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乘佛法是什麼？

「我殺了你！」玄奘狂吼著沖了上去，對孫悟空拳打腳踢：「我殺你，我殺，我殺，我殺死你……」

這佛有多大呢？你抬頭看向宇宙，只能看見它的臉。

玄奘將阿段慢慢放在地上，合十為她誦經祝禱。

孫悟空還站在原處，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孫悟空大笑：「佛已經死了。」

孫悟空驚回頭，見那橫倒佛像形狀的五行山轟然立起，一千三百丈的巨佛就矗立面前。

「佛？」孫悟空狂笑起來，「佛在哪呢！我殺了你最愛的人時候，佛在哪呢？我失去我最愛的人的時候，佛在哪呢？為什麼它不出來拯救蒼生？為什麼當我曾心存善良只求幸福的時候，它不出現？當我受盡苦難充滿仇恨終於變成一個妖魔的時候，它才來滅我？為什麼！」

它距你還有十億里，但整個天空已裝不下它。

他將金箍棒在地上重重一杵，望著頭九_九_藏_書頂雲濤怒卷：「現在，我要去報仇了。在這之前，你也有機會報仇。如果……你有本領殺的了我的話。」

大地顫抖，山川崩裂。

過了很久，他轉過頭來看孫悟空。

「你殺了她……你開心了？殺人能讓你開心嗎？」玄奘顫抖著。

佛身崩塌下去，化為塵土。被風揚散瀰漫了世界。

「你說你聽到這首歌的時候，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呢？我也什麼都沒有了，你滿意了？」

孫悟空搖頭：「不開心，我這一輩子殺了很多人，但從來沒有這麼不開心過。」

孫悟空打的性起，劈頭蓋臉，直打的削鼻斷耳，佛牙亂飛，竟將那一座大山，打得稀爛粉碎。

「佛當然在，佛在我的心中。」

玄奘爬過去，拿起那本書，發現那是被她一片一片拼起來的。

他轉過頭，看向阿段。

「為什麼！為什麼啊！」玄奘跪倒對天手掌合十九_九_藏_書，「佛啊，賜與我力量吧，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玄奘沒有翻開書，因為他已不必翻開。

他心中此刻有什麼？沒有佛法，只有……她。

阿段閉著眼靜靜的躺著，手裡卻握著一本書。

他轉過頭，吃驚地看見一尊更巨大的佛從天際升起。

他突然看見那本書，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一本，阿段不知道這本書之前寫的是什麼，她拼錯了每一個字每一頁，這已經是全新的一本書。

「好大的充氣娃娃https://read.99csw.com。」

「有仇不能報的心情是不是很痛苦？」

孫悟空狂吐：「呸，你長著這麼一頭毛還自稱信佛，讓我給你拔光。」

「沒錯！」

「你又在這吱吱吱的念什麼？」孫悟空扛棒上前，卻突然停住。

「佛就在你覺得他在的地方。」玄奘說。

孫悟空不看則已，一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你出來了？你看著我幹什麼？我問你看什麼看！你再看！你以為你個大我就不敢打你嗎？」

「我不懂……我還是不懂啊……」玄奘痛苦地抱頭。

沒有回答。

他舉棒衝天狂喊：「這世上真的有佛嗎？出來啊，出來給我瞧瞧啊？讓我看看你的慈悲與拯救，讓我看看你如何面對這屍橫遍野的世間！你敢出來嗎？你是不是害怕？出來啊！」

「有的，有佛。」玄奘說。

但一切是不可能重回的。

那本書已經被她撕成了碎片，此刻竟然又出現了。

玄奘read.99csw.com覺得頭皮撕裂般劇痛，卻突然如金光貫頂。

他回頭看著仍合十誦禱的玄奘：「佛都沒了，你還在向誰祝禱呢？」

他的《兒歌三百首》。

他開始默默吟誦。

孫悟空看著玄奘：「看，沒有佛。」

他狂吼一聲，縱起千丈之高，凌在佛頂之上，舉起金箍棒，用了全身的力氣，直砸下去。

他不知阿段用了多少的時間重新拼起這本書，當他在世間苦苦尋找五行山的巨佛時，她就在陽光中，星空下，燭火邊拼著書頁，一張，一張，只希望一切重回。

他的踢打如同搔癢，孫悟空同情地看著他。

「在哪？」

但縱然他已頂天立地，那巨掌卻一手遮天的蓋下來，吞沒了一切。

原來唱歌不能降魔，原來他以前不懂佛法，是因為從來沒有看懂過這本書。

孫悟空狂嘯一聲，化成巨猿，身體不斷的長高長高，迎向那佛伸來的巨掌。

如開天闢地的一聲，如撞碎了萬仞金鐘，那htｔps://ｒeａｄ.９９cｓｗ•cｏm棒砸在佛頂，碎石飛濺，裂紋四射，寬如峽谷。

他記得師父對他說：「當你領悟真正的大乘佛法時，自然就會有人為你剃度了。」

他望著玄奘：「你現在是不是恨自己只會唱歌？你現在是不是恨自己沒有本事？是啊，我當初也是這樣的恨自己。所以這五百年來，我的心中只有恨，只有恨，我的力量比五百年前還要強大百倍，這是神用仇恨給我的力量。你也拿出你的仇恨來吧，來啊，來殺我啊！」

但他知道，最後的時刻已來臨。

那書的封面上分明寫著：《大日如來心經》。

「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玄奘心中電光石火。

孫悟空看了看那佛，輕蔑地吐掉嘴邊叼的草葉。

孫悟空看著玄奘：「你恨我嗎？現在想殺了我對不對？」

「是的……」孫悟空愴然一笑，「所以你理解我為什麼那麼想去殺了那些神仙。」

他揪住玄奘的頭髮，一把把的扯下來。

什麼是愛，什麼又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