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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收復失地反覆跌宕 第七節 匪酋不信當地人

第四章 收復失地反覆跌宕

第七節 匪酋不信當地人

金順正色道:「劉京卿,你不要抬舉本官。不錯,本官是幫辦新疆事務大臣,那不過是朝廷看在本官先你一步出關的緣故。本官官至極品,又幫辦新疆事務,但本官不過位在地方。而你劉大人卻不同,你老弟是堂堂京卿,又欽命總理行營營務,這后一點雖無明確品級,但確實是出關大軍的真正統帥。劉大人,有什麼話,有怎麼樣的安排,你只管與本官講來。有膽敢不遵號令者,本官與左爵相聯銜參他!」
阿古柏笑著說道:「安集延是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那裡不僅哺育了許多優秀的汗王,而且還能造就出極其睿智的大通哈。麥都爾·胡里從北路傳來了消息,說替我們把守古牧地的馬明正在與漢人勾搭。這些當地人都是牆頭草,寡人不怕他們不會打仗,卻怕他們投降漢人。這是寡人做帕夏時總結出的經驗,是取得最後勝利的法寶。」
金順一愣,思忖許久才道:「毅齋呀,本官勸你還是別冒險吧。本官以為,阿古柏派誰去守古牧地是他自己的事,能不能一戰古牧地而功成卻是你老弟與本官的事。你老弟冒險功成,本官跟著沾光。可你老弟一旦失手,本官倒沒有什麼,你老弟大好的前程可就被毀掉了!毅齋呀,聽老哥一句勸,你我還是按左爵相說的辦吧。人馬不到齊,尤其是余虎恩押運的糧草未到古城之前,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吧。當然,大主意還是要你這個京卿來拿。」
身材胖大、滿臉鬍鬚的金順頂戴官服帶著一應屬員步出轅門。
劉錦棠在濟木薩營地一住就是三天。
兩人於是異常僥倖地仰天祈禱道:「聖明的幸運之神呀,如果不是您的指引,麥都爾·胡里怎麼可能讓我們來見特汗呢?」
金順答:「本官一直在黑龍江的三姓練軍,那裡的氣候和這裏相差無幾。今兒和你劉毅齋說句心裡話,本官受命出關以來,連頭疼腦熱都不曾有過。本官倒是擔心左爵相啊。他老比本官大四歲,不要說關外,就是肅州,他老都不好過呀。本官料得不錯吧?」
劉錦棠把碗一推,高興地說道:「金大人,馬明是匪軍中最懂兵法之人,下官為了取城順利,真可謂煞費苦心。如今,阿古柏總算中計,已將馬明逮往南疆大牢,此千載難逢之局。若此時我官軍攻取古牧地,必能事半功倍。大人以為如何?」
金相印在自己人面前作威作福,但卻不敢惹安集延人,只好下令將人放出。
劉錦棠笑了笑,說:「金大人,下官此次還真想冒一次險,只是不知行得行不得?望大人聽后不要取笑下官。」
當阿古柏聽完姦細的陳述后,他閉目沉思了一下,然後傳令姦細退下,接著便宣大通哈愛伊德爾·胡里飛赴王庭議事。
三天里,金順、劉錦棠會同金順帳下的幾員大將提督徐學功、總兵孔才、總兵馮桂增等九*九*藏*書人,一邊考查濟木薩周邊的地形,一邊打探古牧地及托克遜的情況。
詐降的細作當夜逃出劉錦棠的大營,很快來到金小虎駐紮在山上的大帳,彙報自己從清軍口中聽來的情報。
一席話,把劉錦棠說得大受感動。
劉錦棠長嘆一口氣答:「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老爵相一到肅州便大病一場,下官出關的那天他老才剛剛起床,如今還不知怎麼樣呢!」
劉錦棠讓戈什哈飲了馬,自己又洗了洗臉,這才過河。
首領打馬進營。
阿古柏頓了頓,接著說道:「有俄國人在伊犁,就算我們在北路打勝了,早晚有一天我們也要放棄那裡,因為我們爭不過俄國人。如果我們敗了,我們的人馬可以退回南路,加強這裏的防守。南疆已經很大了,能守住這裏寡人就已經很滿足了。但如果北路的人馬都投降了漢人,誰替我們來把守我們腳下的這一大片領土呢?」
金順吐出豆粒,說:「麥子有五天便能開鐮,豆子也不會超過十天。這裏的莊稼成熟期短,種得晚,收得卻早,與湖廣正好相反。毅齋,你讓本官看這些豆麥,究是為何?莫不是又想冒什麼險吧?——你老弟可是我大清國靠冒險冒出的統兵大帥呀。」
飯後,金順把劉錦棠請進秘室,一邊喝茶,一邊講話。
顯然,金相印怕多疑的阿古柏臨陣換將,但安集延人卻信不過金相印。
阿古柏打斷愛伊德爾·胡里的話,哈哈笑道:「寡人的大通哈呀,你為什麼總這麼可愛呀。你光知道漢人會用計,卻忘了寡人是什麼出身了。馬明聽了你傳達的汗諭后,如果毫不猶豫地便去準備,你就馬上制止他,告訴他,寡人在同他開玩笑。如果他堅決不執行汗諭,你就偷偷地讓我們的人把他看住,趁他打瞌睡的時候將他捆翻,然後用寡人的名義把指揮權交給王治、金中萬二人。打不贏,我們可以放棄北路。就算我們敗了,我們也不能放棄我們在北路已經掌握的軍兵。你把馬明押回來后,我們可以審判他,也可以把他關在大牢里反省。我們可以放棄北路,但我們決不能失去南路。我們只要把南路掌握在手裡,英國與俄國才會對我們有信心,才會真心誠意地幫助我們。」
劉錦棠這時道:「金大人有所不知,三路出關大軍,目前只到兩路,余總鎮率五營馬隊押著給養至今未到古城。」
愛伊德爾·胡里毫不猶豫地答道:「除了放棄,我們有第二條出路嗎?俄國的強大是我們安集延人領教過的,雞蛋碰石頭的蠢事只能幹一次啊!」
金順道:「毅齋,你只管講,本官聽著呢!」
金順贊同徐學功的分析,劉錦棠卻笑了笑,沒有言語。
一時間,嚮導馬在前,劉錦棠在中,兩名戈什哈跟在劉錦棠的馬後,四匹馬揚開八雙蹄子read•99csw.com,直向濟木薩飛奔而去。
當日晚餐時,古牧地方向忽然傳來消息,稱:「古牧地守領馬明不知何故突被安集延人逮往阿克蘇大牢問罪。古牧地守將現為王治、金中萬二人。」
劉錦棠在馬上放眼望去,但見方圓十里,營營相連,步馬相接,轅門上方斗大的金字旗迎風擺動,煞有聲勢。
麥都爾·胡里這樣說道:「特汗身邊無與倫比的金元帥呀,您難道忘了這裏的一句老話了嗎?——一袋沙石築不起堡壘,十車泥土卻能擋住河流。偉大的特汗陛下不只一次地說過,當魔鬼摩拳擦掌準備進攻我們城堡的時候,只要是他的子民,就該拿起武器投入到戰鬥中來,怎麼能面壁思過呢?子民們都被關起來思過,誰來抵擋魔鬼的進攻?把黃羊派上去嗎?」
在北疆的匪首當中,馬明的足智多謀是早就被人認可的。為了順利收復北疆,能否搬走馬明是一大關鍵。劉錦棠經過反覆思考,決定利用阿古柏多疑、不相信當地人的心理,大胆使用一回反間計。此計能否奏效,劉錦棠離開古城,心仍然懸著……金相印果然沒有上劉錦棠的當。
愛伊德爾·胡里說道:「金相印曾經說過,漢人狡詐,劉錦棠詭計多端。我們不要上了他的當啊。老臣大胆地推測,如果我們當真在北路打贏了,只要大清國不公開放棄新疆,俄國就不會同我們來爭奪果實。北疆畢竟是南疆的一道屏障啊!」
劉錦棠忙道:「金大人言重了。金大人久歷戎機,官至極品,又是新疆事務的幫辦大臣。下官雖總理營務,還不是唯大人的話是聽?」
是月二十日,劉錦棠派出去的幾路探路軍兵,終於尋找到由古城赴濟木薩的另一條路。這條路隱藏在山中茂密的荊棘中,中間還要穿過一段山洞,山洞雖比較寬敞,也僅能容一人一馬通過。從山洞出來,便是一大片麥田。麥田之後是一條小河,小河之後又是一大片的豆田。走出豆田后便是官道,官道直通濟木薩。
金順接過麥,用手搓了搓,便撿了顆麥粒扔進嘴裏咬了咬。
金順把麥粒吐出,又拿起豆枝,放在耳邊晃了晃,后又剝出豆粒扔進口裡,輕輕咬了咬。
金順當先說道:「毅齋,一路還順利吧?從得知你已率軍出關,本官便開始日夜為你擔心。老弟一直在關內作戰,關外的風沙怕你不適應啊!」
愛伊德爾·胡里恍然大悟,當日就帶上五百名安集延騎兵抄近路趕往北疆。
金順驚道:「怎麼會這樣?余慮恩久于押運糧草,從未出過差錯,難道這次又著了阿古柏的道兒?毅齋,這件事你還沒有通報給左爵相吧?要不,本官遣幾營鐵騎去接應一下?」
劉錦棠到大帳坐下不久,金順便帶屬員陪劉錦棠到飯房用飯。
在豆田地里,劉錦棠二次下馬,又拔了棵豆枝晃了晃,但https://read.99csw.com聽嘩嘩作響,極其清脆,分明成熟在即。
金相印思慮了一會兒,忽然冷笑道:「蠢蛋!劉錦棠讓汝做蔣干,可惜吾不是曹孟德——來人,將這個蠢蛋與吾推出去先行關押起來!——吾的經歷告訴吾,在戰爭的緊要關頭,為了不讓蠢蛋帶來的消息影響大軍士氣,只有把他關起來面壁方為萬全。」顯然,金相印讀過《三國演義》
劉錦棠道:「大人容稟,我大軍欲攻取烏魯木齊,首先當攻取古牧地。古牧地是烏城的屏障。」
劉錦棠勒馬停下,身後的戈什哈則打馬向前高喊:「快去通報金大人,三品京卿、總理行營營務劉大人特來拜會金大人!」
劉錦棠下馬,隨手拔了幾枝麥穗對著日光看了看,又剝了幾顆麥粒放進口裡咬了咬,便又上馬前行。
愛伊德爾·胡里到后,阿古柏說道:「功勛卓著的大通哈呀,寡人現在想問你一句:就算我們在北路取得了輝煌的戰績,把漢人打了出去,或者全部殺死,如果俄國人想收穫戰果,我們怎麼辦?」
金小虎知道軍情重大,馬上便派員帶細作連夜去見正在各城流動督軍的乃父金相印。
劉錦棠下馬,戈什哈急忙把馬牽過。
愛伊德爾·胡里吃驚地說道:「特汗陛下呀,老臣世代的主人!您難道龍體欠安了嗎?劉錦棠的人馬還在肅州時我們都不敢去碰金順,如今——」
金順一把拉過劉錦棠,哈哈笑道:「周瑜到此,收復新疆有望了!」
劉錦棠說道:「天佑我大清,總算有一條小路可繞過金小虎通達濟木薩。本官計議已定,明日即赴濟木薩去見金大人。為防金小虎襲營,本官離去之後,各位大人每日早飯後仍到中軍坐上一個時辰,萬不可把本官離營的消息泄露出去。本官離營期間,軍中事務由黃軍門代為總理。」
徐學功認為,古牧地地形較古城的地形不知要複雜多少倍,非集合眾多官軍不可言戰。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替我們把守北路幾座城池的當地人當中,馬明是最會打仗的,他的謀略可能要超過金相印。他不僅知道北路的地形,也熟悉南路的一草一木,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南路哪裡是沙漠,哪裡有高山。他如果帶著人馬投降了敵人,我們不僅北路不保,連南路也難安穩了。可如果這是漢人使用的詭計怎麼辦呢?大通哈呀,你只能替寡人走一趟北路了。馬明最會劫糧斷道,你對他說,金順在濟木薩屯墾多年,存有大量的糧食。趁劉錦棠立足未穩,他應派騎兵把金順的糧食燒掉,讓劉錦棠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
但阿古柏派在這裏的監軍安集延人麥都爾·胡里卻不同意金相印的做法。
金順身後的一應屬員趕忙過來見禮。
濟木薩清軍大營轉瞬即到眼前。
劉錦棠道:「這裏豆麥將熟,下官設想,若此時攻取古牧地,九九藏書田裡成熟的豆麥必能悉收到百姓的手裡。就算余總鎮再耽擱十天半月,我大軍也能就近從百姓手裡買到糧食,不致餓飯。」
劉錦棠一時心曠神怡,不由口佔一絕:「大軍西征在邊關,湖湘子弟行於前。錦繡河山看不盡,不復新疆誓不還!」
金相印深知阿古柏多疑成性,他真怕阿古柏臨陣換將造成軍心不穩。
金順撫須笑道:「本官與左爵相是至交,你老弟卻是左爵相的眼珠子,這一點,從湖廣到閩浙,從兩江到陝甘,哪個不知,誰個不曉?何也?蓋因你劉毅齋謀略出眾,義勇超群,你是我大清國真正的周公瑾哪!毅齋呀,此次征剿阿古柏侵略軍,左爵相命你我兩部會攻烏魯木齊。烏魯木齊是南北疆的交通要衝,阿古柏在那裡派有重兵把守,金相印手下的幾員大將也在那裡助守,總兵力當在兩萬人以上。你我兩部加起來不過三萬餘眾,還要分兵押運給養,沿途警戒,攻城兵力怕要不足啊。」
第三天一早,劉錦棠只帶兩名戈什哈並一名嚮導,經喬裝打扮后,輕騎向濟木薩奔去。所謂戈什哈,就是現在的衛兵,亦即馬弁。晚清時期,高級文武官員都准許自配馬弁。
阿古柏點頭讚許說:「你說的不錯,如果我們勝了,俄國人眼下的確不會同我們爭奪勝利的果實。南疆的這道屏障我們不應該輕易放棄。」
禮畢,金順道:「劉大人,本官盼星星盼月亮,恨不得生出一雙千里眼來。本官昨夜觀書,燈花連爆,今兒早起,喜鵲偏又臨門。你看,這不都應驗了嗎?——走,快進大帳里講話。」
看看馬近,轅門外巡哨的馬隊大叫:「來人快快勒馬停下,我旗營大帳嚴禁偷覷!違令者斬!」
但麥都爾·胡里卻在當晚命令一名安集延人帶上跑回的細作,于午夜時分,由間門離開城池,打馬向托克遜飛奔而去。
當這名安集延人同著細作趕到托克遜的時候,托克遜已經有了馬明暗與官軍勾結的風聞。
劉錦棠走一路,觀察一路地形,很快便穿過山洞。走出山洞,一大片麥田出現在眼前。
但劉錦棠得到稟報后卻精神大振。
劉錦棠笑了笑,答:「謝大人掛懷。下官到古城不久,金相印便讓其子金小虎率鐵騎攔截在我與大人之間。下官派了十幾路探子尋找路徑,故耽擱到今天才能拜會大人。大人出關以來,身子骨還吃得消吧?」
哨兵首領一聽這話不敢怠慢,忙說一句:「請劉大人稍候,卑職現在就去通稟。」
劉錦棠想了想道:「下官以為還是不分兵接應的好。大人可能還不知道,余總鎮之後,老爵相又請調記名提督徐占彪率所部蜀軍馬步五營出關。」
金順的一席話,把劉錦棠說得半天作聲不得。
金順點頭稱許說:「左爵相所定之大政自是不錯。毅齋,你說下去。」
河水清澈見底,深不及尺,偶有魚read•99csw•com蝦頂流而過。
金順捻須道:「這個余虎恩,他可是押著出關大軍的給養啊。他若十天後還不到,你我可就得向張郎齋借米度日了。張郎齋那裡,存糧也不很多,咳!」
金順喝了口茶,說道:「毅齋呀,我們還是談正事吧。這次進剿究竟怎麼個辦法?本官厲兵秣馬,可就等著你劉京卿發號施令了!」
劉錦棠這時從布袋裡摸出一麥一豆,說:「金大人,下官由古城到濟木薩,遇見一片麥地,一片豆地,下官特意拔了一麥一豆,請大人看一下,這裏的豆麥還須多少日子收割?」
但金相印隨後又下令,有膽敢將此事報給馬明或特汗者,殺無赦!
過了麥田,一條寬約二十幾丈的小河又出現在面前,河的對岸則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豆田。
劉錦棠深思了片刻才道:「金大人,您老以為這樣好不好?——您老率部先移駐阜康城,老湘軍各營亦到阜康城東的九運街紮營。我們兩軍會合后再決定下一步的進止。」
劉錦棠快走幾步,抱拳道:「湘軍統領、三品京卿下官劉錦棠特來拜會大人。下官未著官服,無法施行大禮,還望大人擔待一二!」
劉錦棠抬頭沉思了一下,遂將豆枝握在手裡,再次飛身上馬。
金順不太關心古牧地的守將是誰,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余虎恩押運的糧草何時到古城、記名提督徐占彪所率的蜀軍何時出關。
劉錦棠起身離座,動容謝道:「下官謝過金大人抬舉之恩。有大人適才的話,下官總算敢放膽講話了!」
金順點頭道:「也好,老弟總要把地形踏熟了以後才好布兵。」
劉錦棠大喜,當即召集黃萬鵬等馬步將官議事。
金順高喊:「來人可是總理行營的劉京卿劉大人嗎?」
金順沉吟良久,開言說道:「毅齋呀,此盤算固然是好,可惜行不通啊。你老弟想啊,阿古柏盤踞新疆已屆十載,已從英國連續幾次購進火槍火炮,英國又派了個軍官叫什麼茀賽思,長年住在阿克蘇為其操練兵丁。金相印呢,一直在招兵買馬,甘心做阿古柏的鎮國大將軍。馬人得、馬明等人也都手握重兵,誓與官軍對抗到底。本官曾對阿古柏、金相印、馬人得、馬明等人粗略估算了一下。阿古柏進疆帶兵三千余,后又收攏七千戰敗之士。金相印原有精兵過萬,馬人得降后,又有精兵兩萬。阿古柏為與官軍抗衡,最近又新募二萬人交給茀賽思日夜操練,行臨陣磨槍之事。馬明起事時便有兵過萬,不久又募一萬,最近聽說又擴募了一萬。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阿古柏、金相印、馬人得等人有兵當不下十萬眾。本官深知,我軍利於速戰,但卻不可以輕進。不要說后軍未到,就算各路人馬到齊,也要反覆思慮,才可動兵啊!毅齋呀,你是我大清有名的少帥。古牧地一戰的得失,關乎我大軍能否在新疆駐足,不能不慎之又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