座,每日家叫三十聲閑快活。就著這綠蓑,醉呵,向雲錦鄉中卧。
套數也有三種形式。
句句入韻的例子:
集曲 又名犯調,見於南曲。集曲是摘取各調的零句而合成一個新調,另外起一新名。例如〔醉羅歌〕是摘取〔醉扶歸〕〔皂羅袍〕〔排歌〕三調各數句而成,〔金絡索〕是集〔金梧桐〕〔東甌令〕〔針線箱〕〔解三酲〕〔懶畫眉〕〔寄生子〕各數句而成,〔七犯玲瓏〕集七調,〔巫山十二峰〕集十二調,還有多至集三十調的。這種方法,已見於宋詞。如《四犯翦梅花》(又名《三犯錦園春》),就是由《解連環》第七、八句,《醉蓬萊》第四、五句,《雪獅子》第六、七句,《醉蓬萊》第九、十句聯綴而成的。《江月晃重山》,上、下片上三句《西江月》,下二句《小重山》。此外,還有《三犯渡江雲》《小鎮西犯》《六丑》《四犯令》《尾犯》《玲瓏四犯》《倒犯》《花犯》《八犯玉交枝》等。https://read.99csw.com
小令又有小令、重頭、帶過曲、集曲四種形式。
此花,甚佳,淡秋色東籬下。人間凡卉不似他,倒傲得風霜怕。玉蕊瓏蔥,瓊枝低壓,雪香春何足誇。羡煞,愛煞,端的是覷一覷千金價。
遠村,近村,煙靄都遮盡。陰陰林樹曉未分,時聽黃鸝韻。竹杖芒鞋,行穿花徑,約漁樵共賞春。日新,又新,是老子山林興。

〔雙調·清江引〕有感

〔南呂·罵玉郎帶感皇恩採茶歌〕鏖兵

九*九*藏*書
南套 即南曲中的套數。一般以引子、過曲和尾聲三部分組成。

無名氏
小令 指單支小曲。這是元曲中最簡單但也是最習見、數量最多的一種形式。小令每支獨立,一韻到底(也有少數不句句入韻的),相當於詩的一首、詞的一闋。每支小令都有曲牌(也就曲調),如同詞牌(也叫詞調)一樣。各調有不同的字數、句法、平仄、韻腳,即所謂「句式定格」。這些曲調分屬於不同的宮調,北曲有十二宮調,南曲有九宮十三調。《九宮大成南北詞宮譜》所收北曲曲牌有五百八十一個,南曲則有一千五百十三個。
〔感皇恩〕吸力力振動地戶天關,嚇的我撲撲的膽戰心寒。那槍忽地早刺中彪軀,那刀亨地掘倒戰馬,那漢撲地搶下征鞍。俺牛羊散失,你可甚人馬平安。把一座介休縣,生扭做枉死城,卻翻做鬼門關。
喬吉
小令,又叫「葉兒」,是指單支小曲。這些小曲大多來自民間和詩詞。小令一般都是單片;每一個曲牌有規定的句數和基本字數,所謂基本字數,是因為散曲可以加襯字;一般是句句押韻,當然也有少數例外。
散曲是元代新興的一種詩歌形式,它既是來自民間的俚歌俗曲,又與詞有非常密切的關係,詞和散曲有許多牌名完全相同,而且格律形式也基read.99csw.com本一樣。如《醉花陰》《喜遷鶯》《賀聖朝》《菩薩蠻》《念奴嬌》《八聲甘州》《憶王孫》《滿庭芳》《賀新郎》《減字木蘭花》《青玉案》《魚游春|水》《南鄉子》等,都既是詞牌又是曲牌。
我們這裏介紹元散曲,所使用的就是楊朝英提出的標準,把散曲分為小令和套數兩大類。
馬致遠

〔中呂·喜春來〕(首句「奏」字不入韻)

重頭 又叫「聯章」,見於北曲,指同一曲調的反覆或聯綴,數量不限,可以換韻,正因為此,所以不能算一個套數。往往用來描述同一件事,或者敘述一個較長的故事,一兩支單曲是不可能完成的。這種情況在宋詞中已經出現。如歐陽修有十首《採桑子》詠潁州瘦西湖;趙令畤有十二首《商調蝶戀花》述元稹《鶯鶯傳》故事等。元曲中這種情況很多。比如張可久有四首〔中呂·賣花聲〕《四時樂興》,分詠春、夏、秋、冬四時景色:
元曲後期散曲家、散曲理論家楊朝英,是第一個編輯元曲的人,他的《樂府新編陽春白雪》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元曲選集。他在選編作品時,就受燕南芝庵的影響,所以把蘇軾的《念奴嬌》、辛棄疾的《摸魚兒》、柳永的《雨霖鈴》等所謂「宋、金十大樂」都選進去了。
帶過 曲見於北曲,即連用兩首或三首(一般不超過三首)宮調相同而旋律恰能銜接的曲調,合成一首新曲。這種組合併不是隨意九-九-藏-書的,而是有一定的條件,即上面所提到了「同一宮調」和「旋律恰能銜接」。它常用「帶」「帶過」「過」「兼」等字將幾個曲牌連在一起,其組合有一定規律,不能隨便搭配,常見的有〔雁兒落帶得勝令〕〔沽美酒帶太平令〕〔罵玉郎帶感皇恩採茶歌〕〔十二月帶過堯民歌〕〔哪吒令帶過鵲踏枝寄生草〕〔齊天樂帶過紅衫兒〕〔快活三帶過朝天子四換頭〕等。比如:
不句句入韻的例子:
因此,在散曲的類型劃分上,就出現過一些不同的方法。最具代表性的,是燕南芝庵提出的三分法和楊朝英提出的兩分法。
此杯,莫推,雪片兒雲間卧。火爐頭上酒自煨,直吃的醺醺醉。不避風寒,將詩尋覓,笑襄陽老子痴。近著這剡溪,夜裡,險凍的來不得。
燕南芝庵是第一個對散曲進行分類的學者。他在《唱論》中提出把散曲劃分為樂府、小令、套數三類的「三分法」。按照他的標準,「成文章曰樂府,有『尾聲』名套數,時行小令喚葉兒」。又說「套數當有樂府氣味,樂府不可似套數」。這種劃分的方法,標準本身就是混亂的。按有無文章(即文采)來劃分,是以風格為標準;按有無『尾聲』即是否是一個完整的套曲形式來劃分,則是按照形式來劃分。也就是說,按照雅與俗的標準,散曲有樂府和非樂府(包括俗的小令和套數)兩類。而且他還主張「套數當有樂府氣味」,也就是說,套數要盡量向雅的標準靠攏。而「九*九*藏*書樂府不可似套數」,即樂府不可以俗。燕南芝庵大概是元後期人,在散曲已經向雅化發展的時期,提出這樣的理論是不奇怪的。
楊朝英還解決了一個問題,就是我們在前面說到過的,廣義的元曲,是包括元雜劇和散曲的。雜劇中大量使用的套數和散曲的套數非常相似。鍾嗣成的《太和正音譜》就是把劇套和散套混雜在一起介紹的。楊朝英的兩個選本,明確區分劇套和散套,只選散套而不選劇套,這是非常正確的,對後人影響極大。
牛羊猶恐他驚散,我子索手不住緊遮攔。恰纔見槍刀軍馬無邊岸,嚇的我無人處走,走到淺草里聽,聽罷也向高阜處偷睛看。

楊朝英後來認識到這種分法的不妥,提出只按形式把元散曲劃分為小令和套數兩大類,單支小曲(包括帶過曲)一律划入「小令」;同宮調的一組套曲(也就是有「尾聲」的)一律划入套數,不問文俚,不管雅俗。楊朝英在選編第二本元曲選本《朝野新聲太平樂府》的時候,就不再選入蘇軾、辛棄疾等人的詞作。這種劃分的方法,一直被沿用到現在,現在的曲家和文學史都仍然採用這種分法。
宮商律呂隨時奏,散慮焚香理素琴,人和神悅在佳音。不關心,玉漏滴殘淋。
南北合套 這種形式的套數最早出現在元代末年,把宮調相同的南北兩種曲調,交錯使用,有一定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