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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死的不是我

Chapter 9 死的不是我

「這丫頭去哪了呢?」艾華手裡拿著葯,有些奇怪地問道。
「芷晴,聽說你是從鄉下來的?」李佳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道,眼見芷晴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連忙解釋,「芷晴,你別誤會,我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向你請教!」
可當她衝到窗邊,探出頭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任何的影子,窗外,只有陣陣冷風吹過,凋落的樹葉隨風輕舞。寢室里的幾個人也沒有在她的驚叫中醒來。
艾華馬上想起下午時候芷晴那蒼白的臉,猜想她大概是又發病了,生在鄉下的她從這種震顫中猜想,她可能是犯了羊癇風,這種病發作的時候異常危險,人在無意識中可能會咬斷自己的舌頭,碎塊便會湧入氣管,將人活生生憋死。
一切的謎團,就因為這短短的幾句話,徹底地解開了。
「那你去追他啊!」柯敏毫不留情地反駁道,看著這兩個妮子吵來吵去的,艾華感覺自己的一個頭有兩個大,掏出手機想問問芷晴在什麼地方,這時她才想起,芷晴沒有告訴她們任何一個人她的電話。
隨後,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聽說鬼魂可以知道很多活人不知道的事情,柯敏、李佳所做的事情,她一定也都知道了吧,可她並沒有報復,只是告訴她們,她走了,並且帶走了所有的東西,這樣做,只是為了讓她們安心吧。
「吃吧,可好吃呢!」她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嗯!」
「別亂說!」李佳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誰知道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鬼呢?如果真的有鬼,那她們豈不是在劫難逃?「何傑那個死鬼,連芷晴那麼文弱的女生都擺平不了,死了也是活該,他還敢來找咱們?」
老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可艾華已經聽不進去了。
直到傍晚時分,艾華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寢室,柯敏和李佳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就等著她回來,打過招呼就準備離開了。
那聲音像是直接抓撓在她們的心底,更像是那隻動物正在啃噬她們的心臟一般,二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恐懼。
「不可能,我不會認錯人的,幾個月前,就是你們兩個去外語學院,陪著芷晴拿走行李的,芷晴死了,你們知道嗎?」艾華大聲說道。
「你說,芷晴不會知道是咱們兩個做的手腳吧?」柯敏突然想起了什麼,壓低了聲音問道。
當天夜裡,柯敏和李佳終究沒有走,而是選擇了留在寢室里,只是當穿著紗裙的芷晴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她們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恐懼的神色,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早早休息了。同時,心中也暗自神傷,芷晴並非不愛漂亮,她只有兩套衣服,每天還換來換去的,顯然很愛乾淨,要趕走這樣的一個女孩,她們多少也有些於心不忍,只希望,她自己提議的那個以毒攻毒的辦法能治好她的病吧。
為什麼芷晴只有兩套衣服,卻要一天換兩次,因為那根本就是兩個人,芷晴穿著紗裙,芷雯穿牛仔褲;為什麼她總是在最後一節課借口身體不舒服離開,卻從沒有直接回過寢室,因為她們要輪換著住在學校里,去上課,去學習;為什麼每一天晚上她的表現都是那麼截然不同,因為,每天住在寢室里的都不是同一個人;為什麼,芷晴明明睡在寢室里,會有人看到穿著牛仔褲的她走出了寢室,偷走了孩子,因為那也是芷雯做的,單從樣貌上,一般人根本無法分辨她們,聽說,孿生姐妹之間有著很強的心靈感應,也許,芷雯所做的一切都真切地反映在了芷晴的腦海里;為什麼芷晴明明已經死在了看守所里,她卻還能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只不過已經換了衣服,因為,回來的根本就是芷雯,而不是芷晴!
「小心!」一聲驚呼傳來,艾華一愣,忙往旁邊躲了一下,一條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她的腳邊,那一瞬間,一道閃電劃過了她的腦海,早晨芷晴被帶走的時候明明穿著那件白紗裙,怎麼她回來之後就變成了牛仔褲T恤衫?
「沒,沒事!」艾華匆忙掛斷了電話,芷晴的死,原來她的家裡並不知道,這怎麼可能呢?警察是不可能隱瞞芷晴的死的。
艾華等人一愣,對視了一眼,心中已有了計劃。
隨後她一手拿著那根手指,一手舉起了剔骨刀,在那根手指上小心翼翼地切割著,割下了一片一片的肉,就那麼舉著刀,遞到了柯敏的嘴邊。
心思縝密的艾華卻知道,芷晴肯定已經回來很長時間了,她們在屋子裡的對話,她在外邊聽了個一清二楚,對於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來說,這是她無法承受的痛苦。
她乾脆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棚頂,好像那樣會讓她覺得安全一些。
艾華徹底愣住了,已經死去的芷晴,回學校的時候,找的竟然是兩個乞丐冒充自己的父母!
兩個老人仍舊搖著頭,這時,老太太好像想起了什麼,拍著額頭說道:「老頭子,我想起來了,前幾個月不是有個女娃叫我們假扮她的父母去學校辦點事嗎?會不會就是那個女娃啊?」
「我沒做過那些事,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芷晴冷冷地說道。
「警察是不會相信我們的!」李佳冷笑,「何況,芷晴有夢遊症,聽說夢遊的人會做到平時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昨天我們睡得那麼死,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夢遊的時候做的呢?這個寢室我是不敢住了,大姐,你也搬走吧!」
「少跟我裝蒜!」女人大罵,「我們家保姆眼睜睜看著你把孩子帶走的,還不承認?」
「對不起,何芷晴小姐,有人看到你偷了這位太太的孩子,並且把他摔死在了樓下,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警察不為所動地說道。
「芷晴!」艾華輕輕地坐到了芷晴的床邊。
芷晴的力量出奇地大,她一下子掙開了艾華的手臂,一邊繼續在牆上擦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叫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似乎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大家都是為了錢才去做那些事情,但卻絕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芷晴做得有些過分了。
「佳佳,你睡了嗎?」柯敏小心翼翼地爬到李佳的床上,不待李佳反應,就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這才發現,對方的身體都是冷冰冰的。
艾華毅然斷絕了和那個男人的來往,從芷晴的身上,她找回了曾經的純真,現在的她,雖然過得稍苦了一些,但她快樂,她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打工,一分一分賺回來的。
他點了點頭,走到了芷晴的床邊,伸出了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掀開了她的蚊帳,月光下,芷晴恬靜地睡著,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好像正做著什麼美夢一般。男子咽了口唾沫,躡手躡腳地上了床之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如一頭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可就在她推開陽台門的剎那,那個孩子的手突然一滑,小小的身子一下子跌了出去。她猛地撲了過去,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這裡是五樓,那個孩子從這裏摔下去,必定凶多吉少。
幾個人面面相覷,艾華更是一臉怒氣地看著柯敏和李佳,直覺里,她覺得是這兩個人故意布了個局來對付芷晴,可讓她意外的是,柯敏和李佳也是一臉的茫然,對昨晚的事情一無所知的樣子。
「沒,沒什麼!」艾read.99csw.com華強顏歡笑,猶豫了一下問道:「芷晴,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
芷晴出事了?
「可是,艾姐,你看,這些血,這些都是真的啊!」芷晴不甘心地解釋著。
艾華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知道,這件事情在芷晴的心裏所造成的傷害不是幾句話就可以治愈的,尤其,何傑是怎樣進入看守嚴密的女生寢室的?又是怎樣進入房門緊鎖的501寢室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寢室里一定有內應,芷晴是不可能再相信她們任何話的。
同倉的犯人說,他是在和大家玩躲貓貓的時候不小心摔倒,頭部重重地撞到了地上。
芷晴徹底愣住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芷晴快步走過去,她不知道是誰打開了窗子,她明明記得,睡覺前她還仔細看過窗戶是否關好,自打發生了何傑那件事之後,她在不自覺中已經患上了輕微的強迫症,如果不仔細檢查一遍門窗,她是睡不著的。
「阿姨,叔叔,你們不認識我了?我是芷晴一個寢室的啊!」艾華有些驚訝地說道,也許真的是悲傷過度,他們已經不記得自己了吧。
「你以為都像你啊,一點都不害臊!」想起昨晚李佳那放浪的表現,柯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先不說她的床鋪就在李佳的旁邊,李佳的醜態她全都看在眼裡,就說和她坐在一起的那個男生,看起來威猛無比,卻是個銀樣鑞槍頭,還沒怎麼樣呢,就繳械投降了,讓她難受了一個晚上。
「這個故事發生在醫學院的解剖室里!」何傑清了清嗓子,就著昏暗的手電筒講道:「眾所周知,現在醫學院可供解剖的屍體越來越少,每一具屍體都那麼珍貴,很多學生只能看到標本,這一天,學院里送來了一具女屍,據說她是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的,所以,她的遺體保存得非常完整,在她死前,她曾留下遺言,願意無償捐獻自己的遺體,這更加的珍貴。但是一具屍體顯然不夠,所以幾個膽子比較大的學生就想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先行檢查這具屍體。
「別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柯敏沒好氣地說道,「我看有毛病的是你才對,花痴!」
「芷晴,究竟是怎麼回事?」艾華忍不住問道。
「嘿嘿,要吃嗎?」芷晴突然舉起了手中的一隻袋子,黑糊糊的,看不清裏面裝了些什麼,但卻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從袋子里散發出來,就像,新鮮的血液。
電話那頭響了很久,才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喂,找誰?」
芷晴一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寢室里頓時一片歡聲笑語,吹散了這幾天來一直壓抑在大家心頭的沉悶。
「我說那具屍體呢?」芷晴冷冷地重複了一遍,不再掙扎,似乎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難逃了。
看著芷晴在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的陪伴下,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校園,艾華心如刀割,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人,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女兒供上了大學,到頭來卻如一番鬧劇般慘淡收場,對這兩個老人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眼尖的人認出,這個高大帥氣的男生,正是醫學院下屆學生會主席的內定人選何傑。
當保安衝進501寢室的時候,就見到一個嬌弱的身子蜷縮在床頭,身上胡亂地披著一件衣服,瑟瑟發抖,眼中充滿了恐懼,而寢室的另外三個女生則手裡拿著拖把一類的東西圍在這個女生的身邊,瞪著憤怒的眼睛,盯著騎在窗台上的一個男生,他尷尬地坐在那裡,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鋒利的刀鋒割破了柯敏細嫩的皮膚,一絲血線緩緩地流了下來,刀鋒的冰冷讓她清醒了過來,在危險面前,她本能地選擇了妥協:「不,不,我喜歡,我很喜歡吃!」
她不敢猶豫,趕緊坐起身,卻發現,李佳和柯敏也已經坐了起來,只是她們的表情有些奇怪,李佳臉色潮|紅,杏目含春,粉紅的舌頭不時伸出來在乾裂的嘴唇上舔上一圈,煞是誘人,而柯敏卻是滿臉的羞澀,她們兩個都是交過幾任男友的,自然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麼。
「啊」,一聲尖叫,芷晴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一掌推了上去,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孩子帶著刻骨的仇恨摔到了樓下,芷晴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我再等等!」艾華嘆了口氣,李佳說得沒錯,就連寢室的監控錄像也顯示,就在昨天她們熟睡的時候,芷晴確實離開過寢室,穿著那條牛仔褲,想起那條牛仔褲,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媽媽」又傳了過來,芷晴猛地回過頭,就看見一雙沾滿了血漬的手正扒在窗台上,費力地抓著什麼。芷晴很想轉身就走,這是夢,不是真的,可芷晴也忘了,正因為是夢,夢中的人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言行的。
「女屍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她的嘴角動了動,說出一句話:『你們是要解剖我嗎?』」
粗重的呼吸伴隨著他身上特有的煙草味道撲在芷晴的臉上,卻並沒有讓她的心理產生任何的漣漪,只是輕輕掙扎了一下,卻被何傑誤解成了欲拒還迎。他伸出舌頭,輕咬芷晴的耳垂,閱女無數的他知道,這裡是女孩子的敏感地帶,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對於她們來說,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猶如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是她們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的噩夢,雖然後來查明,那些食物都是一些地下手工作坊出產的蛋糕餅乾,專為滿足一些變態的某些慾望的,可那把刀卻是實實在在的,何況,敢這樣吃那些食物的人,很顯然心理也有些問題,誰願意和一個精神病住在一起呢?更讓她們難以接受的,芷晴清早起來之後,卻對昨晚發生的事情茫然不知,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在這時,穿著牛仔褲的芷晴突然回到了寢室,大家馬上閉上了嘴。芷晴看著這幾個神色古怪的人,奇怪地問道:「你們在討論什麼?」
「可是現在,那具屍體身上的白布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女子面色安詳地躺在停屍床上,月光照射進來,照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略顯蒼白,她穿著OL制服,白皙的雙腿裸|露在外面,腳上還穿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這身打扮讓他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艾華卻無從得知了,也許是因為何傑,也許是因為她只能以暗處的身份,打著姐姐的旗號才能出現在校園裡而心懷怨恨,更也許,無論她怎樣努力,所取得的成就也只能是姐姐芷晴的,她不甘心吧。
當芷晴關掉了自己的檯燈,窸窸窣窣地脫掉衣服也上床休息之後,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靜靜地傾聽了片刻,當確定芷晴已經睡熟的時候,她悄聲下了床,走到了自己的柜子邊,打開了柜子,悄聲地說了句什麼,緊接著,從柜子里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身材高大,乍一看去就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女子,緊身的T恤包裹在他的身上,將他充滿了力量的肌肉緊緊地包裹著。
李佳剛要說什麼,寢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音,「咯吱咯吱」,就像齕齒動物在啃噬什麼東西一樣,可這裡是五樓,外語學院的寢室樓里一向連一隻蟑螂都看不到,又哪裡來的齕齒動物呢?
想到https://read•99csw.com這裏,李佳和柯敏都感覺自己的胃裡一陣翻騰。「滴答,滴答」,幾聲清脆的聲音又傳進了她們的耳朵,袋子應該是不小心被她劃破了,裏面的液體滴落在地上,寢室里的血腥味更加濃重了。
「我們,再等等吧!」艾華明顯的底氣不足,「說不定芷晴只是因為何傑那件事,受到的刺|激太大,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呢?」
「那不是迷信嗎?」柯敏驚訝地說道,對於生活在城市裡的孩子來說,鬼神之說都是子虛烏有,當不得真的。
「嗯!」芷晴輕輕地應了一聲,不易察覺地向裏面挪了挪。
以她的姿色,她當然也可以出去換些錢回來,可自小養成的堅貞與要強,不允許她那樣做,她是白天鵝,可在她的內心裡,她始終認為自己是一隻醜小鴨,能走到今天,對於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艾華也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知道對於芷晴來說,要她離開這個寢室,意味著什麼。
她慢慢地走到窗檯邊,那個孩子已經漸漸地露出了自己的腦袋,那是怎樣的一顆頭顱啊,剛剛那一下已經將他的頭摔得四分五裂,現在只是胡亂地捏合在一起,甚至連嘴巴和鼻子的位置都弄反了,從接縫中,鮮血混合著粉紅色的黏稠液體緩緩地流出來。
芷晴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這才注意到,自己還躺在床上,天色微明,離往日起床的時間還早。她抬手蓋住了自己的臉,那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讓她心有餘悸。
「撲通」一聲,寢室燈光大亮,幾隻手電筒同時對準了地下,就見何傑愣愣地坐在地上,像見了鬼一般,瞪視著一臉冷漠的芷晴。幾聲不合時宜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的寢室里。
看著柯敏聽話的樣子,芷晴這才收起了刀,重新爬回到了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嗯!」芷晴依舊不冷不熱地答道,輕輕地翻了個身:「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什麼?」沉迷在情慾中的何傑沒有聽清她的問話。
一聲尖叫回蕩在女生501寢室里,剩下的三個女孩子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愕然地看著芷晴,就見她將自己的雙手不住地在雪白的牆壁上摩挲著,力量奇大無比,甚至牆面都被她長長的指甲劃破了,牆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和一片片已經發黑的血跡。
「你們要吃嗎?」一個略顯獃滯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她們的耳邊,李佳和柯敏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下,就見芷晴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們的床邊,嘴裏似乎正起勁地嚼著什麼,手上拎著那把剔骨刀,刀鋒在月光下閃著陰森的寒光。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往床里蹭了蹭,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傷到她們。
在轉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兩個老人引起了她的注意,寒冷的冬季,這兩個老人卻只穿著單薄的衣衫,跪在街角,向路人乞討著。艾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慢慢地走了過去。
縮在大雷懷裡的李佳率先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她這一叫,迅速引起了連鎖反應,其她的兩個女生也忍不住尖叫出聲,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手電筒最後一抹昏暗的光芒也消失了,何傑明顯感到被子里的芷晴動了動,似乎想要躲到他的身邊,卻硬生生地止住了。已經顧不得太多的他,乾脆趁著黑暗一把摟過了芷晴。
柯敏和李佳對視了一眼,一個大胆的想法從她們的腦子裡冒了出來。
「嘻嘻!那就吃吧!」芷晴舉起手裡的手指,遞到了柯敏的嘴邊,她只好強忍著噁心,眼帶淚光地把那根手指放進了嘴裏。
這一天,她像往常一樣從做家教的地方出來,外面卻已經飄揚起了雪花,看著那純潔的白雪,艾華一陣傷感,如果芷晴還在,她一定會喜歡這些白雪的。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了,穿著牛仔褲T恤衫的芷晴走了進來,她的臉色略顯憔悴,勉強笑了笑,對寢室里的幾個姐妹說道:「你們不用走了,我走!」
何傑不易察覺地笑了笑,雖然還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但對於芷晴這樣一個含蓄保守的女生來說,做出這樣的反應說明她的抵抗力差不多也已經到了極限,他相信這種反應過不了多久就會升級的,那個時候,抱得美人歸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5

「他們鬼鬼祟祟地來到解剖室,用之前偷配的鑰匙打開門,為了不引起學校保安的注意,他們沒有開燈,而是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手電筒,在昏暗的燈光下,他們發現解剖室里有些不對勁,白天的時候,就是他們幾個幫著老師把這具屍體抬進來的,屍體的頭正對著窗子,身上覆蓋著的白布單,將屍體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勾勒出這個女子完美的身材。就因為她的身材,他們還長吁短嘆,這樣一個花季女子,就這麼沒了,人的生命如此脆弱,當時他們還想掀開布單看看這是怎樣一個絕色的女子,可是被老師制止了。
「狐狸精,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那個女人不依不饒地吼叫著,這更讓柯敏和李佳不屑,破壞別人家庭也就罷了,竟然還偷了人家的孩子。
她並沒有刻意隱藏這把刀的存在,這讓艾華輕輕地嘆了口氣,她知道,芷晴遠沒有她所表現出的那樣堅強,現在的她,已經不會信任任何人了,就是她們,想要走進她的內心世界,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可就是這麼一陣冷風,讓他們冷靜了下來,也許這布單就是被風吹下來的呢?幾個人大著膽子,走到了女屍前,這時,他們無意中發現,女屍的眼睛好像動了動,幾個人打著手電筒,愣愣地看著女屍,一動也不敢動。
芷晴終於艱難地咽下了嘴裏的東西,咂巴咂巴嘴,一臉的意猶未盡,又在袋子中翻找著什麼,片刻,一節手指被她拽了出來,上面還連著血絲,她卻絲毫不以為意,將那節手指放進了嘴裏,仔細地吮吸著,像是在享受美味一般。
「哼,你以為警察會給你做主?」女人冷笑,「你等著吃官司吧!」
柯敏和李佳躡手躡腳地上了床,此刻的她們可不想再招惹任何的麻煩出來。
「有啊!」老人呵呵一笑,隨即情緒一下子低落了下來,「我有兩個孩子,芷晴和芷雯,是雙胞胎,兩個都是好孩子啊,可惜生在我們這樣的家裡啊,兩個人都考上了大學,可我只能供一個,妹妹芷雯就主動放棄了上學的機會,留給了姐姐芷晴,自己也在那個城市打工,供姐姐讀書,前兩天還回來過,說芷晴在學校里學習可好呢,又拿了獎學金,可惜,這孩子,連個電話都不給家裡打!」
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到鋪上,連衣服也不脫,就翻身上床,放下了蚊帳,將自己隔了起來。大學的女生寢室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蚊帳幾乎一整年都不會摘下來,放下來就會形成自己封閉的空間。
艾華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上了床。
猶豫了一下,她再次撥通了她家裡的電話:「叔叔,我想問一下,芷晴有姐妹嗎?」

3

「那具屍體呢?」芷晴卻不為所動,冷冷地問道。
她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頰,卻感到手上滑膩無比,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傳進了鼻孔,她愕然九-九-藏-書拿開自己的手,愣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上面不知何時已經被鮮血糊滿了。
她試著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那男子有力的大手死死地壓在了床上,藉著月光,她看清,這個男子,正是前天夜裡企圖占她便宜的醫學院男生何傑!
可是芷雯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地破壞姐姐在寢室的形象?
「哼!」芷晴冷哼了一聲,「對,我就是從鄉下來的,不過,我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麼可自卑的,大家吃的,住的,就連身上穿的,有哪一樣離得開農民呢?瞧不起農民,就脫掉身上的衣服,別吃農民種出來的糧食,更別住農民工給你們造的房子!」
經歷過大學生活的人都知道,所謂的聯誼寢室,無非就是為那些無聊又寂寞單身的人尋找一個合適的伴侶,而卧談鬼故事更是一個拉近男女生之間距離的靈丹妙藥,不知有多少單純的小女生失身在鬼故事或恐怖電影里。
何傑探手抓住了芷晴的手,他感覺到,那柔膩的手冰涼,知道這個女子雖然看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中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微一用力,就把她拉到了懷裡,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個故事還沒完,其實,躺在床上的女生是他們的學姐,她也是連夜來檢查這具屍體的,只不過和這些學弟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是不是搞錯了,調查完了就知道了,何小姐,請跟我們走吧!」警察彬彬有禮但卻不容反抗地說道。同時,又有幾名戴著白手套的人走進了寢室,在芷晴的床上忙碌著。
想起芷晴並不知道這個辦法是用來對付她自己的,幾個人沒來由地一陣苦笑。
日子就像時鐘的鐘擺,周而復始,一天又一天,所不同的只是501寢室越來越沉默了,芷晴的離開,在她們的心裏留下了濃濃的陰影,尤其是當她們知道,芷晴其實已經死在了看守所里,回來只是為了帶走自己的東西,為了讓這幾個人安心的時候,柯敏和李佳的內疚與日俱增。
這裡是五樓,這裡是外語學院女生寢室,這裏住的都是一些未婚的女孩子,無論哪一條,都在告訴芷晴,這裏,不應該出現這樣一個幼小的孩子。
「大姐,芷晴,應該不會有事吧?」柯敏終歸有些不忍地問道。
艾華打著手電筒,揉著惺忪的睡眼,她看不到芷晴的前面,但卻也看到她手裡的刀,一時間也呆住了。
「啪」的一聲,就在此時,一束燈光突然籠罩在了芷晴的身上,李佳和柯敏終於看清了芷晴的樣子,尖叫卻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嚨里。
「姑娘,我們老兩口哪有過孩子啊?更別說上大學的孩子了!」男子搖了搖頭。
可她也不忍趕走芷晴,因為她知道,芷晴能有今天,是多麼的不容易。她沒有手機,不是她不想有,是她實在買不起;她不是不想換下身上的那兩件衣服,實在是她沒有別的衣服可換;她從來都是一副素顏,因為她買不起化妝品。
她瘋了一般趕回學校,找到老師,翻出了芷晴家裡的電話。
「不知道!」艾華搖了搖頭,「警方說,現有的證據來看,對芷晴很不利,雖然床上的那些血跡並不是那個孩子的,確確實實是芷晴的,可是,無論是監控錄像還是證人的證詞,都說那個偷走孩子的就是芷晴,可是我們都知道,芷晴不是那種人,她根本就沒有被人包養!」
「媽媽,媽媽!」一個含糊的聲音毫無徵兆地傳來,芷晴不由自主地一個哆嗦,那聲音就在她們的寢室里,就在她的耳邊,那是一個孩子的聲音,聽起來剛剛牙牙學語,反反覆復地就會說這麼一個簡單的詞彙。
「是啊,所以我也不信!」芷晴卻毫無惱怒之色,依舊靜靜地說道,「所以我偷偷地看過神婆作法,其實就是一種類似於催眠的手段,用另一種刺|激來壓倒之前所受的驚嚇!要我說,治療夢遊的方法很簡單,就是以毒攻毒!」
我還是在夢中吧?芷晴猶疑地想到,轉過身,想要回到寢室里。
「可是,她之前確實沒有這個病,只是受了過度的驚嚇,如果我們能對她好一點,說不定就會恢復!」艾華無力地辯解著。
大概是初經人事便過於瘋狂的原因,第二天下午的課,芷晴再次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提前離開了,只不過,這次,柯敏和李佳在她離開后不久也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離開了課堂,悄悄地跟在了芷晴的身後,讓她們意外的是,芷晴並沒有直接返回寢室,而是走出了校園。
艾華不得不承認,芷晴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儘管剛剛經歷了何傑事件,但她並沒有要求學校的任何賠償,甚至沒有請假,依舊和大家一起上課,依舊會在最後一節課上到一半的時候請假離開,而她在課堂上所表現出來的學識與態度,也讓任課的老師嘆服,不再追究她總是請假的問題。
但這些只有找到芷雯之後才能知道了,芷雯又躲在什麼地方?
離她最近的李佳更是一臉的驚愕,就在芷晴的下體處,一抹嫣紅煞是刺眼,她竟然用這種方式結束了女生至為寶貴的貞操。
「不是的,傻孩子!」艾華憐愛地輕撫著芷晴的頭,對她的遭遇,她除了深深的同情,就只有這樣的憐愛了,「你不知道嗎?你鼻子流血了啊!」
艾華這才注意到,不僅僅是她的手,就連她的臉上也布滿了血跡,她愣愣地看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即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芷晴,你幹什麼?你什麼時候殺人了?」
就在此時,幾名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進來,他們的臉上也帶著憤怒的神情,嚴肅地問道:「誰是何芷晴?」
可其餘的三個人再也睡不著了,身邊就躺著一顆定時炸彈,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舉刀就把她們砍了呢?
何傑相信,別看現在眼前的這個小女生還一臉的堅強,但他有的是鬼故事,隨著氛圍的不斷深入,她的精神早晚有崩潰的那一刻,那個時候,要吃掉她還不是手到擒來?對面床鋪的李佳,現在不就徹底放開了癱在大雷的懷裡嗎?看她滿臉的潮|紅,明顯不是恐懼造成的,可在最初的時候她還不是一副堅貞不屈的樣子?
「我就是!」芷晴掙扎著站了起來,指著仍舊罵個不休的女人說道,「她誹謗!」
芷晴強忍著噁心,想不去看,可卻不得不去看。那個孩子向她伸出了手,嘴巴輕輕地翕動,含糊地叫著「媽媽」。
艾華並沒有阻攔她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也沒有辦法了。
柯敏不敢吐,她生怕自己的舉動激怒了芷晴,誰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了呢?而且,嘴裏的東西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難吃,甚至就連骨頭都可以輕易地咬碎,雖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但她還是隱約地品嘗出那根手指並不是真的人手,只是做得比較像人手的蛋糕罷了,那猩紅,就是她們常吃的番茄醬。
黑夜很快來臨,當艾華回到寢室的時候,芷晴也剛剛回來,她又換上了那套白紗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臉帶微笑,靜靜地坐回了床上,完全沒有了昨天的冷漠。讓寢室的幾個人不明所以。但這並不影響柯敏和李佳的心情,她們早早熄燈上床,靜靜地等待著。
誰又知道呢?
「佳佳,你說,何傑會找我們倆報仇嗎?」柯敏猶豫著問道。
https://read•99csw.com「別再想那件事了!」艾華深吸了一口氣,「何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雖然他並沒有成功,但警察說,假如他沒有死的話,也是至少二十年的牢獄之災。」
「要麼她走,要麼我們走,大姐你說句話吧!」柯敏和李佳看著艾華,一臉逼宮的樣子。
雖然還只是初秋,可這個城市的夜晚卻是冷風習習,那個孩子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猛地翻身下床,讓她意外的是,這個孩子的聲音雖然不大,可也絕不小,但寢室里的那幾個人卻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照舊沉睡不誤。
眼睜睜地看著芷晴被警察帶走,艾華咬咬牙,也跟了出去,她得去找一個人,她從來沒要求過他做什麼,這一次,希望他不會拒絕。而就在艾華離開后,柯敏和李佳選擇了離開這間宿舍,她們很快撥通了電話,嗲著聲音對那邊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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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自己聽錯了吧。芷晴這樣安慰著自己,閉起了眼睛,蒙上了被子,可那個聲音卻愈發地清晰了,一聲聲,敲擊著芷晴的心,也瓦解著她本就脆弱的防線。
芷晴瞪著不甘的雙眼,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留戀離開了人世。艾華愣愣地聽著那個中年男人的講述,身子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冰冷,芷晴已經死了,那剛剛回來的那個是誰?大白天的,難道見鬼了不成?
「叔叔,阿姨!」艾華彎腰,向他們鞠了一躬。
「狐狸精!」就在這時,寢室門突然被一股大力撞開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闖了進來,她二話不說衝到芷晴的身邊就抓住了她的頭髮,邊打邊罵:「狐狸精,叫你勾引我老公,叫你破壞別人家庭,你個婊子,你不得好死!」
「芷晴,我說真的!」李佳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她還從沒被人這麼不留情面地訓斥過,但看在艾華的面子上,她不想和她撕破臉皮,畢竟,芷晴的今天和她脫不了干係,真有人追究起來,她也逃不掉,「我就是想問問,都說民間多能人異士,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治好夢遊症?」
「芷晴,別傻了,你沒殺人,那只是一個噩夢。」艾華哭笑不得地抱著芷晴,「你看,窗戶不是關得好好的嗎?咱們這是學校,是寢室,五樓,哪來的孩子能爬到窗台上去?好了,沒事了,傻孩子!」
「請問,芷晴在嗎?」艾華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佳和柯敏死死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瞪大著恐懼的雙眼看著芷晴,她們很想大聲呼救,用力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哇」的一聲,柯敏終於再也忍受不住胃裡的翻騰,一下子吐了出來。
讓艾華等人意外的是,芷晴聽到這個消息,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艾華更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這句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何傑死了,在關進倉一個小時之後便被抬了出來,奄奄一息,身上看不到傷痕,但卻終究因搶救無效死去了。
今天是外語學院501寢室和醫學院301寢室結成聯誼寢室的大好日子,幾個男生趁著樓管阿姨稍稍的鬆懈,悄悄地溜進了501寢室,歡快地吃喝玩樂了一個晚上。可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了時間,樓門已經關上了。無法離開的他們只好借宿在501寢室里,可男生女生混在一個寢室里,想要安穩地睡覺顯然不現實,無奈之下,只好開始了大學寢室老掉牙的遊戲——卧談鬼故事。
深夜很快來臨,可柯敏和李佳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在寂靜的夜裡,她們總覺得有一雙帶著刻骨仇恨的眼睛注視著她們,那雙眼睛不在寢室里,也不在寢室外,而是完全來自於另一個世界。她們甚至感覺到了來自異域的冰冷。
「芷晴?」電話那頭猶豫了半晌,「芷晴不是在學校嗎?你是哪位啊?芷晴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那個聲音中充滿了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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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老人抬起了頭,睜著渾濁的眼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
「夢遊?」芷晴愣了一下,臉上的冰冷緩和了許多,但她卻也並沒有道歉的意思,只是沉思了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說道,「我聽家裡的老人說起過,不過他們不叫夢遊,叫迷魂症,和夢遊差不多,大概就是衝撞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也不是沒辦法治,鄉下人都是請神婆作法!」
「芷晴!」艾華最先反應過來,衝過去抱住了她:「芷晴,你幹什麼?冷靜點。」
可聽到芷晴這個名字,兩位老人還是迷茫地搖了搖頭:「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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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華說,她大概是在夢遊,夢遊中的人要是殺了人才更可怕呢。
在手電筒的光芒消失前,他看得很清楚,李佳並不是因為恐懼才尖叫的,而是一種極度的興奮,就連大雷的心思都根本沒在故事上。黑暗中,沉重的呼吸聲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大家心照不宣地蒙起了被子,都沒有去顧及那已經熄滅了的手電筒。
見到這一幕的柯敏和李佳也刻意放低了聲音,畢竟在何傑這件事上,她們倆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只是,何傑還沒來得及說而已。
「去找帥哥了唄!」李佳大大咧咧地說道,「昨天人多嘛,人家不好意思,只好今天去私會咯!」
這一幕讓大家都愣住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芷晴已經被這個瘋癲的女人拽到了床下,用力地踢打著,不時傳來芷晴痛苦的慘叫。艾華一把拉開那女人,柯敏和李佳卻沒有任何的行動,只是冷冷地看著芷晴。
當幾個女孩子唧唧喳喳地回到寢室的時候,芷晴早已經回來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對推門而入的幾個人視而不見,臉上冷若冰霜,枕邊放著一個大大的袋子,裏面一把足有一尺長的剔骨刀閃爍著陰森的光芒。
芷晴愣了一下,不解地說道,「沒有啊,我最近挺好的啊!」
(全文完)
二人誰也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芷晴,招來殺身之禍。
乍一看起來,501寢室里的氛圍極其的曖昧。但就在這股曖昧中,卻也有一絲不和諧的古怪,那就是芷晴,雖然她的身邊也有一個壯碩的男生,雖然她也在不斷地顫抖著,甚至身上厚厚的被子也不能掩飾她的戰慄,可她卻刻意和那個英俊的男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而那個男生,就在這種氛圍里,緩緩講述著醫學院里發生的詭異事情。
夜已深,501寢室里一片寂靜,偶爾會響起輕微的鼾聲和咯吱咯吱,不知是誰的磨牙聲。芷晴卻睡得很不舒服,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總覺得有誰在叫她,不時還有被重物壓身的感覺。何傑給她造成的傷害,在她的心裏埋下了深深的陰影。
更讓人不解的是,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之下,芷晴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休息了一會之後便起身下床,連衣服也不|穿,端起水盆自顧自地去清洗了,和昨天夜裡她的羞澀想比,她簡直就像換了個人。
芷晴掙扎著坐了起來,帶著痛苦,冷冷地問道:「你是誰?你的孩子又是誰?」
隱約的,她覺得這裏面有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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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芷晴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只有一個箱子,很快就整理好了,「警察給我做了精神鑒定,他們說,我受到過強烈的刺|激,有夢遊的習慣,那些事情,可能就是在我自己也不知情的情況下,在夢裡做的,雖然我不用承擔刑事責任,但是,我也必須接受治療!」
就在這時,門突然打開了,芷晴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上身套了一件緊身的T恤,勾勒出她完美的讓人嫉妒的身材,手上拎著一大包東西走了進來。寢室里一下子靜了下來,芷晴給她們的感覺實在讓人震撼,昨天的她穿著一襲白裙,披散著頭髮,宛若一個高傲的公主,讓何傑一見她便沉醉其中;今天的她卻又是另一番感覺,鬆鬆的馬尾,健美的身材,只是臉上冷若冰霜,對寢室里的人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卻又別有一番風味。
「沒人會欺負你了!」艾華繼續說道。
她不提何傑還好,一說何傑,柯敏和李佳的臉色都變了:「不,大姐,我們沒有時間等,萬一要是她還沒好就殺了我們怎麼辦?我們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我不能和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她太危險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夢裡要了我們的命!」柯敏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激動地說道。
而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芷晴的身上並不只有手是冰冷的,連她的脖頸也沒有任何的溫度。
「我,我把一個孩子扔到樓下了!」芷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講述了昨天晚上那個她本以為是夢的故事。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芷晴一整晚都在寢室里,她不可能出去啊?」艾華慌忙問道,這讓芷晴多少感到了一絲溫暖,可柯敏和李佳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她們不想惹上麻煩。
看到她這個樣子,李佳不屑地瞪了那蚊帳一眼,她看得清楚,芷晴帶回來的東西里有香蕉、黃瓜、茄子、胡蘿蔔,買水果回來還情有可原,可裏面夾著的那些蔬菜就讓人想不明白了,但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大學寢室是一個習慣分享的地方,這個芷晴,看起來一副很好交往的樣子,沒想到卻是個吃獨食的人。
她慌忙撥通了一個電話,那個沉穩的中年男聲卻告訴她,芷晴已經死了,就在被警察關進看守所沒多久,便用自己的裙子將自己弔死在了裏面,據說,她死前,還用自己的血在牆上寫著:「不是我!」
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聲,女生寢室的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
「好,下面一個故事,『講話的女屍』!」何傑刻意壓低了聲調,從嗓子里擠出了最後幾個字,坐在他身邊的芷晴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下意識地想要縮進他的懷裡,但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只是抓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可何傑卻從心底泛起了一股涼意,這股涼意猶如當頭潑來的冷水,瞬間澆滅了他的欲|火,這個女子太過冷靜,就連他初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都沒有想過,那具屍體到什麼地方去了。他不知道,因為那個給他講故事的學長沒有說過。
柯敏和李佳相視一笑,轉身走回了校園,只不過她們的方向並不是自己的寢室。
「切,我花痴說明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李佳大言不慚地說道:「是個正常的女人就會對何大帥哥動心的,他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要學識有學識,你們知道嗎?聽說他還是下屆醫學院學生會主席的內定人選呢!」
艾華一愣神的工夫,芷晴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無比,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單人床的震動驀然停了下來,李佳古怪地一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走到門邊,「啪」的一下,燈光大亮,艾華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恍惚中就見李佳已經走到了芷晴的床邊。
而唯一不受手電筒光影響的,竟然是芷晴,她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手電筒光一樣,緩緩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原本潔白的臉頰,瞬間被一抹猩紅所取代,她不停地嚼著什麼,絲絲血跡順著嘴角不住地淌了出來。
子夜時分,寢室里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音,就睡在芷晴身旁的艾華清楚地聽到,那個聲音就來自於她的身邊,來自芷晴的床上。片刻之後,她就感覺到,連在一起的兩張床輕輕地顫動著。
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可外語學院501寢室里卻並不太平,三個嬌弱的女生盡量將自己顫抖的身體蜷進身邊壯碩的男人的胸前,而那三個男人雖然臉色蒼白,但還是儘力彰顯著自己的英勇,伸出手,緊緊地抱著胸前的女孩子。
艾華沉默了,她知道她們兩個在外面都做了什麼,這在外語學院來說不算什麼,稍微有點姿色的女生,哪一個不是有高檔轎車接送的呢?她們要想出去住實在再簡單不過了,可上面一旦查起來,她這個寢室長怎麼辦?那份責任她承擔不起。
傍晚時分,上了一天課的女生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寢室,可讓她們意外的是,最後一節課就說身體不舒服,提前走了的芷晴並不在寢室里,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並沒有動過。
也許,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艾華為自己這個大胆的想法吃了一驚,遲疑了一下,抓起自己的錢包沖了出去,可當她趕到門外時,卻不見了芷晴的影子。她搖了搖頭,無奈地轉身往回走。
她沒有開燈,藉著昏暗的月光,她看到,一個孩子就在她們的陽台上,陽台的窗子沒有關,他就騎在那個窄窄的窗台上,看著屋子裡,一聲聲地叫著「媽媽」。那是一個嬰兒,看上去他還不會走路,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死死地抱住了窗檯。
「啊——」
「不要!」艾華本能地覺得李佳要做的不會是什麼好事,忙出聲制止,但卻已經晚了,蚊帳已經被她一把掀開,芷晴躺在床上,飄逸的長發濕溻溻地披散在枕邊,被子被她踹到了腳底,露出了赤|裸的身體,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伴隨著她劇烈的喘息,高聳的胸脯一起一伏,看得人口乾舌燥。
「你們說,芷晴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李佳不依不饒地說道:「何傑大帥哥,據說可是醫學院的校草,多少女生倒貼人都不要,昨天主動坐在她的床上,可這丫頭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
芷晴的臉瞬間變得陰森無比,她冷冷地看著柯敏,手上的刀貼上了她的脖頸,森寒無比地問道:「你不喜歡?」
睡夢中的芷晴突然感到什麼重物壓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條溫暖的舌頭在自己的面頰上胡亂地舔著,陣陣惡臭傳進了鼻子里,讓她忍不住想要嘔吐出來,驀然睜眼,卻見一個男子正伏在自己的身上劇烈地運動著。
「你們不是芷晴的父母嗎?幾個月前,你們陪芷晴回過學校拿行李啊?」艾華有些急了。
「『奇怪?布單怎麼掉了?』終於有人想起了不對,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可不是件好事情,解剖室是學校的重地,是不可能有人輕易地進來的,排除了人為的因素,那白布單是怎麼回事?這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了一種離開的衝動,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讓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是一個夢?芷晴愣愣地站在那裡,也許只能用夢來解釋,否則,為什麼那月光會是血紅的顏色,為什麼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摔了下去,卻不見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