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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甲魚釣美女

第二章 甲魚釣美女

一位人見人愛、如花似玉的姑娘,竟會死得這麼慘!
有人問:「呦,彩雲,新交的男朋友呀?」
「大媽,您就別添亂了。」彩雲難為情地低下頭,「您看——」
橋西派出所來電,報告女屍的身份查清了,名叫黃彩雲,是楚劇團的演員。提供信息的是她的隔壁鄰居王大媽。
「什麼怎麼辦?送派出所,駕駛員同志,把車開到公安局去!」王大媽大叫。
「哈哈哈——有趣!」是男聲。
「好,我就來。」秋盈迫不及待地說。
龍飛心裏也在打鼓,他有了推理,還不便說出,先請雨琦談談。
龍飛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在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對那座院落「查戶口」。
「我愛你!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了你,請相信我。」梁寶懇求道。
「你怎麼打人?誰是流氓!這純屬意外嘛!」男青年仍緊貼彩雲沒挪窩,只是用一隻手捂住火辣辣的臉頰。
「謝謝你啦!」秋盈放下電話,坐上輪椅就要外出,被媽媽看見了,問「這麼晚了,還出去?什麼事這麼急?我陪你去吧!」
夫人說:「不用你操心,有我呢!我這就去渡輪,人家現在還在船上,明天恐怕就不好找他了。你去陪著秋盈,這丫頭脾氣犟,認死理,要開導她。」
雨琦說:「會不會梁寶的畫像有誤?特務都會化裝」。
彩雲急得直跺腳:「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誰知一出喜劇竟成了悲劇?
秋盈趕到渡輪時,還是早了十分鐘,在渡輪碼頭候船時,忽然發現到處都是通緝令,一看照片大驚失色,怎麼像是梁寶?不,不是的!不可能!梁寶是那樣的溫文爾雅,何況大婚在即,他怎麼會去犯罪?笑話!秋盈暗自搖頭,笑自己或許是想梁寶想昏了頭,想花了眼,也不害臊,羞!
秋盈將輪椅搖上船頭,難得觀賞夜景。但她的心潮起伏如這長江之水。
媽媽搖頭苦笑:「真是兒大不由娘,隨你吧。」
乘客們見大媽認識這姑娘,紛紛讓道。
這天晚上九點多了,秋盈躺在床上還不想睡,默誦李清照的《鳳凰台上憶吹簫》,當她念到最後一句「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時,已淚流滿面。
龍飛的老部下路明認為,不要被甲魚牽著鼻子走,突破重點是「鴨舌帽」,必須找到他,同時請守橋部隊嚴加防範,炸橋的方法很多,對過往車輛及可疑之人都要嚴加盤查。
龍飛立即率偵破組趕往橋西,先找王大媽了解情況。
王大媽為九-九-藏-書她流出了傷心的眼淚,拉住凌雨琦的手說:「同志呀,你們一定要查出兇手!」
龍飛心裏更有了底,讓路明帶上圖像立即送市公安局,改秘密協查為公開通緝,發動一場人民戰爭。
這還真是個難題,怎麼解得開?王大媽知道,這老鱉是咬定青山不鬆口的,被它咬住的東西休想逃脫!
彩雲滿面通紅,眼淚都快下來了;「哼,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說該怎麼辦吧!」
房東說:「他名叫梁寶。」
忽聽媽媽在叫她:「秋盈,接電話!」
善良而多情的姑娘啊,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梁寶竟會對她下毒手!
而他倆進屋之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了。
王大媽以為是那男青年見彩雲漂亮,趁車上人多擁擠就對姑娘不規矩,耍流氓,那可不能輕饒他,大聲喊道:「彩雲,別怕,大媽來了。」
秋盈一陣激動,拎起話筒就說:「梁寶嗎,你這兩天到哪裡去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急死人了!」這是熱戀中人的真情流露。
「這麼說,那,那是真的了?」秋盈怒火萬丈,「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狼!」
龍飛說:「不,可能另有其人!」
經過仔細勘察,發現在房客屋裡地板上有炸藥粉末兒,從而確認這裏才是製作綠色屍體炸彈的現場。
她想掙脫他的雙臂,卻沒有力氣;她想大聲喊叫,又缺乏勇氣;她還心存僥倖,也許是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也許他倆說的不是一回事。
這次去黃彩雲家時,已經帶上根據李炎和王大媽描述的那男青年的特徵繪製的圖像。王大媽和鄰居們都異口同聲:「像他!」
原來,三天前的傍晚,王大媽從女兒家回來,乘上4路公交車,當時乘客不多,她坐在了車廂後排,乘了兩站路,正巧看見黃彩雲從前門上了車。這時車上乘客已是人擠人了,王大媽也就沒有叫她。
這一看不要緊,車廂里爆發出哄堂大笑:
說來也巧,從車站到家裡僅幾十米,在馬路上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可一拐進弄堂,麻煩就來了。
她後來又在王大媽面前掩飾她認識他,是為了避嫌,很可能這男青年是黃彩雲以前的男朋友。黃彩雲因當了演員有了名氣就看不上他了,嫁了個有錢有勢的老公,使他氣憤、傷心,苦悶中破罐破摔,被特務組織拉上賊船,接受了炸橋任務。上司設計了炸橋方案,需要一具女屍。他就把目標瞄準黃彩雲,既可如願以償又能達到報復的read.99csw.com目的,就買了甲魚跟蹤她。
什麼意思?害人的是他,叫救人的也是他!
原來是那男青年手裡拎著個網兜,網兜里裝著一隻甲魚,甲魚頭鑽出網眼,咬住了彩雲的右手食指,難怪彩雲痛得大叫,又羞於說出口。
在家人的勸解下,秋盈終於安靜下來。她老爸曾倪原以為女兒終身有靠,豈知引狼入室,悔恨交加。還是夫人鎮靜,對老頭子說:「是渡輪水手金熾救了丫頭,他救人不圖回報,是個好人,我們連面也沒見到,總得去謝謝人家!明天是你的六十大壽,不如也請他來家作客吧。禍兮福所倚,說不定丫頭又有奇遇呢?」
當秋盈上了渡輪,船就開了,此刻江關鐘樓的鐘聲敲了十響。
龍飛聽罷王大媽敘述,心裏一動:看來綠色屍體與甲魚有關,而這隻甲魚的男主人就是嫌疑人,有可能他就是炸橋的「鴨舌帽」!於是詢問那提甲魚的男子相貌特徵。經王大媽一描繪,與李炎說的正相符,心中有了底。
這是武漢常見的居住格調,一所大院里擠著十幾戶人家,彼此熟悉,親密無間。正是下班后做晚飯的時候,那些阿姨媽媽們一見獨居的彩雲身邊緊貼著個小夥子,以為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那目光就有些怪怪的,她並沒跟丈夫離婚呀?
龍飛和雨琦暗暗高興,相視一笑。
「你這人是怎麼搞的嗎!」聽聲音是黃彩雲。
彩雲一進院門就感到渾身不自在,可躲又無處躲,閃也閃不開,急出了一頭細汗,那小夥子倒鎮靜自如,且長得高大英俊,更讓人相信他倆是般配的一對。
秋盈被渡輪水手金熾救起並送往醫院,金熾通知了她的家人,就悄悄離開了。
「啊呀——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啊!」梁寶尖著嗓子大叫。
車廂里一陣騷亂。
「已經沒大礙了,他想見你呀!」
龍飛問:「他叫什麼名字?」
「對不起,我不是梁寶」。電話里傳來陌生的聲音,「我是梁寶的同事。梁寶前天騎自行車被車撞傷了,現在正在江東醫院觀察。」
王大媽早就看出男青年提著的是只天門甲魚,屬於名貴的那種,價格不菲,如果彩雲收下,顯然不妥,但就這樣讓甲魚牽著走,也實在不雅,於是上前走到彩雲身邊,並肩而行,也可遮擋路人的目光。
「啊!」毫無防備的秋盈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
船上一陣騷動,人們從睡夢中驚醒:「出了什麼事?」紛紛湧向空輪椅。
「哦,九九藏書不用陪了,梁寶會接我,」秋盈撒了個謊。
梁寶此時已將她的輪椅推到船舷旁,這個角度船老大看不見,他乘無人注意,突然將秋盈一把抱起,扔進江里。
「大媽你放心,我們一定將兇手繩之以法。」
但奇怪的是,化驗結果:甲魚無毒。
那男青年下了車,很抱歉很誠懇地說:「對不起同志!我真是大意了,無心的。我這隻甲魚本來是送一位病人的,現在就送給你吧,反正這位大媽會收拾。」說著將網兜遞給黃彩雲,黃彩雲那裡肯收,又怕在這大街上拉拉扯扯引起圍觀,那就更無地自容了。於是嬌嗔道:「你還不快跟我走!丟人現眼呀!前面就到我家了。」
曾倪想想也是,點頭應允:「好吧,就由你去請他吧。明天客人太多,我怕照顧不過來,怠慢了人家。」
秋盈只是嚇昏了,嗆了幾口水,很快就被救起,沒什麼大礙,可她心痛啊,簡直痛不欲生!
如果不是甲魚帶毒,那又是什麼致毒物呢?
據王大媽反映:黃彩雲是位小有名氣的演員,二十四歲,一年前嫁了個有錢有勢的財政局副局長。不料半年後她丈夫就被抓去判了刑,犯了經濟罪,只剩她一個人獨守空房,怪可憐的。就在三天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轟動四鄰,王大媽說著竟咯咯咯笑了起來,忍也忍不住。
房東戴上老花眼鏡,橫看豎看,搖頭道:「有點像,吃不準。」
雨琦侃侃而談——
再問那房客有什麼相貌特徵,老教師說她高度近視又患了白內障,與房客只見過兩次面,而每一次那房客都戴個「鴨舌帽」,根本看不清他的臉,真的說不出什麼特徵。這令神探雙龍大失所望。
他倆很少意見不一致。
「看過。」
雨琦接著說:被甲魚咬住手指的黃彩雲一見是他,知道他是為什麼而來,因此也不想鬧僵,何況有王大媽在場,就梯子下台,默許他進入她家,會不會是心中有愧,舊情復燃?如果以上推理成立,那麼後面的事就不難想像了,他們一起吃了飯,之後又花言巧語,騙女人做了那見不得人的事,就在黃彩雲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其注射了毒針,黃彩雲一下從天堂跌入地獄,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那狗特務竟殘忍地將她肚子掏空,裝上炸藥……
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王大媽說:在公交車上,聽見黃彩雲的第一聲喊叫:「哎喲,是你?」可以斷定黃彩雲是認識男青年的。而車上的乘客卻以為九*九*藏*書黃彩雲被甲魚咬住手指,一驚一痛之下,指認是那男青年。
對面院落對準黃彩雲後窗的,是一幢舊式紅磚尖頂的三層樓房,龍飛問王大媽那院子里的情況,她一無所知。因為進出不是一條道,也就「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就怪了!
「噓——」一雙溫柔的手從後面伸過來摟住了她,「你別出聲,我是梁寶。」
「是這個人嗎?」雨琦拿出「鴨舌帽」梁寶的圖像,「請仔細看看。」
「他平時都和哪些人來往?」
龍飛等進入黃彩雲家勘察。
尖叫聲驚動了一車人,發生了什麼事?
路明不解地問:「何以見得?」
什麼事這麼好笑?大家的好奇心被吊了起來。
王大媽已感到鄰居們猜疑的目光,覺得一個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聲,於是就在他倆進屋后,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大伙兒笑得前仰後合。
老眼昏花的王大媽定睛一看,「要命——哈哈哈」,竟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岔了氣。
而這個他,正是炸橋的「鴨舌帽」!
此時,車已停站,王大媽見彩雲和那男青年還愣著,便叫他們先下車再說,反正家也到了,回家把甲魚頭剁下來就行了。
這令神探雙龍頗感意外:怎麼回事兒?
雨琦問:「看過證件嗎?」
這不等於可以排除那提甲魚的青年的嫌疑了嗎?
美麗多情的少女曾秋盈,出身於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父親是一位橋樑設計專家,但她因患小兒麻痹症留下腿疾,要靠拐杖與輪椅行走。秋盈是殘疾人,她在照相館工作,負責開票、收銀,工作優閑。她整日在櫃檯里坐著,似一座雕塑,鵝蛋形的臉上明眸皓齒,柳葉眉,櫻桃嘴,鼻樑挺括,膚色雪白。店經理將她的二十寸大頭彩照長期擺放在照相館的櫥窗里做廣告,每天引來了多少人的目光,拴住了多少人的腳步。對她一見鍾情、大獻殷勤的顧客大有人在,卻沒有幾個知道她是位殘疾人,更沒想到她已經有了心上人。
案情分析會開了兩個小時仍無頭緒。
「他……傷得怎樣?」秋盈一驚一急,拖著哭腔問。
「那請你自己乘十點的渡輪過江吧,我現在醫院,到時我會在輪渡出口處接你,好嗎?」說完深深吁出一口氣。
車即將到家門口時,忽聽有個女人尖叫一聲:「哎唷!……是你?」
秋盈聞聲猛一回頭,卻見是個女子站在她身後,「你——?」
此時,渡輪已經靠上碼頭,梁寶悄悄溜上岸去,迅疾消失在夜https://read•99csw.com幕中。
幾乎與此同時,只見身影一閃,已有人一頭扎向江中,去救秋盈。
她這兩天心神不寧。她與未婚夫梁寶已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熱戀程度,不知為何梁寶突然好幾天沒了音訊。
龍飛在屋裡轉了幾圈兒,又推開後窗,盯視著小路那邊的院子。人們一般不開後窗,因為它緊靠偏僻的小道,尤其是一個單身女子,早出晚歸會更謹慎。但龍飛發現積滿灰塵的外窗台上,明顯被人踩過,但腳印已被抹去。可以斷定女屍就是從這裏運走的,而接應和轉移的最佳地理位置,便是路對面的院落。
推開裏面一道門,赫然發現餐桌上有一盤還沒吃完的清蒸甲魚。
有驚無險!大伙兒總算鬆了口氣。
那三層閣樓是一位寡居的退休女教師的。她說,因子女成家另立門戶,房間又多。半個月前,有個青年住了進來,每月願出房租30元,一次預付300元。不借白不借!可這兩天忽然不見了人影,連招呼也沒打,就搬走了。
王大媽連忙起身擠上前去。
忽聽耳邊響起悅耳的聲音:「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從沒見有人來找過他。」
只有抓住梁寶,才能水落石出。
龍飛若有所思地說:「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特務是冠冕堂皇地進來的,那麼多鄰居都看見了,他即使殺了黃彩雲,又怎麼能從從容容在她家裡對屍體動手?那炸藥又是從何而來?走!再去黃彩雲家看看。」
「咯咯咯——該死!」是女音。
「怎麼回事兒?你說。」王大媽來到彩雲跟前,抽手就給彩雲身邊的男青年一個耳光,「打死你個流氓!」
雨琦分析道:殺人的第一現場,一定在彩雲家,甲魚即使無毒,也肯定有問題,它是道具。
秋盈看到黑暗中的梁寶,覺得有點不對,她說:「你,你怎麼這副打扮?莫非……真是你?」秋盈緊張得聲音顫抖。
黃彩雲住在這個大院的最裡面,房間套房間,共有三間,比較隱蔽幽靜。推開後窗,便是一條小路,一頭直通另一個院門,一頭連著大馬路。
龍飛與凌雨琦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底。他們立即將甲魚帶回局裡化驗。
「對不起,對不起!」一位青年男子在一個勁兒地賠禮道歉!
渡輪水手急忙拋出救生圈,不一會兒,就將秋盈救了上來。
雨琦陪龍飛二進黃彩雲家,進行仔細勘察搜索,卻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如果兇手在這屋裡做屍身炸彈,不可能不留下一點痕迹。