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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師生關係

第十一章 師生關係

「好象到討論會中途。不知什麼時候就不見了。本來我也很想跟他好好聊聊的。」
日比野候補警部非常不痛快地叨咕了一聲,這是指美沙吧,其他三人似乎也懂了這話的意思,一陣兒不融洽的沉默。看來筱原理事很老練,他說:
筱原理事一邊摸著他那光禿禿的額頭,一邊為難地說:
「沒有鑰匙,他是打算怎麼進房間的。」
「那鑰匙,津村氏後來放在哪兒了?」
「啊,是嗎?那好,我們到飲茶室去談怎麼樣?」
「這麼說,是不是鳳女士背叛了津村先生,或是欺騙了他?」
日比野候補警部拿出警察工作證,讓他看了看。
「金田一先生,那事只要問問美沙姑娘就知道了,問題是這位無名女士打電話的內容就不知道了。是吧。」
「啊,是那個離婚事件吧!有沒有什麼具體的動機呢?」
「昨天的討論會,也象您剛才看到的那樣,老師穿得很隨便。晚上的演奏會也因人不同,擔任指揮的,也有穿得很隨便的。可是,也許最近津村老師性格有些變化,在這點上,有些神經質,倒是一絲不苟的。整齊地穿著黑色的西裝,打著蝴蝶結領帶。」
「還是那個事件,跟鳳女士離婚事件以來。」
「這次又有什麼……?」
「當然。」
筱原克己分別介紹了雙方后,立花也拿出名片,名片上寫著「藝大音樂系作曲專業、立花茂樹」。
「不,請教一下。」
候補警部還想接著要說什麼,金田一耕助連忙打斷說:
而且,田代信吉也是津村真二的弟子。
「那你就按她說的,給轉過去了。連對方的名字也沒問問……」
「不論怎麼說,的確是個好孩子,父母都對他不在意。於是,孩子成了作為紐帶的紐帶兒子。」
「對,剛才我已經說過了。」
「不,即使有了紐帶,也有分手的夫婦。」
「金田一先生,您要點什麼?」
「喂,對不起。」
立花青年的話簡短,自以為是,但也弄不清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那種人。一支煙斗要使到最後,只要還能用,決不會買新的。這不是他小氣,只是有點偏執狂。」
「啊,那津村氏是立花先生的……」
星野溫泉位於中輕井澤稍靠北的一片山地上,在輕井澤也算有來頭的一家老旅館。這家旅館近幾年來,每到夏季,都要舉行音樂節。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警部到這裏時,會場里正在進行熱烈的討論。雖說時間已接近五點了,但因為是夏天,所以,天還是大亮著。
日比野候補警部緊逼不放。
「是啊,就這一年裡,津村君完全變了。不過,立花君,你剛才不是說大煙斗怎麼怎麼了嗎,你跟這二位說說……」
「不相信人了?」
「可是我剛才我去的時候,看見桌子上有煙斗,卻沒有津村氏的影子。」
「是年輕的女人吧。」
「也許自有其中的奧妙吧,總之,津村君從那以後,變得多疑多慮,對人也不相信了。」
金田一耕助表現出了強烈的知識欲,就惹得倆人大笑了起來。
「對,對,我看窗帘有一端向上卷著,就從那縫兒往屋裡看。只見老師喜歡的那個煙斗在桌子上扔著呢。那是昨天,他還在這兒用過的呢。所以,我想,昨晚可能一趟兒也沒回這兒來,我就叫著他的名字。可是,不管怎麼叫,也沒有回聲,我索性回來了。想來,真有點奇怪呀!」
「蛾子?蛾子怎麼了?」
「津村氏在這裏見到稹恭吾氏和美沙姑娘時,是幾點鐘?」
「那麼,立花君,你,能講給我們聽嗎?還是問筱原君吧,津村氏是怎麼變化的?」
「是呀,那是因為你是父母的紐帶兒子。」
筱原克己稍微猶豫了一下后,說:
「立花君,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那裡。」
「他在這兒呆到什麼時候?」
立花茂樹很拘謹地坐下。服務員馬上過來。
筱原沒有回答,只是沆默不語地看著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警部。立花茂樹的臉也有些蒼白了。
「聽說津村真二先生今天沒有來。」
「啊,是的。對於鳳千代子來說,是津村氏前面的丈夫。不過,那時他一個人來的吧。」
「那也沒辦法呀。我只是給接電話的。至於來不來接電話,是津村先生的自由。」
「是,我也……」
「那麼,你認識田代信吉這個學生嗎?」
「是啊,那鑰匙……立花https://read.99csw.com君,津村氏昨天不是把鑰匙弄丟了嗎?那是怎麼回事?」
「我們想問一下有關津村真二的情況……」
「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
五點半,鳳千代子已經到了輕井澤了。可是,金田一耕助看來對鑰匙更有興趣。
金田一耕助很感動地嘆了口氣,不覺地亂抓著頭。這是因為突然跟田代信吉相比,想到的那個毀滅型的青年和這個出類拔萃的公子,的確好比是水和油的關係,這麼想著,他又看了看立花茂樹,那樣子多少有點神經質似的。立花那華貴、纖細的五指一伸出來,就會很輕鬆地翹起。這是這個寶貝兒子的人品浸透出的風貌。
「昨大白天也在這裏開了討論會,晚上有演奏會。是發表津村老師的作品,他自己擔任指揮。可昨晚漸漸變天了。七點車左右停了一下電,可一會兒就又來了。這也算真正的停電嗎?停電后場內慌亂起來,演奏會被迫停止。因為客人也不多了。筱原君,這是你決定的吧。」
立花茂樹歪著頭,這時,筱原克理事從旁邊插了嘴:
在觀眾席的最前邊,橫放著一張桌子,桌子旁邊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剛才那個學生來到他跟前,在他耳邊小聲說了點什麼,這個人一邊向這邊看著,一邊聽著學生把話說完,然後,他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彎低著腰朝這邊走來。
「那兩個人什麼時候回去的?」
來到桌旁的,看起來是個有很好的教養的青年。剛才的那兩個學生也同樣。立花的年齡跟日比野候補警部相仿。
「是的,不過,最後說可能是掉在什麼地方了。於是一起上了汽車,就穿著那身殺手的衣服,哈哈哈。」
「我也一樣。」
「希望立花君筱原先生聽完后多多協助。昨天和津村氏談話的稹恭吾氏昨晚,不,今天在他自己的畫室死了,立花君我們走吧。」
「那時,津村氏的上衣……?」
「不好辦啊,立花君,金田一耕助先生和日比野先生要打聽津村君的情況。你知道津村君在哪兒嗎?」
經金田一耕助提醒,候補警部才瞪大眼睛直盯著他們倆,一字一句地說:
筱原克己看了金田一耕助的名片,「啊!」在嘴裏說著,「久仰大名……我也很想跟您見一面。」
他們把觀眾席上的人也都一一看過了,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候補警部由於失望,語氣有些苛刻。公子型的立花茂樹也忍不住生氣了,臉通紅。
看見金田一耕助掏出了名片,他也慌忙從懷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全田一耕助。名片上寫著「新現代音樂協會理事、筱原克己。」
在那高度近視鏡的後面,可看到日比野那驚訝的目光。
「沒在嗎?津村真二先生。」
「他沒在,」
這是一家普通的溫泉旅館,演出廳都分設在幾間滿高級的小廳里。這一廳內的舞台上,放著一架大型鋼琴,這是為四重奏的演奏準備的舞台。
「自己的簡易小房的鑰匙?那津村氏的簡易小房?」
「不,是說別的事情。」
「不,還有一個挺可愛的姑娘,妤象是叫美沙,看樣子有十六、七歲。」
日比野候補警部也怕妨礙討論會進行,就湊到坐在最後一排的一位學生耳邊,低聲問道:
「津村氏把鑰匙弄丟了,是怎麼回事?日比野也想聽聽……」
「誰來的電話?」
「金田一先生,您對津村先生的變化不必過分追究,其實,先生的變化都是些枝端末節的事情上的,他好象故意做出一副偽善家的樣子來,不過,一看就知道這是故意裝出來的。現在,先生仍舊很和藹很體貼人的。而且,因為先生有時太做作,經常使得我們啞然失笑。」
「獨苗苗。」
一提到田代信吉,立花茂樹就顯得很興奮,話也多了起來。對這個很有教養的青年來說,大概不可能理解田代信吉的煩惱。他的話中,沒有什麼貶低的語氣,反而充滿了同情。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兩個人之間,只能培養出這種水油不相溶的友情。
立花茂樹不覺笑了笑。
「我記得,穿著黃色的港襯,外套是淺茶色的運動服。褲子是灰的,腳上穿著一雙稍顯髒了點的白球鞋,背著綠色的筒包。他站著跟津村老師說活時,我看到的。頭髮亂蓬蓬的,反正你想象是個荒唐、對一切都厭倦了的青年就九_九_藏_書行。」
說著,他先站起來,自己朝前面走去,可突然又象想起什麼事兒似的,回頭對那個領他來的學生說:
說到立花梧郎,他是樓花管弦樂隊的組織者,同時也是培養者,立花梧郎組建的櫻花管弦樂團,現在實際上也是日本最優秀的管弦樂團,立花梧郎作為指揮家和作曲家是當代第一流的,很多優秀的音樂家都出自他的門下,澤村文子也是當代第一流的女鋼琴家。
「啊,是的。」
「那麼,來電話的人是稹和美沙,或者是他倆其中一人認識的,可以這樣說吧。」
「當然,車是我的。立花君你的別墅是在……?」
「那時,津村有什麼反應?你看他象不象沒問名字就已知道了?」
「不,我沒問。可能是住去年的那個宿營吧。」
「不,不是被學校退的,是他自己主動退的。那傢伙,去年幹了那蠢事後就退學了。可是他成績很好。有一種讓人嫉妒的敏銳的東西。相反,不知為什麼又有一種讓人感到不太好的東西。因此,他漸漸跟我們疏遠了,終於去年干出了那蠢事後,就退學了。他從那以後,乾脆逃避一切,閉門不出,再也沒來學校。我是昨天見到他的,我們已很久沒見了。我對他說,怎麼樣?回學校吧。他好象很反感……一旦有那麼一件事,這人就很難救了。」
立花茂樹微笑著回頭看了看筱原理事。筱原理事不作聲,仍然看著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的臉色。
說到這裏,立花茂樹歪了歪頭。
「津村去接電話了?」
「我是在南丘。」
和鳳千代子分手后的稹恭吾變成了火柴謎,津村真二則借酒消愁,我感覺也是跟那事有著不解的關係。
「是白天的討論會已經結束以後了,大概五點過一點吧。白天討論會從三點到五點,晚上的演奏會從七點到九點。」
「沒來……?」
「剛才你說津村氏很愛用大煙斗……」
「可是……?」
「我覺這可能是一種病態,他見到一隻小小的蛾子就象孩子那樣大吵大叫,所以,津村先生指揮時,我們都對每扇窗戶的紗窗仔細檢查的。」
「躲哪兒?」
「那麼四杯涼檸檬荼。」
「跟我差不多,可能有一米六十六、七那樣。我從去年那件事以來還沒見到他,兩頰驟然消瘦了。兩隻眼睛很亮,有點讓人害怕。可是,田代有什麼……?」
「我記著呢。我那時也在這個飲茶室里,我在那邊,津村君正好是在旁邊的這個桌子。津村君把上衣搭在椅背上。為什麼我記得那麼清楚呢?津村君一邊跟客人說話,一邊半抬著屁股在後面摸著什麼。那時我還想呢,為什麼那付樣子。只見他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支煙來,我禁不住笑了出來,津村君有的時候就這麼怪。當時我想,在後面摸了半天,要不然就連盒拿出來,要不然就乾脆站起來拿,這樣不更方便嗎?所以,覺得非常好笑,現在還記著呢。」
「筱原君也再沒見到吧。」
「原來如此呀。」
他「啊」地叫了一聲,又好好看了看立花茂樹的臉。
「看來津村氏是知道對方是誰了吧。」
「啊,您到淺間隱來看看就會明白的,那是出租的房子,特別簡易。只是玻璃窗和窗帘,並沒有雨木窗。所以,打碎一塊玻璃窗,把手伸進去,就可以打開插銷。不過……」
「不,我想,可能是對戀愛啦,結婚啦之類的事情開始持懷疑的態度了。」
筱原克己當知道對方的一位是金田一耕助時,連忙收起那股傲慢的勁兒,在訂四杯檸檬茶時,附在立花的耳邊小聲地說些什麼。立花突然驚訝地看了一眼金田一耕助。因為名片上並沒寫職銜。顯然,這個青年並不知道金田一耕助這個名字。
「而且,沒有一扇窗戶被打碎,門上也上著鎖……?」
「不知道,我比津村先生先從這兒出去了。後來就再沒見到那兩個人。」
「這……」
「是啊,我剛才到淺間隱的簡易房去了,大門上著鎖,窗戶拉著窗帘。我叫了幾聲,也沒聽到回答。說不定老師已從輕井澤溜走了吧,那種古怪的人。」
「聽聲音,不象是老太太。好象很警惕周圍情況似的。」
候補警部臉脹得通紅,金田一耕助卻若無其事地問:
金田一耕助從旁邊溫和地問道。
「我是……」
「啊,稍……」
「那也是鋼琴家澤村文https://read.99csw.com子女士的……」
「外邊的門和裡邊的門都上著鎖。所以,我想老師把鑰匙怎麼著了呢?」
金田一耕助聽到這句話后,使不由得繼續追問:
筱原理事欠著身子一會兒看看金田一耕助一會兒又看看日比野。
「兒子。所以,孩子是紐帶,紐帶兒子嘛。哈哈哈。」
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日比野候補警部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說的是什麼鑰匙?」
「是的。」
金田一耕助提醒了一下。
說到這兒,語氣有些不快,也是對方更嚴厲的語氣惹怒了他。
日比野候補警部朝台上望了一眼,說:
「我是舉辦音樂會的負責人之一,有什麼……?」
「啊,他……」
日比野候補警部吃驚地回頭看了看金田一耕助,又彎下身子在學生的耳邊說:
「晚上的演奏會在停電前是先生自己指揮的。那時,他明明穿著上衣的。」
筱原理事也恐惶地低下頭。日比野候撲警部看來有些著急了。
「不,也沒什麼……只是宏師是個變化無常的人。如果有什麼不順心事,哪怕是約會或什麼,也給你撂下不管。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從何時變得那樣了呢?津村氏?」
金田一耕助小聲地問道。他還沒有見過津村真二。
「立花君,你也要這個嗎?」
「大概七點四十分左右吧,只有我和五個老師。津村先生也在這裏。我輪班把其中的三位老師用車送走了。那個時候,津村老師嚷著簡易房子的鑰匙不見了。」
「你,告訴立花君,請他到飲茶室來一趟。」
「原因以後再說。你認為可以的話,就說出來吧。五點半左右給津村君來電話的是什麼樣的人?男的?還是女的?」
「你知道津村真二先生在哪兒嗎?」
這時,旁邊的立花茂樹和顏悅色地插了話。
筱原理事一邊接過服務員端來的檸檬茶,一邊說:「我想。停電了,會給客人添麻煩的。」
「聽他說,放上衣的口袋裡。」
聽立花青年說到這。筱原克己也不解地說:
笛小路泰久突然死的那天晚上,緊抱著的伏特加酒的黑色,也成了津村真二的幸運。
「啊,看到大煙斗還在桌子上,所以我想老師會不會把鑰匙插在門上忘拿下來了呢?因為津村老師有時也挺冒失、疏忽的。」
「是的,是的。討論會後,在這裏老師碰到一個人。那時是穿著一件襯衣。」
「那麼,按順序送……」
金田一耕助打斷了他的話,說:
「是嗎……」
筱原理事很不痛快地說:
日比野候補警部問道。聽他用「不良」這個詞兒,立花茂樹不太高興地說:
「對,就在旁邊的桌子。」
「可不是嗎,先生他先是嚷嚷鑰匙丟了,我們都拚命地到處找,可先生卻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一身殺手的衣服出來,讓人又可氣又好笑,哈哈哈。」
「我在這兒胡說一通兒,津村君要恨我,就不好了。人的本質這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就變的。津村君的現在、過去都沒什麼變化,他人也很好,是個君子型的、對事情過於認真的人。只是最近對自己的為人、君子的性格,以及對事情過於認真之事,好象也開始討厭了。所以,有時故意失約、練習時偷懶。可每當那麼做了以後,就一定又後悔。所以,我也跟他說過,別那麼裝模作樣了,怎麼樣?無論別人怎樣認為你象是壞人,你終究不是能成為那種人的人。」
候補警部象是安慰自己似地說道。
「比如說鴨舌帽吧,先生最近不知從哪弄了一頂,還不是普普通通的那種,而是象福爾摩斯戴的一樣,而且還是黑色的。先生可能是從帽子上得到了啟發,從頭到腳都換上了黑顏色的。還圍著黑紗巾,戴著黑手套,甚至還架了一副邊緣翹起來的墨鏡,有一次我說:『先生,您這身打扮簡直就象鬧劇電影牛的殺手嘛。』沒想到先生特別愛聽這句話,得意洋洋地沙啞著嗓子說:『沒錯!我就是殺手,殺手!』我也不知道先生是不是開玩笑,反正那樣子逗極了。津村先生的變化就是類似這種,天真的象孩子一樣的變化。」
「是的,最後只剩津村先生一個人了。不過,車開到舊道的入口時,津村先生突然要下車。當時風已經起來了,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先生說是要買東西。可當我退到六本街的時候突然停電了。我想津村先生一定會為難https://read.99csw.com。不過又想起舊道有買手電筒的,所以就沒有管先生,自己回來了。這邊還有好多東西要收拾。」
日比野候補警部不禁咳嗽了一聲,金田一耕助在旁看到,便輕輕地點點頭說:
「不,好象不太可能……」
「不敢當。不過,筱原君,我的父母好象也常有危機。」
「對於田代信吉的不良的東西,津村真二氏沒說過什麼嗎?」
「弟子。而且立花茂樹又是津村君的得意門生。」
「是不是在裏面睡午覺呢?」
「津村氏喝酒嗎?」
日比野候補警部插|進來說,「豈只知道啊,看那樣子,他好象是一直在等著的,我一說,有個女的給您來了電話,他就馬上站起來,說,啊,是呀。可突然顧忌到那兩個人,顯得有些猶豫。」
他邊說著,邊察看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警部的臉色,立花茂樹好象全然沒有察覺到。
「是,那時候真的沒了。老師找了所有的口袋。他那時拿著裝樂譜的夾子,打開后,把裏面也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可是……」
「溜走?難道津村氏有什麼從輕井澤溜走的理由嗎?」
立花茂樹滑稽地笑著說:
「鑰匙真的沒了嗎?」
「還不知躲到哪兒去了呢?」
日比野候補警部繼續問他:
「他們是老師和學生的關係。那是在討論會開始前,在那邊的大廳的角上,他們倆人說著什麼。過後問津村老師時,才聽說,他對老師最近作為作曲家的活動提出了尖銳的批評,他原來就基具有敏銳感的人,從那件事情后,好象更刻薄了。」
「看來,津村先生有些不好意思了。顧忌到稹恭吾和美沙姑娘,站在那兒,顯得有點猶豫,我說,要不然就說沒找到您。『不,不要……』他站在那兒,連忙說。」
「鑰匙……?」
「是他自己的簡易房的鑰匙?」
「立花君,你是在藝大作曲專業,是吧?」
立花茂樹悠閑地笑著,可對日比野候補警部來說,就不是什麼好笑的了。
「那我就說不準了……」
「對,就象剛才悠原君說得,我不記得是不是搭在椅背上,可是,他去接電話時,確實只穿著襯衣,沒拿上衣。對,從襯衣的口袋裡,還摸出了大煙斗的雁頭呢。」
「啊,你是在藝大作曲專業?」
「他跟我是一起的。昨天還在這兒見到他了呢。」
「嗯。」
「那麼,還是問一些有關昨晚的問題吧,你在7點40分左右的時候正想開車送三位講師時,津村氏突然說鑰匙不見了。對吧?」
「您把電話接過去的時候,津村氏還在這裏和客人一起嗎?」
「我是……」
「啊,關於這點,那就拜託金田一先生了。請。」
「日比野先生嗎?」
「那麼你把講師們一個個地送回去……」
「啊,那……」
「聽說那個人是鳳千代子的第三個丈夫。」
「我想,還是不介入他人私生活的好,不過,讓我說的話,我看沒什麼具體的動機。他們都是個性很強的藝術家,各忙各的工作,每天為緊張的日程忙得不可開交。這樣,就沒法過滿足的夫妻生活。特別是對方是個離婚史頗為豐富的女人。象立花君父母那樣的,可以說是非常少有的吧。」
「筱原君,津村先生怎麼處理的?」
筱原理事回答道。
「聽說在淺聞隱那邊兒,我不太知道……啊,來了。立花君,立花君。」
「白天時脫過上衣嗎?」
飲茶室里已有四、五個人坐在那裡了。這位主辦人把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警部領到最靠角落的桌前。
在小舞台上,坐著三名講師,正和觀眾席上的青年音樂愛好者進行熱烈的討論。觀眾席上鋪的是塌塌米,上面擺著金屬管做的摺疊式椅子,大概有三、四十位客人坐在那裡。
「好象沒有。」
「電話……?」候補警部追問道:
「日比野君,告訴他們吧。」
「津村先生就是這麼個人。本人還挺認真的,可在旁人看來卻常常覺得可笑。」
日比野候補警部向金田一耕助遞了個眼色。兩個人還是找到了津村真二。
「那就是說,後來只剩下稹氏和美沙姑娘了?」
「不,可以了。現在你講講昨天晚上的事。你是要用自己的車送那三位老師……」
「他穿著什麼衣服……?」
「問題是,津村氏並沒有把鑰匙忘在門上,而確實是放在了上衣口袋裡,如果丟了的話,那是什麼時候丟的呢?」read.99csw.com
學生又看了看他們兩個,然後,馬上跟右邊的同學嘀咕了些什麼。那個學生又跟他右邊的青年學生說了些什麼。於是,那個學生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倆,接著一溜小跑,繞著觀眾席,向前面跑去。周圍的青年男女們都盯著他們兩個人。
「的確。」
他那麼輕易地把發話權讓出了,也許那也是自己想問的。
「津村先生他特別討厭蛾子。」
「想問問津村氏的情況,聽說津村氏今天沒來?」
日比野從旁邊打斷說道:
恭敬地低下頭,說道:
「你說的太作做是指……?」
到底是年青,嘴裏含著微笑,眼裡閃著好奇的目光。
學生回過頭來,不解地看著日比野候補警部和金田一耕助說:
「名字呢?那個女的當然要說自己的姓名了。」
「很遺憾,我沒有偷聽別人電話的癖好。」
立花茂樹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說:
「噢?為什麼?」
「什麼,紐帶兒子?」
「為什麼?」
「津村君沒有跟我們說……一會兒一個年輕學生立花要來,請問他吧。他說津村君丟了鑰匙,也許在什麼地方徘徊呢。」
「那時,津村氏是穿著上衣嗎?」
「是的。」
「啊,是我給老師回的話,所以知道叫稹恭吾。」
「我五點半左右把電話轉過去的時候,先生還和客人在一起呢。」
「津村氏是不是有兩個煙斗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蛾子怎麼了?」
「車是你開的嗎?」
立花茂樹顯得很遺憾。
「筱原君,你呢?津村氏的上衣……?」
「可我在這之前就出去了。」
「是啊,所以我想,津村老師進不去屋,也許在為難呢,剛才我就去迎迎他。可是,看到了那大煙斗就在桌子上,那可能是又找到了鑰匙。」
「這,真不好說,金田一先生。」
金田一耕助問道。
「是個女的。津村先生周圍有很多追求他的女性。」
「不,那個女的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只是說,你給我去告訴一下,他就知道了……」
日比野候補警部和金田一耕助幾乎同時站了起來。
「知道他住哪兒嗎?」
「津村氏的性格最近有些變化,關於這點,一會兒請您給講講。不過,白天討論會的時候,津村氏的確是穿著一件襯衣?」
「這裡有沒有負責人?我們是警察……」
「是嗎,田代君,他被退學了?」
他說話極傲慢,可臉上卻也帶有不安和恐懼的神色。去年,不也正是這個時候,出了那件事嗎?
立花茂樹也終於察覺到了候補警部的臉色不尋常。
「身高有多少?」
金田一耕助的聲音帶著一種威嚴:
「金田一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嗎?」
「金田一耕助先生不知道立花梧郎先生嗎?」
「什麼?」
「那是五點半左右,是吧?」
日比野候補警部打斷道:
「來杯檸檬茶,要涼的。」
「日比野君,還是問一下津村真二氏的最近的變化吧。」
「剛才我去的時候,檢查了一下所有的窗戶,並沒有被打碎的痕迹,可能,先生是把鑰匙插在銷匙孔里就走了,或是到旁邊的房主家又借了一把鑰匙。」
看來,人品不錯的立花茂樹,表現出一種惻惻之情。
「是的。先送的其他兩位講師。」
「老師他煙斗和煙捲都抽。比較愛抽煙捲。特別是昨天,一個勁兒他說煙斗堵了。老師煙癮很大,好象一刻也離不開煙。」
「對,對,那也是津村君變化的表現之一,以前也並不是不喝,只是沒有象這一年來那麼近酒。關於這事,也經常生出意見。」
「立花先生一開始就反對他們倆的婚事。說是不可能順利。」
「剛才,我去了一趟淺間隱,發現窗玻璃內側停著很多蛾子,就象印花圖案似的。」
「啊,對不起。」立花茂樹低頭表示歉意。
立花漸漸蒼白的臉更加僵硬了。
立花茂樹笑得很開心,可是,日比野候補警部早就聽得不耐煩了。他一見話終於說完了,就趕緊問:
「那,你是這兒的立花梧先生的……」
「你說什麼奇怪呢……?」
「不過,我聽說他倆是心平氣和的協議離婚,難道津村還會因此受到很大的刺|激嗎?」
金田一耕助一邊看著羞紅了臉的立花茂樹,一邊說:「看來津村氏和鳳女士之間,沒有這種紐帶啊。」
日比野候補警部和金田一耕助互相看了看,又是鑰匙。
「對對,昨天,不也是一身殺手的打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