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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祖母和孫子

第十章 祖母和孫子

「畢竟是鄉下人,一年只有這一次盂蘭盆會,是跟我家的里枝約好去的。聽說出去后就停電了。早晨,美沙打電話來說,昨晚很是害怕來著,還狠狠地數落了她一通兒。」
「我剛才才想起來,昨天是星期六吧,為什麼沒來呢。不過,我也知道你很忙。」
美沙看著牆上的鴿子鍾,時針剛好指在三點五十五分。
篤子的每句話都帶著猜疑。
等等力砮部看起來好象跟同他並排坐著的司機說個沒完沒了,可全部聽覺都集中在了背後的坐席上。
篤子把繡的布胡亂團成一團,扔進籃子里,「啪噠」一聲蓋上了蓋兒。
「說到了阿爾卑斯山,後來他又講了埃及和阿拉伯的故事,可美沙沒太聽明白……」
看來,篤子也很想知道秋山的情況,但是因為考慮到介入得太深了呢,還是因為談到了忠熙,所以想正是時候呢?
「怎麼?」
櫻井鐵雄的別墅在舊道的繁華街往東,正是高原旅館的稍微前一點兒的地方。這一帶可能也屬舊的輕井澤,兩旁的街樹非常漂亮,挺氣派的小簡易房風格的建築物從林中露出來,等到了別墅外門時,看到有五、六根白樺樹歪歪斜樹地立著,可是出人意料的乾淨利落,也許是從神門土地那兒有人來了吧。
「哎呀,還是你想得周到啊,我也那麼做就好了。」
篤子在那兒下了車,說要和熙子問候一下,可不巧,熙子正在浴室里洗澡。相反,她硬是拒絕了鐵雄去送她,只要下了車回到櫻之澤,到那兒的時候,水已經退去了,梄樹還是歪斜在那裡。
「難怪……,他跟我熟,人挺不錯,在現在的青年中少見。那他應該管飛鳥叫叔叔啦。」
等等力警部簡直就象聖德太子。聽說聖德太子同時可聽十個人的講述,現在的等等力警部也跟聖德太子差不多,他一邊聽著司機沒完沒了地講述昨晚的颱風,一邊用另一隻耳朵聽著背後的談話,並把它留在記憶里。
鐵雄和熙子結婚已整五年了。婚後不久,熙子就懷了孕,在六個月時,不幸遇到了交通事故,受到刺|激而流產了。這一對夫婦的不幸不僅僅在於此,更不幸的是醫生宣告說,熙子可能不會再懷孕了。
「祖母,說實在的,還是一彥促使我們夫妻結合的呢。」
「啊」,篤子不禁驚訝地叫了一聲。
從長野原到輕井澤的這段路很長。再加上通過鬼門關的時候,碰到了汽車事故,足足等了二十分鐘,是由於粗心的小夥子魯莽駕駛造成了租用汽車突然撞到了路旁的大樹上,以致兩人當場死亡,一人重傷的大事故。為現場檢查,禁止通行,在那裡倒霉地等了半天,更不必說,篤子一遍遍地叨咕著,哎,現在的年青人哪。
這一帶兩側立著大山,所以有些昏暗。剛剛放晴的天空又陰下來,下起了陣雨。高高的樹梢中間籠罩著朦朦朧朧的、薄紫色的霧。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這個人影宛如黑色的蜉蝣一般。
「哪個秋山?」
從六本街到了舊道的入口時,跟對面來的警察車擦肩而過。車裡坐著金田一耕助和日比野候補警部近藤刑事三個人,他們互相都沒有察覺就過去了。
「如果是哥哥的話,他也沒戴墨鏡呀九-九-藏-書。再說,他回去已經半小時了。」
「聽說飛鳥君擁有很多崇拜者。」
「那位先生和您家的那位不知道是什麼關係。他可是飛鳥君看中的人呀。」
鐵雄在這裏提起去年的事,當然應表示歉意,但畢竟是件不愉快的事情,提起話頭的人顯然現在很為難,幸好篤子若無其事地岔開了話題。
「說起高爾夫球,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叫村上一彥的先生。」
「啊,一彥是個好教練吧,他是運動員,反正是挺不錯的人。」
可是,對那些不象話的丈夫來說,這期間可以盡情地享受男人天國的自由,而不必為辨解夜不歸宿的原因在妻子而前叩頭求饒,他們完全可以自由自在地玩個痛快。
是否察覺了篤子臉色的變化且不說,櫻井鐵雄也好象到底不是在這種場合說出鳳千代子的名字的那種反應遲鈍的男人,從那以後也沉默起來。
得到這樣一位年輕、有朝氣、無憂無慮的伴侶而多少感到些安慰的篤子的表情,突然間好象受了刺|激似的變得可怕起來。被稱為後腦勺都長眼睛的等等力警部,對此多少有點察覺。
「應該用敬語的『說』!」
看來,一彥好象沒有對美沙講有關稹恭吾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鳳千代子來這兒的消息。
「怎麼樣,當初高不可攀的她,也成了我的了,哈哈哈,說這種話要遭報應的吧。不,不開玩笑了,總之,擊敗了眾多的對手,我才成了勝利者。這也是用了各種策略的。我注意觀察了一彥,發現熙子對他的愛就象對親生弟弟一樣。於是,我先下手為強,把那小子給治服了。可後來才知道,還有很多競爭對手想要治他呢,也不知為什麼,一彥這小子細我投降了,不僅給我提供了很多方便,而且還是個再好不過的出主意的高手呢,承蒙他的幫助,我才踢開了眾多的競爭者,成了愛情的勝者。啊哈哈。不,一彥這小子挺不錯的。」
這些詳細的情況,等等力警部是無法知道的,只是這個人在銀座和赤板的商店女主人中間,作為酒色之徒是為人所知的。這些都在警部得到的情報里有記錄。
「那也是……」
「那美沙比起熙子來還更可憐呢。在那個晚上不在家,您真是個糟糕的祖母。」
「啊。」
「介紹榮子……?可那個姑娘聽說是輕井澤的人。」
「可那個母親呢?」
「他是這老頭的絕對崇拜者。他一個,還有司機秋山君,你要是在他們面前說老頭的壞話,準會挨頓拳頭。」
汽車渡過小泥塘的時候,在歪斜的繁茂的梄樹下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是個男人,那個人是往這邊走來的,當發現了車后,猛地往回急急忙忙地向淺間隱方向走去,登上山坡,馬上繞過對面的山崖,消失得無影無蹤,步子有些踉踉蹌蹌。
「美沙子!」
從那以後不久,鐵雄開始對愛情不專一了,無論怎樣喜歡孩子,但他也絕不想要別的女人的孩子。對還年輕的鐵雄來說,是受不了那種煩瑣的事情糾紛的。他給自己辨解道,同樣都是拖著空空洞洞的女人身體,我只是想變換一下,熙子也一個勁兒地深刻反省自己,說交通事故責任是由於https://read•99csw.com自己沒注意造成的。可她也只好默認丈夫的不軌。
「可以了,有一台就足夠了。」
「不對,美沙你可能不認識那個人,也許是哪兒來的推銷員。里枝,你看見了嗎?」
篤子在剛才那個象黑蜉蝣的人走出去的梄樹前下了汽車。水已經完全退下了。美沙和傭人里枝出現在眼下的門廊上。看到里枝,篤子有些放心了,回頭對司機客套了一番。通往門廊的台階是三合土築成的。門廊的右前邊是放自行車的地方,美沙的車在那兒被澆得濕漉漉的。
「那麼,草津那邊呢?」
「是的,我家的那個裡枝也是輕井澤的,我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保姆,好為難呢。所以,家中里裡外外的事都叫她照料了。後來聽說你家也想雇保姆,所以就把里枝的朋友榮子介紹到你家裡去了。」
「啊,你是說一彥?」
「祖母,這是輕井澤的計程車呀。」
由於很突然,沒他看清他的臉。只看到那人戴著頂樣子很怪的鴨舌帽、戴一付太陽鏡。脖子上圍著條象黑圍巾似的東西,合攏在下顎的右手上戴著黑手套。如此看來,這個男人從頭到腳都是黑色。
「為什麼?」
「真讓人受不了。」篤子不禁小聲說道。
(是誰呢?家裡的熟人中也沒這樣個人呢……)
「是,是、是有那麼回事兒,那麼一彥呢?」
「哥哥一說起那些,就非常高興。」
「是呀,那個姑娘是我給你家介紹去的。」
那一帶也許是因為和草津溫泉較近的緣故吧,到處可看到噴出的帶硫磺的物質,流淌著的小河,溪流都成了扎眼的紅褐色。即使沒有這些,颱風過後的荒涼景象更增添了這裏的寂寞、荒涼。
「一點……」
「現在不也很漂亮嗎?!」
「剛才從這裏出去的人是誰?」
「那到底是……?」
「可是,那個榮子姑娘昨晚也去盂蘭盆會跳舞了吧。」
鐵雄還弄不清對方的真意,所以,特意用這種歡快的語調。
在靠一面牆壁的裝飾架上,放著一個竹藤做的可愛的小提籃,篤子站起來打開了籃子,裏面露出了只有五十厘米長的正方形粗麻布,美沙一定是想用它做桌心布的。繡得很獨特,色彩搭配也很絢麗。已綉好了八層了,是漂亮的阿拉伯式的花紋圖案。
「他是那個村上達哉氏的遺孤。那時,據說在飛鳥家有個叫阿靜的非常漂亮的女佣人。一彥君是村上同她的孩子。是那個事件的第二年出生的,所以,他根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
「那麼,一彥在三點半之前一直在這了?」
「奶奶,請您原諒。」
「不知道,我沒去過。」
廳里一側是配房,裏面是一個8個塌塌米的房間,還有兩個8個塌塌米的房間,其中一間是女佣人住的。反正一年裡,只使用30天,頂多也就40天。在輕井澤,哪一家別墅都是如此,比較粗造、簡單。只有這座別墅的山崖下的沼澤旁,有人開了一所小巧而整潔的茶館。篤子很喜歡這個小茶館。
看來他笑得很從容,可從他那映在後望鏡上的臉可看得出,不免有一點悔恨之色。這些都沒有逃過等等力警部的眼睛。
「奶奶,您不是說過,讓往飛鳥叔叔https://read•99csw.com那裡打電榼嗎?美沙就按您說的做了。那時,門廊下儘是水,我害怕,所以跟叔叔講了。」
「那麼說?」
「你看,實在對不起,跟你說那些自己和妻子的無聊的事兒,哎,祖母,一彥這小子怎麼啦?」
「是啊。」
「我是初次來,雖說每年都來輕井澤,可也不遠走,剛才還不是讓等等力君見笑了。」
「祖母,我晩一天來這兒,是有原因的呀。」櫻井鐵雄無拘無束地說起來。
突然轉向意外的話題,鐵雄才放下心來,同時又顯得很驚訝。
為取出硫磺,到處都挖有象鹽田般的長方形的淺池,裏面都盛滿了紅褐色的水,由於颱風,那些溢出池子的水無情地浸沒了附近的田地,看著這番景象,篤子聯想起了血池地獄,心情很不愉快。
「不,奶奶,沒有人從這裏出去呀!」
「啊哈哈,今天早晨也讓熙子好一頓說。可是也沒想到颱風直接襲擊了輕井澤呀。」
「一點半」里枝補充道。
「啊,對不起,我是說那水的顏色。」
「真沒想到,那……」
「那期間你沒說什麼多餘的或做些什麼多餘的事吧!」
「是的。」
多虧他們,等等力警部了解到了很多情況,因為後來也談到了秋山,秋山卓造這個人和飛鳥忠熙的關係也弄明白了。知道秋山為忠熙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另一方,輕井澤警署的近藤刑事根據方向指示器,確信把阿久津謙三致死的汽本是白色號碼。等等力警部不知為什麼,怎麼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騷亂。
「其實,明天是老闆主辦的高爾夫球大會。為了參加大會,我必須得延遲一天。因為我也是靠工資吃飯的。也不能總休息啊。這三年裡,每年都在八月十五日開,我是指老闆主辦的高爾夫球大會……」
「聽說那時在飛鳥家有個叫村上,我記得是叫村上達哉的書生。那天晚上,叛亂軍闖進來時,那個村上挺身而出要救祖父,卻最先血染祭壇,後來,祖父也死了。」
「啊,是那個人哪,我也非常嫉妒他。」
篤子以一種責備的口氣說。
「啊,對了,里枝,你先去那邊一下。」
篤子越聽越覺得跟剛才看到的那人不一樣。
篤子聽著聽著,那嘴角上的微笑就象凍在了臉上似的,似乎想起了什麼。
想來是去年的高爾夫球大會的那個晚上。笛小路泰久奇怪地突然死了。鐵雄也有點察覺,顯得很尷尬。如同不倒翁似的娃娃臉上有些顯得不自然的。
里枝退下了,只剩下祖母和孫女在桌子邊面對面坐下來。
「是啊,我就是其中一個。老頭是個很矛盾的人,那又正是他的魅力所在吧,他有個最好的優點,那就是寬容。我們也讓這寬容給寵得過頭了,簡直不知東南西北了。哈哈哈。」
「那你在這期間幹什麼來著?是老老實實地聽他講故事了吧。」
「什麼?」櫻井鐵雄反問了一句。
「啊,您是說這個。」櫻井鐵雄笑嘻嘻地說:
「是嗎,是嗎……,哎呀,給您添麻煩了。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於是,鐵雄低頭致謝。
唉,這真是個壞毛病,篤子暗暗地嘆了口氣。要是沒那個愛好,他可真是個好孩子。
「啊,一彥怎麼啦?」
「熙子很著迷那https://read.99csw.com個人,總是說一彥君怎麼樣怎麼樣。我說的話她不肯聽,可只要是一彥說的,她都聽。我這個丈夫也挺丟臉的。」
夏天的輕井澤,也許是女人們的天國,在東京工作的男人們就要做出很大的犧牲了。雖說跟公司請了假,可一周都要忙得夠嗆。利用休假,妻子雖來照料一下,可這期間男人們得體驗一下一個人過話的滋味了。
「就是村上哥哥。」
「袓母,這一帶……?」
「奶奶,請原諒。可是美沙子手裡沒活兒閑得無聊,哥哥也鼓勵我,所以,我一邊聽他講一邊綉東西來著。」
「您認識我家的那個榮子?」
「一彥君什麼時候來的?」
「櫻井畢竟年輕,是跑著去找車的吧。」
「我當時也愛上了熙子,頻頻發起攻勢,因為競爭對手多,當時熙子也很漂亮。」
鐵雄的目光移向車上的後望鏡,那表情很無拘無束,這就是在銀座、赤板的商店女主人中間以花|花|公|子著稱的那個人嗎?等等力警部也給弄糊塗了。那麼,一彥又是什麼人呢?這個聖德太子先生越來越注意背後的談話了。當然,也仍然跟司機沒完沒了地聊著。
「你在客人面前綉這玩意啦?一彥君說什麼了沒有?」
一種讓人感到難堪的沉默,篤子象是要擺脫這種氣氛似地說到:
鐵雄沉默了一會兒后,「不,我失禮了。關於一彥的身世,也沒什麼一定要隱祖母,您知道昭和10年的一件事嗎?熙子的祖父壯烈之死……」
「別叫我奶奶了。你也不是老不懂事的孩子。」
「美沙子,你在說謊吧。我明明都看見了。他穿過歪倒著的梄樹,從這個房子出去的,還戴著一副黑色的太陽鏡。」
「那為什麼呀,也不是沒車,再稍遠走一點,怎麼樣?」
從中輕井澤到南原坐車只需一會兒就到。在南原的入口處,等等力警部下了車,那輛車離開公路十八號線,賓士在剛才金田一耕助通過的離山腳下的道路上。車從六本街向舊道方向開去。途中看到了白樺宿昔地,小旅店林立,當車通過這裏時,不知為什麼篤子把臉扭了過去。可能不忍想起去年的事情吧。
「那麼,你妻子昨天晚上就一個人了。」
她仍然是一種責備的語氣,嚴肅可怕的臉上,一雙眼睛閃著疑慮的目光。
「他在的時候都說些什麼了?」
「可能也是年齡的關係吧,真懶得去。再說心情上也沒那個雅趣。」
等等力警部也吃了一驚。故意一邊和司機搭話,一邊更注意聽著背後的談話。
「是。奶奶不是說,坐一點三十五分到長野原的火車回來嗎?才正好這時候到家的。哥哥說從長野原到這兒坐汽車,再多兩小時也到了,他說他等到那個時候。他來時,水還沒從門廊下退去。哥哥說是從阿爾卑斯山回來,挽著褲腿,背著背包來的。」
「可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說還有個小保姆作伴呢。」
汽車到達中輕井澤時,已過三點半了,從長野原用了兩小時。
美沙的戶口上登記的名字是美沙。但篤子對此不大中意,覺得太簡單了。所以,她叫美沙時,就給加了個「子」字。
「是,說了。叔叔說讓人來看我們,他講:『美沙,行了,你不要擔心。』噢,不是講,是說九*九*藏*書了。後來,哥哥就來看我們了。」
「是的。」
美沙跟在祖母後面,一邊穿過門廊往廳里走,一邊天真地望著祖母。
「不,我也沒看見。」
「一彥他來這兒啦?」
「我不是一直跟你說過嗎?淑女就要象個淑女樣,決不能在客人面前,隨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里枝比美沙大兩、三歲,卻顯得提心弔膽的。
這與其說是祖母和孫女的對話,倒不如說更象是嚴厲的舍監和置於他的監督之下的可憐的弟子之間的對話。美沙雖說已習慣了,可有些地方的語調還是顯得很膽怯。
「沒錯。」
「是的,不過……」
「奶奶,您說什麼呀?」
「是啊,所以,還指導了她球的打法什麼的。最後又用車把她送到櫻澤。當然是飛鳥君託付給他的。不過……」
象綠水沖打岩石這種語言描寫在這裏已不適用。衝擊岩石的波浪也好,河邊的淺灘也好,到處是紅褐色的,長野原火車站的前面就有個縱深的映谷,它的風景自不用說,然而,峽谷底前流水卻是一片紅褐色。當篤子看到這一片紅褐色,不禁難受地聳了聳肩。
「那麼說……」
「一彥君在半小時前還在這兒來著,是嗎?」
「不過……?你『不過』什麼?難道說什麼多餘的、做什麼多餘的事了嗎?」
「哎呀……」
「阿靜也在一彥君五,六歲時死去了,因此,熙子的父母覺得他怪可憐的。就把他跟自己的孩子熙子和現在英國的熙寧一樣看待,把他收養了,無論怎麼說,畢竟是為祖父而死的人的遺孤哇。」
櫻井鐵雄也是其中的一個,這已都在等等力警部到手的情報里了。
「剛才不是從這裏出去的嗎?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他是誰呀?」
「早晨那會兒,給熙子打電話時,我想,反正長野原是個小站,不會有那麼多計程車,所以讓她預約了車,從輕井澤來這兒接站的。」
「你妻子埋怨你,也是不無道理的,昨晚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害怕了。」
「這輛剩下的最後一台車,也讓你給搶來了。」
「怎麼,榮子去盂蘭盆會跳舞去了?」
除此之外,熙子的身上沒有因為交通事故而留下任何後遺症,夫妻生活也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可是,知道不能再有孩子了,這樣的性生活,夫妻都不能不感到一種空虛。特別是對喜歡小孩而非常想要孩子的鐵雄來說,這種空虛就強更烈了。這也是沒辦法的。
「你說哥哥?是誰?」
「是啊。」
「那以後,是去年秋天,在某個音樂會上碰見了飛鳥,仍然是跟一彥在一起,那時的他,在現在的年青人中是少有的,舉止得體,我很佩服。可我想,和您妻子是什麼關係呢……?」
「美沙不是說要看看高爾夫球嘛,求朋友帶她去了俱樂部。那是去年復天的事了。正巧飛鳥君和一彥君也在那兒,美沙還想去球場轉轉,就纏磨起人來。飛鳥笑道,好、好,一彥君,求你好好關照一下。於是一彥領她轉了轉。後來問美沙時,聽說一彥君照顧得很好,」
「為什麼?您不是沒什麼挂念的嗎?」
「他還讚賞了一通兒,說很漂亮。」
「美沙子」篤子用嚴厲的聲音叫道:
對此,美沙也許早已習慣了,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