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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封門、風門

六、封門、風門

當地鎮政府沒有白跑,那兩張記者證起到了關鍵作用,他們不僅弄到了《地方志》和當地地圖,還從鎮長大人口中打聽出一些可供參考的情況來,例如封門村約是在八十年代中葉開始無人居住的,由於當時交通不發達(鎮長給的說法,實際原因應該是機構臃腫但沒人幹事,典型的機關作風),當地政府對這個山村也所知甚少,後來經過調查,認定封門村原居民系因交通、工作以及入學不便等原因而進行了一次集體搬遷,至於這些人去了什麼地方,就沒有一個確定的說法了,鎮長的推測是散居各地,村民們因怕人看不起而不敢說自己是封門村人,二十多年過去,這些人的後代大多已不知道自己的原籍了,因此,封門村除了那些搬不走的空房,所有人都已銷聲匿跡。
「夢到鬼了?」蔣小樓心不在焉地說道,卻在默默思考著案情上面的事情,最近他一直如此,只要人醒著,就不間斷地在琢磨案情,也虧他一心能夠多用,外表上很難能看出異樣,這也是他經常能夠語出驚人的原因之一。
老馬嘴角微微抽了幾下,剛說了幾個字:「不能夠啊……」就聽見一陣奇怪的音樂聲從遠處傳來,劉超側耳聽了聽,悚然說道:「這是嗩吶聲……我們老家每逢死人時候吹的好像就是這種哀樂……」
「少啰嗦,這是高隊的交代,讓你別閑著,快上車!」
就這樣又往前走了百來米,還是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劉超有些心寒了,拽住老馬胳膊低聲說道:「該不會……又是一個封門村吧?」
如果是以往,遇到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劉超定會刨根問打聽個清楚,但此刻他卻沒這份閑心去關心什麼狐仙的真假,於是問道:「你堂弟他們在村裡到底看到什麼東西了?」
老馬笑了笑,說道:「實話跟你說,我們是搞攝影的,聽說這邊山裡林子多,打算進山拍些原生態的照片。對了,這山裡沒有野獸什麼的吧?」
老馬定定地看著他,眼睛里有一絲奇異的光彩閃過。
劉超愣了愣:「是不是——」
紀如萱抱住他的胳膊,低聲說道:「我昨晚一會兒醒來,一會兒就睡過去,陸陸續續做了一夜惡夢,可怕極了……」
老頭點點頭,剛張開嘴,樓下突然有人大聲呼叫老闆,老頭答應一聲,轉頭對二人說道:「我先下去忙會兒,你們吃飯,等晚上有空再嘮叨。」說完便起身出門下樓去了。
「都是這樣了。」蔣小樓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曉得曉得,我們這就走。」老馬給劉超使了個眼色,剛要轉身,突然坐在驕子里那個老道士發話了:「你們慢些走!」說完指揮轎夫加快步伐,來到二人面前,一雙如鼠目般圓溜溜的小眼不懷好意地輪流打量二人的臉龐,劉超只覺得他的目光好像有刺似的,看的他臉上直發燙。
「那就沒轍了。」老馬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說道:「好在他們現在並不想傷害我們,我們還有時間。」
「後來……他把我追到一個黑屋子裡。」紀如萱歪著腦袋,一邊想著說道:「當時的感覺好真實哦,那個屋子牆上掛著一副很大的油畫,我甚至記得畫的是一片麥田,我以前見過這幅畫,忘了是梵高還是莫奈的,然後……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劉超握著手機一動不動,終於,聽見對方如蚊語般細微的聲音:「我,在家裡等你……」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劉超點點頭:「你還真是想的周到。」
劉超遲疑道:「想法是不錯,但人家憑什麼幫助咱們呢?只怕冒充攝影師也沒用。」
劉超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剛想解釋,門外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伴隨著一個蒼老的聲音:「二位吃好了沒有?我送點茶葉和開水過來。」
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兩人來到了這家旅社,先開房間放好行李,然後吃飯——旅社還兼賣飯菜。老闆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小老頭,送菜進房間的時候,老馬再次向他打聽起封門村的事情。聽了「封門村」三字,店主老頭不似先前那個莊稼漢那般吃驚,只是淡淡問了一句:「兩位是打算進村?」
劉超心下一驚,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急忙問道:「什麼三座寺?」
那個跟隨劉超等人一同從封門村逃回來的女人,她怎麼會突然暴斃在自己家中呢?莫非……跟那些所謂的『黑衣人』有關?
「一夜沒有睡好……」紀如萱揉了揉眼,抬頭問他,「我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其實也沒什麼,」老馬還是一副淡然的口吻說道:「雖然最初是叫風門村,風流的風,但後來因為村民的種種生活習慣,例如男不娶女不嫁等等,慢慢就被人稱為封門村了,那個木牌製造者拿它的引申意義來做文章,這也很正常,是不是?」
「非精非怪,非獸非木。」
老馬皺起眉頭,往聲音響起方向望去,但視線被一片房舍擋住了。「過去看看吧。」他說道,繼而再次邁開了步子,劉超只好跟上去,心卻跳得厲害——在如此一個無人荒野山村裡,聽到這種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哀樂,任誰都不能不緊張、不害怕。
紀如萱「撲哧」一笑,心中鬱悶、擔憂的情緒一掃而光,將腦袋擱在蔣小樓肩膀上,開始聊起午飯吃什麼東西。
根據以上諸多釋義內容,可以基本確定,「風門村」是以地理險要、風水八卦來定名的……
老馬沒有再問,拉起劉超的胳膊就走,一路沒有停留地出了這個小山村。
「中日寺與小日寺是佛堂,在封門村左右比較遠的地方,大日寺在封門村正前,大約只有一兩里地,離村子最近了,大日寺實際不是寺廟,是道觀子。」
「是啊,以前蓋的房子都結識。」老馬隨聲附和著。
「封門村」原名「風門村」,現今兩個名字都在使用。從陰陽學說來看:古人認為,東南九十度的整個方位是最吉祥的區域,這一區域稱為「風門」。清代蔣大鴻著錄《陽宅天元五歌》經雲:「更有風門通八氣,牆空屋闕皆難避,若遇祥風福頓增,若遇殺風殃立生。」風門,指宅外四面八方、空缺而有風來之處,曰門者,非真有其門,如牆空屋闕處,有風來者即是,此指近宅之客屋而言,非本身之主屋也。九_九_藏_書
「大、中、小日寺(為避免誤會,這裏隱去真名),三座寺在旁邊正好圍成個三角形,把村子圈在中間,聽說是早年經過高人指點建的,沒建這幾個寺之前,聽說那一帶可多事了,現在好多了,但還是別進村過夜的好。」
「哼,不管怎麼說,你們身後的確背著東西,我這雙老眼可是不會看錯的。」
「這破落地方,到這來不是走親戚還能幹啥。」
「但願他們倆都能回來。」陳沛其沉吟了一下說道,爾後沖蔣小樓笑笑,轉身往農貿市場出口處走去。
他剛說完,前面這些人已經沿著山路走上來了,後頭居然還有大部隊跟著,起碼有百來人,看穿著打扮應該是這裏的村民。劉超點著頭喃喃說道:「怪不得村裡沒人呢,敢情都上這來了……哎,不對啊,為什麼全是男的?」他詫異地轉頭望向老馬,「村裡的女人都哪去了?」
「什麼意思?」
老馬再次伸手把玩起胸前那個金屬掛墜,說道:「要想查出封門村鬧鬼真相,不下一番工夫肯定不行。」
紀如萱還在說著:「是有鬼,但我也說不清楚……好幾個夢都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有個夢是一個穿黑袍子的人在背後追我,我不停地跑,心裏緊張得要命,但是每次回頭他都在後面跟著,那個人其實也不可怕,就是身上穿著很奇怪的袍子,頭上還戴著帽子,看不見臉,但夢裡我不知為什麼就是很害怕他,現在想想好奇怪哦……」
蔣小樓聽得心驚,他也覺得這個夢過於離奇,但畢竟只是個夢而已,於是安慰女友說道:「夢就是夢,哪還有什麼象徵意義,我還夢見過自己當上日本首相,這難道預示我即將成為漢奸?」
「查得出來再說吧。我倒想看看,為什麼這個村子處處跟道教有關……」
從老馬嘴裏緩緩吐出兩個字:「進山。」
劉超從車窗看出去,在路邊一眼望不到頭的莊稼地當中,有一條大概四車道的泥土路,蜿蜒著通向遠處的山麓。
「是不太好看。」蔣小樓爬上床,點了根煙,靠在床頭上抽起來。
兩人只好再迴轉過身,但見幾個人離開隊伍,快速朝這邊跑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老頭,老得鬍子都白了,但步伐卻很快,不消片刻便來到二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說道:「我是這裏村長,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幹啥?」
老馬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村裡是不是有不幹凈的東西?」
「是從許由來的。」老馬遞了根煙給他,說道:「不過,為什麼一定是走親戚呢?」
劉超以開玩笑的口吻答道:「咱們是朋友,你死了,我難過。」
「一會兒我對象過來拿,你不給也行。」蔣小樓沖他笑了笑,說道。
「啊,原來叫青龍觀還是啥,後來牌匾掉了,大家看它離中日寺和小日寺近,佔地最大,慢慢就叫成大日寺了。」
進山的路還跟上次一樣坑窪不平,走起來十分費勁,好在路兩邊儘是些陽光無法穿透的高大植物,保存著土地和植物特有的濕氣,因而兩人走在路上並不感到很熱。他們今天的目的地是中日寺和小日寺——從地圖上看,這兩座寺離山口位置最近,兩人估摸了一下行程時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晚上之前可以趕回鎮上。
村長畢恭畢敬答道:「村裡來了外客(中原地區方言,指鬼怪附身),請您老幫忙驅邪。」
幾個穿紅戴綠的樂手走在前頭,吹嗩吶、吹喇叭、吹笙的都有,後頭四個人抬著張四周沒有頂的轎子,轎子里坐著個乾瘦的老頭,身穿灰色長衫,胸口位置畫著張碩大的太極雙魚圖,老頭一手不斷搖鈴,另一手拿拂塵不斷在身體前後左右揮動,模樣有些好笑,但老馬和劉超卻一點也笑不出來。老馬壓低聲音說道:「這奏的不是哀樂,應該是道教的什麼儀式吧,或者地方傳統儀式,看這樣子,像是在做道場呢。」
老馬目光閃了閃,說道:「我倒希望她一直平安無事。」
「我看到一個女孩躺在地板上,剛想彎腰看看她怎麼回事,就醒來了……你說,我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呢?是不是有什麼象徵意義呀?」
劉超看了看他,又看看老道士。「可是……」
「咱們再不能胡亂闖了,」老馬坐在沙發上,一邊摩挲著自己胸前的掛墜一邊說道,「明天上午我們去當地鎮政府,一是查看地方志上封門村的歷史,二是看能不能要一份當地地圖,這樣進山也方便,起碼有個參照。」
蔣小樓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頭說道:「聽說是昨天下午走的,這會兒估計差不多到地方了。」
蔣小樓看著她閃閃發光的眼睛,搖了搖頭。
「我是路過,而且我也不是道士。」陳沛其低頭看著他手中的芹菜,說道:「他們已經出發了吧?」
計程車開了十幾分鐘,計程車司機男子與他們搭起話來:「兩位不是本地人吧,到這來走親戚?」
李成祥耐心聽她說到這裏,點點頭說道:「我們自己進屋去看,小劉、王磊,你倆陪這位小姐做個筆錄,其餘人跟我進屋。」
接著兩人隨便聊了點事情,秦納蘭便說:「那我不打擾了,你早點休息,早去早回,我……」
這時候車子停在了一棟兩層的別墅前,蔣小樓隨著眾人下車時,看見一個打扮洋氣的美女正在同先下車的李成祥大聲說著話:「是我報的案,出事的是我朋友,我們前天約好一起逛街,結果她沒來,我連著三天打電話都沒人接,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結果,哎哎,門沒有鎖,我一進屋就看到、看到……」
「咋沒有,聽老輩人說,那裡幾百年前就有人住了,就是跟外邊人一直不來往,到底啥時候沒人住的,咱read.99csw.com也不清楚。」
老馬搖了搖頭,苦笑道:「你看我這個樣子,有資格交女朋友嗎?」
「是嗎?我沒告訴過你?」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一步步走往下走了,劉超攏了攏神,問道:「聽說村子周圍有三座寺圍成個三角形,鎮著那個村子?」
劉超緩緩點頭:「照你這麼說,那塊木牌也不是什麼古物了,因為以前封門村叫做風門村——風流的風。」
「你難得休班,咱們包餃子怎麼樣?我好久沒吃餃子啦!」紀如萱流著口水說道。
是店老闆的聲音,老馬起身過去開門,將老頭讓進屋,熱情招呼他上桌喝酒。老頭先是客氣了一番,拗不過兩人的熱情便入座了。酒過三巡,老馬看差不多了,便又提起之前的話題,「我們就是打聽一下,如果真有什麼邪乎的事情,我們也好及時避免,大爺你說是不是?」
他又往下翻看之前的通話記錄,只翻了一頁,又一個熟悉的名字便躍入眼帘——老馬,蔣小樓一下愣住了:如果此「老馬」是自己認識那個「老馬」,那劉超想必也是了。他腦袋轉動飛快地想到,劉超跟老馬認識不久,並沒有共同的朋友圈,能夠同時認識他們兩人的,除了自己、陳沛其和秦納蘭,想必就只有一個人了,一個劉超對自己提過、卻從未見過面的女人……蔣小樓低頭凝視著地毯上的女屍,顫抖著想:難道,她就是那個妖妖?
嗨,我在想什麼呢?劉超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這方面的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好了,況且現在不是想種事的時候,他點了一根煙,對著夜空默默抽完,然後回到屋裡。昏暗的燈光下,老馬還側身坐在沙發上,手捧著胸前那個亮晶晶的掛墜,兩眼一眨不眨地凝視著。
轉過一排房舍,腳下的土路變得更加寬闊起來,在前方不遠處形成一塊偌大的平地,劉超雖然沒怎麼在農村待過,也知道這裡是打穀場,用嗩吶吹出的哀樂從廣場對面的山道上不斷飄過來,越來越大,兩人傻乎乎地站在打穀場前,望著對面,等了不到兩分鐘,一個頗為壯觀的場面在他們眼前出現了——
老頭微微點頭,「我們這一帶平時沒人往山裡去,那兒是真鬧鬼祟哪,你們年輕人不信邪,我說個事給你們聽聽就知道了,早些年……忘了是八三年還是八四年,我有個堂弟那時候二十多歲,正是啥也不怕的年紀,跟一幫小崽子打賭跑那村子里睡覺,當晚就見鬼了,一個個嚇個半死回來,我堂弟回來后就一直發高燒、說胡話,看大夫也不頂用,後來還是找大仙給看好的,說他身上背了個一百歲的老狐仙,我們鎮子上哪有這東西?那傢伙指定是從山裡招來的……」
「那就買速凍水餃吧,包餃子太浪費時間。」
聽他說完,兩人沉思片刻,老馬問道:「那村子以前有人住嗎?」
「這是當然。」
最後一句話字字敲打在劉超心上,他只恨自己沒早聽說這些事情,否則今天也不必大老遠跑來此地、窩在這麼一個小旅社裡擔驚受怕了。
劉超不禁好奇問道:「你脖子上戴的什麼,我以前好像沒見你戴過。」
買完菜,在回家路上,蔣小樓接到單位打來的電話,以往只要在休班時接到單位的電話,就一定不會有好事,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單位領導通知蔣小樓,有緊急情況發生,十分鐘之內必須趕往單位。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明媚,但不是很強烈,蔣小樓穿著件長袖襯衫也沒感覺到熱。他徑直來到農貿市場,才八點多鍾,這裏已經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了。蔣小樓最怕熱鬧,匆匆來到蔬菜攤前,挑了兩把芹菜,付錢時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清亮的嗓音:「想不到啊,蔣大偵探也會親自來買菜。」
「就是鬧鬼啥的,咱也沒去過,是聽人說的,咱們這一帶人人都知道那地方,沒人敢去。」劉超剛想插句話,司機又接著說道:「都說那裡頭裡怪異,如果不是有那三座寺鎮著,早就出事了……」
看來他的確是發現了什麼,但話說到這份上,劉超再好奇也不好跟他打聽了,於是笑著說道:「那你可千萬不能死,不然我一個人指定也活不成。」
劉超緩緩點了點頭,想到之前陳沛其說過封門村的秘密可能與道教有關,如今又聽說村子附近有這麼一個道觀,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兩者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繫或淵源?那另外兩座寺廟與封門村是不是也有什麼關係呢?這時聽見老馬問道:「那三座寺里還有僧人或道士在嗎?」
下車后,兩人站在路邊默默抽了根煙,然後按照約定好的計劃,沿著泥土路往深山方向走,希望能在路邊田地里找到當地人打聽有關封門村的事情,然而沒想到的是,兩人一直往前走了半個小時,愣是一個人影都沒看見。眼看著天要黑下來了,劉超心裏有點發怵,便提議老馬先到前面鎮上旅社休息,明天上午再過來也不晚,老馬當然只有同意。
「你不想我死,就這一個原因?」老馬回過頭來,笑道。
「哼,我包就我包,你上街買材料去吧,買豬肉和芹菜。」
「梁雪麗。」少女答道。
「如果沒那把劍,他也未必會殺你,納蘭之前不也有過相同經歷嗎,結果也是虛驚一場。」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我、納蘭都見過黑衣人,只有妖妖一直平安無事,這是為什麼呢?」
「道長……」老馬只說了兩個字,就被老道士揮手打斷,轉頭在那些均是一臉迷茫的村民們臉上慢吞吞地環視了一遍,最後落在先前說話那個村長臉上,慢悠悠說道:「我今天是幹什麼來了?」
望著他的背影,蔣小樓不免為他剛說的話擔憂起來:那個座落荒野的無人村難道真的「鬧鬼」?劉超還有那個老馬,他們還能安全回來嗎?
劉超點點頭,接著說道:「那個莊稼漢肯定也知道,而且看他當時的樣子,肯定知道什麼秘密之類,不過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做了個惡夢。」老馬喘了喘https://read.99csw.com氣,十分疲憊地說道。爾後躺下,翻了個身,背對著劉超繼續睡了。劉超盯著他默默看了一會,也關燈躺下了,暗暗猜測著,老馬在夢中是不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是崔波還是黑衣人?
「現在是三點鐘,」老馬停下來,看了看手錶,說道,「這會兒在農村正是下地幹活的時候,沒準村裡人都去幹活去了?」
「放心,我會的。」
劉超看了看老馬,說道:「這老頭肯定知道什麼事。」
蔣小樓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卧室,找到先前報案的少女,也不顧劉默默正在給她做筆錄,徑直問她:「請問,死者叫什麼名字?」
「這個……你們最好別往深處去,山裡頭有個村子……有點邪門。」
蔣小樓找法醫要了一雙橡膠手套,戴上后將手機拿起來,按了一下,手機屏幕亮了,還有電。蔣小樓按鍵查看最近通話記錄,眉頭頓時皺起來——最近一條通話記錄上,居然顯示著劉超的名字!
「也許是不想多事吧,換作是我,我也不願意自己跟這種地方沾上什麼關係。」老馬苦笑。「可是咱們現在想躲也躲不開了。」
然而已經晚了——兩人剛轉過身,背後就響起一個蒼老但十分有底氣的聲音:「等等!」
「暫時不去,先去那幾個寺看看再說。我現在好像已經摸到一點頭緒了。」
「速凍水餃吃什麼勁呀,就是要自己包,吃起來才香啊!」
這時,劉超的手機響了,屏幕顯示電話是從秦納蘭手機打來的,劉超心頭一顫,走到客房外頭的陽台上去接電話。
在大巴車上顛簸了一天,將近黃昏的時候,車子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終點站——××市長途客運站。這裏離逍遙河谷還有幾十里遠,老馬跟劉超商量了一下,先到周邊地區轉轉,於是攔了輛計程車,前往逍遙河谷的入山口一帶。
劉超張嘴剛想問話,車子突然停下來,司機指著車外說道:「你們是不是在這下車?」
蔣小樓只有同意。接下來,他打開電腦,在網上看了兩集《聖鬥士星矢》,將近八點的時候將電腦讓給紀如萱看娛樂節目,自己出門上街買菜去了。
「那就換個職業,記者怎麼樣?」不等劉超回答,他已拉過背包,從裏面掏出兩張卡片,看了看,將其中一張扔給劉超,只見卡片正面上寫著:某某日報記者劉超……上面還貼著張他的兩寸照片。劉超吃驚地抬頭看著老馬:「你什麼時候搞的這東西?」
李成祥轉過頭來瞪了她一眼,她便閉上嘴巴,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壓低聲音對蔣小樓說道:「我說的是實話,把住在這小區的官員全給抓起來槍斃了,保證沒一個是冤枉的……」
老道士冷笑一聲,分別指了指劉超和老馬,說道:「外客就在這兩個小夥子身上。」
「一路上換了三次車,我想是人都追不上了。」
蔣小樓怔了怔,猜測這大概只是巧合,畢竟「劉超」這個名字太大眾化了,光是許由市只怕都不下五十個叫這名字的人,因此,手機上顯示這個「劉超」,未必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劉超。
「咋不是呢,瞧現在的樓是越蓋越高,價格也越來越貴,質量反而不行了,跟紙糊的似的,恨不得一戳就塌,真不知道咋回事!」
一聲刺耳的驚叫。
「啊,我們倆是搞攝影的,聽說這個村裡有不少古建築,想進去看看,又不認識路,所以找大哥打聽一下。」——老馬的謊話越編越圓了,劉超在一旁聽著想笑,又有點笑不出來的苦澀。
蔣小樓馬上明白了高飛的用意,快步來到值班室,將兩把芹菜往辦公桌上一扔,未及開口,值班民警已笑嘻嘻說道:「啥意思?送我了?」
「咱不認得,不認得,你找別人問吧。」中年男人將沒點著的煙扔回老馬手裡,扛著鐵鍬頭也不回地走了,兩人在後頭跟著叫了幾聲也不見他回頭,只好放棄了。老馬沖劉超無奈一笑,將那根煙叼在嘴裏點著,深深抽了一口。
老馬便又拿先前編好的謊話出來搪塞,老頭聽罷點點頭,「那裡頭確實不少老房子,但兩位最好白天去白天回來,不能在村裡過夜。」
老馬沉吟了一下說道:「難道是……鬼?」
老馬頭也不抬說道:「護身符,來這之前有人送給我的。」
「沒錯,我就說在這附近一帶,肯定能打聽出些消息。」老馬「啪」地打開一瓶啤酒,一邊遞給劉超一邊說道:「只是沒想到封門村在當地這麼出名,咱們一共問了三個人,沒一個人不知道這地方。」
「沒有什麼。」蔣小樓勉強對她笑了笑,心裏卻已亂成了一鍋粥——如果劉超的「黑衣人之說」成立,那麼,梁雪麗——也就是妖妖的死勢必跟封門村有關,崔波是第一個,她是第二個,這個案子現在越來越複雜了。
「怎麼回事?」他盯著女友的臉問道。
蔣小樓皺起眉頭,看著她:「後來呢?」
沉默片刻,老馬指著前方說道:「往前走走看吧。」
連菜也顧不得送回家,蔣小樓直接打車前往許由市警局。剛下車,就看二組組長李成祥帶著一幹警員風風火火地走出警局大門,劉默默也在中間,見到蔣小樓手提一把芹菜的樣子,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是不是怕我們午飯沒得吃?真是好孩子,曉得買菜來做飯慰勞我們。」
蔣小樓倒也不怕這個,再複雜的案子,只要是人所為,就一定會留下線索,能找到線索就有辦法破案,他所擔心的是,劉超等人口中的「黑衣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換句話說,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如果崔波和妖妖真是為鬼怪所殺,自己又能拿什麼將它們捉拿歸案呢?難不成用十字架或桃木劍?
劉超暗暗嘆了口氣,抬眼望著窗外濃黑的夜色,有些不放心地低聲問老馬:「那些東西……不會跟我們到這裏來吧?」
「劉超,你們到地方了嗎?還好吧?」
這實在不是一個很高明的推論,但劉超二人的注意力早被另一個重read.99csw.com要情況給吸引了,那就是:封門村原名並不叫「封門村」,而應該是「風門村」,無論是《地方志》還是當地地圖上用的都是這個名字,《地方志》上對於「風門村」是這麼解釋的:
這句話本身說的就有問題,劉超接著說:「可是,他們又不是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與陳沛其無關,只是一個單純的護身符,是個姑娘送的。」他終於抬起頭看著劉超,在燈光映照下,他的眼睛與手裡的掛墜一樣是亮晶晶的。「一個喜歡我的姑娘。」他說。
老馬臉色變了變,故意說道:「那就拜託道長幫我們驅邪。」
中年人本打算點煙,聽了這話突然放下火柴,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老馬一眼,十分警惕地說道:「你打聽這地方幹嘛?」
就是這兒了。上一次幾人就是從這裏進的山,結果迷路誤闖進封門村,遭遇了一系列的怪事……上次打這離開時,劉超曾暗暗發誓這輩子不到這地方來了,然而一個月不到,自己竟然又主動回到了此地,真是造化弄人,劉超看著這條熟悉的道路,心裏不免生出一種凄涼的感慨。
「對啊,若沒那三座寺,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呢。」老頭用力嘬了口酒,「你們不是想拍古建築嗎?那別進村了,去這三座寺正好,都是清朝以前的建築,而且保存的不賴呢!」
蔣小樓粗略打量了一下,女屍的年齡大概有二十七、八歲,有著一頭漂亮的長發,大眼睛,高鼻樑,小小的瓜子臉,生前一定是個美女,可惜她現在一點也不漂亮了。這真是一件無奈而又凄涼的事情。人死了,都是這樣。
法醫上前檢查屍體情況,蔣小樓退到一邊,目光一點點在這間寬闊、敞亮的卧室里移動,搜尋著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位於窗檯下面的電腦桌上,那上面擺著一盤水果拼盤,裏面的水果已經發霉,旁邊有隻一看就是女士用的造型小巧的紅色手機。
來到衛生間,他剛把牙膏塗在牙刷上,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自己今天休班,根本不用起這麼早!
劉超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皺眉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女朋友是吧?新交的?」
上床之後,劉超心裏還泛著嘀咕,他覺得自打昨天離開許由開始,老馬好像變的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雖然還是那般沉著冷靜,但氣質中卻多了一種東西——是憂愁嗎?劉超不敢確定,不過,這也不是什麼怪事,再陽光樂觀的人也會有消極的一面,即使完美如他的朋友蔣小樓,曾也有過一回酒醉后當著他的面流淚的經歷……
司機皺起眉頭,猶猶豫豫著說道:「野獸是沒有,但是……也不太安全。」
從店主老頭嘴裏也沒套出什麼線索,只是更加證實了那三座寺廟與封門村的關係不一般,兩人決定第二天自己進山去看看。
「那就不知道了,我早先也很好奇,找堂弟打聽,他就是不說,說來也怪,其餘跟他一起進過山的人回來后也都多多少少遇到些怪事,而且對那晚進山的事一個字不提,咱都知道那村子邪乎,怕自己沾上這事,也沒怎麼打聽。但這件事的確是真的,你們聽我老頭子一句勸,最好莫要進山,尤其尤其不能在村裡過夜!」
「那……現在《地方志》、地圖都有了,下一步怎麼辦?」
看完這段文字,劉超沉吟著說道:「原來風門村的風,是這個風。這可就怪了……」
「剛才告訴了。」劉超聳了聳肩,說道:「這麼說來,封門村至少在十幾年前還是有人居住的。」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即爆發出一陣騷亂,不少站在前面的人都向後退了好幾步,用像看怪物似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兩位不速之客。
「是這個風的話,封門絕戶這個詞就不能成立了呀。」
先前那絲暖意這會兒已遍及全身了,由此,劉超可以知道自己對她的感覺,無疑是喜歡的,但是……他突然想起蔣小樓來,畢竟他跟秦納蘭曾有過一段感情,雖然最終分手,但倘若讓他跟秦納蘭真的結成一對,他心裏總覺得有點不大舒服。
老馬忙說:「那還請老丈給我們介紹下這幾座寺的情況。」
劉超皺起眉頭:「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自從崔波出事後,他們一直都只是威脅、嚇唬我們,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還不動真格的?要知道,他們要想對付我們可是太容易了。」
洗漱完畢后,蔣小樓回到卧室,想上床再躺一會,雖然睡不著了,但能夠多躺一會也是好的,然而當他看到紀如萱一臉鬱郁表情靠在床頭上時,腳步馬上停了下來。
劉超愣愣地抓著手機,半晌才回過神來,他不是傻子,即使傻子也能聽出秦納蘭的意思,劉超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畢竟是秦納蘭第一次向他表白——如果這還不是表白那什麼才是呢?不過,劉超能猜測到她的想法:以她內向的性格,這種事情面對面是很難開口的,自己又不主動,她也許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好在電話里表明心跡。
老頭搖搖頭:「沒了,早些年就沒了,平時也沒人往裡去,不過房子啥的保存的還是挺不錯的,老房子都結實著呢。」
劉超喃喃說道:「查出來又怎麼樣呢?」
劉超一聽急了,上前一步正要開口,被老馬攔住,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劉超看著他愣愣說道:「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哦?說來聽聽?」
「本來就是,陳沛其告訴我,從木牌的質地上看,最多是十年前的東西,不可能更早了。」
老馬笑著站起來,走到陽台上去,他那冷靜中帶著一絲無奈的聲音被微風帶著飄進劉超的耳朵:「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出來反而亂套,你相信我,只要我不死,一定能找到真相。」
蔣小樓無奈聳了聳肩,「那你自己包吧,我可不願意浪費時間在這麼無聊的事情上。」
離山口大概七八里路遠有個小鎮,鎮上有家當地唯一的旅社,雖然地方不大,但衛生情況還不錯,上次劉超一行人進山前就在這裏住過一晚,感覺還不錯。
九_九_藏_書他們帶了不少設備在身上:當地地圖、指南針、GPS,光是這三樣東西加起來,他們真是想迷路都難,沿著山路走了兩三個小時,在一片丘陵中間終於看到了村舍的影子——當然不能是封門村,而是一個叫「龍家村」(同樣是化名)的小村子,從那份地圖上可以看到,他們的第一處目的地——小日寺就在這片村子背面的山腳下,一條蜿蜒小路從村子旁邊繞過,想必是直通寺廟。老馬在小路與進村大路的交叉口停下來,回頭問落在後面挺遠的劉超:「咱們是先進村打聽打聽,還是直接到寺里去?」
一陣刺鼻的臭味迎面撲來,蔣小樓掩住嘴,徑直走到屍體跟前。這是一具女屍,仰面平躺在藍色長毛地毯上,身穿一件一看就是高檔貨的粉紅色睡袍,裸|露在外的皮膚到處爬滿了屍斑。
「是啊,能住在這個小區的人非富即貴,大部分是企業家、富二代,然後就是貪污犯了……」
秦納蘭沉默片刻,說道:「我也很好,你不用擔心,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邪門?」
老馬意有所指地瞟了劉超一眼,又將目光對準司機。「請問大哥,不太安全是什麼意思?」
「道觀?」兩人一起瞪大眼睛。
蔣小樓沒理會她的玩笑,徑直向李組長問道:「這不挺多人嗎,幹什麼還把我這休班的叫來?」
「也許是這類儀式不能讓女人參加吧。」老馬說著,突然伸手拉住劉超胳膊,「咱們有可能衝撞了儀式,還是先出村躲一會再進來吧。」
果然是秦納蘭的聲音,一絲暖意自劉超心底緩緩升起,好像剛喝下一口加了蜂蜜的熱水,還帶著一絲甜甜的感覺,他不得不柔聲說道:「挺好的,你在家裡也挺好吧?」話剛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秦納蘭目前住在自己家裡,她自己哪來的家?自己這麼問不免有點佔便宜的嫌疑,好像兩人是一家人似的。
「沒什麼,呵,早點睡吧。」老馬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自己那張床前,和衣躺了下去——為了彼此有個照應,他們住的是有兩張單人床的房間。
「就前兩天,這下你知道那天我給你拍照的用意了吧。」
劉超幾乎是本能反應地坐起來,伸手按下電燈開關,房間里頓時亮了起來。只見老馬也是上半身支起坐在床上,額頭上汗珠涔涔,好像剛經過一番劇烈運動似的,胸口不斷快速地起伏著。
早晨六點鐘,鬧鐘準時響起,音樂雖然是莫扎特的《小夜曲》,但因為用的不是地方,一樣讓人反感。蔣小樓此刻就很反感,他皺起眉頭,伸手關掉鬧鐘,像往常一樣又躺下迷糊了一會,這才穿衣起床。
警車緩緩開進小區大門時,蔣小樓瞥眼瞅見門旁的石碑上赫然刻著「紫金山莊」四個字,曉得這裏便是許由市最高檔的住宅小區之一,小聲對一旁的劉默默說道:「看來死者不是個窮人。」
老馬不由分說拉起他就往村口走去,走了大約十來米遠,突然又回過頭,靜靜地看了老道士一會兒,說道:「請問道長,我們身上的外客是什麼東西?」
劉超只覺得脊背發涼,好像真有什麼東西在後背上趴著似的,這時,他聽見老馬鎮定自若的聲音:「道長可能搞錯了,我們剛到這地方,這村子的外客怎麼會在我們身上呢?」
老馬從地圖前抬起眼來,問道:「是哪個『風』又怎麼樣?」
劉超登時緊張起來,「你不是……現在就要去村子里吧?」
而大日寺的位置則較遠,如果不想在山裡過夜,就只好明天起早過去,路上走快一點,傍晚之前應該可以返回。而劉超二人除非情非得已是不願在山裡過夜的,所以,他們將探訪大日寺的行程安排在了明天,今天先去另兩座寺看看再說。
想到這裏,蔣小樓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老道士拂塵一甩,別過臉去。「既然不是村裡的外客,我就不能幫你們,這是我們這行的規矩,你們走吧。」
想到蔣小樓,劉超不知怎的眼前又浮現起秦納蘭的模樣來,他連忙打住念頭,強迫自己什麼都別想,趕快睡覺,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也許是白天勞累多度的緣故,她閉上眼不久便沉入了夢鄉,不過,一件偶然的事情發生,讓他又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劉超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
兩人開始調頭往回走,快到先前下車那個路口時,迎面走過來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老馬連忙迎上去,先遞煙,然後才問:「大哥,跟你打聽個地方,這山裡附近是不是有個封門村?」
老馬不急不慌地將他那攝影師的謊話又說了一遍,聽得老頭直皺眉,冷冷說道:「我不管你們要拍啥玩意,換個日子來都沒事,今天是我們村扶乩的大日子,你們快些走吧,莫要衝撞了仙人。」
劉超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少頃說道:「還是先進村吧,正好咱們也快沒水了,灌點水也好。」
老馬嘆了口氣:「我不是靠那把劍躲開一回嗎?」
「網名……網名叫妖妖,怎麼了?」
老道士低下頭去,沒有說話,但這意思無疑是默認了。
「網名呢?」
蔣小樓無奈地笑了笑,現在後悔卻已經晚了——他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早上幾點,只要醒來一次就別想再睡著,因而,他明白自己憧憬了很久的「懶覺計劃」就這樣夭折在那討厭的鬧鈴聲中了,最近案子太多,下次休班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那也不能一個人都沒有呀!老人呢,孩子呢?」
兩人於是順著大路進村,走了大約十分鐘左右,那些低矮、破舊的房舍近在眼前了,是與封門村差不多的建築風格,看來這裏的生活條件也是比較落後。從一座座房前走過時,他們有了一個奇怪的發現:村子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回頭看去,一個長相很清秀的男生背著手沖自己微笑著,正是幾天前才打過交道的那個道士,蔣小樓對他印象深刻,故而一眼就認出他來,當下笑道:「偵探也要吃飯,你是道士,按說更是不食人間煙火,你怎麼也到菜市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