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七彩寶石雨
「是！我完全明白了。」
小山田博士用手帕擦著直流淚水的眼睛，頭一個跳出陽台奔向崖邊。警部和刑事警察們也緊跟著跑了出去。
唉，小山田博士、等等力警部他們都幹什麼去了呢？
娟子走出后，古柳男爵再次把臉轉向音丸。
「啊，命中啦！」
「啊，這是……」
哎呀，這是多麼狠毒的狂言！這是多麼陰險的詛咒！怪獸王大猩猩男爵，以他那瘋狂的天才頭腦，如今正在策劃著一場滅亡全人類的殘暴行動。
古柳男爵越說越自鳴得意。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正在一柳家最裡面的房間里，嘁嘁喳喳地說著秘密話。
「糟了，要逃跑！」
在小山田博士舉起一隻手的同時，呼啦一下，以等等力警部為首的刑事警察一行，立即出現在陽台上。在他們的身後還有恭助、史郎和小胖子。
「喏，音丸，你可要準備好，一聽到焰火的響聲，我們就出發。」
團長激靈一下瞪大了眼睛。
「嗯，有點奇怪。老闆還記得那次在五十嵐家房后的空地演出的事嗎！」
站在男爵身後的，是一個同大猩猩男爵的裝束一模一樣的怪人——從頭戴三角形黑色尖頭巾、身披又肥又大的黑斗篷，以致到駝成弓形的背，都和男爵一模一樣。
「那就請您盡情地看吧！」
「呀丨這是紅寶石，這是綠寶石，這是鑽石！」
這一大快人心的好消息，當天就被廣播電台傳遍了全國。各地人民欣喜若狂、奔走相告，高聲歡呼：
團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除此之外，小山田博士所擔心的，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遠東馬戲團的丑角小虎，從那天起到現在一直不知去向。小虎的失蹤，是不是狍狍替身的連鎖反應呢？
「好啦，那就按照計劃行事吧！音丸目送著把寶石箱挾在腋下，慢慢騰騰走出去的男爵之後，便急急忙忙地收拾起屋子。這是為了不給隨後進來的警察留下任何證據。在古柳男爵來說，音丸是他最忠實的走狗，音丸也絲毫不管主人是否是壞人，只要是男爵的命令，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甚至不惜為男爵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對小矬子來說，可能是他唯一的生活樂趣和信念。
「啊，好痛！」
他這一聲喊叫，非同小可，擠滿院子的人們「啊！——」地一聲擁擠到一起，亂成一團。
「好！」
「老闆，有個奇怪的事！」
「那麼，那傢伙現在在什麼地方？」
手槍的清脆響聲，在靜靜的海面上回蕩著。
「我要復讎！我要用這種藥物對社會復讎！看著吧，我要把全東京市的人，全日本的人，不，全世界的人連根拔掉！」
「是嗎？那麼就請您自己拿著吧！」
「咦！這是因為什麼呀？」
大猩猩男爵趁此機會，從陽台上一翻身就跳進了屋裡。
「喏，音丸！你好好聽著——今天可是我古柳男爵一生中演出的最後一場拿手好戲。我曾對小山田博士宣過誓：一定要對那些使我陷於如此窘境的人們和社會進行報復。這個復讎的日子現在已經來到了。我曾經撒下鼠疫菌，想把整個東京變成鼠疫窩。沒想到，蛭池那個混蛋把事情搞糟，計劃完全被小山田博士識破，再加上嚴密的防疫網，結果未能使鼠疫的蔓延收到預期的效果。所以，我才策劃了這次的行動。我說，音丸，你可能也有所了解，那個焰火……哈哈哈，是多麼厲害的焰火呀！這可真稱得上是地獄的焰火！你馬上就可以看到，這個院子里將堆成一個死人的山。」
「咦？老爺！您忘了什麼啦？」
回話這個人，竟然是一個身高一米多的小矬子。說到這裏，我想大家馬上都會明白這個人是何許人了。
「哦——不。」
「是的，寶石已經全部裝九*九*藏*書進箱子里了。您要看看嗎？」
博士時常做惡夢。他夢見怪獸王大猩猩男爵帶著小矬子音丸，又重新出現在社會上，繼續乾著他那兇狠殘暴的罪惡勾當。
「是嗎？好！這麼說已經沒有什麼漏洞嘍？」
就是說，當時在汽艇里爆炸而燒死的小矬子，不是音丸三郎，而是遠東馬戲團的小虎呢？儘管發現了小矬子的屍體，但他的全身已被燒焦，變成了無法辨認的慘相，根本不能斷定他就是音丸……
「但是，可怕的還不只是這些呢！如果只是把觸及上的人致死，那又算不得我的新奇發明了。最可怕的是這個斑點的傳染力。如果有人接觸了死人的斑點，那個人也會同樣受到感染而立即死去。如果有人再接觸了受到感染的死者，也會同樣當場死去。以此類推，將不知有多少人相繼死去。這是多麼了不起的傳染力呀！」
「本人——本人——本人——」
「老……老爺，已經到了時間啦，您不是要對大家講話嗎！」
正如老闆所說的，當時馬戲團還真的差點解散。後來團員們為生活所迫，只好在殘留的可憐之極的破爛攤子上重整旗鼓，搞些小規模的演出。現在已經落魄成一個只能在鄉村巡迴演出的小小的窮馬戲團。沒想到，最近轉到這跗近來，被一柳家邀來演出。
古柳男爵把戴著尖頭巾的臉扭過來說：
「哈哈哈，正是如此。多虧這尖頭巾和這又肥又大的斗篷，騙過忠實於你的音丸，拿到了你的寶石箱。不過，你可放心，放在焰火里的全是偽造的玻璃球寶石。讓村民們空歡喜一場雖然不好，但為了嚇破你的膽，只好這樣做了。」
「是嗎？好極了。馬上就有好戲給你看，哈哈哈！」
「嗯，是那樣的。不過，現在你提起這件事情的意思……」
（全文完）
「老闆，你看那傢伙……」
由於極度的興奮，古柳男爵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他邊擦著汗邊蹣跚地站了起來。
「喏，音丸，焰火已經準備好了吧？」
「怎麼樣？看來都集合齊了吧？」
「等等！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剛才在人群中，一閃我也看到了個很眼熟的人。你一提那些壞傢伙，倒使我也想起來了，那個人就是小山田博士……沒錯！一定是小山田博士也化裝混進了這個院子里。」
「啊，寶石！是鑽石！」
「啊，明白啦。這麼說，把焰火里的東西偷換成寶石而降下來的，就是你乾的嘍！」
「好，好！那麼在差不多的時候，就可把門關上。」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還有許多奇怪的事呢，據村裡的人們說……」
等等力警部按住了古柳男爵的手。但沒料到，就在這時，警部的內心裡卻出現了麻痹大意思想，他認為古柳男爵已被眾人包圍，已成了袋中之鼠，不管他有多大的魔力，也是插翅難飛了。由於他這種輕敵，結果競出現了功虧一簣的局面。
站在陽台上的大猩猩男爵，看到村民們爭先恐後地搶拾著滾在地上的寶石，驚訝地揉搓著眼睛，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兒呢？為什麼那可怕的毒霧不降下來，反而降下了寶石？人們都在瘋搶，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古柳男爵突然離開椅子站了起來，然後用他那彎曲的腿，在屋子裡搖搖晃晃地踱來踱去，好象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扭過頭，盯著音丸邊走邊說：
「我說川上，那個丑角小虎還在吧？」
「可是什麼？……喂，怎麼啦？吞吞吐吐的，說清楚些！」
「您的焰火既然有那麼大的威力，那麼……為什麼您不在東京市中心來放，偏偏要拿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放呢？」
「哦，讓我看看，好久沒有飽飽眼福啦。」
古柳男爵https://read.99csw.com說到此，深深吁出一口惡氣，又咬牙切齒地說：
「音丸，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了，小山田傅士、等等力警部，還有那個年輕人以及兩個小崽子們，都讓他們來吧。馬上就讓他們渾身上下長滿了紅色斑點，一個一個地抓心撓肝地死去。哈哈哈！」
事後，警方對海上進行了搜查，從搜尋到的漂浮屍體證實了男爵的全身已被燒焦，小矬子音丸的臉也被燒成難以辨認的慘象。
「喏！音丸，你也曾看到過吧，在狗身上做試驗時，狗馬上就死了；麻雀觸及這種藥物時，也馬上就死掉了。哈哈哈，鼠疫呀，霍亂呀，如果同這種藥物比，簡直是微不足道了。而且，對於這種病，沒有任何預防方法。一旦流行起來，那就是人類末日的來臨，它會象燎原之火，蔓延到天涯海角，絕無止境。」
「事情有些不妙吧？……我總覺得小山田博士和等等力警部等人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身邊。昨天，那個在崖下畫寫生畫的畫家，肯定就是那個叫宇佐美的年輕人。說不定那些傢伙都已化裝成村民混進了這個院子里啦。」
「是，已經關上半天了。不管如何哭呀、嚎呀，任何人都別想從這個院子里邁出一步。」
男爵再一次揉搓了一下眼睛，恰巧有一顆鑽石軲轆軲轆滾落到他的腳下，大猩猩男爵仔細一看，吃驚地跳了起來。
這時，從場外傳來了暴風雨般的掌聲。大猩猩男爵終於開始講話了。
「不過，老爺！……」
一些抱著腦袋躲閃的人們，偶然往腳下一看，竟有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有個人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發光的東西一看，驚奇地喊：
一點不差，開門進來的正是木常昏昏先生的夫人娟子。
「什麼！小虎不見啦？」
只見汽艇冒出了熊熊燃燒的青白色火焰，緊接著就是一聲猛烈的爆炸聲，汽艇七零八落地被炸飛到東京灣的半空。
古柳男爵顯得特別高興，一邊揉搓著戴著手套的雙手，一邊問道：
「什麼？」
當對方取下尖頭巾的一剎那，男爵驚慌地叫道：
「老闆，這麼說來，這次肯定是……」
就在這時，也不知從哪裡傳來了嘟、嘟、嘟……發動機的響聲。
這是因為在博士心中，正在暗暗地思索著下面一些問題——大猩猩男爵是不是真的死了呢？那個在劍崎岩下被炸而燒死的，果真是怪獸王大猩猩男爵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古柳男爵當初連同玀玀一起買來的那個孿生兄弟狍狍又在哪裡呢？為什麼大猩猩男爵曾照他自己的服裝、款式，又另外做了一套一模一樣的呢？
「嗯、沒錯，就是大猩猩男爵。」
危險！危險！還記得大猩猩男爵的狂言吧：可怕的藥液馬上就會在空中變成毒霧降落下來，不論任何人一旦觸及這種毒霧，立刻就會生出紅色斑點而死去。而且不論人還是狗或是麻雀，只要接觸了這種死去的人，也會同樣生出斑點一個一個地死掉。
「好啦，收起來吧。」
古柳男爵屏住氣息凝視了一會兒，然後跪在箱子旁邊，用雙手捧起了這些寶石吻了又吻。接著寶石便從男爵那戴著手套的醜陋雙手中，變成了七色的霰子撒落下來。
在尖頭巾的裏面閃爍著他那貪婪的目光，雙手已經哆里哆嗦地顫抖起來。接著又心蕩神馳地用手攪和了一會兒寶石，好象這才得到了滿足似的說道：
怒火滿胸膛的等等力警部一見此情，立即高聲喊著：
那個醜惡的大猩猩男爵滅亡了，他的難一的忠實走狗音丸也與他同歸於盡了。
「怎麼啦？川上，出了什麼事了嗎！」
總之，從這次破案所獲得的成就，在小山田博士來說，確實是值得高興和慶幸。但不知為什麼他總是悶悶不樂。
九-九-藏-書「畜生，吃我一槍吧！」
「並沒有什麼理由……我總有點不放心。喏，音丸，我是一個什麼樣的寶石狂，這你也是非常了解的。我並不是懷疑你，只是因為我片刻也不願意離開寶石。來，把寶石箱拿過來吧！」
「那麼，川上！你是說這所房子與大猩猩男爵有關？」
「那麼，再趕緊找，也許那傢伙又犯了老毛病。跑到哪裡睡著了。……聽！那是什麼的聲音？」
果然，正如大家所察覺到的，他就是音丸三郎。這個人既然是音丸，那麼坐在他對面的那個蒙頭巾的怪人，毫無疑問就是古柳男爵了。
史郎擔心地問著爸爸。但博士卻搖著頭沒有回答他。
警部瞄準了方向，狠狠地在射擊著。終於有一發子彈擊中了目標，汽艇的發動機突然起火了。
這裏，是為今天的集會特地邀來助興的遠東馬戲團的光線微暗的後台。一個年輕團員以驚慌失措的臉色跑來，向正衝著鏡子穿著華麗戲裝鈉老闆——亨利·松崎說：
「怎麼啦？突然提起……當時的事我怎麼能忘呢？由於大猩猩男爵的揭亂，損失了珍貴的動物，害得我們馬戲團幾乎解散。我每當想起當時的事，就感到惱火、悔恨。」
「啊！真是了不起的禮品呀！」
「啊，這個嘛……這是因為今天我想先在這裏搞一次試驗。其實我有充分的把握，也用不著什麼試驗。不過，為了慎重再慎重，決定還是先在這裏搞一次試驗。如果沒有問題，就到東京的市中心去放。……等著瞧熱鬧吧，東京市裡的人們，不論是老的還是小的，也不論男的還是女的、都將一個壓一個地倒下去。你看，這是多麼開心的壯觀呀！」
「是，有什麼事嗎？」
音丸從屋子的一角把一隻用鐵鎖鎖得緊緊的箱子拿過來打開了。就在他打開的一瞬間，一道七色的彩虹，把這個微暗的屋子照得通亮。
大猩猩男爵結束講話后，便把惡毒的眼光投向院子里的一大堆人，又從嗓子眼兒里哼出了嘲弄般的笑聲。院子里這些善良的老百姓，還真以為焰火里會出現什麼珍奇的東西，都緊張地屏住氣息，臉望著上空在等待著。不多肘，男爵便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裝模作樣地搖晃了二、三下。
「誰？啊，娟子，進來吧！」
就在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有一隻手從他的身後使勁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真的，沒有錯！我也把那傢伙恨之入骨，怎能忘記他那陰險的長相呢！」
音丸有些奇怪地問道。
「等等力君，要注意海上！」
「古柳男爵！既然你的寶石已被我們沒收了，你的神通也就等於喪夫了一大半。怎麼樣？老老實實地投降吧！」
「射擊！」
「怪獸王大猩猩男爵已滅亡啦！從今天起可以高枕無憂地睡覺啦！」東京市內的鼠疫也逐漸得到控制，再也不用擔心有人來散播鼠疫菌了。特別是當人們聽到大猩猩男爵在最後所策劃的那個可怕的傳染病時，都有些后怕，無一不對其殘暴肆虐感到氣憤和震顫。同時，對小山田博士那種運用聰敏的頭腦，不畏艱險，把即要傳播的傳染病，防患於未然的驚人膽略和英勇行動，感到無比的欽佩和感謝。
果然是寶石。有鑽石，還有紅寶石，也有藍寶石。色彩絢麗的寶石變成了七色的霰子，降到地上就成了七彩的寶石雨。
問話的是個坐在大皮椅子上的人，他的整個頭矇著一塊黑色三角形的尖頭巾，腰駝得象把弓。看來這個人就是一柳家的主人了。
「不過，那傢伙可夠大胆的了！他又要耍什麼鬼花招呢？喂，川上，可要注意。大猩猩男爵既然敢於如此張狂，肯定就有他不可告人的陰謀詭計。」
「靜些，小點聲。這可要有好戲看哩！九*九*藏*書博士對大猩猩男爵抱有深仇大恨，如果是為了這件事……」
這個名叫川上的年輕人又湊近了一步說：
「寶石安排得怎麼樣啦？已經準備好了嗎？」
「各位鄉親們，」矇著頭巾的男爵又進一步提高嗓門說：「今天承蒙如此眾多的鄉親們光臨敝舍，我感到無限的光榮。下面我想向大家獻上一份當今社會上稀見的禮品。這個禮品不是別的，就是安放在那裡的焰火，馬上就放，請大家耐心觀看，從焰火里究竟會出現什麼……是鬼？還是蛇？等著瞧吧！」
「是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只要看到您的信號，隨時都可以放出去。」
「古柳男爵！」
「哈哈哈！古柳男爵，你不認識我啦？好吧，滿足你的要求，把臉露給你看看！」
「您還記得吧，當時逼小虎喝安眠藥酒的，是那個極度斜眼兒的傢伙吧？當時我也曾親眼掃過他一眼，所以還有些印象。可是……」
「噢，知道啦，馬上就去。還有，娟子！你到管放焰火的蛭池那裡去一下，告訴他：當我講完話之後，只要看到我一晃搖手帕，這就是信號，應立即開始放焰火。」
「男爵，斜眼兒蛭池已經被捕，你那個大力士也被抓獲。現在你同被拔掉了羽毛的禿尾鳥一樣，飛不了啦。來呀，等等力君！」
「明白了，不過……老爺！」
團長顰蹙著眉頭，顯出十分不安的神色。
他的話音低得幾乎聽不清楚。
男爵突然甩開警部的手，只見他唰地一舉右手，就有一個象梅子核似的東西，落在陽台上破裂了。
古柳男爵剛剛走出屋子，沒過三分鐘又折了回來。
「是的！萬無一失。」
「問題就在這裏，我從發現了斜眼兒之後，馬上就去找小虎，想讓他證實一下我看的對不對，可是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沒有發現小虎那傢伙……」
啊！手帕擺動了，接著一瞬間，就是咚的一聲，焰火高高地飛向了天空。
「喏，音丸，你可不要忘記把這些寶石裝進汽艇里。炮火一放起來，我們馬上就離開這裏，你明白了嗎？」
這個名叫川上的年輕人，突然哆哆嗦嗦地發起抖來。正在這時，在陽台上講話的大猩猩男爵好象也把話講完了。作為結語又說——
「什麼？」
「在院子的角落裡不是安放著焰火筒嗎？那個斜眼兒就在那裡看著呢。」
但是，所有的人都因遭到了催淚瓦斯的襲擊，眼淚不斷地流出，根本看不清對方。
博士挑明真象后，接著警告他說：
「喂，川上，咱們也到外面去看看情況吧！」
「是的，已經集攏得差不多了。」
「對，就是那件事。」
一剎那——又一剎那——
古柳男爵說到這裏，就象發了瘋的猴子似地，把牙齒咬得嘎嘎直響。
「是！我明白啦。」
團長臉上泛起一陣微笑，馬上又象想起了什麼。
「你……你是誰？把臉露出來！把臉……」
「可是，現在我又看見了那個斜眼兒，就在這個院子里……」
「呀，你……你是小山田！」
「為了研製這個焰火，我曾耗費了相當長的時間，絞盡了腦汁才算研製成功了。我想你也是知道的，我在焰火里填充了我所發明的劇毒藥物。只要咚地一聲放出焰火，這些藥物就會變成細小的毒霧降落下來。這種毒霧是極其可怕的，不論任何人一旦觸及這種毒液，就再也沒有救了。皮膚上粘了這種毒液，就要出現紅色斑點，轉眼之間，就會突然死去。」
小山田博士之所以悶悶不樂，正是因為有這些令人感到後患未除的疑慮。
「古柳男爵，你給我老實點！」
瞬息間，擠在岩上的十幾名刑事警察，用手槍一齊開了火。
「那麼，你帶著這個箱子先到汽艇里等著，我緊跟著就到。懂了吧！可不要忘記用大衣https://read.99csw.com把頭蒙好。一馬虎粘上焰火的毒霧，可就不得了啦。」
「老闆，我總覺得有些發瘮！」
「喂，那是真的嗎？真的在這……」
「糟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就是敲門的聲音。
「那個寶石箱嘛，還是由我帶去吧！」
突然，有些象小石頭子兒似的東西，稀稀拉拉地從天空中降落在人們的頭頂上……
只見在能夠俯視院子的陽台上，站著這家的主人。他頭上矇著一塊三角形黑色尖頭巾，身披一件又肥又大的黑斗篷。當然，根本看不出他的臉和形體，但從他那已駝成弓形的背來看，與大猩猩男爵一模一樣。
古柳男爵吃驚地回過頭來一看，渾身上下已因驚恐和憤怒而顫抖起來。
「大家注意！把房子周圍包圍起來，別讓他逃掉了！」
那麼，小山田博士究竟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事呢？為什麼還是那樣悶悶不樂呢？
但是，善良的老百姓當然誰也不會知道這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猩猩男爵的陰謀詭計，世界上再沒有比「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更樂觀了。他們仰望天空，手裡都急出了汗，在翹首等待著天空會出現什麼……
一次、兩次，三次……
坐在汽艇上的，正是大猩猩男爵和小挫子。男爵已經摘掉了頭巾，那副齜著牙，卑鄙齷齪的臉相，活象個野獸，嘎嘎地笑著。
通過這次破案，小山田博士一躍而成為日本首屈一指的英雄。每天每日從全國各地寫來的感謝信和電報，象雪片般地飛到博士的手裡。
由此而使小山田博士不能不懷疑——那個被炸飛到半空而又落到海里的焦屍，不是玀玀而是狍狍。也就是說，狡滑奸詐的大猩猩男爵，是不是來了個移花接木，讓狍狍做了它的替身，而他自己又隱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您想想，我們遭受的厄運，完全是由於我們的丑角小虎，他喝了別人放入的安眠藥酒，沉睡不醒的時候，被大猩猩男爵的手下人小矬子打開動物籠子的欄門造成的。您說，對不對？」
放眼一看，一艘汽艇已從陡直的峭崖底下駛了出來。啊，明白了，明白了。在這所房子里肯定也有地道，而且與崖下的水門相通。
大家不由得把臉伏在陽台上，一股劇烈的臭氣鑽進鼻孔，眼睛被刺|激得淚水滾滾直流。那是催淚瓦斯！
「爸爸！為什麼您老是那樣悶悶不樂呀？怪獸男爵已消滅了，美代子和龍彥在近期內也要出院了。」
音丸以溫和的口氣責難似的說：
怪獸王大猩猩男爵是不是真的死了呢？還是象博士所擔心的那樣還活在什麼地方，暗暗地在窺伺時機再來反仆呢？這是任何人一時都難以了解的一個謎。
一陣刺眼的閃光之後，就是滾滾瀰漫的毒煙！
古柳男爵的嗓音就象被掐住了脖子似的。
果然就是小山田博士。此刻小山田博士雖強作微笑，但畢竟由於過度的緊張和氣惱，他那蒼白的雙頰已在哆哆嗦嗦地抽搐著。
古柳男爵邊在屋子裡轉悠著，邊連續不斷地說著。說著說著好象被自己的言辭沖昏了頭腦，直至手舞足蹈起來。
還有值得慶幸的是美代子和龍彥的身體，經過醫生的精心治療也大有好轉，據說近期即可出院。
音丸打掃完畢后，為了看看是否還有什麼漏洞，又對屋子進行了細緻的檢査。然後快步走出了屋子，可能是去準備汽艇。
簡直是鬼！是惡魔！現在，古柳男爵已經變成了復讎的惡魔！他象發瘋似地談了一會扎他的陰險計劃之後，又不停地在屋子裡踱來踱去，好象已經看到了他的陰謀得逞，欣喜若狂、難以自抑。突然，又象想起什麼似的口吻說：「喏，音丸！」
男爵聽完了音丸的話，發出一陣奸笑。
「啊！啊！啊！——我的寶石！多麼珍貴、精美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