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突然橫刺里躥出一頭豬，猛地把他撞了一筋頭。

「啊你這麼一說現在覺得眼睛是有點干啊……」

「對不起，我殺的人太多，記不得了。不過我殺過的人只有一種，就是想殺我的人。如果你父母也在其中，那麼對不起了，他們是自尋死路。而且我下手很快，絕不拖泥帶水，所以他們死的時候，應該完全沒有痛苦。」

「阿段，你堅持住，你可以活下來的，你會活很久很久的……」

「你答應我做好人的……」玄奘探出一個腦袋。

天殘一抬頭，一隻猴爪踩了下來。

「你以為我會信嗎？我當初就是信了那些神仙的鬼話……走開！」孫悟空舉起棒子。

阿段笑起來：「我真希望，我們的生命有一萬年，可以慢慢去愛……可是一萬年太久了……我等不到你愛我的那一天……」

「匡扶正義不一定要用這麼暴力的方式嘛，如果他們有錯，你可以教育他們，給他們唱歌，化解他們的心魔……」

「我殺了你！」阿段衝上前，卻被玄奘一把拉住。

「阿段？」玄奘獃獃地看著她。

「他那個啥……他姓猴，叫他猴哥就行。」

天殘：「空虛公子，您先請。」

「姓段！」

「哈哈哈，」天殘狂笑，「孫悟空！你以為你還是當前的齊天大聖么？被佛祖打成重傷，關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你的功力只怕連以前十分之一就沒了。而我們三個，這五百年來一直在苦苦修行，戰鬥力數值已經是當年的十倍不止，就算我們當年有百倍的差距，現在收拾你也不在話下！」

「哦，不知如何稱呼？」

孫悟空再一閃，人已經到了空虛的身後。幾千暗器一齊扎在空虛身上，把他變成一隻金屬刺蝟。

「我本來也沒想殺你，但是你要再敢嘰嘰歪歪婆婆媽媽攔住老孫去主持正義拯救世界，別怪我九九藏書不客氣……」

孫悟空眼露凶光：「和尚，站出來，躲在女人後頭算什麼。」

「那你喜歡我嗎？」

「對不起，我永遠不可能做一個好人，因為我是一隻猴子哈哈哈哈！」孫悟空狂笑。

此刻明月當空，天池上霧蘊流轉，每一朵蓮花都亮起來。

玄奘看見有六條蓮花上，各顯出一個字來。

「你！你騙了我！」

「不行！你打不過眾神的，你上天也是死路一條。」玄奘攔住，「我不想你殺人，也不想人殺你。」

他聽見了地下傳來的大笑：

玄奘眼中滿是堅定。

玄奘泣不成聲的，在她耳邊輕輕的唱：

「是曾經有一段真摯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但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給我再來一次機會的話我要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要在這份愛加上一份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的段，我記住了。」

阿段艱難睜開眼，微笑：「這次……你沒有叫錯我的名字，我好開心。」

「咳咳咳咳……我有病……病得很嚴重……為什麼你要對我趕盡殺絕……這都是你逼我的！」空虛突然面露猙獰，兩袖猛的揮出，袖中飛出至少幾千樣暗器，袖劍旋鏢梅花釘，棗核瓜子口香糖。

孫悟空有點怒了，這些東西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就是煩人。他突然身影一閃，轉眼前就到了空虛的面前，身後追著無數暗器。

天殘得意狂笑：「什麼齊天大聖，一腳就沒了。」

「還有誰？」孫悟空伸手扇扇灰塵。

「哈哈哈哈，你們居然讓一隻豬作證，笑死人了。」天殘大笑。

「呃……有時候，相逢是一種美麗的錯誤。也許我本不該路過，也許你本不該流連，不如就讓我們這樣錯過，就像……一切從未開始。」空虛深情的朗誦詩集，招呼抬冕的如花們掉頭。

「你這是要攔我嗎？」孫悟空冷笑。

孫悟空https://read.99csw.com爬起來四下找棒子，好不容易找著了：「在洞里坐五百年了，腿還有些麻……見鬼本來剛才情緒剛到位……不好意思剛才那個鏡頭重來一次，燈光攝像準備……副導演麻煩把那隻豬趕出去行嗎？」

「你……你是孫悟空？」

巨腳直落在地面上，大地震顫，山川搖撼。孫悟空完全消失了。

「是你們？」阿段看向三人，「為什麼！為什麼！」

「哦，四大天王！想起來了，啊，德華你胖了……」

玄奘抱住阿段：「阿段！阿段你怎麼了？」

「不要殺他……」阿段擋了上來，孫悟空急收勢已來不及，阿段頭頂挨了一擊，癱倒在地。

「別忘了我的名字啊……是阿段……是曾經……」

那豬怪像瘋了似的，渾身是傷，在荒漠上亂沖亂撞。

「很簡單啊……咳咳……當年我們被捲簾大將和天蓬元帥羞辱，如果這事傳出去，我們哪還有臉面立足於世。所以……就這樣羅。」空虛攤攤手。

空虛：「我突然哮喘了……救命……葯！葯！切克鬧……」

「不用，我自己來！」阿段又要向上沖。

孫悟空看著他，突然放聲大笑：「我真感動死了，你就會滿嘴仁義道德，我至少還為天下的妖精而戰，你呢？你救過哪一個人？你能保護一個人不死？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裝好人？」

「它跳的是現在最流行的騎馬舞嗎？」孫悟空拄著棒子看。

「孫悟空？」阿段咬牙，「你是孫悟空？」她舉起金環，「當年，是不是你殺了我父母！」阿段舉出金環厲聲問。

就像一隻鳥落在一幢大樓上，那樓就定向爆破似的每一寸都崩潰了，一層層向下塌去，最後變成一堆塵埃。

「你的眼淚，是真的嗎？你真的為我傷心嗎？」

「我現在還不在做好人？」孫悟空攤手，「我倒貼兩塊錢幫人報仇匡扶正義喂。」

「你……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怎麼能殺人不眨眼呢？」

「啊？是嗎？」孫悟空作出一副驚恐樣，「多大的亂子？他們會拿雷來劈我嗎？會放狗咬我嗎？會派二十幾個人砍我嗎？啊？我好怕……」他棒指https://read.99csw.com天空，「十萬天兵老孫都滅了！天上現在還有幾個神仙活著的，敢喘口氣嗎？敢出來咳一聲嗎？」

「不用暴力？用什麼？向神仙們磕頭嗎？你以為你跪拜他們就會放過你？只要你今生不順從，他們下輩子就把你變成狗，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先不放過他們！」

「滾！你就是欺善怕惡，你這種人見了神佛磕頭求升天還來不及，還敢去管神仙如何對待世人？走開，不然一棍子打死！」

「他們是也要勸的，只是你離的近些。」

「哦。」孫悟空點頭，「有道理。那你們還等什麼？」

「正是我！」猴子尖聲高叫，指天畫地，「我出來了！滿天眾神，你們的死期到了！」

豬憤然舉起蹄子，向那三個人一指。

「我等可沒有四大天王那麼高的輩份，我們是號稱驅魔界四小天王的……」

「我怕黑……我睡著前，父親都會給我唱歌的……」

「你想殺他，先殺了我！」阿段無畏的護住玄奘。

玄奘將這六朵蓮花摘下，它們突然變成火焰。整個天池一片血紅。

「對不起，對於天王級別下面的貨色，我沒有聽名字的必要。」孫悟空轉頭對阿段說，「不如你給我兩塊錢，我就幫你殺了這三個雜碎。」

空虛停下了。

「正義是不可以靠暴力去主持的。」玄奘突然勇敢地跳了出來。

「你來幹什麼？」玄奘緊張地看著阿段，又看看孫悟空。

「我……」

「成交！」

「你不能走！」玄奘伸開手。

孫悟空一伸手把她拉回來：「怕了你了，我給你兩塊錢，你把這三個雜碎讓給我殺成不？」

他猛吸一口氣，噌的躥上天空，然後一隻巨腳直踩下來。

「你父母？貴姓啊？」

忽聽一聲冷笑：「天啊，這是誰啊？這不是孫悟空嗎？齊天大聖？您還活著呢？」

「要我幫你簽名嗎？」

「打敗大魔王的人是我！」幻形大吼一聲，化成一隻猛虎，咆哮著撲了過來。越跑它的身形越大，捲起狂暴的風沙。

玄奘重升起在佛瞳之外。read.99csw.com

「我數一……二……三……」

「哈哈哈哈哈哈，俺老孫出來了！」

一道金光猛的貫穿了天地，直入九霄。整個天穹的雲被向四面推開，像是一顆隕星撞入了大海，揚起萬丈的海嘯。

「我的眼睛！」幻形在地上打滾。

「給我閉嘴！我受夠了你的空談，那些神仙動不動就降下洪水天災，只因世人對他們不敬，一次不知死多少人，你怎麼不去勸他們？倒來勸我？」

阿段也看見了這隻猴子：「這是……你朋友啊？」

「你們去死吧！」阿段舉金環衝上前去。

他轉頭，看見玄奘獃獃地望著他。

阿段的笑凝在了臉上，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應該十分的開心。

原來就是這麼瘦小一隻猴子啊。完全像是一陣風就能颳走似的。

那是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玄奘低下頭，慢慢的吻下去。

孫悟空舉起棒來高高打下。

「不，你記得的。當年在南海，對了，那隻豬也在……豬剛鬣，你知道真相對不對？」玄奘喊。

「啊哈哈，對啊。」

「哼，你個小丫頭，也敢向我們出手？當初要不是你父母拚命護你，早就連你一起殺了。」

「我們追了這豬這麼久，就差一點兒了啊。」

「夠了，我現在不想聽你廢話，我要走了。」

「咳咳……早叫你殺它滅口……」空虛說。

孫悟空冷眼看它奔近了，猛的伸出兩個指頭。

「我沒騙你，是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騙自己，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做錯。今天我就要主持正義，打爛天庭，為天下人做點好事！」

「我好像想起點什麼來了，當初在南海，的確看到過這麼一幕啊。」

「阿段，阿段你不要死。」玄奘哭起來，眼淚落在女子臉上。

不僅是天池，整個天地也陷入赤紅光芒之中。

「我不在乎，來吧。殺我吧。從天到地都是我的仇家，我不在乎再多殺一個。只是要快一點……」孫悟空抬手看表，「我趕時間，還有好幾百萬神仙在排隊等。」

「你去哪？」

「你覺得我給你一小時，你能跑多遠？」孫悟空掏出小橡皮磨著棒頭，像一個檯球高手。

剛安靜下來的豬獃獃看過來，點九九藏書點頭，又搖搖頭。

孫悟空摔累了，抖抖骨頭粉碎皮軟的像一塊破布的幻形，拿來擦擦汗：「下一個。」

「抬頭笑一個。」一個聲音在天上說。

阿段閉上眼睛，似乎累了。

「你答應我做個好人的！」玄奘大喊。

孫悟空走上前，把他拎起來，啪啪啪的在石頭上摔，天殘和空虛都轉過頭不忍看下去了。

「哈？」孫悟空打量他們，「這是哪一出？美人救英雄？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

這時一個身影一把抱住玄奘：「哈哈，找到你了。」

孫悟空飛旋金箍棒擊打暗器，但那些暗器如活物一般滿天亂飛起來，如暴怒的馬蜂。

「對不起，我不是因為怕死。你要去殺人我會冒死攔著你，別人要殺你我也會冒死攔著的。」

幻形大吼一聲，噴出的氣浪就把阿段沖了個跟頭。

「我這一輩子，也許救不了一個人，但我若能勸你向善，就是救了天下人。」

天殘：「瞧你個孬樣……好，就讓我天殘來捍衛驅魔界的尊嚴。」

阿段爬起來還要上前，突然孫悟空擋在了她前面。

「搞定收工。」孫悟空拍拍手。

天殘消失了。

幻形、天殘、空虛從遠處慢慢走來。

玄奘並不後退。

「你不許碰他！」阿段撲過來攔在玄奘身前。

阿段閉著眼，吃力的說：「傻瓜，女孩子閉上眼，就是希望你……親她。」

「上天，殺殺人，跳跳舞。」

「等一下。你不是答應我要做個好人嗎？」玄奘大驚。

「不可以啊，你會鬧出大亂子來的。」

天地的顫抖經過好久才平息，煙塵散盡后，玄奘從土中爬出來，抬起頭，終於看清了魔王的真實模樣。

「您真是貴猴多忘事，當年在南海我們見過……不過我們當時自認不是您老的對手，只好先跑了。」天殘說。

「等一下。」玄奘看著孫悟空，「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她父母不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