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

千代吉驚訝地說：「你別嚇我啦！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呢？」

「如果你是從新宿那個方向回來的話，走那條路，根本是繞遠路，要回你家，不是還有更便捷的路線嗎？」

「關於這一點……雖然你是我的父親，但我也不能說。對不起！」

新郎休息室那邊，似乎有人聽見他們談話的聲音，有兩、三個人探出頭來看，其中一個穿著禮服的年輕男子，走到兩人身邊問：「爸爸，有什麼事情嗎？」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可不是嗎？我也浪費了一天，不過你還好，聽說你很有錢，行乞只是鬧著玩的。」浩三說。

「好的。」

「這個……那天只是一瞬間的印象而已，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不過我覺得很像是她。」

千代吉猜不出浩三到底想怎樣，所以不敢貿然回話，只好轉而斥責蝶太說：「蝶太，繩子拉好啦！」

「恭子，你怎麼了？」

她就是這種外柔內剛的女孩子，只要下定決心，就絕對不會動搖。

說到這兒，津村警官突然加重語氣。

這位年輕男子，就是今天的新郎——檀村欣之助，看起來年齡約有二十七、八歲，年紀雖然不大，態度卻顯得沉穩、莊重。

浩三一副神氣活現的模樣，讓千代吉很反感。

大門口有雙雙對對正要出發去度蜜月的新人在等車，周圍還環繞著許多送行的親朋好友，此情此景，看在欣之助和恭子的眼中，令人百感交集。

在明治紀念館的結婚典禮會場中，有一間掛著「瀧川」字樣的豪華西式休息室，裏面聚集了許多人。他們是瀧川家的親戚朋友們，今天特地來這裏參加婚禮。

於是，恭子在津村警官的陪同下，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

「啊？！這個……」直衛整個人都亂了方寸，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直搓著雙手。

千代吉還有點兒鼻塞，蝶太卻已經恢複原來的神色了。

「你不是要去新宿嗎？」

「可是，恭子……」

「可是……你也知道，今天是我女兒結婚的好日子吧！」直衛氣憤地說道。

「咦？」浩三一臉狐疑地看著千代吉。

恭子停止了啜泣，一語不發地擦乾眼淚后，抬起頭來，正視著津村警官的臉。過了一會兒，她將視線自津村警官的臉上移開，低聲說：「我不能說……」

這時候，剛好有個女服務生走過來，欣之助叫住她，問她是否有安靜的房間。

「沒什麼。蝶太，不要哭，今天回家后買好東西給你。」

「我想找媽媽……」

她的淚水不停地湧出，額頭也不斷冒出汗珠。欣之助疑惑地看著恭子，然後終於下定決心似地嘆了一口氣，用低沉、平穩的聲音說：「恭子，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答應跟你取消婚約的。」說完后，欣之助輕輕低下頭來。

「小姐，你……」

「我女兒？我女兒怎麼了？」直衛的臉上立即露出不安的神色。

「因為你對警察撒謊。」

「啊！吉田，我們馬上回來……阿衛，你不用擔心。」瀧川直衛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快要哭出來了。

「恭子！」直衛的表情相當震驚，當他看到蕾絲手套上的血跡后，已經猜到津村警官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這位是……」欣之助回頭看著九-九-藏-書津村警官問道。

直衛也滿臉恐懼地說：「警官，那隻蕾絲手套到底是在哪裡發現的？」

直衛的聲音有點兒發抖。津村警官依然冷靜地說：「我們也希望你的女兒和這次事件沒有關係，不過，我還有些疑點想跟她確認一下，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請你原諒。」

千代吉的神情顯得有些不安，不過仍然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警察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其實，都是因為這輛箱形拖車啊！走最近的那條路沙石太多，以蝶太的力量，根本拉不動；而另一條路——就是寺院旁邊的那條小路，途中要經過墓地，蝶太會害怕，而且，還常常有狗叫聲，所以，我們才會選擇走那條路回去。」

「我也曾考慮到這一點，可是，我聽說婚禮一結束，他們就要出發去蜜月旅行，所以，我才希望在婚禮前……真的很抱歉！」

千代吉一邊安撫著蝶太，一邊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女傭還說五月二十六日晚上，恭子小姐確實是戴著這隻蕾絲手套出門的，而五月二十六日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不必說，你也應該知道是宇賀神葯子被殺了。那天晚上，你戴著這副手套到哪裡去了？」

「嗯！」

她含著淚水，簡直傷心欲絕。

汽車一到野方警局，只見千代吉和神情茫然的蝶太，站在一旁。

「嗯，有什麼不對嗎？他小時候得過痢疾，雖然檢回一條命，可是卻變成這個樣子。你看他現在……說不定那時候死了還比較好一點。」

「嗯！」蝶太像牛一樣地默默拉著箱形拖車，不管別人怎麼嘲弄或讚美，他都不會露出憤怒、悲哀或喜悅的表情。

直衛坐在扶手椅上，兩手抱住頭，老淚縱橫地說著，「我只問你一句話，宇賀神女士是不是你殺的？」

「不行嗎？反正都已經來到這兒了……你該不會也要去新宿吧！」

「沒什麼啦！蝶太只是太想他媽媽了。好，我等一下就帶你去見她，馬上就讓你見媽媽……蝶太，別哭了，愛哭的孩子是懦夫喔！愛哭的孩子沒志氣，蝶太不是懦夫，也不會沒志氣吧！」

恭子的母親已經過世，所以，今天的婚禮由直衛的妹妹——安子代替她母親的位置，另一位婦人，則是介紹人的妻子。

直衛看到名片上面寫著「野方警察局搜查組津村三五郎」的字樣，不禁皺起眉頭。

浩三俯看著坐在箱形拖車內的千代吉，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先別管是誰說的，你住在豐多摩監獄旁邊沒錯吧？那附近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有錢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津村警官看了欣之助一眼，接著回答道：「在命案現場，就是在宇賀神葯子家的籬笆內找到的。」

女方的家人和親戚們，加起來共有二十幾人，將這間休息室擠得水泄不通。在場的每個人都鄭重地打扮過，臉上掛著笑容，和相熟的人各自聚在一起談笑著。

千代吉坐在箱形拖車上，直盯著恭子的臉看，他的鼻子抽搐著，像是拚命在聞著什麼。一直到恭子走進警局，浩三與山口警官也下車走到千代吉身邊。

就這樣，浩三與山口警官一起上了車，尾隨在恭子所搭乘的汽車後面。

「爸爸，這一read.99csw.com點我可以清楚地回答你，殺死她的兇手，絕對不是我！」

「這隻手套……」

恭子靜靜地想了一段時間，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欣之助？」

欣之助來到啜泣的直衛身邊，加強語氣地說道：「恭子，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很清楚你的個性，所以，就不再追問你了。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那麼就讓警方去調查吧！我相信，一定能夠洗刷你的嫌疑……」

津村警官拿出來的，是一隻沾滿血的白色蕾絲手套。恭子在看到那隻蕾絲手套的瞬間，整個人幾乎崩潰，她的嘴唇禁不住地顫抖著，眼神渙散，好像馬上就要昏倒似的。

恭子一路低著頭，當她看到津村警官的一剎那，隨即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由於臉上畫著濃妝，因此看不出她的臉色究竟變得如何，但是，她的膝蓋好像微微發著抖。

「沒、沒什麼。」

直衛交代完后，便來到了走廊上，只見沙發旁邊站著一個他不久前才見過面的刑警。

津村警官想了一下說：「好吧！那麼就請瀧川先生也一起去。」

「我是野方警局的刑警。」

那是欣之助的父親檀村博士，而欣之助的母親也露出一臉擔心的神色。

「可是，為什麼你的手套會……」

「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欣之助難以置信地猛搖著頭。

沒過多久，恭子換上原本預備在婚禮結束后，去蜜月旅行要穿的大外套，在津村警官的陪同下，走出明治紀念館，外面有一輛汽車，早就在那裡等候著，裏面還坐著一位便衣刑警。

直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身旁的客人說：「有人來找我，我過去一下。」

「這樣啊！」山口警官摸了摸下巴，一副沉思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很抱歉了，我只好請你到警察局去一趟。」

「恭子小姐。」津村警官的口氣稍微緩和一點，「我再問你一次，五月二十六日晚上七點到十一點半這段時間，你究竟去了哪裡？」

此時，有一名從剛才就在大門外晃來晃去的男子，從恭子前面走過，還若無其事地朝她蒼白的臉龐瞥了一眼。

直衛發出低沉的呻|吟聲，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兩、三步，然後「嗵！」地一聲，坐倒在扶手椅上。他遭受如此重大的打擊，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

津村警官表情冷靜地看著情緒激動的欣之助說：「請你不要插嘴。」然後，他又繼續問道，「恭子小姐，我再問你一次，這是你的蕾絲手套嗎？」

恭子用手帕按著眼睛，整個人好像快站不穩似的，隱隱發出哽咽聲。

「唉！……都這麼晚了，今天一整天都報銷了。」

蝶太原本一臉木然、安靜地拉著繩子，此時卻突然抽抽搭搭地哭起來。浩三問道：「這孩子怎麼突然哭啦？」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能……」津村警官又想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欣之助的臉說，「不……這樣不太httｐｓ://ｒeａｄ.9９ｃｓｗ.ｃｏm好，我看，還是在舉行婚禮之前，讓我和恭子小姐談一下吧！」

恭子眼中含著淚水，壓抑住滿腔的悲傷，對直衛說：「爸爸，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請您跟欣之助過去，向大家道歉。欣之助，也請你向伯父、伯母說一聲……對不起，麻煩你們了！……」

「千代吉！」

「恭子！」欣之助一邊叫喚她的名宇，一邊想要跑過去挽扶她，但卻被恭子制止，只好往後退了兩、三步。

「我對警察撒謊？」千代吉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

津村警官繼續說：「為了避免出錯，今天我來這裏以前，先讓你們家的女傭，看過這隻蕾絲手套。她告訴我，這確實是恭子小姐的，還說，恭子小姐習慣把自己的東西綉上名字的縮寫字母，而且……」

直衛跟欣之助為了尊重恭子的要求，也只陪她走到門口。欣之助表現得還算鎮定，但直衛的腳步簡直快站不穩了。

室井五平出去后，女服務生拿著一張名片進來，對直衛說：「瀧川先生，外面有位先生說，他想要見您。」

「為什麼你要問這個問題呢？警察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欣之助與直衛壓抑著內心不安的情緒，仔細地觀察恭子的臉色。欣之助似乎很想開口說什麼，但又覺得如果說錯話，反而會使得事態更加嚴重，於是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宛如有塊沉甸甸的石頭，重重地壓在胸口似的，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

「你請便。」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體諒一下呢？對一個女人來講……不！不管是對女人或男人來講，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卻在婚禮前，跑來問她這種事……」

恭子一臉悲戚地接著說：「不！我不能在有殺人嫌疑的情況下嫁給你，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洗刷掉嫌疑，所以不能耽誤你。爸爸，也請你答應……」

「這邊請。」女服務生帶他們向旁邊的房間走去。

當他們走進房間后，津村警官立刻先把門關緊，然後對著他們三個人說：「好，我們不多說廢話，趕快把事情解決吧！恭子小姐，你見過這樣東西嗎？」

「原來是這樣。」

「我的事情？」這下子，千代吉更加顯得不安了。

直衛有點兒不耐煩地咂了哩嘴，才問女服務生：「人在哪裡？」

「在那邊走廊等您。」

隨著，只見檀村、瀧川兩家的休息室里，分別探出好幾張不安的臉。

而後，浩三和千代吉又回答了幾個相關的問題，就獲准回家了。

「你也一起到局裡來吧！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

女服務生雖然沒問原因，卻也不禁露出納悶、怪異的表情，而恭子更是完全不知所措。

恭子抬起臉看著津村警官，然後又看看她父親的臉，最後，仰頭看著欣之助，眼睛一眨，淚水便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恭子當然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小說家松原浩三。他之所以會到這裏來，是想確認她是否就是當晚出現在暗巷的那名年輕女子。等到恭子上車后，一身便裝打扮的山口警官，便走向浩三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她？」

「什麼事？」

欣之助馬上擋在兩人中間，帶著怒氣呵斥道：「你不可以在這裏……」

津村警官很客氣地回道：「我今天來不是九-九-藏-書要問您的事情，而是想請教您的千金一點兒事……」

「這邊請。」

這時候，瀧川恭子穿著新娘禮服，在兩個女人與總管室井五平的陪同下，緩緩地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

難道是浩三良心發現，在回家的時候，偷偷把手套丟到籬笆內的？

「嗯，從我的觀點來看，我覺得你是個重大嫌疑犯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那天晚上，沒有看到她的長相，不過，她身上的香水味，好像相同……」

新娘休息室的隔壁，是新郎檀村欣之助一家的休息室。新郎那邊，不斷地派人到女方的休息室張望，像是有些等不及的樣子。

「啊，其實我對這個案子很有興趣。你也知道，我是個小說家，無意間跟這樁案子扯上關係，給了我很多想象的空間，所以，我很想自己來調查這樁案子，還特別去附近問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呢！」

山口警官向千代吉問道：「怎麼樣？」

「警官先生，我可以一起過去嗎？你應該知道恭子對我有多麼重要，我不知道你要問她什麼，可是我應該有權力旁聽吧？」欣之助的眼睛閃耀著激動的光芒。

松原浩三在接受問訊的時候，並沒有提到蕾絲手套的事情。可是，同樣的一隻手套，卻在宇賀神葯子的住處籬笆內被發現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恭子的眼眶裡又盈滿了淚水，她緊咬住下唇，向前走去，跟著津村警官上了車。

他走到刑警身邊，一臉為難地說：「真傷腦筋！今天這種場面，你還跑來這裏……我上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如果還有話要問我的話，也得等婚禮結束再說嘛！」

直衛非常了解恭子的個性，只好無奈地說：「我相信你有不能說的理由，可是恭子，如果你有什麼萬一的話……」

「裏面綉有你名字的縮寫——K·T。我把這隻蕾絲手套拿去，給宇賀神小姐看過……對了，你認識宇賀神小姐吧！她說，她好像見過瀧川家的小姐，戴著跟這個一樣的手套……這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我一看，那居然是個沒有手的新生兒！可是我沒有對警察講這件事情，千代吉，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先告辭了。」

恭子再次低下頭來，默默地走過直衛他們三人身邊。可是，這時候，津村警官往前走出一步，叫住了她。

恭子面帶懼色地，直盯著沾血的蕾絲手套看，彷彿手套裏面會跑出什麼怪物來似的。

「宇賀神葯子被殺的那天晚上，你是從新宿回來的嗎？」

「當然了，請便。」

松原浩三無視旁人的目光，一面與千代吉說著話，一面隨同箱形拖車并行走著。

「咦？」千代吉餺出疑惑的表情，「別開玩笑了，你是聽誰說的？」

①紋服：印有家徵的和服。

瀧川直衛大約五十多歲，儘管一頭整齊的黑髮中，混雜著幾撮銀髮，卻一點兒也不顯得老。他今天身穿紋服①，配上和式褲裙，很有大老闆的架勢，雖然體型略嫌肥胖，但面色紅潤，舉止也彬彬有禮。

津村警官手上現在所拿的蕾絲手套，與發生httpｓ://ｒｅad•９9ｃｓw•ｃｏm命案的那天晚上，小說家松源浩三在路上撿到的那一隻完全相同。

「他媽媽呢？」

「沒什麼事……爸爸，我們馬上回來，請大家再等一下。」

在這喜慶歡樂的場合，直衛實在不想去理會他，可是又不能不見。

四個人正要往前走時，後面卻又有個頭髮剃得稍光、穿著禮服的老紳士出聲問：「欣之助，怎麼了？」

「不！不可以這樣做！」恭子的臉上出現驚懼的神情，她哀求道，「欣之助，我們是晚輩，不能讓長輩為我們操心，所以，你絕不能這樣做，絕對不可以！欣之助，請你答應我，絕對不要去調查這件事，你……你這樣做是在折磨我，使我痛苦……」

津村警官冷靜而有條不紊地解釋著，絲毫不肯讓步。直衛看到他一臉堅決的樣子，心中越來越感到不安。

恭子發出絕望的呻|吟聲，回頭看著津村警官說：「警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會跟你一起走的，不過請先讓我換一下衣服……」

恭子的眼神中，透出一抹堅毅的神采，連津村警官看了，都不禁有點兒退縮。

直衛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只好皺起眉頭沉默著。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惹出這種麻煩事。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也無可奈何……我們的婚約就此取消吧！」

「對，你說，你來到那房子前面時，想到沒有香煙，於是，就叫蝶太去買，順便要他買酒回來，但事實上，我看見你從口袋裡拿出某種東西，丟進水溝里。警官去按玄關的門鈴時，你趁我不注意，又從水溝里把丟掉的東西撿起來，迅速放回口袋裡。

舉行婚禮儀式的時間就快到了，新娘卻還沒有準備好。新娘的父親是瀧川和服店的老闆瀧川直衛，他從剛才起就一直看著手錶，臉上流露出焦急而欣喜的表情。

「恭子小姐，請等一下……」

「前年去世了……蝶太，拉好繩子！」

浩三留下瞪大眼睛的千代吉，獨自踏上被夕陽籠罩著的街道，漸漸地遠去了。

她的身體微微地顫抖，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又看著津村警官的臉，繼續說：「如果我不說的話，會怎麼樣呢？」

「真的很抱歉，能不能找個安靜的地方……」

欣之助看著津村警官說：「我不知道你找恭子有什麼事，但是，能不能請你等到婚禮結束再來？我們絕對不會逃走的。」

「沒什麼，只是有點兒事情想問她。」

「你們到底要問我女兒什麼事？她跟這次的事件，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呀！」

「怎、怎麼……怎麼會這樣？」欣之助一聽津村警官這麼回答，頓時激動不已。

直衛也覺得讓新郎等得太久不好意思，便將負責婚禮場地的瀧川和服店總管室井五平叫來問道：「恭子在幹什麼？動作太慢了，你去催她一下。」

雖然她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已經代替言語，做了肯定的答覆。

「他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警官，你這樣做未免太卑鄙了吧！你說得那麼大聲，又突然拿這種東西出來嚇唬人……」

「什麼事？」

偏偏這時瀧川家休息室中的親朋好友，以及恭子的弟弟阿衛，也都擔心地跑出來看究競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