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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考古學問答

第十二章 考古學問答

「被害者,這麼說稹他……」
「鳳女士呀!我的話引起了鳳女士的共鳴。當然一彥君也很重要,但現在主動權在鳳女士那裡了。」
直盯盯的目光終於從火柴棒上移開,看了鳳千代子一跟,轉瞬,又把目光移向的場英明。
「呵,對了,現在津村先生也到輕井澤來了。」
忠熙好象很愉快。
「祖母好象知道,不過,我就不大清楚了。不過,是個很有風度的紳士呢。」
的場英明也笑了。
「熙子怎麼樣,早晨來電話時說樹倒了很多……」
「可是,先生,那個地方不是已經沒有發掘的餘地了嗎?」
「先生,這是什麼呀?」
「是啊,很想去看看呢,要是您肯帶我去的話。」
熙子一邊看陳列櫃一邊說了一句。
「這種城市存在於4000年前呀……,這是不是水道?」
「不,印度河流域廣大無邊,哈拉巴那邊因為鋪設鐵路完全荒廢了。莫痕久·達羅還有發掘的餘地。飛鳥先生一定也知道,莫痕久·達羅的遺迹是由七個層組成的,而被發掘的只是上部三層。我們這些現代考古學家的責任是挖掘至今尚被埋沒的地下部分,以展現古代文明的全貌,不是嗎?!而且在印度河流域肯定有繼哈拉巴、莫痕久·達羅之後的第三個古代都市。我對此已經摸出點線索了,去挖掘一個世界無人知曉的古代都市,多麼偉大的事業!」
「噢?是哪一位?」
要是等等力警部聽了這話,一定會趾高氣昂了。
「不,我並沒有見到過津村先生,只是我的一個朋友……高中時代的一個朋友,他叫立花茂樹,他在上野的藝大音樂系學習作曲,每年輕井澤的音樂節都由他張羅,今年的音樂會聽說是津村先生的作品發表會。」
鳳千代子感謝他們照顧了婆婆,鐵雄馬上說:
「秋山,怎麼啦,慌裡慌張的。」
「秋山,你多慮了。可能是個迷路的人呢。」
「是啊,在他們眼裡,我一定是個壞女人呢。」
「飛鳥說這是楔形文字,畫了圖回來,你對此怎麼看?」
「怎麼?一彥你知道這個人?」
那裡是飛鳥忠熙的den,即洞穴。雖說是洞穴,但有十二張塌塌米那麼大。除了門和窗戶,周圍牆邊全是房頂那麼高的書架,滿滿地擺滿世界各國的考古文獻,裏面相當一部分是日本人所著。不用說的場英明的書也躋身其中。金田一耕助剛才在稹恭吾那裡發現的飛鳥藏書,可能就是從這個書架里拿出去的吧。
的場英明突然在旁邊插了一句嘴。
「可是,怎麼會快到了荒廢的地步呢?」
他的話說得很有條理,聽得人無法不承認他是個聰明的人,而且始終掛著笑,聲音是魅力十足的男中音。
「好漂亮!」
「警察認為,昨天晚上稹君和一個人在他的畫室里交談,那時被對方……現在還判斷不出是男是女……下了毒。當時,稹君用火柴棒向對方說明著什麼,所以說,弄清這火柴捧排列的意思,就能弄清誰是兇手。」
「嗯,正是這事,一彥君,你看看這個。」
「呃……我母親是不是和櫻井先生在一起?」
「可是,笛小路的祖母也在說看見過這麼一個一身黑的男人從別墅邊上的草叢裡出去。」
事後回想一下會發現,昭和35年是電影界的鼎盛時期,之後,大眾娛樂的寶座便急速被電視取代了。美國已九九藏書經完成了這個過程。日本的電視普及之速度令人瞠目。彩色電視也從這一年開始普及。電影的衰落已迫在眉睫,聰明的鳳千代子不會聽不到這不祥的腳步聲,而且,她也和忠熙一樣由於年齡產生的焦躁感難以抑制。總而言之,鳳千代子想利用這個機會在她與忠熙的關係上得出個明確的結果,這是很自然的。但是聰明過人的鳳千代子表面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剛才問話的語氣也是平和的甚至是熱心的。
「臉沒看見,因為他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帽子壓得很低,用黑圍脖捂著臉,而且還戴著墨鏡。」
「不,沒有。到底是什麼樣兒的人?」
「怎麼回事?」
忠熙在一旁平靜地解釋道,但面部卻掩飾不住緊張。
「對啦,哥哥,姐姐,介紹一下,這位是的場英明先生。」
這話好象很能觸到飛鳥忠熙的痛處,至少從忠熙以前的言談舉止可以這麼斷定,實際上,現在神門王國的繁榮,完全是在忠熙的獨裁之下形成的。
「鐵雄自己的車呢?」
問話的是忠熙:
「我?怎麼會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的場英明的語調變將象是在講課。
「稹他懂楔形文字嗎?」
「可別謝我,是祖母先發現我的,而且祖母還有個同伴。」
「對對,姐姐還說,對笛小路的祖母失禮了。」
「一彥你怎麼知道,是不是看了電線杆上貼出的海報?」
忠熙嘆息道。他面前攤放著有關印度文明的厚厚的文獻。那一頁正是莫痕久·達羅遺迹的照片,好象是一個巨大的游泳池的遺址。
鐵雄和熙子都從一彥那裡聽說了矢崎發生的事情,但出於禮貌,閉口不提此事。
「去是去了,只不過是僅做為一個旅遊者,就象觀光旅行一樣。不過,去過之後,越發地感到可惜。那麼巨大的遺迹,居然會化為沙塵,我拿一塊接近地表的磚頭,它一下子就碎了。我當時也走了一些地方,覺得還是有挖掘的餘地的。巴基斯坦也知道這一點,因為費用問題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保存已發掘的遺迹就已經供他們精疲力竭了。」
「咦,這是因為他對上越線不太熟悉,怕自己開車反倒更費時間。」
如果這時一彥不進來的話,的場英明的長篇大論還會持續下去。一彥已經把背包、登山鎬放下了,但短褲和純白的開襟衫這種打扮,讓人感到怪冷的。
「不,叔叔,我聽說祖母還是來了。」
插話的是飛鳥忠熙。
「哎,」
「說是氰化鉀,稹君是被人用氰化鉀毒死的。」
「不過夫人,現在似乎又有一位強有力的人站在我這一面了。」
忠熙突然開懷大笑起來,邊笑邊說:
一彥雖然覺得在鳳千代子面前提不太合適,但覺得還是應該問一句,那邊,當然是指矢崎。
「哪裡哪裡,只是開開玩笑。不過,要是真帶我去的話,我還是很想玩玩去呢,我這個人哪,就愛湊熱鬧。」
「這個莫痕久·達羅是什麼意思?」
「對,婦女去也不是很艱苦的。什麼探險啦、發掘啦,聽起來象是大冒險,那也已經是從前了,現在是科學啦。當然,這樣一來浪漫的情趣也設有了。要是去的話,先坐飛機到卡拉奇,從那兒再往北三百公里多一點就到了。在莫痕久·達羅郊外也有飛機場了,婦女去也不難的。」
「哎呀,是嗎!」
已經是read.99csw.com下午五點了。
「鳳君來這裏的事……?」
「先生對此有什麼……?」
「不,這也沒找到機會說。」
「哈、哈、哈。」
「這麼說來……?」
「所有遺迹都是磚頭瓦片的堆積,這張照片上的美麗城市和大浴池也一樣。可是那個地方多為鹽鹼地,整個地表被鹽分覆蓋,就象剛剛下過霜的東京郊外的早晨,周圍一片銀白色,在陽光下閃爍,使你睜不開眼睛。正是這鹽分,它溶於地表附近的地下水發生化學反應,腐蝕磚瓦,要是撒手不管,4000年完整地沉睡于地下的遺迹,會因為被挖掘而毀滅,而且只靠巴基斯坦政府的力量無法保全它們,這是我們所有考古學家的責任,要搞一個國際性大運動。」
不知的場英明是否察覺到了她內心的矛盾,其回答亦是極平和極熱心的:
忠熙邊說,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關注著一彥的舉動。一彥站在的場英明身後,他的眼睛越過考古學家肩膀死盯著桌子上的火柴棒,象是要把它們吃下去。
「好象哥哥和祖母同乘一次車回來的,可因為火車上很擁擠,彼此都沒有發現對方,到了長野原以後,也是人擠人亂得厲害,計程車也沒有了,祖母束手無策。哥哥到底有辦法,他給姐姐打電話,讓她從輕井澤那邊租輛車來。」
「南原……?」
秋山先向忠熙鞠了鞠躬,然後問:
「可惜呀,這裏要重新變成沙土了。在這之前能去看看該多好。」
「現在是五點半。你告訴她倆,請她們今晚和我們一同進餐。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過一會也該來電了。」
「是啊,這種時候坐火車更准些。」
「當然當然,如果這個都市果真存在的話。」
「母親有同伴?是什麼樣的人呢?」
「剛才你不也是因為這個,被年輕的候補警部挖苦了么。」
忠熙一見一彥笑得眼角堆滿了皺紋。
「是死人丘的意思,您去看看就會明白的,是一片赤褐色的沉默世界,雖然是當時繁榮街道的宏大遺址,但因腐蝕已波及到上部,所以行一種在死者的世界里漫遊的陰森感受。」
「這又是怎麼回事?」
「剛才聽一彥提起過您,有什麼收穫嗎?」
「是的,不過,已經沒事兒了,水全都退下去了。鳳女士,多日不見了。」
「哎呀,對不起。」鳳千代子從椅子上站起來。
鳳千代子對眼前的照片所表現出的興趣,並不是敷衍了事,也不是對忠熙愛好的阿諛的迎合,而是對珍奇、高貴的東西的強烈的又是毫無雜念的好奇心,它增加了的場英明的勇氣。
「是啊,要還不去管它,又會變回原來的一片沙土,所以要現在馬上想辦法。不過,只靠巴基斯坦政府的力量是不夠的。」
「為什麼。一彥。」
鳳千代子從旁邊靜靜地問他。其實,她內心非常懼怕美菲斯特菲雷斯的誘惑。她最近也開始發現了忠熙的弱點,並且,她本人也和忠熙一樣,近來常感焦躁。
「那你就幫著警戒一下好啦。」
「呵,是這事?」
「不明白,我在懷疑它到底是不是楔形文字。」
這時她的兩眼熠熠發光,完全是她那小孩子般的好奇心所至。
「巴基斯坦以前是屬中印度的吧?」
「對對,鐵雄和熙子的事一彥最清楚了。好啦,不帶熙子去了。」
雖然這麼說,可鳳千代子對九_九_藏_書此好象並不介意,也許就是這個女人的優點。
「那邊的祖母說是坐一時半到長野原的列車。我去櫻澤別墅正是那時候,我想一定從長野原坐汽車來,那樣的話有兩個小時足夠了。所以一直等到三點半,祖母還沒來。」
「稹君最近處於創作低潮期,所以是不是在尋求什麼刺|激?也就是要找些靈感?當然光靠這些掌握楔形文字是不可能的。不過,我看金田一先生特別熱心地照著它畫,我也畫了下來,看看會不會有什麼參考價值?」
一直在欣賞著陳列櫃中的王妃玉冠的熙子突然抬起頭望著鳳千代子,她的表情一瞬間顯得很複雜,但很快,就溶入了溫和的微笑。
「呃,是嗎?」
「是不是上越線也出了什麼事故。」
因為忠熙突然大笑起來,大家都糧吃驚地回頭看他。
「正在哥哥上計程車的時候,被祖母叫住了,然後一起往這邊趕來。不巧,途中遇到了一起交通事故,耽誤了很久,按順序先到櫻井別墅,所以祖母一起送到了別壁,這時姐姐正在洗澡,沒能出來跟祖母打聲招呼,她說太失禮了。」
「做錯了事……?」
「秋山,可疑的人什麼樣?」
忠熙的語氣好象很冷淡。
他總算完成了二戰後壓在自己身上的義務,而且是取得了頗為輝煌的成就。而正是這時,他意識到做為企業家的自己和做為幻想家的自己原來保持的平衡一下子傾斜了。於是突然感到作為企業家的繁忙日子是多麼空虛無聊。忠熙對此並不後悔,但是在這種滿足當中出現了缺憾,它在一年年的增強,這也許與年齡有關,如果說現在忠熙有什麼後悔的事情,那麼它一定是年愈五十這個事實。
說著,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說:
「叔叔,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絕對有的,我的研究不會有錯。而且,飛鳥啊,對於考古學家來講,發掘新的遺迹固然好,但如何竭盡全力保全已被發掘的遺迹,也是考古學家的重大義務啊。」
忠熙笑了起來,但一彥並不笑,這回他看也不看火柴棒一眼,而是凝視著忠熙的臉。
「沒有……他那種人即使發現了什麼,也不會輕易開口,除非抓住了鐵證。」
「哎呀,是嗎?」
「怎麼樣,鳳女士想去看看嗎?」
「收穫是指……?」
「不,那個人是要去南原的熟人那裡。」
「這是什麼時候建造的呀?」
「對,父親可聽一彥的了。」
「所以,這裏沒有埃及的金字塔、美索布達米亞的吉格拉特。有的是為一般人民生活的城市規劃的遺址。這可能是一世界最古老的城市規劃了。」
「不過,先生,那個可疑的人……?」
一彥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火柴棒。
鐵雄處事很圓滑。
「聽說你去探望美沙了?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沒管她……真不好意思。」
「是的,還帶著美沙,是為今天的探望特意來致謝來的。」
「熙子怎麼樣呵?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一彥,辛苦了。聽秋山說,那邊不得了啊。」
忠熙近來常感到焦躁,古代東方是他的夢,這個夢恐怕對於他是永遠遙遠的,這種焦躁還時時湧上他的心頭。這時的場英明的高談闊論對於他一定象美菲斯特菲雷斯的喃喃細語那麼甘美。
「沒有,叔叔,因為只是美沙一個人。」
「聽說最近先生去過一次。」
「也不是很熱https://read.99csw•com的。我是2月份去的。據說那時是最好的季節,就象5月份的日本一樣。」
「不,現在可能到星野溫泉去見津村真二君去了吧。」
「你別看哥哥擺出一副大男子主義的架子。其實,姐姐一不在,他就什麼都幹不了,您去成城的家看看就知道了。」
「這是叔叔吩咐的嘛,不過已經設事兒了,請放心。」
在熙子回答之前,一彥卻搶著說道:
「叔叔,您可不能這麼說。」
「據說,被害者趴著的桌子上,這麼排列著不少火柴棒。」
「叔叔,金田一先生對此說了些什麼嗎?」
忠熙一方面是冷酷無比的企業家,另一方面也是幻想家,文學藝術的愛好者。在它們保持著奇妙平衡的時代,他也經常逃到洞穴里來,為此,他已故的賢妻寧子操了不少心。父親死後,時代的驚濤駭浪堵死了他的夢想,再也不能在古代東方中神遊。戰後,他身上的使命不允許他有這份愛好。但在那個時代,時時在這洞穴中躲進一下,對他來說是消除鬱悶的唯一辦法。
「噢,對了。一彥。你說過有關今天早晨的事件嗎?」
「不,我離開東京之前就知道了。」
「是啊,就假定稹懂楔形文字,但要用它向對方說明什麼,對方也必須懂才行。可實際上,日本能懂楔形文字的能有幾個呢?」
順著的場英明的手看去,在考古文獻旁邊火柴棒奇特地排在那裡,一彥剛才就察覺到了。
「在你來之前,有個可疑的人在對面林子里溜躂,也不知是從哪兒進來的。我把他趕走了,你沒看見嗎?」
「鐵雄也來了?」
「是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從印度中獨立出來的新興國家,分為東、西巴基斯坦,遺迹是在西巴基斯坦境內。」
「這麼說來,祖母、孫女都給大家添了麻煩呢,相比之下,我做了些什麼呢。」
「秋山,你怎麼就能斷定他是可疑的人呢?」
「哈、哈、哈。」
「可是,正趕上這種時候……。」
「一彥君,櫻井夫婦你們發現了嗎?」
鳳千代子邊看著設計得十分整齊的大游泳池的照片邊讚歎:
「我要是再多等一會兒就好了,但看著美沙忙前忙后的招待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而且水也完全退下去了,我三點半就告辭了。然後看了看各處的颱風受災情況,突然又想起了櫻井的姐姐,就去她那兒探望。」
「是的,為了參加明天叔叔發起的高爾夫球大會。沒想遇到了這事兒,哈哈,哥哥好象很受姐姐的擠兌呢。」
「對對,那裡快淪為廢墟了嘛。」
因為熙子面向那邊,沒有一個人能看到她的臉。但她突然僵直了的身體卻沒能逃脫忠熙的眼睛。不過,她的聲音卻冷靜得出奇。
「南原的哪一位?」
「這是公元前2500年至1500年間繁榮起來的文明,所以,算起來,距今已有3500年至4500年了4不過,鳳女士。」
「和那個人一起到櫻澤來?」
「這個印度文明之所以寶貴,是因為它和尼羅河流域的古埃及文明、底格拉斯河,幼發拉底河兩河間繁榮的古代美索布達米亞文明不同,它不是由某個獨栽者的虛榮心繁榮起來,而是出於一般庶民,是一般庶民使之繁榮的。」
「要說是從前的印度,那應該是很炎熱的地方吧。」
「鳳女士,這話是真的?你能陪我父親一起去嗎?」
「哈哈https://read.99csw.com哈,這麼一說倒也是這麼回事,我是有點發昏啦。」
「聽說兩、三天前,稹對從這裏拿走了幾本關於美索布達米亞古代文明的書。」
這時鐵雄和熙子來了,這個話題自然就中斷了。
他笑得那麼純情天真,都說戰後男人們都女性化了,可這個人是個例外。鳳千代子每次見到他,心裏都這麼想,身高不過1米75左右,可運動神經很發達,動作乾脆利索。聽說,他在學生時代曾踢過足球,膚色是褐色的,但很細膩,是個英俊的運動員形象。
「怎麼?笛小路的母親來了?」
「這是因為,印度文明是磚瓦文明。」
「有一個可疑的人在這一帶走來走去的。」
「哎呀,對此我做錯了事。」
「那太好啦,請一定去,的場先生和一彥一起去當然很好,不過要是您能一起去那我可就更加放心了。」
「我在她那碰到了恰巧也是剛剛到的哥哥。他說是和笛小路的祖母同路的。」
「聽說的母親她設在家,」
「是嗎,那麼秋山,你請她們到會客廳去吧。還有,稍等一下。」
忠熙故意地大聲說完后,衝著鐵雄譎笑著縮了一下脖子。熙子捧著從陳列櫃里拿山來的王妃玉冠也在輕輕地笑。這時,秋山草造匆匆地走才進來,這麼一看秋山並不高,但全身綳滿了筋肉。
「聽說父親動心了?那個,叫什麼莫痕久·達羅的探險旅行……?」
熙子確實很可愛,她穿著大圖案的連衣裙,還很隨便地罩了一件紅毛衣。其實這是經過精心挑選搭配的,不給人花里呼哨的感覺。在她高貴的美貌中隱藏著一種野性,這是她外祖父的血在她血管里奔騰的緣故。下巴有些寬,一看就知道她意志堅強而且愛反抗。她看忠熙時顯得有點不自然。可能是因為早晨的那個電話。夫婦倆好象都和鳳千代子相識。
「對啦,姐姐說一會兒要和哥哥來這裏,讓你們請他們吃晚飯呢。另外,辦事處派了兩、三個人把倒下的樹都收拾乾淨了。」
「也不過是在火車裡結識的人吧,本打算讓那個人帶自己到這邊來,可租不上車,為難極了。」
忠熙故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聲音里隱隱有些陰鬱。
「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的呀,以後就得看一彥君的了。」
「一彥,你對它是不是有什麼……」
「是的是的,您看很多地方還有下水道的入口。從這些地方也可以看出來,它們不象埃及和美索布達米亞只為國王或神建造宮殿、墳墓或是神殿,而是注重如何豐窗市民的生活。看,這是大浴池的遺址。」
這裡有忠熙的夢,除了排列在書架上的文獻和影集,在五個很大的玻璃櫥里,還擺放著許多古代東方的珍貴出土文物。既有埃及的阿瑪魯娜文書,也有美索布達米亞的粘土板的扁額,還有從埃及的一個金字塔里發掘出來的黃金、紅玉、瑙璃以及綠寶石的項鏈,子安貝腰帶、小鏡子、化裝壺、鑲嵌著寶石的象牙手提箱,可能都是當初古代王妃們的愛物。雖然,忠熙曾謙虛地說過出土于古代美索布達米亞的石器和粘制的工藝品都是贗品和仿造品,但也足以把幻想家引入夢境了。在其中,還有剛剛提過的莫痕久·達羅的出土文物,泥做的兔子、猴子等可愛的物,還有刻著象、牛、象形文字的滑石板,即印度文明的圖畫文字板。
「金田一先生還在稹的別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